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濡湿酥麻感让傅柏舟蹙眉瞧着那粉.嫩.嫩的唇瓣,和傅卿愣怔的眼眸,他微微动了动手指:松手!傅卿含住虾仁后,立马吐出傅柏舟的手指。
她突兀起身,吓得倒退了几步:皇兄,我知道我第三点错在哪里了。
她要哭了,她就不应该嘴馋想要吃虾!这下好了,傅柏舟有洁癖,原文中,有个进献的美人只是碰了一下他的衣服,就被立马被拖下去砍了一双纤纤玉手。
她现在含了他的手指,只怕小命不保了。
傅柏舟扫了一眼被吓得小脸苍白的傅卿,掏出帕子不紧不慢地问:皇妹倒是说说,你第三点哪里错了。
傅卿含着虾仁,本着要死也要做饱死鬼的想法,很头铁的把虾仁吃了,才语气小心地开口。
错在皇妹如今大了,应该谨言慎行,与外男相处更应该小心。
傅柏舟依然在细致的擦着他苍白修长的指尖,垂目不语。
见他没有反驳,傅卿试探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只敢坐了三分之一。
刚刚皇兄说得是,大庭广众之下,虽然苏神医是医者,但是我还是应该避嫌的。
傅柏舟擦干净手指,却隐隐感觉上面仍残留着古怪的微.湿.酥.麻感,他又不自觉在帕子上摩挲了两下,还是不能抹去那种感觉。
耳边还有傅卿带点害怕又微软的语调,像是做错事的猫咪,软绵绵的,却让人想要欺负她多一点。
皇妹心性不稳重,才会因为一只虾而冒犯了皇兄。
我知道皇兄喜洁,以后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皇兄原谅我吧。
眼见暴君脸色越来越冷,傅卿越说就越没有底。
她看也不敢看他,只有低垂的睫羽不安地轻颤,看着怪可怜的。
傅柏舟重新拿起筷子,淡淡道:吃饭,饭要凉了。
这样就逃过一劫了?!傅卿立即抬头,露出个笑容来。
皇兄你真的是太好了。
你不仅长得玉树临风,清俊雅致,还宽容大度,心有丘壑。
可见皇兄外貌内秀皆备,是天下少有的男子。
皇妹对您的崇敬简直是说不完,道不尽……闭嘴!傅卿的彩虹屁还没吹完,嘴里就被傅柏舟冷着脸塞了一块香酥可口的八宝鸭肉。
吃饭的时候不要乱溜须拍马,当心呛死你。
傅柏舟淡淡看了眼傅卿,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鸭肉实在好吃,傅卿满足的眯了眯眼睛,乖乖道:皇兄最好了,我吃饭,不说话了。
傅卿笑容极为真诚甜美,她唇角、眼里流露的都是直白又不加掩饰的欢喜,让他有种她真的觉得他最好的错觉。
傅柏舟筷子微停顿,又自然地吃起饭来。
算了,无论傅卿是撒谎还是在说真心话,他都无所谓了。
反正人生在世多无趣,傅卿稍微有点趣,留着她给自己打发时间也好。
傅卿对于美食一向是极为喜爱的,她吃起来像小仓鼠一样两颊微鼓,眼神享受,偏她长得美,吃相就让人觉得很有胃口。
傅柏舟在她吃相的带动下,一直吃得小腹微撑时,才后知后觉的停手。
果然和傅卿呆久了,他就变得和她一般傻乎乎的,明明他一直都是吃八分饱的。
看向已经舒服地靠在榻上,手搭在小腹上说好饱是傅卿,他忍不住嘴毒:堂堂公主,你怎么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一样?若世家女子都像你这般胡吃海喝,只怕要胖死了。
真是会心一击。
傅卿在美食和体重之间挣扎了一秒后,心里的天平毫不犹豫地偏向了好吃的。
她朝傅柏舟扬起明艳的小脸,一脸得意却反而显得可爱:我就算胖了也好看!的确好看。
傅卿慵懒轻松地倚着榻,眉目间都是惬意。
她身上没有以往那种骄纵气,但是如今无忧无虑的笑容,越发美得惊人,且感染力极强。
旁人呆在她身边的时候,也会因为她的笑容而不自觉心中放松。
傅柏舟走到窗边,瞧着明亮的月亮刚刚升起,他心间放松,声音在这样温柔的月光中,朦胧得温和了些。
饭也吃了,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吧。
傅卿觉得傅柏舟除了落水刚醒的那天吓人外,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已经有所松动。
她想起岚山寺被他救了的事,心里对傅柏舟的感官就好了许多。
轻手轻脚地起身,傅卿走近傅柏舟,感激浅笑:谢谢皇兄之前救我,岚山寺的恩情,我会记在心里的。
我是为自己报仇,我怎么可能救你。
傅柏舟在月光中回首,隐在阴影处的。
半张脸显得尤为冷情。
你别自作多情了。
