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金子

2025-03-22 06:45:26

芮娘捂住了嘴, 这匣子里的东西发出金灿灿的光,铺了一层,不是金子, 又是什么?!芮娘吓了一大跳, 连忙将那木盒合上:这、这些……你哪里来的?鲁越被她的模样逗笑,伸手又揉了揉她的头发:傻婆娘,自然是挣的,难不成还是抢的?不, 我的意思是……这么多金子……怎么会单独在鲁越手上的?鲁越将盒子递给她, 语气也逐渐变得严肃:这些年, 我在京都城里也有些生意, 只是害怕娘担心没告诉她, 我本来早就想和你说了, 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芮娘睁大了眼。

生意?鲁越在别处还有生意?是什么……芮娘心跳的飞快,她听说过一些来钱快的生意, 但那些都是可能坐牢的……芮娘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连忙拉住鲁越:二郎, 你……鲁越哪里看不出来她的心思,笑道:别多想, 你男人不会那么傻,都是正经生意。

鲁家三代都是铁匠,铁从哪里来你知道吗?芮娘想了想:山上……我见过他们从山上拉,说那些黑色的石头能炼铁。

鲁越:嗯, 那叫铁矿石,从矿里挖, 但是矿山不止有铁。

金、银、玉都有矿, 爹临走前给我讲了很多, 京郊山外我们鲁家的铁矿也不例外。

芮娘懵懵懂懂的听明白了:你是说……咱家除了铁矿,也有那些?鲁越点头,又摇头:我不确定。

爹生前是个本分人,从来不会往这方面动脑筋,但矿山是要开采的,这些年,我有一些怀疑,但还不确定自家有没有。

不过,我在矿山时接触到了别的矿和别的商人,这些年,和他们有一些生意的往来。

芮娘还是不太懂这些,但也听明白了鲁越的意思,这生意是鲁家世代的积累,是正经生意,她眼睛忽然亮了亮,由衷的觉得自家男人好厉害。

那娘她……不知道吗?鲁越摇头。

太招摇了,这些东西我暂时没和娘说,但是我总会告诉她的,这些收支一笔笔我都记在了账本子上,在这。

芮娘看见面前这个账本,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这有多少啊……不多,也就十两左右。

十两黄金,在芮娘的认知里从没见过这么多钱……换算成铜钱就是整整一百贯,她忽然觉得手上的箱子好沉好沉。

鲁越顿了顿,又道:当初虽然只有我继承了爹的手艺,但这份儿钱,大哥二弟也有,等以后有合适的机会,我再公之于众。

芮娘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我相信你,也支持你。

鲁越笑了,大手揽过芮娘:所以,我养得起媳妇儿,咱家不缺钱,那生意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也不存在。

芮娘心里甜丝丝的,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知道……-孟风最后是鲁大郎亲自送走的,两人约好,三日之后启程去苏州。

鲁大郎将人送走之后抹了把脸,然后飞快的回到了院中。

弟妹,你忙吗?芮娘正在厨房收拾,闻言探出头:大哥。

鲁大郎被刚才孟风的话深深的震撼了,急着找芮娘,自然是想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

韦氏原本也正在扫地,听见动静后,离这边越扫越近。

弟妹,先前我就和你说要合作,结果布庄关了门,本想着开门之后再好生和你商议,但现在又来了这笔大单子。

弟妹啊……肥水不留外人田,你和大哥合作,大哥分你五成,咋样?韦氏一听,手上的扫帚都刺啦一下画了个大字。

五成?!芮娘也惊呆了,她下意识的看向鲁越,鲁越和鲁老太太自然也都听见了。

鲁老太太先开了口:既然大郎开了口,咱们就好好说道说道这事,都进来吧。

芮娘也放下手中的活,先进屋去了。

大郎,你咋想的?全家人现在都在,你明说了吧。

鲁老太太道。

鲁大郎:那肯定是关起门来自己赚钱,虽然我很感激孟风,但是他毕竟也是个外人,弟妹这么好的手艺,也不能全都便宜了外头吧。

所以我想着是和弟妹五成分账。

鲁老太太看向鲁越:二郎,你咋想。

鲁越看向芮娘:这是芮娘的事,芮娘做主。

全家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芮娘身上,芮娘从没想过这事,眼神有些紧张:我都行……要不娘做主吧……韦氏急忙看向娘,似乎有些焦急,鲁老太太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道:这个事情,我是这么想的。

