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找了个美术生,通过自己的描述让他来画,涂涂改改的,折腾了大半天,终于完成了。
虽然不能说是完全一样的,但至少有八分相像。
白意拿着这张八成像的人物肖像,找了个私家侦探,他以为像这样模糊的线索,怎么也得半个月才有眉目吧。
结果让他没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收到了回信。
白意很意外,更多的是不敢置信,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你们不会在糊弄我吧!对方也很无奈,他们也以为单凭一张人物画像去找一个人,会非常难。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的手下看到这张画像的时候,他瞬间就认了出来。
白少爷,我们哪敢糊弄您啊!主要是当年的案子太轰动了,您看看就知道了。
说完他们便把查到的资料全部发给了白意。
想到怜怜姐一开始的模样,白意已经能够猜到,这整个事情会是怎样的凄惨。
可是直到他看完了全部的资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浅薄。
唐丽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过着很普通的生活,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读书、工作,然后到了年纪就结婚生子。
她的丈夫比她大6岁。
那时候她的父母不同意,给的理由很扯,说夫妻之间大几岁都好,唯独6岁不行。
相隔6岁的夫妻会打架吵闹,会夫妻不合。
唐丽不相信,怀着满腔爱意,她执意嫁给了丈夫。
一开始很好,他们关系和睦、夫妻恩爱。
唐丽觉得父母说的都是假的!后来她怀孕了,他们很高兴,在他们的期盼中,唐丽怀胎十月生下了一个女儿。
她以为这是幸福的开始,却没想到是噩梦的开端。
孩子不是那么好照顾的,除了吃喝睡就是哭。
尤其是他们的女儿,哭起来撕心裂肺、没完没了。
那是女儿刚满月的时候,有一天晚上,孩子又哭了,唐丽怎么哄都不行。
丈夫看了眼,他开口说:给我吧,我来。
唐丽只当丈夫是心疼自己,就把孩子交给了他,可是下一秒,他突然把孩子调转方向,按进了被子里。
那一瞬间,唐丽是没有反应能力的,她就那么傻傻地看着。
然后,她听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唐丽瞬间反应了过来,她尖叫地扑上去,一把将孩子抢了过来,她吼道:你疯了吗?你是不是有病!她一边抱着孩子,一边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打了几下。
谁知道丈夫突然暴起,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唐丽只感觉整个耳朵都嗡嗡直响,脸已经麻木了。
可是丈夫并没有想要放过她,他抓着她的头发,一个巴掌接一个巴掌地甩在她脸上。
女人的力量哪里抵得过男人,加上她怀里还有女儿,她生生地受下了那些巴掌。
都说家暴和出轨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
但是被家暴的女人,能正确认识到这一点的却很少。
唐丽也是如此。
丈夫下跪请求,她原谅。
半年后,丈夫第二次打她。
然后丈夫再次下跪请求,她再次原谅。
三个月后,丈夫第三次打她。
随即丈夫故技重施,她依旧原谅了。
直到第四次,丈夫将她推进了水里,她不会游泳,在水里拼命地挣扎着,而丈夫就那样冷冷地看着她。
唐丽怕了,她突然发现,这可能不是夫妻间不可避免的打闹,她的丈夫可能想让她死。
这个想法一出现,唐丽瞬间毛骨悚然,她要离婚。
许是她的态度太坚决了,丈夫吓坏了,他哭着求唐丽,他说他再也不敢了。
那一次折腾了小半年,这个婚终究是没有离下来。
唐丽想:我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也是老天爷给她的最后一个机会。
那一年女儿5岁,已经是个懂事的贴心小棉袄了。
这几年来,她和丈夫虽然仍有争吵、摩擦,但是丈夫再也没有动过手,这让唐丽松了口气,她以为一切都会朝美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畅想了美好的未来。
可是,一切来的太突然了。
白意说:她丈夫先是用皮带勒死了她,然后就想分尸。
他拿了家里的剁骨刀,对着她的脖子就砍了一刀。
可是一刀并没有全部砍断,他又连着砍了三四刀……白意想起了资料里凶手独白的一句话,他说:我就想把她的头砍下来,可是没想到会有那么多的血。
我也是那时候慌了,你想,杀猪的时候,不就是要用一个盆子在下面接着血嘛!白意将自己从思绪里拉出来,他继续说:就在他快要把唐丽的头砍下来的时候,他们的女儿回来了,她一开门就踩到了已经流到门口的血,她一下子就摔倒了,正好和…………白意有些说不下去了。
他不知道那个5岁的女孩儿当时是怎样的心情。
她摔的趴在地上,正好看见了母亲已经只剩了一层皮和脖子相连的头。
她哭了吗?她叫了吗?她害怕吗?她难过吗?同时白意又想起了怜怜姐的话,她说她的女儿在哭、在流血。
白意忍不住想,那真的是她女儿的血吗?那是不是她的血沾在了她女儿身上?是不是,是不是她那双到最后都睁着的眼睛,看了女儿最后一眼!他丈夫没逃、没躲,案子虽然性质恶劣,但是判的很快,死刑,已经执行了。
一旁一直听着的白怀南沉默着,最后他喃喃开口,为什么呀?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是啊,为什么?很多人问过他。
他说:很烦,太烦了,看见她烦,听见她的声音也烦,现在终于清静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婚?那篇报道是这样说的,这个问题似乎让这个从头到尾都过分冷静的男人怔住了,他久久沉默,没有回答,也许这个问题会伴随他到地狱!那她的女儿呢?姜回问。
白意沉默了,过了很久,他说:成了植物人。
唐丽的鬼魂说,她记得自己的名字里有一个怜字,但其实没有。
怜,怜怜,那是她女儿的小名。
在她目睹了案发现场后,她就失语了。
怜怜被外公外婆接了回去。
老两口老年丧女,还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他们自己都已经一蹶不振了,又哪里能照顾好这么一个话都不会说的孩子。
他们没有发现孩子出了问题,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年,在怜怜7岁那年,她从窗户里跳了下去。
她没有死,却完全丧失了认知能力,就这样躺在床上一年,成了植物人。
姜回的眉头也深深地锁住了,她说:有那孩子的八字吗?白意点点头,在没有见到姜回的这几天,他把所有的资料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
对于很多信息,他早就烂熟于心了,他很快就把怜怜的八字说了出来。
姜回听完后,手指就如捏着法诀一般飞快活动起来。
半晌她猛地抬头,眼中灵光一现,她说:能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