第七十四章 争执

2025-03-25 13:22:24

话一出口,知府大人身子一晃,而那正被几个仆妇伺候的中年妇人嘶喊一声,扑过来。

大夫,你们都是神医,神医,你们快想法救救我儿子,我只有这一个儿子啊。

她哭道,歪倒在地上,几乎背过气。

大夫们慌忙指挥着仆妇给这妇人顺气,又命端补气汤药来,好一阵乱。

真的没救了?怎么会没救了,他还好好的,只是肚子疼,怎么就没救了?知府大人喘着气扶着桌子喝问道。

大人。

一个大夫从惨叫不断的里屋走出来,正是刘普成,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似乎受了伤,贵公子虽然外表无碍,但其实那马蹄践踏已经伤了脏腑….知府大人为官多年,见多识广,对于脏腑之伤并不陌生。

他记得自己有个手下衙役就是在一次追捕逃犯时重伤脏腑,抬回来叫了一夜死了。

如今,自己的儿子竟然也….刘大夫,刘大夫,你快想想办法。

他一步上前抓住他哀求道。

往日高高在上的官威荡然无存,一瞬间似乎苍老,浑身发抖。

你们,你们快想想办法¨他环视四周,冲这些大夫躬身长揖。

大夫们哄得让开了。

大人,使不得。

大家纷纷说道。

大人,我已经给贵公子喂了疏风理气汤,或可拖延一两日·但…刘普成叹息说道,还是给公子准备准备身后事吧¨知府大人终于神情颓败,蹬蹬后退几步,双目发直。

唉,拖延还不如不拖延,腑脏之伤,痛不可言···..除非华佗在世,或可以一试¨其他大夫也纷纷叹息道。

站在大夫最后的是一个小老儿,他一直默默的听着·这里都是永庆府最好的大夫,像他这种身份的如果不是知府大人病急乱投医,将自己也拉来了,他都没资格站在这里,更别提在这些高手面前都发表意见,但就在这时,他猛地举起手。

华佗!华佗!他似乎受了什么刺激,大声喊道,甚至盖过了里屋伤者的痛声,我知道·我知道!他说到这里,别说其他人的惊讶,他自己也激动的无法控制浑身发抖。

你说什么?知府大人如同溺水中抓到一根稻草,几步冲过来,推开其他大夫,站到这老儿身前,华佗?郭大夫,休要胡说。

一旁一个大夫看了这老头一眼,低声说道。

这老郭儿在城南开了间药铺。

另有人给其他人低声介绍这说话的老头,¨多在大家里的下人中行走¨对于风热感冒棍棒仗伤什么的倒也有些名气…这人说到这里一笑。

医者不分贵贱·这有什么好笑的。

有大夫沉声说道。

那人忙收了笑,对此人执后辈弟子礼。

是,弟子不敢。

那说话的大夫忙说道。

而这边知府大人已经抓着那郭大夫连声询问。

…我以前诊治过一个被踢伤腑脏的病人·就活过来了。

郭大夫颤声说道。

那你快给去治!知府大人一把揪住他就往里屋推嘶声喊道。

不是我不是我。

郭大夫忙大声喊着摆手,到底是被知府大人推出去好几步。

那是谁?知府大人都快喘不上气了。

其他大夫也很好奇,永庆府竟然还有这等高手?我不是知道是谁!郭大夫喊道。

满场的人都呛了口气。

那个丫头治好了,但是她们不告诉我是谁给她治好的,老儿问不出来。

郭大夫一口气说道。

很多大夫摇头。

哪有这种事¨他们都不信了。

果真是治好的?有大夫问道,不是你诊错了?误诊是没个大夫都不能容忍的指责,郭大夫也不例外。

我怎么会诊错!我以前也接诊过这种,每一个都是这般症状·然后不出两三天就死了·只有这一个,我原本也以为死了·没想到前几天又出竟然遇到她,活的好好的·还故意吓唬我···他涨红脸,胡子发抖的喊道。

哪家?一直沉默不言的刘普成忽的问道。

定西侯府。

郭大夫说道。

屋子里响起嗡嗡的议论,不过众人的意见还是这郭大夫的说法不可信。

知府大人也没了主意。

老爷,老爷,定西侯府或许真能请到神医¨知府夫人哭着喊道,我这就去求求他们,我的表姐跟那定西侯夫人是旧交,我去求求她¨定西侯府为了一个下人请神医?知府大人苦笑一下,夫人,你觉得这可能吗?在场的大夫们亦是如心思都点点头。

