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 ✐

2025-03-21 13:40:08

[酒精]这里嘈杂,吵闹,空气中漂浮着油腻腻的味道,还有辛辣的调料味。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可是他的小黄莺落在这片污浊里,所以温敛不得不踏进这片污浊,将这只黄莺捉到。

也许应该绑上精致的链条,亦或者打造一个精美的笼子,才能将总是乱飞的黄莺困住,他也不需要每每为此感到困扰。

温敛点上了一根烟,看着街对面,摇摇晃晃站起来的迟穗。

她不太灵敏地转过身,嘴唇在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一下子停住了,连身体轻微的摇晃幅度也没有了。

像是碰见了美杜莎,成了石化人。

迟穗怔了怔,才想起自己有手,于是抬起来,擦了擦眼。

她看到了月亮,落在了她面前。

迟穗忘记前一刻自己要做什么,只顾着朝温敛扬起笑。

她小跑过去,天地在旋转,不过也没什么打紧,她跳进了温敛的怀里。

酒精将所有的行为都变得合理化,世界会原谅她。

你怎么来了?脸烧得厉害,偶尔吹过的风被烧烤的热气浸染,没有一点它原本应有的凉爽。

迟穗看着他干净清冷的侧脸,没有被汗意侵袭,应该会很凉快。

于是她将自己的烧红的脸贴上去后,才问出这句话。

果然很凉快。

像是柔软的在雪山漂浮的云,迟穗这样想着。

温敛将拿烟的手移开,看向比往常变得更为外放的迟穗。

酒精是个好东西,他托住迟穗的脸,让她更为顺利地像猫一样在他脸上乱蹭,不必担忧她会无力地垂下来,靠在他的肩上。

肌肤相亲总比隔着衣物,更能让人感到愉悦。

一直不回消息,也不接电话。

他垂下眼帘,眼睫长得几乎要扫到迟穗脸上。

迟穗努力睁开眼,想数清温敛的睫毛有多少根,可是总是出现重影,她叹了一口气,才听清了温敛的后半句,我只能自己来抓你了。

酒精也许会影响听力,温敛说的大约是来找你,被她听差了。

于是迟穗执着着这个字眼,倒是忘记问了最应该问的,她没有给温敛地址,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室友们比迟穗的酒量要好许多,即便是今晚喝了许多的寿星,也保留了几分清醒。

她们没有拉住往街对面跑的迟穗,但也一直朝这边投向视线。

温敛冷淡地瞥了一眼那几个女孩,低下头时,视线又变得柔和,哄着怀里的迟穗:回去了。

不是个商量的疑问句。

在这一刻,迟穗不甚清晰的思维里终于被短暂地浇灌了一杯清水,她挣扎着抬起头,说不行。

我今天是陪室友来过生日的。

失去了清凉的云,脸好像重新被烧起来了。

迟穗使劲搓了两把,想把脸上的热度消下去,却被温敛握住了手。

怎么这么用力。

他看着迟穗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皮都要搓破了。

是想让我心疼吗?并没有,迟穗无声地反驳,可是想不出没有的理由,那杯浇灌的清水失去了作用,她模糊地想,大约就是想让他心疼的吧。

所以她迟钝地点了点头。

温敛笑起来,窄薄的眼皮,尾端勾勒出云遮雾撩的山水弧度,漂亮得让迟穗忍不住,伸手去抚摸。

这么爱撒娇,就是笃定我喜欢你。

他将喜欢随性地说出口,却换来迟穗的手,贴在温敛的唇上。

捕捉了敏感的字眼,迟穗这时候不晕了,她歪了歪头,笑着说:多说几遍吧。

我好喜欢听。

载人的三轮车从街道驶过,这里比一般的路面要狭窄一点,不够让大型的车辆通行,所以自行车三轮车甚至滑板成了小吃街的主要交通工具。

温敛的车停在外面,开不进这略显狭窄拥堵的街道。

乖。

他说,他要耐心地哄着喝醉的女孩的回去,先回到车上,我再说说给你听。

迟穗点点头,牵住了温敛的手。

她怕跟丢。

只是还未走出两步,面前就出现了室友。

今晚宴请全寝室的寿星室友,走到了温敛面前。

她比迟穗好很好,至少走路的时候没有摇晃,问话的时候,思路也算清晰。

她问温敛,你是迟穗的男朋友吗?温敛今晚的心情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很差劲,他的耐心在迟穗身上用了个一干二净,看到别人,升起的情绪只有烦躁和暴戾。

