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解释

2025-03-25 13:25:01

王家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鼓噪的人群更加热闹起来。

十几个一身黑绸布的短打扮,护腕皮靴都是齐全的家丁拥着一个神情肃穆裹着大裘衣的男人走出来。

是王大公子。

有人惊呼道。

外边的喧闹瞬时安静下来。

王大公子,王同业的嫡长孙,名谦字宜修,年二十七岁,二十岁便高中探花,是远近有名的神童,如今在湖广青州府任同知,深的祖父之风,将来必有重任。

这些小毛孩再胡闹也知道眼前出来的是什么人,其实就算王大公子不出来,他们也知道他们来的是什么地方,只不过一时头脑发热打过来,既然打了也就豁出去了。

王谦目光扫过门前这些鼓噪的人,其中果然多是半大孩子,当他目光扫过,见有几个大人,且是差役打扮的人,这些人在他看到时就匆匆的闪到人后去了。

王谦神色不动,一直看的鼓噪的人孩子们安静下来。

成年人又是已经官场历练的王大公子气势果然震慑。

待门前安静了,王大公子缓缓的将祖父的话一字不改的传达了,人群一阵骚动,这些公子们虽然日常胡闹,但也知道分寸。

喂,你是能说的话的人吗?王大公子对于震慑这些孩子们没什么成就感,说完转身就要走,一个女声在后响起来,他回头看去,见一个裹着红斗篷的女人走出来,用手捂着半边脸。

犹抱琵琶半遮面。

只读圣贤书的王大公子突然冒出一句诗词。

这位公子?齐悦又唤了声,这次学聪明了,没敢太靠近。

王大公子缓缓的点头,让这些向往成为大人的半大孩子们看的无比艳羡。

这才叫气度呢瞧着一举手一投足….黄子乔呸了声,王大公子这神情动作他看来很熟悉。

明明就是看美人看怔了!伪君子!黄子乔愤愤在心中咒骂,甚至已经想好待会再开打,一定要找机会用泥巴砸这老小子一脸。

到现在我也不说什么了,事情已经闹成这样了,让王老爷受惊了,只要你们把人交出来,日后怎么算账都行。

该赔礼我来赔礼该道歉我来道歉。

齐悦说道。

这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教授人工呼吸,胡三怎么会出这样的事,人工呼吸这种急救方式,对于对肌肤相亲有大忌讳的古代来说,实在是太惊悚了,也难怪人家会误会,但愿胡三不会受伤。

自始至终她的手都没有放下,因为随着说话脸疼,眼睛不由蒙上一层水汽。

妖媚之色!王大公子收回眼神。

便是你鼓动这些人来的吗?他开口缓缓问道。

是我。

齐悦点头说道。

与他们无关,这些孩子不懂事。

跟来看热闹的。

竟然是一力承担下来了。

王大公子不再说话转身进去了。

哎喂。

齐悦还以为能多说两句了,没想到这人只说了两句话就走了,事情怎么办呢?得解决啊,她忙跟上。

十几个家丁立刻站出来发出威胁的呼喝声挡住了门。

你这女人,哪里来的?胡闹什么,交人?交什么人?凭什么交人?一个管事没声好气的说道,脸色很难看。

这也可以理解。

这是王家从来没有过的难看场面,要是传出去,就算日后各家上门道歉。

也是大大的丢了面子。

他的意思是没有这个人,自然不交,但偏偏这话说的听在齐悦耳内可就成了人在他们手里,但是不交。

齐悦可真急了。

现在看来摆名头已经没用了,没见方才报过名,出来个醉醺醺的管事,这明摆着就是不放在眼里。

只能讲道理了。

喂,真是误会,你们听我解释,他不是故意的,是在救人,你把人放出来,我亲自给你们家公子解释。

她急急地说道。

话没说完就被那早已忍不住暴躁的男人一巴掌打过来。

你这妇人,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竟敢如此肆意妄为!他厉声喝道。

很明显,是这妇人带头,看着穿着打扮倒也富贵,但哪个富贵人家会让女子这么晚出来行走?长得妖里妖气的,说不定是那家青楼的红姑娘。

指不定打的什么心思要来闹,家里的少爷们自然免不了去那种地方取乐,难免一些不开眼的女人起了不该起的心思….这女人好手段,竟然能笼络这么多家公子少爷为她出头….于是齐悦再次倒霉,被这带着气要给些教训的一胳膊给重重的抡开了。

王家高门台阶,此时又天黑,齐悦踉跄后退,脚一悬空仰了下去,紧跟在其后的阿如阿好慌忙搀扶,但架不住倒得凶猛,反而也被带着倒下去。

黄子乔正又被偷偷摸摸过来的差役头子劝说,他虽然很骄纵,但毕竟官宦人家子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正在面子与现实中纠结,就看到齐悦被人打的跌下台阶,这一下什么纠结都没了,只觉得脑子轰的一声。

小妇养的又动手了!他大喊,自己从马上跳下来,还不抄家伙..他的声音还没落,就听后边有急促马蹄来。

让开。

有响亮急促的呼喝声。

这呼喝声慑人,听到人群不由自主的让开了。

那打了人的男人见着女人摔倒了,没有丝毫的惊慌,还回头呸了声。

惊慌?这有什么惊慌的?等今日过后,才有更叫人惊慌的事等着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们呢。

他这呸声才落地,就见有一人疾步如风的迈上台阶。

什么人..男人张口要呵斥,话未出口,就觉得肚子一疼,人跌了出去砸在挡着门的家丁身上。

大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其他人大吃一惊,齐齐厉声喝道,这才看清面前站着的是一个披着大黑金斗篷的高大男人。

世子爷..底下的三个丫头并护卫们不由自主的喊道。

常云成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再次一抬脚。

踢向围过来的家丁们。

三角两脚家丁们便被踢散了,常云成不再理会他们,一脚踹开半边门大步走进去了。

见他进去了,紧跟其后的黄子乔也一脚踹开另一边门。

很快随着黄子乔的进去,更多的人也涌了过来,王家的家丁们被七手八脚的推搡到一边去,架不住一哄而进的人群。

门内严阵以待的家丁看着这些一拥而进的人,这一次是刷拉亮出了兵器。

不实在是棍棒。

而是刀枪。

都出去。

常云成冷声喝道。

紧跟在他身后的人都愣了下。

都出去,谁让你们进来的。

常云成又喝道。

随着他的呵斥,涌进来的人又乱哄哄的退了出去,王家的大门处便只剩下常云成和黄子乔,齐悦也跑进来了。

我来跟他们解释。

她大声喊道,这次送开了捂着脸的手,明亮的火把下,显出肿了半边的脸。

看到她的脸,常云成一怔旋即神情暴怒。

齐悦被他的神情吓了一跳。

我知道我这次又惹麻烦了..她忙说道,带着几分歉意。

所以我说来我解释..他们说着话,从内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原来是世子爷大驾光临。

有失远迎..不知道世子爷深夜来访,踢门而入,可有什么要和老夫我解释解释的?王同业负手漫步而出,脸上带着笑,但眼中却是半点笑意也无,冷冷的看着站在门口的这几人,眼睛微微眯了眯。

他早就不出来应酬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见到他的,因此除了常云成并不认得其他人。

更何况这一个女人并一个半大孩子也没什么可值得他认识的。

常云成从齐悦的脸上收回视线转过来看着他,半点笑意也无,面子上的客气也懒得做。

把人交出来,我自会给王老爷一个解释。

他淡淡说道。

又是人?王同业难掩怒意。

不知道我王家有什么人如此尊贵,竟然引得的世子爷大张旗鼓围门而来?他问道。

今天你们家公子从街上带回来的人。

齐悦忙说道,这位老爷,这是误会,那是我的弟子,或许是见到贵公子突然急症,所以才进行人工呼吸急救,他还没出师正在学徒,如有不妥,还请千万担待,但是,他真不是唐突公子,而是是真的一心救人,这一点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王同业看着眼前这个脸上有伤的女人,再听了她的话,忽的怔住了。

他虽然老了,但久历官场什么阵仗没见过,泰山崩于眼前也能不色变,这女人三言两语清清楚楚不带任何偏见情绪的话落在他耳内,立刻就判定出事情的大概了。

不是故意闹事?不是找错人?而是真的..有这个人…跟出来准备随时上阵在老岳丈面前表现一把的范艺林也听到了这女子说的话了。

他的头上猛地冒出一层汗。

街上..施救…大夫….人工呼吸….带回来的人…..几个词串联在一起勾勒出一个人。

不..不会吧?三儿。

他有些僵硬的转头看身旁的小厮,声音颤抖的问道,带回来的那个人,可有说过自己是大夫?问完这句话,他一脸期盼的看着小厮,热情几乎能把小厮融化。

快说不是快说没有..但小厮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公子.他..说..了..还说什么是定西候少夫人的第一大弟子…..小厮结结巴巴说道。

