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了那么一小会儿, 两人就睡下了。
这几天虽然雪小了很多,到了夜里气温总会骤降,许清端睡得迷迷糊糊,下意识的翻了个身窝进男人怀里。
扑了个空。
冷空气侵袭了进来, 许清端艰难的睁开眼, 大部分原因还是习惯了被他抱着睡, 于是伸手探了探床侧。
确实是没有人。
去哪了?许清端坐了起来,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床头的小台灯,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注意到了阳台外亮着的灯。
看了眼时间, 已经凌晨两点。
这么晚了。
这男人大半夜出去外面吹冷风做什么,难不成是为了配合自己小西北这个名字,出去喝西北风吗?挣扎许久, 许清端披上外套出去, 见到了在廊架下坐着的男人。
没开全灯, 只开着头顶的一盏小灯, 光线不是十分明亮。
许清端稍微走近,这才发现桌上摆放着笔记本。
刚才他背对着她, 又离得远,被他的身子挡住,没看见。
这么晚了, 怎么还工作。
许清端心想,肯定是刚才胡来, 所以把工作落下了。
偷偷半夜恶补?也不知道是不是男人看电脑太过专注, 还是许清端的脚步太轻, 直到许清端站到了他身后, 盯着他打开着的电脑屏幕, 他好似也没有察觉到什么。
原本许清端以为他在工作,却没想到他的电脑黑着屏。
而他则身子往后靠,双手环抱在胸前。
虽阖着眼,隽逸的眉头紧皱着,薄唇轻抿,看起来睡得并不安稳。
冷风徐徐,能睡得安稳才怪。
许清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想要让他回去睡:宋西忱?才拍了一下,男人就醒了。
在他睁开眼的一瞬,许清端把手收了回来,皱着眉头说:宋先生,你要是在阳台睡一晚上,我是不是可以怀疑,是我哪里不合您心意了?宋西忱问:怎么还不睡?许清端反问:你不也没睡。
宋西忱笑了一下,朝她伸手。
许清端犹豫了一阵,还是把手放到了他的掌心上,任由他将自己拉坐在他身侧,又被他的大手扣住脑袋,轻摁在他胸膛上,温热的唇朝她的额头贴了上去。
今晚特意让你休息,你不好好睡觉出来陪我吹冷风,明天要是影响了工作效率,手指碰了碰她鼻尖,他淡淡地笑,是不是不该算在我头上?许清端面颊微热,拍掉他的手:我也没说要算。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快去睡了。
许清端仰头看他:那你呢?我再待会儿。
看着他没什么变化的面容,许清端抿了抿唇,不太确定地问:你是…在担心梁先生吗?他笑了笑:怎么这么问?男人温和不在意的态度,像是给了她勇气,略微迟疑地安慰道:我虽然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谁也没有怪你的意思,所以你不用太过担心。
而且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能把梁牧白十几年的腿疾治好一次,就能治好第二次,第三次。
更何况这次也只是有点复发,比起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出多久,肯定又能医好。
至于梁若枳,只不过是受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影响,想要找个发泄情绪的点。
也不能代表梁牧白去怨怪谁。
宋西忱愣了一下,含笑的语调:我担心自己的好友,还要和你做。
许清端,你不觉得这不合乎人的常情么?许清端羞恼的打了他肩头一下:宋西忱,我在认真和你说话。
虽然知道男人喜欢说荤话,但他不能稍微遮掩遮掩吗,非要把话说得那么直白。
这话还要怎么聊下去。
他捉住她的手,压在自己胸膛上:还没回答的我话。
许清端喉咙发紧,看着他深黑的瞳仁,咬字不太清晰地道:可明宜也是我朋友,我不也和你…吗?看她羞赧不自在的样子,眉眼垂得低低的,面颊微红。
宋西忱坏心眼儿地问:和我什么?许清端:……嗯?许清端红着脸,转移了话题:梁先生会没事的,对不对?宋西忱摸摸她的脸:梁牧白的主治医生是国内外顶尖的专家,无论他们有没有把握,我们也只能选择相信。
那就是会好?或许。
