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老师通知苏溯去了。
跟苏溯又有什么关系?眠眠越发好奇了。
她突然发现,好多事情她都不知道,就像被周围的人刻意隐瞒一样。
哎呀,眠子,这里头水深,你把握不住的。
傅风雅没这个脑细胞给眠眠编造出一个逻辑完美的谎言出来,比起撒谎,直接转移眠眠的注意力来得效率更高,让我进去坐坐,歇会儿我去买点吃的来。
嗷。
眠眠往旁边移了一下,给傅风雅腾出位置。
见傅风雅坐进车里后,眠眠啪地一声便关上了车,雅雅你歇着吧,我去买吃的过来。
!!!瞳孔瞬间瞠大,迅速推门下车,想拦住眠眠:买吃的用不着进法院。
眠眠压根不听她说什么,一股脑儿的往里面跑。
傅风雅觉得自己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她这回玩球了,可以做好切腹自尽的准备了。
眠眠现在很讨厌把温叙言和源鸢的名字放在一起,也很讨厌他们待在一起,即使不是单独的。
她一定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眠眠的这个念头还没有发芽,就死在了土壤里。
因为刚跨进去,就撞上了温叙言。
直直地扑进男人怀里,鼻子都被撞疼了。
这么等不及想见哥哥呀?温叙言弯腰把眠眠抱起来,像抱小朋友似的,用臂弯托着眠眠。
是有什么事吗?眠眠很严肃地问道,你在里面待了很久,你分明和我说很快就回来的。
雅雅说她情绪崩溃了,你是在安慰她吗?温叙言先是一愣,明白小姑娘的心思后,立马笑了出来。
上挑的狐狸眼流露出几分笑意,敛去多情,却比平日里多了几分柔和,我们家眠眠这是吃醋了?眠眠傲娇地别过脑袋,嘴硬道:没有,我只是好奇,单纯问问。
没有。
温叙言侧过脑袋,看着眠眠的眸子,我没有安慰她,但的确发生了一些事,现在苏溯来了,他正在处理。
我们可以回去了。
眠眠双手环着男人的脖颈,有些不情愿地把脑袋转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探究老男人有没有说谎。
不过,凭她的道行,要是温叙言想骗她,她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
我们现在回去吗?眠眠问。
事态的发展和她预想的有些不大一样,难道他们在回去之前不应该先做点其他事情吗。
老王八蛋分明答应她答应得好好的,怎么才过了没多久,就把这事给忘了呀。
回去。
温叙言肯定了眠眠的问题。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眠眠在他的面前,蔫了。
蔫了。
真的就直接回去吗?眠眠不死心地问道。
她决定再给温叙言一次机会,毕竟她向来都是一个体贴人意的妻子。
但温叙言要是没抓住这次机会,她一定要让温叙言体验一下失去她的感觉!这一次,她一定要离家出走!眠眠发誓。
她要和雅雅回家,去雅雅家过年,然后让老王八蛋一个人独守空房,过年的时候也一个人!真的就直接回去。
温叙言依旧是肯定地回答。
眠眠的心好痛。
眠眠要难受的死掉了。
她趴在男人肩上,嘤咛出几声哭腔,大骗子!我再也不要跟你玩了,我要离家出走,我要和雅雅一起离开津南,我要离开这座伤心的城市。
眠眠越说越伤心,反正这座城市少了我一个人也不会怎么样。
温叙言哪里舍得他的小朋友这么伤心呀。
津南没有了眠眠,还会照旧。
可要是他温叙言失去了眠眠,便会再次坠入无尽深渊。
可是,要是眠眠不回家的话,炸鸡就该冷了。
温叙言可不敢再逗炸毛猫了,都蔫了。
脑袋上那根倔强的呆毛都耷拉了下来。
什么!眠眠迅速从男人肩膀上抬起来,那根呆毛也立马竖起来,随着小姑娘的动作晃悠晃悠,炸鸡已经在家里了麽?她不禁自责起来,自己怎么这么不懂事的。
要是刚才就乖乖跟着温叙言回家的话,现在已经在吃炸鸡的路上了。
顾不得刚才还伤心着,眠眠搂紧了男人的脖颈,催促道:哥哥快走,我们赶紧回去吧,您也回去歇着,累了一天了。
温叙言哭笑不得,他小妻子的变脸速度是快得不要不要的。
好,我们回家。
……车上,傅风雅极度尴尬。
谁能来告诉她这是个什么鬼情况!她的眠子坐在副驾驶,主驾驶是她们专业的老师,然后人家是夫妻。
好像……她出现在这里,多少是有点没必要的哈。
感觉要被尴尬给淹死了,傅风雅压抑着声音问眠眠:我真的不会打扰二位的晚餐时光吗?不会。
回答的人是温叙言,今晚留下来吧,陪陪眠眠。
!!!卧槽?傅风雅吃惊。
和一对夫妻吃晚饭就让她觉得自己很多余了,要是再留下来过夜,她是真的有在很认真地用脚趾头抠芭比梦幻城堡。
