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薛娇着实诧异, 那两个恶人是出了什么事?夫人,那孟家小姐独自一人去了春玉满堂后,三公子也跟着去了……薛娇仰头看着铃兰。
铃兰继续禀道:他们两人去了那戏园子后堂, 不知怎地抱在了一起……却被一个青衣的小徒弟撞倒, 吓坏了那孩子,引得不少人过去查看,这……这丑事就暴露了!薛娇愣住了,颇为意外。
她这还未出手呢, 这两个恶贱之人就自己忍耐不住,私相授受了?哦,两人抱在一起, 吓坏了人家戏园子里的小徒弟, 私相授受都是给面子的说法了。
薛娇有点想不明白,这件丑事出来,到底是旁人存心算计,还是那一心想嫁给慕子峤的孟羽自己算计的。
不过,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她乐见的。
经历了上辈子的凄惨一生后,她的心更冷更硬了, 那对恶贱之人倒霉, 她就高兴。
夫人,三公子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孟家小姐也是倒霉……说不得,说不得就是那三公子见色起意, 害了孟家小姐!八卦之事说完后, 铃兰忍不住同情起孟羽来。
铃兰不知孟羽的真面目, 只站在女子的立场上去同情她, 也无可厚非。
深知孟羽丑恶面目的薛娇闻言慢慢勾唇,看着面前尚且年轻纯善的小丫头,铃兰,这件事,说不得是孟家小姐欢喜的呢。
啊,夫人?怎会?铃兰忙摇头。
对了夫人,听说被人撞见后,孟家小姐羞愤的差点触柱而亡啊!头都擦破了,血也流了不少,当时若不是三公子反应快一些,孟小姐怕真是头破颈断,香消玉殒了……这才是铃兰来禀话时,那般慌张的原因。
也是铃兰愿意替孟羽说话的真正原因。
薛娇也忍不住瞪大了双眼。
对那孟羽,心里起了几分佩服,这是个对自己都能如此心狠,拿命来搏的女人。
难怪上辈子,自己稀里糊涂的死在她的手里。
佩服归佩服,更多的是恶心。
恶人就是恶人!且看,孟羽那么一来,她自己的名声是保住了,也有了一个烈女的好名声。
可慕子峤呢?薛娇又无端想笑。
这件丑事的一切责任,都由慕子峤一人承担了。
恶名也由他一人担了。
且,出了这样的事,慕子峤要不娶这样一个贞洁烈女,怕是要被人戳断脊梁骨。
他的名声也将要臭完了。
静安侯也好,静安侯的那位黄姨娘也好,再看不上孟羽,这件事后,也只能捏着鼻子去孟家赔礼道歉,外加提亲……薛娇忍不住的想,那孟羽,是真的爱慕慕子峤吗?随即又缓缓的笑了起来。
看来不管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孟羽这个女人都不是真正爱慕子峤那个恶贱之人的。
她爱的,不过是静安侯府的富贵。
可笑的是,静安侯府就是个烂泥坛子。
不知上辈子,孟羽成了慕子峤的平妻后,是否后悔过。
横竖那两个都不銥嬅是省油的灯。
薛娇宁愿相信,上辈子她被两人合力害死了后,在害了她的家族后,这对恶贱之人也没有好下场……静安侯得知了慕子峤和孟羽出事后,老脸铁青的去找黄姨娘。
慕家累世侯爵,静安侯岂能看得上一个六品小官之女做他最宠爱儿子的正妻?否则,也不会和黄姨娘一拍即合,要利用薛娇去帮慕子峤相看正妻人选了。
黄姨娘亲耳从静安侯口中得知此事,一个没撑住,双眼一闭,身子一软,竟是晕了过去。
宠了一辈子的心爱女人这般娇弱不顶事,静安侯叹息一声,又十分心疼。
一叠声的让人请大夫过来,又吩咐得力的老仆带人去春玉满堂善后,他自己则沉着老脸去了将军府。
静安侯是知道慕子峤今日匆匆去将军府了,慕子峤告诉他找慕元瑾下棋,当时他也没多想。
哪里知道却出了这样的事。
静安侯到了将军府后,不等将军府的下人禀报,便气冲冲的闯进了慕元瑾的书房。
慕元瑾一人守着棋盘,一手执白子,一手执黑子,一个人下棋。
