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天公作美, 好似偏帮着贺昶宥今日的用心,要让秦卿出这个门。
日往西落天边的红霞铺满,剩余的光韵像是在云上作画一般。
贺昶宥一听尚仪这解困的话, 连忙点头对秦卿说着:对对, 你日日都这般待在殿里也不好, 只是要出去走一走罢了。
瑞儿等你回来再抱也是一样的,总归是你的儿子,谁都抱不走。
那外头的霞光, 可是转瞬即逝的明日自不一定得见。
见秦卿终于点了头,贺昶宥顿时松一口气。
若秦卿今日真不想出这个门,他还当真没有一丝办法。
从毓庆宫走到御花园,慢慢的没有高阁遮挡视线,才能将天光华美尽收眼底。
而贺昶宥就用余光偷看着身旁的人,自是觉得妻子才是世间不可多得的绝色,是什么霞光都无法比拟的美好。
晚霞终有落时,天从明至暗好似是一瞬间的事情。
秦卿立马就回头,经过这短短的游行心里却依旧记挂着瑞儿。
但在她开口之前, 贺昶宥已经悄然站在她的身旁俯下身来抱住了人。
他在秦卿耳边轻言:我再带你去个好地方。
说完不由分说的牵着人向前,秦卿不知这个人要带自己去向何处,但很奇怪她跟着贺昶宥的脚步、走在人的身旁, 却意外的安心。
看着岑幸拿上来的烛火, 秦卿就知晓这一场不是晚霞性至的突如其来,是身旁的人蓄谋已久。
但她依旧跟着没有半分挣扎。
两人走得离毓庆宫愈发的远, 而伺候的人都训练有素的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
一盏烛火昏黄, 相牵的手不放, 秦卿的脑子里莫名想到话本中佳人才子私奔的戏码。
相爱的人当是这般牢牢的牵着彼此的手, 头也不回的一道向前。
她想着事都没注意身边的人停下。
天已经全黑她的面前只有一片漆黑, 望了几眼便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不知贺昶宥带自己走这般久来这里的意义。
只听后头的岑幸突然大喊了声:起。
等秦卿再回头,看着的便是天河落入人间的景。
不然这宫中怎么会有秦府前的景色。
那一群人笑着提灯而行,甚至有同商贩争论差价高低,一个个的摊位前还摆满了各色的花。
摊上的烛火相连着照亮了一条长街。
万花节,秦卿一下就想到了这个名。
贺昶宥见妻子望着前头笑着伫立许久,他也不提醒只牵着人,任由人看任由人想。
直至秦卿回神摇了摇自己的手对他笑着问道:昶宥是在学外头的万花节吗?办的真漂亮。
烛火映照过来,一瞬间照亮了秦卿脸上的笑,让贺昶宥看着愣神他抚上妻子的脸,心里恨不得就在此刻低头吻上去。
岑幸适时走近,将准备好的花烛塞在了陛下手上,又将人新摘的花拿上来,同人说着:娘娘选一朵最好的让人簪在头上。
旖旎瞬间消散,秦卿立马松开贺昶宥的手从木盘子上选着花。
贺昶宥过来顺势瞟了岑幸一眼,才看着东西同妻子说着:这朵牡丹不错娇艳欲滴,卿卿带上一定好看。
她的手在木盘子上转了一大圈似是犹豫似是都喜欢的不舍,最后却还是拿起那朵牡丹来摆弄着。
尚仪见着立马上前要给人戴在头上,手还没触着花呢,就听一边的陛下又说着:我来给卿卿带上。
尚仪那已经伸出的手立马收回,顺带着连连后退了几步,只恨方才反应过快的自己。
贺昶宥还没给人簪过花,提起花杆子捧着秦卿的脸,生生比试了半天才选着个好位置几下给人带上,带完还不住捧着人的脸左右欣赏着。
没一会儿他看着秦卿的眼睛笑着夸上一句:我们卿卿就是漂亮,能压过这绝色牡丹的风头,让这花都黯然失色。
秦卿自然也看着人,听着这般夸张的话慢慢红了脸,低头间唇轻擦过到贺昶宥的手心,惊得她退了一步。
贺昶宥眼疾手快连忙拥住人怕妻子摔着。
这一刻好似天地间只有风动着,秦卿终没再把人推开。
她们便这般相拥着走入了烛火璀璨里。
长街上,本就卖力的人一见陛下娘娘都来了,那举动、话语更是用劲起来。
还有沿街奔跑的特意从人身边笑着绕开来。
一瞬间,秦卿就像回到幼时来到那万花节里,她也跑着闹着同各家比着花,说着哪家的花最美能成为这年的花王。
但很快她又回到如今,感受着手中传来的暖,微微偏头打量着身旁的人。
就算此刻是在宫里,可见着那么多人贺昶宥依旧不放心似的将人死死拉着。
他提着花烛同妻子在一长排花街里选着那盆开的最好的。