沉默片刻,许清端主动往他的胸膛上靠了上去,男人的大手随即覆在她的脑袋上,将她往里扣了扣。
想起梁牧白曾说的话,许清端又仰头看着他的下颌,试探性问:为什么梁小姐要怪你,是有什么误会吗?生怕提起的是什么伤心事,她又道,我随口问问而已,你也不用非告诉我。
他沉默了会儿,说:算不上什么误会。
那是……绑匪抓错人罢了。
他们原本的目标是…你?许清端大概猜了出来。
所以是绑匪误把梁牧白给绑了去,机缘巧合之下又把误入的沈明宜也给绑了。
而后梁牧白为了救沈明宜,所以才伤了腿,一连医治了十几年,是这样吗?大家都只知道绑架案,却都不知道其中竟然还有这样的原因。
当时新闻压得太快,也没人敢继续追查下去。
因此,很多人都不清楚。
宋西忱看了她一眼,接着道:梁若枳的心上人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并不想同她私奔,因此找了我。
许清端错愕,看梁若枳的样子,她还以为是两情相悦,不成想那男人压根儿就不想和梁若枳私奔。
可为什么是你?他嗤笑,或许是因为他不爱梁若枳,才会认为我对梁若枳情根深种。
当年被林今南找上门,他自然也吃惊,知道他的来意后又只觉得可笑。
难不成,他应下了两家相亲的要求,就会对素味蒙面的女人产生感情。
这场相亲,完全是给梁牧白的面子。
最后,他自然没打算帮林今南。
倒没想到这小子命那么短,才刚离开他的别墅,转眼车子就和酒驾的人撞上,双方都掉下了高架,不治身亡。
林今南或许曾经深爱梁若枳,后来也在她的死缠烂打之下耗尽。
也只有梁若枳仍在自欺欺人。
宋西忱低头看她: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许清端轻轻摇头:没有了。
他指尖点了下她的脑袋,哑然失笑:怎么这么看着我?许清端把脸埋进他的胸口,轻轻地蹭了蹭,小声说:没有,我就是忽然觉得…梁牧白是最了解你的人。
很多时候她不敢问。
只好自己猜测。
要是没有梁牧白对她说的话给了她一点勇气,她或许都不会去试探宋西忱的性子,他确实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很多事情她若不问,他永远也不会开口。
只要她问了。
他好像也不会瞒着。
有这样一个朋友,难怪宋西忱面对梁牧白,整个人都有点不一样。
这样的他,在面对其他的朋友时都是不一样的,好像更多了几分人气儿。
宋西忱没有说话。
许清端又问:你还不困吗?宋西忱:我看会儿电影就睡。
看完电影都几点了。
许清端皱眉想了想,道:要我陪你看吗?他毫不客气的嗯了一声。
许清端:……其实,她就是客气客气而已。
倒也不必那么和她认真。
…第二天去到公司,许清端毫不意外困得不行,虽然并没有把那部电影看完她就已经在他怀里睡了过去,整个上午仍然不怎么在状态,都在连连打着哈欠。
一旁的肖凝给她递了杯热茶:大家大中午都在休息讨论除夕怎么过。
你怎么一整天都没精打采的。
谢谢。
许清端接过茶杯,暖了暖手,朝她一笑:我昨晚没休息好,你怎么不去食堂吃饭。
唉,明宜和梁总都不在。
肖凝惆怅道,我感觉人生都没有什么华点了。
许清端眼里的笑意没了:过几天明宜应该回来了。
那梁总呢?我不知道。
肖凝看了眼周围,确定没什么人,才悄咪咪朝她附耳问:清端,明宜和梁总是不是情侣啊。
我这段时间发现他俩总是同时上下班,上周我还在医院看到他俩了呢?我不告诉别人,如果是,你就眨眨眼。
说眨眼的时候,许清端本能地眨了下眼睛,肖凝立马睁大着眼睛捂住了嘴巴:是真的啊!许清端:我……肖凝立马做了个封嘴的手势:你放心,我嘴特严。
许清端张嘴刚想说什么,手机响了起来,拿起一看,是沈明宜。
许清端朝肖凝打了个手势,接起电话往窗边走去。
明宜。
沈明宜语调有点疲惫,却还是在笑着:清端,今晚有空吗?许清端不假思索:有。
完全忘了家里还有个老公,听着那端的人不怎么对劲儿的语气,恨不得现在就和她见一面。
那我先挂了,晚上你下班我来公司楼下接你。
话落,不等许清端说话,那端的沈明宜就要挂断电话。
许清端急忙出声:明宜,你现在在哪?医院吗?嗯,我在医院。
作者有话说:下午安!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boss:zzz 1瓶爱你,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