傅卿笑容不变,语气却是真诚:皇兄是怀有什么目的去做的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我是这件事里的直接受益人,所以不管皇兄在不在意,我都会在心里念着皇兄的恩情。
傅卿能理解傅柏舟之前差点掐死她的事。
因为原主本身对他造成了很多伤害,他朝这具身体报复,就是代表他在报复原主,她真的能理解。
但一码事是一码事,岚山寺傅柏舟为了报落水之仇,逼的王轩跳水,让傅璎针对她的阴谋落空。
这件事情的直接收益者,的确是她。
傅卿都不敢想象,要是傅柏舟没有出手,她将来会沦落到什么样的境地。
扫过傅卿眼中动人的真诚之意,傅柏舟漫不经心地去看月亮,你想记着就记着,随你怎么想。
无论如何,我为以前的事情道歉一,也为这次的事情感谢皇兄,皇兄真的很好。
傅卿笑眼弯弯,话说完了,皇妹就此告退,皇兄早些休息哦。
傅柏舟懒得搭理傅卿,傅卿也不在意。
她朝傅柏舟屈了膝屈膝便退了出去。
傅柏舟从窗边能见到傅卿越走越远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人影不见,他才出声:愚蠢!我救的是我自己,又关你什么事。
随手拿了本书踱步消食,却发现这是傅卿最近常看的话本子,他随手翻了几页。
这文笔,这俗套的情节,亏她还能看得津津有味。
宫女们把杯盘狼藉收拾好,傅柏舟便去了书房。
王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傅柏舟依旧翻着那本无趣的话本子,头也不抬地问。
段玉道:王轩一家是王家嫡系实打实的表情,关系好着呢。
工部左侍郎王自晓膝下,总共也只得了王轩一个儿子,如今人没了,他们也去主家告状了。
傅柏舟微微勾起嘴角:王如风当年抗拒不了皇帝赐婚、家人逼迫,无奈娶了傅璎,可惜好久不长,傅璎给他带了绿帽,好不容易和离,现在家中子侄又因傅璎而死,只怕他心里又怒又愧吧。
段玉恭声说:正是呢,听探子说,那王如风昨夜去了祠堂,彻夜未眠。
王轩死得是不冤,只是从他被逼跳水,到中游被死侍溺死,一切都是傅柏舟的吩咐。
不过现在傅柏舟既然说人是傅璎逼死的,那也只能是傅璎逼死的。
这倒是有趣,看来他们王家许多人都认为这件事是傅璎做的了。
傅柏舟仍旧翻着之前那本话本子,漫不经心地说,要是把傅璎杀死王轩的证据,给了王自晓和王如风,只怕事情会更有趣,你说是不是?傅决摆明了不想再管傅璎,这个时候王家想动一个没有靠山的长公主,那方法可多了去了。
昔日夫妻,今朝互相残杀,真是有趣的戏码。
是很有趣。
既然主子都说有趣了,段玉自然不会反驳,虽然他实在不知道借刀杀人的事情哪里有趣了。
不,你太无趣了。
傅柏舟看了眼附和自己的段玉,心里却想到傅卿听到这些话时的有趣反应。
他把看了半本的话本子阖上,眉目肆意轻慢,露出自己的真面目,是唯恐天下不乱,游戏人间的模样。
我可不是什么守信用的君子,妖孽一向出尔反尔,诡诈多端,我说的话也就王轩那蠢货会相信。
主子说自己是妖孽,段玉可不敢回应。
傅柏舟带着兴味的微笑:王家嫡系枝繁叶茂,虽然不是什么京城大族,但也算长久兴盛的高门。
王轩一家狐假虎威,以前贪污赈灾款,草芥人命,如今王轩推我下水。
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我也应该还他们一些什么。
傅柏舟打开一处锁着的匣子,拿出两本分别用草书、楷书写着王字的册子来,把其中草书的那本扔给了段玉。
我记得,程将军程秋和王家有仇吧?昔日程将军还是一毛头小子的时候,无权无势,他母亲和妹妹还皆被王家旁系给害死了。
段玉有点冒冷汗了:奴才不知此等辛密。
他如今怎样也看不出来,程秋和王家有仇。
所谓知道得越多越危险,要是有机会,他根本不想听傅柏舟说这些。
不知道也没什么关系。
傅柏舟唇边有抹淡笑,你只需把这册子给死侍,让他混进程府,待王家处理完傅璎,便让他把册子递给程秋一份。
到时候程秋自然会和把这记着王家旁系累累罪行的册子,好好用上。
段玉虽然已经知晓傅柏舟的手段,但他仍觉得害怕。
毕竟他这个主子,分明不过十六七岁,却掌握了许多他人的把柄,而且那把柄还是真实的。
虽然不是直接证据,但是他还细心的附上了如何得到证据的途径。
只要有心人顺着他给的途径一查,保准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就像现在,他没费什么心力,长公主就和王家斗,王家胜后,程将军又会因为报仇而拉王家下马。
