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妍和许清端没再继续群里聊天, 寝室群里仍旧一片热闹。
最主要是年依依在应然身上找到了巨大的满足感。
应然前段时间去了外省旅游,没参加年依依的生日宴,因此关于生日宴上的事情什么都不知道。
那年依依知道的可就多了。
一不小心,两人聊得起劲儿, 话题中心都是许清端和宋西忱。
直接把原本贺淮出国的事忘了个彻底。
许清端默默开了免打扰, 打算等过一阵儿再放出来。
刚要打开卧室的门出去, 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许清端愣了一下。
见她愣住,宋西忱笑了一声:怎么,睡傻了?你没去上班啊?宋西忱揉了揉她的脑袋:看来是真睡傻了,今天初二。
又握住她的手, 今天有什么要忙吗?许清端窘迫了几秒,看着他道:没什么要忙的了。
陪我去一趟医院?…好。
去到客厅,许清端想起什么, 松开他的手, 急忙道:你等等, 我记得家里有好多年货, 我给阿姨带点儿。
刚转身,又被拉了回来。
对上男人深深的眸。
她莫名心头一跳:怎么了?不用准备, 车上都有。
他捏了捏她的手指,带她往外走,对妈来说, 你这个儿媳妇到了就成。
许清端耳根热了热。
跟着他走出了客厅,又倏地反应过来什么, 错愕的看向他。
他刚刚说什么?妈?儿媳妇?宋西忱目视前方, 脚步沉稳, 一如既往的英俊面容。
他认安荏了?许清端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不过也为他高兴。
她一直觉得他虽然对安荏有怨, 但心里一直很敬重安荏。
不然不会带她去见安荏。
而且就上次安荏让她看的相册来看,当时的他们一家三口也有着一段很美好的时光,即使贫穷还是富贵。
这次是宋西忱亲自开车,许清端上车后在后座上发现了好几个精致的盒子,外面是一层手工精致的刺绣。
这是……许清端转头看向正在开车的男人,旗袍吗?宋西忱眼含笑意地看了她一眼:我太太就是厉害,是旗袍。
许清端嗔了他一眼。
又拿她寻开心。
她知道不过是因为家里送旗袍的时候,也用这样的盒子放旗袍,一盒一件,再一盒一套首饰。
是送阿姨……想到什么,许清端顿了一下,试探性地改口,这些旗袍,都是送妈的新年礼物吗?宋西忱眼眸泛起波澜,看了她一眼,旋即专心开车。
车内静了几分钟。
许清端还以为他不会回答了。
嗯,妈当年就在旗袍店工作,他忽然道,她平素没多大爱好,旗袍是她较为喜爱的东西。
而这些都是她当年想要的旗袍。
原本父亲勾勾手指就能送她几百件,后来从宋氏净身出户,自然就买不了。
虽然不是当年同一件。
却是当年同款。
许清端笑着:你准备多久了呀?看这样的架势,明明就是定制款,怎么也得准备有几个月了。
车内光线不比外面,身侧的女人半转过身子看着他,车窗外的光均匀的落在她身上,平添了几分美好。
当然,如果忽略掉她眼中的笑。
一副她就知道的小表情。
他觉得,自从表明心意后,这女人对他就开始肆无忌惮了。
不再像从前那样,带着点客气。
又越发挑动他的心。
这么一想,看到旁边有个停车位,忽地就踩了刹车。
见他把车驶进了停车位,许清端愣住,往窗外看了眼,附近是一家便利店:你要买东西吗?说着,又疑惑地转头看他,要买什么?才刚转头,就被人扣住了手腕。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咔的一声,安全带就被解开了。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护着脑袋,轻松抱了过去,坐到男人的腿上。
双腿搭在中控台上,许清端吓得连忙往四周看,又生怕被人给看见,下意识地推着他的胸膛想要起来,气急败坏地道:你做什么?宋西忱捉住她乱动的手,直接摁在自己的胸口上。
许清端心骤然一缩。
很高兴?许清端喉咙紧了紧:我…我是为你高兴好不好?不是因为他认了安荏高兴。
而是为他终于放下心结而高兴,这样他心里也不会再这么难受了。
虽然她也怨过她母亲,可他不一样。
在他眼中,安荏抛夫弃子,即使这抛弃是为了丈夫和儿子能过得更好。
导火索又是父亲间接因为这过世,可生老病死不受人控制,安荏也没法预料离开她之后的宋煜修会郁郁而终。
不管是什么样的选择,她只希望他永远像表现出来的这样。
永远沉静,赤诚。
宋西忱原本就意动的心,对上她一双软而柔的目光,涌出的情感几乎溢满而出。
几乎是身体已经快过了思维,大手扣住她肩头,就把人摁进了怀里。
小脸猝不及防贴上他胸口,许清端懵了一阵,下一秒,又心慌的想要退开,生怕被外面的人看见。
还没动作,感受到男人胸膛里跳动的心脏,心头莫名一震。
不由自主,莫名其妙的,她就平静了下来,安静的靠在他怀里。
