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霁和卫瑜都有些疲惫, 两人相拥一觉睡到了第二天日上梢头。
我们去池塘看看吧。
卫瑜用早膳时说道。
秦霁:好。
说来遗憾,当年卫瑜钓起来的那两条鱼也没有等到养肥,变成送行宴上的一道菜, 卫瑜就被他父皇带着离开了宁州,回了卫国国都。
有些遗憾, 大约一开始便注定了吧。
用过早膳, 秦霁撑着伞, 和卫瑜一起到了池塘边。
夏日的莲花开得正好,风一吹就送来了阵阵莲香。
你当年就是坐在这里,钓起了两条小鱼。
秦霁带着卫瑜走到了亭子里。
卫瑜笑了下:那是我第一次钓鱼,觉得很有趣。
又或许, 于他而言, 这份有趣来自于那个撺掇着自己吃喝玩乐的少年。
要不要回顾一下当年?秦霁低头, 悄悄地吻了一下卫瑜的头顶,我下去给你摘莲蓬, 你坐在岸上钓鱼?卫瑜说好。
秦霁便吩咐人去取了鱼竿来。
和当年一样,秦霁把成了好几截也依旧扭来扭去的鱼饵挂上了鱼钩, 几乎是半抱着卫瑜的姿态,将鱼线给甩了出去。
咚的一声,落入了水中。
秦霁也挽起了裤腿,将衣袍扎进腰带里,脱了鞋子下池塘。
当年他还没有这么高,池塘的水能越过他的膝盖,而如今只能到他的小腿。
这就是时移世易,万般不同。
秦霁大步走向了莲花丛中, 先是摘了盛开的莲花和娇嫩的莲叶, 仔细地抱着上了岸。
高德, 去找个瓶子把花插好,就放在朕的房间里。
高德领命,亲自抱着花叶去办。
秦霁又回了池塘,去摘莲蓬。
最近的莲蓬长得不多,只有两个,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分布在两端,秦霁废了力气才把两个莲蓬都给摘到了手里。
拿好莲蓬上了岸,秦霁用清水洗了脚,擦干后穿好鞋,去了亭子里。
怎么都没有鱼上钩的?秦霁坐在卫瑜身边,放下了莲蓬,去拿鱼竿。
卫瑜:许是天气炎热,鱼都躲在了最底下。
秦霁试着提起鱼竿,有点沉。
我看看啊。
秦霁猛地将鱼竿扬起,鱼线直直缀着重量被掀了上来。
一条鱼正挂在鱼钩上,感受到了自己被人用线拉走正在疯狂地摇摆。
卫瑜惊讶道:这鱼怕不是成精了。
吃了鱼饵发觉自己被鱼钩钩住了,就不动声色,愣是没有扯动浮标。
秦霁把上钩的鱼精从鱼钩上给取了下来,丢进了水盆里。
再聪明的鱼也得进我们的肚子里。
秦霁欢快道。
这条鱼的份量还不小,秦霁颠了颠,差不多有三斤重。
阿瑜,你想吃什么鱼?让厨房做来。
秦霁给鱼钩上了鱼饵,又扔回了池塘里。
卫瑜把着鱼竿,望着被风吹皱的水面。
就芙蓉鱼片吧。
算是追忆往昔了。
午膳桌上,卫瑜收获了一道芙蓉鱼片,依然是盘子中间用了一朵莲花作为点缀。
秦霁摘下来的莲蓬,剥出来的莲子被做成了莲子羹。
和以前的味道还一样吗?坐在饭桌前,秦霁问卫瑜。
卫瑜笑着摇了摇头: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细细数来还不过十年,可对于他和秦霁而言,早就不知该用多少岁月去度量了。
陛下,丞相大人送了消息过来。
高德从外厅而入,躬身呈上了一份折子。
秦霁放下筷子:赵安宏他最好是有要紧事找朕。
别催他回去处理政务QAQ。
秦霁翻开了折子,没过多久就变了脸色,折子一合拍在了桌面上。
哼!简直是胆大包天!卫瑜拿过折子,翻了起来。
一个小小的县令,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
卫瑜看完折子后放下,你打算如何处置?秦霁:我们回都城时转个道,去一趟湖阳县,我倒是想要见识见识一个县令,怎么有这种为非作歹的胆子。
赵安宏送来的折子上清清楚楚地写着,湖阳县令侵吞朝廷发放给湖阳县百姓的慰抚款,三万两银子,百姓一个子都没有看见不说,还以官府的名义侵占百姓的田地,更是不许百姓上山打猎。
高德,把陈玄文给朕叫来。
秦霁沉着一张脸。
奴婢这就去。
高德领命而去。
卫瑜搭上秦霁的手:好了,气大伤身,这种狗官,处理了就是,不值得你大动肝火。
在卫瑜的温声细语下秦霁松了火气:我就是心里不舒服。
当他得知了隐藏在过往中的真相之后,无处可发泄,卫琼不能打死,假秦霁也不知是死是活,他逮不到罪魁祸首,总要找一个出气筒。
