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小姑娘的眼泪仿佛擦不干净,擦完一波后眼角又开始渗出,就好似是一汪活泉。
温敛低下头,半是调笑半是认真地问迟穗:可能用手擦不干净,这句话才说完,微冷的触感就碰到她的眼皮。
迟穗的眼皮颤了颤,放映厅里开着空调,暖气盈满四周,可温敛的唇还是冷的。
我,我也控制不住。
迟穗的声音还带着未褪尽的哭腔,很感人,眼泪就控制不住。
她干脆把脸埋进温敛的怀里,现如今迟穗才知道眼皮上的神经有多敏感,仅仅是被温敛的触碰就有种酥麻到极致的感觉,她甚至不知道声音中的哭腔,是因为感动多一些,还是刚刚的触碰更多一些。
再让温敛亲下去,她恐怕会出丑。
所以现在当个鸵鸟,来躲避更多的触碰,也躲避温敛那一瞬的冷漠。
这一招对温敛注定奏效,他看着在怀里乌黑的头顶,又是一声浅浅的叹息。
看来今天是注定要让我心疼了。
迟穗在他怀里,闷闷地接上一句嗯,然后又引来他的笑。
像是清澈的雨水,她想到这么一个不恰如其分的比喻。
那天电影看完已经过了午夜,不用想,宿管阿姨已经锁了门,不会再放人进去。
迟穗端着那桶根本没有动过几口的爆米花,着实感到可惜,但这爆米花已经完全冷却,口味已经不能恭维。
最终归宿只能是门口那个墨绿色的垃圾桶。
影院的澄亮的灯光叫人误以为还在白昼,走出去后才知道夜色的浓重。
温敛的看了看手表,然后看向迟穗,他的眼角微微垂下,影院那一点漏出的灯光在他眼角拐个弯,就沉入漆黑的眼里。
但是他这样看向迟穗,有一种无辜抱歉的味道。
好像害得你错过了门禁。
明明表情是抱歉的,语气真诚的,可还是让迟穗觉得这句话带了轻微调笑的味道。
迟穗嗯了一声,忽然展颜笑起来。
所以你要负责吗?像是一朵盛盛而放的玫瑰。
现在只能用玫瑰来形容她。
迟穗在与温敛的相处中,到底也摸索出一两条相处的规律,脸皮不能薄,玩笑要常开。
这样相处起来更会轻松。
温敛轻松地接过话来:乐意之至。
但其实那天晚上并没有发生什么,那间酒店是温敛常住的酒店,虽然他笑着说不用重新开房,他常住的套房很大,里面有许多房间,可还是重新为迟穗开了一间房,在隔壁。
深夜的困倦来得强烈,几乎在沾上床的时候,迟穗就闭上了眼。
那一夜无梦到天亮。
只是想酣畅淋漓地睡足一觉却是不能够,生物钟比手机闹钟更早一步叫醒了迟穗。
春时的白昼比冬日来得更长一些,这个时候,外头已经了些微的天光。
迟穗坐在床上,清醒了一会,就开始收拾东西。
今天还有早课。
刷牙洗漱时,就听到手机在洗漱台上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吐掉口中的牙膏,接了起来,那头的声音有些耳熟,他叫了一声迟小姐。
迟穗清早混沌的脑子怔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是黄师傅。
黄师傅和蔼地在电话里对她说,需不需要帮忙将她送到学校。
酒店离学校有一段距离,如果有人帮忙接送,是最好不过了。
但是,迟穗犹豫地问:是不是,温敛让您打这通电话的。
其实,这个问题不需要问也能知道答案,可迟穗还是多此一举。
黄师傅接下来的话也验证了,昨天晚上特意嘱咐我,提早给迟小姐打电话,如果错过早课,恐怕迟小姐会不高兴。
这是迟穗在温敛身上甚少体会到的细腻温柔,她本应该好好品尝一下,只是怕黄师傅久等,急匆匆收拾出去。
出了房门,隔壁就是温敛的套房,这个时候,想必他还在睡。
迟穗将视线从房门上移开,走向电梯。
清晨还是冷的,短短几步路,就将从酒店暖气温暖的面庞重新变得冰凉起来。
迟穗坐进车里,就闻到熟悉的香气。
黄师傅从前座递过来一袋早餐,里面有豆奶和包子,还有三明治和牛奶,中西式的早餐混杂在一起,满满一大袋。
黄师傅笑着说:怕你一大早起来没吃东西饿着肚子,就随便买了一点。
迟穗不太习惯接受陌生人的好意,虽然黄师傅并不能叫做陌生人,至少每每和温敛在一起的时候,多半是由黄师傅接送。
她说了谢谢,没有接过这一袋满满的早餐,说在学校随便买点就行。
黄师傅却不同意:这儿到S大还有一点时间,闺女你在车上慢慢吃就行,到了学校再买,连吃早餐的时间都没有。
没有了温敛,连黄师傅都变得健谈起来。
