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将来

2025-03-25 13:25:01

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诡异。

要不是为了母亲,我说一百句也不管用。

齐悦笑道,一面用筷子捡了一块素炸黄雀岔开话,母亲,你尝尝这个菜。

谢氏不咸不淡的没接。

我不爱吃这个。

她说道。

齐悦拣着菜移了半路的手便尴尬的停了。

笑话,不爱吃,厨房会做啊。

是,媳妇不知道。

齐悦笑着放回去,那母亲爱吃哪个?谢氏眼皮也不抬。

你连我爱吃什么都不知道,这功夫下的可不够啊。

她淡淡说道。

得..是,媳妇再努力,母亲给个机会吧?齐悦笑道。

谢氏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那我告诉你第一个吧。

她说道,我这人爱静,见不得闹,尤其是你这样总是笑啊笑啊的,我看着心里就烦。

齐悦想翻白眼,你不是看见我笑心烦,你是看见我心烦….是。

齐悦收住笑,谢谢母亲教导。

谢氏看着她。

你这样,又委委屈屈的,好像我给你气受了。

她皱眉说道。

齐悦换了微笑。

母亲,不如先吃饭,吃过饭了,母亲再教我?因为媳妇鲁钝,耽误了母亲用饭就不好了。

她含笑说道。

看到你这样,我就没胃口。

谢氏叹了口气说道。

四周的丫头低着头肃立,努力的让自己当做不存在。

这样吧。

谢氏说道,你既然有心,我也不能驳了你的面子,苏妈妈。

她喊道。

苏妈妈从外边进来了。

她呢,母亲曾经做过宫里的教仪女官,对仪态什么的再熟悉不过,不如你去跟她学学。

谢氏对齐悦说道,当然。

你可别为难。

不为难。

齐悦含笑说道,一面走到苏妈妈面前,那就有劳苏妈妈了。

苏妈妈笑着说不敢,一面伸手做请,引着齐悦出去了。

这边谢氏才拿起筷子,带着舒心的笑。

既然你要装,那就成全你,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给我这个炸金雀。

她说道。

一旁丫头忙给她夹过来。

齐悦回到屋子天色已经很晚了。

她一头倒在床上。

怎么了?常云成忙过来问道。

一面坐下来。

看到他坐下来,阿如忙带着丫头们退了出去。

脸累..齐悦闷闷说道。

常云成伸手拉她。

来,我给你揉揉。

他说道。

齐悦不动。

母亲肯教导你了,这是她的好心..常云成迟疑一下说道。

齐悦笑了,翻身坐起来,靠在他的身上。

常云成高兴的将她在怀里揽好。

你放心,我知道,不会随便给母亲甩脸色的。

齐悦说道,一面抬起头亲了亲他青胡茬的下颌,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我们就没有委屈。

常云成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这一次没有狂风骤雨。

而是细雨清风,一直过了好久齐悦才猛的挣开。

正享受的常云成被打断很不高兴,伸手就要拽这女人回来。

我忘了说了,我明天打算给燕儿做手术,去告诉她早上禁食。

齐悦忙忙的站起来。

这种事,丫头去说。

常云成伸手将她拉住,一用力跌坐在自己腿上。

齐悦按着他的肩头。

不行。

这种事大的小的都要吓得睡不着,我得好好的给她们说说,要不然病人心理压力太大了。

她说道。

常云成看着她。

再次亲了她。

齐悦才要躲,常云成已经离开了,站起来。

走,我陪你一起去。

他说道。

齐悦笑了,被他拉着走出去。

府里多少人睡的好多少人睡不好,层层夜色中无人知晓。

天刚蒙蒙亮门房听得门前车马响,侯府门庭鲜有喧哗,更别提这么早了。

门房打着哈欠,拉开角门,才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管家爷..门房绲墓厣厦牛一溜小跑向内去了。