昨夜一宿的时间,他自是找了许多人来弄清楚坊间万花节的规矩,又变通着把要放在府外的花到放在摊外前也算能连成一片花海来。
秦卿同人一道向前,耳听着不绝的叫卖声,让她觉得好似真回到了宫外。
不住的想去摊贩上看看。
对此,贺昶宥也不拦着,任由妻子带着自己走。
前几个摊上放着花瓶器,不只有用花来做装饰的,还有制成各色花的形状。
一见秦卿拿起来,那内宦也不喊陛下娘娘的,当真像个小摊贩似的喊着:夫人的眼光可真是好,这可是城里独一无二的花型碟夫人喜欢不如带回去。
秦卿先是一愣,很快笑出了声。
小内宦还十分卖力的做着生意,看向一边盯着妻子许久的贺昶宥说道:郎君给夫人买一个吧,瞧夫人都那般喜欢了,如何舍得让漂亮夫人失望呢?这人也不知何时在袖里藏的碎银,立马摊开放在秦卿手上,还同人轻声说着:就当是在外头你喜欢就买。
秦卿捏着银子望着热闹的长街,同人绕有兴致的往下逛。
簪花、玉器自什么都有,看这样子就知是从贺昶宥库里精心挑选出来的物件。
行至一半秦卿看到那个摊位,眼里就在冒光。
昶宥冰摊!她兴奋的拉着人,那语气让贺昶宥恍惚以为回到了从前的时光。
这人自是二话没说拉着妻子在一旁的黄花木椅上坐下。
由御膳房的首厨为主,打着碎冰撒着花料很快端放在桌上,还说一句:夫人、郎君慢用。
秦卿从手上拿出碎银来笑着递给人,像是完成了一件极其了不得的事。
两个勺一大碗花冰饮,这是万花节里独有的样式,碗中多了几种可用的花,不但是装饰还有独特的香气和甜味。
秦卿尝了一口就满意的笑着,同贺昶宥点了头夸一句:好吃。
这味道比从前她在外头吃的还好。
贺昶宥不喜这股甜味,但见人高兴便陪着一同用了起来。
两个人一道用着,仿佛这东西味道更好了起来,贺昶宥都用上了半碗。
秦卿吃的高兴,本以为这已经是摊子里最好的东西了,没想到才走几步就又有一个果子摊,还没吃就得了秦卿的夸赞,那样子漂亮的不得了,一朵一朵连成簇,围在一起如同花束。
见人过来嬷嬷立马提起一块递过来说着:夫人尝尝味道。
秦卿抿了一小口,甜就从舌尖涌了上来,她笑着立马示意贺昶宥也尝一尝。
嬷嬷立马拿上一块,可贺昶宥没接过来,扭头问着秦卿:真有这般好吃?见人点头,便俯下身咬了一口秦卿手上的。
尝完后只说了句:甜。
见人呆住还说着:自没你上回做的好吃。
回过神来的人立马打量着四周,像是做贼心虚似的,见着人都没看向这里才又低头吃着糕点。
这块地方说长也不长,两人走的慢,但也走到了底。
秦卿看着最后一个摊位就要回头去。
这一日她还是高兴的,十来个摊子各个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从吃到行样样俱全。
从前在外头她都没过的那样开心过,秦卿只以为是岑幸安排的好,也想不到这都是贺昶宥想了许久,将她喜欢的东西写,这让人置办了一夜的结果。
见人回过头去,贺昶宥就拉住人盯着妻子的眼睛那样认真的问着:卿卿,你能同我共白头吗?秦卿看着人突然失了脸上的笑,她还以为贺昶宥不知道着花街与簪花的意义。
让有情人一同走到尽头,如同四季都有的鲜花,永远感受到的只有盛开的美好。
见人手上拿满了自己刚才选的东西,她承认,走入这街的那一刻她忘了所有的烦,而不是计较着从前,她承认同这个人一道是高兴的。
白首吗?秦卿想着这句话,本该由女子来问的。
同你白首吗?秦卿红着眼睛反问着眼前人。
她加重了这个你字。
如今的秦卿需要承诺,要这个人斩钉截铁的回答。
会的,我会陪着你,永远。
贺昶宥说的认真,他半弯着腰与人四目相对着。
秦卿看着人全身心想着是不是要点头回应,只听耳边砰的一声。
她就被吓得向前,双手立马捂耳。
贺昶宥都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抱住了人。
远处的天上乍亮,烟火无法永远留在九天,光明与美丽都那样短暂。
可是它也可以将一瞬留在人的眼里、心中。
让看着美好的人久久难以忘记。
自然看着天上,秦卿惊讶的都顾不上问贺昶宥是不是他准备的。
只看着天边瞬即逝的美丽。
前头街上的光渐渐落下,人群也黑暗里被岑幸带离。
而贺昶宥面无表情的望着天,只觉得岑幸这烟花放的太不及时,这下将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让他还如何问。