湖阳县令欺君罔上,一边在呈报给都城的奏折当中大肆渲染湖阳的民生良好,一边又做着欺压良善百姓的事情,刚好又被人给告到了都城去。
赵安宏在折子里提到,他是在回丞相府的路上被一个人拦住了轿子,那人带着湖阳县许多人按了手印的诉状当街上诉,赵安宏作为丞相,接了那人的诉纸。
据上诉的那人说,诉状是他们湖阳县的一位教书先生写的,言辞恳切,句句陈述了湖阳县令在当地是如何欺压百姓,赵安宏并不怀疑这诉状里提及的内容是假的。
民告官本来就承担着极大的风险,更何况是联合那么多的人一起造假,千里迢迢跑到都城去上诉,只要派人到湖阳县查察此事,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这种事情本也用不着秦霁走上一趟,他就是有口气没出,刚好湖阳县令又撞到了枪口上,不拿他开刀拿谁开刀?好好吃饭。
卫瑜给秦霁夹了菜,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秦霁猝不及防,被逗得笑了一下:阿瑜说得对,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他总是能够被卫瑜轻易安抚。
秦霁叫了陈玄文来,命他先去湖阳县将此事查清楚ꀭꌗꁅ,待他到后,直接拿出证据就将湖阳县令给下狱,至于杀不杀,还得看湖阳县令犯的事情到底有多大。
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去一趟湖阳县,那么就要启程返回都城。
在队伍踏上回程前,秦霁和卫瑜去了一趟云归城。
云归城的重建如火如荼地进行着,走在大街上,可见人们穿行忙碌的身影。
阿瑜,以后你怕是再难回卫国了,要不要取一捧卫国的土一起带走?秦霁立于云归城的城墙之上,望着瞿州的方向,我在书上看到的,游子离开家乡时就带走家乡的土。
长风之下,旌旗猎猎,吹得迷人眼。
不必。
卫瑜指着瞿州的方向,说,那里,不是我的归处,既不打算归去,便不必惦念。
他此生的惦念,在秦国。
那我们回家。
秦霁牵住卫瑜的手,挡住了从侧方倾斜而来的阳光。
大队在第二日启程,曾义这个刺史率领了宁州官员到码头送行。
秦霁好生勉励了一番曾义等官员,才在众人的叩拜下登上了船。
大船扬帆起航,将在三日之后抵达湖阳所在的湖州,下了船之后转陆路,一天的路程到湖阳县。
船上能吹到江面上的风,要比陆地上凉快些,卫瑜怕热,就在风口处躲着吹风。
辛苦你了,陪着我到处折腾。
秦霁去提了一壶凉茶来,用莲子煮的。
卫瑜没应秦霁这话,而是盘问起了自己的行李。
我发现我有几本书不见了,说说吧,你拿哪里去了?卫瑜指尖点着丝质的衣裳,勾起了唇。
秦霁愣住:什么书?卫瑜白他一眼,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啊?画册。
卫瑜点明。
秦霁的脸一点点变红,连脖颈都红了一大片。
那什么,那个交给下面的收拾不大方便,我就自己收起来了。
秦霁支支吾吾地说道。
要是卫瑜知道他已经把画册给看完了,会不会觉得他是个色中饿鬼啊?卫瑜伸手讨要:那你还给我。
秦霁:啊?卫瑜:啊什么?我还没有来得及看呢。
秦霁紧张地抠起了手指:要、要不还是不看了吧……卫瑜眯起眼睛,靠近秦霁:哦?你已经看过了?秦霁红着一张要爆炸的脸,羞涩点头。
卫瑜扯住秦霁的衣裳,歪了歪头:你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秦霁震惊,他家阿瑜是怎么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这个本来就很羞啊!卫瑜看着秦霁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的神情,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你不愿意还给我就不还,我也不是非要看那个。
卫瑜很坦然,反正我也不是上面那个。
秦霁才是疼人那个,那便叫秦霁自己琢磨去。