静安侯看着慕元瑾那闲适模样,老眼充血,几步上去,双手一推,将棋盘推翻。
白子黑子哗啦零落,撞击在地上,清脆作响。
慕子峤抬头,静静的看着老脸沉怒的静安侯,他的亲生父亲。
孽子!你是怎么当兄长的?你三弟今日来将军府找你下棋,你怎么没看好他?慕元瑾俊眉微蹙。
静安侯瞧着长子一副不知外面事的样子,瞬间暴怒。
厉喝道:你可知子峤从将军府离开后,去了哪里?慕元瑾挑挑眉,去了哪里?静安侯气的在慕元瑾的书房转了几个圈,然后顺手从书桌上拿起一块镇尺往慕元瑾的脑袋的方向狠狠一砸。
慕元瑾皱眉,偏头避过。
父亲大人何必如此动怒?子峤也快弱冠之年的人了,您还能将他的脚绑住不让他出门?慕元瑾不怒不恼,轻飘飘两句责问,静安侯只觉怒火中烧,心跳如擂鼓,差点昏厥了过去。
这个孽子!半点都指望不到他……你现在跟本侯走!静安侯颐指气使的指着慕元瑾。
慕元瑾目光沉静的看过去,何事?去哪?静安侯话到嘴边,却又吞咽了下去。
不行,他不能让这个孽子看子峤的笑话!他恶狠狠的瞪着慕元瑾,转身欲走,到底还是顿住了脚步。
这件事也瞒不下这孽子,他迟早是会知道的。
但,现在他不想亲口告诉他子峤的事!去孟家提亲的事,反正用不到他,要用也得用那薛家女。
慕子峤的事让静安侯烦躁不安,又被长子冷待,他也没精力闹了。
哼!这个孽子不好控制,那边不还有个薛家女?静安侯打的一手好算盘。
即便慕子峤出了这等丑事,他也没有责怪他宠了快二十年的那个庶子。
慕子峤出事,他首先迁怒的反而是慕元瑾这个长子,认为是他没有看好弟弟,才让弟弟出了这等丑事。
等薛娇知道静安侯气冲冲来将军府找慕元瑾指责慕元瑾没有看好慕子峤时,也惊呆了。
那慕子峤多大了,还要长兄看小孩一样看着他?何况,他慕子峤当慕元瑾是他的长兄吗?呵!这天下就是有这样偏心的父母,就如叫不应的黄天。
薛娇看着窗外的一株绿梅晃神,想着,慕元瑾刚被静安侯那般偏心对待,一定会难过吧……铃兰,随我去大厨房。
铃兰一愣,忙道:夫人,您若想吃什么,吩咐婢子一声,婢子去大厨房让厨子做……天寒地冻寒人心,我去大厨房熬个汤。
薛娇皱着眉,叹息一声,好暖暖人的心肠。
铃兰偏了偏头,不懂。
夫人既然坚持,她也不会再多话,替自家主子拿了一件玉色大氅跟了上去。
薛娇到了大厨房后,厨子们和打下手的帮厨都吓到了,齐齐低头行礼。
毕竟这是世子妃嫁到将军府后,第一次来大厨房。
他们心里难免惴惴小心,生怕世子妃亲自来抓他们错处的。
世子妃嫁到将军府后,和世子并不和睦,他们也都知道。
就是不敢往外说,连自家人都不敢提!世子最倚重的长随林木亲自训话,他们都很清楚嘴不严的下场。
你们给我准备好上好的大骨头还有三年以上的老母鸡和些许葱姜,之后你们各忙各的去。
薛娇一脸温和的吩咐了一声。
见世子妃并不是来抓他们错处的,大厨房的人才松了口气,再次对薛娇行礼后,便各自去忙了。
将军府的大厨是慕元瑾专门从江南请来的,最擅长江南本地的本帮菜系。
江南本地的本帮菜系有个特点,鲜香清甜。
薛娇就偏好鲜香清甜的菜,她不爱重口味的京都本地菜式。
在娘家时,薛家诸位老爷们虽都一处住着没有分家,其实是各过各的日子的。
薛娇阿娘苗氏心疼女儿,恰也是请的江南那边的厨子。
偶有兴致的时候,薛娇也会去大厨房跟着大厨学一学。
这一来二去的就学会了十几个菜式。
她做的最好的,就是几个汤式。
大骨汤正是其中之一。
话说回来,薛娇在娘家日日吃着江南厨子做的膳食,到了将军府依然如此,倒也没往别处想。
她平时本就不是个喜欢想事情的人。
将军府的大厨,姓蒋。
被尊称一句蒋师傅。
这位蒋师傅一听薛娇的吩咐,就知道主母想要熬大骨汤。
忙上前施礼,殷勤道:夫人,这几日都熬了大骨汤,今日也准备要熬大骨汤的,交给小的就是了。
不敢让夫人伤了手……薛娇沉静的摇摇头,无妨,今日的大骨汤,我自己来。
蒋大厨自徒弟时代就在京都权贵之家做事的,今年已经五十有三了,见的多,经的多,为人处世圆滑的很。
