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布会举办地比顾溪原本预计地还要成功,在民众的心中,顾家的声望因为这一台H1甚至有重回顾黎做元帅那一段时间的趋势。
不过还是有一些人支持陆子成和K系列,他们称顾溪的H系列绝对不可能超过K系列后面的新款,嘲讽顾溪作为一个无精神力者还是屁股决定脑袋,异想天开只会摔得更重。
虽然同意这种观点的人不算少,但是在50%的精神力B等者足以掀翻大气层的欢呼中被掩埋地几乎一点也听不见。
鲁框彻底崩盘,在口诛笔伐之中被联盟司法局抓捕,从前贪掉的研究经费与奖金也在公证下悉数分发给了当年的蒙冤者以及蒙冤者家属。
燕庚到的时候,顾溪正在接待那些领完赔偿的蒙冤者和蒙冤者家属们。
一个蒙冤者遗孀紧紧地抓住顾溪的手,泪水已经浸湿了她长满皱纹的眼尾,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沙哑的嗓子气音:谢谢谢谢,我当年一直不知道我先生为什么一直抑郁,我问他他也不肯答我,估计是怕牵累我,直到最后才跟我坦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要不是顾姑娘你帮忙,我一辈子可能都没办法帮我先生拿到他应该有的东西。
那也是您愿意配合,不然我也做不成,顾溪用双手将老妇人皱皱的双手包在其中,您也是这一次的大功臣,请您昂首挺胸地告诉您的先生,他的成果已然完完全全地带着他的名字展示在众人面前,历史会记得他的功劳,而这一切的引子源于您的勇敢。
老妇人已然说不出话,过多的感情淹没了她的语言神经。
她张张嘴,闭上,随后伸出那双皱皱的手在顾溪的脸颊上轻抚了一下。
愿主保佑您,一切事件都可得偿所愿。
谢谢您。
顾溪笑着接下老妇人的好意,虽然她本人是个无神论者。
燕庚坐在角落的转椅上,看着以不同的话安慰着来者的顾溪,在桌子上支着头,笑了。
干嘛啊,顾溪接待完最后一个来客,重重地坐在燕庚旁边的转椅上,摊手闭眼,双腿晃荡地转悠着椅子,语气带着微微的抱怨,也不来搭把手就坐在这边傻笑。
我也搭不上手,燕庚无奈笑道,只能在这里不给你碍事。
你身边的那三个姑娘呢?还有姜教授?殷茶好像在处理私事,素素和轻轻不擅长这个场面,特别是轻轻,看到这么多人情绪激动地眼圈红红上来,直接僵住了,我就让她们俩先走了,顾溪嘴角扬起,语气中带着宠溺,至于姜老,他昨晚激动地拿出他独家的老酒一定要跟我对酌,结果喝了两口直接扑倒在桌上被姜圆姐扛回去了,据说现在还没醒,我也就没叫他。
你为什么要帮他们?燕庚突然问道,你们非亲非故,只是帮姜教授平反的话,你要做的工作会少不少。
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你很早就开始准备了吧?只是有点看不惯,因为我也是做这一行的。
顾溪顿了顿,睁开一只眼看了看燕庚的表情,改了口风打算说实话。
好吧,是很看不惯,想着如果放任不管,这些发明者也太可怜了,就去做了。
也不算很早准备吧,大概在第一门入学考结束的时候,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进展要快,本人和家属们都很配合。
燕庚看着面容稍有些憔悴的顾溪,叹了口气:你觉得值吗?他们这些人可对你什么帮助都没有。
你费心费神跑来的可能就是一群拖后腿的拖油瓶而已。
值不值这很难说,不过我挺舒坦的。
顾溪在衣兜里掏了掏,递给了燕庚一颗包着包装纸的球状物,糖,一小姑娘捏在手心给我的,一共就俩,我吃了一颗,还挺甜,便宜你了。
燕庚接过,看着顾溪的笑,一切已然明了。
他拆开糖放入口中。
圆球状的甜蜜在密闭的口腔中迸开,居然让人晕陶陶地觉得,这样也挺好。
真是。
被传染了。
挺甜的。
是吧。