范艺林只觉得汗如雨下。

他一定是在做梦吧?一定是吧?而就在此时,前方响起老岳丈的喝声。

范!艺!林!王同业脑子灵光闪过,猛地回头厉声一字一顿喊道。

范艺林被这声呼喝喊得腿一软。

娘…我要回家….这里太可怕了…第一百六十二章 好说就在这边热闹的时候,参与的几位公子家也都接到消息了。

当听到自己的儿子带人围了王家大院,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个反应就是做梦吧?自己的孩子他们自己知道,偷鸡摸狗打架喝酒聚赌青楼什么的都正常,只是围攻王家大院,是脑子抽了吧?待回来报信的下人再三保证后,这几家人都鸡飞狗跳起来,一面催着人快把混帐小子们抓回来,一面召集家人共同商议善后,事情已经闹了,接下来主要要做的就是推卸责任了,所有人一致咬定自己的孩子没这么大胆子,肯定是被人教唆的,问来问去竟然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

天啊,定西候府的子孙终于出现在纨绔子弟行列了。

不过,为什么是少夫人?不是少爷?定西候此时也是如此念头,他家的子孙终于加入惹是生非的不肖行列了。

他记得小时候,祖父嘲笑一个同僚,孙子怎么惹祸,今天打了某某某,昨天骂了谁谁谁,那同僚哈哈笑着拍祖父的肩头,说不顽劣的孙子算什么孙子,当姑娘养吗?就是姑娘,某某家的姑娘也是上的马舞的刀,当时祖父的脸色很是难看,最后那些同僚各自谈论自己家孩子的顽劣,神情丝毫不减恼怒,反而带着几分炫耀,炫耀的同时还说看你们老常家真好,孩子们都安静文雅的像姑娘。

这不是羡慕,这是嘲笑。

老常家可是转了种了…当这句话被传开后,祖父再也不去同僚聚会了,到最后那些老一辈交情的兄弟们也干脆不见了…定西候还记得,那时候在一群粗老爷们的说笑中,祖父看了自己一眼,那一眼竟是满满的失落…他是个废物,是个不能让祖父引以为傲的废物。

好容易常云成长大了,他以为终于要迎来祖父期盼的那种替儿子收拾祸事,嫌恶中又带着得意的日子了,结果这小子竟然是个孤胆英雄,打架从来不叫帮手,不管赢了还是输了,一次也不告诉家人,更别提招呼随从一起上了。

孩子们的事是孩子们的事,孩子们都不说,他又怎么好舔着脸去嚷嚷,受害人都不言语,自己也觉得没底气。

没错,当年马上征战得功勋的老常家真的是转了种了,那就认命吧。

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天,下人连滚带爬的进来回禀,因为被抓了千金堂一个大夫,少夫人去和人打架去了,打的场面还不小….反了反了!谢氏还在怒骂,气的在屋子里来回走,这贱婢,这贱婢,是断断不能留了,我们定西候府的脸就要被她彻底丢尽了!脸面…谁赢了?定西候忽地问道。

这问话让屋子里的人都愣了下。

暂时算是少夫人赢了吧,王家的人关门跑了,但是,少夫人也吃了亏,脸上被打了…回来报信的下人结结巴巴说道。

定西候看着门外神情越来越激动。

侯爷,写休书吧,等明日王家追究起来…谢氏恨声说道。

他们追究个屁!定西候猛地喊道,一拍桌子站起来。

这突然的动静吓了所有人一惊。

抓了我家药铺的人,去要人,还被打了!这事没这么简单就完了!他们追究!我还没追究呢!定西候扯着嗓子喊道,因为第一次,声音激动颤抖还有破音,听上去气势不够。

所有人都呆呆看着他,侯爷说的每一个字他们都认得,但合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懂了呢?来人,抄家伙,去王家。

定西候袖子一甩大步走了出去。

疯了…谢氏看着大步而去出门还被绊了下身形踉跄的定西候,唯一的念头就是这个。

引起外边各家喧闹的王家,此时反而安静的很。

胡三被人从柴房叫醒的时候,他正流着汗喇子睡的香,看的小厮们一脸嫌恶。

这种人会是定西候少夫人的第一大弟子?!但现在他们可是半点不敢在莽撞了。

胡少爷,请吧。

他们含笑恭敬的说道。

这一声请,喊得胡三三魂掉了两魄,伸手捂住下身。

你们要干什么?他扯着嗓子喊道。

小厮们再次黑脸。

胡少爷,你快请吧,有人接你来了。

他们说道。

这一次胡三听清楚了,猛地站直身子。

你们喊我什么?他问道。

胡少爷。

小厮们再次喊道。

胡三看着他们,忽的哈哈大笑起来。

再喊几声我听听。

他说道。

小厮们忍着脾气低着头再次称呼。

胡三还没踏入厅堂的大门,就忍不住扯着嗓子喊了声师父,早有漂亮的丫头打起帘子,胡三两步奔了进去,一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正被阿如阿好围着不知道做什么的齐悦。

师父.胡三的眼圈忍不住红了,想起这半日受的惊吓,又是委屈又是后怕,直接就冲齐悦过去了。

常云成从一旁站起来,挡住了胡三的路,冷冷看了他一眼。

胡三收起要抱住腿诉苦的心思,老老实实的站好。

看到胡三进来,范艺林顿时觉得反胃,垂头丧气的他再忍不住从椅子上站起来。

我不信…哪有那样治病的..也太有伤风化了!他喊道。

齐悦自己放下冰块敷脸,对着这位公子再次解释。

我刚才要说的都说过了,我已经两次用到这个法子了,你可以去打听下,一个是在我家的庄子上,一个小孩子溺水失去呼吸,我就是按照这种法子抢救回来,还有一个,就是我自己。

她笑道,一面指了指阿如,因为意外,我一时窒息,是我这个丫头按着我曾经教过的法子,对我进行了人工呼吸。

范艺林还想说什么,王同业开口呵斥。

闭嘴,坐下。

他沉声喝道。

范艺林立刻再次老实的坐下来。

齐娘子神医圣手,早有耳闻,此技无需解释。

王同业看向齐悦说道。

方才的间隙子孙已经低声和他介绍这位定西候少夫人是大夫,且还颇有名气。

王同业虽然不知道,但自己子孙的话还是很相信的。

齐悦冲他点头道谢,又看向范艺林。

这位公子,我想你身上一定有伤,要不然不会突然昏厥窒息。

她说道。

范艺林没好气的耷拉着头。

没有,我什么伤也没。

他说道。

起来。

王同业喝道。

范艺林一个机灵就站起来了。

去,让齐娘子看看,不知道福气的孽障。

王同业喝道。

范艺林挪过去了,看着眼前这个肿了半边脸,一只眼大一直眼小的女人,带着几分嫌弃扭开头将胳膊一伸。

我不看脉的。

齐悦说道,站起身来,解开衣裳我看看。

范艺林下意识的用手护住身前,瞪大眼看着这丑女人。

果然师父弟子一路货色….他范艺林真是倒霉到家了,天妒美颜,竟然先后要被这无耻的师徒二人亵渎!齐悦等的不耐烦,干脆自己伸手一把扯开他的衣裳。

范艺林发出一声惊叫。

这女人也太…屋子里王家的人都忍不住瞪眼。

齐悦一撕得手,将范艺林一转,面向众人。

看吧。

她淡淡说道。

王同业站的近,清晰的看到范艺林的心口一片淤青,他忍不住走近几步,伸手将范艺林余下的衣裳扯开。

范艺林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娘,我要回家,这里太可怕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清了。

最后翻盘的机会也没了,王家的人神色有些复杂。

这个伤导致他的急性昏厥窒息,要不是我的弟子发现及时,抢救及时,那么现在,贵公子已经不可能站在这里了。

齐悦说道。

说的这样严重….真的假的啊?许是旧伤呢..有家人不死心的嘀咕道。

当然这话没人理会,不管是新伤还是旧伤,就凭人家如此笃定一眼指出有伤,这弟子治病的说法就无法反驳了。

你们找个别的大夫看看吧,窒息我弟子已经解决了,虽然代价有点大。

齐悦说道,一面伸手摸着脸,告辞了。

她说罢就走。

常云成却不动脚,伸手拉住她。

误会是解决了,王老爷子你要我给你的解释也给了。

他看着神色沉沉的王同业,问道,但是,你们还欠我一个解释呢?他的视线落在齐悦的脸上,只看得的心头的火气蹭蹭冒。

他以前不觉得,这女人推一下打一下有什么,但此时看到别人打了,就觉得疼的像是自己被剜了一块肉一般,不,比皮肉伤还要疼。

王同业自然知道他说的什么,看着常云成,笑了。

世子爷,抓人的误会是解释了,但是,我这王家的大门被人围攻的事,你打算怎么解释?你要解释了我自然也给你解释。

他缓缓说道,面上带着笑,眼中可是没有笑。

再看屋子里其他的王家人,神情亦是冷凝愤怒。

有错?有错又怎么样?我们是王家,就是有错,也没人能这样对待我们!这位老爷。

齐悦开口了,将手从脸上拿开,你的意思是,别人打了我,我就不能还手了?她说着话指了指自己的脸。

妇道人家,竟然聚众闹事,你这脸说到底是你自己打的。

王同业冷哼一声说道,你要是好说好了的,又怎么….齐悦再忍不住火气了,她都是已经死了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阿呸。