傅柏舟隐于暗处,却把那些朝臣随意摆弄,直到他们锒铛入狱,还不知害自己的人到底是谁。
段玉拿着记满王家旁系罪行的册子出去了。
傅柏舟无趣的把话本放到一旁,嘴角笑意洒然恣意。
像他这样活得久的妖孽,最是记仇了,凡事上辈子谁犯了什么错,怎么犯的错,同谁一起犯的错,他都能清楚的记得。
大燕臣子的政敌,敌对的派系,他都知道,所以他根本就不用着动手。
他只要把自己知道的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到那些官员的政敌桌上,他们便能自己斗得开心热闹。
莫说大燕了,就是北戎的朝堂局势,也逃不过傅柏舟的眼睛。
而他需要做的,只是在他们狗咬狗的时候,收收好处,看看戏罢了。
这样也挺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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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决做事向来以维护皇室颜面为要, 就算王家有长公主害死了王轩的证据, 为了不惹帝王厌弃,王家也轻易不敢鱼死网破。
因傅决有心压制, 王家隐而不发, 傅璎在岚山寺所做的丑事, 过了两天便如同微风吹过的湖面, 渐渐恢复了平静。
似乎长公主还是那个地位尊贵的长公主,岚山寺王家子弟溺水,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
陛下令瑶晚芯到萧府宣讲佛法,这事虽说奇怪, 但她毕竟是长公主的关门弟子,旨意又是陛下亲自下的, 所以看上去就是萧家有圣眷模样。
萧家对瑶晚芯的到来表示了万分的欢迎。
瑶晚芯佛经读了许多, 唬人还是能行的,于是她刚到萧家就哄得萧夫人白氏,以及萧如诲的妹妹萧如月喜欢上了她。
最过于开怀的,莫过于是萧如诲了。
因为他隐隐察觉了,他应该是喜欢瑶晚芯的, 能见近距离到心上人自然让人心生欢喜。
今日是傅璎离开京城, 回落雪庵的日子。
傅璎祈求在折柳亭再见瑶晚芯一面,这可能是傅决给她最后的面子。
进入秋日,折柳亭柳树枯萎, 柳叶早已通通掉落,如今只有凋零的灰褐色柳枝低垂着。
长公主朴素的车架孤零零停在折柳亭外,她来京的排场仪仗早已换成了护送随行的一行侍卫,肃然守卫在一旁。
怎么也没有侍女伺候?瑶晚芯和萧如诲乘马车到时,她觉得这严肃的阵仗隐隐有些古怪,只是她要和傅璎分别的不舍,让她暂时没有想这么多。
瑶晚芯匆匆走下马车,便被侍卫拔刀拦住:禁步,今日贵人出行,旁人不得靠近!那是我师父!怎么回事,她不过去了萧府两天,师父身边的人就换了?瑶晚芯皱了皱眉,就朝马车里脆生喊道:师父,芯儿来看你了。
马车帘子动了动,过了半晌,青灯掀开帘子走了下来,朝一旁的侍卫道:长清尼想要同她弟子说话,这是陛下也应允的,还请你们稍走远些。
侍卫依言走远了些,青灯这才看向瑶晚芯,红了眼眶:姑娘,你终于来了……瑶晚芯敏锐地感觉不对劲,她正要问什么,便见车帘微动,傅璎从马车上踩着小凳子走了下来。
瑶晚芯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地喃喃:师父,你怎么了?不过才几日不见,傅璎就憔悴得惊人,连她保养得体的面容,都有了明显的皱纹。
今日她却只穿了普通的灰色缁衣,最最让傅璎惊讶的是,傅璎已经落发,头顶只带了一顶素色的帽子。
青灯识趣的后退,把空间留给瑶晚芯和萧如诲。
师父到底怎么回事?你竟然落发了?傅璎不施脂粉的面上弯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牵动了眼角细微的纹路:并未发生什么,只是突然了悟了,想除去这三千烦恼丝而已。
瑶晚芯呆住,她自小跟着傅璎长大,自认为也了解自己这个师父。
说是带发清修,可傅璎却穿着布料极好,剪裁得体的衣裳,吃着虽然清淡但也算精致的食物。
便是她的佛珠、衣裳的配饰也是无一不珍贵,无一不体面的。
瑶晚芯一直猜测,自己这个师父带发修行只是因为姻缘不顺,和离又不想再嫁的缘故,而不是她内心想要皈依佛祖。
但她没想到傅璎真的能放下从前种种好日子,落发苦修。
她只觉得不可思议。
傅璎淡淡一笑,眼里很快闪过一丝不甘。
她抬手轻轻摩挲着瑶晚芯的眉眼,温声说:师父要去苦修了,许是很久才会见到芯儿。
你年纪轻轻,不适合久住在落雪庵那种清苦无趣之地,所以师父求了陛下,让你暂住萧府。
可是,芯儿舍不得师父。
