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8 章

2025-03-21 13:43:36

子桑初原是抱着野心来养心殿的, 然而真到了养心殿,被新帝的贴身内侍传召入内,子桑初就已经觉得不妥。

她手脚冰凉的跟着总管入内动, 作僵硬仿佛控制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一到圣前, 见新帝神色清明端坐上首, 子桑初便再控制不住心中的畏惧 。

在新帝打量的目光里, 她颤颤巍巍的完成了行礼,动作依旧僵硬,险些礼都无法行完, 完全不像自己的同伴, 一个个刻意的做出勾人姿态。

奴婢叩见陛下,陛下万安。

子桑初听出自己声音发颤,于是不住的祈祷,期望混在一群人中的自己不会被新帝听出声线的异样。

你,中间那个, 上前见朕。

新帝声音平淡, 不带任何情绪的找出了子桑初。

跪着的宫女们于是只以为他此举,是召她们这些人中姿色最盛的子桑初前去侍寝。

然而子桑初确实颤颤巍巍的起身,上前侍奉时不小心抬头看了一眼, 再次看清新帝清明眸色,心中震慑,再次噗通跪下,伏身道:奴婢该死。

说说,为何该死?被询问时, 子桑初依旧想要赌一把, 头抵在地上, 舌头舔过上颌,最终咬牙道:奴婢无状,直视圣颜,所以该死。

是吗?仅此而已?新帝的声音不辨喜怒,却让人心惊不已,朕瞧着,这些人里,似乎还有你这个知情人,所以想给你一次机会,你若执意诓骗朕……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子桑初后知后觉的开始害怕,而且未知的惩罚,更是让她全身战栗,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孙嬷嬷,是孙嬷嬷说可以叫奴婢们入养心殿,得陛下临幸,日后……日后谋个泼天富贵。

陛下饶命,奴婢们委实不知情啊!子桑初话音未落,一同来的宫女们已经听出新帝的弦外之音,她们的到来不在新帝的预料之中。

甚至可以说,她们的到来是太皇太后算计新帝,而照现在的情形看来,太皇太后的算计显然没有成功。

裴安并非目下无尘之辈,对下面人的处境想法,不说全然了解,也是知晓个一二的。

而她们尚且可以用不知情来推脱,可子桑初……陛下,奴婢自知犯了重罪,奴婢愿为陛下驱使,求陛下饶命。

处境逆转,原本因为优势而多得到的消息,转瞬成了要她性命的存在,然而事至此,子桑初早没了后悔的余地,只能尽量保住自己的性命。

眸色渐暗,想起凤仪宫里估计还在等着自己的江元昭,他也不欲在和无关紧要之人多言,吩咐道:都关起来,至于那个知情的,找人叫她交代清楚。

李伟一直跟在裴安身边,此时得到命令,连忙抬手示意将人带下去。

能在御前伺候的太监都有眼色,一个个行动迅速的将这些宫女们都带下去了。

陛下。

此时御书房已经没有几个人了,李伟见裴安有些疲惫的捏了捏鼻翼,上前小心询问道,时候不早了,陛下可还要去皇后娘娘那歇息吗?备撵轿吧,阿昭该久等了。

可是要传话皇后娘娘,好叫凤仪宫再传道晚膳?李伟一直跟在裴安身边,知道他还没用过晚膳。

此前还嘱咐过皇后娘娘不必等自己用膳,李伟怕去了凤仪宫没膳食,叫皇帝受饥,这才事先询问。

目前腹中毫无饥饿之感,裴安只觉烦闷,于是直接回了他的提议,不用。

奴婢给陛下请安。

来见江元昭时,裴安从不限制凤仪宫的宫女们行礼,目的是为了,让里面的人提前知晓他来了,之后其他时间,也不必时时担心,说不得皇帝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来了凤仪宫。

果然,凤仪宫的宫女们一行礼,江元昭便知晓他来了,出殿迎接。

刚刚走到殿门,就与裴安回合,江元昭毫无自觉的没有行礼打算,裴安也是直接握上了江元昭的手,拉着她入了凤仪宫。

刚见时就瞧出他心情似乎不怎么好,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也明显感觉出裴安握着自己的力气比平时大,虽说也不觉的痛,但重重迹象皆表明,眼前男人如今兴质并不高。

陛下可是又遇上烦心事了?江元昭轻声询问他,随后又转头吩咐,陛下既然已经到了,就叫人传膳吧。

闻言,裴安目露关切:阿昭还未用膳?想等着陛下一道用。

江元昭跟着他一道坐下,再次询道,陛下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吗?裴安抬头深深看了江元昭一眼,目光中不是大量,而是纠结。

阿昭,我回京当晚,射杀了明安长公主,我的姑母,阿昭的母亲,逼宫夺位当天,又逼生父嫡母自缢而亡。

他语气停顿了一瞬,继续道,我不在乎外界人怎么看,也不需用言语来美化自己做过的事。

所以他用词极不讲究,丝毫避讳都无,仿佛那些词形容的不是她做过的事一样,阿昭,我不在旁人眼光,他们总归不敢直接在朕面前嚼舌,亦不在乎后世人评说。

只是,太皇太后于我,到底有恩……裴安是先帝的第一个孩子,在目睹先帝已有后嗣之后,先皇后便开始对他之后的孩子动手了。

这也导致,很长一段时间,裴安是先帝膝下唯一健康的孩子。

为了自己儿子后嗣,太皇太后对这个裴安甚是照顾,那时裴安已经是能记事懂事的年纪,心中对太皇太后这个愿意疼爱自己等我皇祖母格外亲近。

直到后来,二皇子的出世,原本二皇子托生出生在世家女的后妃腹中,未出世时,就已经引得太皇太后喜爱,只是因为裴安之后,先帝也有过几个孩子,皆是不满周岁就夭折。

太皇太后那时不知还未出生的二皇子什么性别,加上不知他能不能养活,还是将注意力依旧放在,生母只是个宫女的裴安身上。

而这份关注,在李妃所出的二皇子日渐长成,没了孱弱之相后便瞬间转移。

可是哪怕如此,裴安最难的那几年,一直是在受太皇太后护持也是真实存在的,幼年因此而生的亲近,也是他无法否认的。

今日有人让凤仪宫宫中宫女往养心殿送汤,李伟见过那宫女,因而直接将汤交给我了我,而那汤中,偏偏被人下了药……那汤陛下喝了吗?陛下可有什么事?江元昭急切的打断他的话,问完目光接触到他有些欢喜的神情上,感觉他并无大碍后,才收回目光端正身体。

随后她便有察觉出不对,陛下,臣妾今日并未往御书房里送东西,便是送了汤,也断然不会对陛下下药。

江元昭在椅上坐的端正,解释的话却叫裴安很受用。

我知道,我也从没怀疑过阿昭。

看见江元昭关心自己的反应,他心里的郁积终于消散了一些,那药是……是催/情的药物,我从前中国一次招,这次倒是没什么大碍。

只是拿药刚送来不久,太皇太后就派人来传我的贴身内侍,随即又遣了几个姿容不错的宫女入内。

好不容易听他说完,江元昭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双手搅着桌布,发现这一处在在生气边缘惯爱做的小动作后,江元昭连忙放开手里的桌布。

随后平复情绪,面上神情无异的询问:所以陛下是觉得,那药物是皇祖母给陛下下的?那陛下有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