她一口打断了王同业的话。

这一声呸的镇定的王同业也变了脸色,这大胆的后辈!刚才看上去还端庄有礼的,怎么转脸就如此粗鄙!不过,也没什么奇怪,方才不就是这妇人引人围攻自己家大门吗。

你的意思是,我的脸被你们打了,哦,我还得伸出这半边脸好声好气的跟你们说话好求着你们再打这边啊?齐悦竖眉喊道,这位老爷子,你们好涵养做得到,我可做不到那么贱!这意思就是骂他们贱…大厅里几个年轻后辈就忍不住了要跳出来。

我再三表明身份,要见你们,要好好的解释,结果呢,你们派出来一个醉鬼,一句正经话没说,倒把我和我的丫头打了,都这样了,还要我好说好了,我告诉你,好不了!齐悦竖眉喝道。

这丑妇人好凶..范艺林再次裹紧衣裳,心惊胆颤的看着齐悦。

他已经打定主意,这辈子就是媳妇哭死,也再也不踏入永庆府半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交代 (加更)齐悦还没完,目光扫过屋子里的王家人。

老爷子,你别说的那么清高,你不就是仗势欺人吗?你要是一个平民百姓家,敢这样吗?她一笑说道,换句话说,我要是平头百姓,你这人抓了白抓了,打也白打了,但谁让你倒霉啊,碰上我了,你能仗势欺人,我怎么就不能了?还我自己打自己的脸,你们被我围攻了,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呢!我穿越都穿越了,已经够倒霉了,少拿官威地位什么的来压我,不就是一条命吗,一口气吗,有什么呀,吓唬谁啊,我怕什么啊!王同业面色铁青,身子颤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有人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了,记忆里还就是小时候不懂事跟同龄人胡闹的时候看到过这幅嘴脸。

年轻人,就是太张狂啊!这不是什么好事啊!而且还是个女人!再看傍边站的男人,竟然没有丝毫的觉得不妥,反而理所当然!祖父。

王大公子忽地开口了,只怕其中真有误会。

什么误会?王同业声音僵硬,显然已经怒极。

少夫人,你的意思是你的脸是先被我们打的?王大公子看着齐悦问道,不是你打我们的时候被打的?你们不打我我能打你们吗?我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吗?齐悦哼声说道,一面带着几分鄙视看他。

我有那么傻吗?自己先动手落人口实?那有理也成了没理了!王大公子被她问的神情稍微僵了下,虽然初次见面,但看起来的确是有点那么不讲理….祖父,叫管家来问一问吧。

他看向王同业低声说道。

王同业从齐悦这一句话中也听出什么了,深吸几口气压下火气,摆摆手。

一众人这才发现管家不见了。

好一阵忙碌才从门房里找出睡在角落里的管家,挨了几拳被人拖到门房,后来大家都去打架了,也没人顾得上他,于是他老人家在门房里睡得很香。

就是他。

鹊枝一见这糟老头子,立刻喊道,就是他打我们少夫人!还打我!看着被架进来的管家,浑身酒气,扔在地上还睡这不醒,王同业心里已经明白大致怎么回事了。

这一次可真是..倒霉透顶了!可见子孙手下不肖,是要累及全家的。

浇醒他。

王同业喝道。

一桶冬天的冷水泼过去,管家惊叫着跳起来。

怎么了?谁?他开口喊道,小丫头片子,小贱人,老子打死你..鹊枝很及时的站到他面前,管家也很配合的喊出这句话。

世子爷..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一般就冲常云成去了。

阿好伸手拦住她。

别怕,我们都在这里呢,看他还敢打。

她哼声说道,非常体贴的将鹊枝揽在怀里。

王家的人都心里叹了口气。

孽障!王同业喝道,你吃了酒不回去,还在家里混什么?惹出这等事端!跪下!管家被这一桶水浇的酒醒了一半,再加上老爷这一声喝,跪下的同时溜了眼室内,看到几个女人面熟,心里顿时一惊,醉后的模糊记忆让他出了一身冷汗。

老太爷,小的糊涂啊,不该贪杯啊。

他抬手就噼里啪啦的打自己的耳光。

你认得这是谁吗?为什么人来了不进来回禀?王同业喝道,指了指这边的齐悦等人。

管家惊慌失措的看了眼齐悦。

小的在门上见了,可是醉糊涂了,没听清也不记得是哪位夫人…他颤声说道,一面冲齐悦咚咚叩头,小的罪该万死,冲撞了夫人,小的该死,醉糊涂了没有传报…齐悦微微皱眉,不会这么倒霉吧,难道自己报名号没有传到这王家主子耳内?而是只到了这个醉醺醺的管家这里?然后就…真的假的?如果知道是定西候少夫人您来了,我们怎么会不理会?王大公子在一旁开口说道,少夫人,你不是不讲理的人,我们,也不是不讲理的人呐。

说这话意味深长的看了眼齐悦。

意思就是你不傻,我们也不傻,在这种事上落口实。

那的确是,看来这次真是..倒霉。

那这次可真是误会加误会再加误会了。

她摊手苦笑。

她这一笑,让肿了脸的看起来更加难看。

常云成只觉得心中燥气难平。

误会?误会也是打了。

他冷冷说道。

王同业正待缓和的神情瞬时又沉下来。

那么世子爷想要如何?他淡淡问道。

哪只手打的就要哪只手。

常云成亦是淡淡答道。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神色微变。

齐悦也吓了一跳。

管家更是脸色发白,但他毕竟是活了这么大年纪,从一个喂马的成为今天的外院管家靠的可不是狗屎运。

老太爷,都是小的惹的祸,别说手了,就是这条命,小的也没脸要了。

他哽咽说道,一面叩头,小的这就去自己做个痛快…既然这前后是场误会,齐悦也就打算算了,反正双方谁也不算沾便宜,自己挨了莫名其妙的打,他们王家也丢了大大的面子,扯平了。

算了,既然是误会…齐悦忙低声拉常云成说道。

王同业已经站起来,先是喝住起身掩面冲出去的管家,然后冷冷看着常云成。

既然这个误会,世子爷要如此解决,那么,你们煽动众人围攻我王家大门的误会,打算怎么解决呢?他缓缓说道,我的家的大门,虽然比不上你们定西候府的门庭,但那王宅二字,却是皇帝在我荣阳归故里时钦赐的…皇帝赐字啊,齐悦大吃一惊,这放在古代可是了不得的,要是搬出来,别看两个字,再大的官到跟前说让你跪你就得跪的!糟了,这次硬碰硬了..管家掩面跪在一旁,看似哭泣的脸上带着一丝侥幸的笑,但凡作为家中的老太爷,就必然是要维护家人的,哪怕再有错,自己怎么惩罚都没问题,但别人要是来罚,那可就不是罚这个人的问题了,而是整个王家的脸面问题。

王同业这种身份的人怎么可能让一个后辈这样打脸?要是定西候来还差不多,不过只可惜啊..管家笑意更加浓,定西候是什么人整个永庆府乃至朝廷上下都是再清楚不过了….世子就是世子,上边还有老子,你再横又能怎么样?你老子都不帮你,别人为什么要对你客气呢?常云成神色不变,依旧冷冷的看着王同业,才开口要说话,就听见外边有人喊。

定西候.到.话喊了一半,七八个侍卫拥着定西候迈进来了,在他们身后王家的家丁们狼狈的跟随试图拦截。

定西候竟然也来了,屋子里所有人再次惊讶,管家也惊讶忘记了哭。

怎么解决?定西候来了也不看常云成和齐悦,直接就冲王同业过去了,几乎站到他的身前,怎么解决?他高声喊道,不知道是因为激动还是别的什么,声音颤抖。

姓王的,你家的门匾是皇帝赐的,就砸不得冲不得?我家媳妇还是皇帝赐婚呢,你就打的骂的?此话一出,王同业面色也变了。

糟了,他倒真忘了这茬,或者说,这种事根本就没在他心里过。

侯爷,这件事是误会…他面色缓和,开口说道。

误会?定西候打断他,面色涨红的说道,好办,咱们两个都上折子,说说的这误会,看看皇帝怎么判!真要上了折子,且不说皇帝怎么骂他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那些朝中大臣们知道了,也必然成为一场笑话。

更何况相比于靠仕途维持家族荫荣他们王家来说,定西候这种单靠祖宗只要不造反不忤逆就能衣食无忧的勋贵,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简单点说,就是定西候不要脸,他们王家还丢不起这个人呢。

侯爷,这种孩子们玩闹的事,怎么能摆到陛下面前去说!王同业断然说道,一面伸手拉住定西候的胳膊,孩子们的事,让孩子们解决,咱们做长辈的还是别跟着热闹了..定西候啊呸了声。