瑶晚芯挽住傅璎的胳膊,清丽的小脸上全是不舍。
她亦是不舍啊。
傅璎轻轻抱了下瑶晚芯: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从此师父真的是世外之人了,你却还有大好的年华,师父也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到底是自己身上落下的一块肉,虽然当初恨她来的不是时候,但养了这么些年,也是有感情的。
傅璎看向萧如诲,眼底带着打量。
同为女人,她当然知道自己女儿心里有谁。
只是萧如诲看着虽好,却也不过只是尚书之子,如今还没担任实职。
只是看皇兄的选择,她的女儿只能和萧如诲在一处了。
傅璎侧目,朝萧如诲温声说:萧侍读,本宫唯一的弟子住在你家,你可要好好待她。
这是自然的。
萧如诲目光如水般看了眼瑶晚芯,语气温柔,长公主殿下放心,微臣会照顾好芯儿的。
瑶晚芯被他看得心里一甜,便忍不住笑了起来:师父放心,萧哥哥对我很好,夫人、如月妹妹带我也很好。
如此,我便放心了……傅璎笑着点头,心里的不甘与怨恨却是不断浮动。
为什么同样身份尊贵,芯儿却不能拥有郡主的身份,只能隐瞒身份的活着?而傅卿却能那样骄傲恣意的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所有人都还宠着她?她压根不用出家,一切都因为傅决不愿意帮她。
几人还在依依不舍,哒哒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前方护卫突然拜倒在地: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傅璎攥紧了拳头,她抬眼看去,只见一身红衣似火的傅卿从马车上下来。
艳丽的红枫色,在初秋树叶微黄的色调下尤为亮眼。
傅卿肤白如雪,她戴了精致的红宝石眉心坠,宝石与瓷白的肌肤,明亮的眼睛相称,显得耀目无比。
她腰侧并非挂着玉佩络子之物,反而配了轻便灵巧的鞭子,仿佛要燃烧起来的红色,与她本身对艳色相衬,硬是让灰扑扑的折柳亭明艳亮眼了起来。
傅卿是故意来看傅璎的惨状,来落井下石来的。
她就是恨傅璎对的算计,恨她们之间明明无仇无怨,傅璎却差点毁了她以后的生活。
如今傅璎落魄,傅卿就是要小心眼的来刺激她,看到傅璎过得不开心,她其实挺开心的。
傅柏舟站在傅卿的身侧,神色漠然。
平身吧。
傅卿笑了笑,颜若舜华,你们且走远些,我同长清尼可有好些话要说呢。
傅卿一向是皇帝最喜爱的孩子,她说的话,护卫们几乎是下意识就遵从了。
侍卫如此听话恭敬的走开,再对比刚才他们对自己凶巴巴的态度,瑶晚芯拉住萧如诲的袖子,瞧着越走越近的傅卿和傅柏舟,心里有些不舒服。
走近了,傅卿如同燃烧的火焰,瞬间就把今天妆容素淡,神色楚楚动人的瑶晚芯压了下去。
明艳大气,一瞬间压住了小家碧玉的清秀可人。
人是感官动物,纵使不喜傅卿,但萧如诲的视线还是在她身上停了一瞬。
瑶晚芯敏感地拉了下萧如诲的袖子,把他注意力重新拉了回来。
看傅卿一动不动,傅璎冷笑起来:怎么,如今见了你皇姑姑,你都不行礼了吗?是父皇不许我行礼的。
傅卿笑容甜美姝丽,眼神里却带着若有若无的嘲讽,气得傅璎眉心的皱褶越来越深。
本宫出宫时,父皇对本宫说,您已经看破红尘,要去做正真的姑子去了,所以让我用对待方外之人的态度对待您。
傅卿一口一个看破红尘,一口一个姑子,傅璎简直恨透了这些禁锢了她半生的词。
连带着,傅璎开始埋怨傅决当初送她去落雪庵的决定。
她可是长公主,她还是傅决的亲妹妹,傅决是九五至尊的皇帝,他想做什么不可以?明明他有更好的方法护着她,但他却不用,只是狠心地把她送到那样凄苦的地方受苦清修。
傅璎想了这么多,还是觉得是傅决先不把她当妹妹的,她并无什么大错。
傅卿只消一眼就知道,傅璎到了现在还不认为自己有错。
许是她的命,傅璎也没放在心上过,所以她才被任意糟践。
傅卿心里的怒意开始燃烧,容色却因嗔怒而越发夺目。
她靠近傅璎,语气轻柔却如同软刀子:长清尼此去落雪庵,只怕此生都不会再回京城这个富贵之地了。
父皇说本宫是俗人,本宫承认了。
因为京城富贵如流水,公主身份尊贵无比,父皇又待我好,我做什么都行。
傅卿微微蹙起眉头,故作不解地看着有些恼怒的傅璎:我果然是俗人呢!我喜爱高床软枕,华服美食,侍婢如云,我就想不通了,您怎会心甘情愿抛弃长公主的身份,去做姑子呢?傅璎根本不想抛弃这些,她只想撕烂傅卿的嘴。
她都要走了,傅卿还故意说这些气她,真是可恨极了。
