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氏先是一愣, 接着看着孙氏笑了起来,年龄相隔不大的婆媳俩都觉得比以往更亲香了些。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就不用说的太过明白了。
孙氏看向了薛娇, 朝她招了招手, 娇娘到外祖母身边来。
薛娇笑着走到孙氏面前,孙氏拉起她的手,让薛娇坐在了她的身边。
开口问她:世子出征,这个新年你过得很冷清罢?薛娇摇摇头, 她倒是觉得还好,就是有些想念阿娘。
没出嫁前,父亲再不靠谱, 她还可以和阿娘一起过年。
傻孩子, 怎能不冷清?孙氏叹了口气,心中倒是有了些安慰,这长孙女总算是懂事了不少,也知道安慰家人了。
薛娇不知祖母孙氏心里是这般想的, 就听孙氏语气突然冷了下来,那静安侯府也着实不懂规矩!大年三十的,世子又不在将军府, 竟都不派人去喊了娇娘一起过除夕!薛娇心想, 天爷爷哎,好在那静安侯府没有派人去请她一起过除夕,否则她还愁找不到好借口拒绝呢。
谁愿意去静安侯府一起过除夕啊,那一家子没一个好的……只是, 她心里明白, 祖母这是替她抱不平, 倒不是真的希望静安侯府能请她一起去过年。
果然, 孙氏接着话风一转,幸好娇娘是性子宽的,不会为了那等子事难过。
薛娇笑着点头,她当然不会为此难过,她只会庆幸。
苗氏就接口不屑道:静安侯府不请娇娘一起过年也是好事,娇娘应付不来那一家子荒唐人!孙氏点点头,和苗氏说起来:横竖是他静安侯府无礼!我倒是听说自从世子分府另居后,在将军府时也是一个人过年的……薛娇心中一愣。
原来祖母也很关注慕元瑾的事,也打听过他的事。
祖母打听慕元瑾的事,其实就是关心她吧……薛娇没有留在娘家过夜,阿娘也没留她。
她是在祖母院子里和薛家姑娘们一起用了午膳后,回了阿娘院子里和阿娘再说了几句私房话,阿娘就打发她回了将军府。
阿娘又给她准备了一大车子的礼品,有零落各色布匹,山珍海货,但更多的还是各种补品。
回到将军府后,薛娇无聊,便和铃兰一起将阿娘给她带回来的礼品入库。
铃兰一边带着丫鬟婆子整理,一边和薛娇说话,夫人,二号库房里都快装不下了。
薛娇在将军府有三个库房。
一号库房装的是绫罗绸缎和首饰,二号库房装的是晒干的山珍海货和各色补品,三号库房装的是一些大件的家具和一些珍贵的古籍书画。
薛娇听到铃兰说二号库房快要装满了,也不由得失笑,当然眸中的笑意都是暖暖的。
阿娘就怕她嫁人之后吃不好,这才半年多,都要将她的二号库房给装满了。
这些山珍海货啊,好东西是好东西,可不耐贮藏啊。
要常拿出来晾晒通风才好,要不都坏了……还有补品也是啊,老山参也好,老黄精也好……铃兰小嘴叭叭碎碎念着。
薛娇一想也是。
这些好东西若是长时间不吃,还真的不好贮藏,再说,有的贮藏久了哪怕不坏,味道也都变了。
那多可惜。
不如,卖掉换上一笔银子好了。
她终究是要离开的,身上的银钱越多自是越好。
铃兰,横竖我库房里多的,那些陈了好长时间的,拿出来全部卖掉。
就是新的,也挑出一批来卖掉……薛娇想了想,要卖了这些的话,若是被阿娘知道了,怕又要担心,又对铃兰吩咐,你记着出了正月你派个稳重会说话的和我阿娘说一声。
铃兰脆生生的应了。
哦,对了,花胶越陈越值钱,花胶不要卖。
你亲自挑出来,等日头好的时候记着勤晒就好。
薛娇又吩咐道。
