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褚知峘的缘故,宴会气愤高涨。
褚知峘瞄准时机给沈砚洲一个眼神,意思是可以行动了。
沈砚洲虽然不相信他做的能完美,但相信他的演技,所有的事情都交由他去做。
今天,是沈砚洲邀请薛京熙免费看的一场戏。
薛以楠一直想找个机会,但没有找到,正巧这个时候,她看到了沈砚洲和薛京熙分开。
分开的沈砚洲独自上了二楼,薛京熙在一楼和某个人说着话。
薛以楠盯着沈砚洲的背影目光炯炯。
她原本想着不到万不得已久不做这个决定,现下却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如果,如果真的可以成功,那么她还是沈家的少奶奶,而薛京熙再也没有机会。
薛以楠没有错过沈砚洲摇摇晃晃的身姿,她随手拉住一个服务生问道,刚刚沈总去了哪里?服务生说道,沈总刚刚说头有些晕,去二楼客房休息了。
薛以楠给服务生塞了几百美元的小费,这是她此前来特意换的。
大宴会上一般都要给服务生小费,薛以楠自以为已经融入进去。
她给服务生用了一个眼神,意思是保密。
待到服务生离开后,薛以楠心跳了很久。
唯一的一次机会,她不能错过,她绝不能。
她四周看了看,没有注意她的人。
薛以楠蹑手蹑脚的去了二楼。
在她走后,服务生拐了个弯到了薛京熙耳边耳语,薛京熙看了看二楼的方向眼眸深深。
薛以楠进入二楼之后,二楼的楼梯被两位黑衣保镖看守住。
薛以楠进了二楼,第一眼看到的长廊,长廊尽头是名贵的古董。
她不知道沈砚洲具体去了哪个房间,她只能一个个打开。
终于到了第四个房间的时候,她看到了房门口的鞋,是沈砚洲今天穿的那双。
薛以楠一喜,略微心慌的心情被她按耐住。
只要成功,那边交代的任务就可以完成,她也可以一飞登天,不再受人白眼,不再被薛京熙压住。
她薛以楠,也终于可以成为人上人。
薛以楠轻轻的走了进去,高跟鞋被她脱掉,放在和那双鞋子并排的位置。
滔天的喜意涌上心头,她最是知道男人喝醉了后会做些什么。
站在床前,望着床上鼓包的身形,薛以楠畅想着未来。
成为沈家少奶奶之后,她一定要让薛京熙付出代价。
薛京熙和沈砚洲有婚约又怎么样?两个人彼此喜欢又怎么样?都将败于现实。
薛以楠在床边一点一点脱着自己的衣服,姿态妖娆。
床尾的摄像头泛出红光,清清楚楚的记录着这一切。
薛以楠□□,她一点点的躺在床上,旁边就是捂着被子的男人。
她伸出手扯着被子,被子却纹丝不动。
薛以楠想用力扯,却怕惊醒床上的人 ,只能一点点的拽。
身体暴露在24度的空调冷风中,她战栗着。
终于,被子被掀开一角。
薛以楠挪动着身体往被子里钻。
而本该喝醉沉睡着的某人突然一叫,你是谁啊?他攥着被子紧紧不放手,全部盖在自己身上,大叫着,来人啊,保镖来人。
薛以楠被吓坏了,这声音,根本不是沈砚洲。
被子她一丝一毫都盖不上,裸体在空气中,她慌忙地捡起地上的衣服盖住自己的身体。
没等薛以楠弄完,保镖很快就进来。
四五个保安围在床边,得到消息的刘秘书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
入目的就是一个被衣服盖住重点部位的女人和蒙在被子里人影也看不见的人两分钟前刘秘书收到他的褚少爷的信息,说自己正在经历着危险的事,赶快来204。
所以,哪个是他的小少爷?那边的女人已经开始小声哭泣,刘秘书还云里雾里的。
盖着被子的男人冒出了头,被子还紧紧的围在他身上,刘秘书你终于来了。
褚知峘像是看到亲人一样,悲嚎着,你都不知道,我都快被□□了。
刘秘书看着这场景,一时分不开到底谁是受害者,虽然他的小少爷看着也可怜就是了。
褚知峘喊着:我要见爷爷!!那边薛以楠完全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怎么身边的这个人不是沈砚洲?为什么会是褚知峘,褚知峘这个人最难搞她是见识过的。
现在要怎么办,薛以楠不知道,但她知道,一定要装哭,一定要变成弱者。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也喝多了。
刘秘书本来就看这小少爷就上火,现在被这个女人一哭更是闹心。
女人头发凌乱,刘秘书根本看不清是谁。
但无论是谁,小少爷的名节不能搞坏,刘秘书当即宣布:这位小姐你先把衣服穿一下,如果不是你的错自会有人评理。
褚知峘将被子抖落下来,大步一迈背对着薛以楠,重重的哼了一声。
声音之大,正在哭着穿衣服的薛以楠一哆嗦。
晦气!褚知峘落下一句,带着保镖就出了门,独留下一名保镖守在门口,一会带薛以楠去另一个地方。
原本在后面反应好一会的老爷子终于气顺了,开口就是要把褚知峘叫过来。
谁知道没等到给人叫过来,褚知峘就主动过来,衣衫凌乱,发丝飞舞,胸前甚至有几道抓印。
就这么一会你又干嘛去了?!老爷子咆哮。
距离他刚刚作妖才多久,他又不老实的干嘛去了!!褚知峘像受了很大委屈一样,坐地就抱住老爷子的大腿,呜呜地假哭,爷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声音嘶哑,是刚刚他用手指故意扣自己声带的缘故。
这种依偎让老爷子很受用,怎么了?褚知峘抬起脸,让他看自己现在这幅样子,你看看爷爷,刚刚又个女人莫名其妙的进入我的房间,还脱的光光的,我在那睡的好好的,你看看给我扒的。
那声音,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抓痕,都是来之前褚知峘自己弄的,为的就是让效果更好一点。
果然,老爷子暴跳如雷,是谁这么大胆在我的地界上搞这种下流的事!人呢!在后面穿衣服,爷爷,你可要给我做主,我怀疑这个人心思不纯,想要借机得到我好成为沈家的女主人,褚知峘煽风点火不嫌事大的继续说,你想想爷爷,这个家里自始至终只有你一个主人,现在来了一个女主人,可不就是抢你的位置,还是用这种形式,我们沈家说出去都会成为一个笑话。
褚知峘很懂得拿捏老爷子的心,在老爷子心里,没什么比沈家,比他的面子更重要。
而褚知峘更是要踩着他的面子说这些,让老爷子不会轻易含糊这件事。
这话直击老爷子的痛处,老爷子眉目之间都是愤怒,快点把人给我带过来!!不一会,薛以楠被带了上来,她衣衫不整的,还带着眼泪,楚楚动人。
褚知峘早就收拾好了自己,大爷似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地下啜泣的女人。
老爷子看到薛以楠一愣,用眼神询问着旁边的刘秘书。
——怎么回事?她怎么还在这?——不知道,小少爷房里就是她一个人。
沈老爷子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蠢笨的女人独自在他孙子的房间,还想要借机坐上少奶奶的位置,果然是白眼狼!之前的任务出错就罢了,现在还妄想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把心思都打在了他的身上!!一瞬间,沈老爷子像被抢了家业一样愤怒。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被愤怒冲昏头脑的老爷子还保持着一定的理智,知道不能暴露自己之前的计划。