本以为能接在秦卿答应后的漫天萤火成了阻碍他得到答案的响声鞭炮。
贺昶宥咬着牙就差过去同人切磋一下。
烟火除开年节在城中不常燃,等响声暂停秦卿才又望着身边的人。
她眨着眼想着心事,但答应之前她还需得到一个至关重要的答案。
昶宥,你是你他是他,对吗?你们不是一个人对吗?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却是秦卿心里最后的防线。
黑暗里,她无数次这般想着才能留下那一丝的爱与对人的期待。
贺昶宥果然不让人失望,他都未仔细想想就同秦卿点头说着:那是自然的。
这话说的肯定,就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得到确切的答案,秦卿当真松了一口气,她主动牵过贺昶宥的手同人点头:我们会一同到老的,只要你陪在我身边。
毋庸置疑,贺昶宥是秦卿情窦初开喜欢上的第一位,也将是最后一位。
在那短短时日里让她明白了爱与其中的难。
贺昶宥深吸了一口气直到听到回答,又好似做梦一般让人难以置信。
他立马俯下身来亲吻着人,同妻子身体力行的表达着他此刻心中的激动。
他还以为秦卿今日又会回避他的问题或是冷漠的看着他,直到他不得不问些其他来掩盖这一个不愉快。
而对面的人被亲的快要喘不过气来,用尽全力推着身上的人,慢慢的就又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人按住自己用力。
正在远处的岑幸,自然无法看清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和帝后的举动,只好奇着自己的烟火都放完这般久了,陛下怎还不带娘娘回来。
就在他在过去看看与原地等待中抉择之时只听着后天传来了好大一声:不好。
岑幸连忙回头就见一个小内宦要哭了的模样,同岑幸说着:内都知,那里还有一个烟火剩着,看颜值是方才没能点燃。
这话里还带着颤音真是怕的不得了,就怕一会儿陛下回来心情不好连夜送他上路。
岑幸心里也是一惊但面上冷静万分,立马安排的让人将这个烟火也燃烧。
要问起来就说是可以为之以求错落有致。
这头浓情蜜意的两人正忘乎所以,就又听着一声炸裂在耳畔响起。
秦卿睁开眼看着天边又燃起的萤火。
贺昶宥自不高兴人分神,吻得更加用劲,让人只能看着自己。
而烟火的亮光也让岑幸一不小心看到远处帝后那亲密的举动,和陛下飘过来那未明的一眼。
吓的人快速的拍着自己的胸膛连忙带着内宦们走得更远一些。
等心安了下来,岑幸才想着方才见到的画面,只恨自己没点写诗书画的才学,不然将这个画面描述了,怎么也能名扬天下。
秦卿在人怀里觉得晕乎乎的,她依靠在贺昶宥的身上,就差将脸全然埋在人的臂弯里。
贺昶宥自是知晓妻子的羞意,一把将人抱起,同人轻言着让秦卿好好待在自己怀里。
这回秦卿也没挣扎,任由人抱着自己迎着众人的目光回到毓庆宫中。
贺昶宥将人好好放在榻上,等秦卿洗漱完这人依旧坐在一边没有离开。
其他的人都实相的守在殿外,不敢进来打搅。
秦卿看着人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豁然,这一宿的起伏让人兴奋,但沾染着床榻上那困意便又起来要让人沉入梦中。
贺昶宥牵着秦卿的手,柔声说着话让人快入睡。
秦卿看着人还强撑了一会儿,同贺昶宥说着话,不知不觉就没了声音。
贺昶宥给人盖好锦被,在人脸上亲了一亲,便出了门。
门外的岑幸看到出来的陛下还惊奇,本以为今夜陛下定会在偏殿留宿加深同娘娘的感情,没成想这人又出人意料的出来了。
陛下今夜不陪娘娘吗?岑幸跟上人就问着,生怕这人又情绪反复。
贺昶宥自然瞟了人一眼,心想着岑幸还是年轻了。
他同秦卿这才修复了关系,若他今日就贸然留在偏殿,只怕妻子起来后又会多思多想的。
又惹人厌恶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人虽没住下,可天一亮就自然的晃到偏殿外问着守夜的雨晴:你家主子可是起身了。
岑幸在后头憋了个哈欠想着陛下可真是精力充沛,这来回多走的还不如睡在偏殿。
但可惜秦卿还没起身,贺昶宥只能先去上朝,再回来没来踏入偏殿就听着热闹。