特别是,面对今晚令迟穗失联的罪魁祸首。

他的视线冷淡地落在室友身上,室友怔了怔,好像酒在这个时刻都醒了。

第六感在拼命提醒她,这是个危险的男人,如果不走的话,可能下一秒他会拿出一把枪来。

在乱七八糟的思绪和没来由的恐惧中,迟穗的声音像微甜的蜂蜜茶,浇灭了火药与子弹。

她叫了一声室友的名字,然后对她道歉,因为突然有事,只能先一步离开。

明天一定会补上你的礼物。

迟穗拍了拍自己的脸,想要让自己更清醒一点,然后忽然又看向温敛,这个让自己忽然有事的人。

刚刚我室友问,你是迟穗的男朋友吗?她觉得自己现在很清醒了,所以可以听清温敛的回答,希望这个答案,能被她珍藏许久。

温敛收回视线,他揉乱了迟穗的头发,但是小姑娘仰着脸,通红的脸颊是云霞织成的,清凌凌的眼在烟熏火燎中格外清澈,也非常执着。

她在执着地寻求一个答案,而温敛给出的回答,能让她在天堂地狱间跳转。

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去往地狱,除非——温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说这个问题,我的女朋友会解答。

除非是和他在一起。

迟穗慢了半拍,才反应过来温敛话语中的意思。

她雀跃地,再一次跳到温敛怀里,并不忘直白地阐述自己的心情:我好开心。

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迟穗的男朋友。

室友看到这样的情况,已经收拾了脚步,慢慢走开。

一对有情人,不需要她再来表示对迟穗安全的关心。

只是这个男人,真的适合迟穗吗?他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垃圾,或者是什么必须清除的脏东西。

什么样的人,会这样看待女友的室友。

室友的想法暂时侵扰不到迟穗,因为她又在异想天开地发散思维。

温敛。

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背我过去吧。

她弯着眉,又说了一遍:我真的好开心。

这两句实在没有什么内在的逻辑,可是迟穗允许它们连在一起,温敛也允许。

这算不算恃宠而骄?温敛熄灭了手上的烟,火星缭绕,他怕迟穗动来动去,会沾染到,到时候今天的迟穗一定会哭鼻子。

迟穗摇了摇头,说不算。

你如果是心甘情愿的,就不算。

这又是奇奇怪怪的逻辑,在迟穗自成一派的世界里。

温敛无奈地迎合了她的逻辑,因为她在说,她如此开心。

迟穗跳上他的背,温敛肩膀宽阔,可以容她安稳地趴在上面。

迟穗将脸贴在他的肩上,脸上的烧红没有褪去,热度或许会顺着衣物渗进去。

是谁的心跳声,跳动得如此剧烈,她又仔细听了听,才想明白,是自己的。

因为她说了,她太开心了。

还想做一点,更开心的事。

于是迟穗贴着温敛的耳朵,小声说:温敛,你想不想接吻?等待他转过头,显露出春雪一般清冽的线条时,迟穗只稍将自己稍稍往前,就吻到了他的唇。

有辛辣的烟草味,但是因为是温敛,她可以将此说服成清凉的薄荷。

直到坐进车里的时候,她扔感觉自己像是一株藤蔓,生长在了云端,漂浮着,晕乎乎的。

温敛放下了隔板,迟穗只来得及看了驾驶位一眼。

不是眼熟的身影,不是黄师傅。

今天的这辆车宽敞,足够迟穗坐在他的腿上,继续漂浮在云端的亲吻。

但是晕乎乎的脑子中,还记着虽然隔了一层,但是驾驶位仍旧坐着人,迟来的不好意思促使她撇过脸,并且隔开了温敛向上的手。

我有点晕。

她翻身缩在了角落。

温敛压着眉间的不耐,将迟穗捞过来。

刚刚在外面,谁说要接吻的?他咬住了迟穗的唇,含糊地,黏腻地质问她。

迟穗不自然地仰起脖颈,她感觉现在的身体不够柔软,要被折断了。

那是在外面,而且——她呜咽了一声,我真的有点晕。

酒精让车里的味道变质,闻在鼻间有一种让五脏六腑搅在一起的感觉。

温敛停下来,将她抱在怀里,仔细看迟穗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

他安慰地亲亲她的额头,打开了窗,丝毫不顾及车内肆虐的冷气。

被窗外的风一吹,搅拌的五脏六腑似乎好受一点了,迟穗把自己当成一个球,窝在温敛怀里。

她闭上眼睛,感觉到了睡意。

这里是她安心的港湾,她可以毫无防备地在这里休憩。

潜意识这样告诉她,迟穗没有理由不相信自己。

◎最新评论:营养液(1/1)成就达成,有一定几率掉落更新,请侠士再接再厉今天更吗看来今天蹲不到了,岂可修!手动星星眼。

多给你浇浇水,还请茁壮成长啊,小树苗。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