嗯!眠眠极为赞同这个提议,过几天你就要回家了,我们要分别一个寒假的,雅雅,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好麽?……她敢说好吗?以前又不是没分别过啊,现在搞这么肉麻做什么。
后视镜里,温叙言扫了一眼内心戏极度丰富的傅风雅同学,淡淡道:我今晚不在家,公司有事。
好耶!傅风雅迅速抬起头,答应眠眠,我留下来。
说完,才惊觉刚才表现得过于明显,立马低头,双手掩面,故作难为情的模样,嗯,如果不给老师和眠子添麻烦的话,我就住一晚吧。
眠眠忍不住偷笑,她从副驾驶的储物箱里抓出一堆零食给傅风雅,雅雅,快到家了,你多吃一点哦。
?这是个怎么操作。
以防你要和她抢炸鸡。
温叙言善心大发,替眠眠解释道,所以,为什么储物箱里又放了一堆垃圾食品?眠眠装作没听到。
……傅风雅抽了抽嘴角,眠子,我不吃炸鸡的。
你不要听他瞎说,给你吃,是因为我喜欢你呀。
第99章 每个女孩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位小公主我亲爱的好哥哥,我记得我好像跟你说过,苏家是不要野种的。
记着呢,记着呢。
苏溯止不住地心虚,眼神一个劲儿地往旁边瞟,不敢和他妹子对视。
他也没想到一次中啊,这运气不去买彩票,他都觉得亏了一个亿。
孩子的事尽快处理了,你不解决,我替你解决。
苏酥起身,拿上外套,离开了苏溯的卧室。
等一下。
苏溯及时叫住她。
嗯?还有什么事?苏酥顿住脚步,转身睨了他一眼,肉眼可见的,表情变得有几分难以言喻,你不会是……心软想留下这个孩子吧?苏溯,我可告诉你,要是你想留下这个孩子,你就带着她们娘俩一起滚吧,别想再踏进苏家一步。
苏溯嘴角忍不住抽了两下,他妹子果然是一如既往地心狠手辣,对他这个亲哥都半分情面不留。
他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想要不还是你解决这事吧。
……苏酥的表情要比刚才更难看了,盯着面前的男人好久,才愤愤地吐出两个字:人渣。
人渣就拜托你了。
苏溯平躺在床上,舒了口气。
他这个小妹也只有在骂他人渣的时候,能露出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该有的小表情。
知道了,下不为例。
苏酥瞪了一眼他,再有下次,把你给阉了。
那苏家岂不是后继无人?苏溯翻身起来,侧卧在床上,起了调侃苏酥的兴致。
怎么?我是不能生?还是我身上淌的不是苏家的血。
你生的孩子又不姓苏。
姓什么重要吗?苏酥难得幼稚地冲她老哥竖起中指,眉眼间都染上几分少女的得意,我能保证我生的孩子一定是苏家的啊,可是哥你不能。
……苏溯彻底闭嘴,人渣要休息了。
我让阿姨给你炖点牛鞭大补汤。
不——苏溯压根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关门声震天响,生怕他不知道她出去了。
-拘留室,有专门人员照顾源鸢。
她现在被关在这里,正好也不用愁什么,安心养胎。
如果她没有见到苏酥的话,情绪也可以保持稳定。
你先出去,我和她谈几句话。
苏酥和负责照看的人说道。
好的,苏小姐。
关上门,小小的房间里只留下源鸢和她。
源鸢正在睡觉,最近她睡得很不安稳,不过好在随时随地都能睡觉,没有太大的影响。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睡梦中的人蹙了蹙眉,带着不耐烦的情绪睁开了眼,不是说让你进出声音小一点呢。
有了身孕后,她的脾气也更是阴晴不定。
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给你源大小姐安心养胎的场所么?苏酥拖了个椅子坐在源鸢对面,翘着二郎腿,靠着椅背,看起来傲得不行。
你来做什么?源鸢看清对方,迅速缩到床角,充满戒备地盯着她。
怀孕也会影响脑子吗?苏酥诚信发问,她明明记得源鸢虽然算不上多有智慧,不过小聪明还是有的,我来做什么,你会猜不到吗?……源鸢没有搭话。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只是来和你说几句话。
苏酥正襟危坐,她并不是个冷血的人,犯错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就行。
孩子留下与否的选择权在你,苏家不会强行干涉。
