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定西候听到这个消息时,也吓了一跳,他第一时间跑过来,结果看到的比他想象的还要吓人。
那个说是要死了的猎户,半坐在软轿子上,不仅醒了,还正举着一根棍子噼里啪啦的打人。
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杜大山没有你们这个兄弟!人家大夫尽心救治我!你们竟然连同他人诬告欺辱刘大夫!我打死你们这些恩将仇报的混蛋!那猎户一边打一边骂,虽然气力看起来很是虚弱不堪,但精神看起来绝对不是个要死的人。
在猎户前面跪着四五个男人,迎着打骂一声不吭低着头老实的不能再老实,还有一些女人在掩面哭。
猎户到底是没多少力气,无力的扔下棍子,靠在软轿上喘气。
一个与他一般年纪的妇人立刻上前关切的查看,却被这猎户一巴掌扇在脸上骂道。
还有你你这个贱人,他们不懂事,你也跟着闹!我要休了你,不休你我没脸见人!那妇人跪在地上大哭起来。
这..这…定西候视线搜寻,很快看到了自己的儿媳妇,此时的美人算不上美人,穿着毫无美感的大褂子,面色憔悴,头发上也裹着头巾。
齐悦笑眯眯的看着这边的热闹,没有丝毫劝阻的意思。
反而在刘普成要开口说话的时候,拦住了他。
人之常情嘛,也可以理解。
刘普成看着这女子的神情,明白她这还是怨气未消。
心里有些想笑又很是感动。
我理解啊。
齐悦笑道。
但理解,也不代表他们没错啊,错了,自然要受到惩罚。
这丫头..刘普成摇摇头,没看出来还是个很记仇的。
看着这猎户力气的确耗费尽了,而那妇人已经开始寻死了,齐悦才迈出出来。
你才好了,不可妄动心火。
她说道。
这不是劝和,只是关心下病人。
围观的弟子们互相看了眼,抿着嘴笑。
齐娘子,连句场面话也不肯说啊。
猎户喘着气一连声的对齐悦再次道谢。
你们这些混蛋。
都过来给刘大夫和少夫人叩头。
他又攒起力气喊道。
那几个男人还有妇人们立刻过来冲刘普成和齐悦叩头,一面啪啪的自打脸。
好了好了,只要人好了就好了。
刘普成忙搀扶说道。
齐悦抱着手笑眯眯。
那可不一定,暂时是没有生命安危了,但要说彻底好了那可不敢,说不定回去就又反复了,我们可不敢跟你们承诺什么。
她说道,一面在后扒拉下刘普成,不许他弯身去搀扶这几人。
那几个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齐悦的意思。
顿时羞愧不已。
我知道你们担心家人,听到不治的消息急火攻心,但是你们不该打我老师。
齐悦收了笑慢慢说道,你们有你们的道理,我也有我的道理。
所以。
以后千金堂不会再接诊你们家任何一人。
此言一出,别说猎户一家人惊愕。
刘普成也是才知道,那些弟子们更是满脸惊愕。
竟然有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对病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个时候不是应该说些场面话,接受这些人的感恩戴德,你好我好大家好吗?齐娘子,不可如此..刘普成张口说道。
齐悦打断了他。
老师的意思是,我不是千金堂的人,做不得这个主是吧?她问道。
刘普成看着她皱眉。
我不是这个意思,齐娘子,医者仁心,怎么可以因为一时误会就说出拒绝诊治的话呢?他叹息说道。
齐悦只是紧紧闭着嘴,没有说话。
但是每个人都能看到她眼中的倔强与坚持。
刘大夫,你什么也不用说了,少夫人说的对,我们不配再上千金堂来。
那软轿上的猎户喘着气说道,冲齐悦拱手,少夫人豪爽,有理说理,有仇说仇,是个痛快人,这一条是我们杜家该有的惩罚,我们认了。
定西候府的人都看傻了,常云成看着齐悦,自始至终,这女子的视线没有往他这里看过一眼。
有理说理,有仇说仇…定西候不由打个机灵,闪过一丝心虚。
…这是好了?他重重的咳了声迈步过来。
见他过来,四周人纷纷问好,那猎户的家人更是跪伏在地上,就连软轿上的猎户都挣扎着翻下来。
侯爷仁慈,侯爷仁慈。
他们不会说话,更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尊贵的人,除了翻来覆去的这句话什么也说不出来,在地上俯身叩头不停。
以前那些贱民见了他是敬畏,此时这些贱民的敬畏中还多了几分感恩…被贱民敬畏感激的感觉也不错,定西候忍不住捻须点头。
也不容易,遭了这么大的罪。
他悲悯的说道,一面示意管家,那些钱来,回去好好养养吧。
这一下猎户们更是感恩不尽。
打开门,送他们出去。
定西候大声说道。
从角门那边走就是了,不要太张扬了。
齐悦说道,一脸的淡然。
一旁的张同听了忍不住呛了口。
他不由看向一旁的胡三,却见胡三亦是一脸淡然,只不过相比于齐悦的淡然,胡三这个实在是装的痕迹太明显。
我怎么恍惚听少夫人嘱咐你一大早就出去将猎户好了的消息散播开?张同忍不住低声问胡三。
开什么玩笑,我师父有那么无耻吗?再说,这种事是事实。
