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母的话像机关枪似的, 让苏嘉禾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么多问题,她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呢。
眼看着苏嘉禾不说话,苏母就更着急了, 哎呀, 你这孩子,怎么不说话呀?你是要急死我呀?行了行了, 你先缓缓。
这么多问题,你让女儿怎么说?还是苏父比较冷静, 让苏母先停了下来, 这才对苏嘉禾说,小禾, 别着急, 有话慢慢说。
你娘她也是担心你,怕你被人骗了。
先和我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爹, 娘, 你们先别急。
没人能骗得了我,我这也是深思熟虑之后才做的这个决定的。
苏嘉禾好声好气地说着,先安抚苏父苏母。
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我们认识吗?苏父问道。
他叫楚靖,你们应该听说过。
本来是住在牛棚里的,后来他托人走了门路,现在的身份是知青。
目前就在药厂里帮忙。
爹,娘,人家还是很厉害的,我们药厂新药的订单, 还有竹编厂的订单可都是他拉来的。
苏嘉禾用事例来表明楚靖的本事, 试图说服苏父。
哎呀, 别管什么知青不知青的。
咱们可是八辈贫农、根正苗红的,别看现在他没啥事了,这以后呢?那可谁也说不准?苏母没等苏父说话,急着插口说道。
知青?这么说他家里有点关系了。
苏父却不为所动,老神在在地问。
也算是有些关系吧。
他今年多大了?苏父继续问道。
刚过了年就二十五岁了。
什么?竟然还比你小两岁!!苏母忍不住惊讶出声,她想来想去都没想到苏嘉禾竟然找了个比自己年纪小的。
没错,苏嘉禾已经二十七岁了。
记得刚穿过来那会儿是二十五岁,现在过了年就是七七年了,而楚靖比她小两岁,自然是二十五岁了。
比我小怎么了,这不是很正常吗?看到苏母那惊讶的样子,苏嘉禾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他有孩子吗?苏父一针见血地问。
当然没有了,人家还没结过婚呢!这下子别说苏母了,就连苏父也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没想到女儿竟然能找到这么年轻的对象,现在就是让他们来介绍,估计也很难找到年轻的小伙子了。
那他知道你有三个孩子吗?苏母急急地问。
当然知道了,我们都认识好几年了。
我又没把三个孩子藏起来,这事谁不知道啊!苏嘉禾看他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就停下来一口气把楚靖的情况给介绍清楚了。
苏父苏母面面相觑,除了身份有些瑕疵之外,这条件简直也太好了吧。
年纪轻轻的,有文化不说,还有本事没孩子。
还是首都来的,条件这么好的小伙子,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苏父苏母二脸震惊,那样子就算没说话,也把人家这么年轻,图啥呢?、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看上你了呢?这类想法表达地淋漓尽致。
这下子苏嘉禾不乐意了,怎么就看不上我了?二十七岁明明是风华正茂的年纪呢,还好你们不知道我之前修炼到金丹的年纪,说出来恐怕得吓死你们。
你们女儿我聪明漂亮、精明能干,有能力有本事,人家怎么就看不上我了?呸,你可真是不知羞,哪有这么夸自己的!眼见着女儿找的对象,条件似乎还不错的样子,苏母也放松下来,笑骂着说道。
你之前不是说不改嫁吗?怎么现在又改主意了?苏父沉吟了一会儿,又问苏嘉禾,看来这位父亲是真的把女儿说的话都记在心里啊!呃,之前确实是没想过改嫁,觉得有了三个孩子,这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也挺不错的。
这不是还没遇到那个人吗?苏嘉禾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当初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不过现在换了想法,感觉也还不错。
行吧!你有时间就把那小伙子带上门,给我们看看再说。
苏父的意思很明确,他没有一口回绝,就说明他觉得对方条件还不错,让他上门来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估计就能定下了。
苏父没再说话了,倒是苏母,眼看着老头子说完了,就拉着苏嘉禾的手问东问西,那架势似乎想把人家每顿饭吃什么都问个一清二楚。
她顿时觉得有些招架不住,苏母的战斗力实在太惊人了,苏嘉禾硬着头皮把苏母应付过去,一直到带着孩子出了苏家门之后,才抹了抹头上的虚汗。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苏嘉禾也没急吼吼地准备带楚靖去见苏父苏母了。
一来他们才刚刚确定关系,未免有些太着急了。
二来她正想趁着这过年的机会去拜访苏教授呢,顺便解决下木匠的事。
刚好苏父他们也要在楚靖上门之前打听打听他的事情,苏嘉禾就更不急了。
她不急,苏父苏母可一直放在心上。
那天苏嘉禾一离开,苏母就坐不住了,脑子里一直想着女儿处对象这事。
那心情,真是既高兴又忐忑,既兴奋又害怕,七上八下的,简直比坐过山车还刺激。
苏母在屋里转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哎呀,忘了问小禾了,这事儿不知道有没有跟三个孩子通过气儿啊?别一下子接受不了啊?没事,他们都是好孩子,小禾对他们好着呢,他们心里有数。
苏父却不似苏母那么担心。
你说的好听!苏母瞪了苏父一眼,这老头子说话很是噎人的很,她懒得跟他说。
不过这件事苏嘉禾只单独跟他们说了,苏母也知道不能透露风声,免得传出去坏了名声,所以只能憋在心里。
那滋味,可就别提了。
