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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2025-03-22 06:43:36

20魏妤当晚就订了车票,直接回了雁南城。

到达雁南城的车站,已经快十一点。

拦了出租车回南门居民房,一路上手机响个不停,是周玉茹打来的,魏妤听得心烦意乱,直接关了机,总算安静了下来。

路上忽然下起了雨,雨滴落在车窗上,外头霓虹灯氤氲成一片。

到了南门,雨势越来越大,魏妤拎着行李箱,从巷子跑到出租房楼下,短短的一段路程,衣服被淋湿,粘腻地闷在身上。

魏妤掏出钥匙,插进锁孔,转了下,门没开。

她又施加了点力道,准备再转一次,钥匙却牢牢地卡在锁孔里,分毫未动。

魏妤颓然地松了手,抿着唇,额头轻轻抵在门板上。

过了会儿,身后传来口哨声,接着是汪洋的声音:魏妤,你回来了?魏妤深吸了口气,敛下情绪回头,却撞上李何砚看过来的一双眼睛,漆黑深邃,能看透人心似的。

李何砚皱眉,侧过头和汪洋说:你先回去。

汪洋也瞧见魏妤情绪不太对劲,嘴上嗯啊两声,临走时,又偷偷瞄了瞄魏妤。

等汪洋走了,李何砚拿出放在裤兜里手,上前几步,双眼低垂:怎么突然回来了?想回来就回来了。

魏妤脸上的神情平静。

李何砚也没戳穿,瞥一眼门上的钥匙:进不去?钥匙好像卡在里面。

李何砚:我看看。

魏妤让开,他试了下,钥匙跟焊了水泥似的,拧不动。

李何砚轻轻啧一声:先去我屋里。

魏妤浑身都湿哒哒的,也急切想洗个澡。

她伸手要去拿行李箱,李何砚已经先她一步拿过行李箱。

魏妤看了眼他的背影,他身上的白色T恤肩头处有几滴雨渍。

进了屋,李何砚钥匙往桌上一丢,下巴指指浴室:去洗个澡?滚烫的水流浇在身上,热气蒸人。

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魏妤把手机充上电,开了机,就进来一通电话,是林江婉:魏妤,你在哪里啊,你妈刚才突然打电话给我,问你在不在我这?李何砚背靠着窗边,一下一下吸着烟,视线静静落在魏妤身上。

魏妤放下毛巾,转过身背对着李何砚:我回雁南城了。

林江婉啊一声,小声地问:怎么这么突然,你不会是和你妈吵架了?没什么。

魏妤不想多谈,江婉,你帮我和我妈说一声吧,我先挂了。

好。

她挂了电话,垂眸看着手机,发尾还在滴水,泅湿睡裙。

李何砚见她没有动静,丢了烟,走过来:出什么事了?没什么事。

魏妤回避他的目光,把手机放回桌面,拿过毛巾继续擦着发尾的水珠。

李何砚喉结滚动:你觉得我会信?魏妤抬头:你爱信不信。

李何砚手指触碰到她眼角,吊儿郎当,看她:行,那你眼圈别红。

魏妤指节用力攥着毛巾,李何砚走开,拿了衣服,进了卫生间,关上门。

魏妤扭头,毛玻璃门上模模糊糊闪过男生□□的上身轮廓。

李何砚从浴室出来,满室的热气从他身后涌了出来。

屋里关着灯,床上的被子拱起一个轮廓。

李何砚套上短袖,走到桌前坐下,又开了电脑。

魏妤没有睡着,鼻息间是他身上的味道,一点焦香的烟草味,枕头,床单,棉被上的,密不透风包裹着她。

窗外还在下雨,雨珠子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是她第二次躺在这张床上,只不过第一次,她喝醉了,没有什么意识。