以前,两家铺子的进项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我这边保管八成,你们手上落两成自用。

家里的开支如果是公用就在我这里报账,如果是私账,我管不着。

但现在老二媳妇要和大郎合作了,那合作的这部分进项单独算。

大郎说五五就五五,除开这一部分之外的,还是按照老办法,你们觉得咋样?鲁大郎:娘公道!我觉得成。

鲁越也点了点头:成。

韦氏似乎在飞快的算着什么,不过这里可轮不到她说话,鲁老太太见两个儿子都点了头:行,那这个事情就这么敲定了。

大郎,到时候你自己和二郎分账的时候你们自己商量,老婆子就不管了。

鲁大郎:放心吧娘,我一定把账做的明明白白的!弟妹,你只管放心去干,我出发之前给你拨一批布料,你要是需要什么东西和材料,也记个账。

芮娘看了眼鲁越,又看了看老太太,应了一声。

各家刚准备回房歇息的时候,韦氏一把就将鲁大郎拉回了房中。

她着急的去扯鲁大郎的耳朵:你咋想的?!五五?你疯了?!鲁大郎一边躲一边道:松、松开!韦氏狠拧一把,才松开了。

什么咋想的?韦氏:那孟风才说四六,你说什么五五,你是显得你阔气吗?!合作也不是不行,四六也成啊,弟妹她是二弟的媳妇,要是把我们当一家人,那肯定是答应和我们合作不会答应外人,你倒好,上来就是五五,都不商量一下。

鲁大郎:你个妇人懂什么!那孟风一个外人都知道给四六,我做大哥的也给四六,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妇人之见!韦氏一愣:有什么好笑话的……是,那外人的笑话你听不见,那二弟咋想?你没看出来,上回二弟就不大乐意吗?韦氏:二弟咋不乐意了?你胡说吧,二弟是让弟妹自己拿主意。

说到这,韦氏也不明白自己这个二弟咋想的,男人嘛,当家做主,有啥事自己和兄弟伙的商量下就行了,还让媳妇儿做主,那不是让芮娘骑到他头上了?!鲁大郎:二弟不表态那就是不乐意,他怕累着芮娘。

只是看弟妹自己喜欢,想成全弟妹罢了,你啊你真是不长眼色,那二弟缺钱吗?咱家不缺二弟就缺了?这几年我们铺子的进项都大差不差。

而且你这段日子老是使唤弟妹,你以为二弟没看见吗?只是没说罢了。

韦氏脸色一变:他有意见了?你咋知道的,是不是弟妹说的?鲁大郎:二弟有没有意见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你见过二弟抱怨过一句?只是我这个弟弟的性子啊,护短。

他把弟妹当眼珠子看呢。

韦氏不屑的撇了撇嘴:我看是你想太多!鲁大郎:你别不信,走着瞧,反正这件事说五五就五五,没得商量。

韦氏还想说什么,但鲁大郎已经懒得听了,她虽然有意见,但暂时还做不了鲁大郎的主,只好是默默忍了这口气。

……三日后,鲁大郎和孟风出发了。

鲁家一起出门,将人送到码头。

去苏州要坐船,孟风提前订好了船,鲁家人在码头把鲁大郎送上了船,鲁大郎从没出过那么远的门,韦氏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大郎,一定要早点回来啊……鲁大郎也舍不得媳妇儿还有老娘,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强忍着挥了挥手。

都回去吧,这段日子,家里要辛苦二弟了。

鲁越:大哥一路平安,到了苏州,尽快给屋里递封信。

鲁大郎点了点头,最后看了眼老娘。

鲁老太太:行了!去吧,你是老大,我就不像嘱咐老三那么嘱咐你了,慢点,争取早点回来!鲁大郎诶了一声,和孟风一起登了船。

而码头上,众人一直等看不到船只之后,才慢悠悠的朝回走。

从码头回去的路上正好要经过鲁氏铁铺,鲁越说要去铺子里看一眼,鲁老太太便和韦氏先回了家。

芮娘本来也打算径直回家,可鲁越说铺子里有事需要她帮忙,芮娘便也进了铺子。

进去之后,芮娘以为鲁越是真的有事,问道:咋了,什么事?谁知鲁越不说话,只是拉着她进了后院那个小屋 ,将人按到了铺子上:现在是巳时,你在这休息到午时,我们一起回去,然后下午你再和我一块儿出门。

