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是觉得你想我了。
阮令仪走到宋斯年身边,将芒果班戟放到了他的办公桌上, 所以带着 补给来看你。
宋斯年生活自律, 从来没有在晚上八点之后进食的习惯,更别说是吃甜食了。
可是宋太太亲自送了这小东西过来,他没有不吃的道理。
宋斯年打开了装芒果班戟的小盒子, 用附赠的勺子挖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那家甜品店虽然是最近靠着装修火起来的网红店,但用料很足,甜品味道也算是过关。
好吃吗?阮令仪偏头看他,眼睛里亮亮的, 像是落着小星星, 等待表扬。
宋斯年看得好笑,也挖了一块, 喂到阮令仪嘴边。
阮令仪从前是有洁癖的, 但是现在这毛病已经好了不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从霍家寿宴上, 她喝了宋斯年的水开始的。
她张嘴吃掉了勺子上的班戟, 随即漂亮的五官都皱到了一起。
这家店用料是很足不错,刚刚那一口,好多芒果, 但这芒果也太酸了吧,就离谱。
看她这样, 宋斯年倒是笑开了。
好吃吗?这人真是,故意的吧!她好心好意送吃的过来给他, 结果他竟然戏弄她!就这态度, 还想她以后过来吗?阮令仪合上班戟的盖子甩进垃圾桶里, 作势要走。
宋斯年倒也不慌,在她转身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腕,往自己的方向一带。
阮令仪坐到了宋斯年的腿上。
她想要挣扎,却被男人轻松扣住了手腕。
宋斯年含笑亲了亲她的唇:还酸吗?嘶——好点了吧。
阮令仪忽然觉得胸腔里的心脏鼓噪得厉害。
奇了怪了,最近和他接吻,总会有一些超出控制的生理反应,明明之前都不会太明显。
虽然两秒钟之前阮令仪还想要负气离去,但是现在,她的理智好像回笼了呢。
他们夫妻都吃到这么酸的芒果班戟,主要不还是她的责任吗?这东西说到底是她买来的。
早知道把杨枝甘露留给你了。
阮令仪叹道。
阮令仪第二天休息,今天晚些也没事。
宋斯年加班,她干脆也陪着。
宋斯年一边处理公务,偶尔和她搭话。
阮令仪一开始还很有精神,但没多久,困意就涌了上来。
宋斯年正批复完一个文件,开口和阮令仪说了一句话,却一直也没有得到回音。
他抬起头来,才发现小姑娘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宋斯年拿了西装外套,盖在了她的身上。
阮令仪在医院里呆了一天,身上染了淡淡的消毒水味,和她原本身上的玫瑰香混在一起,倒是也不难闻。
宋斯年看了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他走到办公室外,外头灯火通明,他的秘书和助理都还在自己的岗位上,等候差遣。
都回家吧,明天可以晚一个小时来上班。
众人想要欢呼,却被宋斯年抬手制止,小姑娘还在睡着呢。
宋斯年交代完了事情,往回走的路上,无意间瞥见了钱恒桌子上喝了一半的杨枝甘露。
钱恒注意到了老板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那个,原本该是我的。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回了办公室,独留下钱恒一个人凌乱。
老板娘不过是给了我一份甜品而已啊,老板你要不要这么计较。
阮令仪完全没有印象自己是怎么回的家,等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了。
她看了眼时间,宋斯年应该一早去上班了。
宋斯年给她留了早餐,放在保温柜里。
阮令仪好不容易有了个休息日,乔岁和知道了,一早飞了电话过来,要她陪她去游湖。
亏得乔岁和对家乡爱得深沉,这么口湖,从小到大游了能有上百遍,现在还兴致勃勃。
阮令仪吃了早餐,收拾了东西出门。
回国之后这段日子她单反要用车,都是叫金韩的,但她昨天去绘丰之前才和金韩说了自己第二天休息,也给金韩放了天假,现在去找他反而有些不忍心。
都是打工的,谁还不能理解对方的苦呢?阮令仪叫了辆网约车,出发去找乔岁和。
明明是个需要倒时差的人,乔岁和却格外有精力,起个大早不说,知道阮令仪上车了,就开始消息轰炸,那速度,她都来不及看。
车子原本平稳在城内快速路上行驶着,可是行至离目的地还有七八公里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
阮令仪朝窗外看了眼——堵车了。
在工作日过了高峰期的上午堵车,且堵得严严实实、纹丝不动,说实在的并不寻常。
阮令仪眉心一拧,觉得事情或许不太好。
前面怎么了?网约车司机之间许多都有群聊,消息也会灵通一些。
车祸,好严重的车祸。
果不其然,司机已经了解了情况,听说是两辆小汽车撞到了一起,一辆被撞得横过来,把路都堵死了,现在在等救援呢。
