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有皮囊而已。
怎么能和别人比呢?既好笑又可怜。
说完, 梁若枳又痴痴地笑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醉了: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最讨厌宋西忱了,他真是天底下最可恨的人了,把我骗出国娶了你。
若枳!赵潇急忙打岔, 撤走她手中的酒杯, 朝许清端歉意的笑, 别介意,她喝醉了胡乱说话。
梁若枳也没反抗,任由赵潇将自己的酒杯夺走,全程笑着看许清端变了脸色, 像是终于有点满意了。
转头看向赵潇,我哪有胡说。
话说,我出国不也有潇潇你的一份。
她笑容娇憨, 语带埋怨, 你们骗得我好惨, 我差点就在国外过得忘乎所以了。
赵潇面容有点变化。
沈明宜拿了外套披在梁若枳身上, 去扶她起来:若枳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时间也差不多了。
去哪?你跟我回天锦居怎么样?醉醺醺的回去爸妈又要说你了。
梁若枳站起身, 推掉她的手:呵,他们哪有资格说我。
话落,重新走到麦克风前, 点了首歌,继续唱了起来。
身上的长款外套欲掉未掉, 没一会儿在她的动作下掉落在了地上, 露出她修身温暖的漂亮衣裙。
沈明宜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偏生自己和梁若枳也才刚刚熟络起来, 没胆子强硬拉人回去, 只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赵潇朝许清端道:抱歉,若枳她这些年过的挺苦的,喝醉了容易触景伤情,希望没给你造成困扰。
许清端:你去看看她吧。
赵潇扯了个笑容:你别误会。
许清端奇怪问:误会什么?若枳和宋先生,她想了下措辞,没有太复杂的关系。
许清端只淡淡的嗯了一声。
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那我过去看看若枳。
赵潇歉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这才转身朝台上又唱又落泪的女人走去。
沈明宜打完电话没多久,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包厢传来敲门声。
急忙跑过去开门。
包厢大门打开,看到梁牧白那张英俊清雅的脸,沈明宜弱弱的说:我不知道若枳酒量这么差,下次我……她话还没说完,男人开口:若枳呢?沈明宜转头看向吧台,此时梁若枳正坐在椅子上,趴在吧台睡觉。
一只手还捏着高脚杯细颈,来回摇晃。
赵潇站在她身侧看着。
梁牧白太阳穴跳了一下,看向沈明宜的目光还算温和:要不要回去了?沈明宜点头,又摇头。
最后凌乱道:我…我等清端走了就回去,不然就她一个人回去怪不安全。
梁牧白视线朝前移,这才看到许清端,穿着白色的毛衣,微卷的长发散在身后,温婉而娴静淡雅。
很快他便收回视线,朝吧台走去,无视了赵潇刚要朝他打招呼的举动,黑眸沉了下来,语调也沉:梁若枳。
趴着的女人没应。
你还想闹什么?这次他显然带了几分威慑,梁若枳果然有了动静,手臂动了动,又慢悠悠地抬起头,朝着男人微笑:哥?跟我回去。
梁若枳皱眉,稍微起了身,支着下巴格外不解的盯着他:哥,你为什么总要护着他,他害你还不惨吗?梁牧白:走不走?梁若枳叹气,朝站在一侧的许清端挥了挥手,笑容甜美:清端,我走啦!我下次一定要带你玩到通宵!梁牧白扣住她手腕,一言不发的直接将人带走。
梁若枳不免踉跄了一下,脚步虚浮的跟上,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这场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的聚会被迫中断,谁都没有什么好心情。
许清端打了电话让聿柏来接,坐上车的时候脑海里还是刚才梁若枳和赵潇的话,扰得她心绪不宁。
聿柏很会察言观色:少夫人,有烦心事?许清端勉强笑了一下:我只是有件事想不明白,也不算烦心事。
聿柏提建议道:您可以打电话和少爷聊聊,他很少有不明白的事。
许清端心不在焉的应了声好,又看向窗外沉默了下来。
回到御临湾,许清端刚洗好澡,贺锦妤就打了电话过来。
大概意思就是责骂自己儿子竟然能让她一个人回来,又关切的试探她究竟有没有生气。
最后许是确定了她没有生气,这才高兴的和她聊聊家常,许清端这才知道尤景晚已经怀孕。