薛以楠眼睛都是肿的,沙哑的说着,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就是看褚少爷醉了,我想看看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没想到会被…..后面的话薛以楠没有明说,目的就是为了让人脑补。
她想了想,就算走廊有监控,那房间里肯定是没有的。
她只要这么说,营造一个无辜形象,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说不定可以保住自己。
你放屁呢!听了这话的褚知峘和炮仗一样,你自己去我房间脱的光溜溜的我看你一眼都不爱看你。
他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副良家妇男的样子,你进屋后对我动手动脚我还觉得委屈呢。
褚知峘也不管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通通的说一通,你像个色女似的饿虎扑食,你知道这对我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吗??你不知道,你只想自己快活!!沈老爷子被他说的都没法听,他继续问道:你的意思是,小峘勾引的你。
薛以楠楚楚可怜的样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我不知道,平常在公司的时候,褚少爷就一直对我动手动脚,说一些语言暗示,不知不觉间我也被吸引,我想的是我们是两情相悦……没等薛以楠说完,褚知峘就不耐烦的打断她,你说什么鬼话呢?你看看你那姿色,我也能看得上你?这句话,比任何一句都让薛以楠觉得侮辱。
她一向最看重的外貌,被褚知峘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说了出来。
我,我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褚先生要这么说,您之前还说过最喜欢我这样的,如果您现在是为了撇清关系,也没事,我能理解。
薛京熙越说越嘶哑,颇有一种真正心碎的感觉。
褚知峘本来想说点别的,余光看到沈砚洲和薛京熙进来。
他挑眉,不怀好意道:我能看上的姿色,起码也是薛总那样啊。
褚知峘和目光和沈砚洲正对上。
找事褚知峘似乎也不在乎他这句话会给在场的人带来多么大的震惊, 还在自顾自地说, 薛以楠小姐说我看你长的好看勾引你,但在我眼里只有薛总这样的女人才能看得上,不知道薛以楠小姐是怎么有的自信?一句话,戳到了薛以楠的心窝, 比被抓包爬床更让人抬不起头的, 是另一个她看得上的男人说她不如她最讨厌的那个人。
每一个男人,沈砚洲, 方知也,褚知峘,他们都看不到她, 他们只能看得到薛京熙。
一瞬间, 薛以楠连抽泣都忘了, 她的脑海中充斥着不同人的不同话音, 却都是同一句话——你比不上薛京熙。
她不甘心,她怒瞪面前的人,咬牙切齿, 凭什么?你凭什么看不上我?薛以楠执着的想要个答案, 褚知峘却看也不看她,只是看着她身后。
她回头, 发现薛京熙就站在她身后。
多么明显的对比啊, 她现在狼狈的蹲在地上, 而薛京熙呢,她光鲜亮丽, 她漂漂亮亮的站在那里宛如白天鹅般, 居高临下的, 蔑视的。
呵呵, 她这是什么样子?薛京熙心里一定很开心吧。
薛以楠顾不上和褚知峘吵,她像发疯一般爬向薛京熙抓住她的腿,眼里满是空洞,一滴泪一滴泪的滑下来,唇角是凄惨的笑容,薛京熙你现在很得意吧,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很开心,你凭什么站的这么高看我,你有哪点比得上我,啊!!在薛以楠上前的下一秒,沈砚洲就把薛京熙护在身后,薛以楠抓住薛京熙的一片群角死死不放手,她被沈砚洲腿格挡住,歪着倒在地上,却依然不死心的爬起来,薛京熙,你看这么多男人为了你一定很窃喜吧,从一开始我喜欢的方知也你抢,我所有的东西你都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成为现在这样!薛京熙不知道薛以楠又发什么疯,就因为褚知峘那一句话她就受不了了?薛京熙从来都知道薛以楠把面子看作比天还高,但没想到她现在内心防线那么低。
如果是她,她一定会骂回去,女性的容貌从来不用别人来评判。
沈砚洲这个弟弟,完全就是在挑事。
她回看了褚知峘一眼,褚知峘看好戏的眼神十分浓重,不经意间,他眨了一下眼。
薛京熙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
不过也好,当着沈老爷子的面,她要把这场戏接下来。
薛京熙轻轻的捏了一下沈砚洲抓住她的手,安抚着。
沈砚洲明白过来什么意思,退后了一步,但那双手还是虚扶在她腰后,做着保护姿态。
薛以楠趴在地上,双手拄在身前,怒目看着薛京熙。
薛京熙慢慢的半蹲下身,抬起手指拖住薛以楠的下颌,仔细地打量着她,半晌,淡淡的说道,你说我抢走了你的一切?你有什么好值得我抢的呢?薛以楠刚要说话,却被薛京熙的眼神唬住。
她淡漠的眼神中全是讽刺,像看个笑话一样看着薛以楠,歪了歪头,不解的说道,你连姓氏都是用的我们家,你说我抢?什么时候我的东西是你这个养女的了呢?安静的氛围中,只有她淡淡的语气。
薛京熙平淡的说出事实,只不过所有人都能看得出来她强硬外壳下破碎的眼神。
薛京熙看着她这个样子,脑海中有一副画面一闪而过,是和她长着一样面孔的女人哭泣的样子。
多么无助啊薛以楠,你这个样子就是曾经的我啊。
可我到底因为爸妈对你心存一丝善意,可你呢,你曾经是怎么对我的?你抢走我的爸爸妈妈,抢走我的一切,败坏我的名声,害得我家破人亡。
那时候你是怎么对我说的?你高高在上的对我说:薛京熙,是你活该,是你识人不清自以为和我姐妹情深,是你不争不抢害得自己到这般田地,下辈子可别做个好人了。
所以这次的薛京熙不做好人了,她偏要把薛以楠拉下来。
薛以楠瞳孔闪烁着惊悚,她想要把脸从薛京熙的手上挪走,却怎么也动不了,她被薛京熙的目光死死地钉在原地,薛以楠,我只不过是用你对待我的方式对待你,怎么?你这就受不了了?我只不过是把属于你的该死的舆论还了回去,把不属于你的公司拿回来,把属于我的家夺回来。
我明明是拿回我自己的东西,你怎么就受不了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薛京熙处于上风,沈砚洲却能感受到她身上充斥着满满的破碎,似乎是被巨大的悲伤所笼罩。
沈砚洲很想抱一抱她,也这么做了。
他俯身保住薛京熙,在她的背后,给予她无限的安全感。
薛京熙只觉得上一刻孤独之感缠绕周身,下一秒却温暖如春。
她不必再感到害怕,她的身后还有人。
眼眶中要晶莹的泪水被她逼退,她将手重重的抽回来,薛以楠的头一偏。
薛以楠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再一旁,浑身发抖。