果然祖父说得对啊,有些人就是外强中干啊,你要是硬了,他就软了。

孩子们的事?他气愤不已的说道,甩开王同业的手,那你刚才恐吓我两个孩子做什么?王老爷,人说老还小老还小,你如今是还小把自己当孩子们了?王同业恨不得一口啐在定西候的脸上,同时心里有很惊讶。

对于定西候他并不算陌生,知道这完全就是个酒囊饭袋,还是最怕事懒出头,所以借着爱好风雅的旗号实则是装缩头乌龟。

按道理他不是应该躲在家里装不知道吗?以及事后自己去要说法时装出愤怒将自己家的人训斥一顿力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怎么今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不依不饶非要把事情闹大?侯爷,你是没看到,大晚上的我家突然被人围攻了,总不能什么连问都不能问,气也不能生吧?这么大的事,我们怎么也得要个交代!一个后辈实在是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

他一站出来,王同业和王大公子心里同时喊了声不好,还没开口阻止,这边定西候已经开口了。

交代?他一把甩开王同业,就冲这年轻人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真是笑话,你们王家先是抓了我的人,然后又打了我家少夫人,还来给我要交代?杀人偿命,要什么交代?你现在一个白丁后辈,对我出言不逊,我给你这一巴掌,就是交代,你可明白了?屋子里所有人都看傻了,包括常云成和齐悦在内。

这..这真的还是那个以文雅为荣,粗鄙为耻,事不关已高高挂起,事若关己蒙头躲起的定西候吗?不会也被谁穿越了吧?齐悦闪过这个念头。

第一百六十四章 爽利王家的人自然不会想到什么穿越俯身,他们彻底被这一巴掌震撼到了,也打清醒了。

定西候就算再无能,也是朝廷封的公侯勋爵,别说王同业现在无官身,就是依旧在任,礼节上也不能慢待,两军对阵,必须地位实力对等,否则就没有打的必要。

这个年轻人在定西候眼里还真什么也不算,地位实力完全不对等。

年轻人自然也知道,但一则自己家势在此,二来定西候好歹是侯爷,怎么也得自持身份,谁想到今天的定西候完全变了个人,似乎豁出去脸都不要了。

一个脸都不要的人,谁还能把他怎么样?更何况王家的人还想要脸。

滚下去。

王同业忍着心肝疼,呵斥道。

后辈捂着脸道歉退下了。

亏的是我祖父不在了。

定西候还得理不饶人,一脸气愤的说道,要是我祖父还在,知道家里的孩子们被你们这样欺负,哪里会想我这样多话?直接带人砸了你们王家了。

对于第一代定西候王同业还是有印象的,那个出身低贱马背上杀敌不要命的老头,还真敢这么干!是,是,侯爷到底是读书多了,这性子儒雅的多了。

王同业再次伸手拉住他,带着和蔼的笑,这事到底是误会,说开了就好了,大过年的动什么肝火,快,跟我来,我新得了一个好茶壶,侯爷你来帮我鉴赏鉴赏..不是我说你老王,你这也太过分了,哪有这样欺负孩子的,想当初你小时候,还不是常常跟人打架,说我家孩子堵了你家的门,当初你还不是往西城高家的门前埋了一连串爆竹,差点吓死人家的娘。

当然后来你被高家那小子按到马尿里….哈哈哈,侯爷说笑了,哪有这样的事,当着孩子们的面,快别乱说…这茶壶是富金春做的,侯爷不嫌弃的话就拿去把玩吧..既然这样,我就勉为其难吧...紫砂壶一把孤单,两把一起养才好啊。

看来,老王你还是不懂这行啊…..咳咳咳咳…是..还是侯爷知道得多..正好有两把,侯爷都拿去吧…听着两人说笑着走出去了,大厅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觑。

这事..就算过去了?带下去吧。

王大公子忽的说道,看了眼地上瘫坐的管家。

立刻有小厮架起他,事到如今管家已经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

算了,他说到底是失职,失职之罪按你们的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好了,千万别砍手了。

齐悦说道。

小厮的们停下脚,看着王大公子。

少夫人这是慈善施恩喽?其实没必要。

王大公子淡淡一笑说道。

齐悦也笑了。

不过笑的有些不屑。

我是个大夫,救死扶伤为任。

不愿意损伤好好的肢体罢了。

她说道。

大厅里王家的子弟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再说,我有必要施恩吗?一个知错知恩的人,那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也不会有今日的冲突,这个管家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想来他也不是什么知错知恩的人,你们心里怎想的我也明白。

齐悦含笑看着他说道。

接着说道,目光扫过大厅诸位王家人。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为了你们舒服,我就不舒服吗?我没错。

非要低声下气吗?反正今日我把话撂这里,你我打了打了,误会也说开了,反正我对你们是没什么想法了,当然,你们要是对我,对我定西候府,有什么想法,我也不介意,就跟方才我父亲说的那样,你们老爷当初炸了人家的门,人家就把他按到马尿里...说到这里她看了眼一旁的常云成。

常云成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闭嘴..他低声喝道。

但齐悦已经笑嘻嘻的开口了。

今日世子爷打了你们的门,你们日后要是想报仇就把世子爷按到马尿里,不就扯平了。

她笑道。

这话说出来,大厅里的人竟忍不住轰声笑起来,就连一向严肃的王大公子面色都浮现一丝笑,他毕竟克制,很快恢复神情。

当然,你们得有那本事才成。

齐悦也笑道,一面看了常云成,带着几分骄傲,我家男人,可是很厉害的,到时候,谁把谁按到马尿里还不一定呢。

王家的人又笑起来。

不一定哦。

还有年轻的子弟大着胆子起哄道。

大厅里沉闷紧张的气氛至此消散了。

常云成看着这女人,又是气又是好笑还有些莫名的激动。

她说…我家男人…她的男人…那样骄傲得意炫耀的说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说起自己时,会有那样毫不掩饰的炫耀得意,那是发自内心毫不做作虚假的引以为傲,母亲也常常以自己为傲,但那种傲多是溺爱以及为了和那些人作对。

原来他也可以让别人引以为傲。

原来让自己在乎的人引以为傲会是这样的幸福。

原来,护短的感觉这么好。

听到大厅里的笑声,借着两把紫砂壶达成表面上和气的定西候和王同业忽的对视一眼。

看,我说孩子们的事吧,你瞎操什么心..定西候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这一定是自己那宝贝儿媳妇做的,围攻了王家的大门,竟然还能让王家的人这么短时间内笑起来!王同业也很惊讶,但也明白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自己已经低头了,孩子们自然不会再强硬。

侯爷,我二十四岁离家外出为官,这几十年没有回来,都要不认得侯爷了。

他看着定西候说道,脸上也没了那种刻意堆出的欢笑,神色带着几分探究好奇不解,平心而论。

不管是谁错在先,你家这次做的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我那儿子媳妇是半点委屈受不得,何况被你们一个下人打了,她不闹才怪呢。

定西候撇撇嘴说道,上次城里大夫打赌的事你知道吧?大夫在王同业眼里算什么,他哪里会关心这个。

我在乡下,没听说。

他答道。

没听说太好了。

这么好玩的事你都没听说,我说老王。

你也过的太无趣了。

定西候立刻眉飞色舞的说道。

王同业微微黑脸,好吧,他没认错这个定西候…听着定西候激动的夸张的添油加醋的讲完齐悦和王庆春打赌跪城门的事,王同业不由也很感兴趣。

技高人胆大啊。

他说道。

定西候冲他一笑。

其实,后来我问过那孩子,结果她告诉我,其实心里根本没底。

他说道。

王同业惊讶。

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治好?他说道,一脸怀疑,不可能吧,那她为什么还敢这样做?谁知道呢。

定西候说道。

自己也摸了摸头,带着几分不解几分后怕。

不怕王大人你笑话,我当时也吓死了,现在想起来还后怕,你说,万一真治不好,可怎么办呢?她怎么就敢呢?这孩子胆子就是大…王同业沉默不语,视线看着大厅里。

置死地而后生…他喃喃说道。

好爽利,原来如此啊,那这次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

说到这里。

他眉间的郁结以及阴沉终于烟消云散。

不过,侯爷,你这次是为什么?他忽的一笑问道。

定西候被他问的一愣。

什么为什么?他挺直身子说道,本候就是这样的性子,别忘了我们常家的勋爵是怎么来的,那时候我祖父连皇帝都敢打….王同业哈哈大笑,伸手一巴掌拍在定西候背上。

他虽然年纪大,但力气不小,一巴掌拍的定西候差点栽出去。

这老小子一定是故意的!定西候愤愤。

行了,你爷爷是你爷爷,你什么性子你心里明白我心里也明白。

王同业哈哈大笑道,说着凑过来,带着几分戏谑,说吧,是不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了?说罢还用力的嗅了嗅。

不对啊,没酒味啊,不想是喝多了..定西候老脸一红,一把推开他。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家孩子受欺负了,连那一群小毛孩子们都敢摇旗呐喊的助阵,我这当爹的不出来说话,还算是爹吗?他哼声说道。