可一听薛娇自己要做大骨汤,也愣住了。
他经过那么多权贵之家,也没见哪家的权贵主母亲自洗手作羹汤的。
真有心的,也不过是带着下人去大厨房里她说,仆从去做。
不敢伤了那双细嫩的手……且,这大骨汤虽不是哪个特定的菜系,可要熬的好,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好些厨子做大骨汤会看着放上一些别的食材混合,那难免串了味道。
要原汁原味,做的地道,在他们江南本帮菜这边,还是用上好的筒子骨,再用三年以上的老母鸡吊汤才好……薛娇也感觉到这蒋大厨的疑惑,便温和的解释了一句,在娘家时,家中大厨正是江南那边请来的,闲暇时也跟着学了几个菜式。
这蒋大厨一听薛娇这随口解释的一句彻底呆住了。
世子夫人娘家的大厨也是江南来的。
世子夫人自己也学了几个江南菜式。
他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何世子在世子夫人进门之前偏偏请了他……夫人,那小的来准备!蒋大厨脸上分明多了几分郑重,以及对薛娇的恭敬。
薛娇自己没有注意到这些,她做事是认真的,打算做一件事,脑子里就一直想着那件事。
蒋大厨不劳帮厨之手,亲自将一早清洗好的两根筒子骨和半只老母鸡拿了过来。
薛娇让铃兰生了火,她亲手往锅里倒了半锅冷水,又加了姜片葱段进去。
再将两根清洗好的筒子骨以及那半只老母鸡整个入锅。
此为飞水。
飞水之后除去了血沫,就捞起清洗备用。
再让蒋大厨拿了大厨房里最大号的煨汤用的砂锅,将飞过水的半只老母鸡放进去熬汤。
然后再两根筒子骨放入另外一个小号的砂锅熬汤。
蒋大厨看的都愣住了,他平时熬大骨汤,这两样食材是放在一起熬制的。
他还是第一次见人熬大骨汤,将这两样食材分别熬制的。
熬汤需要的时间较长,薛娇让蒋大厨看着火候,先行回了自己的院子。
前脚刚踏进她的院子,就听小丫鬟来禀,说是静安侯府的黄姨娘来了。
薛娇心里很清楚黄姨娘此来所谓何事。
唇角微扬,眼眸微冷。
黄姨娘一见到薛娇就跪下了,薛娇静静的望着她。
黄姨娘这是何意,我何时要你行此大礼?薛娇突然想起上辈子的一件事。
那时她躺在床上不能动弹。
黄姨娘穿着大红色牡丹缠枝纹的褙子,头上戴着九凤飞天的赤金发冠。
她身后跟着十几个伺候的丫鬟婆子,高昂着头颅走到她的床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像是俯视着一堆烂泥。
然后开口,极其讥讽之能事,所有的讥讽都是她薛娇配不上她儿子慕子峤。
是她薛娇耽误了她儿子的前程,是她薛娇没用,不能替慕子峤生儿育女传宗接代。
说到最后,黄姨娘一脸阴狠的伸手,对着躺在床上的自己的脸狠狠甩了两巴掌才扬长而去。
薛娇眼眸越来越冷。
上辈子的事,她不能一桩桩一件件全部回忆出来。
只是偶尔会突然想起某件事。
既然她想起了黄姨娘在上辈子虐待她的这件事,就说明黄姨娘在她的上辈子没少虐待她。
于是,她并没有让黄姨娘起身。
她自己要跪着的,那就好好跪着罢。
黄姨娘也没料到薛娇并没有让她起身。
她自己要跪人家的,想着薛娇到底是个晚辈,怎么也不会让自己一直跪着她的。
可她再次预料错了。
忍着地上蚀骨的冰凉,和膝盖上的刺痛,黄姨娘只好咬牙跪行到薛娇脚边。
世子妃,贱妾求您一件事,求您出面替三公子提个亲!替三公子提亲?薛娇故意一脸惊讶,前几日,黄姨娘不是来将军府说侯爷让我帮三公子相看姑娘么?怎么才几日不到,就要去提亲了?黄姨娘脸色一僵。
这薛家死丫头,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她儿子慕子峤和孟羽那小贱人做出那丑事后,她着实是没撑住晕了过去。