终于薛以楠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她想抓住薛京熙的腿,却被后退一步的薛京熙躲了过去,她又爬到沈老爷子的脚边,哭着,老爷子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做这种事,我都是按照您的指示在做事啊,您要帮我解释啊。
原本的老爷子还沉浸在刚刚接二连三的震惊之中。
褚知峘还当着沈砚洲的面夸赞薛京熙,这是要和他哥抢人?薛家这丫头这么多年不见了气场强了太多,要是沈砚洲和她还能在一起那还得了?沈老爷子这两个问题还没得出答案呢,就听到薛以楠把他们的事说出来。
他冷不丁的看沈砚洲和褚知峘,两个人眼中疑惑的神情如出一辙。
蠢货!!薛以楠这个蠢货!!现在的老爷子无比后悔选择和她合作,无异于引狼入室。
这个蠢货,刚刚惦记着他的宝贝大孙子,现在还惦记着把他拖下水!!老爷子为自己辩解着: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和你有过合作?你这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学着爬人的床!你有没有教养!薛以楠确定自己想的没错,刚刚来房间里的那个男人的声音她听了出来,就是现在站在沈老爷子身后的这个人,她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是您,是您委托后面的人给我打电话要和我合作,目的是为了借我的手分开薛京熙和沈总,我有录音为证!!薛以楠虽然蠢,但好歹也是女主人设,在另一边的人想要和她谈合作的时候她就做好了证据。
但她的证据也就对那些普通人有用,历经商场这么多年的老爷子怎么会不知道要怎样对付她。
他给了刘秘书一个眼神,刘秘书照办。
沈老爷子清了清嗓子,问道:你说证据?你拿出来,如果没有我老头子可是要告你的。
薛以楠慌忙的找手机,才发现她的包不见了,而手机就在包里,我的包,在我的包里。
你去拿。
沈老爷子指了门口的一个保镖。
沈老爷子气定神闲的坐在那里,褚知峘和沈砚洲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
褚知峘听着薛以楠的话才想明白那天她为什么那么反常,这老爷子可真能闷声干坏事啊。
手段虽然不怎么高明但用好了说不定有用,只是他可能也没想到薛以楠这么不中用,现在把他还一起暴露出来。
那这薛以楠,胃口也真是大,一边勾引着他,一边还想着他哥,啧啧。
被两束直直带刺的目光看着,沈老爷子逐渐坐立不安,催促着,怎么还没拿来!快点拿来解决他的困境!再晚一点说不定沈砚洲对他这个老头子做点什么!这回怕了,沈砚洲讽刺一笑,做事的时候想什么了?看来他还是对老爷子太好了,让他都妄想插手自己的事。
几个人各怀心事,好在包很快的取回来。
薛以楠着急忙慌的拿出手机,却发现手机明明哪处都好好的可是就是没了那些录音。
她直起一点的腰板瞬间塌陷,怎么会,怎么会。
一定是你!她指向刚回来的刘秘书,一定是你做了手脚对不对!刘秘书面不改色的站着,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回事,只有薛以楠还在像猴似的跪在中间团团转,她终于明白现在的她什么也做不了。
谎话说的太多,即便是真的,也不会有人愿意相信。
她现在不是薛家的大小姐了,他们都想看着她的笑话。
这出好戏,慢慢的到头了。
沈老爷子冷哼一声,发泄着不满,我倒是要问问薛为是怎么教你的!别,听到薛父的名讳,薛以楠才终于有了起伏,她求着,求求你,别让他知道。
别让爸爸妈妈知道,那样她真的完了。
老爷子好不容易畅快一下,没想到下一秒就被沈砚洲打断。
他冷淡的说着,话里话外都是两层意思,您还是好好管好自己吧,这件事就不用您来操心了。
沈老爷子想反驳,但对上沈砚洲直白带刺的眼神再不敢开口。
褚知峘笑了出声,这老坏头子,还得是硬碰硬才能好使。
也就沈砚洲能治治他。
戏演完了,他也该下班了,扣好衬衫扣子,他起身,那这件事就交给哥了,可千万要把我的清白还给我。
他骚包的冲沈砚洲眨了一下眼睛,也没看沈老爷子什么表情。
临出门,他回头对老爷子说道,对了爷爷,生日快乐啊,相信今天是你最热闹的一个生日。
紧接着是一个飞吻。
老爷子都快被他气死了,什么热闹不热闹的,这臭小子回来净给他找事!!还有,他还没说明白那一句欣赏薛京熙是什么意思呢!!一场闹剧结束,沈砚洲牵着薛京熙也离开,独留沈老爷子琢磨不透。
乖乖小狗出了让人感到不快的房间后, 沈砚洲驾车带着薛京熙来到了京市郊区旁的北海。
说是海也不至于, 位于内地的位置,算是自然的人工湖泊,只不过夜景十分漂亮,远处还有灯塔。
这个时间, 北海没几个人, 两个人坐在一旁的礁石上,薛京熙自然而然的靠在他的身上。
经此一遭, 沈砚洲总觉得现在的薛京熙是脆弱的。
他恍惚想起第一次见薛京熙的时候,她牙尖嘴利的样子。
那时她把这个姐姐怼的哑口无言,是否也是因为曾受了委屈。
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这样吧。
薛京熙轻轻的说道。
沈砚洲没有出声, 他是好奇, 好奇这么多年她经历了, 但好奇之余, 也会尊重她的想法,如果她不想说,他绝不会主动问。
薛京熙靠在他身上, 像有了依靠似的, 她目光空洞的看着前方的夜色,恍惚的回忆着,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没有遇到你。
沈砚洲静静地听着她说, 抚摸着她的手带了安抚的意味。
梦里,我是个不太好的人, 因为出国的缘故本身就在京市没有根基, 等我回国时薛以楠早就在薛氏有了自己的天地, 梦里的我不自信, 跟着她的后面走,她拿走了城南的项目,她将医疗产业链置办的很好,她是全公司最羡慕的人。
可是没有人知道,城南项目的企划书是我做的,医疗置办是我联系的,她所得到的一切荣誉都是踩在我的身上。
薛京熙满满的说着,陈述着,无悲无喜,似乎在说一个身外之人。
她还是不甘心,她榨干我最后的利用价值,让我变成了一个犯错的人,梦里我最好抑郁而终,我看到她拿走了属于我的一切,我看到她将我的家弄的支离破碎,我好不甘心啊。
一滴晶莹的泪从薛京熙眼角滑落。
薛京熙也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陈述着书里的结局,却如此心痛,就好像那些事,是她亲身遭遇一般,感同身受。
从我记事起,薛以楠就在给我灌输一种思想—我是你的姐姐,我做的都是为你好,你这么做是不对的,你好笨啊薛京熙姐姐来帮你吧。
她在精神上给我压制,将我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在背后都剪坏,后来她说,在薛家,我们两个只能存在一个。
沈砚洲轻柔的替她擦下那滴泪水,她好像终于找到发泄口一样,接连不断的泪珠滚了出来。
她一直问我,凭什么凭什么,可我也想问她,凭什么。