王同业看着他再次哈哈大笑。

没错,自己的孩子受欺负,当爹的都不站出来维护,那还叫什么当爹的。

他大笑道,同时伸手。

定西候这次机灵的躲开了。

这边大厅里的笑声才停下,就听到外边传来王同业的笑声,王家的子弟又互相对视一眼。

他们自然听得出,这次爷爷的笑跟方才那完全不一样了。

这次的笑是真心实意毫无芥蒂。

发生了什么事?王大公子的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他不由看了眼那边站着的女人。

这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女人啊。

外边王同业和定西候的说话声紧接着传来。

那既然这样,我也没错了,都是为了孩子嘛,说起来,这次还是我们吃亏吃的大啊,所以,这紫砂壶我不能给你了…..老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这说出去的话怎么能收回去?..嗯,为了紫砂壶就不是男人一次也值得....老王..不是..王大人…王老爷…一把,给我一把…别走啊..我用唐大家的画给你换….唐大家的画啊….第一百六十五章 得意从王家大院出来天已经很晚了,原本围在王家门外的那些半大孩子们已经一个不剩了,夜风卷起门前安静祥和,就像什么也发生过。

回到定西候府,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门口,更有管家召集了全部护卫全副武装,当看到定西候一行人出现在街口时,忍不住一阵骚动。

都在这里站着做什么?定西候高高昂着头,努力要严肃淡定一点,但那不由自主裂开笑的嘴实在是忍不住,也破坏了那故作的淡定风淡云轻。

除了嘴里说的话,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神情都在狂喊,快来崇拜我迎接我吧我好得意啊….管家自然明白自己老爷的心意,几步就扑过来。

侯爷,您可是太冲动了,怎么能这样啊….他大声喊着,似乎定西候去斩妖除魔一般。

同时冲身后做了个手势。

顿时所有的仆从护卫乱乱的跟着喊起来,不外乎侯爷您太厉害了侯爷这太危险了侯爷以后可别这样。

侯爷,以后这种事让小的们来,您是一家之主,只要你站在这里,就足以为我们挡风遮雨了,要是再让你亲自出面,就是要折煞我们了。

管家哽咽说道。

说什么呢这是,我不过是去和王家交涉一下,那王家算什么,又不是什么恶虎猛兽哈哈哈哈哈哈…定西候摆着手,终于抑制不住大笑一摇三晃的进去了。

跟在后面的常云成和齐悦不由低头。

谢氏站在院子里看着他们进来,心情复杂,儿子平安,侯府无碍,都是她念佛祈祷的,但那个女人…那个惹祸的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和她的儿子以及侯府绑在一起!所以次次才能化险为夷!谢氏紧紧攥了攥手,迎着常云成过去了。

先吃饭吧。

她关切的说道。

定西候哈哈笑。

不用了,已经在王大人家吃过了。

他带着几分炫耀说道。

谢氏等人听了更是大吃一惊,都闹成这样了。

竟然王家还留饭?定西候就是等着看大家的惊讶的神情,浑身毛孔张开舒坦的不得了。

原来出头露面的感觉这么好啊!齐悦站在后面,第一次看定西候那种滑稽的得意没有想笑,她又转头看被谢氏拉住的常云成,当常云成赶到,定西候也突然出现的时候,她心底同样是震惊,震惊之余还有一种酸涩的感觉。

这种酸涩的感觉并不让人难受,反而很温暖..在这里,终于有人会为自己出头,会为自己不顾一切了么?这一次,这个家的人不会躲避,而是站出来维护。

他们把自己当家人了吗?自己在这里也有家人了吗?父亲。

常云成忽的喊了声。

正享受闻讯而来的通房俏婢安慰的定西候被儿子这一声喊的一愣。

当然,常云成喊父亲没什奇怪的,只是今日这一声父亲,感觉怎么有些怪?常云成却没有说什么,而是低头施礼。

父亲受累了。

早些休息吧。

他低声说道。

定西候正忙着享受美人们的恭维,随意摆摆手。

示意他可以告退了。

父亲。

又一个人喊了声父亲。

这次是齐悦,才抬起头的常云成看过去,面色微怔。

这女人是自从那次大夫打赌后,第一次用父亲这个称呼….定西候看过去,他可没注意过儿媳妇对他称呼的变化,对儿子严肃,对儿媳妇可不能摆着臭脸。

你也快去休息吧。

脸上的伤..他关切的说道。

谢谢父亲。

齐悦冲他一笑,只不过此时的笑可算不上沉鱼落雁。

说什么话呢。

定西候哈哈笑道,一家人。

说什么谢,快去吧快去吧。

齐悦再次低头施礼,然后又冲谢氏施礼。

你可知错?谢氏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冷冷问道。

常云成张口要说什么,齐悦已经先开口了。

我知道错了。

她答道。

这回答让已经积攒了无数斥责话的谢氏憋了一口气没上来。

常云成则看着齐悦神情更加缓和。

我不该自己贸然行事,当时应该回来找父亲母亲和世子爷的,要不然,也不会闹成这样。

齐悦又说道。

谢氏那句你错在哪里只得再次憋回去。

只是这个?这都是你不守妇道…她沉声喝道。

行了,知道错了就行了,还带着伤呢,快去下去吧。

定西候在一旁打断她的话说道。

侯爷。

谢氏回身看着定西候皱眉。

婆婆教训儿媳妇他这个当公公的本不该插话,定西候哈哈笑了。

今日都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

他一摆手说道。

既然定西候发话了,谢氏便不能再反驳,常云成和齐悦低头施礼告退了。

谢氏看着儿子和那女人一起退去,只觉得心里烦躁无比。

侯爷!她回头看着被一群女人围着笑的春光灿烂的定西候,喊道,折子你写好了没?齐悦和常云成回到院子里,自然于是一阵混乱。

不用忙,这过两天就消肿了..齐悦笑着说道,哭什么啊,破了相也没事啊,再说也没破相啊..阿如阿好鹊枝擦眼泪。

行了下去吧。

常云成洗完出来看到屋子里还挤着一堆丫头,皱眉说道。

他的丫头都忙听话的退下了,阿如阿好鹊枝站着迟疑。

去吧。

齐悦笑道,一面嘱咐鹊枝,这几天你歇着,别当值了,被那糟老头踹一脚,也伤着了吧。

鹊枝揉着腰满满的委屈点点头。

很疼呢。

她说道,方才已经让阿如姐姐瞧过了,说擦些药好好养一样,少夫人别担心。

阿好白了她一眼。

哪有这样当人奴婢的,就是把头割下来嘴上也不是得说只不过是碗大的疤吗?那快去歇着,明日再让刘大夫开些药。

齐悦忙笑道,鹊枝也不推辞再三道谢,和阿如阿好三人退下了。

屋子里陷入安静之中。

今天..齐悦思付一刻抬头看常云成开口,却不料常云成也在此时开口。

二人一愣,旋即又都停下。

今天谢谢你。

齐悦便笑了。

常云成看她肿脸笑的样子就没好气。

谢什么谢,对不起没用。

谢谢就有用?他没声好气的说道,在一旁坐下来,下次聪明就是了。

齐悦哦了声。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反正你和父亲能赶到了,我..嗯..我心里很..齐悦又开口说道,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站到了常云成跟前,我齐悦..娘,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你们的情义,我记下了,来日必定…常云成看着眼前的女人颇有拍胸脯表决心发誓的迹象。

不由嘴角抽了抽。

这臭女人真把自己当男人了!你还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他伸手攥住齐悦的胳膊,我们护着你是为什么?要你的情义?什么狗屁?你是我的女人。

你是定西侯府的少夫人,有什么道理可思来想去的?是个男人都不会让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齐悦看着他,这男人紧紧抓着自己的胳膊,双手结实充满力量。

她怔怔的哦了声。

好吧,豁出去了,怕什么啊,死都死了。

还有什么可怕的,就跟这男人当夫妻呗,大不了就再被负心一回呗。

现代人哪个不被感情伤过两三次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现代人!好吧,那,我们睡觉吧。

她一咬牙说道,伸手搭上常云成的肩头。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目光相对。

什么?常云成一时没反应过来,问道。

睡觉!齐悦粗声答道,干脆抬腿坐在他腿上。

咱都一把年纪了,豁出去了。

常云成看着面前肿着半边脸大小眼的露出吃人般神情的女人,不知道是错愕还是惊吓,竟然张口结舌。

二人保持这个姿势呆滞一刻。

你,你现在这鬼样子,谁,谁跟你睡觉!常云成先反应过来,涨红脸说道。

齐悦触电般从他腿上站起来,虽然脸也涨红,但还是松了口气,呸了一声。

不睡拉倒。

她逃也似的进自己那边的屋子,顺手熄灭了灯。

常云成还保持原样坐在椅子上,似乎还没从这突然的事情中回过神。

这臭女人是什么意思?戏词说的救命之恩以身相报吗?这臭女人,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了!他黑着脸看着那边黑了灯的屋子。

要不就…他站起身来走几步,最终还是收住脚,转身回自己那边去了。

听得脚步最终离开,咬着被子的齐悦松了口气,同时忍不住抿嘴一笑,缩进被子里找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安心的睡去了。

