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眠眠有些没反应过来,小鹿般的眸子里充满了疑惑。
温叙言抬手关掉音频,解释:刚才的问题1选3。
……眠眠抿了抿唇,把试卷往后翻了一页,在对应的框框里写下了一个大大的3。
她写完便丢下了笔,抬眸,对上温叙言。
俩人之间的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忽而,男人开口,嗓音带着一股困倦: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的态度不该那么严肃。
没有没有,是我的错才对,我不该有不该有的想法,我已经反省过了,不会再有这种想法了。
而且我发誓,要是再有这种想法,就打死我自己。
眠眠站起身,给温叙言鞠了一个特别标准的九十度的躬。
自从刚才为表达诚意反而说错话之后,眠眠就决定以后道歉表示诚意的时候,直接鞠躬就好。
避免多说多错这个问题。
……温叙言捏了捏鼻梁,长长地叹一口气,顺着眠眠的话说道:嗯,是你的错,所以下不为例。
眠眠一噎。
她就客气一下,怎么老男人这么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眠眠在已经心里打爆了温叙言的脑袋,脸上却是一副虚心认错绝不再犯的表情。
叫人不忍心再和她计较。
坐下吧。
哎,好的。
眠眠听话坐下,盯着温叙言看了三秒后,见他没事,便又重新放起听力。
第一部分的听力听完后,眠眠的试卷上已经出现了类似于蜈蚣爬行后留下的痕迹。
歪歪扭扭,时轻时重,模样可怖。
是的,眠眠又打瞌睡了,较之于上一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即使这一回还有温叙言坐在她的对面。
在眠眠脑袋即将再次砸到桌面上的时候,温叙言眼疾手快,伸手垫在了桌面上,叫眠眠的前额落在了他的掌心里。
有一说一,小丫头砸下来挺狠的哈,他手背的关节骨头有些疼……眠眠又一次惊醒。
她哼唧哼唧两声,说话时断断续续,语序颠三倒四:太晚了、可能今晚,说不定早上明天听来,就会多、好很效果我的。
温叙言刚想开口讥讽两句,想了想,到底没舍得说出口。
毕竟,小丫头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书房练听力,这个行为还是很值得敬佩的。
所以,温叙言头一回昧着良心夸了眠眠,还挺努力。
眠眠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眼皮子不重了,脑袋也不困了,眼睛睁得又大又亮,看向温叙言露出了甜腻的笑,好不谦虚地承下这份夸奖:那当然了。
温叙言借着脚上的力,将椅子往后蹬了几下,和书桌留出空隙,好翘着二郎腿。
他的确也是有些困了,可能是受了眠眠的影响。
男人倚着椅背,单手抵着太阳穴,模样懒散,眼尾耷拉着,随意地看着眠眠,口吻有些漫不经心:我本科也是日语系的。
眠眠应了声,顿了顿,反应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老男人无非就是想在她面前装叉,于是她配合地问道:然后呢?然后我跨考了东京大学的金融硕士。
眠眠瘪瘪嘴,并没有很惊讶。
她一开始就知道温叙言流弊了,现在老男人说出这句话,无非是给他的流弊加个程度而已。
她不惊讶。
也不嫉妒。
不就是东京大学而已。
她……她考不上啊!眠眠在心里一下子就哭了出来,老王八蛋还真是没对不起这四个字,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不过眠眠表面上还是故作平静,很冷淡地哦了一声:光是一个日语就叫我头疼了。
温叙言轻笑:嗯,看得出来。
……好气哦。
感觉自己被羞辱了。
眠眠深吸一口气,不断告诉自己不气不气。
她不生气。
她没必要为温叙言这个老王八蛋生气。
她以后也会变得很流弊的!不行了,忍不住了。
眠眠太生气了。
她双手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起来,气势足足的,现在!请你离开书房,不要打扰我学习!遵命。
温叙言声音带笑,心情愉悦地离开了书房。
眠眠直到他走了好久之后,心情才勉强算是平复下来。
这一次,她一定要认真听!……卧室,温叙言躺在床上等了又等,也不见眠眠来睡觉。
他双手枕在身后,不禁反省起来,是不是自己刚才的嘲讽太过了。
老男人叹了口气,无奈地下床,直奔书房,要把勤奋学习的人请回来睡觉。
他算是发现了,和眠眠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喜欢CPU自己。
温叙言推开书房的门,当即就收回了所有不该泛滥出来的心思。
小丫头趴在书桌上睡得正香呢,凑近听,还能听到轻微的鼾声。
无奈这个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温叙言此时的心理状态了,只能用两个大写的无语来表示。
他要无语死了!没事,问题不大,媳妇儿是自己的,距离一级考试还有时间,不跟孩子置气。
温叙言俯身将眠眠打横抱起来,抱回卧室。
眠眠被温叙言抱起来的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的超重感。
不过奈何脑袋过于沉重,无法思考,只好叫她下意识地伸手紧紧环住温叙言的脖颈。
还蹭了两下,把嘴边要流出来的口水擦掉,这才又睡了过去。
即使是容易炸毛的猫咪睡着了也是格外可爱的。
特别是睡着的眠眠格外喜欢蹭温叙言的胸口,叫老男人的心软得一塌糊涂。
当然,擦口水就算了。
有必要考虑给眠眠买几个口水兜了,毕竟他一点也不喜欢被人擦口水。
……温叙言搂着眠眠躺在床上,越发觉得以后要好好改改自己的性子。
比如在家里的时候表情不能太严肃,不能凶眠眠,也不可以动不动就嘲讽眠眠。
分明他们家的眠眠这么可爱,就算做出了什么气人的事,也是可以原谅的。
如果是不能原谅的,那一定是他的问题,他不够大度。
原则之下、法理之内,没有什么是眠眠做出来,而他不能够原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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