芮娘睁大了眼,似乎不解:不是说有事需要我帮忙……?鲁越没多解释:是有事,人还没来,你在这等会吧。

芮娘乖巧点了点头:好。

鲁越扬了扬唇,转身出去了。

出去之前,鲁越让陈三送了些东西过来,芮娘打开一看,是整整一包的果脯和蜜饯。

陈三笑着道:嫂子在这歇会儿吧,就当零嘴儿,越哥要是有事,自然会来找你的。

芮娘点了点头,也只当是这么回事了。

陈三走后,芮娘坐在鲁越的铺子上到处看了看,这房间她不陌生,之前第一次来找鲁越时,她就来过这里。

想到当时的事情……芮娘还有一些不大好意思的……这屋子里没什么东西,铺子干净舒适,芮娘一边吃着蜜饯一边等,没多久就有些犯困了。

她今日为了给大哥准备干粮也起了个大早,这会儿吃了甜食,眼皮就像是有千斤重,迷迷瞪瞪的,直接窝在鲁越的床铺上睡着了……鲁越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进来一看,就看见芮娘小小一团,窝在床铺角落,要多乖有多乖,他唇角扬起,将一边的褥子给芮娘搭上然后走了出去。

还嘱咐任何人都不准来打扰。

鲁氏铁铺里一切照常,而鲁老太太和韦氏回了鲁家,便把大儿媳妇叫进了堂屋。

从前,韦氏和鲁老太太是经常单独相处的,自从芮娘进门只之后,韦氏都快忘记这样的日子了,进屋后,韦氏笑着问:咋了娘。

鲁老太太看了她一眼:你坐。

韦氏捧着肚子,笑嘻嘻的坐下了。

之前,芮娘刚进门,是新媳妇儿,我想给她立立规矩,而且,长幼有序,你是大嫂,自然也能在弟妹面前说上话。

很多事情,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但是最近,有点过分了。

韦氏一愣,脸上的笑渐渐没了:娘……你说的啥意思?鲁老太太又看了眼她:你怀了孕,可不过也就两个月,身子哪里到什么也干不了的地步了?家里的饭是芮娘做,这你最近连衣裳都不洗了?韦氏:那不是芮娘她抢着……鲁老太太摆手:别说什么芮娘抢,前个儿你洗床褥子,拧的时候喊了两声腰酸,芮娘看不过才赶忙从厨房出来帮你,你以为老婆子我瞎啊?韦氏脸一红,不说话了。

你怀孕了,那是我们鲁家的大功臣,但你看芮娘,大郎要出门,她连夜还蒸了二十个干饼,又做了七八瓶酱吧。

你这个做大嫂的,要做出典范啊。

韦氏不服气:那不是二郎不出门吗……二郎要是出门,我也帮忙,而且我做饭又不如她,你们都喜欢吃她做的。

鲁老太太:我不管这些,反正老婆子我出门不喜欢听人说三道四,再这样下去,二郎心里也有意见了!韦氏一听,急了:娘!您这话说的,我又不是把她当丫鬟使唤!弄得我做错了多大事一样!这样吧,我娘先前就说了,等我月份大了要来照顾我的,不如我也去封信,让我娘早些过来!鲁老太太思忖了一下:大郎不在……你要实在这么想,我没意见。

韦氏咬了咬唇:那我这就去!出了老太太房里,韦氏委屈了。

什么啊!她不就是让宋芮娘帮她洗了两件衣裳吗?她还怀着孩子呢……韦氏也不明白娘怎么就变了,从前看不起宋芮娘的可也是她,现在倒好……古语说的真不错,婆媳之间妯娌之间最麻烦,还是自己男人好,他男人前脚出了门,做婆婆的就要来说她了。

韦氏气不过,当真让人去给娘家递了信,这一上午,也没从房间里出来。

而芮娘,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在铺子里睡着了……她睁开眼的时候还分不清这会儿是白天还是晚上,揉了揉眼,半天才回忆起来。