作为事件主角的王家和定西候家这一夜都安心睡了,但城中却有无数家不得入眠。

王同业是天不亮就听到传报说知府大人来了,虽然不想见但不能不见。

大厅里明显一夜未睡的知府大人神色憔悴的忙冲王同业施礼。

这么早,有什么事?王同业看着他,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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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

************************虽然是知府大人,但在王同业面前还是毕恭毕敬的。

老师。

他恭敬的喊道,昨天逆子的事学生特来向老师请罪。

他说着就深深的施礼。

王同业看着他,哦了声,知道什么事了,审视知府大人一眼,想起昨晚冲进大院里的确有个孩子与他面容相似。

哦,你家孩子也来了?他哦了声说道。

因为已经和定西侯府没有芥蒂,昨晚的事对王同业来说已经揭过去了,根本就没去让人查昨晚都有谁来闹。

王同业这轻松的随口一说,却让知府大人汗如雨下。

老师。

他噗通就跪下了,逆子我已经惩罚过了,今日特地来向老师请罪..王同业摇摇头,伸手要扶他。

无妨,都过..他还要说道。

知府大人却接着说话了。

老师,请念在逆子年幼无知,受人蛊惑做出这等荒唐事…他拉着王同业的衣袖说道。

王同业要搀扶他的手一顿。

受人蛊惑?他皱眉反问道。

是是。

知府大人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点头忙忙说道,都是定西候府的少夫人,当初她曾近医治过犬子,犬子年幼,受其蛊惑所以才做出此等妄为之事..王同业看着他,面色沉下来,站直身子。

当初那位齐少夫人是救了你儿子的命吧?他问道。

知府大人迟疑一下。

当初好几位大夫医治呢,学生不懂医。

至于是谁的功劳,不太清楚…他说道。

王同业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将袖子一甩。

你儿子的确受了她的蛊惑。

他淡淡说道。

知府大人大喜,看着王同业。

你知道他是受了齐少夫人什么蛊惑吗?王同业看着他问道。

知府大人一愣,这是..这是什么问题?王同业看着他再次冷哼一声。

都说子肖父,虎父无犬子,如今看来,此话也不尽然。

他说道。

知府大人更楞了。

这是..这又是什么意思?知府大人被毫不客气的送出王家大门,还是没明白自己的恩师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那自己儿子这次惹的祸事是摘清了还是没摘清呢?知府大人呆呆向自己的轿子走去,刚要上轿,见门里走出来一个管事,对着门房吩咐。

这是昨晚上那些人的名单,老爷说了,只要这上面写的的人来的,一概不许进门。

管事对门房吩咐道。

门房恭敬的接过去。

知府大人在一旁听的吓了一跳。

万幸万幸自己来早了,他松了口气,坐上轿子催着安心的回去。

一路上见好几家人急匆匆的向王家这边来,他还特意让轿子停在路边。

果然见不一会儿那些人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我这老师脾气我再清楚不过,那可是记仇的很。

知府大人回到内宅,带着几分得意捻着胡须说道,当初李长史不过是在酒后说了句老师性傲目无尊长,老师得知了面上没什么,过了三年了,到底是寻个机会将他贬出京城…知府夫人提了一晚上的心总算也放下了。

同时不忘得意一笑。

什么你清楚,还不是我催着你快去的。

她笑道。

知府大人笑着与妻打趣玩笑闺房之乐一番。

你说,这定西候府怎么出了这个少夫人?知府大人感叹说道。

这有什么稀奇。

原本就是出身粗鄙,又运气好诊治了咱们子乔,名气大了,那本性骄纵便自然压不住了。

知府夫人叹息说道,一面带着满满的不屑厌恶,真是的,一个已婚的妇人,怎么偏偏鼓动咱们子乔做出这样的事,简直太不自重了!她说着又忙伸手拉知府大人的衣袖。

去王大人家道歉还不行,你还得去趟定西侯府,告诉他们,让女人自重些!她说道。

知府大人面色犹豫。

这个,不好吧。

他说道。

怎么不好,一则让定西候府好好的管那女人,二来让王大人更加知道咱们的诚意。

知府夫人说道。

知府大人点点头。

还有你管着点子乔…他又说道。

这可不是咱们子乔的错,都是那女人蛊惑的。

知府夫人立刻说道,见不得半点说自己儿子不好,再说,咱们子乔是重情义知恩图报,才听那女人的话…这句话传入知府大人耳内,他不由愣了下。

子乔是重情义知恩图报….怎么这句话听起来有些乖乖的…如果说儿子这是重情义知恩图报的话,那么他这老子现在的算什么?他不由打个机灵,王同业说的话在耳边再次闪现。

不会吧….而就在知府夫妇纠结,城中东街刘家也正在纠结。

刘家,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如今刘家的老爷刘长青为永庆县县丞,这个正八品的小官是靠自己寒窗十年读书读来的,因为没什么背景亲戚相助,在这位置上一干就是五年了,虽然为人清正,在百姓中颇有好命,但至今没有机会升迁,刘长青虽然表面上看淡这些,但作为一个自负满腹才华的中年官吏怎么不想做出一番事业呢,但苦于无人提携。

除了仕途的不顺外,刘长青又遇上这件麻烦事。

自己的小儿子竟然带着家丁围攻了王家的大宅,得知这个消息刘长青大怒,当即就家法伺候。

小儿子虽然顽劣但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刘长青呵斥询问才得知原委。

本来就是那王家的人不对,抓了人家的人,还打了上门要人的定西候少夫人....少夫人救过黄公子的命,救命之恩就当涌泉相报。

管什么王家赵家的…..好兄弟讲义气,黄公子既然要帮忙咱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小儿子梗着脖子,任棍子打在身上也不肯认错。

傻儿子,人家是知府,出了事有爹担着,咱们可担不起啊。

刘长青的妻子抹泪说道,心疼儿子,也心疼丈夫。

我自己担着。

小儿子依旧硬气的说道。

刘长青反而放下棍棒。

你是说那位神医少夫人?他问道。

小儿子点点头。

那位少夫人是为了那个被抓走的大夫去的..他说道。

我听人说了,这个少夫人可护短了,谁要是动了她的人,她就决不罢休,那个王庆春不就是被她逼的举家逃走了…父亲,当时还是她一脚踢到王家的管家才开打的..想起当时的场景,再想自己以前打的那些架简直是不堪一提..小儿子又忍不住激动起来。

傻儿子,人家神仙打架,咱们凡人可掺乎不起。

刘长青的妻子说道。

反正,我一则为了兄弟。

二则那王家也不占理。

小儿子梗着脖子说道。

刘长青反而没有再举起棒子。

老爷,现在别说这个。

还是先去王大人家赔礼道歉吧。

妻子催促道。

刘长青来回走了几步,忽的扔下棍子。

不去,做了就做了,这世上没有两全的事,既然儿子要为了情义,那就只能失了规矩了。

他说道。

刘长青妻子愣住了。

这意思是,不认错?老爷。

这,这王家可惹不起啊。

她有些慌神,忙劝道。

有些事惹不起也得惹。

惹不起也惹了,既然走了就没有回头路,是福是祸咱们都认了。

刘长青沉声说道。

小儿子反应过来,欢呼一声跳起来。

我就知道父亲的大人最厉害。

他喊道,看着父亲一脸崇拜。

刘长青虽然仕途不顺,但看着儿子面对自己崇拜的神情,还是有些忍不住得意,他收起神情。

但是,你外出打架总归是错,还是要认罚!他咳了一声,肃容说道。

小儿子瞬时又耷拉下头。

父亲,不要罚写字好不好..他嘟囔道。

看着丈夫和儿子,刘妻最终也笑了。

不管什么吧,丈夫读过那么多书,一定说的没错的。

做了就做了,做了就要敢认,于是也安心下来,当有人其他几家来商议时,他们夫妻便一口回绝上王家去道歉。

那些人家得知了,少不得一阵嘲讽。

既然刘家要死,他们也不能拦着,甚至还想不去更好,这样更能吸引王家的注意,将罪过便能更多的引到他家身上,,于是不再理会了。

刘长春夫妇对于外边的话一概不予理会。

一夜就这样乱哄哄的过去了,第二日天一亮,一家人正在吃饭,有下人惊慌失措的进来回报。

王家..王家的人来了…一家人顿时惊了下,王家,还能哪个王家!这是上门来问罪了吧?虽然嘴上说不怕,但心里到底是忐忑,看着妻儿的神情,刘长青整了整衣衫。

请进来。

他肃容说道。

一家人都跟着来到客厅,深吸一口气等着要到来的结果。

门外传来脚步声,以及欢悦的笑声。

打扰刘大人一家了。

一个身穿青棉袍明显管事模样的人迈进来。

刘长青一家人愣了下,不只是因为这管事可掬的笑容,还有他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手中捧着的两个礼盒。

…我们老爷说了,小少爷前天受惊了…管事笑道,对刘家人愣住没反应丝毫不怪,反而笑的更开心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压惊其实看到人敬畏恭敬不算什么让人得意的,最让人得意的是那些本来等着你宣判死刑的人突然看到你来给他免罪,那种惊喜震惊措手不及之下的反应,才是最让人得意的。