魏妤睁开眼睛,李何砚背对着她,平阔的肩膀垂下去,坐姿散漫。

魏妤出声:李何砚。

他淡淡的嗯一声,没有回头,手指敲击着键盘。

魏妤说:你的被子有点味道。

李何砚倏然一笑,低声说了句操:那你别盖。

我明天帮你把被子洗了。

魏妤说,是不是有挺多女生想帮你洗的。

李何砚偏头瞟了眼:没有,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魏妤翻了个身子,盯着天花板:你晚上睡床上吧,别在椅子上睡了。

李何砚挑起眉:你认真的?你再拿床被子。

魏妤又补充了句。

李何砚流氓劲上来:就这一床被子,怎么办?他眼里逗弄趣味浓酽,魏妤没搭腔。

李何砚从椅子起来,又去拿烟,走到床边,语气嘲弄:怂了?我都进你屋了,还怕什么?李何砚低着眼睛,打量她两秒,忽然,他的身影罩了下来,身上清冽的薄荷味浸入鼻间,又凉又腻,夹杂着一点烟草味。

魏妤眼皮颤了颤,李何砚收进眼底,轻笑:别挑衅男人。

你是男人吗?李何砚:要不,你试一试?魏妤冷着张脸:没兴趣。

言不由衷。

李何砚吸了口烟,今晚的事儿,真不说说?不想说。

李何砚点点头,随意地在地板上坐下,脊背后的墙壁一阵发冷。

头顶空调运转,嗡嗡的冷气往外送,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停了,水迹淋漓的玻璃上,是婆娑的树影和一盏昏黄的灯泡。

魏妤胳膊垫在脸下,去看他,窗户外昏黄光线洒进来,照亮他的眉眼,下半张脸隐没在阴影中。

李何砚叼着烟,仰头看着天花板,脖颈间的喉结因为他这个动作格外突出,像平地陡然而起的深绿色山峰,尖锐,冷硬。

魏妤轻声问:李何砚,你想有个自己的家吗?自己的家。

李何砚咬着烟,低声重复了一遍,转过头,看向她,眼睛似被浓雾罩住,不怎么想。

第二天,魏妤醒来时,李何砚不在屋里。

走廊里有男人的说话声,魏妤开了门出去,她的出租房门口,正蹲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脚边的搁着一个黑色帆布工具包,里头是放着扳手等零碎工具。

李何砚斜靠着墙边,和人聊天,过了会儿,男人站起来:行了,这门锁早就该换了。

谢了,多少钱?要什么钱?男人收拾了工具包,拎在背上,走了。

谢了,叔。

李何砚将中年男人送到楼梯口,又折身回来,魏妤说:你怎么谁都认识?李何砚:东哥他爸。

魏妤想起那晚和东子:东哥是做什么的?李何砚:他以前搞非法赌博,进去过一回。

后来出来了就随便捣腾,什么都做,楼下那桌球店是他开的,还有西门的那个刺青店,也是他开的。

魏妤:那他生活经验蛮丰富。

李何砚多看了她两眼,魏妤说: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李何砚把钥匙扔给她:没什么。

魏妤走到门口,钥匙重新插入锁孔,转了下,不像昨晚那样滞涩,门很快就开了。

魏妤就敞着门,又回到李何砚的房间,去收拾自己的行李箱。

从李何砚身边走过,被他扣住了手腕:不是说给我洗被单,还算不算数了?汪洋和黄子上来的时候,就撞见这么一副场面。

汪洋咳嗽一声,李何砚松了手。

黄子和汪洋进了屋,黄子就忍不住问:砚哥,你和对面那女的什么情况?李何砚还未说话,汪洋就道:这不明摆着么?黄子:我先进去上个洗手间。

黄子进去了,门准备关上时,又打开:这挂着的内衣是谁的?李何砚一怔,先汪洋一步,进了卫生间,瞥见门后墙上挂着件白色蕾丝内衣。

李何砚出来,直接把卫生间的门给带上。

那魏妤还蛮有料的,看不出来。

黄子看李何砚关了卫生间的门,连忙说,砚哥,我这还没上厕所,急着呢。

李何砚:上外头解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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