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卧室, 许清端又去浴室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边擦着头发,边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到十一点。
宋西忱此时正在书房, 许清端吹干头发, 做了个护肤, 磨了大半个时间,最后实在是有点困,干脆靠坐在床头上,看自己刚才看到一半的书。
时间悠悠指向十一点半。
还有半个小时。
许清端努力撑着眼皮, 忍不住抬手捂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眼眶有点湿润。
真的是很久没有这么晚还醒着了。
最后的半个小时,她放下书本, 拿出手机。
上面有几条新消息。
全来自沈明宜。
【梁牧白老婆】:今天梁木头妹妹来找我了, 吓死我了。
【梁牧白老婆】:还好我早有准备, 立马把这个小姑子给拿下了!现在这个小姑子对我那叫一个亲热。
许清端笑了笑, 回复:【梁若枳?】那边几乎秒回:【你认识她?】【清端】:三年前去比利时参加音乐赛,和梁小姐见过一面, 也不能算认识,说过几句话而已。
【梁牧白老婆】:三年前我不也陪你去参赛了?怎么我就没遇到,不然我说不定早几年就是已婚少妇了!许清端抬手扶额。
三年前她俩才多大啊, 也就刚刚高中毕业的年纪。
高考结束后,她去比利时参加钢琴比赛, 在后台碰到了梁若枳, 因为都是华人, 不免多说了会儿话。
也是那时候, 她才真正见过沈明宜从小就嚷嚷着要嫁的梁牧白。
当时也没留下多少的印象, 就是有过一面之缘。
直到她考上城大后,沈明宜和他的婚事又定了下来,有时候偶遇才和他有了那么点的交集。
不过那时候,他好像是坐轮椅?…酒店内的套房是极简风,满墙的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分门别类,明亮柔和的灯光倾泻而下。
电话响了起来,宋西忱视线没有变化,依然落在电脑屏幕上,腾出手拿过手机,接通,点开免提。
又放回到原位上。
牧白?西忱,电话里传出梁牧白稍显歉意的嗓音,清晰而缓慢,我才知道若枳已经把手伸去了曼澄湾,不清楚有没有对你造成什么困扰,现在我会看着她,有时候顾虑不到,你自己防着点。
宋西忱静默片刻,落在鼠标上的手跟着停了动作,关掉免提把手机拿了起来:她做了什么?高价订了两套旗袍。
嗯?找的桑小姐。
宋西忱笑出了声,眼神凉薄:这么多年过去了,桑苡还没长教训,还是价钱给的太到位?…你已经见到桑苡了?我为什么要见?梁牧白淡淡道:看若枳的意思,你虽然没见到,许小姐怕是已经见了。
后续我不会再让她胡来,至于桑小姐……想了想,他道,要是许小姐介意你的过去,你若是说清楚了,大家自然都相安无事。
宋西忱黑眸慢慢眯了起来。
容忍梁若枳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若非梁宋两家的关系,中间还隔着一个梁牧白,她能活这么大都是奇迹。
不和她计较,并不代表真的就能容忍她的无礼一辈子。
半晌没听到声音,梁牧白皱了皱眉头:西忱?宋西忱抬手揉了下眉心:嗯。
想起什么,又抬头,对了,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无妨。
冬天容易受寒而已,忍忍也就过去了。
宋西忱眼神深谙,真没事?梁牧白笑了一下:好不容易康复,我知道该怎么办,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早说过了,这事儿与你无关。
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随即又是许清端刻意压低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电话那端的梁牧白自然也听见了,虽然门外的声音不是很清晰,但也听出了是许清端的嗓音,安静几秒后,率先开口: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
嗯。
挂断电话,把手机放到桌上,宋西忱才道:进来。
门被推开,穿着一身浅粉色睡衣睡裤的女人站在门边,顺滑乌黑的长发全被她放到左侧胸前,平添几分妩媚娇俏,手还握着门把,双眼藏着疑惑。
你…还不回房吗?宋西忱指尖微动,能感受到自己平缓起伏的胸膛有稍微的凝滞。
书房里的灯光为了护眼较为柔和,同她身后明亮的走廊灯形成两种光线,落在她精致的眉眼上愈发柔和。
看着她略微闪躲的目光,以及难以掩藏的羞怯,隐约有了撒娇的意味。
他想,他应该有点明白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心情了。
不是他意志不够坚定,而是即使有多强大,夜深人静的时候,或许还是会希望有个女人对自己嘘寒问暖。
体贴的,温柔得美丽动人。
满足他的占有欲,偶尔也能迎合他并不属于优点的大男子主义。
或许,小古板是他定义错误了。
怎么了?男人嗓音轻了下来。
许清端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的朝他走了过去,看到他桌面上堆积如山的文件,又怕打扰到他,想着要不天亮了再送他祝福也是一样的。
可她好不容易熬夜等到十二点。
你很忙吗?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话还没有说完,男人已经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同时扣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坐在了自己的腿上。