凭什么把薛以楠当作家人的她要遭遇那些,凭什么照顾她的爸爸妈妈要家破人亡,凭什么她就能踩在他们什么吸着他们的血拿大女主剧本。
这世界林林总总的善与恶,真的没法了断吗。
沈砚洲双手捧起她的脸,凑上去一点一点细腻地亲着她的脸,亲掉她流下来的泪水。
你说,梦里我不在,证明你的梦是假的。
他将头抵在薛京熙的额头上,给予着无穷的温暖,你信不信,无论在什么时候,我都在你的身边。
无论是梦境,还是现实。
你都是我唯一的偏爱,是我的例外。
所以,没有我的梦,一定是假的。
薛京熙一点一点的抽泣着,轻轻的,像是怕惊动了月色。
沈砚洲亲了亲她因为委屈不自觉嘟着的小嘴,薛京熙,相信我,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要怕。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所以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怕,都有我在。
他将薛京熙的头按在自己的颈窝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小孩似的。
其实薛京熙没有说什么,她最近总能感觉到,当说出书中的剧情时,那些画面真真切切的出现在她眼前,所以她只是挑了重点的地方说说。
但靠在他怀里的时候,她恍惚间想起他的结局。
那副画面一闪而过,却不是悲惨的,而是含笑的。
画面里的沈砚洲躺在家里的床上,抱着一个东西,含笑的就那么睡了过去。
薛京熙有点不太明白,书中的结局只是交代沈砚洲败了,从那之后接手了沈氏,沈砚洲的结局最后也没有明面表现出来。
她为什么会看到?他又为什么要笑?她暂时想不通,索性先放放。
良久,她问道:你和褚知峘做的戏就是今天这个?她声音还带着哭腔,说起话来还怪客气的。
沈砚洲亲昵的贴近她的头顶亲了一下,笑道:嗯,这是褚知峘自己又想的。
原本的计划,是沈砚洲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自己上场,事情会更严重一点。
和褚知峘也只是交代了要让他把薛以楠带过来。
没想到,褚知峘听完后不愿意了,说这么重要的戏怎么能没有自己的戏份呢。
所谓闹的越大他越开心,自告奋勇的去当了那个中介人。
凭借他的戏精本质,沈砚洲还是很相信的。
搞破坏这点,褚知峘最在行。
戏开场,褚知峘果然唱的很好,颇有种良家妇男被觊觎的感觉。
他还知道把自己弄的更惨烈一点,明明没让薛以楠碰到什么,硬生生把自己装的那么凄惨。
拿捏人他最会,几句话就将事情的本质变了个味,激的薛以楠口不择言。
你和褚知峘奇奇怪怪的。
薛京熙道。
她总有种感觉,是来自沈砚洲和褚知峘之间奇怪的磁场,说这俩人是敌对吧,也不像,说关系好吧,这俩人还总骂架,褚知峘欠欠的总搞事。
听到薛京熙这么说,沈砚洲笑了起来,褚知峘就是欠收拾,二十几岁的人还像个七八岁似的。
让薛京熙不解的,还有今天那句话,他为什么要当着你们老爷子的面那么说啊。
这句话说的是褚知峘说的她好看,按照今天薛以楠说的,沈老爷子交给了她一个任务,目的是拆开她和沈砚洲,那褚知峘这么说,岂不是让事情更严重?他吧,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沈砚洲帮她分析着,没看他搞事情那个样子吗,老爷子越着急他越开心,错让老爷子以为他对你也很欣赏,你觉得老爷子会对你做什么?薛京熙想了想,猜测,会送给我男人让我离开你们?从社会地位上来说薛家虽然不及沈家,但也是第一圈层的人物,老爷子不至于撕破脸,钱权,薛家都有,要说能拿得出手的大概只有送男人了。
沈砚洲味闻言,掐了一下她的腰,不疼,但酥酥麻麻的。
你想的倒美。
除了他,她跟哪个男人他都要把那个男人腿打折。
嘿嘿。
薛京熙不老实的朝他耳边吹了吹气,想想口嗨一样还不行嘛。
沈砚洲被她弄得浑身起了酥麻之感,啧了一声,分开她。
偏偏薛京熙像没骨头似的往他身上贴,沈砚洲没法,压着她卷着她的小舌狠狠的亲了一下,解了解身上的躁动。
薛京熙气喘吁吁的,还不忘了问,为什么褚知峘愿意看老爷子着急啊,是所谓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沈砚洲掐了一下她的脸,调情似的,差不多,当初他回沈家的要求是去母留子,他能出现在沈家也是老爷子一手安排的,因为老爷子的缘故他原本过的很安稳,结果母亲也没了,心里怨气很大,这么些年了都致力于让老爷子不高兴。
这话薛京熙听的云里雾里的,她从不知道这些事,那老爷子怎么还喜欢他?给他开公司?因为老爷子觉得他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帮着他对付我,他就能有自由。
薛京熙不明白,沈砚洲也是沈老爷子的亲孙子,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他?她没问,但眼神中写了出来。
沈砚洲答道,他亲情淡薄,一心只有自己,这样的人好对付也不好对付,对他而言孙子儿子都不如他事业重要,甚至他自己都可以随时为了事业献身。
沈老爷子顽固,这是他的缺点,却也是他能把沈氏带起来的原因。
而沈砚洲的存在就是告诉他,不需要淡薄亲情也可以做到发展好沈氏,这也是沈老爷子无法接受的一点,他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
那这么说,褚知峘和你是一伙的喽?薛京熙总结。
沈砚洲一手揽住他,看着天上的星星,曾经他小时候问过爸爸,妈妈去了哪里?爸爸说,人死后会化作天上的星星,阿砚不要怕,爸爸妈妈会一直陪着你。
是也不是,外面都传我一定会恨褚知峘,但其实也没有,我清楚的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而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罢了。
沈砚洲从始至终脑子都很清楚,他知道什么是他该做的。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牵扯到无辜的人,但他总要做些什么,以慰父母的在天之灵。
夜空寂静无声,远处灯塔闪耀,薛京熙抬眼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男人,沈砚洲内心干净无比。
他的人干净,他的爱也干净。
沈砚洲接着上个话题说道,反正老爷子要是找你送些什么你都收着。
老爷子剩下那些东西都是好东西,要不然褚知峘能惦记着嘛。
薛京熙被亲了一通还不老实,什么都收。
她漂亮的眼睛在月色中眨呀眨,一看就是不怀好意。
沈砚洲咬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头,印上了自己的牙印,除了男人。
薛京熙哎呀一声捂住自己的鼻子,不满的看着他。
她刚哭过,现在眼里还是莹莹的水波,看着更像是眉目传情。
沈砚洲没忍住,又亲了她一下,惩罚你瞎说。
薛京熙笑嘻嘻的看着他,一点也不怕他。