眼见傅璎身体紧绷,呼吸急促,虽然她神色强撑着平静,但傅卿知道她生气了。
于是傅卿笑得更开心了。
长公主去了后,今后京城之中只怕再无您的名号了。
你我再相见,只怕也只有您圆寂之时了……你闭嘴!你竟敢咒我死!傅璎气得忍无可忍,她朝傅卿抬起手,视线停在傅卿如花似玉的小脸上,恶狠狠地想,这张小脸会不会被她撕下一块肉来。
只是刚要打下,她便发出了一声痛呼。
原是一旁背景板一样的傅柏舟捏住了傅璎的手腕。
剧痛感让傅璎再也维持不住要出家时那种风轻云淡感,她挣扎着朝傅柏舟瞪去。
放手!你个妖孽!凭你这样的妖孽也敢碰本宫?你不配活着!来人,你们快把这以下犯上的妖孽拖出去!来人啊,人呢……瑶晚芯从没见过,在她面前一向优雅的傅璎这样子骂骂咧咧,她有些愣愣地瞧着,却见傅卿突然上前就扇了傅璎一耳光。
啪!响亮的耳光声众人都愣了愣。
瑶晚芯反应过来,立即护住傅璎。
师父,您没事吧?她看着脸颊立即红肿的的傅璎,气愤地朝傅卿道,公主,您怎么能打你亲姑姑呢?亲姑姑?傅卿冷笑,她不是我姑姑,她只是个疯子而已,我今天就打她了!这世上没有哪个亲姑姑会这样算计自己的侄女的。
手上麻木的痛感让傅卿心里越发快意,趁人不备,傅卿又重重地朝着傅璎另一边脸上扇了一耳光。
她力气很大,傅璎两边脸都红肿了起来,看上去尤其可怕。
你个贱人!连先皇都舍不得打我,你还敢动手?你算什么东西,你母亲不过是个浣纱的村姑而已……傅璎已经气恼得要朝傅卿撕过来了,只是瑶晚芯紧紧抱住了她。
公主住手罢!场面混乱,萧如诲瞧见瑶晚芯无措的神色,又瞧着气势汹汹的傅卿,只觉得上次那个善解人意,让他换衣洗漱模样,又是她装出来的。
他小心地扶着傅璎去了一边,一向温和若春风的脸色冷了下来:殿下无缘无故便随意打长辈,实在是太过分了吧?太过分了?傅卿真的有些讨厌萧如诲了,她弯起一抹好看的笑意,伸出白皙的指尖指了指自己,萧侍读是在教训本宫吗?她冷了脸色,笑意一瞬即逝:今日便是父皇在此,也不会阻止我打她。
你知道长清做了什么吗?你不了解我们之间发生的事,只凭着你看到的一面,就觉得我无理跋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忘了你家的璎珞分明是你母亲给我的,你不清楚事情真相,上来就污蔑我的事吗?萧家的紫玉螭纹璎珞的确实自己冤枉了人,萧如诲想着脸上不由有些惭愧。
傅卿看在眼里却只想冷笑。
傅璎到现在还一口一个贱人,一口一个妖孽的侮辱人,傅卿想着就来气,连带着,她也有些厌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只管维护瑶晚芯的萧如诲。
她紧紧拉住傅柏舟的手,仰目厌烦地瞧着萧如诲。
看到了吧,这是我四皇兄,他不是什么妖孽,他身体里流着的血我亦有。
如果要再有人不分场合地说出那些辱人的词,那就别怪本宫耳光伺候!她冷冷看向一旁捂脸的傅璎,语调冷硬:无论是谁,再乱说话,可别怪我不留情面。
手上温热,傅柏舟垂目瞧着傅卿握着他的手。
这样牵手,是第二次了,第一次是在岚山寺怕被人发现他逼王轩跳水,她拉着自己逃跑。
这一次却是为了他打傅璎。
傅柏舟本不喜别人触摸自己,但他两回都任由傅卿拉着他。
萧如诲不知,傅卿和傅柏舟什么时候这么要好了?他看着牢牢护住傅柏舟的傅卿,心里莫名有些怅然。
傅卿虽然骄纵,但是她十分护短。
只要是她认定的人,她至少是以真心相待的。
比如她现在把傅柏舟归到自己的一方,那无论傅柏舟是千夫所指,还是天下人都说他是妖孽,是不祥的象征,傅卿都能坚定的站在他的这边。
这样浓烈又真诚的感情,如同冬日的热茶,一口便能温暖身心。
萧如诲扫过被护着的傅柏舟,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以前傅卿便是这样把他护在身后,不许他人说他一句不是,只是现在她不这样待他了。
想到刚刚傅卿对他有些厌烦的眼神,萧如晦心中有点闷闷的。
傅璎气脑得要说话,却被瑶晚芯眼神制止。
她一脸正色地朝傅卿说:师父今日是错口了,只是您打也打了,还想怎么样?不想怎么样。
傅卿笑了起来,只是想来送别而已,但没想到长清会口吐恶言。
看来父皇同我说的话有假,长清她压根就是耳根不净,心怀魔障,才需要出家的。
她看向一旁的傅璎:愿你此去,能真正修得一颗慈悲佛心吧。
她懒得再理男女主,只拉着傅柏舟往回走:皇兄,咱们回去吧。
傅璎瞧着傅卿的背影突然喊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你一定知道了对吧!就是你朝皇兄告状,皇兄才令傅决本宫落发的。