芮娘一惊,赶忙就下了地,正巧鲁越进门,两人碰上了。

醒了?芮娘急急的道:啥时辰了?午时三刻。

你怎么没叫我呀,我还没做午饭呢!芮娘是真急了,说着就要出门,鲁越把人一拦。

不要紧,我和娘说了,你过来帮我。

芮娘一听他真有正事,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跟着鲁越出去了。

嫂子!嫂子好!铺子里的人都热情的和芮娘打招呼,芮娘笑着一一点头,鲁越带她径直到了柜台,拿出一个账本,一个算盘。

记账,会吗?芮娘看了一眼他,愣了愣:记账?鲁越眼中闪过一丝笑:嗯,铁铺的账房先生病了,告假,我最近忙不过来,只好拜托娘子。

鲁越笑着说,带了丝油嘴滑舌的味道。

芮娘脸一红,可是我没记过账呀……很简单的,你看看就会了,我大概跟你讲一下。

鲁越手把手的教,芮娘听得极其认真。

其实,她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娘还在的时候,最后一段日子,是打算要教她记账的,可惜只教到一小半……所以芮娘略懂些皮毛,简单的账本她能看明白,再复杂些的,就要鲁越亲自教了。

大概就这样,你先试试,这是纸笔,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

芮娘十分认真的接过:好……-于是这一天,午饭是鲁老太太和韦氏单独在家吃的,大概还不到午时的时候,鲁越就派人回来传话了,鲁老太太听说后没说什么,只是给韦氏也说了一声,韦氏正躺在床上,听说后就气呼呼的起了床。

最简单的挂面,婆媳两人将就了一顿,饭桌上,韦氏心里带着气,没怎么说话,鲁老太太也没管。

饭后,韦氏洗碗的时候委屈的掉了两滴泪珠子。

什么铁铺里的事情,铁铺能有什么事要一个女人家帮忙的?!她还怀着孩子……结果中午吃的就是剩菜臊子,她想大郎了……-芮娘在铺子里坐了一整个下午,竟把看账本和基础的记账本事学的差不多了。

鲁越惊讶她的进步,毕竟他的初心只不过是……但见芮娘这么认真,鲁越也不想去打扰。

一直快到晚膳时,芮娘惊讶的站起了身。

这么晚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鲁越也看了眼天色,知晓今日的确也差不多了,两人一块儿朝回走。