定西候急匆匆的被从通房素梅屋子里叫起来,隔着帘子听外边管家的回禀。

….来的人不多,只有刘老太爷和姑爷。

他说道,已经让到客厅了..他说到这里听得里面没有人回答,想到什么又补充一句。

因为家里才添了小少爷,刘家的随从都被我留在门房了。

他说道。

所以说放进来的只有这父子两个人,形单影只,绝对安全。

这老东西还敢来,我都没去找他算账,他倒自己送上门了!定西候在内愤愤说道,一面催着素梅快快给他穿衣。

定西候来到客厅,一眼就看到端坐在客位上的老者。

这老者年纪六十左右,面目肃正,坐姿端庄,白发挽冠,一丝不乱,就连那垂下的胡须都整整齐齐,连呼吸都不能让它们动半分。

在他身旁站着的是一位男子,虽然站着,神情装扮如同老者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一般。

老学究!定西候心里愤愤的骂了句,以往只要听到这位亲家的名字,他都觉得头疼,如今有了儿媳妇撑腰..咳咳,不是,有了这老东西的把柄在手,他才不至于见都上愁,但真要见了,心里还是觉得堵着慌。

这父子两个酸儒,都要把他这清雅的客厅熏得变味了。

定西候拉着脸迈步进去。

刘老太爷起身,与他一丝不苟的见礼,定西候不得不一丝不苟的回礼。

倒不是因为怕这老东西,而是耽误不起那时间。

省的被他嗦自己这不合规范那不遵礼仪,对他不尊,便是对圣学不尊,对孔圣人对皇帝…乱七八糟的乱扯一通。

图个清净吧。

这边父亲见完礼,刘成阳开始给岳父见礼。

行了,行了。

别给我这虚客气。

对晚辈定西候可没那么客气,瞪眼哼声说道,真想要对我客气,就要善待我女儿和外孙女!刘成阳没说话,一丝不苟的施完礼,退到了父亲身后。

定西候说的厉害,但却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感觉不是那么爽。

侯爷此言差异。

刘老太爷开口了。

有父亲在。

自然轮不到儿子说话。

差什么差,姓刘的,你们家一个仆妇都能欺负我女儿,这还是我亲眼看见,那没看见还指不定有什么呢!定西候决定先占声势,大声说道,一脸激愤。

没什么,也就是侯爷看见的了,至于没看见,那便是不存在的。

刘老太爷肃声说道。

啊呸。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定西候愤愤道,你看看我家女儿穿的戴着的都是什么?连个仆妇都不如!刘老太爷神情肃正。

我刘家读书人家。

不事耕种,不劳而食,自然要节俭一些。

他说道,看着定西候,比不得侯府富贵门庭锦衣玉食,倒是叫小姐委屈了。

定西候的目光落在这父子身上,见二人穿的的确还不如他的管家…啊呸。

这老东西故意的!委屈!还真是委屈大了!你说,你们家往日怎么欺负冷落我女儿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定西候哼声说道,没有再接那句话。

刘老太爷看着他。

春兰嫁过去七年。

回娘家仅有三次,新婚回门,祖母丧事,以及今次回省,我一直以为是春兰顾家不愿出门,原来是侯爷对我家有怨所以才如此。

他说着站起来,冲定西候施礼,一旁的刘成阳自然跟着施礼,春兰日常有什么委屈,我这公爹比不上侯爷,没听她亲口说,还请侯爷说来。

定西候被问了个张口结舌。

是啊,女儿嫁过去七年,回来三次,这三次他连见都不见,受不受委屈他怎么知道,再说,受不受委屈管他什么事….这死学究!定西候瞪眼看着刘老太爷,刘老太爷依旧神情肃正,就如同屋子里悬挂的圣学先师像一般。

刘平允,别的委屈先不说,好好的你干吗要让她们母女分离?….定西候想要说燕儿的名字,但到现在才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个外孙女叫什么,舌头打滑,…孩子还那么小,这不是要逼死她们母女吗?刘老太爷看着他,神情依旧。