现在管事老爷就如愿的在刘家人脸上看到这种神情,他不由舒坦的浑身发痒。

那种决定人喜怒哀乐的感觉简直太棒了。

刘长青一家已经完全傻了。

他们已经听不到这管事在说什么了。

直到人家告辞走了还是木木的,回过身看着客厅里摆着的两个礼盒。

刘长青忍不住失态的掐了自己一把。

疼…王大人要给小少爷压惊…他喃喃重复着从那管事嘴里听到的那句话,还是有些搞不懂。

不是明明是自己儿子冲撞了王家吧,怎么王家还要反过来给自己儿子压惊呢?这是为什么?这还没完,第二日,县衙里一个交好的官吏急匆匆的冲来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老哥,东阳县的补缺下来了!老哥!是你啊!那官吏抓着刘长青的手激动的摇着喊道。

刘长青还没恢复过来的脑子再次糊涂了。

这..这…这补缺他不是没动过心,但上头说了竞争的人太多,怎么也轮不到他…这..这为什么?什么为什么,我告诉你啊,是王老大人给你说了句话..那官吏压低声音说道。

疯了…刘长青完全不能再思考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儿子,我没记错吧?他拉着小儿子问道,是你们围攻了王家,不是王家打了咱们吧?发出这样疑问的不止刘长青一家,这次没有去王家的还有三家。

他们同时也收到了王家送来的号称给孩子压惊的礼物,而那些参与这件事的其他人家要疯了。

怎么他们上门去道歉被拦住赶回去,这几个不识好歹没去道歉的家伙反而让王家亲自上门了?压惊?谁给谁压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老爷难道是被这一场事闹得傻掉了吗?而与此同时,定西候府也送出压惊的礼物了,不过比王老爷家周到,并没有挑拣,而是当晚所有参与的人家都收到了。

谢谢他们仗义相助。

仗义…是因为这个吗?当得知王家和定西候当时就握手言和的消息后,这些人家都明白了。

谁知道事情会这样啊!内宅里知府夫妇有些失魂落魄。

相对无言。

怎么会这样呢?这两家到底是闹哪样啊?!原来老师是这个意思啊。

知府大人喃喃说道。

你说王老大人是什么意思,是故意的吧?是给那定西候府难看?老爷要不你再去王大人那..知府夫人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说道。

够了!无知的妇人!知府大人猛地吼道。

这是他第一次对妻子如此态度,知府夫人吓了一跳,怔怔看着丈夫不敢说话。

都是你这无知妇人!知府大人想到这次的事,又是气又是恼羞,我还有什么脸再上老师面前去!你怎么,你怎么..你怎么就不学学那定西候少夫人呢!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他的意思是看看人家的胆识气魄运气,知府夫人愣了下,眼前浮现那女子娇媚的面容。

儿子被蛊惑,老子也五迷三道了…你这个负心人。

我和你拼了!她尖叫着起身伸手就冲知府大人端庄的脸去了。

而引起知府大人内宅混乱以及很多人家纠结的罪魁祸首齐悦却并不知道这一切。

虽然有定西候相护,谢氏还是惩罚了媳妇。

在家禁闭不许出门,每日在佛前罚跪。

不出门齐悦很乐意执行,正好养养脸上的伤,至于罚跪嘛,自己院子里谁敢管她跪不跪。

我觉得还是有点肿。

鹊枝端详着齐悦说道。

齐悦照着镜子左看右看。

没呀,好了嘛。

她说道。

阿好仔细的给她上妆,鹊枝在一旁指点着这边补点粉那边擦点胭脂。

齐悦笑着任她们折腾。

常云成进来了。

阿如忙挥挥手,阿好立刻施礼告退,鹊枝有些不舍得。

看了常云成好几眼,见世子爷看都不看自己,只得悻悻的出去了。

你去哪里了?齐悦转过身问道。

常云成没理会她。

你想吃什么?我闲着没事给你做好吃的?齐悦笑道。

常云成抬眼看她。

你闲着没事才给我做吃的消遣是吧?他问道。

齐悦哈哈笑了。

行了,你还生气啊。

她笑道,一面走近几步,好吧上次的事是我说的有些过了。

有些?常云成看着她问道。

齐悦抿嘴一笑。

我下次注意啊。

她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她这样一笑,再加上语气微微带着撒娇,常云成看的不由心跳加快。

他忍不住伸手将这女人一把拉过来。

齐悦猝不及防跌坐在他怀里,顿时脸色通红。

干嘛!她慌张要起身。

但她的力气在常云成面前就如同挠痒痒。

你不是说想和我…常云成看着贴近的齐悦,声音低沉说道。

我什么都没想!齐悦断然否认,一面撑着他的胸膛要起来。

虽然嘴里依旧强硬,但这红着脸的模样实在是比以前那样张牙舞爪的更要诱人的多。

常云成才不肯松手。

门外有低低的咳嗽声。

常云成怔了下,一脸不悦。

齐悦趁机挣开了,红着脸整理自己的衣裳。

世子爷,少夫人,侯爷请你们过去。

阿如的声音在外响起。

什么事啊?齐悦一边走一边问道。

是王老大人来了。

阿如答道。

齐悦哦了声。

走快点,有什么好说的。

常云成在前放慢脚步说道。

齐悦对阿如撇撇嘴。

加快脚步跟上去。

管家正带着两三个人查看花圃说什么,看到他们过来,忙热情的过来施礼。

少夫人,那几个护卫我已经好好的教训过了..他想到什么说道,神情肃正。

教训什么?齐悦不解的问道。

他们没用,让少夫人受了这等折辱..管家说着面色激动。

齐悦哦了声笑了。

没事,没事,事情太突然了。

她笑道。

不。

不,这是他们失职,不过少夫人放心,下次绝对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了。

管家大声说道。

常云成回头看他一眼。

还想有下次?他问道。

管家立刻抬手打自己的嘴。

看我这嘴。

他连连啐了几口。

齐悦笑着摆手。

还有啊,真是奇怪,咱们门前多了好些人探来探去的..管家想到什么又说道,带着笑,少夫人,你猜他们是做什么的?我怎么知道,齐悦笑眯眯的看着管家。

做什么?她问道。

管家越发精神。

他们都是城里大户人家的下人。

他压低声音说道。

门房揪住几个问了,你猜他们怎么说?齐悦是个很好的听众。

怎么说?她笑眯眯的问道。

他们是在看少夫人你什么时候出去打架..管家哈哈笑道。

齐悦也哈哈笑了。

看我打架做什么?她笑问道。

给少夫人你做帮手啊。

管家意气风发的答道。

齐悦更是大笑。

少夫人你不知道吧。

我听那些人说,上一次的架打的,已经打出了一个知县了。

管家看她不信,忙说道。

一面讲了外间流传的永庆县县丞儿子因为跟着定西候少夫人打架给父亲打出一个候补实缺东阳县令来。

天啊,打架还有这种好事啊?齐悦大笑,那可了不得,城里还不乱了套啊。

哎。

那得看跟着谁去打了。

管家带着几分得意说道。

齐悦摇头笑。

前边的常云成再也忍不住不耐烦了。

笑,笑,说。

说,有什么好笑好说的!管家。

他回头冷冷说道,我让你修正的演武场地面,你修正好了没?正跟着少夫人笑的开心的管家一愣。

世子爷,您什么时候说要修正地面?他问道。

我现在说不行吗?常云成看着他沉脸说道。

管家扯了扯嘴角,行,当然行。

是,我这就去。

他恭敬的说道。

你亲自看着,别让那些人弄坏了。

常云成沉声说道。

管家再次应声是,忙忙的去了。

常云成这才满意的转过身接着迈步。

齐悦走在他身旁,只是抿着嘴笑,不知道想什么呢。

说啊,刚才不是说的挺热闹的!常云成看了她一眼。

刚才说什么呢?他问道。

没什么。

齐悦笑道,看着不远处的定西候的会客厅,快些走吧,别让父亲和客人久等了。

她说罢加快脚步。

刚才为什么不怕让父亲和客人久等了?这臭女人,是故意不想和自己说话吧?常云成咬牙,抬脚跟上去。

..说什么?是不是打架?…不许出去打架!你还像个女人吗?…那天你怎么找黄子乔的?为什么找那小孩子?我不在家吗?..你要是直接回来找我,还会有这种事吗?..那黄子乔这个小孩子除了添乱能有什么用…..我问你话呢,你..常云成说到这里话突然停了,因为齐悦拉住了他的手。