花胶就是鱼胶,是很美味也是很值钱的一味食材。
且这花胶年份越长,越值钱,个头越大越补。
她阿娘和她外祖家几位舅母给她的花胶都是年份大个头大的好花胶。
若是被卖了,薛娇还舍不得呢。
等慕元瑾大捷归来时,她可以给他炖花胶鸡好好的补补身。
夫人,您看这些嫩干笋好像潮了些。
铃兰突然道。
薛娇去看了一眼,有一盒子的嫩干笋的确潮了些。
这些嫩干笋的品相极好,若是拿去卖给这京都的大酒馆,也得十几两银子一斤的。
这次阿娘一共给她准备了四盒嫩干笋,每盒都有六斤左右。
嫩干笋一斤能泡发出好几斤来,这些就算拿大大厨房,这府中如今就她一个主子,也不知吃到猴脸马月。
薛娇一想,倒不如再从之前阿娘给的嫩干笋里再拿出一盒来,和这一盒新嫩干笋一起分给这府中伺候的人。
大过年的,也好让大家都开心开心。
这样一想,薛娇就吩咐铃兰去办。
铃兰一听倒是愣了,往常自家夫人可是没有过给将军府中仆从们赏赐这样的好东西……夫人她,真的变了。
怎么,还替你家主子我舍不得了?见铃兰发呆,薛娇还忍不住笑着打趣了她一句。
铃兰连连摇头,一边傻笑一边答应着。
将军府中的仆从并不多,两盒子嫩笋干,这一人也能分个一两的。
这稀罕物,搁平时,他们也舍不得自己家里买着吃啊。
铃兰心里高兴的想着。
薛娇倒是没想这么多,她又去看了一下花胶。
花胶都是用红木盒子装着的,红木防潮,装名贵的花胶正好。
想着祖母对阿娘和她多有上心,薛娇便挑了一个装着花胶的红木盒递给跟在她身后的一个小丫鬟。
那小丫鬟忙小心翼翼接在了手里,薛娇又吩咐了二等丫鬟春玉,让她初六日将这颗花胶送给祖母。
铃兰在一边听着,就笑嘻嘻的打趣,夫人您给太夫人送了礼,也要给二夫人送呀。
薛娇就笑道:我给阿娘做了两套春衫,正好让春玉一起送过去。
初三日,薛娇是打算去外祖苗家拜年的,一大早拜年礼都准备好了,马车也套好了,静安侯府又来人了。
薛娇一听静安侯府的人过来了,眉头就皱起来了。
有些后悔贪睡起晚了,要是早起一点,如今就已经去了外祖家了。
不过,等她见到静安侯府的来人时,却是抿起了唇角。
却是菊香。
菊香一见到薛娇就直直跪了下去,头磕的砰砰响。
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说事。
你已经是静安侯府的人了,就这样将头给磕破了,静安侯府的人还要找我家夫人讨说法呢。
铃兰在一边看着皱眉,在薛娇的示意下,冲到菊香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脸色不悦。
菊香小脸一白,怯怯的抬头看着薛娇,喏喏道:世子妃,还请您救命!这大过年的,救什么命?说的什么晦气话!铃兰瞪着菊香,很是厌恶。
夫人不介意,她可没忘了这个菊香在将军府时对世子的那份殷勤!若说菊香没有旁的心思,她怎么都是不信的……越发就看这菊香不顺眼了。
菊香赶紧将她来将军府找薛娇求救的目的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甘菊进了静安侯府做了慕子峤的贵妾之后,就在黄姨娘的支持下和正房夫人孟羽斗了个不亦乐乎。
黄姨娘被发落到庄子里去了后,静安侯这位公爹又明里暗里的给甘菊撑腰,敲打过几次孟羽,要她大度些,容人些。
孟羽是吃了个哑巴亏,只能忍着。
原本,凭着甘菊那个只有点小聪明的脑子是怎么也斗不过孟羽的。
只是那甘菊有嫁妆比孟羽还要丰厚个三四成。