在外是冷面阎王的沈砚洲,在她的面前只是她一个人的乖乖小狗。
漂亮的乖乖小狗太吸引人啦,薛京熙凑上去接着刚才的吻。
撑腰御苑别墅,老爷, 太太,沈总来了。
薛家佣人传讯道。
正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薛父一惊,和坐在一旁的薛母双双对视。
好端端的,沈总过来干嘛?薛父放下报纸, 起身走到门口, 薛母在后方跟着。
沈砚洲是第一次来到薛家,萧凌从车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品。
沈砚洲是沈家如今的顶梁柱, 也是沈氏的唯一掌权者,从社会地位上来说比薛父还要高。
薛父看着门外这个年轻人颇有感触,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还不如沈砚洲, 还真是后浪推前浪的啊。
他迎着沈砚洲, 沈总怎么还来了?薛董。
沈砚洲上前主动握手, 摆了摆手, 萧凌上前将礼品递给薛家的佣人,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些事想要和薛董说。
沈砚洲直截了当的表明自己来的目的, 也省得让薛父瞎想。
薛父看这情况, 不太想谈公事的样子。
沈砚洲被请进门,坐在沙发侧位, 薛父薛母坐在沙发祝主位。
沈砚洲礼数周全, 薛董薛太太, 今天来主要是想和你说一下薛以楠的情况。
听到这个名字,薛父恍惚了一阵, 从上次薛以楠搬出家之后, 他们就没再有接触, 薛母心还是放心不下养了这么久的女儿, 在暗地里观察着。
听闻沈砚洲这么说,薛母急了一下,你是说小楠出了什么事吗?沈砚洲从进门开始就打量着薛京熙的父母,薛父他是比较了解的,是个格外清醒的人物,薛母看起来是典型的豪门太太,现下也能出来还是挺关心这位养女的。
不应该说是她出了什么事,而是她做了什么事。
沈砚洲纠正薛母的说法。
看来,在薛母的心里,她这位养女还是柔弱的形象。
薛父听沈砚洲这么说,心里有了一个数,你说吧。
沈砚洲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证据,他不急着说,而是先给薛父薛母看。
视频中播放的片段是薛以楠在宴会上所有的所作所为,包括悄悄的上了二楼,一个个推门,脱衣服爬床的地方打了码,不过不难看出她这是在做什么。
一个片段下来,薛母的脸已经白了。
桌子上,还摆放着薛以楠在薛氏的一些和张玉峰勾搭做的肮脏事。
良久,气氛浓重,没有人开口。
沈砚洲给了薛父薛母做心理建设的时间,任谁看到自己养了这么久的孩子做了这些事,都很难接受。
薛董和薛太太也看到了,薛以楠小姐已经严重威胁到了我们沈家的家庭和平,我弟弟虽然说放荡不羁,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现下发生的事你我都不愿看到,但它还是发生了,我不会轻易的说是薛以楠小姐的家庭教养有问题,但您也应该看得出,她的品性不端,甚至可以说是恶劣至极。
薛以楠小姐爬床,想要做沈家的少奶奶,这件事我们家里的老爷子也十分气愤,想要讨一个说法,当然,我们不是说希望您和薛太太怎么样,而是希望薛以楠小姐能够给我们一个交代。
沈砚洲先列举的沈家的态度,纵使现在老爷子已经不管事,但像薛父这个辈分的,听到沈老爷子还是会多考量几番。
薛父沉默了很久,确实是我们家里对小楠的管教过少,沈总想要什么交代?薛母早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桌子上的文件她也看过了,她完全没有想到看似柔弱的养女会暗地里做出这些事。
沈砚洲瞟了一眼,他没着急谈到到底要有什么交代,而是转了话锋。
除此之外,薛以楠小姐还做了很多,桌子上的文件是一些,这些我相信薛董已经知道了,我今天来还想着重说的,是另一些事。
前面的不是能让沈砚洲亲自来的目的,他的目的,在后面。
沈砚洲伸手,萧凌递给了他另一份文件。
他打开,一行行密密麻麻的文字。
是薛以楠这么多年做过的所有事。
薛父薛母边看,沈砚洲边解释,出于自己的私人角度考虑,我调查了薛以楠这么多年的作为,从小到大。
说到此,他的声音锐利起来,还有一些是她自己承认的,这么多年,所谓的薛家大小姐薛以楠,都对妹妹薛京熙做了些什么。
从昨晚他听到薛京熙做的那个梦开始,他就想要调查这背后。
薛京熙一定不会轻易做这种梦,一定是因为她在年少的时候被欺负,内在产生了保护机制。
他明白她现在所有作为,她保护自己,他保护她。
这世间没有公平可言,可他沈砚洲,就要为她讨回公道。
薛以楠欠她的,都要还回来。
沈砚洲找的侦探办事十分利索,一个晚上就调查好了这些年薛以楠做过的事。
从薛家能调查出来的少之甚少,但在外面,在学校里,她是怎么传播薛京熙的坏话,怎么拉着别的女生孤立薛京熙都写的清清楚楚。
她在背后造谣薛京熙感情丰富,造谣她脚踏几只船,造谣她在国外是party女王,抢薛京熙所有喜欢的东西。
一桩桩一件件,写的清楚明白。
薛母看下去,眼泪不停的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的女儿为什么会遭受这些。
她捂住嘴,极力的控制住自己不能哭出声。
沈砚洲知道什么时候该下猛药,他将昨天薛以楠在沈老爷子面前的视频拿了出来。
只放了视频后半段,是薛以楠在和薛京熙叫嚣着,叫嚣着说如果没有她这些东西都会是自己的。
薛父薛母清楚的看到了薛京熙眼中的破碎,终于,薛母抑制不住的哭出声,我以为,维护好这个家庭比什么都重要,却没有看到我的女儿所受的委屈。
因为薛以楠是抱养的关系,薛母心善,怕她对家里产生嫌隙,怕她感受不到爱意,所以有的时候明面上会更偏袒薛以楠一些,但在背后她也会教薛以楠。
但她不成想,最后会造成她拥有这种心理,平白的让她自己的女儿受了委屈。
薛父长叹一口气,保住薛母轻柔的安抚着。
到现在为止,他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
如果说先前沈砚洲是带着沈家一起来质问要个结果,那么之后,他就是在为薛京熙要个结果。
他在为薛京熙撑腰。
这个年轻人,该说他有心机,还是说,他爱的深沉呢。
你来,京熙知道吗?薛父问道。
沈砚洲摇摇头,事实上,薛京熙连最后他会怎么安排薛以楠都不知道。
他愿意告诉薛京熙,是不想让她再经历一次伤心事。
至于他为她做的,她知不知道都无所谓,这不是他爱的枷锁,也不是他讨爱的手段。
至此,薛父已经明白了沈砚洲想说的是什么。
他也不再问沈砚洲想要一个什么交代,现在是他该给自己的女儿一个交代。
对着面前这位年轻却早就掌握了沈氏命脉的沈砚洲,薛父生出了别的问题,外界都在传言,沈总对我女儿有心,是真的吗?这事他原本不怎么在乎,论地位,他们家也能配得上沈家,论头脑,他女儿也不差,两个年轻人的事就让年轻人自己弄了。
但今天,他来了薛家,起先拿礼品来薛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看,还有一种上门的感觉呢?沈砚洲面对着长辈丝毫不怯场,在问起薛京熙的时候却害羞的低头一笑,是。
