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仙女棒燃烧得很安静,这是一种相对安全的烟火玩具,没有过高的温度,可以灼热双手。
好漂亮。
迟穗捧着那么多的仙女棒,回头看温敛,像星星。
她小心地分了一半给温敛。
温敛任由迟穗塞了一把幼稚的仙女棒在手心,这点烟火放在眼前还算是亮,但是稍微隔远了距离,就只能是萤火之光了。
别墅内敞亮的灯光透过透明的,巨大的落地窗撒向外边,在向日葵花田的边缘止住脚步。
迟穗看着仙女棒滋滋的声音从顶端慢慢滑下,有小小的火花往外溅,仿佛溅到了温敛的眼睫上。
她凑过去,想看看温敛的眼睫上也是不是盛放了星星。
温敛却伸手,扣在了她的肩上。
想干什么?他在烟火的光中挑起眼尾,像流畅的行星轨迹。
温敛做起这样的姿态,比他手上的烟火,更为好看。
想,看你呀。
迟穗看过去,坦诚地把自己想做的事说出口。
温敛含笑点点头,而后眼睑垂下,轻声道:那就小心一点,不要要被烫到了。
她忘了手上的仙女棒,只顾着,能不能看清他的眼睛了。
迟穗故作镇定地点头,说,我注意着呢。
温敛又笑了一声,他的烟已经被取下熄灭,迟穗猜测,大概会影响他取笑她,所以被摘下了。
手上的仙女棒终于燃尽了,迟穗把剩下的攥在手里,开始懊悔,怎么一开始全都点燃了。
一根一根,一簇一簇地点燃,盛夏的烟火会持续地更久一点。
温敛慢慢地将她的手一根一根拨开,迟穗手中剩下的仙女棒就掉落在了他手上。
手脏了。
他拍拍迟穗的手,去洗一下。
手中确实残留了灰色的痕迹,浅浅的,有许多道。
她忽然起来坏心思,想用这些痕迹,去弄脏温敛的脸。
可当迟穗抬起头,看他刚刚洗净的脸,凑近了,那股柑橘的味道还若隐若现,夹在在燃烧后的烟火气息了,忽然她就不忍心下手了。
温敛又在问她,想干什么?迟穗停顿了半秒,也笑了,这次依旧坦诚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想蹭脏你。
可她没有想到,温敛低下头来,就在她的面前,侧过脸,说:是这边吗?那时候在迟穗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词是,他好可爱。
怎么能这么可爱,这么乖乖地让她蹭呢?迟穗放下的手又抬起来,就在他的脸上轻轻地,像小猫挠爪子一般,蹭了两下。
那股柑橘味隔开了烟火的味道,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嗅觉感觉系统。
她需要来一颗薄荷糖,来清醒一下自己。
迟穗放下了手,小声道好了。
温敛转过脸,他的皮肤是即使在夜晚也依旧能让人看到的白,雪一般的,现在雪上有两道灰灰的痕迹。
也是……好看的。
开心了?他问迟穗。
迟穗摇摇头,然后说:还可以更开心一点。
她的手放在温敛另一边脸上,另一边白净的雪地也沾上了灰色的痕迹。
现在不能说是像雪了,像是漂亮高傲的猫。
放下手,她仔细观察了一遍,确认两边对称后,然后说:现在更开心了,因为现在你像只猫。
温敛由她在脸上乱蹭,弄得像只脏兮兮的花猫,也不生气,反而像猫一样,稍稍地,轻微地在她手下蹭了蹭。
迟穗不由地捂住嘴,谁能来拯救一下她,她会被温敛可爱到晕过去。
但事实是,谁也不能拯救,连天父也不行。
温敛在她手下,连声音都是柔软的:既然开心的话,以后都不要那么怕我了。
迟穗还挂在脸上的笑容一僵,本来笑得脸疼,可现在维持笑容也变得艰难了。
原来之前想的被轻轻揭过去的事情,在温敛这里并没有结束。
怎么这么说。
她将视线定格在自己手上,有这么一瞬间,不敢看温敛的眼睛。
可温敛逼迫她看向自己。
穗穗。
他轻声叹息着,指尖在她眼皮上温柔地摩挲,直到迟穗控制不住,将视线落进他眼中幽深的湖里才停下,不要怕我,也不要躲我,我会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到想将造成这一切后果的女人弄死。
我,没有怕。
迟穗审视了一下自己的内心,干脆将全部想法说出来,反正自始至终她在温敛面前,都隐瞒不了什么东西,我只是,一时间觉得有些不适应。
阿姨为什么会这么怕你。
温敛笑了一下:大概是工作没有做好,害怕被扣钱。
是这样吗,害怕被扣钱是这样的状态吗,迟穗有些想不通。
温敛又在说:不然是为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作为雇主对她最严厉的惩罚不就是罚钱或者辞退。
他说的句句在理,迟穗没有可以反驳的点,真的是她太敏感了。
阿姨也许同她一样,生活并不算如意,所以需要一份高薪的工作来维持最基本的生活。
迟穗没有说话,让温敛在轻轻叹气。
我们之间的话题,可以不围绕阿姨吗?他的语气罕见地带上赌气,管她死活。