顾溪摇动转椅的幅度有些得意起来,随即她又将得意压下,语气稍微有些正经起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不是什么圣母心的滥好人。
滥好人这种词跟我差的太远了。
她睁开眼,调整了一下仰靠在椅背上的头颅,看着办公室的天花板。
我是个非常自我的人。
无论是曾经对抗考试机器人,还是这次的集体平反,本质都不是为他人做事,而是我想这么做所以就去做了,全部源于我自己的情绪。
我在意家人希望他们不受伤,所以我拼尽全力抵抗机器人;我在意这个不公平的事件,我为此感到愤怒,所以策划了这么一系列的平反措施。
顾溪侧过身子,直直地看向燕庚。
如果以后遇到你们认为非常丑恶的不平事,我却完全不为所动,也是非常正常的,因为我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燕庚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顾溪笑得温柔。
好。
……算了,顾溪叹了口气,燕庚,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吧。
并非疑问而是肯定。
来转交一个东西。
燕庚从内兜里拿出一张深蓝色的请帖,请帖表层是昂贵古典的丝绸质地,里面包裹着的是同样不便宜的纸质内核,上面的花纹精致而优雅,甚至还做了镂空浮雕处理,一看就非常有帝国皇室脱裤子放屁的传统气质。
顾溪接过请帖。
西瑞尔的生日舞会?这年代还有生日舞会?顾溪定睛看了看,请贴上只有她一个人的名字,只邀请了我?他想做什么?其实邀请了很多人,燕庚从内兜里掏出一小叠天蓝色请帖,那些请帖虽然也很精致,但是在顾溪那一张面前就失了颜色,宛如山鸡与凤凰的对比,只是他们的请帖样式不一样。
顾溪从燕庚手里接过请帖。
素素,轻轻,殷茶,姜老,小涟……顾溪数完抬起头,看向燕庚,你的呢?燕庚拿出他自己的。
深蓝色,丝绸包裹,与顾溪的如出一辙。
……总觉得会有麻烦。
顾溪将两张请帖合在一起,表达了对西瑞尔的恶意揣测。
的确是很麻烦。
麻烦地有些过头了。
作为帝国的第一继承人,西瑞尔的生日舞会安排在帝国首都星——安平星球最大的皇室独有宴会厅。
这一次西瑞尔邀请的人比往年的都要多,除了照例邀请的帝国权贵外,还有不少联盟的人。
联盟的人身份各异,有第一军校的校长,联盟元帅的子女程固安程素素,顾家代表顾溪顾涟,还有洛秦朱力姜楼等人。
衣香鬓影,昂贵的丝绸裙摆在光泽的木地上摩擦,红色的酒液沿着杯壁注入雕刻精美在光下闪亮亮的水晶杯中,高跟鞋与军用高筒靴的哒哒声在会场里密密麻麻地响起,所有人的面上都是祝福的善意,真假未知。
顾溪身着黑色的帝国传统礼服,与穿着黑色军服的燕庚面对面,面带笑容在宴会中心唯一的三人桌上落座。
来来往往地贵客都要往中间瞥两眼。
顾溪虽然对人群的注视没有像蒋轻轻这样敏感,但是不代表她能对被当做一只猴子观赏这件事接受良好。
只是现在西瑞尔目的不明,而且暂时处于盟友关系,他们也不好搅局。
顾溪悄悄地打开光脑,在上面打了蝇头大小的四个字体。
【操他妈的】然后迅速删掉。
她对燕庚的视力以及反应力极度信任。
燕庚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他看见了,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了点头。
西瑞尔从门口走进,原本跟着他的侍从在门口就被遣退了。
他身穿一件笔挺的白色披肩式军服,铂金包边的扣子将锁边精致的披肩扣起,牛皮质地的肩章嵌着金色的纹路,与他金色的披肩长发相得益彰。
他的左手持着一根贵族制式拐杖,上面红色的宝石在会场的光下熠熠生辉,就像现在的西瑞尔本人一样。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而这个目光的聚集者在向来客们致以谢意之后,便迈着一双修长长腿赶到了顾溪这边。