直到他吻了吻她头发,开腔的时候薄唇仍旧贴着,低哑的嗓音略显模糊:我也高兴。
许清端心头上软乎乎的,身子稍微往后退了退,仰头看着他:上次妈给了我一本相册,晚上我给你。
好。
对了,许清端伸手捧住他的脸,不想气氛变得沉闷,笑问,怎么突然就想通了?妈要是知道肯定开心。
宋西忱眼底的情绪翻涌,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又愈来愈深,沉不见底。
似乎是过去了好几秒,男人修长的五指才覆上在他脸上作乱的手,许清端心头微震。
四目相对,许清端头一次在他眼中看到了……浓厚的深情。
他道:推己及人。
许清端看着他。
九岁之前,我不理解我父母之间的爱,他眼眸微深,似乎是在回想,自嘲笑了一声,九岁之后并不打算理解。
父亲从小锦衣玉食,骤然间需要白手起家,即使能力出众,也还是四处碰壁,勉强维持家里的生计。
母亲时常瞒着父亲,同时兼两三份工。
他过生日,父亲总要给他买蛋糕,攒钱也要送最好的礼物给他。
母亲时常以泪洗面,再心疼那些钱,也不舍多说一句。
可两人还是有了矛盾。
他记得闹得最大的一次,是父亲知道母亲同时兼着几份工。
两人闹得不欢而散,父亲摔门而出,一晚上没回来。
母亲在卧室偷偷哭了一晚。
之后就是宋氏出了问题,求父亲回去主持大局,母亲毫不犹豫的赶走了父亲,却没想到这一别就最后一面。
这样的爱情,他自始至终都觉得,没什么好理解的。
许清端心缩了一阵,垂下眼眸。
下一秒,男人的大手就覆了上来,握住了她的手。
彼此的体温传递,从指尖传递到手臂,又仿佛流淌进了血液,令她四肢百骸都略微一震,许清端怔怔地抬头。
他深眸黑得出奇,喑哑出声:我爱你,他顿了一下,因为我爱你,我愿意去理解这种爱。
许清端知道他愿意接受安荏,肯定不是一蹴而就,也知道定然是有他自己的理由。
想过是因为安荏没剩下多少时日,也想过是因为他本身就爱自己的母亲。
可唯独没想过,是因为他爱她。
听着他的这番话,许清端心软的不成样子,也酸涩的不成样子。
不由自主地伸手环住他腰身,主动靠在他胸口上。
看着你在我身边日暮途穷,我却无能为力,他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哪里还敢把你留在我身边。
许清端怔了怔。
无法守护自己的感情是我无能,他指腹轻抚着她的脸,哑声道,可若自己所爱的女人都护不好,那是我身为男人的失败,也不怪被抛弃。
许清端眼眶热了热,抬头怨怪道:胡说什么呢?虽然是个比喻,可她还是听不得这样的话。
他现在是宋氏继承人,她是Z.N的大小姐,他们的婚姻是双方父母敲定下才成的事,没有门第困扰,也无父母阻挠,如今又彼此心悦,这样的假设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会越来越好。
天下的有情人也会终成眷属。
他笑了一下:不胡说了。
许清端心里还是不太好受,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你太可恶了。
豆大的泪珠浸没在她的衣服上,仿佛也砸到了他心口。
宋西忱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温柔地看着她笑:林妹妹,嗯?许清端撇开头,不理他了。
宋西忱好笑的把她的小脸转了过来,低头,与她额头相抵:你先生有点不太好意思,待会儿还要麻烦咱们的宋太太先给我做个表率,喊声妈。
许清端破涕为笑:胆小鬼。
嗯,不反驳。
…抵达医院的时候才正午,大雪早就停了,难得出了太阳,阳光明媚。
从电梯出来,刚又在走廊上,才刚转过一个弯,就见不远处的病房一阵凌乱,护士拿着医疗器物,进进出出。
容五满脸焦急的站在病房外,正在慌忙的打电话。
铃声在前方响了起来,容五惊诧的抬头,见到宋西忱就在不远处,正朝着他疾步而来,面色沉得能滴出水。
容五还来不及说话,他大步朝病房走去,伸手就要把门推开。
容五急忙拦住了他,焦急道:少爷,医生正在抢救,您就别……许清端覆上他的手,微红着眼看他:西忱。
宋西忱握在门把的手一顿,仿佛能听到病房里的各种声响,闭了闭眼,手还是松开了,转头看向容五。
怎么回事?容五深吸了一口气,满脸担忧:刚才夫人突然发高烧,怎么也退不下来,也愈发的严重,我这才想着给您打电话。
因为看医生们的架势,情况不容乐观,很有可能就……宋西忱眼眸沉了下来。
作者有话说:唉,我果然是存不了稿。
写了就想发出来。
呜,没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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