他说他也有一个女儿,宁愿多睡一些时候也不愿吃早餐,现在胃也不太好。
在这样絮絮叨叨的温情里,实在连拒绝的话也说不出口,迟穗收下豆奶和包子,还是温热的,能将皮肤都温暖起来。
到了学校已经是天光大亮,迟穗让黄师傅停在离校门还有一段距离的街上,再三又谢过黄师傅后,才走进学校。
估摸到温敛应该醒后,迟穗给他打了电话。
那时候是两节课中间的小课间,她带上耳机,等电话接通,但是响了许多下,也没有接通。
迟穗放下手机。
感谢的话语宜早不宜迟,迟穗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时间一久,似乎连感情都会变得不那么真挚起来。
她编辑了短信,发给温敛。
虽然这个人,可能连收件箱都不会打开一下。
那天的课程繁多,一天都在教学楼中奔波,比赛又给出了新的主题,决赛具体的日期也出来了,就是下周,时间着实安排得紧张。
迟穗晚上坐在图书馆时,整个人还有一种无法言说的茫然感。
她常常有这种感觉,一件一件事情堆积在面前,将时间压缩得片刻不能偷闲时,就会生出这种不知所措来。
从小到大,常常面对。
所以当她接到方圆的电话时,那还没褪去的茫然让她一度都没听清方圆在说什么。
迟穗走到外面的走廊,雨滴打在玻璃上,更显出一种急迫的嘈杂声。
师姐,你再说一遍。
迟穗用手拢在嘴边,让声音听起来更清晰一点,你怎么了。
电话里的方圆声音含糊不清,有一种醉醺醺的状态。
穗穗。
她喃喃地喊着迟穗的名字,竟然有了哭腔。
明显是醉酒了,迟穗紧张起来,她喊着师姐,问她现在的地址。
方圆似乎很难理解迟穗的话语,迟穗说了好几遍,她才给出一个酒吧的名字。
迟穗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似乎就是方圆帮忙唱歌的酒吧。
她匆忙出了学校,打上一辆出租车,赶往那个酒吧。
醉酒总是令人联想到不好的场景,迟穗不想让自己心慌,所以一遍一遍拨打方圆的电话,只是未接通的忙音却更加剧她的心慌。
那个酒吧坐落在繁华的市中心,但奇怪的是,入口却不好找,在一所民居的背后,才辗转进去。
酒吧的环境倒是很清幽,入目是盈盈的蓝光在四周,像是步入虚幻的宇宙一般。
迟穗一眼就看到了方圆,她靠在吧台那,头垂在桌上,似乎在休息。
迟穗走过去,发现方圆还睁着眼,对着一个玻璃杯喃喃自语。
师姐。
迟穗拍了拍她的肩。
方圆茫然地转过头,视线还没有聚焦,直到好一会儿,才认出迟穗,喊了一声穗穗。
在吧台的调酒师见方圆和这位新来的小姑娘认识,好心说起了她醉酒的原委。
今天唱歌唱得高兴,下台后就喝了两杯。
调酒师擦着手里的酒杯,这位女士明显不清楚自己的酒量,两杯下去,就是这样的状态了。
迟穗一面说着谢谢,一面去看她的手机,是一片黑,应该是没电了。
调酒师还在说话:和她一起来的朋友还要工作,就托我照顾她一下。
他抬抬下巴,指向酒吧前面的舞台上。
迟穗看向舞台,酒吧中一直回荡的轻缓音乐声就来自于此,上面有三个男生,正低头拨弄自己的乐器。
她大概拼凑出了方圆醉酒的前因后果,大约是中场休息时方圆喝了两杯酒,就晕了头脑,她的朋友委托调酒师照顾一二,可是喝醉人的行为是不可控制的,方圆不知怎么就给她打了电话。
既然来了,迟穗也不放心一个醉酒的女孩独自呆在这里。
她对调酒师道谢后,又拜托他同方圆的朋友说一下,她先带方圆回学校了。
调酒师却摇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的朋友托我照看她,我也不能随随便便让你把人带走。
迟穗叹了一口气,他的意思是,在方圆的朋友到来之前,她是无法将人带走了。
她又看了看在台上表演的人,他们大概什么时候结束。
调酒师这时的话又多了:结束还要很久呢,大概关门前一两个小时。
迟穗微微皱起眉,但紧接着调酒师下一句话又过来了,但是中场休息的时间多,可能两三首歌过后就休息了。
她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晚上,注定是不平静,连一首歌的功夫都不许叫人安安静静地度过。
有人走近调酒台,叫调酒师调一杯鸡尾酒。
