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内, 桑苡挂断电话后,继续往行李箱里放东西。
她来这边不过几天,东西不多,若不是因为旗袍的买主指定要她和Lida合作, 她也不会亲自过来。
现在剩下的事情都不是由她来交涉, 于是打算过几天就回北城, 监督工作室装修的各项事宜,以免出什么纰漏。
简单收拾了一下,这才去繁园。
此时,Lida正在办公桌上画图纸, 桌面上铺满了一堆的废稿,有的还被揉成一团,格外的凌乱。
你在忙吗?正在涂画的Lida动作一顿, 抬头, 放下手中的笔, 朝她微笑:来了, 快坐吧。
然后起身,我去给你倒杯水。
桑苡坐下, 点头。
没一会儿,Lida接好水朝她走过来,又把杯子递给她:给, 知道你喜欢喝茉莉花茶,特意给你留着的。
桑苡接过杯子: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
Lida走到桌前, 把一袋东西递给她, 这是需要给许小姐的东西, 我待会儿需要接待客人, 可能不太方便去酒店, 还要麻烦你了。
桑苡接过袋子,笑了笑道:你不是说不用客气吗?我们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在回北城之前帮你送个东西,就当是谢谢你这几天对我的照顾……你要走?桑苡被她严肃的声音吓了一跳,后面的话倏地止住。
看她面色不虞,似乎是很不高兴了,又有些许怔然,缓了缓心神才说:北城离这边也不算远,有空我会过来的,也不是走了就不回来了,你……桑苡还是不太明白她不高兴的点在哪,毕竟她们两人本就手机联系较多,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有机会见面。
这次还算是相处时间最长的了。
Lida也发觉自己情绪太过激动,很快平静下来,坐到一侧的单人沙发上,抬手捂了捂额头,又扯出笑:抱歉,我只是…只是太意外了。
我以为你会在这边长足发展,没想过你会回北城。
桑苡歉意道:我也应该和你说一声,只是最近太忙忘了说,我在北城的铺面正在装修,我得回去看看。
为什么还是北城?…什么?Lida认真道:既然放不下他,当初不管多大的阻力都不该放手。
可你都放手了,就该忘了他重新开始不是吗?整整四年了。
从来没有忘记过他,对所有人的示好也都视若无睹,明显还是非他不可,现在这样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人家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并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也就只有她还处在原地,是想破镜重圆吗?这怎么还可能呢?桑苡紧握杯身的手指几乎泛白,脸上勉强带着笑:Lida姐,要是你没有什么事了,我就先把东西给许小姐送过去,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Lida皱着眉:小苡。
桑苡刚起身的动作顿住,咬了下唇瓣:我能怎么办?Lida用力握住她的手:忘了他好吗?或许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生活呢?你也该让自己的生活步入正轨了。
我也想忘了……胸口的酸涩感难以遏制,桑苡痛苦的捂住脸,嗓音艰涩而崩溃,可是Lida姐,不是谁都可以潇洒的忘记过去,更何况是我对不起他,没有在他最困难的时候选择坚定的站在他身边。
想起当年的种种,桑苡眼眶涌出热意:我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他肯定恨死我了,觉得我戏耍了他。
原本她把自己的情绪管理得很好,这么多年来拼命工作,几乎不给自己留下半点的时间去想多余的事情。
即使因为高强度的工作进了医院,她也可以让带病工作麻痹自己。
可这才回国不过一个月,她的情绪却时不时崩溃。
Lida看着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因为压抑着情绪,肩膀止不住颤抖。
伸手将她抱住,安抚地拍了拍她背部:小苡,只要忘了他,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偌大的落地窗被拉上了浅蓝色纱幔,几株盆景置于窗前的白色圆桌上,光线透过轻纱照了进来,落于深色的地毯。
许清端醒来的时候,是被透亮的光线给刺激醒的,下意识地抬手遮了遮眼,整个人又蓦地怔住了。
昨晚的一幕幕纷至沓来,像是观看电影般,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的清晰,在她脑海中被极致的放大。
男人粗重的微喘,几乎能烫伤人的吻,以及她到后面难以抑制的声音,就连他流连在自己身上的指腹触感都清晰无比。