他承认,随后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薛父,我心悦她,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她就绝对不会受伤害。
他像是做着保证,也像是对着自己说。
他将一片赤诚的心,剖析给最爱的人的父母,希望他们可以相信他。
薛父看着面前认真的年轻人,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外界传言的沈砚洲可和如今坐在他面前的沈砚洲不一样,冷面阎王有了七情六欲,连带着他这个老父亲都和女儿沾了光。
自己养的小白菜,终于要落到别的人手里,薛父内心还是有一些难以接受的。
但所谓,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薛母在沈砚洲说到喜欢薛京熙的时候心情又转变到为小女儿开心。
她打量着沈砚洲,越看越喜欢,多俊俏的一个男孩子啊,还知道疼他们的女儿。
薛母吸了吸鼻子,在薛父的安慰下她好多了,问道,那你和我们京熙,在一起了吗?一时之间,沈砚洲还拿不好主意。
他不知道现在薛京熙还想不想公开,想不想让父母知道,只好含糊的说道,这件事,还是京熙和你们说更好。
不言就是言,薛父薛母对视了一下,都从彼此的眼睛里得到了答案。
沈砚洲知道自己不用要一个答案,身为薛京熙的父母,他们自会给出一个答案。
他起身告辞,那既然话都说开了,我也就先告辞了。
他拦住了薛父薛母要送的想法,不必送了,伯父伯母还请保重身体,有机会我会和京熙一起来看你们的。
最后的这个称呼,足以说明很多。
好。
薛父应下。
他看着沈砚洲清隽的背影,感慨的说了一声,沈家能得沈砚洲是福分。
他这一辈人,自然是听说过沈家那些事,沈砚洲之于沈爸爸沈老爷子来说,清醒、有头脑、坚定。
不过能得到我们京熙是他的福分。
薛母笑道。
她眼里还有泪水,但更多的是因为小女儿现在的幸福。
嗯。
薛父眼中一抹暗芒划过,也该解决解决别的事了。
小狗日记休息日的日子, 薛京熙一觉醒来给沈砚洲发信息, 没回。
再发,还是没回。
他干什么去了?醒来薛京熙饥肠辘辘的,但是不想做饭也不想点外卖,她的胃早就被沈砚洲养刁了。
好想吃男朋友做的饭啊, 薛京熙趴在床上无精打采的想。
这边沈砚洲从薛家大门出来才看到薛京熙的信息。
薛京熙, 【好饿好饿好饿我真的好饿。
】沈砚洲,【马上来宝宝。
】什么宝宝不宝宝的呀, 薛京熙脸上有点羞色。
原本都没力气起床,现下她蹦蹦跳跳去冰箱翻找吃的。
今天吃点什么好呢,让他做个咖喱鸡好啦。
食材提前拿出来解冻, 薛京熙有一搭没一搭的躺在沙发上晃动着脚。
沈砚洲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 女人穿着睡衣, 莹白的小腿露在外面晃悠着, 外面阳光照入打在沙发上,漂亮的像一幅画。
薛京熙即使没化妆没穿漂亮的衣服也依然抓住他所哟的目光。
听到开门声,她坐起身, 娇娇的抱怨道:你干什么去啦。
抬手就是要抱抱。
这个动作他们做过太多次, 早就熟悉了。
沈砚洲走到她面前伸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宽阔的怀抱中薛京熙感受到浓烈的安全感。
她蹭了蹭他的肩颈, 你身上的味道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薛家一贯有点燃木质香薰的惯例, 沈砚洲呆了挺久身上自然也染上了这种气味。
但他不打算和薛京熙说这件事, 打岔道,都是喜欢你的味道。
薛京熙最听不得他肉麻的话, 推搡着他, 饿了饿了, 去做饭。
她一举一动沈砚洲都知道怎么回事, 好笑的摸了摸她的头,看着一听情话就像个鹌鹑似的女人,无奈的笑道:好。
薛京熙想了想,对着在厨房辛勤劳作的男人拍了一张照片。
照片中的男人穿着黑色衬衫,颇有种斯文败类之感,衬衫西装裤配格格不入的厨房,反差感十足。
他背影高大,尤其是被腰带掐住的腰格外吸引人。
不可否认,薛京熙觉得自己之前被按下的蠢蠢欲动的心又要复苏了。
好馋好馋。
出于私心,薛京熙将这张照片发到了朋友圈。
嗯,也该让大家知道这事她的男朋友了。
她配文,感谢男朋友不辞辛苦为了做饭。
熟悉沈砚洲的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他。
沈砚洲安稳的做着饭,完全不知道薛京熙的朋友圈是怎么腥风血雨。
方知也,【哟呵,他可终于能有个名分了。
】【沈*自己掉坑*砚洲】当初沈砚洲是怎么说不要让他被骗方知也可是清楚的记得,现下沈砚洲自己往坑里跳谁也拦不住的架势,方知也终于可以好好嘲笑一番。
孔令仪,【来吧,车提出来。
】薛京熙现在才公布,她早都在沈砚洲朋友圈看到了无数个恋爱日常,看的都快以为那是个营销恋爱的假号。
萧凌,【恭喜恭喜,老板老板娘99999】萧凌心想,他老板可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不容易不容易。
今后他终于不用受老板因为老板娘阴晴不定的心。
只不过他能预想到以后工作量的增加了哭哭。
恋爱的酸臭终于也席卷了老板娘的朋友圈。
其他很多的直系员工例如齐铮施婷都献上祝福。
薛京熙这条公开的信息没有屏蔽父母,她刷着更新状态,终于刷到了薛父的。
薛父,【哼。
】薛京熙看着笑了出声,看爸爸这反应,沈砚洲今天一定去家里了。
虽然不知道沈砚洲是去做什么,但薛京熙知道一定是为了她。
他身上的味道,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薛京熙关闭手机,笑意盈盈的看着厨房忙碌的男人。
男人回过头对上她带笑的眉眼,心情也随着她一起变得轻松,马上就可以吃了。
好哦,男朋友。
薛京熙又翻看了他的朋友圈,其实他私人的朋友圈十分有趣,自从确定关系之后他就开始不停的在发日常,更多的是他的心理状态。
【哥起大早给女朋友写了长篇小作文,她的第一反应竟然问我为什么不分段落,看的眼睛疼。
】【她说哥的嘴唇片子也只能炒盘菜了,其余没一点用。
】【她说哥屁股翘。
】【她分明就是贪图我的□□,好几次我都能看到她直白的目光。
】【她工作不理我,很好,这样她早晚失去哥(假的)】【今天氛围到了,她突然大笑,她根本不想跟哥亲热。
】【她买了一个王八玩偶,天天放我身上。
】【她根本就是再利用哥的爱,哥的爱无可替代,王八蛋。
】【今天看到她的备注是哥的全名,她不爱我了。
】【小雨,今天陪女朋友一起上班,天有点冷,但女朋友很漂亮。
】薛京熙每次看到都想笑,在外冷冷的沈砚洲内里还有戏精体质。
他给自己的朋友圈称作心碎备忘录,每次他发的时候下面共同好友的评论都是哈哈哈哈哈,还有几个人问她真的是这样吗。
她的形象都被败坏了!滴滴一声,薛京熙手机来了信息。
是薛父,【我怎么看你总是欺负小沈呢?】薛京熙:?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厨房忙碌的男人,他什么时候加的爸爸微信?还小沈,这么亲昵的称呼。