但你不要试图通过这个孩子想从苏家获得什么。
不是苏溯明媒正娶的妻子生出来的孩子,即使身上流着苏家的血,苏家也不会承认。
源鸢别过脸,她不相信。
如果以后苏溯生不出来了呢?现在不要把话说那么绝对。
孩子我一定会生下来,你们大可以等着,苏家一定会需要这个孩子。
我时而觉得你聪明,时而觉得你又很蠢。
苏酥拧眉,你好像只会为你自己考虑,你不考虑孩子生下来谁养的问题,不考虑以后孩子有一个坐过牢的母亲会面临什么,你只是想着以后苏家一定会用到这个孩子。
……你可能并不聪明,就是单纯的又坏又蠢。
不用你管。
源鸢倔强道,你最好祈求苏家一定不需要这个孩子。
我现在就可以跟你保证,苏家不需要这个孩子。
苏家没有皇位要继承,不一定非要一个后代。
其次,苏家有旁支,就算以后我和我哥都无所出,你也不用担心将来公司会无人继承。
不用操不属于你的心,安心养胎吧。
她有动过逼着源鸢拿掉孩子的念头,可是转念一想,那太残忍了,她也没有去剥夺一个生命来到这个世上的权利。
其实,换个角度再想想,那个孩子生下来,对于那个孩子来说未必就不残忍,毕竟源鸢的情况根本无法照顾好她。
苏酥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离开拘留室。
源鸢怨恨地盯了一眼女生的背影,我会告诉孩子他有一个根本不爱它、不要它的父亲和姑姑。
……人渣!人渣!人渣!苏酥愤愤地坐上车,对着苏溯就是一顿锤,气得不行:你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你那玩意儿,控制一下你那满是废料的脑子!现在弄出条人命来,你怎么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负责!酥酥。
额……嗯?干嘛!苏酥一愣,她还是头一次听到她老哥这么喊她。
你现在很像一个小女生。
男人弯了弯唇角,眉眼间的柔和似乎要溢出来似的。
他抬手,轻轻地抚上女生的发顶,我们家酥酥以后多笑笑,不要总是板着个脸。
苏酥浑身不自在,僵硬着手臂打掉苏溯的爪子,都要被你气死了,还让我笑笑。
想让我开心的话,就少做一些需要我替你擦屁股事啊!苏溯立马摆出个委屈的神色,可是那天晚上我控制不了啊,脑子都糊涂了。
而且,她约我出门的时候,分明说她生理期来着。
女生抬手便是佯装要给她一巴掌,我看你这二十几年的脑子是被僵尸吃了。
别骂了别骂了,在反省了。
第100章 想吃的东西一定要赶紧吃掉呀(一定要看!!!)傅风雅在眠眠家住了三四天,直到津理放假,宿舍锁门,她才急匆匆地赶回学校,收拾行李,买票回家。
眠眠开车送她去的火车站,俩人在火车站难舍难分,知道的是放假回家过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傅风雅要去哪里再也不回来了呢。
眠子,你最近格外多愁善感。
傅风雅本想抱一下眠眠就松开的,结果她刚抱上去,眠眠就紧紧地反过来抱住她,不让她松开。
还好吧,哪里有多愁善感的。
比如……你现在抱我抱得紧过分了。
傅风雅觉得自己要窒息了。
眠眠的力气真的有在好好长大啊,她快hold不住了。
啊,不好意思。
眠眠咻地一下张开怀抱,松开傅风雅,我就是觉得这个寒假太长了,我要隔很久才见到你。
可是,据我所知,这是我们三年来最短的一次寒假。
……眠眠,我以为你已经不把源鸢的事放在心上了。
傅风雅主动提起这个话题。
她能够感觉得出来的,自从源鸢的事尘埃落定后,眠眠特别黏她。
那天回去之后,温叙言本意是想她留下,陪眠眠一个晚上。
但是眠眠硬是要她多住了三天,而且晚上也闹着要和她睡。
当时她就感觉出来了,源鸢的事对眠眠的伤害很大。
即使眠眠没有表现出丝毫,照常乐呵呵地过每一天,可是越是对她在乎,就表明眠眠根本没有从源鸢事件的影响中走出来。
本来就是。
眠眠把脑袋埋得低低的,两手的食指绞在一起,指骨都泛出了白,我早就不把她的事放在心上了,哥哥说过,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让自己不开心。
那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傅风雅直白地问道,你比平常更要在乎我的感受,在你们家住的这三四天,我能感受得到,你几乎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
还有现在,以往的任何一次放假,你都是第一个迫不及待回家的人,也没有和我分别的不舍之类的。