还用什么炫耀散播的。
胡三低声说道,看着张同一脸嫌弃,如同受了多大侮辱一般。
张同忙道歉,是啊是啊。
应该是他听错了。
堂堂侯府少夫人哪会这么无聊。
定西候听说只是开角门。
觉得有些太低调。
侯爷,不过是一个平民猎户,哪里能开正门呢。
齐悦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
这个,也是这个理,定西候哈哈笑着,再次遗憾这次救治的不是什么大人物,要不然得多风光。
还是月娘你考虑周到,气质沉稳。
不错不错。
他笑道。
她喊的是侯爷…常云成看着齐悦,事实上他的视线一直都没有移开。
侯爷,而不是以前的那个父亲的称呼。
父亲。
这个称呼,已经不值得她再喊出来了吧……角门打开的时候,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门前人山人海,甚至往街道那边看都是人,这么多人,却是安静的很,就当猎户一家人抬着软轿出来时,陡然发出惊讶的呼声,呼声如同风浪瞬时席卷门前街道。
原本觉得有些遗憾的定西候得知后立刻第一时间赶到了门口,这。
这,这种平民百姓营造出来的风光感觉也不错啊!猎户醒来之后,就被胡三拉住讲了所有的事,包括打赌,当看到这一幕。
杜大山立刻从软轿上坐起来。
让我下来。
我要自己走出去。
他大声喊道。
这才醒过来,而且伤在腿上。
家属们低声劝阻。
杜大山一棍子敲在他们身上。
让老子下来,老子没你们这么不要脸。
他喊道。
这一下没人敢说话了,弟兄们搀扶着杜大山下了软轿。
看到这杜大山的动作,呼喝声消去,门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看着这边。
跟在后面的齐悦刘普成等人自然也看到了,一怔之后,也明白了他的用意。
这个男人倒真是个男人。
齐悦笑道,我喜欢…阿如在身后狠狠的拧了她一下,所幸外边的呼声又起来了,淹没了她的话。
齐悦回头冲阿如呲牙表示自己很疼,阿如冲她瞪眼,下意识的扫了旁边一眼,竟然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过来的常云成正看着她们。
没听到吧….一定没听到。
阿如低下头,而齐悦早已经转过视线了,根本就完全没在意身边有谁站过来。
杜大山伴着呼喝声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最后这呼喝声让他也不由激动起来,好像是他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不,他的确是做了了不起的大事,胡三的讲述非常到位,且跌宕起伏声情并茂,杜大山听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筹码,而是觉得自己是参赌的双方,当然,他是站在少夫人和刘大夫这一方的,现在他们赢了!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关注下,他们赢了!杜大山猛地推开了扶着自己的兄弟们,将手里的用来打人的棍子举了起来。
看到没,老子活着呢!他大声喊道,瞪圆了双眼,虚弱苍白的脸上满是激动,老子活着呢!谁他娘的再敢说刘大夫是庸医,老子第一个拧下他的头!等齐悦和刘普成站出来时,叫好声更热烈了。
刘大夫神医啊!少夫人神医啊!挨打过后,原本以为没有希望之后,又突然享受到这种热情,千金堂的所有的弟子们都激动的汗毛倒竖。
这种感觉怎么样?齐悦低声问刘普成。
刘普成有些无奈的看了这姑娘一眼,好像这姑娘的越来越自信了,他不由想起第一次见这姑娘,那脸上的眼中的惶恐惊惧,简直是见到病人就如同见到了凶虎猛兽,但从什么时候起,她慢慢的没了这些恐惧,就像现在,一脸的淡然,那是来自内心满满自信的淡然。
而且,还越来越..调皮了。
是啊,她本来就是自己孙女一般的年纪,正是青春年少好风光的年纪。
还有更好的感觉呢。
齐悦嘻嘻一笑。
啊?是什么啊?胡三立刻问道,他从众多人中好容易挤过来站到了齐悦身后,以表明自己是大弟子的地位….当然,比阿如姑娘要低一等。
收赌债啊。
齐悦笑道,一面扬了扬眉。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乐见来真的啊?当听到齐悦说这个,刘普成的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同行嘛,再说冤家宜解不宜结,稍微退一步,给对方一个台阶下,也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日日抬头相见的,岂不是很好?难道真的要去逼着人家跪啊?这..这…只怕不好吧。
当然来真的啊,齐悦看着刘普成,一脸郑重,要不然,咱们这么玩命辛苦干什么!啊?干什么,当然是救人一命了?刘普成有些无语,还要说什么,这边齐悦已经冲众人抬起手。