被瞩目的罪魁祸首向顾溪伸出了手,白色的皮质手套闪着微光。
顾小姐,西瑞尔笑容温柔,愿意跟我跳今天的第一支舞吗?整个会场的目光在瞬间集中在二人身上。
私语声在周边响起。
西瑞尔殿下还是单身吧。
连宰相大人的女儿他都拒绝了,殿下从来对暧昧敬谢不敏。
殿下他从前的生日会都是邀请他的母亲跳舞的。
看他们衣服的颜色,黑白,难道是为了宣誓主权?顾家会同意吗?要先考虑皇室会不会同意吧?顾溪可是完完全全的无精神力者,如果之后的皇室的后代再出一个无精神力者,那…………顾溪没有搭上这只手,她微微抬头看向西瑞尔:为什么?因为我们很合拍。
西瑞尔微笑地说出这句没头没尾但却与这个场合完全契合的话。
场内的私语因为这句话更被推向一个高潮。
这是承认了吧!顾溪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殿下这种外热内冷的典范说出‘我们很合拍’这种结论?但是要是顾溪作为二皇子妃,皇室那边怎么跟下面交代,简直就是个活靶子。
就算皇室不同意,殿下也会想办法的吧。
这样吗?顾溪似笑非笑。
顾溪还打算与这位周旋一轮,另一只带着黑色手套的手却在她震惊的目光中搭上了西瑞尔的手。
如果殿下迫切需要邀请一个人跳舞,燕庚站起,眉眼含笑却暗藏锋芒,那在下不介意奉陪。
西瑞尔的笑容在瞬间产生了一道微小的裂缝,但在下一瞬又修复好,变回那张皇室专用礼貌笑意脸。
你啊,算了,我都习惯了。
他笑着叹了口气,声音很轻。
随后西瑞尔朗声朝着会场的各位道:既然燕庚先生如此热情,我自然也奉陪,今天是我的生日,就请诸位纵容我任性一把了。
周边的众人非常识时务地发出善意的笑声,纷纷表示同意,甚至为了让这一对舞者不那么突兀,自发组织起了数对都是地位较高的男性舞者。
坐在主位上的皇帝皇后松了口气,与燕庚跳舞都比与顾溪跳舞好。
帝国继承人的配偶就算是个男的也不能是个无精神力者。
两人进入舞池,在中心跳起了今天的开场舞。
二人边跳边小声地交锋着。
会场很大,在有意识地压低下,他们的声音周边完全无法察觉。
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话想对顾溪说,她没杀过人,等会儿还是做好心理准备会比较好。
西瑞尔瞥了一眼主座上的坐在一起的伉俪,唇角勾起,毕竟也算件挺令人惊讶的事。
燕庚没有说话,只是直直地看着西瑞尔,脸上依旧是模板式的微笑。
算了都被你误解习惯了,也不差这一次。
西瑞尔无奈地摇头。
你打算怎么做?为了无精神力者的平等。
燕庚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都杀了?西瑞尔歪头,开玩笑的。
但是顾溪是重要的一环,你明白的,推翻一个社会,需要一个纯洁的旗帜。
她是属于无精神力者的圣女贞德。
圣女贞德。
燕庚咀嚼着四个字,你还是这样独断。
过奖。
只是她可不是从前的我,燕庚看了眼顾溪,笑意从脸上漫开,她知道自己要什么,跟当年的我不一样。
不试试怎么知道?西瑞尔回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的愿望与她不一致呢?不会一致的。
那就解决掉一切不一致的因素,西瑞尔后撤一步,抬手转了个圈,像修剪掉不必要的花枝一样。
多年不见,你更疯了。
你倒是收敛许多,西瑞尔看着燕庚,谁还能想到当年你拿着把小刀砍出堆成山的尸体,看着那些求饶的家伙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现在还有见过当年事件的人,看见黑色的面罩就屁滚尿流。
我为什么要理会这些虐杀者的求饶?燕庚上次与西瑞尔合作,也是唯一一次与西瑞尔合作,是清理帝国境内的星际海盗。
与联盟一支已经被收编以开拓商道荒星为主的星际海盗不同,帝国一支的星际海盗是杀人越货的纯粹恶人,是帝国政府与人民的心腹之患。
不过对燕庚来说,这群人有着更为明显的身份——仇人。