一进门,就见秦卿抱着瑞儿同一边的嬷嬷不知在说什么笑得那般开心。
嬷嬷见着贺昶宥来了连忙跪下行着礼。
秦卿也抱着瑞儿起身,不由自主的要同人问安。
贺昶宥连忙快步向前拉住了妻子,将人圈着一道坐在榻上,等秦卿再回头方才殿里的人就都走完了。
卿卿今日怎么见着我来不喊昶宥了,还要同我生分的行礼。
难道卿卿心里不当我是夫君,还觉得我是那个臭脸的陛下?这人骂起自己来当真是一点都不留情。
秦卿同人笑着说着:哪有,我不过是突然有些改不过来罢了。
解释完了又将儿子递到贺昶佑面前,同人转移话题说道:昶宥快看,瑞儿这几日好似又长胖了一些,看着肉嘟嘟的十足可爱。
我刚才还在夸奶婆婆们带的好呢。
贺昶宥顺势捏了捏儿子的胖脸回着妻子的话:那简单,我让岑幸赏些东西下去就好了。
秦卿自没有其他好法子,只抱着瑞儿逗人玩,贺昶宥看了一会渐渐有些吃味。
卿卿我来这般久了,你怎么只同这臭小子玩,眼里心里不会就只有这个小不点了吧。
你看他一动一动的像只胖蛙。
贺昶宥说完还笑着,故意牵住瑞儿的手不让人动弹。
秦卿这才将注意力分给身旁的人一些。
开口却责怪着人:怎么能这般说我们瑞儿呢,小心以后都不同你亲。
这时的秦卿只以为说了一句玩笑话。
可贺昶宥脸上的笑意明显一僵。
他想着上一世的事,这臭小子当真是不同他亲近,别说是父子,明显更像是仇敌。
他勉强伸手从妻子怀里抱过儿子,好在如今有从前养小女儿的经验加持,知晓该如何逗这般还不会说话的幼子笑。
贺昶宥将襁褓里的人高高举起,那模样吓了旁边的秦卿一跳,连忙伸手想要将儿子夺回来。
没成想等襁褓在落下就听着小孩儿咯咯的笑声,好似很喜欢。
见着这模样,秦卿才真安下心来。
任由这对父子游戏。
而后的毓庆宫里就日日都能看到这般和美的景象,虽然贺昶宥时时刻刻吃着儿子的醋,但如今也抱小孩哄小孩,瑞儿十分喜欢同父亲玩举高的游戏,见着贺昶宥来了,也会伸手咿咿呀呀地让人抱。
秦卿看着眼前的画面,想着这辈子若能这般过也挺好。
*如今的贺昶宥自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留宿在偏殿里。
明明两人已育有一子,可躺在一张榻上却还守着君子之礼。
贺昶宥看着人的眼神深邃的不行,但又不想将自己的妻子吓着勾出人那些不好的回忆来,只能生生当着柳下惠。
秦卿在人怀里睡得异常安稳。
连梦里都能看到贺昶宥的那张脸,她高高兴兴地跑上去喊:昶宥。
可还没触着人,却被对方一把推倒。
只见回过身来的人冷着脸不停责问着:秦卿你为什么同徐嵩帆不清不楚?为什么一再想要逃跑呢?她用力摇着头可喉咙里好似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而眼前人没有俯下身来抱自己,只是又加重问着:是不是你的心里还记着那个人?想要出去同人重归旧好的?秦卿大哭着被这般的贺昶宥吓住,只能拼命摇着头那样恐惧。
这人才终于如何往常一般俯下身来,却没有安抚他只狠狠的捏着秦卿的脸,看着她说道:秦卿就算是死,你也得死在这宫里。
秦卿不停哭着,立马从梦中惊醒。
他转头看着身旁睡得安稳的贺昶宥,大喘着气心跳依旧没有平复。
这个梦便是放大了秦卿平日里的恐慌。
她依旧害怕着自己身边的这一个人,又会变回从前模样。
贺昶宥睡得很浅被秦卿坐起来的细微动静吵醒,他还未睁眼便先伸手拉住了人。
怎么了,卿卿?贺昶宥揉着眉眼有些没醒。
可转而看着妻子面无表情的模样,一下子也被吓醒。
他连忙坐起来,将秦卿搂入怀里,一下一下抚着人的后背柔声说着:不怕不怕,只是梦而已,只是梦而已,我在你的身边呢,不用害怕。
他都无需去问就知晓前因后果的哄着,将人抱的那样紧。
秦卿看着人,逐渐被对方抚平了心中的慌乱。
才又闭眼睡了过去。
第二日天光大亮,她好似早已不记得前一宿的梦境,听着从前的小内宦高兴的来给自己传话说着:娘娘,奴才方才看那毓德宫已经修葺得差不多了。
秦卿立马站起身,就要让人陪着去看看。
作者有话说:大贺洋洋得意:也不知道那傻子拿什么同我比!小贺暗中学习:会了会了等回来看谁抢得过谁!卿卿:谢邀立马选择抱紧贺文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