穗穗你看着我,只能聊我。
今天的温敛,一定是最最可爱,最最甜美的柑橘。
不需要薄荷,请让她甜死在柑橘中。
于是他们在燃尽的仙女棒面前亲吻,星星看着他们,向日葵看着他们,连仙女棒也看着他们。
多热闹,多欢欣,多心跳如小鹿。
早晨叫醒迟穗的不是铺陈到脸上的日光,而是忠心耿耿从不出错的闹铃,不过在迟穗按掉它之前,有一只手越过它,先将这个吵闹的闹铃按掉了。
温敛抱住迟穗,将她按在了自己的怀里。
迟穗放纵自己在温敛怀里迷糊了五分钟,然后才努力睁开眼,从床上起来。
她上午有课,不能任由自己在床上度过。
不知道什么时候,衣柜里她的衣服就混合了温敛的服装,虽然一左一右,界限分明,但到底是在一个衣柜里。
迟穗随手挑了一件T恤,可是却想到了今晚班长生日的邀请,还是不能太随意了。
于是这件T恤重新放回衣柜,她挑拣了一件连衣裙,裙摆点缀着漂亮的碎花,有一点点异域的风情。
她转过身的时候,看到温敛也醒了,明明刚才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模样。
但是他说话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声线很低,大概是因为刚醒的缘故。
要去哪里?瞧,连说话都是迷糊的。
迟穗把床头的发夹拿过来,顺便对温敛说:要去上课。
想了一想,又在后边加上一句,晚上还有同学的生日聚会。
温敛像是在抱怨:你总是有许多事。
他用开玩笑一般的语气,声调却意外的温柔,要是有条链子,能将你绑起来,时时刻刻带在我身边就好了。
迟穗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然后得出不可能的结论。
恐怕不行,首要的前提是,我需要变小一些,才能方便你携带。
温敛顿时笑弯了眼角。
色如春花,曹雪芹用来形容贾宝玉的词语,如今也可以用在温敛身上。
他不如同假面一样的笑时,真的好看。
穗穗真是可爱。
他也用上可爱这个词,那么迟穗姑且就认为,她与温敛,都处于喜爱到对方觉得对方无处不可爱的程度。
今天带迟穗去学校的,依旧不是黄师傅,他的年纪比黄师傅更大一些,也比黄师傅更为沉默。
这一路上,车内的气氛,沉默到迟穗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听得分明。
直到下车时,这位师傅才对迟穗说了一句注意脚下。
迟穗本也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相比于这位师傅,她还是更喜欢带些亲近感的黄师傅。
赶到教室的时候,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她来得还算早,教室的一半还空着,直到再过几分钟,同学才陆续填满了整个教室。
她的室友也是在这群后来的同学中,看到迟穗立刻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还没等迟穗从包里拿出准备给昨日寿星室友的生日礼物时,室友就悄悄在迟穗耳边说:知道吗?顾晓蕾退学了?迟穗愕然转过头,手差点没拿稳礼物。
这确实是一个大新闻,值得室友没有先和她谈起昨日接她的男朋友。
学校里都传疯了,听说还是顾晓蕾主动提出的退学,难道就因为一个处分吗?太不值了,这是所有人的想法,如果因为一个处分而退学,实在太不值。
或者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
另一个室友也过来加入,想想都觉得不是因为处分。
但家里再怎么困难,书也要读下去。
她们纷纷猜测真相,只是说出的真相也只是假设,直到老师走进教室,才终止话题。
迟穗趁这个时间,把手里的礼物递给了室友。
再怎么震撼的话题,不关乎自身,终究只能做茶余饭后的谈资,一盏茶喝完,谈资也就失去了价值。
一节课下来,课后的话题就从顾晓蕾转移到迟穗昨日的男朋友。
温敛是极其出众的人,即使站在烟熏火燎的人堆里,也是最显眼的存在,是四九城里经年的风流。
室友好奇询问他的年纪,职业,这样的人,一看就知道已经离开校园。
他——迟穗停顿了一下,然后说,他自己在做点小生意。
室友一致发出了嘘声,昨晚温敛的座驾她们也有看到,能开得起这样车的人,恐怕做的不是小生意。
但是她们没有追问下去,倒是昨日的寿星,看着迟穗,意味不明地说了一句。
穗穗,你拿捏不了这样的男人。
◎最新评论:谁说我们穗穗拿捏不了!拿捏致死好叭www码字没动力?来瓶营养液!写文没灵感?来瓶营养液!营养液——对作者大大最深沉的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