正因此,挂电话前贺锦妤还不动声色的问了问她对孩子的打算。
手机有消息进来,是宋西忱。
许清端看了眼。
【小西北先生】:睡了?许清端心里憋着闷,忍了忍还是给他回复了一条消息过去:【睡了。
】那端回复很快:【晚安。
】许清端不回复他了。
放下手机,躺到床上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的墨尔本。
医院走廊里,宋西忱靠着墙,时不时低头看向手机,发现一直没有许清端的消息,无意识地皱了下眉头。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忙了一天终于得空下来,他才想着给许清端发个消息。
想了想这时国内的时间,她应该已经睡下了,于是自己也打算回酒店。
然而才刚迈动脚步,一侧的病房里忽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哀嚎,撕心裂肺。
紧跟着的是陪护焦急的安抚声。
宋西忱一怔,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已经被他收进了裤兜里,疾步走向病房,猛地推开了房门。
偌大宽敞的病房,穿着病号服的女人被陪护紧紧抱住,女人瘦骨嶙峋,面色极为的苍白,几乎没什么血色,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不停的滑下泪水。
滚烫的泪水浸滴落在被褥上,最后淹没于纯色的床单。
被人抱住,她奋力挣扎,最后可能是没力气了,在陪护怀里瘫软了下来,眼神空洞,嘶哑着哽咽出声:放开我……我要出去,让我出去……站在一侧的青年手足无措,转身就要出去找人,见到宋西忱,眼前顿时一亮,焦急着朝他走过去:少爷,夫人她一醒来就要出去,怎么劝也劝不住。
宋西忱径直朝病床走去。
容五跟上。
安荏此时已经不再挣扎,低着头痛哭着,稀落的头发凌乱散着,额角的碎发几乎全被浸湿,看起来狼狈极了。
安女士。
安荏一怔,猛地抬头。
宋西忱几乎没什么表情,嗓音更是冷淡到了骨子里:大家每天都要照看你,凌晨了谁都没有休息。
你要是不想要这条命,趁早和我们说清楚。
安荏心下一慌,焦急的就想要下床去触碰他,宋西忱站着没动。
她身子还很虚,光着脚倒了进他怀里,又慌慌张张地扶着他的手臂站稳,泪如雨下:阿忱,我错了,你别恨我好不好,我当初不该……不该……我为什么要恨你?安荏泪水更是止不住,眼中全是慌乱和悔恨,嗓音嘶哑到几乎就快要发不出声,像是摇尾乞怜,卑微如尘埃:阿忱,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宋西忱眼底泛着血丝,自嘲似的轻笑:你倒是说说,错什么了?安荏面白无色:我……宋西忱当然知道她说不出什么,即使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有些人骨子里的懦弱是变不了的。
见她不说话,宋西忱示意陪护,容五和陪护立即扶住安荏的手臂,将她扶坐在了病床上,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身。
安荏哭得泣不成声。
宋西忱转身就要走,听到她压抑的哭声,脚步一顿,转头看她,对上了女人充满希翼的双眸,淡淡道:你可以将丈夫推出去,也可以把亲儿子推出去,不就是想让自己的心里没有负罪感,现在……他若有似无的笑,反倒把自己弄成这幅鬼样?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安荏猛地摇头,又想起过去的种种,被折磨得五脏六腑生疼,捂着脸崩溃出声,声音越来越弱:不…是这样的……宋西忱静静地看她。
几秒后,打开房门出去。
病房的门关上,里面传出她哀弱的哭声,压抑又崩溃。
宋西忱从裤兜里掏了一根烟出来,刚要用打火机点上,火苗燃起的刹那,又想起这里不让人抽烟,动作顿住。
心里有细微的烦躁,只是他绷得紧,面上看不出什么。
站在门口十几分钟,期间有医生和护士带着药进进出出。
直到里面没了声音,房门再次被打开,容五疲惫的走了出来,见宋西忱还没走,担忧道:少爷,您已经一整天没有休息过了,要不还是回去休息一下,这边有我们看着夫人。
宋西忱看他一眼:转院的事情办的怎么样?容五一怔,犹豫着开口:转院自然是没什么问题。
只是少爷,要是宋老先生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您?影响又如何,他嗤笑,漆黑的瞳仁染了几分阴郁,宋氏这几年也是我的心血,他还能废了我不成?…第二天,贺锦妤就打了电话想让许清端住过来老宅这边,被许清端以工作为由委婉的拒绝了,贺锦妤这才作罢。