好好的?他只说了这三个字。

定西候有些想打自己脸一下,怎么在这死老头面前,他总是说话自己套自己?这都怪这死老头,就跟当初祖父给他请的先生一般。

那个先生,永远摆着个僵脸,从来不罚不骂,不打手板子,甚至连罚站都没有,就从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然后用那种你是废物的眼神看着自己,看的你恨不得缩到地底下,再也不出来见人。

害的他至今留下阴影,见到这样的人就腿肚子打转,心慌冒汗,本来伶牙俐齿能言善辩的他才会突然变得这样笨拙!定西候看着这父子两个,刘老太爷也看着他。

室内沉默一刻。

站在屋外的管家一直竖着耳朵,听到侯爷大声的说话,虽然说过之后总会停顿,但至少侯爷底气十足,想必很快就要义愤填膺了,然后他听到大厅里忽的传来笑声。

笑声……亲家,你们吃饭了没?来这早,还没吃吧…管家…管家…看着小厮引着刘家父子去吃饭,定西候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汗,转头看管家看着自己。

还看什么看!他顿时觉得脸发热,还不快去请少夫人来!请少夫人来做什么?这种场合该请的应该是侯夫人谢氏啊。

定西候也察觉自己这说话挺那啥的。

这老头待会儿肯定还要强词夺理!少夫人不是大夫嘛,让她给解释解释,看着老头还有什么话说!他瞪眼说道。

明白了!原来是这亲家公强词夺理,侯爷说不过了!管家应声是,忙忙的走。

快,快放少夫人…他喊道,话说出来,抬手打了自己嘴一下,..快请少夫人..第一百八十六章 兵挡因为来客是男人,自有外院接待,内院里的女人们都不知道。

齐悦醒来的时候很早,常云成有晨练的习惯,虽然很小心但还是惊动了她,再者也是因为今天要手术。

坐在书桌前最后一次翻看手术规划,阿如急匆匆进来了。

…少夫人,刚才胡三来过了。

她说道。

怎么了?齐悦有些紧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不会是手术要出什么意外?他说,善宁的那个安老大夫…阿如说道。

听到这个,齐悦松了口气。

要找麻烦是吧?她接过话说道,笑了笑,随便喽,我仗势欺人嘛,不怕。

不是。

阿如笑道,胡三说,那人要拜你为师。

什么?齐悦惊讶的瞪大眼,拜我为师?对,刘大夫也不知道怎么劝他,所以让胡三来和你打个招呼,让少夫人有个准备。

阿如说道,她也是难掩惊讶,少夫人,那安大夫,想干什么?秘方。

齐悦说道,一面放下手里的图纸。

是外老夫人家孩子那个病..阿如也明白了。

是啊,看到没,说实话没人信。

齐悦笑道,我都跟他说了,我没秘方,这个是大夫们一起努力的结果,他到底是不信,为了得到秘方,那就只有拜入我门下了,真是想得太多了。

那少夫人怎么办?阿如问道,收他做弟子吗?她们说到这里时,丫头进来传管家的话了。

大小姐夫家来人了?齐悦说道,一面啧啧两声,真是来得巧,怎么赶上今日来了。

但愿别影响了小小姐的手术。

阿如担心说道。

他敢!齐悦哼声说道,说罢一伸手一摆头,更衣!齐悦来到外院客厅时,定西候正在大发脾气。

吃!让他们吃!他大声喊道。

可是咱们没有这东西啊…管家为难说道。

父亲。

怎么了?齐悦问道。

月娘,你来了,稍等一下,刘家父子还在吃饭,等吃完饭,你再给他们解释解释。

定西候对儿媳妇和颜悦色。

说着话,这边常春兰也过来了,不过她没敢进屋子。

心惊胆战的站在门外。

他们要吃什么?厨房不会做吗?齐悦问道。

要吃面饼子和咸菜。

管家说道。

什么?…这是干什么?齐悦笑了。

说是他们家就吃这个,他们吃惯了粗茶淡饭,享受不了咱们家的油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今日吃了咱们家的美食佳肴,回家会惦记,便不能安心享受清贫了。