嗨,不知道王庆春王大夫是不是已经准备好了?她大声说道,大家已经看完死人复活了,那想不想看活人跪大街啊?这话太泼了….刘普成等人连定西侯府的门房下人都忍不住皱眉,但这些围观的可都是最市井的小民,他们才不管什么礼仪儒雅,他们就爱看人打脸,打的越痛看的越爽,随着齐悦这一句话,大家本就高涨的情绪更是被调动起来了。
叫好声呼哨声四起,伴着这声音,人潮开始向外涌去。
很快定西侯府前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只有那喧嚣声从远处传来。
猎户一家不知道什么时候随着人群退去了,门前呆立的只有千金堂的弟子们以及定西侯常云成。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不可置信。
真的去逼王大夫下跪了么…有人喃喃说道。
这些汹涌的人潮挤上门叫嚣着要你下跪,该是多么恐怖的场面。
恐怖吗?同情王大夫吗?齐悦开口说道,她看向前方,神情已经平静,只是这平静之中带着几分隐隐的焦躁,有什么好同情的,如果输的是我们,那么此时面对这恐怖的就是我。
是我,是我,我一个人….你们这些混蛋,想要欺负我,来啊,试试啊,欺负我,欺负我,没那么容易!我什么都没有!我也什么都不怕!这没什么好同情也没什么好感慨的。
她吐出一口气,微微抬起下巴,敢玩就要敢接受后果,要不是他们回春堂一开始故意针对咱们,挑拨这些家属闹事,怎么会有如今的结果,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划过众人的耳边,让大家心里各有滋味。
事实上,这场好戏并没有如百姓们所期待的那样上演,当所有人都涌到回春堂,提醒王庆春愿赌服输时,回春堂已经人去楼空了大门紧闭了。
就在当天,王庆春一家老小一起离开了永庆府,房产药铺飞快的出手贱卖了,一夜之间名满这条街的回春堂消失在众人视线里,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真是输不起啊,竟然跑了。
无情啊。
齐悦知道后感叹道。
这就是人生命运的无情,一步错全盘皆输。
常云成站在她身前,看着这女子慢慢的揣起手。
女人家,这个动作太难看。
他忍不住说道。
齐悦看了他一眼,保持这个姿势没动,越过他向前走去。
常云成转过身跟上。
你当时为什么会想要替千金堂担起这个?他问道,仁义吗?齐悦看他一眼。
你当时干吗把我拉进家门?这个机会赶我走,不是正合你的意吗?她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常云成被她问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话算话。
他闷声答道。
齐悦反倒皱了下眉头。
什么话?她嘀咕一声,但旋即不再追究。
二人沉默的走着。
不是全是仁义。
齐悦忽的说道,开始回答他的话,很简单啊,人心换人心..她说到这里转头看了眼常云成,微微一笑。
因为刘大夫对我很好,所以我便要对他好。
她说道,就这么简单而已,要不然,我又不是什么圣母圣父的,怀着一颗普济天下的心,见到不平的事就要出头管一管。
.常云成在她一旁慢慢的走着。
阿如在身后放慢的脚步,留出一段距离。
你是傻呢还是胆子大?就没想过会有什么后果?常云成沉默一刻问道。
齐悦从鼻子里嗤笑一声。
我说过了。
她再次看了常云成一眼,人心换人心,在那么紧迫的一件事前,要是我去考虑后果,考虑怎么安排部署,考虑怎么解释运作,考虑后续的得失…那也就没有做的必要了。
为什么?常云成皱眉问道。
因为,我要是有时间想那么多,就代表这个人不值得我相护。
齐悦说道,这个人我想护就只是因为我想护,没有原因没有顾忌,只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只想第一时间站到前面,挡住一切,不让他受伤害…爸,对不起,那时候看着你一个人面对质疑,没有不管不顾的站出来。
爸,我很高兴我有机会弥补了。
这种感觉真棒!没有原因没有顾忌,只是要护在她身前…常云成心头不断的滚过这句话。
那你输了的话,真的去跪吗?他忽的问道。
齐悦转头看他一眼。
说说而已,我又不是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这种事,可没必要当真。
她露出白白的牙齿笑了。
常云成被她说得一愣,旋即也笑了。
我就是不去跪,又能把我怎么样?来打我啊。
齐悦笑着转过头继续前行,一面晃了晃头说道,声调高扬,带着一种贱贱的…..可爱。
可爱这个词浮现的常云成的脑海中,他不由停下脚。
齐悦并没有理会他停下脚,自行而去。
看着那女子越走越远,消失了就好像再也见不到一般,常云成只觉得心有些发慌。
见不到…不行…他不想,不想见不到她…齐月娘。
他喊道。
那女子没有停脚,他只得抬脚追上去。