你个害人精!你站住!你给本宫站住……只要想一想,她再也无法过以往那种奢华安逸的日子,只能日复一日的呆在落雪庵老死。
这样完全丧权势与地位的日子,于傅璎而言,是比要她的命还可怕的存在。
傅璎往前追了傅卿几步,就被护卫捂着嘴,拖到了马车上。
时辰到了,立即启程护送长清尼前往落雪庵,一刻也不能耽搁!护卫们把在外的青灯一并赶回车内后,他们往前开路,把瑶晚芯和萧如诲挡在了外面。
傅璎对傅卿的恨意一股股涌了上来,她一把掀开车帘,朝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瑶晚芯喊:芯儿,你一定要替师父报仇!我沦落到今天这种地步,都是傅卿害的,你要帮帮师父……唔,唔……话没说完,傅璎被护卫重新捂住了嘴,塞进马车之中。
公主说得对,您是该好好修佛了。
领头的护卫没忍住朝着马车里的傅璎来了一句后,不管她怎么骂,都忍着不出声。
马车越走越远,只有瑶晚芯仓皇站在原地,愤怒又惊愕的喃喃:师父根本不想回落雪庵,也不想彻底落发,这一切竟然是公主逼迫的!她真过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瑶晚芯拉住萧如诲,一脸惊慌难过:萧哥哥,我以后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我该怎么办?我要不要替师父报仇?她说着说着就流了眼泪,萧如诲心疼地为她擦泪。
瑶晚芯扑进萧如诲的怀里,闻着他衣料上熟悉而令她安心的淡香,轻声啜泣起来。
萧如诲心疼地轻抚着瑶晚芯的脊背,声音温柔地哄劝着她。
芯儿别哭了,公主殿下虽然跋扈骄纵,但也不是那种心狠手辣的人。
你别担心,我先去弄清楚,她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我们再做打算比较好。
怎料他这话一说完就被瑶晚芯一把推开。
瑶晚芯哭得梨花带雨,偏偏神色倔强的看着萧如诲:萧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说公主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她不会下手,难道我师父就是故意污蔑吗?她想起刚刚傅卿一出现后,萧如诲眼睛就停在他身上的场景,心里仿佛打翻了醋桶一般,又涩又酸。
我知道你同公主相交不浅。
瑶晚芯泛红的眼圈衬着白皙的皮肤,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她这样好看的人,之前又一直对你有意,只要是个男人,只怕都会不自觉为她心软吧?萧如诲苦笑着证明自己:芯儿,你分明知道我不喜她,你又为何这样说?我之前说的话,只是根据她一贯的性子,推测事情的可能性……你别说了……瑶晚芯看着萧如诲,眼中的泪珠不断滚落,我知道你对公主的性子了解,可是我对师父的性子也了解。
她性子高傲,是不会随便诬赖人的。
她弯起一抹有些失望的惨笑:如今她们两人站在对立面,你说你相信公主不会这样做,可见你心里是觉得我师父会诬赖别人。
但是她捡到我又养我到如今,我不许别人说她不好的话,连萧哥哥也不许!萧如诲这才想到,刚刚他说的话过分理性而少了同理心,他没有站在瑶晚芯立场上考虑。
心里自责与怜惜的刺痛感,细细密密地泛开,萧如诲想要道歉,瑶晚芯却伤心地往后退了几步。
萧哥哥先走吧,我今日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你不要跟来!瑶晚芯伤心的跑开了。
她一个长得清秀雅致的小姑娘,独自在外,萧如诲是不放心的。
只是现在瑶晚芯又在气头上,他又不敢现在追过去,害怕惹得她更生气。
直到他见到瑶晚芯走进了一处街坊小巷,他才快步向前,想要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小巷是死胡同,周围有许多户人家,但是刚刚明明走进了这里的瑶晚芯,此时却突然凭空消失了。
芯儿不会任性的躲开他,该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萧如诲着急喊道:芯儿,你快些出来,萧哥哥错了,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说。