管家低声说道。

齐悦哈哈笑了。

是不是父亲说大姐在人家家里受委屈了?她笑问道。

定西候在一旁哼了声。

这老东西是故意的!他吃粗茶淡饭!说他吃素都比这个可信!他瞪眼喝道。

一面喊外边的常春兰,你进来,你这老不死的公爹在家都是吃饼子就咸菜吗?这样称呼公爹常春兰惶恐不安,她自然不敢这样说。

也不知道说什么,自从听到公爹和丈夫来了。

她就吓得慌了神,再加上本就害怕的父亲,她还能在这里站住已经是不错了。

这种公爹亲爹吵架的事,女人家自然不能说话。

齐悦忙接过话。

且不管他在家吃什么,他们来了就是咱们的客,主随客愿吧。

她笑道,父亲别动气。

我不是生气。

我是看不惯这老东西装!定西候气呼呼的一甩袖子坐下来。

齐悦冲管家摆手。

咱们家没有?她低声问道。

没有,就是最低等的下人吃的也没这个。

管家低声说道。

那最低等的下人家里应该有。

齐悦说道。

管家一拍头,急糊涂了!一句话不多说。

转身忙出去了。

齐悦拉着常春兰进来说话,让她情绪缓和一下,但常春兰实在是缓和不了。

瞧你窝囊样!有什么好怕的!是你受了欺负,不是他刘家受了欺负!定西候没好气的说道。

常春兰站着都有些发抖了。

外边一声轻咳,刘老太爷来了。

定西候转过头不说话了。

父亲。

常春兰忙向他施礼。

刘老太爷威严的看了她一眼,迈步进来。

刘成阳在后边,看到妻子,常春兰看着他喊了声夫君,最终在刘成阳的怒目下低下头,有眼泪掉在地面上。

我别的话也不多说了。

刘老太爷坐下来,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纸,这是休书。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都大吃一惊。

而常春兰更是掩面哭起来,跪在地上喊了声父亲。

定西候气的跳脚,这老东西,这时候把休书拿出来,他要是早拿出来,就是面饼子咸菜也休想吃到!休书,我问你,她犯了哪一出?他瞪眼喝道。

口多言。

刘老太爷淡淡答道。

定西候呸了一声。

多言!要是她多言!你们父子几年前就休想在踏入我定西候府大门了!他大声说道,她多言?她多什么言了?你跟我去官府说一说,她骨肉要被迫分离,她能不能言一声?她幼女要被亲人送去等死,她能不能言一声?她要不是这都不言一声,姓刘的,不用你休妻,我就直接亲自绑她回来溺死,虎毒尚且不食子,我还要这等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做什么?定西候说出这一番话,屋子里的人都瞪眼看着他,就连一向持重的刘老太爷都面色微微变了下,那定力少修了几十年尚不如父亲的刘成阳更是瞪眼失态。

虽然他来这岳丈家屈指可数,但,但,从来没觉眼前的岳丈是这样的陌生。

好,骂得好!站在屋外的管家松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的小厮们。

下去吧下去吧。

没事了。

他轻松说道。

有少夫人坐镇,猫都能成虎。

常春兰哭着跪行几步,冲刘老太爷叩头。

父亲,父亲,燕儿真的太小了,求求父亲,让我和燕儿一起去庙里…她哭道。

刘老太爷还没说话,意犹未尽的定西候便接过话。

他敢!姓刘的。

我还没死呢,你敢把我女儿送庙里试试,我不砸了你们刘家我就不姓常!定西候掷地有声。

按理说这么悲情气愤的场合,齐悦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笑,她想笑就真的抿嘴笑了。

父亲这话说的错了。

常云成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齐悦看着自己男人迈步进来,身上脸上还带着晨练后的汗气,被汗水打湿的衣裳让结实的肌肉若隐若现,怎么看都好看。