侯爷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她也醒了,两人一合计,只能先去孟家提亲,稳住孟家和孟羽那小贱人。
两家成了一家人,将这件事捂住,再寻个借口说是误会,天长日久的,这件事也就被人淡忘了……慕子峤和孟羽出了这个丑事,这个代表静安侯府去孟家提亲的人,原本是该静安侯亲自去。
只是静安侯要脸面,不想去孟家那六品小官之家低头求亲。
更不想因为他儿子慕子峤是主错方,要对孟家低头认错。
慕元瑾肯定是不会去的,提都不用提。
只有薛娇,她还有个静安侯府世子妃的名头,是静安侯府身份最高的女眷,也能代表静安侯府出门交际。
给下面的弟弟妹妹们相看人家或者提亲,也是应当分的。
让她去孟家提亲,身份上说的过去只是一方面,主要是要让薛娇代表静安侯府对孟家赔礼道歉。
黄姨娘哭哭啼啼之际,还能舌灿莲花,将薛娇捧的是天上有地上无。
就一个目的,让薛娇代替静安侯去孟家赔礼道歉并提亲。
薛娇心中冷笑,装作不知慕子峤和孟羽的事。
不悦道:黄姨娘,我今日刚约了孟小姐,想着她近日进京拜访了不少各家小姐,找她打听京都各家贵女的品性……你这边既然看上了孟家小姐,直接找了官媒去孟家提亲就是了,你又是孟小姐的亲姨母,这门亲事还能不好说?非得绕了这么大一个圈,是在逗我玩儿?黄姨娘见薛娇这个态度,脸更僵了。
她着实不想提她和孟家的那层亲戚关系。
更不想当那孟羽小贱人的亲姨母。
定是那狐狸精害了她的儿子!她如今只恨的心尖滴血,恨不得活撕了那小贱人。
那小贱人不惜撞柱,不但没丢脸,还得了一个烈女的好名声。
反倒是她和侯爷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儿子,名声坏了。
孟羽那小贱人连命都不要,谁还会怀疑是她去勾的她儿子?这恶名声,她儿子是怎么洗也洗不掉了……更恨的是,她还不得不将那小贱人娶回家,做她的儿媳妇,日日对着。
就算要磋磨那小贱人,也是不能。
谁让她只还是个姨娘,不算那小贱人的正经婆婆!世子妃,您有所不知,若是之前这门亲事的确好说,我给我那妹子递个话音,侯爷再找了官媒上门提亲就好,可今日……黄姨娘知道不和薛娇说真话,薛娇怕是不愿趟这个浑水,只得咬牙将慕子峤和孟羽的事说了出来。
说完后,还不忘替她儿子慕子峤推脱,三公子的为人世子妃也是知道的,他一个读书人,岂能做那样的事来?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内因,谁知道呢?说起来,那日我那妹子带着我那姨侄女来静安侯府倒是有想要结亲的意思,当时也是贱妾没听出来,说了要给三公子相看姑娘……您说说,说不得贱妾不会说话,得罪了我那妹子和姨侄女,否则今日怎么这般巧,两人都去了那春玉满堂那种地方?那地方是他们两个年轻男女该去的地儿么?这意思,倒要将所有的错处都推到孟羽头上,是孟羽刻意勾的慕子峤。
且不说黄姨娘猜测的到底是不是事实,她在薛娇面前就这样说,也是不聪明的。
还真是有意思。
薛娇忍不住心里都乐了。
这对姨侄,还没成为婆媳,就这般,将来凑一起过日子,那当真是热闹了。
且,还有甘菊和菊香……薛娇越想,唇角的笑意就越深。
只是很快,就敛去了。
黄姨娘,我是听明白了,怎会发生这样的事!薛娇板住了小脸,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既然三公子品格清正,如何能坏了自家表妹的名声?是……哎呀,我不是说了嘛,那是误会!说不得还是我那姨侄女故意勾搭……黄姨娘慎言!薛娇厉声打断她,双目冷冷的凝视着她,你也是女人,一个女人的名声有多要紧,你也是知道的!孟小姐好歹是你的姨侄女,你向着三公子无可厚非,可也不能这般作践你嫡亲的姨侄女,何况这门亲事不成也得成了。
将来都是一个屋檐底下过日子的,你如今就这般,将来这日子要如何过?黄姨娘呆呆的盯着薛娇严正的小脸。