甘菊进府时嫁妆明面上只有二十四抬,但她的嫁妆那可是实打实的值钱。
铺面,田庄,绫罗绸缎,各色首饰……最让人眼红的是,苗家给了她两万两压箱银子。
对于寅吃卯粮的静安侯府,这可是一笔巨款了。
如此,就是之前嫌弃甘菊是个伺候人的奴婢的慕子峤,也改变了对甘菊的看法。
十日竟然有五日都宿在甘菊这个贵妾的院子里。
完全不管他和孟羽这位正房夫人也还是在新婚中。
这就狠狠打了孟羽这位正房的脸了。
孟羽一忍再忍,甘菊却是一再作死的挑战她这位正室的权威。
竟然趁着孟羽因准备过年劳累病倒时,要从孟羽手里抢夺中馈权。
孟羽这下再也不能忍了,设了一个局,将慕子峤拖住,将一个静安侯府的小厮丢到了甘菊的床上。
且,又带着慕子峤亲自去抓奸。
这下,可算是将甘菊抓奸在床了,慕子峤自觉戴了一顶绿的发慌的绿帽子,气的要杀人……薛娇听完,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孟羽那个女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狠!那甘菊也是作死的,而慕子峤就是个虚伪无情的狗东西罢了。
菊香小心翼翼的抬头,正好瞧到薛娇一脸震惊的模样。
她自是不知,薛娇此时只觉得畅快的很呢。
狗咬狗一嘴毛,静安侯府好一出大戏啊!薛娇也没想到,这孟羽和甘菊刚遇上不过半月,那甘菊就被孟羽狠狠摆了一道。
若是没有人捞一把甘菊,甘菊可就真的完了。
薛娇可不信那慕子峤会为了甘菊,而站在甘菊这里,否则就不要要杀了甘菊了。
相反,慕子峤要真是盯上了甘菊的嫁妆,倒是极大可能趁着这个机会弄死甘菊。
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占了甘菊的嫁妆了。
静安侯肯定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薛娇冷笑,她是真不想掺和这档子肮脏事,不过眼下她不得不出手先保下甘菊。
就这样让孟羽除掉甘菊了,那也太便宜孟羽和慕子峤这对恶贱夫妻了。
转身吩咐铃兰派人去外祖家说一声,今日要晚点去拜年。
随即看着菊香道,你随我坐一辆马车,这就去静安侯府。
菊香松了口气。
你倒是个忠心的,看来甘菊对你还不错。
马车里薛娇瞥了一眼低着头跪坐在马车上的菊香。
菊香听到这话,眼里飞快浮过一抹凌厉神色。
甘菊那贱婢怎会对她好?若不是黄姨娘去了庄子之前叮嘱她,一定要保住甘菊,她才不管那贱婢的死活呢!黄姨娘答应她,只要她能好好扶助甘菊,将来一定会让自己再入将军府的!想到这里,她眼风凌厉的瞥了一眼对面。
都是眼前这个恶毒的女人,若不是她将自己给了甘菊那贱婢,她怎么会离开将军府?又怎么会离开大公子?世子妃谬赞了!婢子最忠心的还是您!您让婢子去伺候甘菊姨娘,婢子不敢不尽心尽力……薛娇唇角一扬,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菊香,是个会说话的。
听菊香这意思,这还是想回将军府伺候了。
这为了谁,自然也不用多说了。
菊香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一眼薛娇,到了嘴边的话,想了想还是咽下去了。