背后轻微触碰到书案,冰冰凉凉,许清端怔住几秒后,面颊又跟着热了起来,手还扶在他的手臂上。
许清端想下来,被他控制住。
只能忍着心底的羞涩,不自在的和他商量:我有事和你说,你别…这样。
你说。
他显然不打算松手。
许清端有点无奈:我真的有事。
刚好,我也有点事。
咦?许清端茫然,…什么?宋西忱没有立刻解释,而是大手往书案内侧一伸,就将藏匿在里面的一捧鲜艳夺目的玫瑰花拿了出来。
许清端一怔。
他道,听说女人都喜欢仪式感,我不太清楚你对平安夜的看法,思来想去,买了总比没有买的好。
芬芳的花香蹿入鼻息,许清端愣愣的将玫瑰花抱进怀里,想到现在才刚刚凌晨,又有点好笑,不过心里也挺开心的:宋先生,谢谢你。
看着她眉角眼梢染了喜悦,宋西忱眼底也跃起笑意:嗯。
原本是打算明早天亮才送,现在送了似乎还更有氛围。
夜色浓重,温香软玉在怀。
等许清端反应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俯首吻住她。
这个吻猝不及防,又在意料之中,都是成年人,大晚上的被抱坐在他腿上,又来个玫瑰花渲染起两人的情绪,气氛使然总会发生点事情。
睡衣领口被撑开,滑落到了她白皙细腻的手臂上,在灯光下白的晃眼。
许清端被吻的七荤八素,玫瑰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
迷迷糊糊间,又忽然想起一件事,双手急忙推着他的胸膛,正要出声阻止,就被他抱着换了个姿势,与他面对面,脊背完全抵上了身后的书案。
许清端脑袋轰的一声炸响,热血直冲上脸,急忙想要往后退。
男人察觉到她的推拒,还以为她是对于这样的姿势接受无能,也没有勉强,握住她的手指,抵到唇边亲了亲,莫名的带了温柔,低声问:不喜欢这样?许清端喉咙发紧,莹润的双眸刚抬起,对上他深暗的瞳仁,又仓皇的低下了头,心中混乱无比,又鬼使神差的说不出不喜欢三个字,支吾着说:我…我有东西给你,我们先回房……好不好?男人半晌没出声,许清端心中的羞赧暂时凝滞,略微疑惑的抬起头,就见他隐约笑了一下。
好。
紧跟着,大手绕过她的双膝,抱着她大步走出了书房。
许清端脸颊红红的,刚才他就已经蠢蠢欲…动了,现在这样,忽然觉得等她把礼物送出去自己也完了。
卧室的灯开着,视野明亮而清晰,宋西忱稍微俯身,将她抱坐在床尾上。
低头就要吻上去,就被两只手指抵住了唇。
他黑眸深了几分。
女人含羞带怯,又似烫手般,连忙将手指缩了回来,从他身侧跑了出去:你…你等我一会儿。
宋西忱转过身,看着许清端略显慌乱的往外间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许清端就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小寸的水果蛋糕。
不算有多精致,看起来小巧玲珑。
把蛋糕放在一旁的桌上,许清端又拿出两个数字蜡烛插上。
宋西忱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双黑眸愈来愈深,也越让人摸不透也看不清,像是无底洞般的视线,落在正蹲于桌前小心翼翼捣鼓的女人。
插好蜡烛,许清端又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没准备火,于是站起身看向他:你……有打火机吗?微顿几秒,他迈步走了过去。
又把裤兜里的打火机递给她,看着她颇有兴致的点燃蜡烛。
蜡烛很快点燃,火苗在蛋糕上亮了半圈,格外漂亮。
许清端放下打火机,抬头。
男人就单膝半蹲在她身侧,一只手臂搭在曲起的足膝上,好笑起来:许清端,这就是你送我的东西?这个蛋糕一看就出自业余人之手,虽说小巧玲珑,但也粗糙。
细看之下更是有许多说不完的缺陷。
许清端面颊微热: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礼物,今天回来的时候路过一家蛋糕家,就去学做了一个。
见他笑着,许清端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只好催促道:你快许愿,待会儿蜡烛灭了就不好了。
好。
虽觉得幼稚,宋西忱还是很给面子的佯装许了个愿。
许清端双眼明亮璀璨,朝他道:宋先生,生日快乐。
对了,许清端从沙发上拿过一个礼盒袋,递给他,这是妈让我带给你的生日礼物。
宋西忱接了过来,放到一边。
许清端疑惑:你不看吗?有时间看。
那吃蛋糕?虽然是疑问,但她已经切了小块蛋糕朝他的桌面推了过去:虽然这蛋糕不怎么好看,你将就着吃一两口,这样二十八岁也圆满了。
宋西忱虽然不吃蛋糕,倒也伸手将蛋糕接了过来。
八岁以前他也和许多小孩子一样,时常和父亲吵嚷着要过生日,吃蛋糕。
也会期盼着父母的生日礼物。
回到宋氏之后,几乎没再吃了。
见他沉默着不吃,虽然还是一如既往地表情,许清端心头还是起了点异样。
又忽然想起贺锦妤说他这天的心情或许会不太好,自己也有点闷闷的感觉。
怎么了?许清端有点忐忑,你不喜欢吃蛋糕吗?宋西忱漆黑的视线落在她脸上,看出她眼底隐约的担忧试探。
虽然知道她聪慧,倒也没想到她也心细如发。
你代我吃,嗯?他淡淡笑着,将手上的蛋糕递还给她,嗓音略显低哑,眼底倒没什么起伏变化。
作者有话说:晚安呀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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