迟穗坐在方圆身边,一面看着手机,一面注意着身边的方圆,眼前忽然就多出一杯色彩鲜艳的鸡尾酒。
迟穗茫然抬起头,调酒台稍微明亮一些的灯光下,能看清拿鸡尾酒男人的长相,是个周正的模样,看起来约莫三十左右。
只是他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样,让迟穗感觉他的精神有种不正常的亢奋。
妹妹。
这两个字说出口的声音还有些飘,他笑了起来,请你喝酒。
迟穗警惕地往后退了退,可惜后背是吧台,一动后背就碰触到坚硬的大理石。
她摇摇头,快速地说出我不喝。
男人对这显而易见的拒绝视而不见,又继续靠近了几分。
妹妹一个人出来玩吗?并不需要迟穗回答,他自顾自按照自己的想法说下去,喝杯酒,交个朋友不好吗?迟穗说并不好,我不想喝酒,也不想交朋友。
即使她说着毫不留情拒绝的话,在男人眼里看来也是生动的。
在她进酒吧的那一刻,男人就注意到了她。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她就是一束最艳丽明媚的花,半个酒吧的目光都随着她转动。
一束花,即使是玫瑰,又能有多少扎人的刺呢。
所以他伸出手,想要碰一碰盛放的花瓣。
迟穗抬手,将那只手打了回去。
在调酒台上忙碌的调酒师走了过来,这位客人。
他笑着将一杯酒放在男人面前,姑娘都说不想喝酒了,就别强人所难了。
他推推面前的酒杯:这杯算是我请你的。
但是男人并没有领调酒师的情,他的情绪有些上头,容不得任何人给他下面子,来酒吧不喝酒骗谁呢?即使调酒台的灯光有几分昏黄的颜色,也不能掩盖那个男人脸上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红。
妹妹,你不喝酒是不是看不上我。
那话已经有几分危险了,明显是一个借酒耍威风的醉鬼,迟穗不想回答,干脆起身离开可能会更好点。
可是身边还有方圆,她不能放下方圆不管。
迟穗转过脸,后面是一句生硬的不喝。
男人的情绪被这一句不喝彻底挑了起来,他伸手想将迟穗的头转过来,逼她喝下这杯酒。
迟穗闪避不及,被他抓住。
面前的面孔狰狞,怼在眼前的酒液也成了毒药。
迟穗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一把将面前的酒杯夺取,泼了那个男人一脸。
那酒杯里的酒在这过程中已经被洒了不少,但仍有不少被她当面拨洒在那男人脸上。
男人怔愣了一瞬,似乎没有想到会被泼。
迟穗想趁着一瞬的怔愣将他的手从头上拽下来,可是下一秒,男人像疯了一般,拽着她的头发想将她往调酒台上撞。
迟穗死死地护着头,她的力气终究比不过一个成年男人,后脑勺被撞了一下,虽然有手护着,但沉闷的钝痛感连手肘带着头一下子蔓延开来。
调酒师已经从吧台出来,死死地拉着那个男人的手,不停地喊着保安,这动静大得连在旁边的方圆也醒了过来。
她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着迟穗。
男人虽然被调酒师拉着,但醉鬼的力气是难以想象的,他挣脱了调酒师,冲上来,还想再拽迟穗的头发。
迟穗的手抓住了吧台上空置的酒杯,所有的孤勇都在这一瞬间迸发了。
她将酒杯狠狠砸在男人面前地上,溅起的碎片甚至还将划到了男人的手臂上。
她捡起一块锋利的碎玻璃,指着男人。
男人被迟穗的举动吓住了,连带着酒也清醒了几分。
旁边已经有人闹哄哄地说了一句报警了。
这一句报警似乎将男人的理智拉了回来,他指着自己手上被玻璃碎片划伤的血痕,大着声音强词夺理:警察来了我也不怕,这女人还把我弄伤了,我还要告她呢。
他眯着眼睛打量抱着迟穗的方圆,注意到了她的背包似乎写着学校的名字,这一瞬间,又让他抓住可以发挥的点。
还是个大学生,学生故意伤人,是不是能让你们学校把你开除?这一番强词夺理先让调酒师也看不下去了;你一个大男人,欺负人家小姑娘不说,现在反过来还污蔑人家,算不算男人了。
男人甩开调酒师,嚷嚷着他怎么算污蔑了,手上那么大的伤口,没瞎的都看得出来,他就要告迟穗。
方圆的眼泪的都出来了,她哆哆嗦嗦地劝着迟穗,玻璃锋利,先把玻璃放下,划伤手就不好了。
方圆的朋友也从舞台上下来,安慰迟穗。
这里又监控,还有那么多人,都可以作证是他先动手的。