显然,薛父是看到了沈砚洲的朋友圈,薛京熙为自己据理力争,【我没有都是他戏多。
】刚刚有了白菜被拱心情的薛父现在也不担心了,他嘱咐道【好好对人家小沈。
】被爸爸撑腰,薛京熙只好弱弱的说一句,【好吧。
】薛父,【明天回家吃饭,妈妈想你了。
】薛京熙,【好哦。
】说起来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回家了。
沈砚洲将饭菜摆好叫薛京熙吃饭,转头对上薛京熙不善的眼光,怎么了?薛京熙拿着手机质问他,你什么时候有的我爸爸微信。
今天刚加的,他擦了擦手将气鼓鼓的薛京熙圈在怀里,怎么了?薛京熙拿出和薛父的手机页面给他看。
沈砚洲看完笑容更放肆,理直气壮地说,嗯,以后你欺负我我就找我岳父岳母撑腰。
谁是你岳父岳母。
薛京熙不承认,但她绯红的面颊早已出卖了她的内心。
沈砚洲将椅子拉出来按着薛京熙肩膀坐下来,你是我小祖宗。
沈砚洲笑的很狡黠,薛京熙一眼就看出来了。
好嘛,告状算什么本事。
看出来薛京熙的目光带着谴责,沈砚洲波澜不惊,以后你欺负我我就告状。
薛京熙夹起一块咖喱鸡肉将沈砚洲的嘴堵上。
这张嘴封起来最好。
沈砚洲笑着承受,嗯,今天的肉格外的香。
一顿饭吃完,薛京熙也解气了不少。
大约就是男人做饭好,生气不能得了。
她想起明天要回去吃饭的事,问着沈砚洲,你什么时候出差呀。
褚知峘斜眼看她,她像是没看到似的趴在沈砚洲腿上继续问,快说呀,什么时候。
沈砚洲眸色沉沉,垂眼看了她片刻,接着一把揽住她的腰,俯身吻上樱唇。
薛京熙酥麻得闷哼一声,饱满的唇瓣泛出水光,潋滟舌尖轻而易举地撬开贝齿,冷与热的气息纠缠交葛,掠夺着她口腔里每一寸土地,攻城掠地,不留一丝退路。
这吻来得突然,侵略性极强,唇舌交缠间又显出几分温柔和缱绻来。
唾液交换,软舌来回拉扯,薛京熙被亲得腿软,垂在身侧的手攥紧了睡衣的裙摆。
不知过了多久,沈砚洲终于松开她,眷恋地吻了吻嘴角,薄唇上移,在发红的鼻尖和眼尾流连。
你怎么这么希望我走?他哼哼唧唧的像个小狗似的,一点点亲着的眼窝,想见什么别的男人。
薛京熙被他亲的酥酥麻麻的痒,躲着笑,哪有啦,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沈砚洲不放过她,和她腻腻歪歪的亲着,应该是下周,准备的都差不多了。
其实这周就可以去了,但沈砚洲不确定几天能回来,实在是想她,偏偏这个坏女人还一直催着他走。
你和我一起去吧。
他趴在薛京熙的颈窝,像小狗撒娇似的,虽然知道不可能,薛京熙在京市也很忙。
薛京熙摇头,我到时候给你个惊喜。
沈砚洲浅浅的哼了一声,没有她一起去,别的算什么惊喜。
薛京熙想起之前给他备注全名他不开心的事,现下想起了什么问他,你知道我现在给你的备注是什么嘛?不知道。
薛京熙这个三心二意的女人,备注看久了久就腻,这段时间不知道给他换了多少个备注。
他也该庆幸他女朋友没有看腻他。
伯恩山犬。
薛京熙笑道。
安静趴着的男人抬起了头,直面她,什么意思?薛京熙打开手里,里面保存了一段视频,是小小的伯恩山犬汪汪的叫着撒娇,你看你们俩是不是很像。
她揶揄的话沈砚洲听出来了。
视频中的小狗狗叫着叫着还害羞起来,那两只前爪捂住眼睛,偷偷的露出一个缝。
沈砚洲:……好像确实有点像他呢。
明面上沈砚洲当然不能承认,他挠着薛京熙的痒痒,专门攻击她的弱点。
不行不行,我要笑背过气了。
薛京熙被折磨的根本受不了,讨好似的亲了亲他。
我像小狗是吧,那给你看看小狗会做什么。
沈砚洲逮到机会就不放过她,吻滑到颈侧,在她细嫩的脖子上张嘴吸咬,像标记领地的兽类,留下一个个宣示主权的草莓印。
薛京熙偏着头推他:别弄出印子。
明天还要出门。
沈砚洲哼哼唧唧的也不知道答应没答应。
薛京熙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备注对,这个小臭狗狗。
坏女人隔日, 薛京熙回了御苑别墅。
有一段时间没回来, 这里对她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别墅区依山林而建,欧式别墅是用一块块木板搭接而成,尖尖的屋顶,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薛家不愧是发展房地产起身, 自己建筑的十分舒适。
建筑的中与西结合得如此和谐, 中式的基础韵味与西式的建筑符号和细节取长补短,不但富有审美的愉悦, 更重要的是令居住舒适而贴近自然。
外部空间布局有中式住宅围合的感觉,整体体现了小而精的优势。
曾经薛京熙也想过,以后也要建造一个完全由自己设计的别墅, 和爱的人一起, 依山傍水。
薛京熙刚进大门, 佣人就立马过来, 大小姐回来啦。
这些佣人都是从小看着薛京熙长大的,情谊非比寻常。
薛京熙看着他们真挚的笑容,不自觉地也笑起来, 是呀, 回来和爸爸妈妈吃饭。
薛京熙刚走进两步,就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薛父薛母。
说不想家里人是不可能, 似乎在进门的时候薛京熙眼前所有的景都和记忆中重合。
此刻浓烈的情绪翻滚, 让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真正的薛京熙还是那个穿书而来的薛京熙。
回来了, 爸爸做了你喜欢吃的。
薛母亲切的拉着小女儿。
一直以来薛京熙自认为是个外来的入侵者,但在这一刻莫名的感觉到温暖, 就好像她真的是存在这个世界的人。
这种感觉自从和沈砚洲在一起之后越来越强烈。
是嘛, 她像个在父母面前的小女孩似的, 撒娇说道, 那我可要看看爸爸做了什么好吃的。
薛父深沉的略含深意的开口,嗯,你品鉴一下爸爸和小沈哪个做的更好吃。
自家的男朋友突然被说出来,薛京熙还有点不好意思。
家里的布置还和从前一样,桌子上布满了热腾的菜品。
薛京熙将手包递给佣人,对着菜品惊喜的说道,都是我喜欢的诶,谢谢爸爸。
从前因为有薛以楠的缘故,桌子上肯定会摆着她喜欢的,两个人口味不一样,很难吃到一起。
现下桌子上都是她喜欢的,薛京熙莫名的看着舒心。
薛父和薛母对视着,犹豫着没开口。
薛京熙自然发现了这一情况,主动提及,爸爸妈妈是有什么事要说嘛?薛父双手放在身后,到了他这个年纪,不怒自威,但在家里他依然温和,尤其是对着女儿,有件事爸爸想和你说一下,今天小楠也会回来。
薛京熙有点惊讶,薛以楠回来桌子上还没有她的菜?看着女儿疑惑的目光,薛父怕她多想解释道,今天叫她回来,主要是想给我们一个交代。
什么意思?薛京熙不解。
今天难道不是一场普通的家宴。
说到此,薛母的眼泪控制不住的落下,她上前抱住薛京熙。
如今她的女儿已经长的这么高,长的这么大了,真好,是妈妈不好,让你一直受了委屈。
薛京熙迟钝了几秒,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
要说曾经对这个母亲不怨是不可能的,因为她的先要阖家欢乐的心态最终导致了书中薛京熙的死亡,在成为薛京熙的那一刻,她是带着怨言的。