她还是听黄姨娘的罢,等黄姨娘从庄子里回来……她一定能如愿以偿的!薛娇到了静安侯府时,是孟羽来迎她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孟羽自认为那甘菊再也翻不出她的手掌心,活不过几日了,心情正好。
听到薛娇来了静安侯府,她猜到薛娇是为了甘菊来的,想到那甘菊是薛娇的干表妹,曾经又是薛娇身边伺候的一等大丫鬟,心情更是愉悦。
她自觉也狠狠打了薛娇的脸。
长嫂是为了甘菊姨娘来的罢?孟羽待薛娇坐下,便首先出声了。
薛娇端茶。
见薛娇没有打算开口,孟羽正了脸色,将甘菊做的那丑事说给薛娇听。
薛娇依然没开口。
孟羽皱了皱眉,脸上有些嘲讽,长嫂,我知道甘菊姨娘和您亲香,可她犯了这样大的错,我也不想的啊!我夫君更不想,这都气的要杀了甘菊了!若不是我拦着,说是这过年的,不宜见血腥,怕那甘菊姨娘真的身首异处了!薛娇才慢悠悠的看向了孟羽。
孟羽被薛娇那平静的眼神看得一愣。
就听薛娇轻启红唇,请三公子来,我们一起去见甘菊罢。
什么?孟羽一愣。
没想到薛娇什么都不替甘菊分辨,只提了这么个要求。
这可是无理要求!下意识的,她就不想如薛娇的意。
长嫂,这不合适罢?有何不合适的呢?薛娇静静的看着孟羽。
我夫君太生气了,再见不得甘菊姨娘的,我怕他……我怕他……孟羽吞吞吐吐,十分不痛快。
薛娇淡淡道:你还怕他真的要杀了甘菊?当着我的面?孟羽心里气的要死,咬着唇看着薛娇,神色委屈起来。
长嫂,甘菊姨娘是您干表妹,可我也是您的弟媳妇啊!您不能这样偏心……何况甘菊姨娘做出了那样的丑事,您作为她的干表姐,您这脸上也无光啊!你说的都有道理,所以我这不是代表她的娘家人来将事情弄清楚么?薛娇神色不动,只是叹气。
若甘菊真的做了那败坏风气的丑事,不用弟媳妇多说,我都不能饶了她。
苗家也不会饶了她。
孟羽没想到她的讥讽被薛娇冷静的挡了回来。
她竟然说代表甘菊那贱婢娘家人的身份来弄清楚此事!她薛娇还真是自甘下贱,还充当一个贱婢的娘家人……派人去请三公子过来罢,万一他杀错了人呢。
好歹是我身边出去的人,我不信甘菊会做出如此败坏风气的丑事。
就算要做,也不会那般愚蠢,那般没眼光。
薛娇后面这句说的很笃定,成功的让孟羽瞪大了眼。
薛娇这是什么意思?薛娇心里则在冷笑。
孟羽算计甘菊的计策看似成功了,实则漏洞百出。
她不过是仗着黄姨娘不在府上,没有人替甘菊闹。
静安侯脑子里装的都是泥,慕子峤只想算计甘菊的嫁妆。
这就是孟羽敢在刚嫁到静安侯府不足一月就算计甘菊的原因了。
可,她孟羽最大的错误,是没有将她薛娇放在眼里。
薛娇不动声色的等着。
孟羽最终还是咬牙让人去请了慕子峤。
慕子峤一听禀报说薛娇过来了,还要请他过去,当下眼中异彩连连。
特意换了一件精神的浅蓝锦袍,才去见了薛娇。
和薛娇见礼后,薛娇眼风也没给他一个,只淡淡点了点头。
慕子峤旁若无人的盯着薛娇的脸,那炙热的目光倒将一旁的孟羽烫的心中醋意翻滚。
薛娇好在没注意到慕子峤的目光,否则都得恶心吐了。
世子妃来此来是为了甘菊那贱婢的事?见薛娇没拿正眼看他,慕子峤心里有那么点不舒服,但还是陪着笑脸询问。
这倒是和孟羽刚见薛娇时问的一样了。
薛娇心中冷笑一声。
面上不显,淡淡道:甘菊如今是你的姨娘了,可不是曾经在我身边伺候的那个奴婢了。
慕子峤闻言俊脸一红。