这薛家女是读书读傻了罢?谁不偏心自己生的?难道还要让她去偏心孟羽那个小狐狸精不成?黄姨娘请回罢!这门亲事要提亲,那也不该是我去。
坏了人家姑娘的名声,差点逼死人家姑娘,该去孟家提亲的是侯爷才是。
侯爷亲自去赔礼道歉,亲自去提亲,才说得过去,才让人觉得静安侯府不是那等不讲究的人家。
黄姨娘急了,忙道:世子妃,这事儿侯爷实在抹不开面子啊!还是劳烦您跑一趟罢!贱妾求您了!薛娇冷冷的看着依然跪在地上的黄姨娘,侯爷若不去孟家提亲,只让我一个晚辈去,侯爷将来如何在京都立足?就不怕被人戳脊梁骨?三公子也是读书科考之人,若是孟家不满,将这件事给捅了出去,人家孟小姐那般贞烈,将来照样有人娶,三公子又有谁瞧得起?如此品德之人,岂能为官?薛娇洋洋洒洒说了一通,黄姨娘已经被说的头昏脑涨。
别的尚且还好,唯有最后一句:如此品德之人,岂能为官?这一句,让黄姨娘惊得魂飞天外。
这件事定要捂住!不能让孟家将此事捅了出去……至于在那春玉满堂那些撞破此事的戏子们,倒不足为虑。
给上些银子封了口就是。
那些戏子们经的事不知多少,都是聪明人,拿了银子万不会乱说的。
否则就小心他们的狗命。
但那孟家不成,她那妹夫六品小官不足为虑,可他那长兄在朝堂上是有点儿门道的。
静安侯府不能与整个孟家硬碰硬。
这也是侯爷和她说的。
可侯爷没和她说,若是子峤和孟羽那小贱人的事被捅出去后,子峤将来连官都没得当啊!别的不说,薛娇说的这句,黄姨娘是信的。
薛娇好歹出自书香世家薛家,家学渊源,她既然这样说了,那定是有可能的。
不成,不能拿子峤的前途乱来。
这薛家女一直也没有幸灾乐祸的模样,想来也是怕这件事被捅出去了后,也影响了她夫妻和将军府的名声。
得赶紧回侯府和侯爷说去……黄姨娘来的时候哭哭啼啼,走的时候风风火火。
……此时孟羽也已经坐了马车回了孟府。
她被小黄氏抱在怀里,额头上绑着白布,血渗透出来,触目惊心。
小黄氏心疼的哭道:我的儿,你何苦如此作践你自己?孟六爷也铁青着脸站在一边。
孟羽的三位兄长也都陪在一边,个个脸色阴沉。
孟羽额上带伤,脸色惨白,低低饮泣,阿娘,你让女儿去死罢,女儿不想活了!小黄氏伸手想要打她,却又舍不得下手,手僵在孟羽的头顶,又颓然的落下。
哭道:你这傻孩子啊!你怎么跑到那个地儿去了啊!怎么偏偏就遇到了你那三表兄……孟羽也哭的不能自已,爹爹爱听戏,那春玉满堂的戏是京都最好的,女儿就是想去打听一下,近日可有什么新出的好戏……哪里,哪里知道就遇见了三表兄……呜呜呜……好个慕子峤!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是如此人面兽心的好色之徒……我去杀了他!孟家老三听着自家小妹的哭诉,一下就忍耐不住了。
孟家老大一把拉住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添什么乱?还真去将慕子峤给杀了?三哥……您,您别怪三表兄,他并没有唐突我。
是……是我们见到都很高兴,我一个没注意差点跌倒,是三表兄接住了我。
我又不小心打翻了茶器,引来了人,才……才那般,都是……都是误会呀!孟家三兄弟听着孟羽的解释,一个个脸色才好了起来。
既然真的没出什么事,那就好!孟家老三又冲着孟羽抱怨道:既是误会,小妹你将事情说开就好,你寻死做甚?差点将哥哥给吓死了!孟羽娇娇弱弱的给三位兄长赔不是。
只是,小黄氏心中的阴霾没一丝松动。
女儿解释的明白,可她是过来人,女儿定是和那慕子峤发生了点什么的……孟六爷脸上的阴沉也一直没褪去。
他当了那么多年的官,察言观色最是厉害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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