迟穗被方圆劝着扔掉了玻璃,头还在作疼,嗡嗡的声音不知是不是幻觉,一直在耳边围绕。
四周的声音被拉得忽远忽近,唯一清晰的就是面前那个面目狰狞的男人,还有他恶狠狠的话语。
方圆不知是不是因为太激动,捂着胸口仿佛是想吐的模样的。
她的一个朋友扶住她,带她去后面。
迟穗摇摇晃晃地站着,还是忍受不了脑袋的嗡鸣,蹲了下来,才感觉好了一些。
男人还在嚣张地威胁调酒师,说调酒师怎么能殴打客人,他一定要投诉,让调酒师失去工作。
如果天父有灵,怎会让这样的渣滓存活于世上。
周围的议论指责声并没有让男人生出丝毫愧疚,他自以为抓住了迟穗的把柄而洋洋得意。
警笛声终于迟迟地在店外响起,穿制服的警察匆忙闯入酒吧,暂时控制住一室的乱纷纷。
男人在警察来了之后依然没有停止叫嚣,他还在对着迟穗威胁。
你们学校肯定不会愿意要一个殴打他人的学生!你自己要想好了!迟穗坐上警车时,男人威胁的话语还没有从脑海中抽离出去,伴随着时而作响的嗡鸣声,仿佛有个定时炸弹埋在体内,随时随地都要爆炸。
她捏着手机,对身旁的女警说:我可以打一个电话吗?女警点点头。
初步看来这只是一场普通的斗殴事件,而坐在她身边的,明显是受害人。
对于这个请求,她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电话在响了两声后被接起,没有同以往一样,有过长时间的等待。
听筒那边传来的温敛声音清晰,作响的嗡鸣声,警车的轰鸣声在这一瞬间顷刻远退消失,徒留温敛的声音,雪山冷泉一般。
可这样冷的声音,却让迟穗在听到的一瞬间,像是找到了港湾。
温敛。
她轻轻叫着他的名字,藏在眼底很久的眼泪,终于可以无声无息地流出来。
她又叫了一遍温敛的名字,轻声地,低喃地说。
我好怕。
这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案子,只需调出监控一查就能明了前因后果,是非对错,所以迟穗只需要配合一下做笔录。
在警局做笔录的时间过得很快,做笔录的女警对她格外宽容,问话也是轻声细语,还嘱咐迟穗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以免身体出现什么问题。
夜晚的警局要更安静一些,以致于迟穗都能听到和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他的声音在警局依然嘈杂。
迟穗略过那嘈杂的动静,走向警局的大厅,转弯时的抬眼,就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温敛在翻转着手机,在警局冷色调的灯光下,被映照的那一边侧脸,清冷得过分。
之前在车上打给温敛的那通电话里,迟穗只在最开始的几句泄露了惶恐的心理,之后同温敛说的事件,经过了一再的隐瞒与加工。
她只说和朋友碰到了一场斗殴事件,协助警方去做了笔录。
她没想到,在这样的深夜里,因为她的寥寥几句,温敛到了警局。
温敛把手上的手机放下,一双即使在惨淡灯光下也显得精致的眼上下扫了她一圈,声音也凉:这是你说的,过来帮忙?明明语气冷淡凉薄,迟穗还是红了眼眶。
她走过去,忽然抱住了温敛。
这个人是温暖的,她流着未尽的眼泪,这样想道。
一个人接受苦难时,会咬着牙吞下,但当有人来问一问,那苦难就有了发泄的出口,就变得难以咽下了。
她带着难以咽下的委屈惶恐,对温敛说,你在就好了。
迟穗紧紧搂着他,从没有哪一次,像抓着海面上唯一漂浮的浮木一般紧张。
这样剧烈的情绪,温敛也感受到了。
刚刚电话里,是谁在跟我逞强?他搂住了迟穗的腰,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从脖颈细腻的肌肤一直到微微突起的蝴蝶骨,分外单薄。
温敛难得升起了一点怜惜的心情,连语气也温柔了许多分。
不要怕,我在这里。
他的安慰也是蛊惑人心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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