眠眠嗯了好几声,也没给出个什么像样的回答。
就……就是,把原本分给她的关心,现在全都给你了呀,没什么的雅雅,没有那么多为什么。
不是。
风眠,你不是把原本给源鸢的关心现在转移到了我身上。
你几乎要把你自己的全部给了我。
眠眠,你要失去自我了,你的生活全围着我转了。
你心里想的什么,如果你不和我说,我不会明白的,我猜不出来的。
所以,风眠,你要告诉我你的想法。
眠眠快要被傅风雅给说哭了。
她以为自己伪装得完美无缺的,以为没有谁看出来她的不对劲的。
原来,这一切她的雅雅都感受到了。
眠眠红着眼,她努力睁大双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可是哭腔却明显得不行,雅雅,你会嫉妒我吗?我明明很普通,什么都一般般,还不努力不上进,优点没有几个,缺点却怎么也说不完,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不好的我,却比大部分人都过得好。
眠眠声音越说越小,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雅雅,如果你不喜欢我,一定要和我说,你想要什么,也要告诉我,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可以一直和我做朋友,好不好?她抬手胡乱地擦掉眼泪,本来脑子就不好,哭了之后,脑袋里就剩下一团浆糊了。
你不喜欢我的话,就不要和我做朋友了。
但我不想你不喜欢我,我如果哪里有不好的,我都会改的。
眠眠!傅风雅手忙脚乱地替她擦掉眼泪,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要是嫉妒你,早就不和你玩了。
真的麽?眠眠泪眼婆娑地抬头看着傅风雅。
直直地往傅风雅心上戳啊,这该死的母爱泛滥,傅风雅在心里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耳光。
她没事把话挑明了说干嘛,分明人家小朋友有在很努力地不让她察觉出来的。
真的!眠眠,我不会对你撒谎的。
傅风雅保证道,还有,你很好,你从来都不普通。
傅风雅很严肃地纠正她,风眠,你要记住,你是最好的,你比天使还要好,你现在所拥有的,都是你应得的!她语速又快又急,说完拎着行李箱就往里面跑,不好意思哈,眠子,时间要到了,我不想错过这趟车啊——……哦,雅雅,再见。
眠眠呆呆地应了声,朝着傅风雅的背影挥了挥手。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眼泪还没流完了,对象就跑了。
情绪还没缓过来呢。
眠眠直到看不见傅风雅的背影,才慢吞吞地转身,离开火车站。
结果,回过头就看到温叙言站在她身后。
眠眠楞楞地抬头对上温叙言的视线,下一秒,立马扑进他的怀里,哥哥。
嗯,眠眠不哭。
温叙言弯腰抱起眠眠,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的指腹替小姑娘擦去眼泪,眼睛都哭红了,要不好看了。
不好看的话,你就不喜欢了麽?眠眠脆生生地问他。
虽然眼泪还没止住,不过拳头已经扬起来了,仿佛只有温叙言敢给出否定的答案,就要给他一拳头,让他知道知道这个社会的险恶。
喜欢。
男人的声音很轻,在人来人往、嘈杂又拥挤的火车站根本掀不起什么波澜,却在眠眠的心尖上带起一阵狂风暴雨。
眠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眠眠单手覆在自己的胸口处,她好像感觉到她的心脏跳动的频率很异常。
少女张了张口,却什么声音也没发出。
她好像要问什么,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是要问什么问题。
大概是……问问温叙言,对她的喜欢就像是她对雅雅的那种喜欢吗?……晕黄的灯光交错出暧昧的氛围,逐渐升高的温度,奶白色的床单上浸染出一大块酒红色,轻嗅,泛着红酒的香气。
少女未着寸缕,眼神迷离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带着几分固执地问道:你喜欢我吗?是哪种喜欢?温叙言握住女生水葱般的食指,抵于齿间轻碾:喜欢。
是两情相悦的喜欢,是裹挟着欲望的喜欢,是想和眠眠共度余生的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