这样的情况,阮令仪没有办法坐视不理的。
她从包里拿出皮筋绑起了自己的头发,解开了安全带。
师傅,一会儿您直接点到达吧。
阮令仪推开车门,超前一路小跑。
还好,今天她担心乔岁和游完湖后会兴致大发,顺便去爬个山,特地穿的休闲装、运动鞋。
车祸现场比阮令仪想象的更加严重一些,两辆车子都已经严重变形。
伤者一共五人,都被人从车里抬了出来。
这是一起逆行造成的两车相撞,后座两人伤势较轻,主要为软组织挫伤。
两位司机和一位同行副驾驶的情况相对比较严重。
一位司机肋骨和腿部有不同程度的骨折,另一位司机脑部外伤,副驾驶的伤者情况最严重。
车祸发生时,前挡风玻璃碎裂,刺入副驾驶伤者胸部后脱出,导致其胸腔膜与外界连通,形成了开放性气胸,已经出现严重的呼吸困难。
针对开放性气胸的急救,首要的是加压包扎伤口,变开放性气胸为闭合性气胸,可是她手头没有任何趁手的工具。
阮令仪心急如焚,将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想找找有没有趁手可用的工具,却一无所获。
正在她准备起身向附近的人求助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将一盒油纱递到了她面前。
阮令仪顺着那双手向上看去,意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男人脸色苍白,嘴角挂着温润的笑。
她立时站了起来想要说话,可眼前的伤者情况更加紧急,没有任何犹豫,她再次蹲下为其处理伤口。
离这里最近的是市一医院,救援来得很快。
阮令仪和同事一起将几个伤者抬上了救护车,等她和同事们说完伤者的基本情况,再回身时,刚才的男人早已不见。
那一瞬间的再相逢,像是幻影。
车流还没开始动,阮令仪知道如果她留在这里,肯定可以找到那个人,可是她现在是最清楚伤者情况的人。
人命关天,她跟着赶来的救援人员一起上了救护车。
不远处的一辆奔驰上,男人一直在注视着她的身影,一直到救护车已经不见了踪影,他才紧紧抓住了自己的领口,那起手帕抵在唇边。
在一阵猛烈的咳嗽后,他将带手帕收拢,丢到一边。
走吧。
绘丰大楼总裁办公室,宋斯年正结束一个会议。
他想要收购一家业内影响力很大的媒体公司。
这家媒体公司背后的势力盘根错节,连绘丰吃起来也并不顺利。
不过一旦拿下这家媒体,意味着它背后的那些势力,也可以顺利收入囊中,只要你不乐意,一条你不喜欢的新闻都不会出现网络和纸媒之中。
乔家小姐回国了吧?届时通过谢家的关系,沟通一下乔氏方面,看看能不能有新的突破。
乔氏是国内传媒行业的龙头之一。
宋斯年坐在椅子上揉了揉眉心,见钱恒还没有走,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有话就说。
钱恒见状,拿出了一张照片:根据消息,我们之前要找的那位周明湛先生在年后已经回到了国内,在南城呆了两个月,现在人就在东城。
宋斯年手上的动作一顿,拿起那张照片看了眼。
照片上的周明湛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身形消瘦,脸色苍白,鼻子上还插着管子。
尽管照片很糊,但依旧能看出男人五官俊朗,气质温润。
尽管和记忆里的已经有了很大差别,但宋斯年仍然能确认,这就是他曾经在东城大学里见过的那个少年。
如果说周明湛在东城,那之前他和阮令仪在墓园里看见的那个人可能真的是他。
这张照片是在南城医院里,一个小姑娘拍的。
钱恒说,他在南城医院中住了很久,期间很受小姑娘欢迎。
听到这话,宋斯年抬头看了钱恒一眼。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温度,看得钱恒心里直打颤。
嘶,他真不应该多说这么一句的,这不是给宋总的情敌抬身价吗?他生的什么病?尚不可知。
医院不太愿意透露患者消息。
但似乎,是肺部疾病。
宋斯年挥了挥手让钱恒出去,然后拿出手机,拨通了阮令仪的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人接起,但电话那头的声音却格外陌生。
您好,我是在快速路上捡到的这手机,这边刚刚发生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宋斯年已经听不清楚对方到底在说什么了。
他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出办公室。
他速度太快,甚至还带倒了办公桌旁的花瓶。
漂亮的古董花瓶碎裂成几瓣,却无人问津。
钱恒,现在,立刻去查高速路上发生的那起车祸,伤者都送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说:周明湛终于上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