虽然屋子里这么多人,常云成也没有刻意,但他还是第一时间感受到齐悦的视线。

尤其是那女人毫不掩饰的欢喜还有炙热…真是这女人…都不知道人前收敛点…这样看人,多。

多让人不好意思啊……应该说,除非我们定西侯府的人死绝了,否则哪怕就剩一个小娃娃,也不会让我们常家的血脉受此折辱。

常云成接着说道。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这个意思不是用在这里的吧?!什么死呀活呀的,这父子两个疯了不成。

这种话说来做什么!真是有辱斯文!什么乱七八糟的鬼话!刘成阳不由往父亲跟前站了站,继续保持怒目相视。

刘老太爷已经由微微的惊讶中平复过来,他慢慢了轻轻的扶了下依旧纹丝不变的胡须。

原来侯爷世子爷。

亦是如此想,那我就放心了。

他淡淡说道。

正得意亢奋的定西候被这句话甩的一怔。

这老东西又要说什么?所谓恶秽不除,家宅不宁。

刘老太爷神态肃正,目光威严的看向定西侯府,为了刘家子嗣安康顺遂,我宁愿受断臂之痛,也要除去这个恶秽,敢问,侯爷,我如此,又何尝不是为了护子,为了护更多的子,而要亲手食自己的子,在你眼里如果这是畜生都不如的话,我便认了。

定西候顿时又如同站到了幼时先生面前,问他此事是与否,对与错。

他就搞不懂,这老头为什么总是这么一副圣学先师的模样,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才能撕破这张一成不变的脸!屋子里响起女声。

原来刘老太爷是为了这个。

齐悦笑道。

听到女声,刘老太爷看都没看过一眼,父亲不看,做儿子的刘成阳自然也不看。

燕儿,燕儿,进来。

齐悦向外招手。

大家一惊,都看向门外。

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阿如拉着燕儿站在门外。

刘成阳看到女儿神情复杂,女儿还跟在家一样,蒙着口鼻。

进来,他自己的女儿自己怎么会不知道,日常都没见过这么多人,更别提敢凑上前来。

他的念头刚闪过,就见女儿松开那丫头的手,蹬蹬跑进来。

这边齐悦张开手,燕儿似乎连熟了,一下子扑过去。

哎呦,好,比昨天又重了一些!齐悦抱起她,笑道。

早上没吃,要不然还要重呢。

燕儿说道。

这,这刘成阳再也无法保持肃正神情,他瞪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女儿,然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抱着自己女儿的女人。

她..她不怕吗?齐悦已经将燕儿放下,冲刘老太爷再次一笑。

其实燕儿这个是病。

她说道,这个历来有记载,不是什么邪祟。

刘老太爷依旧看也没看她,而是看向定西候。

常年不来,侯府的女主人换了我也不知道。

他淡淡说道。

什么?!第一百八十七章 舌毒定西候顿时涨红了脸,就来常云成脸色也很是难看。

这,这混账老东西说的什么!你这老混蛋,这是我儿媳妇,定西侯府少夫人,睁开你的眼好好看看。

定西候咬牙说道。

刘老太爷眼皮抬了一下。

哦,原来是少夫人啊,恕我孤陋寡闻,原来侯府是侯爷和少夫人协力内外家事啊。

他淡淡说道。

真是恶毒!这话及时传入内院,谢氏放声大笑。

当刘家老太爷来之后,作为侯府夫人,她第一时间接到消息,但因为是男客,没有邀请她不用去见,可是没想到很快听到消息,定西候竟然让人请了少夫人过去,这不是告诉所有人她这个侯夫人是个摆设吗?她还没死呢!谢氏气的在屋子里茶杯掀桌子。

如今家里所有人都把这女人当成主心骨了吗?上上下下老老小小,但凡有事没事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这贱婢吗?她虽然没去前边,但丫头们被派去了,那里面说的什么第一时间给她传回来,待听到刘老太爷的话,谢氏笑的几乎岔气,只觉得满腹的闷气消散。