我给你赔罪,你在哪里?你快出来,我们回家吧!不起眼的小屋里,瑶晚芯被一个容貌俊朗,剑眉星目的少年捂着嘴,压制在门口。
芯儿,芯儿,你在哪里?你答应我一声……瑶晚芯嗅觉灵敏,她闻到了这人身上的淡淡的血腥味,他眼睛虽然很有神,但是唇色却是失了血色的惨白。
看上去,他应该是受伤了。
小屋外,萧如诲着急得敲了几家的门询问,结果都没有找到瑶晚芯。
小巷里房屋拥挤,他急急忙忙地寻着,却始终寻不到瑶晚芯的身影。
屋内小院,男子把匕首抵在瑶晚芯脖子上,胁迫她走到这间屋子的后门,然后拿出一粒药丸逼着她吃了。
这是月月断肠丸,乃是一种少见的剧.毒,寻常医者根本发现不了此.毒.的存在,但是它发作起来,却会让人生不如死。
瑶晚芯吓得小脸惨白: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给我吃这个?自然是有心相求,但又怕你一去不复返。
男子道。
你放心,等你帮我把事情办好后,我立即给你解.药。
瑶晚芯勉强镇定下来,大着胆子问:你要我办什么事?你拿着这块玉佩,去朱雀大街右侧胡同,去找清和酒家的老板,让他带大夫来看我。
男子解下一块成色极好的玉佩塞到瑶晚芯心中,此事只能你一个人知道,若是走漏了消息,解药我就不给你了。
他软软地睡到十分简陋的木板床上,指了指旁边的一道门:这是后门,你从这里出去。
瑶晚芯不想服从,可是她又害怕药效会发作,于是她咬了咬牙,拿着玉佩出去了。
她刚走不久,萧如诲让人去萧府请的护院,来到这里开始在搜寻起来。
只是无论他们怎么找,也找不到瑶晚芯的身影。
*傅卿上了马车,便把柔嫩的手掌摊开,露出发红的手心,轻轻往上面吹气。
撕……好痛。
傅卿皱了皱眉,只感觉自己刚刚像是用力打在桌子上一样,手疼得厉害。
傅柏舟刚喝了杯茶水,便见傅卿柔嫩小巧的手心发红微肿。
连本来似削葱根一般纤细白皙的手指,都像是被烫到一样红通通的。
真是娇气!不过就是打了两耳光吗?他轻轻皱眉,怎么才两下就肿起来了呢?傅卿朝傅柏舟委屈地瘪瘪嘴:可是真的好痛啊,皇兄不心疼我,反倒落井下石,我好难过呀。
呜呜呜……我不行了,让我疼死吧……她故意蹭着傅柏舟撒娇,装出一副柔弱哭唧唧的模样。
见不得她呼痛的烦人样,傅柏舟不耐烦地打开荷包,掏出随身带着的一小瓶药来,又轻柔地拉过她的手,轻轻为她涂抹起药来。
我瞧着你真除了吃饭第一之外,真是做什么都不行。
傅柏舟一边涂,一边讽刺她。
这么柔弱,还要学别人打人,你是蠢的还是傻的,你怎么不会让你身边的人帮你去打?清凉的药膏涂到手掌上,立即缓解了火辣辣的刺痛感。
傅卿露出一个骄傲的笑容:像傅璎那种蛇蝎心肠,故意害我的人,我就是要自己打回去。
我虽然手疼,可是我心里爽快极了!她平常虽然咸鱼,也懒得计较一些事情,但是对待傅璎这种无缘无故就想毁掉她的人,她恨不得把傅璎的骨灰都扬了。
傅柏舟瞧着她一副大仇得报,眉开眼笑的模样,着实让人又气又爱。
他故意用沾着药膏的手,坏心地捏了捏傅卿的脸颊:皇妹这么能耐,还叫什么痛?真是扰人清静!手捏在脸上,倒是不疼,但那药膏黏糊糊。
傅卿拿出帕子,试探性地拉下傅柏舟的手擦了起来。
叫痛,一是因为皇妹真的手痛。
她单手轻柔地替自己擦着手上的药膏,唇边笑容却直率而灿烂。
二是因为会哭的孩子有糖吃,我叫疼,只是希望能得到皇兄的怜惜和疼爱。
皇兄你看,傅卿把擦好药膏的手摊在傅柏舟面前,神采飞扬间容貌的绝色如同一把艳刀,可斩人心魂一般。
傅柏舟一时心神微恍,心脏古怪而不受控制地失控了几下。
我目的都达成了,皇兄果然没有无动于衷,您心疼我,怜惜我,所以才给我擦药……傅卿说着说着,下巴突然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抬了起来。
傅卿发现不知何时,傅柏舟坐在紧挨着她的地方,她呼吸间能嗅到他衣料上的皂角香。
皇妹当真能说会道。
傅卿感觉傅柏舟的手指在她嘴唇上轻轻摩.挲滑.动着,从唇瓣处有种陌生的酥.痒.感传来,让她身子僵.直的挺立。
傅柏舟琥珀色的瞳色渐深,原本淡金色的眼睛,此时如同大型猫类动物一般,有种让人心悸的危险感。
唇上的酥.麻感传遍全身,傅卿因这古怪的感觉,不适地皱了皱眉。
这举动也太失礼了吧?就算是兄妹之间,也不会有这么亲密的举动吧?傅卿心里隐隐闪过一丝不安,她还没反应过来,傅柏舟很自然把她唇上的手移到了她嘴角,指尖往上戳。
我喜欢看你刚刚那样子笑。
傅卿瞧见傅柏舟淡淡笑开,眉目疏懒恣意,他随性靠在马车上,有股万事不上心,游戏人间行的世家子味道。
趁着还没到,你就像刚刚那样子笑给我看,就当做是我为你上药的报酬。