齐悦抿嘴一侧头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是握住他的手轻快的向前走去。

这臭女人…青天白日的..又是在院子里…干什么呢这是….常云成面色涨红,忍不住看四周,所幸来往的仆妇不多,跟随他们的丫头又很机灵的低头走路没看到。

就..就给你个面子..他迟疑一刻没有抽回手,有些僵硬的被齐悦拉着向前走。

第一百六十八章 会客范艺林坐在定西候的会客厅里心里很郁闷,甚至都没心情对岳父保持尊敬,拉着脸毫不掩饰自己的不高兴。

真是讨厌,为什么让他也过来!说什么让自己道歉,道什么歉!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莫名其妙的被个男人亲,亲了还是自己的错!本来他此时应该已经回到自己的家了,正享受母亲以及几个美妾的安抚呢,而不是在这什么定西候家的客厅里呆呆的坐着,更可怕的是待会还要被那个又丑又凶的女人诊治。

想到这里,范艺林不由伸手掩住衣衫,当年卫介被看杀,他不会也是如此下场吧?艺林。

王同业喊道。

范艺林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没听到。

看着小女婿那呆傻的样子,王同业很是不高兴。

你瞧,肯定是身体不好。

他没有再喊,而是对定西候说道,家里人都不放心,他闹着要走,但是我们觉得还是让少夫人给看看,才放心。

看到别家的孩子不争气,是定西候最乐意的事。

什么小事嘛,你还亲自上门。

他哈哈笑道,得意洋洋,这孩子看着是单薄了点。

王同业翻个白眼,如果我不亲自上门,你老小子难道真的会痛快的让你儿媳妇去诊治?再说我家艺林哪里是单薄,那是俊秀好不好?你是生不出来这样的俊秀的儿子嫉妒羡慕恨吧?看看你家那蠢粗世子…世子爷少夫人来了。

门外小厮传报。

王同业整了整神情,他不能和定西候这样的草包一般见识,他一定会赞美别人家蠢粗的孩子,哪怕只是表面上。

范艺林呆呆的看着门外,想到将要发生的事就不由悲从心来,然后忽的眼前一亮,有两人并肩而来,男人自动被范艺林忽略,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女人身上。

冬日里。

那女人穿着粉蓝五彩褙子月白绣梅花百褶裙,挽着单鬓,插着一根玉簪,便走便笑款款而来。

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范艺林猛地坐直了身子,眼睛亮亮的盯着这个逐渐走近的女人,看清面容,更是激动不好已。

好美人!这才像是传言中的定西候府嘛。

美人遍地,那个丑女是个意外!然后他听到了小厮的喊声。

世子爷少夫人来了。

那美人笑着迈进大厅。

父亲,王大人。

她笑着施礼。

什..什么?范艺林受惊之下跳起来。

王同业看着眼前的女子也是愣了下,旋即反应过来。

可不是嘛,能让定西候府老夫人不怕丢脸不顾出身非要娶进门的女人,怎么也得有过人之处。

那日是晚上,挨了打,又经过了混战,脸上有伤形容也狼狈不堪,跟此时对比简直是两个人也不意外了。

月娘啊。

王大人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要让你看看范公子身体是否有恙。

定西候说道。

齐悦便看向王同业。

这个。

其实你们去找个大夫看比较好。

她笑道,比如千金堂的刘大夫,比我厉害。

王同业一愣旋即笑了。

好,没问题,等少夫人看过了我们自然会再去的。

他说道,意味深长。

齐悦倒是被他这意味深长弄得一愣,旋即回过神。

哈哈笑了。

王大人,不用这样的,你误会了。

我和刘大夫是各有所长,并非是要您老给面子。

她笑道,说道这里冲王同业施礼,不过,我还是要谢谢大人给我的大大的面子!这两个面子说的是两件事,定西候没听懂,王同业听懂了。

他之所以不给上门道歉的人面子,而给那些不来道歉人家的面子,说到底都是助涨了齐悦的面子。

王同业也笑了,冲齐悦点点头。

这孩子就是实诚,很老实的,有什么说什么。

定西候虽然听不懂说的什么,但还是很知道及时补充赞扬自己家的孩子。

老实,老实的孩子会带着下人去围攻人家的大门?王同业哈哈笑。

那我先看看吧,父亲,借你这边的隔间一用。

齐悦说道,一面喊阿如去拿医药包。

定西候点点头。

齐悦这才看向大厅里站着的年轻公子。

范?范公子,这边请。

她含笑说道。

却见那年轻公子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

莫非真病了?齐悦皱眉,一直站在一旁的常云成忽的几步过来,站在范艺林身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哎?范艺林的眼前美人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堵黑墙,顿时便急了。

范公子。

那黑墙冷冷的说道,这边请。

范艺林回过神,看到黑墙不善的神情盯着自己。

还愣着干吗,快跟少夫人去。

王同业越发觉得丢脸,低声喝道。

齐悦已经走向隔间了,范艺林忙深一脚浅一脚的跟过去了,常云成沉着脸迟疑一下也跟了过去。

范艺林有些呆呆的,让他坐就坐下了。

你…是那天的那个少夫人?他看着齐悦呆呆问道。

齐悦笑着点头。

对啊,范公子,我们见过的。

她笑道。

是啊是啊,我们见过的,我姓范,名艺林,字茂竹…范艺林忙忙的说道。

齐悦笑着哦了声。

那范公子我要看看…她说道,一面挽起衣袖。

话没说完,这边范艺林一惊动作流畅的解开了衣裳,三下两下就将白嫩的上身展露出来。

少夫人,来吧。

他冲齐悦柔声说道,俊目朦胧,一副任君采拮的神态。

齐悦举着手目瞪口呆,太..太配合了吧。

常云成则再忍不住站起来。

穿上。

他低声喝道。

范艺林被这男声喊得回过神,这才看到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他吓得啊了声,慌忙掩住衣衫。

你。

你什么人,你进来干什么?他瞪眼喊道。

合着这男人都一直没看到自己?常云成黑脸,不由咬牙。

范艺林喊出来也反应过来了。

世子爷啊。

他忙又堆上笑,您也过来了,真是有劳了..我看范公子没事,不用看了。

常云成淡淡说道。

别,别,我有事。

很有事。

范艺林慌忙说道,一面扶着头就坐在椅子上,不行了,站了这一会儿就头晕。

不多时,阿如拿着听诊器过来了,齐悦笑着接过。

我看看。

她说道,走近来,看着范艺林又要解衣,忙笑着制止,这就行了。

范艺林很是遗憾。

这样看得清楚吗?他关心的问道。

齐悦笑了。

一面用听诊器在他身前听来听去。

范艺林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这么近的距离看女人。

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

好香..娘子用的什么香啊,好香啊。

他嘻嘻笑道。

常云成往前迈一步,极力控制才没伸手将这男人扔出去。

是吗?多谢,是我丫头做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齐悦笑道,一面摘下听诊器。

要是换做别的小娘子了,这样的话听起来就是不吓的躲开就得红了脸。

而这女人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似乎他说的话是再普通不过…难道不是吗?夸人家香水好也没什么嘛。

好了,没事。

齐悦笑道。

估计那天就是胸口猛受一击,再加上落地的惊恐才导致的突发性窒息。

范艺林一脸遗憾。

没事?怎么可能?我这浑身都不舒服啊。

他皱眉说道,坐在椅子上似乎起不来,少夫人还是再详细的看看吧,我把衣服脱…这混球当自己是死的吗?常云成一步过去,将坐在椅子上的范艺林拎起来。

范公子,你是说内人误诊了?他一字一顿说道,在内子二字上加重语气。

范艺林终于从美色诱惑中清醒过来。

哎呀不得了,当着人家丈夫的面调戏妻子,这实在是风流倜傥形象中的大错。

糊涂了糊涂了,惹恼了人家丈夫,自己再想见小美人可就无望了。

想他范艺林竟然犯了这样的糊涂,真是丢脸啊。

没有,没有。

他神情肃正的说道,一面站直身子退开几步,冲齐悦躬身施礼,多谢少夫人。

齐悦笑着还礼。

既然没事,你先回去吧。

常云成说道,依旧挡在齐悦身前。

齐悦哦了声,施施然走出去。

范艺林神色清正,视线都没斜一下,只是看着常云成。

多谢世子爷,上次的事真是对不住了。

他认真的说道。

常云成看着他神色不动,听得那边齐悦和王同业说完诊看结果告退了,才转身走出来,范艺林自然也跟出来。

这边再说些什么齐悦就不知道了,她回到院子便准备去千金堂了,至于谢氏说的禁足的事,随着脸好,已经被她自动忘掉了。

才要走,常云成回来了。

哎,王大人他们走了?齐悦有些惊讶问道。

还以为会留饭常云成得作陪呢。

常云成嗯了声,不知道是是还是不是。

你去干吗?他皱眉问道。

去问问做练习的尸体找好了没…去千金堂看看,好几天没讲课了。

齐悦说道。

常云成嗯了声,站着没动。

要一起去吗?齐悦又随口问道。

客气一下,那种地方常云成怎么会去,多无聊。

好。

常云成答道,方才的郁闷心结稍微好了点,既然这女人开口了,自己就勉为其难陪陪她好了。

齐悦愣在原地。

其实,你不用为难的…她忙说道。

常云成没理会她,拿起大斗篷先走出去了。

该!齐悦自言自语一句,看着那男人大步而去的背影,又想到什么,抿嘴一笑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