许清端懊恼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察觉到身上还存有的异样感,脸颊又烧红无比,手指没忍住蜷了蜷。
这男人真是有魔力吧,竟然能让她这么的放荡……昨晚都快数不清跑了几千米。
前几次还能靠着生物钟准时起床,现在都不知道几点了。
这么想着,她已经下床。
地上铺着羊绒毯,毛绒绒的触感并不会凉脚心,踩在上面很舒适,仿佛踩在一团柔软的棉花上。
听到阳台外隐约传来的声响,是他的声音,许清端走过去拉开了纱幔。
不远处的男人背对而立,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正在接电话。
走近后,能大概听清他的话。
不知道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他很耐心的回了一句:您放心,不会影响清端的学习,我有分寸。
是她母亲吧。
许清端已经猜出他在和谁通电话,毕竟那么在意她学习的人也没有第二个人,恨不得她样样优秀,事事第一。
原来他也没开玩笑,他真去和母亲说了不用让她去繁园的事。
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体贴到这样的地步呢?心头浮起异样,刚要回卧室,前方的男人像是有所感应,接着电话便转过了身,不期然的同她视线对上。
许清端心尖一颤,不过几秒的时间,他已经挂断电话朝她走了过来。
像是欲盖弥彰,她连忙转身往浴室走。
眼见前方的女人慌不择路的跑了,宋西忱脚步微顿,唇角稍稍勾了勾。
刚要走进卧室,手机却又响了起来。
是酒店前台的电话。
没多想,他边走边接:有事?那端的前台先是公式化的问候了一声,又恭敬地道:是这样的宋先生,这边有位自称是从繁园来的小姐,专门给您太太送东西,需要亲手交到您太太手上。
繁园?宋西忱看了眼卫浴间,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后挂断了电话。
…酒店前台放下电话,朝桑苡颔了颔首,又贴心的给她指路:小姐,您直接坐左边的电梯上去三楼。
三楼只有一间套房,您上去直接摁门铃就行。
桑苡:麻烦了。
您客气了。
桑苡提着袋子朝电梯过去,刚要摁下电梯,电梯门刚好打开,走出来一位保洁阿姨,手上拿着各种工具。
不小心碰掉了桑苡手中的袋子,里面的几本杂志掉落了出来,都是那天陪着许清端在繁园看的那几本。
桑苡疑惑的去将杂志捡了起来,又放回到袋子里,朝着不断向她道歉的保洁阿姨笑着说了声没关系。
保洁阿姨见她面善,确实没有要计较的意思,这才松了口气。
桑苡坐进电梯,安静地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上面映出她的脸。
扎着清爽的马尾,身上是厚实的白色羽绒服,因为刚才哭过,状态并不是很好,面容稍显出几分憔悴。
抬手理了理碎发,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深深地吸了口气让自己放松,不想让人看出她的异样。
叮…电梯打开,地上铺着红色地毯,转过一个弯就看到了套房的大门。
知道许清端有钱,倒没想到连住的酒店都是这么的奢华。
桑苡不自觉的想起那天在繁园和许清端相处的那天。
温柔端庄,举手投足自然优雅,待人接物也是恰到好处,还能再看出她的难处后,不动声色的给她解了围。
家世样貌,还是学识礼仪,都是她这样平平凡凡的人难以企及的,否则也不会连自己的感情都守护不了。
脑子里百转千回,桑苡压下情绪,才伸手摁下门铃。
大概等了也就半分钟,套房的门打开,桑苡笑着抬起头:许小姐,我……对上的却是一双漆黑的深眸,桑苡浑身一怔,后面的话戛然而止,扬起的笑容几乎是同一时间就消失了。
屋内的男人还是四年前的样貌,没有多少变化,硬是要说变化也有,眼神更深邃了,也更加深不可测了。
简单的衬衫长裤,高大的身形散发着成熟男人的气息,棱角分明的五官比起四年前也越发的英俊起来,逐渐同她记忆里的男人重合,明明曾是一度令她无比痴迷的一张脸,如今看到却只剩下心慌不安。
喉咙像是被什么扼制,捏着带子的手也寸寸的跟着收紧。
想过许多重逢的画面,却没料到会这么猝不及防,他就这样出现在她面前,让她没有半点的准备。
心脏仿佛瞬间停滞,又像是被什么生生地扯着疼。
然而对上他毫无波澜到近乎凉薄的深邃瞳眸,心底竟是又升起一股无名状的酸涩感,难受到令她手足无措。
男人没有说话,夹在两指尖的烟飘散出袅袅烟雾,将他的眉眼衬得越发淡漠,眸色淡淡的落在她身上,又像是没有。
早已时隔多年,再相见物是人非。
看着这样的他,桑苡只觉得心头酸涩不已,半晌才让自己回过神来。
好不容易调整好的状态现在又变得越发的狼狈,泛白的唇开口时,嗓音竟已经沙哑到了极点——好久不见……静默片刻,他才淡声道:送东西?作者有话说:我以为我能写到某个情节,唉,没写到。
明天我多更。
大家晚安。
ps:还是再说一遍,男主没有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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