一大早上,许清端就去了公司,才刚在自己的工位上坐下不久,就有人喝着咖啡从她旁边路过,语调阴阳怪气: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做什么都随心所欲。
正和许清端说话的肖凝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站起身就要和她争辩,一道清亮的嗓音率先在他们身后响起——有钱人当然不一样,怎么?咱们廖梦桥小姐也想体验一下?廖梦桥转身,怒道:沈明宜,你什么意思?沈明宜耸肩:字面上的意思。
廖梦桥咬牙切齿:你别以为仗着梁总给你几分特殊待遇,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早晚有一天把你踹了。
沈明宜:我真的好怕,我还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不服气你也让梁总给你点特殊待遇试试,真当自己牛了。
你!两人两看相厌,最后以廖梦桥气呼呼的转身离开告终。
沈明宜怼得神清气爽,转头就对上肖凝敬佩的小目光。
沈明宜给了她一个小意思的眼神,搭上许清端的肩膀,兴奋道:以后我俩可以一起共事了!许清端跟着笑:嗯。
肖凝一愣:你俩认识啊?沈明宜挑眉:当然,都认识快二十年了。
经理刚好过来,几人迅速分开,一副认真工作的样子。
经理径直朝许清端走来,在她桌上敲了敲,在她起身的时候把手里的几份文件放在她桌上,边道:去一趟梁总办公室,顺带让梁总签一下文件。
许清端犹豫了一下,看向不远处的沈明宜,回答:这个,我觉得可以让沈明宜去。
经理当然知道笨手笨脚的沈明宜和梁牧白关系非比寻常。
沈明宜就是个细皮嫩肉的大小姐,什么都不会,偏生还能经常跟着梁总走项目,明眼人都知道关系不凡。
话虽如此,但是……她道:这是梁总的意思。
许清端错愕。
最后还是拿着文件上去,梁牧白的办公室在顶楼,因为有人在电梯进进出出,她花了十分钟才上去。
来到办公室,她抬手敲了一下。
梁总。
进。
许清端推开门,梁牧白此时正站在落地窗前,干净整洁的西服一丝不苟,目光落向远处,正和人通着电话。
关上办公室的门,许清端静静地站着,也不说话,等他接完电话。
大概一分钟,梁牧白接完电话,伸手示意她往一侧的沙发坐下。
自己则拿了干净的杯子去旁边接了两杯茶水。
端着茶水过来的时候,就见许清端还站在原地,低眉顺眼的不行。
梁牧白把其中一杯热茶递给她,见她拘谨又恭敬,不免轻笑了一声:除去上下司的关系,你是我朋友的妻子,没必要拘束,我找你上来也不是因为公事。
许清端接过茶水,很快反应过来:因为…梁小姐?他点头,很抱歉。
为什么?梁牧白:明宜和我说了昨晚的事,我替我妹妹的无礼和你道歉。
至于她说的话你也别多想,她和西忱除了我这个中间人之外,应该没什么关系。
那她为什么说……说什么把梁若枳骗出国,然后娶了她。
这样似是而非的话,像是两人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梁牧白没有急着解释,不答反问:见过桑小姐了吗?许清端犹豫着点头。
我妹妹钻了牛角尖,梁牧白有些无奈,四年前,她不想让桑苡留在西忱身边,四年后,对你也一样。
许清端错愕:梁小姐她喜欢……知道她会有此推测,在她说出宋西忱的名字之前,男人淡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以前我父母确实是想让若枳嫁给西忱,只是很不幸,她跟人私奔了。
许清端一直很聪慧,很快就有点反应过来梁若枳昨晚的反常,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是梁牧白和她解释。
因为她是他好兄弟的妻子,所以他才做和事佬?想了想,试探性开口:是宋西忱…他让你帮忙解释的吗?梁牧白指尖微动,没否认:西忱他向来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很多事情你若不问,他永远不会开口。
作者有话说:看剧情会不会有点累,我也是头一次尝试这样的类型,头发都快秃了。
不行,我得做快乐的秃顶人。
明天走感情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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