那天..常云成跟上齐悦,迟疑一刻说道,那天的事,对不起。
齐悦停下脚,带着几分惊讶看他。
哪天?她皱眉问道,你要说对不起的时候太多了,具体哪个?这女人!常云成噎了下。
其实,说不说也没什么。
齐悦说道,你这个人呢,我是看明白了,小事犯浑,但在大事还是很讲道理的,这几次的事,还是多谢你了,当然我自己做也能做好,但你能站出来压阵,还是帮助挺大的,所以,谢谢了。
她说着转头看着常云成笑了笑。
这是几天来第一次看到她对自己笑,常云成只觉得心头压得巨石被掀开,顿时呼吸顺畅起来。
这个女人…其实跟她相处说话真的很轻松…很舒服..哦对了。
走了几步,齐悦想起什么又开口道,还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原本我以为不用说了,但看起来还是说开的好。
你说。
常云成说道。
其实你不用想那么复杂。
齐悦斟酌一下,抬了抬手,又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不用因为要对我好或者不好受到压力而忽喜忽悲的折腾自己也折腾我…常云成看着她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简单说吧。
齐悦说道,就是你听你娘的话吧,不用对我好,也不用把我当你媳妇看,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嘛,这没什么,我不介意。
常云成的脸色更难看了。
你在说什么鬼!他沉声喝道。
还是听不懂啊?齐悦搓搓手。
就是说,既然你心态正常了,那…她一拍手道,我们谈谈和离的事吧。
常云成看着她。
这臭女人!这臭女人!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和离…常云成狠狠的甩了下手,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这样你和你母亲都解脱了。
齐悦没有在意他的脸色,他的脸色不都是这样,当然我也解脱了。
常云成深吸一口气,看着齐悦。
我已经说过对不起了。
他说道。
齐悦看着他,点点头。
对啊,所以我们可以心平气和的好好谈谈和离…她认真说道。
话没说完,常云成越过她大步走了。
齐悦被晾的一愣。
哎喂。
她忙喊道。
常云成已经走远了。
混蛋!这个女人!常云成从来没想到混蛋这个词原来也可以用在女人身上,而且用起来还很是贴切。
常云成的闷气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稍稍散去,但很快他又焦躁起来。
那个女人根本就没回来..去看看,少夫人做什么?还不回来吃饭?他猛地打开门喊道。
院子里的丫头们吓了一跳忙忙的去了,不多时回来了。
少夫人已经休息了。
丫头小心的说道。
又睡在那个院子里了?这女人是故意的吗?常云成的手抓紧了门帘。
少夫人已经睡了半天了,阿如姐姐也在睡,鹊枝姐姐和阿好姐姐说..说请世子爷担待,少夫人她们已经三天三夜没合过眼了..丫头结结巴巴的说道。
常云成的闷气焦躁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愧疚担忧。
这女人…常云成担忧了一夜,她睡得好不好?三天三夜的这样熬,会不会病了?就在天亮之后,他终于做了决定。
他去亲自接她回来,亲自问一声关心。
这样,她应该消气了吧?常云成在门外踌躇半响,终于一咬牙迈进了院子。
院子里两个丫头在收拾东西,见他进来,都愣了下,旋即一个立刻低头缩身退开了,而另一个则满脸笑的接过来。
世子,奴婢鹊枝。
鹊枝说道,您有什么吩咐?常云成没说话,还没起吗?这么大的动静,她听不到吗?怎么也不出来?世子爷?鹊枝不解的问道。
少夫人呢?常云成只得问道,一面往屋子里看。
少夫人去侯爷那里了。
鹊枝笑嘻嘻的答道。
什么?去父亲哪里了?常云成愣了下,这么早…就去问安吗?不知怎的,他的心里有些不安。
同样,听说少夫人来求见了,定西侯也有些不安。
月娘啊,这么早,怎么没多休息?他满脸堆笑的说道,甚至不知不觉中没了长辈的威严,指挥着小厮丫头们快倒好茶,好点心。
休息好了。
齐悦含笑说道,既没吃茶也没吃点心,只是看着定西侯微微笑,所以记挂这要紧事,便来找侯爷了。
定西侯被她笑的有些更不安。
什么要紧事啊?在月娘你好好休息面前什么事都不算事..他堆起更和蔼的笑说道。
然后下一刻见眼前的美人冲自己有些不文雅的露齿一笑。
侯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齐悦笑道,虽然休息了一天一夜,但眼依旧红肿的,看起来很是诡异,休书的事啊。
~~~~~~~~~~哎呦,烂柿子不要过来搅局,赶紧的把和离的事情给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