秦霁:!!!阿瑜你还是少说两句。
秦霁一脸为难,会炸的。
卫瑜目光慢慢地往下挪,匆匆瞥了一眼之后,指尖不大淡定地颤了颤。
虽说先前也见过了,对秦霁这畜生玩意也有点数,只是到底男子天生并不是承受方,搞不好还真的容易出点什么问题。
卫瑜突然想到,秦霁是希望在新婚时再行房。
……还是别了,提前演练一下比较好,不然他新婚之夜叫太医,脸面还要不要了?秦霁尚不知卫瑜的心思百转千回,给自己灌了两杯茶水进肚子里去试图冷静一下。
他坚信他不输高中生。
好是好,就是容易出丑。
果然,他只是一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狗男人罢了。
……大船行至湖州境内,改了水路换陆路,一行人往湖阳县而去。
这几日下了些雨,凉快了不少,走陆路也不会觉得太热。
没有惊动湖州的官员,秦霁带着人悄然钻进了湖阳县,抵达县城时天色已晚,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陈玄文早就到了湖阳县,这几日在湖阳县明察暗访,将湖阳县令的所作所为基本上给查了个清楚。
秦霁在下榻的客栈见了陈玄文,陈玄文将自己已经查出来的全部写在了纸上,供秦霁阅览。
陛下,湖阳县令鲁广闻所做之事都在这上面了。
陈玄文奉上调查的结果。
秦霁拿过满满的一张纸,慢慢地看了起来。
和赵安宏转过来的折子所诉基本吻合,只是要更加详尽。
慰抚款三万两银子,他一个县令说吃就吃,也不怕撑死自己。
秦霁嗤道。
卫瑜闻言,问道:为何湖阳县会有一笔慰抚款?这是发生在他重生之前的事情,他并未听说过。
去年湖州境内多地发生了山洪,冲毁了房屋庄稼,朝廷给湖州拨了慰抚款,按照受灾的情况划分,湖阳县分了三万两。
秦霁解释道。
这三万两慰抚款是给那些房屋毁坏,庄稼无收的百姓的,没有收到慰抚款,百姓们要重建家园何其辛苦,更何况去年没了收成,一家人吃什么喝什么,都指着朝廷给的慰抚款救急。
阿瑜,我有一点不明白。
秦霁将写满了的纸拉开,放在卫瑜面前,指着其中几句,你看,鲁广闻侵吞慰抚款,还能说是贪那笔银子,可是他以官府的名义封山不准百姓进山,这是何故?很多百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封了山不准人家进去,那就是在断百姓的生计。
而鲁广闻根本就没有必要这么做,费尽力气封山,是为了什么?陛下,臣率暗卫查探过鲁广闻下令封锁的大柳山,没有发现。
陈玄文惭愧地单膝跪下,臣无能,还请陛下责罚。
秦霁没责罚陈玄文,摆了摆手让他起来。
你们暗卫才几个人,要将一座山给搜遍没这么轻松。
秦霁支着下巴,越看越困惑。
鲁广闻大张旗鼓地以官府的名义下令封山,不想让人上山,那山里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卫瑜道。
秦霁依旧想不明白:他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有什么惊人的秘密,藏在大山之中呢?要知道鲁广闻头上还有湖州刺史府,多的是比他一个县令官职高的官员,是什么秘密让鲁广闻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不得不藏?要想知道答案,将鲁广闻给抓起来审问就是,谅他也不敢不回答。
卫瑜淡淡道。
不说实话,暗卫们自然有的是法子让鲁广闻开口说实话。
秦霁:也是,那明日就去湖阳县衙,好好地审一审这个鲁广闻。
先审理鲁广闻这个狗官,审理完了还要把鲁广闻私吞的那三万两银子给找回来,发到湖阳百姓的手中,侵吞的田地也要还给百姓。
秦霁揉了揉太阳穴,深觉这个皇帝不好当。
让陈玄文出去将门带上,房间里只剩下了秦霁和卫瑜两个人。
卫瑜起身,站到秦霁的身后,双手按上秦霁的脑袋,帮秦霁按摩起来。
你在想什么?怎么有点魂不守舍?卫瑜太了解秦霁了,只要秦霁微微变个眼神,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阿瑜,我心里不大宁静。