孟羽在一边听着不服气,语气里带着刺,幽幽道:我夫君说她贱婢也是没错的,做出那等丑事,还配做什么姨娘……那我就要问弟媳了,可是证据确凿?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夫君和我一起去抓的奸,这还不算证据确凿?孟羽惊呼一声,一脸委屈的看向了慕子峤。
可惜,慕子峤的目光依然胶着在薛娇的身上。
气的她又差点咬碎了满口的银牙。
薛娇目光一凝,眉头轻轻蹙着,这副模娇憨的模样看得慕子峤只觉身上一酥,狠狠咬了一下舌头,才没有失态。
弟媳啊,大家都不是傻子,甘菊出身并不好,她有这个造化能嫁到静安侯府做三公子的贵妾,她定是十分珍惜的。
她又有不菲的嫁妆傍身,三公子对她又十分疼宠,做什么她放着三公子这样的才俊不要,要找一个小厮?孟羽脸色一僵。
慕子峤的脸色也变得微妙起来。
之前,他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恨不得亲手斩杀了给他戴绿帽的甘菊。
可后冷静下来后,也不想去追究甘菊到底为何要做那等下贱之事了。
等到时候给了苗家信,将甘菊给处置了,那甘菊带到静安侯府的嫁妆,就能留在静安侯府了。
谁让他们苗家的干女儿刚做了他的妾就安守妇道,做出如此丑事?那苗家为了她们苗家女儿的名声,也只能忍下这口气,还得求着他静安侯府莫要声张!似乎看透了这对夫妻的心思,薛娇讥讽的勾起唇角,这说出去,谁信呢?怎么就没人信了?难不成咱们拼着脸面不要,去见官了,这才大家脸上好看吗?也是孟羽脑子转的快,竟然抢先拿见官来堵薛娇的嘴。
只因她知道,一旦这件丑事见官,苗家的脸面肯定挂不住。
苗家人肯定不愿意的。
她笃定薛娇不敢让这件丑事去见官。
薛娇沉静的看着她,见官又有什么不好?清者自清,查清楚也好。
反将了孟羽一军。
孟羽脸色一白,随即冷静下来,盯着薛娇道:长嫂说的简单,你觉得去见官无所谓,反正这事和你薛家无关,可苗家呢?你觉得苗家也无所谓吗?甘菊信苗吗?薛娇笑了一下,甘菊又不是苗家女。
我相信甘菊自己一定愿意见官,为她自己洗刷冤屈的。
作为苗家的干女儿,苗家一定也和我一样,希望甘菊洗刷冤屈,还她清白。
孟羽小脸更白了。
她失算了!甘菊那贱婢,到底不姓苗。
就算去见官了,伤不了苗家多少脸面……只要有脑子的,认真想想,得到的结论也是和薛娇刚才说的一样。
甘菊出身不好,能做慕子峤的贵妾,已经是莫大的福气,她怎么能放着慕子峤这样的丈夫不要,去和一个卑贱的小厮苟且?到这里,慕子峤还有哪里不明白的?甘菊是被孟羽算计了!否则,孟羽为何如此紧张,要这样和薛娇争锋相对?甘菊那贱婢是清白的,这已无误了。
同时,薛娇的话也让他清醒了。
甘菊还真不能出事!要是甘菊不明不白的出事了,说不得苗家真的要告官了。
那丢脸的还是静安侯府,还是他慕子峤!够了!慕子峤想到这里,气的冲还要和薛娇争论的孟羽恶狠狠的吼了一句:你闭嘴吧!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孟羽的眼泪瞬间夺目而出。
夫君……甘菊到底是如何出事的,你心中有数!就别在我们面前狡辩,也别惺惺作态了!慕子峤当着薛娇的面,丝毫没给孟羽留脸面。
就差指着孟羽的脸说她,甘菊就是被你陷害的,你还在这里装什么好人!阴谋被拆穿,又被自己的丈夫当着妯娌的面狠狠打脸,孟羽实在没脸待下去了。
双手捂脸,呜呜哭着跑了出去。
慕子峤根本没有去追她,去安慰她的打算。
他只看着薛娇。