燕庚并非生于联盟,按照出生地,他应该是个帝国人。
燕庚的精神力为SSS等,而他的父母全是无精神力者,这在精神力遗传结论已经成为人们约定俗成真理的时代是打破常理的奇迹。
奇迹往往会带来灾难。
研究所还在纠结如何体面地将他们一家收做试验品,帝国的星际海盗便已经上门。
不止是幸运还是不幸,燕庚早慧地惊人,且患有超忆症。
因为超忆症,燕庚拥有最好的记忆力,他不会忘记任何一件曾经发生的事情,自然也不会忘记发生在自己家的血案,他连那天血的温热感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个秋日的午后,是休息日。
当时燕庚两岁刚到,他的母亲坐在床上给他讲着故事,他的父亲双手交叠做着手影,演绎着故事里的场景。
曾经有一只小鸟,有一天它遇到了一只猛禽……母亲轻柔地念道。
父亲先比了一个鸟,听到母亲说猛禽二字的时候,挠头苦恼道:阿沁,你这个我没办法演啊,鸟只有一个姿势啊。
父亲说着,两个拇指相扣,比了一个飞翔的姿势。
那好吧,我改改,遇到了一条蛇,然后它……啊?一群人劈开他们家的门,闯进他们的家。
门外已然是一片骇人的寂静,不少人的脸上还有没抹开的血迹。
你们是?父亲强装镇定,走上前打算交涉。
唔。
父亲来不及尖叫就被为首的人一刀从头到脚劈成两截,血从动脉喷射而出,溅的到处都是,那群禽兽的脸上,母亲的脸上,他的脸上。
虎威,你有毛病啊?一个人斥道,搞得这么脏兮兮的,好恶心这血。
没啊,砍人的那个男人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在血迹的映衬下诡异非常,就是忽然看他不怎么顺眼,然后风吹稍微有点凉,想暖一暖。
母亲没有尖叫,她悄悄的将幼小的燕庚放到身后。
躲起来,母亲轻声道,拍着他的后背,走了再逃。
母亲的愿望并没有达成,她被为首的那个男人用沾着她亡夫温热血液的手像是拎小鸡一样轻松拎起,露出了背后还来不及躲藏的他。
母子二人都被带回了帝国星际海盗营地。
他被关在母亲隔壁的囚室。
接下来便是噩梦一般的三年。
那些男人□□他的母亲,逼着她生孩子,生下来之后发现是无精神力者便当着母亲的面活活摔死。
所有的孩子都是无精神力者。
第一年是妹妹。
第二年是弟弟和妹妹。
第三年是妹妹。
他徒劳无功地呼喊着,抓着想要阻止,却被那些男人带着恶心的笑按回去,顺便给他的脑袋来上一下,让他的鼻梁骨断上几回。
在母亲的哀求下,燕庚沉默了,选择明哲保身。
母亲死在他五岁时的冬日,带着释然的笑。
若是真如隔壁婆婆说的一样,人世拥有亡者所归的彼岸,那父亲或许正带着无限的心疼在那里等着母亲。
就算没有,在这样的环境下,死去也是一种幸福。
只剩下他了。
不,还有他藏在皮下的那把小刀。
微凉的刀刃被孩童稚嫩的温热血肉捂得暖烘烘的,在下一秒就插进一个男人的胸膛。
燕庚逃脱了。
虽然有追兵,但是他时隔多年,终于再次见到天空的模样。
他懒懒地躺在沙丘上,等待着属于他的死亡。
他知道自己逃不走,但是他不能死在牢里,他宁愿死在旷野上,变作母亲故事里的鸟食也好。
一个四岁左右的小乞丐悄悄地摸过来,他将身上唯一的那个饼放到小乞丐的手里,故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轻声斥责,示意小乞丐快走。
小乞丐拿着饼掰成了两半,放了一半回了燕庚的手心。
哥哥也吃。
虽然是好心,但是不合时宜。
那一瞬间,他瞥见了后面的追兵,匆匆地将小乞丐推到沙丘下的山洞里,之后躺回到沙丘上假寐。
小兔崽子,他妈的。
追兵不多,总共就五六个,领头的是个熟人,是那天在小屋里斥责他的杀父仇人的那位洁癖患者,也是他第二个同母异父妹妹的父亲。
不能叫父亲,只能叫父系基因提供者。
燕庚浑不在意地睁眼,瞥了追兵们一眼,又闭上。
你找死。
领头的那个亮刀就向他砍来。
他闭上眼,等待着死亡。