好,说得好!她大笑道。

对刘家老太爷她原本没什么印象感觉,庶女的公爹,那是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但今日之后,她决定日后逢年过节给刘家的礼一定要丰厚一些。

当然,如果还有这个做亲家的机会的话。

不要脸的贱婢!活该被打脸!这边常云成及时拦住举起凳子的定西候,丫头们都忍不住回避到墙角,常春兰抱着燕儿再次哭起来,燕儿被屋子里的气氛也吓得毛呆呆的。

相比之下,端坐在椅子上的刘老太爷越发显得越发肃正安详,任尔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如松。

行啊,能拒绝美食。

单啃面饼子就咸菜的,果然是牙口厉害啊。

齐悦看着这老者,笑了。

这边定西候已经开始破口大骂,喊着管家带人将这父子两个扔出去。

父亲,不知者不罪。

齐悦笑道,刘老太爷不知道咱们家情况,好好跟他说就是了。

定西候听了稍微收了收脾气。

姓刘的,你给我听好了。

这是…他瞪着眼说道。

话没说完,刘老太爷眼皮一抬,哼了声。

少夫人说话还真管用啊。

他淡淡说道。

一句话让定西候一口气差点憋死。

早听说你们家牝鸡司晨,我还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刘老太爷说道,自始至终他的神情都保持肃正,坐在堂中,尽显鄙视与不屑。

还是个晚辈!刘老太爷又加上一句。

定西候再也顾不得什么了,被这老头气的死去又活过来又死去,将手里的凳子狠狠的砸出去。

幸好常云成挡了下。

在刘老太爷身前跌落。

刘成阳稍微吓了一跳,刘老太爷则无动于衷。

齐悦忽的迈上前一步。

站在刘老太爷面前,刘老太爷从来没被女人这样直直的站在身前过。

你.他肃穆开口。

你这老者,看起来挺知书达理的,怎么这么不懂礼数啊?齐悦皱眉说道。

这老头说话毒舌,但讲究腔调沉稳所以便慢了些。

我..刘老太爷再次肃穆开口。

我父亲的话也没说完,你就这个那个的,难道你从小没被教过别人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吗?齐悦根本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

再次说道。

刘老太爷两次被堵住话,面色微微有些涨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憋的。

什么人家!男人说话什么时候轮到女人插嘴!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还不要打断别人说话。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这家里还轮不到你跟我说话!刘老太爷一呼一吸间恢复了情绪,淡淡说道。

这边定西候又要开口骂,被常云成拦住了。

要说家事呢,有父亲母亲和世子在,老太爷你要我说我也不敢说。

齐悦也恢复了情绪,含笑说道。

那你说的也不少了。

刘老太爷淡淡说道。

因为我要说的不是家事,老太爷,你能听我说了吧?齐悦问道。

那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刘老太爷淡淡说道,眼皮也不抬一下。

姓刘的,你能好好听人说话不?定西候再忍不住喊道。

那你这么说,我到现在听到的都不是人在说话吗?刘老太爷撩了下眼皮看定西候肃容问道。

定西候气的差点背过气,他手点着刘老太爷又开始找东西。

齐悦吐了口气,穿越来这么久,她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可气的人,比王庆春还要气人,王庆春是行动气人,而这老头完全是靠嘴就能气死人。

我是大夫,我现在要告诉你,我要给你的孙女治病,也就是这个兔唇。

她提高声音压住屋子里的乱糟糟,一面伸手拉过燕儿,我要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你能听明白吗?屋子里静了一刻。