回去的路上,鲁越又在路边的摊贩买了好些东西。

甜芳斋的点心、李婆婆的醪糟、还有巷子口新开的一家卤鹅,大包小包的,和芮娘一起回到了鲁家小院。

小院里格外的安静,鲁越喊了声:娘,我们回来了。

北院里才传来鲁老太太的声音:回来了就好。

芮娘急着去做饭,围上围裙就进了厨房,进去之后吓了一跳。

她发现娘和大嫂中午吃的是酸菜面,还是早上她炒剩下的臊子……芮娘有些愧疚的往东院看了一眼,赶忙开始淘米做饭。

鲁越则去了老太太屋里,把今天的铺子里的事情大概说了说。

晚饭时,芮娘把卤鹅切了摆盘,又炒了两个快手菜,红烧茄子和油焖笋。

这段日子,正是吃笋的好时节,再过一阵春笋下市,就没有这么好的口感了。

酱油焖笋简单快手,配上芮娘自制的豆酱,酱香和笋香全在一盘菜里,比起白日里清汤寡水的酸菜面,不知要好吃多少倍。

鲁老太太拌着饭一块儿吃,也觉得这嘴现在是越发刁了,竟觉得不是儿郎媳妇做的饭,吃起来都没了滋味。

韦氏没说话,却也吃了一整碗米饭。

饭后,鲁越忽然开口:娘,城里今晚有地方搭戏台,我想带芮娘去看看。

看戏?芮娘惊讶的抬起头。

鲁老太太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行,一会儿来我房里拿点钱。

芮娘嫁进来这么久你们还没单独出去过吧,好好玩会儿。

韦氏眉头忽然轻微一皱。

鲁越:不用,我这有,娘同意就行了,您早点休息,我们回来比较晚。

鲁老太太道好。

-你怎么忽然想带我去看戏啦?芮娘回房之后十分好奇。

鲁越一边换衣一边道:咱们成亲的时候是二月,成亲没多久就春耕,接着是大哥的事,还有你舅舅的事,一直忙活到现在,现在没那么忙了,带你出去转转。

芮娘没想这么多,她从前在舅舅舅母家也这样,只不过真的要出门看戏了,肯定还是高兴的。

芮娘在柜子里选了半天也不知道穿那身衣裳,还是鲁越开了口:那件蓝色的吧。

芮娘视线落在那件蓝色衣裳上,笑了笑:好!这是今年开春刚买的新衣,她的确还没怎么舍得穿。

说起来这新衣也是鲁越给她买的,有一天他回家,忽然就带回来了,也是奇了,他明明不知道自己的尺寸,买回来的却是刚刚好。

芮娘问他怎么知道的,鲁越不说话,只是笑。

换好了衣重新挽了头发,鲁越和芮娘一起出了门,娘我们走了!韦氏听见动静,从东院探头出来看了一眼。

芮娘换了新衣裳,头上还带了一只簪子,她打量了好几眼,随即撇了撇嘴。

看戏有什么的?等她生了,大郎也回来了,他们全家一起去看。

-戏台子搭在虹桥附近,已经人山人海了。

芮娘见状有点儿气馁:前面人好多呀,根本什么也看不见。

鲁越倒是能看见一点儿,只是来的的确有些迟,好位置都没了。

他们周围有不少带着小孩儿的,坐在父亲的肩膀上,看的最高最远,一个劲儿的拍手叫好。

鲁越转过头问芮娘:要不……我举你起来?芮娘一怔,随即脸色爆红。

忍不住就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这还是在外头呢,也没个正经儿的!鲁越只是笑。

只不过最后,这戏是没看成的。

没看成也好,鲁越就带着芮娘在周围转,一边转一边听,看不见听得见,这出戏唱得是白娘子,芮娘之前看过,便也知道唱到哪里了,听得津津有味。

芮娘注意力都在听戏上,冷不丁的,手上猛地被塞了个东西,芮娘一低头,又是一串糖葫芦,鲁越走在她身边若无其事,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刚刚过去。

芮娘还记得除夕那天那串糖葫芦呢,滋味酸酸甜甜的,她唇角泛起一个弧度,咬了一口。

脆脆的糖片还是那么的甜,只是这回,芮娘吃了一个之后就递给了鲁越:你也吃。

男人不喜欢这些甜腻腻的零嘴儿,但还是顺着芮娘的动作咬了一口。

酸甜酸甜的,难怪她喜欢。

两人绕着戏台子逛了一大圈,一起吃完了一串糖葫芦。

唱完了戏,天色也彻底黑了。

还没入夏,这偶尔晚上的风一吹,依然有些凉意。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鲁越忽然就把芮娘的小手拉住了。

芮娘一惊,下意识的想挣,但鲁越的大掌很暖,又将她握的牢牢的。

芮娘挣不动,在看周围,人挤着人,谁也没注意到身边人,她心中一松,随他去了。

鲁越的手心有茧子,很糙,很多时候芮娘都嫌磨得慌,但他的手也很暖,前阵子冷的时候,她很喜欢被鲁越暖手的感觉。

两人就这么手拉着手的往回走。

走到京郊的路上要经过一片小树林,这大晚上的,总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和鬼鬼祟祟的影子。

芮娘好奇的想去看,被鲁越捂住了眼。

不知道为什么,鲁越嗓音有些哑:我背你回去吧。

芮娘:不好吧……我自己走。

没什么不好的,鲁越径直在她面前蹲下了。

那些小树林里的人在干嘛他显然清楚,这大晚上的,忽然就有些燥了。

回去太晚了不好,我走得快。

鲁越随便扯了个能说服芮娘的理由。

芮娘看了看四周没人,总算是点了头,软软的趴在鲁越的背上。

鲁越的背很宽,很厚实,也很有安全感。

鲁越稳稳当当的背起人,大步流星的就朝回走。

鲁家院子里,东院和北院都熄了灯,鲁越径直抱了人回房,他喘着气,不知是累得还是别的,将芮娘放到炕上,忽然就圧了上去。

芮娘吓了一跳:门、门没关!鲁越回头,大步走过去将门栓插上。

芮娘还是不依,作势就要下地:我还没洗脸漱口,刚吃了糖。

我帮你。

鲁越径直脱了外套,芮娘登时红了脸,但还是有些难受:刚出了汗……不舒服,说不定都有味儿了……鲁越根本没放在心上,抱着人就上了炕。

不会。

芮娘从头发到脚丫都是香香的,我哪里都亲过……黑暗里,芮娘脸又红的几欲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