天光乍破,预料中的痛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熟悉的温热血液溅在他的脸上,不过是别人的。
杀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女人的声音爽朗,有本事朝我来!只几个瞬息,周围的敌人都倒下了。
小孩,你父母呢?都死了。
跟着我怎么样?我正好缺个小孩,女人看着他,我叫顾黎,听过吗?元帅!!后面的人急匆匆地追上来,您也太乱来了!要是不快点,我儿子就要被人杀了。
顾黎回道。
我没有答应。
你要怎么样才能跟我走呢?顾黎蹲下身问道。
他走到沙丘底下,将小乞丐领出来。
带上我弟弟。
那是燕岁。
行,顾黎笑道,好事成双。
随后他便借着顾黎的荫蔽在联盟生活,顾黎死后,顾家也护着他们。
这个局面在他十三岁时打碎了。
十三岁时,西瑞尔上门,问他愿不愿意一起剿灭帝国星际海盗。
几乎是瞬间他就同意了。
之后的两年便是充满隐瞒与杀戮的两年。
他与顾家疏远,与燕岁疏远,闭门不出。
暗地里跟着时年亦是十三岁的西瑞尔在帝国境内奔波,将曾经将他家人□□的人渣们赶尽杀绝。
他不是没见过求饶的人,反之,那群看起来硬汉的混蛋在真正生死存亡到来的时刻显得懦弱非常,求饶的声音响得震耳欲聋,甚至有当场涕泗横流不止哭啼若孩童的。
他一视同仁,全都杀了。
尸体汇成一座座山。
杀父仇人,那个已然步入中年的男子,在尸山血海间,哭丧着诉说着他的后悔,说自己不应该起贪念,他杀他父亲只是因为怕他父亲反抗,实属是战斗中的不得已。
他没有反驳,只是把那人从头到脚砍成两瓣,沐浴在从动脉喷洒出的温热血液中,将他的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剁成了细细的肉馅。
以至于帝国境内至今都依旧传着有关黑面罩男的鬼故事。
据说要是有小孩不听话,就会有戴黑色面罩的男人来把他们带走,杀了之后,头和头,手臂和手臂,腿和腿,一起堆叠起来,堆成一座山。
事件结束,西瑞尔想要他作为左膀右臂,他拒绝了。
我不会背叛顾家,也不会背叛联盟。
你是帝国人,西瑞尔笑着唤着他的原名,安东尼奥。
不,我是联盟公民——燕庚。
算了,如你所说,我们终究不可能站在一起。
虽然因为不同的目的做了一件事,合作地极其愉快,但是最后还是要分道扬镳。
西瑞尔道。
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点,西瑞尔又说出了同样的词。
与你分道扬镳真是一件憾事,西瑞尔道,但是也没办法,或许就是没缘分吧,要是当年先将你收入麾下的是我就好了。
那个时候你还在后宫里扑蝴蝶吧,小屁孩。
燕庚完全不客气。
算了,叙旧到此结束。
西瑞尔摇了摇头,舞也快跳完了,我给你跟顾溪准备了一个惊喜,为了感谢你们今日的盛装打扮。
什么?燕庚警觉。
西瑞尔领着燕庚坐回位子上。
西瑞尔从容地打开光脑,将消息展示给坐着的二人。
【帝国公办处公布K系列图纸,一共七张,经检测威力均与联盟生产的相同,特此祝贺】你不是只有三张吗?顾溪问道。
推出后面那四张很难吗?西瑞尔歪着头笑道,只有前面三张算是有点创意,后面的四张就是吃老本罢了,可惜那位天才陆先生还没有察觉到,也算是个善意的提醒,希望他以后能够好好反省一下,不说他了,喜欢这份礼物吗喜欢,顾溪看着西瑞尔的脸,眉眼含笑,非常喜欢。
帝国公办处公布K系列,在不知真相的人眼里,泄密者只有陆子成一个可能,一但定罪那之后迎接陆子成的便是最重的叛国罪。
要是不出意外,说不定还能跟鲁框赶上同一批流放。
非常不错。
那就好,那我花的功夫也值得了。
西瑞尔笑着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会场瞬间暗了下来。
稍安勿躁。
他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