我没说谎啊,真的治好了。

郭大夫见大家看自己的眼神都是不信,记得喊道。

大人。

刘普成忽的开口说道,走上前一步,看着知府大人,如果是定西侯府的话,或许公子真的有救。

常云成回到定西侯的时候,引发了一阵骚乱。

常云起一下马恢复自由就直奔定西侯的所在,引的一路上丫头小厮仆妇慌忙避让。

常云成并没有喝止他,而是神态依旧,不慌不忙的先回到自己的院子,梳洗换衣之后才向谢氏那里去。

刚走到谢氏荣安院的门口,就遇上怒气冲冲而来的定西侯。

他穿着家常灰绸袍子,也没系腰带,显然是匆忙而来的,看到常云成便一挥手就是一巴掌。

常云成没躲,生受这一耳光。

给我绑起来。

定西侯怒气更胜,喊道。

°在他身后紧跟着而来的小厮们手里都拿着棍子绳子,闻言低着头上前。

谁敢!谢氏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也不用人扶,自己疾步而出,一把拉住常云成,将他挡着身后。

仆妇丫头们这才呼啦的涌上来,纷纷的跪下喊着侯爷息怒。

逆子!定西侯怒喝道,指着谢氏,你让开,都是你惯的!侯爷,您又听信哪个的谗言,要拿成哥儿出气!问都不问一声,抬手就打,张口就骂,纵然他有什么不对,你可有问问他?你可有亲口问问他?谢氏气得浑身发抖,毫不避让的说道,一面泪光闪闪,我惯的,我不惯,整个府里还有谁疼他一分!你胡扯什么呢!他都做出逼死发妻的事了,你还要护着他!定西侯喝道,看着谢氏,或者,这件事你原本就知道?谢氏被说得一头雾水。

侯爷你说什么呢!什么逼死发妻!她问道。

问你的好儿子!定西侯喝道。

满院子的丫头仆妇都退在门外,荣安院里除了定西侯谢氏以及常云成外,常云起以及闻讯而来的周姨娘也在。

疼不疼?坐在炕上,谢氏抚着常云成脸上的巴掌印含泪低声问道。

常云成笑了。

我皮糙肉厚的,只怕害的父亲手疼。

他说道。

谢氏的眼泪掉下来。

你这皮糙肉厚是怎么来的¨她哽咽说道。

行了!做出这等事,被人告上去,就是再皮糙肉厚也扛不住!定西侯沉声喝道。

侯爷,怎么就非认定是成哥儿做的?谢氏受了眼泪,竖眉说道,目光扫过屋子里站着的周姨娘和常云起,冷笑一声,说不定是贼喊捉贼。

什么贼喊捉贼!起哥儿怎么就成贼了?定西侯呵斥道,这跟他有什么关系!谢氏冷笑一下。

跟他没关系,做小叔子的,怎么三天两头的往独身住着的大嫂那里跑?她不咸不淡的说道,在家听听琴说说笑笑的,也就罢了,这出去了,还这么念着啊。

谢氏这话一出口,常云起撩衣跪下了。

母亲明鉴,孩儿只是念着兄妹之情,如有亵渎,天打五雷轰。

他伸手向天说道。

好好的发什么誓!定西侯不爱听了,伸手示意,起来,好好的跪什么跪。

常云起还没起来,周姨娘含泪跪下了。

夫人,当初老夫人爱热闹,几个孩子都跟着她,原该是男女有别,老夫人疼惜月娘,要教他们兄弟姐妹与她多些情意,所以那两年并没有让他们刻意回避,起哥儿是真心当她妹妹看待,以至于如今行止失礼,还望夫人恕罪。

她哽咽说道。

有什么罪!恕什么罪!一家人不该是亲厚的吗?难不成都像这混小子一般逼着人去死才算是合情合理?定西侯一拍桌子喝道,原本要喊人把周姨娘扶起来,看四周丫头们都退了出去,他便起身自己亲自去扶。

周姨娘不敢让他扶,忙自己起身卑微的退后一步,那哀伤无奈的神情让定西侯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几分。

说,你到底想怎么样?定西侯一腔怒火对着常云成就去了。

查啊,一定要查出凶手。

常云成说道,神情淡然。

好啊,我看你能查出来什么!定西侯哼声说道,看了眼谢氏,冷笑一声,这才叫贼喊捉贼呢。

侯爷。

谢氏站起来,面色铁青,颤手指着常云成,这是你儿子,这是你的嫡长子!你自始至终问都没问他一句,就听别人几句话,就认定他的罪!侯爷,你的心也太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