但慢慢的,当成为薛京熙之后,经历了这么多事之后,她发现很多事不能纠结于书中,不能纠结于表面。
她的妈妈是很爱她的,如果非要在两个女儿之中做出选择,薛母一定会选择薛京熙。
不要低估一位母亲的爱。
融于这个世界,也学会带着这个世界的世界观思考,薛京熙完全能够理解薛母想要一碗水端平的心态。
她回抱住薛母,没关系妈妈,我这不是好好的嘛。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是薛京熙作为子女对母亲的包容,却让薛母更加泣不成声。
相较薛以楠会来而言,薛京熙其实很好奇这些事为什么会浮出水面。
她左思右想,只有一个可能。
她的男朋友昨天来了薛家。
小伯恩山犬黏黏腻腻的,做事不留名。
想来,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加到薛父微信的原因。
看来我们的沈总已经掳获了未来岳父的心啊。
薛父招呼着薛京熙入座吃饭,不用等薛以楠嘛?这句话是薛京熙故意问出来的,她知道得到的回答是什么。
薛父淡淡的回答,不用,我们家自己吃自己的。
一句话,将薛以楠已经排除在外。
薛京熙的本意是试探如今薛父薛母的态度,现在看来,她或许之后真的不用在和薛以楠周旋了。
不多时,薛以楠进了门。
来之前,薛以楠都想好了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对待薛父薛母,没了他们,现在薛以楠的生活一落千丈。
无数次的悔恨当初为什么要从家里搬出去,如果现在她还是薛家的大小姐,很多事都会好办许多。
接到薛家人的电话,薛以楠才终于有种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爸爸妈妈终于想起她了,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回去的话一定要好好和家里人讲讲薛京熙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带着必赢心态的薛以楠回到家中看到的却是薛京熙和薛父薛母和和美美的吃饭。
一瞬间不平的心态占据了薛以楠的内心。
薛京熙将她害的如此,竟然还能像一家人一样坐下吃饭?看看啊,看看这大团圆的结局。
薛以楠控制着情绪不要让它上升到脸色中,她假装无事发生,柔柔弱弱的说道:爸爸妈妈,妹妹。
她走向餐桌,哇,好多妹妹喜欢吃的啊。
薛父一眼都没看她,反而是薛母原本的笑意落了,进门就这样乍乍乎乎,这是我们教给你的教养吗?薛以楠愣在了原地,她完全没想到一向温柔的薛母会突然这么说她,她求救的目光看向薛父。
薛父头也没抬,往薛京熙碗里夹了一块排骨,不咸不淡的说道,妈妈说的对,你先坐在沙发上等一会吧。
这就是连饭也不让她吃了。
薛以楠怒气冲冲的看着薛京熙,一定是她搞得鬼。
没了外人掺杂,薛京熙舒舒服服的吃完了这一顿饭。
嗯,爸爸做的鱼肉很不错,回去应该也让小狗狗学习一下。
薛父当然不忘和那未来女婿比拼一下,怎么样?我和他谁做的好吃。
薛京熙失笑,虽然年纪是爸爸,但内里薛父还有着孩子心性。
薛母掩唇一笑,不留余力的拆着薛父的台,别理你爸爸,昨天他看到你发的那条朋友圈心里就不平衡了,嘟囔着说你还没把他发过朋友圈吃醋了。
薛京熙看着一个劲给薛母使眼色不让多说的薛父笑道,当然是爸爸的好吃啦,吃多久都不会吃腻。
薛父心里平衡了,薛京熙回家后才发现经常是转发新闻的薛父朋友圈更新了一条,【女儿夸我做的饭全天下最好吃。
】不用多想,薛京熙都知道这条是给谁看的。
饭后,薛以楠这位小透明才终于被想起。
薛以楠听着他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说说笑笑,心里的不甘更是被放大。
这是什么意思?叫她回来却冷眼相待?小楠,薛父擦着手走向沙发处,他气压低沉,沉浮商场这么多年,周身的气势不是薛以楠这种歌小年轻能够扛得住的,在薛以楠颤颤巍巍的眼中,薛父继续说道,你自己先说说这段时间你都做了什么?他目光锐利,压的薛以楠喘不上来气。
薛以楠深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神,爸爸怎么会这么说呢,我这段时间一个人在外面什么都做不了。
她言语中不经意的透露着在外过的并不好想要引起薛父的同情心,但薛父岂是那么好骗的人,薛以楠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从前只是不想说罢了,是吗,那我怎么听说了很多呢?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妻女,对待伤害她女儿像个外人的薛以楠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
薛以楠心中的恐慌更甚,爸爸是听了什么外人的挑拨吗,我不是这样的人……她后续还没说完的话被薛父仍在面前的文件打断,零零散散的几页纸飘在她的眼前,刮在她的脸上。
那你看看这是什么?薛父不想再听虚伪的瞎扯,对错他心中已经自有衡量。
在一旁看着的薛京熙心中直呼爸爸好帅,如果在年轻个二十岁,薛父一定是言情霸总爽文的男主。
薛以楠控制不住的手抖,慢慢地捡起那些纸。
纸上不但有这段时间她的所作所为,还有这些年她对薛京熙的所作所为。
看着薛以楠慢慢变白的脸色,薛京熙明白过来,今天薛父叫她回来,是要给她做主啊。
薛父慢慢的说着,一寸一寸的扎着薛以楠的心,小楠,我自认为将你领养回来之后没有亏待过你,从你成为我女儿的那一刻,你和京熙是同等的待遇,她这个亲生女儿有什么,你就有什么,为了不让你觉得偏心,甚至会多给你一些东西,但你看看,你回报给我的,给我们这个家是什么呢?我从未奢望过利用你去得到一些什么,但你却一次次的伤害我的女儿,你到底是何用心!最后一句话,薛父语气十分厉色。
没有人知道他身为一个父亲知道自己宠爱的女儿被欺负是什么感受,那个欺负他女儿的人,还是他的养女。
养条狗怕也是会比她更知恩图报吧。
一向温柔的薛母柔和的神色也都不在,小楠,这些年我们对你都很好,怕你觉得我们生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冷落你,还特意给你许多的关照,可你看看你,你不仅爬床想要一步登天,还想害京熙,我们自认为对你好,也想把你教的好,但你是不是过分了。
薛以楠听着来自父母的数落,恍惚间想起曾经薛京熙对她说过的,你可以试试,试试撕破脸之后爸妈帮你还是帮我。
那时薛以楠还不觉得怎么样,甚至觉得家里人肯定站在她这边,因为她更有用,她比薛京熙听话比薛京熙强。
但她忘了,亲情从不是因为可利用而得。
即使她聪明即使她听话,可薛京熙是正牌的亲生女儿,薛京熙所有的底气来自自己和家人。
如今的薛以楠才明白过来,她看着面前冷漠的两双面孔,还有薛京熙看好戏的眼神,凄凄惨惨的笑了出来。
她薛以楠,自认为有心计有脑子,却也能落得这般田地。
她算计别人不成反被算计,是她活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