刚才我已经说过一遍了,不过我想您没听。

齐悦快刀乱麻的说道,燕儿这个不是邪祟,而是病,一种先天性的疾病,就跟我们所有人都会生的病一般,是病不是…..刘老太爷听到这里回过神。

所有人?你怎么没长成兔唇呢?他肃穆问道。

刚平静下来的定西候深吸一口气,抓紧桌角。

如果他砸死这老东西,老天爷不会怪他的吧?说得好,我就等你这句话呢。

齐悦看着这刘老太爷。

因为这是家族遗传病。

她说道。

家族遗传病?什么意思?意思就是说燕儿这个病是你们家祖上传了下来的。

齐悦接着说道。

定西候想起来了。

姓刘的,听到没,这是你们家的病,才导致我女儿如此!除邪祟!除邪祟!先把你家里除干净了再来说我女儿和外孙女吧!他跳起来喊道。

刘老太爷的脸色终于变了,他面皮微微抖了下,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知道是听不明白还是别的什么,他竟然第一时间没有还嘴。

你。

你胡说!老子不开口,刘成阳开口了,他愤怒的看着齐悦,我们家才没有人得这个呢!是不是父亲?刘老太爷不知道是没听到还是不屑于回答,只是沉着脸一动不动。

我没胡说,我是大夫。

齐悦看着他说道,我今天就要给她做手术了,等我做完手术。

燕儿就跟其他孩子一样了。

她看着刘成阳,又看着刘老太爷。

所以,能治好的,自然是病,不是邪祟了。

她说道。

她说什么?治好?燕儿和别的孩子一样?这种说法太闻所未闻了,刘成阳根本就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说,你是大夫?刘老太爷忽的问道。

齐悦点点头。

是的,我是大夫。

她答道。

我家儿媳妇是神医!神医!你懂不懂?我特意让她来和你说说燕儿病的事,你瞧瞧你,前前后后都说的什么!定西候立刻喊道。

要不是燕儿是我外孙女,你这种人。

这辈子就休想被我们接诊问药!只要跟在这女人后边说话,定西候总是声音能最大。

刘老太爷瞥了他一眼,而另外一个男人世子,跟木头桩子似得杵着,除了那种随时要打人的神情外,连句话也不说。

还说这家里不是牝鸡司晨?!还大夫!你算个什么大夫?接生婆吗?刘老太爷说道。

你去打听打听,就知道我家月娘是什么大夫了!定西候气呼呼说道。

你去打听啊。

吓不死你!我听圣人言遵循的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那些说旁人说的事,我一向不会往心里去。

刘老太爷淡淡答道。

你是说那么多人都亲眼见了。

你没亲眼见,这事就是虚的?定西候已经气得没有情绪了,看着刘老太爷,问道。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

刘老太爷淡淡道,我只是说我没亲见,不知道什么神医不神医大夫不大夫的,要说大夫,我倒是知道善宁府有一位称得上是个好大夫,至于少夫人..他说到这里没再往下说,其意不说比说了还让人生气呢。

定西候突然不想说话了。

跟这个老头,是永远也说不过他的了吧。

这些读书读成精的人,就是这样!刘老太爷死死咬住他的规矩,不论怎么辩驳都撼不动他的道理。

齐悦却在此时眼睛一亮,但她什么也没说,冲一旁的阿如招招手,附耳低语几句,阿如低头退了出去。

一个丫头进出,大家也不在意,这边因为定西候突然意兴阑珊不说话了,室内变得安静下来。

他不说话,别人正好更说话。

….这些年为了燕儿,外边怎么说咱们刘家,我可曾给你们说过半句?….说是冷落,燕儿此等相貌是让人惧怕,因为怕而躲避,这叫冷落吗?自己不详,还指望别人恭维,那是什么居心?….跑到娘家来搬弄口舌,此等恶妇,你不回就不回,你就是回,我们刘家也不要了…刘老太爷将手中的休书扔在地上。

常春兰哭着跪行过去叩头。

父亲,父亲,媳妇知错了…她哭道除了这句话别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儿看到母亲哭,六岁的她已经知道不要了是什么意思,因为日常她也总听到别的人这样威胁她。

不要你了…赶你娘走…再娶个新娘…一辈子别想见你娘…燕儿哇的大哭,扑过去也跟着叩头。

爷爷不要赶走我娘,爷爷,燕儿愿意去庙里…不要赶我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