行叭。
傅卿乖乖朝傅柏舟露出明媚的笑意:皇兄,是这样笑吗?傅柏舟摇头:不是,这样太张扬了。
张扬?傅卿收敛了一点点嘴角的弧度,瞧上去仍旧姝丽无比:我刚刚一定是这样笑的对吧?傅柏舟皱皱眉:不是,这样太矫揉造作了。
那肯定是这样了。
傅卿眉眼弯弯,欢悦地看着傅柏舟,眼里似乎有星星。
可以说很好看了。
傅柏舟迎着她期待的视线,微微摇头,一脸失望:不是,这样太刻意了。
傅卿好脾气消失了,她皱眉:那到底是怎么样笑的嘛?傅柏舟慵懒地问:怎么,只是给皇兄露个笑脸而已,你这就不耐烦了?碍于淫威,傅卿笑容僵硬道:没有没有,我重新笑就是了。
傅卿:皇兄,我刚刚是这样笑的吗?傅柏舟皱眉:不是。
傅卿牵着微酸的面部肌肉:那一定是这样笑的了。
傅柏舟:也不是。
……试了很多遍后,傅卿揉着面部笑僵硬的笑容,累得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马车此时刚颠簸了一下,傅卿身体一歪,就倒在了傅柏舟怀里。
傅柏舟:……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
躺着睡果然比坐着睡舒服,傅卿在傅柏舟怀里翻了个身,睡得更加香甜了。
傅柏舟垂目瞧着她面颊上因为熟睡泛起的红晕,本来想要推开她的手,又移到她唇边满足的微笑上,他眉目间不由带了一点迟疑。
怪了,刚刚傅卿得意洋洋的笑容,有一瞬间放佛吸走了他的心神一般,让他不受控制地想要抚一抚她柔.嫩微红的唇瓣。
然后傅柏舟也的确做了逾矩的举动,不过他一向恣意随心而为,失礼也无所谓了。
傅卿睡得实在香甜,再加上路途无趣,傅柏舟都有些困了。
只是傅卿靠着他睡,他有些不舒服。
想了想,傅柏舟把傅卿轻轻扶了起来,让她靠着木质的马车壁沿,他则毫不客气地靠着她的肩膀阖上了眼睛。
傅卿身上淡淡花香很是好闻,她的肩膀靠着也比靠马车壁沿更软,更舒服。
不过一会儿,傅柏舟也靠着她睡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卿冷笑:笑什么笑,脸都僵了。
终于入V了。
我手速跟不上脑子太慢了,写到现在还来不及捉虫[叹气]感觉这样速度上去了,但质量应该不太好。
明天会捉一遍虫哦~感谢大家的支持,明天在这一章留言有红包哦~下面是广告时间,推荐自己的预收《人人都爱女魔头》想要求收藏_(:з」∠)_文案如下:秦桑一朝穿书,突然发现自己成了修真界中人人喊打,心狠手辣的大反派女魔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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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痴情无比的二师兄面露痛苦,好好的爱情故事,变成了爱恨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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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是重生的,而且上辈子杀了全门派,包括了叶林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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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却把她单独拉到花树下,叶林碧觉得他要杀人灭口,心里琢磨着怎么混过去时。
那个聚集无数狗血瓜的大师兄,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小师妹,我心悦你很久了。
叶林碧手里无形的瓜掉了。
话少内心戏多咸鱼女主x美艳战五渣傲娇男主【阅读指南】1架空历史,私设如山2略狗血感谢在2020-04-22 21:37:18~2020-04-24 00:01:5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珍珠 1个;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