三公子,甘菊就算对不起这世上所有人,她也没有对不起你。
还望你公平些对待她,别让那个痴心一片的傻丫头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后宅。
很不想替甘菊说话,但还是得说。
甘菊比她想象的还要蠢,不说这些,在黄姨娘没受够罪回静安侯府之前,薛娇还真怕甘菊被心机深沉的孟羽给弄死了。
别看孟羽这回算计甘菊是没脑子了些,实在是甘菊做的太过,惹急了孟羽。
而孟羽对她算计人心的本事也太过自信。
有了这一次后,薛娇知道孟羽下回要再算计甘菊,肯定会更注意了。
想了这些,薛娇这才抬头,看了一眼慕子峤,三公子可想过,三弟妹这样没脑子的算计甘菊,真要被我外祖家闹了起来,该如何收场?你可是还要参加科举的人,有了那些坏名声,可如何是好?这些,三弟妹真该好好替你想想。
当然,也不能完全怪三弟妹,谁让你在她刚新婚就纳贵妾?着实着急了些,也让甘菊遭了这无妄之灾。
慕子峤前头还高兴薛娇这是在替他着想,下一刻听到的又是指责,这俊脸上的神情一言难尽。
罢了,这都是你自己的家事,也不是外人能管的。
我去看看甘菊。
薛娇说完,丢下埋头沉思的慕子峤,扬长而去。
等薛娇见到甘菊时,甘菊两只眼睛哭的如两个烂桃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甘菊听到铃兰喊她的声音,几乎是蹦起来的,等她看到薛娇后,立刻扑了过来。
薛娇皱眉让过,甘菊扑了个空。
姑娘,姑娘您终于来救我了!我没做啊,我没有做那丑事,我怎么会呢?姑娘,姑娘求您帮我和三公子说罢,我不会做那等丑事的,我的一颗心都在他身上啊!见她又要扑向自家主子,铃兰嫌弃的上去拦住了她。
甘菊姨娘,你别顾着哭了,夫人已经替你和三公子说清楚了。
三公子也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不会怪你了……啊,真的吗?三公子相信我是被冤枉的了?甘菊一下子兴奋起来,一下子抱住了铃兰的腿。
铃兰差点没忍住给她一脚,忍了又忍才又道:可不是?若不是夫人前来救你,你这条命可真就难说了!那……那三公子相信是孟羽那个贱人陷害我的吗?铃兰,掌嘴。
薛娇突然冷冷出声,铃兰想也不想的就甩了甘菊一个耳光。
甘菊只觉得耳膜都要震破了,而打了她一耳光的铃兰也呆住了。
你这回能活命已是幸运,嘴里再没把门的,迟早要被人算计掉你这条小命。
薛娇语气愈冷,甘菊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铃兰立刻回神,看着甘菊解释道:甘菊姨娘你好糊涂!你天大的冤屈,这回能保命也就罢了。
可不能再胡言乱语了!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话是污蔑主母?要是被孟家知道了,你以为孟家能放了你?铃兰心中冷笑,她再不想事也知道一些道理。
孟家,可是当官的,孟羽的大伯父在官场上可是有人的。
哪怕甘菊不是一颗棋子,真的是苗家喜欢的干女儿,真到了那一步,苗家眼也不眨的就放弃掉甘菊。
这贱婢想什么呢?甘菊仍然一脸的不甘,仰头看着薛娇,可是……可是姑娘,我受了这样大的冤枉和委屈,难道就这样算了吗?您就不能帮帮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