又过了两天,村里人要么在家休息不出门,要么聚在一起说着话,要么就跟着人苦练竹编手艺,总之,大家伙是忙忙碌碌地。
一晃就到了正月十一了,药厂和竹编厂也要正式开工了。
苏嘉禾自然盯着他们,保证事情能顺顺利利。
苏二哥也按照约定过来找她了,苏嘉禾私底下给苏二哥灌鸡汤,二哥,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了,以后我可等着你来帮我呢!所以现在要跟着楚靖好好学啊,特别是人家和其他人打交道的事,那都是有学问的。
二哥,我看好你,好好干啊!一番话说的苏二哥热血沸腾、心潮澎湃,立志要把楚靖的本事都学过来,将来好能帮上小妹的忙。
看着苏二哥这副斗志昂扬的样子,苏嘉禾很满意。
把他交给楚靖之后,就不再多管了。
她正准备过两天去省里一趟,这两天正准备东西呢!既然是打着给张教授拜年的理由去的,那她肯定要准备好拜年的东西啊。
要是送一份大礼,就算她肯送,人家张教授肯定也不肯收啊。
所以还是既不打人眼,但又能表达心意的东西是最好的。
苏嘉禾想了想,还是这乡下收的东西最好,于是乎,她就忙了起来。
把去年秋收之后,从山上收的像核桃、栗子、蘑菇之类的山货,还有楚靖从首都带回来的一些补药拿了出来。
又想着张教授是搞研究,肯定对稀有的植物或药材比较感兴趣。
于是苏嘉禾又进了深山,挑挑拣拣了好一番,才从山里满载而归了。
苏嘉禾忙个不停的时候,楚靖也没闲着。
药厂的新渠道还不急,但是竹编厂最好还是要有新订单比较好。
正好苏二哥过来跟着他学习,楚靖就带着他忙着这些事情。
苏二哥自从跟在楚靖后面,那是大开眼界,学了不少东西。
原来跟人说话有这么多门道呢,原来真有人闭着眼睛说瞎话还真有人信呢……简直让他的三观都颠覆了,但人也肉眼可见的成熟了不少!不过让苏二哥感到有些奇怪的是,一旁爹娘知道他跟在楚靖后面学习之后,就经常向他问一些关于楚靖的事。
苏二哥也没多想,还当是爹娘关心他呢,自然是是赞不绝口。
也没注意到自家爹娘那意味深长的脸色。
正月十三那天,苏嘉禾就踏上了去省里的道路。
她带着准备的东西,拿着大队长开的介绍信,一大早就出发了。
三个孩子自然托付给了苏母,她还叮嘱了苏大哥,这几天每天都去县里看看有没有她寄回来的电报,到时候按指示行事。
从颠簸的汽车上下来,苏嘉禾吐了一口浊气,总算是到了。
这车上的人可真多呀,再加上大家伙带的东西又很杂,活鸡活鸭都是正常操作,所以车上这味道可真是难闻,让人受不了。
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苏嘉禾拿出张教授上次走之前留下的地址,然后确定了公交路线。
现在可没想以后到处都有的出租车,只能靠公交去了。
还好她力气大,不然带着这么重的东西,可真是举步维艰呐!又晃悠会了大半天,苏嘉禾总算在张教授家附近下车了,不过她可不准备就这么直接上门了。
否则人家还以为她是来打秋风的呢,于是苏嘉禾仗着那极好的眼力,在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拿出了大队长开的介绍信,顺利地住了进去。
简单的梳洗一番,一看时间都已经半下午了,苏嘉禾也不准备今天上门了。
按照他们这的习俗,拜年最好是上午过去,下午过去不吉利。
于是她先把袋子里的东西整理出来,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就只带着钱和票出门了,刚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先逛逛这个城市。
苏嘉禾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张教授虽然是省城大学的教授,结果和她想的不一样,竟然不是住在大学的家属院里。
她看了眼不远处的多条巷子,这里应该离市中心不远,一看就是老城区。
建筑物看着有些旧,连绵成片,巷子里的人家都是独门独户的平房,看起来很整洁。
不远处的巷子口坐着三五成群边聊天边做着手工活儿的女人,一旁还有不少孩子们在玩耍。
女人们时不时地抬头看看孩子们,显得格外有生活气息。
看这样张教授很明显是本地人了,苏嘉禾脚步没停,继续往前走。
这附近逛了一圈,这种成片的居民区还真是不少。
过了不久,苏嘉禾就看到了纺织厂、机械厂等厂子和他们的家属区。
看来附近的工厂还不少呢!苏嘉禾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家具厂,于是拦下了从巷子里骑车出来的路人,向他打听。
对方看苏嘉禾彬彬有礼,穿着也体面,很热心地为她指明了地方。
原来她跑错了方向,怪不得这么久都没发现呢。
于是苏嘉禾又按照对方指的方向走,果然看到了家具厂。
家具厂比她想象的要气派,现在还没到下班时间,门口空无一人。
苏嘉禾想了想,又在附近逛了一圈,果然找到了不远处的家具厂家属区。
果然巷子旁边也三三两两地坐着些人,一边聊天一边看着孩子。
这个时候还没去上班的,要么是已经退休了,要么就是没工作的家庭妇女,这些人是最喜欢说小话的了。
苏嘉禾在离她们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坐下来,装作走路累了的人正在休息。
一般来说,正常人是听不到她们说话的,但是苏嘉禾淬炼过身体,耳力好,所以能听得清清楚楚。
这些人说的无非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谁和谁家吵架啦、谁家孩子结婚啦。
或者是一些来源不明的流言,这家的婆媳差点打起来了、那家的丈夫老喜欢打老婆,她竖起耳朵,希望能听到些有用的信息。
唉,你说,这孙家新娶进门的媳妇可真漂亮啊,我真没想到,他们家竟然找个这么齐整的儿媳妇!说话的妇人一拍大腿。
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孙家那小子可配不上那媳妇。
边说还撇撇嘴,以示她的不屑。
那李家的真的打人啊,啧啧啧,平时还真是看不出来啊!谁说不是呢,这男人打老婆算什么啊,可真是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