秦霁皱起了眉,我莫名地有一种感觉,明天审理鲁广闻,可能会审出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东西来。
秦霁慢慢恢复记忆以来,父皇的形象就越发清晰,他的父皇是一位非常贤明的君主,从他给自己留下的官员就能看出来,帝师胥子业、丞相赵安宏、户部尚书李巍、工部尚书黄左、镇国公郑禄等待,无一不是当世贤臣、能臣。
他一直觉得,有他父皇的荫庇,秦国无内忧。
然而此次湖阳之行,却让他意识到并非如此。
而且心里那股不详的预感,就像是一根卡在了喉咙间的鱼刺,上不来下不去的,很是难受。
你都说了,明天审理时会审出来,那就不要去想。
卫瑜动作轻柔,语气也温柔,我相信你,会是一个很好的皇帝,能处置好湖阳的事。
秦霁失笑:就这么信任我?卫瑜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搂住秦霁的脖子,俯下身在秦霁的脸颊上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嗯,就是信任你。
秦霁是能经得起这种撩拨的人吗?不是。
卫瑜眼前景象一转,速度飞快,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从秦霁的背后,到了秦霁的怀里。
做什么?卫瑜扬眉。
秦霁抱着人,手却规规矩矩:什么都不做,就抱抱你。
卫瑜低声道:没出息。
秦霁:阿瑜,我耳朵很好使的,听见了啊。
卫瑜大胆地伸手,用食指挑起秦霁的下巴:听见了又能如何?陛下想要做点什么?秦霁是真拿卫瑜没法子,可是不给点教训,卫瑜可能真的会将他给撩到爆炸。
抱住我的脖子。
秦霁双臂一紧,将卫瑜给打横抱了起来。
然而秦霁没有走向床的位置,而是走向了窗户。
秦霁推开了窗户,将卫瑜放在了窗台之上。
秦霁!卫瑜也没有想到秦霁这脑袋瓜子这会儿还能突然转起来,下意识夹住了秦霁的腰,抱紧了秦ꀭꌗꁅ霁的脖子,生怕自己从窗户边上掉了下去。
我在。
秦霁一手搂住卫瑜的腰,一手扣住卫瑜的后脑勺,吻了上去。
不得不承认秦霁的吻技在练习中得到了长进,已经熟练地掌握了怎么让卫瑜在亲吻中丢盔弃甲。
明月的银光倾洒下来,点缀着两人的身影,给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
卫瑜从来都不会阻拦秦霁的攻略,他无比顺从地接纳着秦霁。
只是身体半悬空令他感到不安,而这不安也都纷纷宣泄在了这一场亲吻当中。
吻毕,秦霁轻轻地擦拭着卫瑜泛着水光的唇,眼底漾着满足的笑意。
卫瑜靠在秦霁的怀里,胸膛不住地起伏着:你说,这是上哪里学的?是不是画册里?秦霁老实交代:是。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画册里还有别的,我们都可以一一尝试。
说着话时,偏偏又红着脸,比卫瑜还要羞,倒是叫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纯情还是不纯情了。
卫瑜握拳捶了秦霁一下,没什么力道,软绵绵的,更像是在调情。
你不将画册还我也就算了,还自己偷偷地学。
秦霁托着卫瑜的屁股,将人给抱了下来,单手关了窗户,回了床上。
即便是下了几场雨,属于夏天的燥热依旧没有褪去,秦霁给卫瑜盖的是从宫里带出来的毯子,同的是冰凉丝滑的料子做的,夏天睡觉时盖着能凉快不少。
阿瑜,你好甜啊。
秦霁并排躺在了卫瑜的身边,傻笑了起来。
卫瑜:……罢了罢了,是自己挑的傻狗,傻一点就傻一点吧。
谁让他就是喜欢这只傻狗呢?第二日秦霁起了个大早,原本没有想叫醒卫瑜,只是客栈的床没有床帘,无法挡光,阳光一起卫瑜也睡不下去了,干脆和秦霁一起起身更衣。
秦霁已经下令,让陈玄武带着禁军今天去县衙门口,只等鲁广闻今日一到县衙,就将人给扣住。
在客栈里用了早饭之后直奔县衙,秦霁到时,禁军已经将县衙把守起来,从门口到公堂,军士们身姿挺拔,腰间陪着刀剑,气势骇人。
鲁广闻一进县衙就被陈玄武下令给抓了起来,他不服气地同陈玄武争辩:你凭什么抓本官?本官身为湖阳县令,是朝廷命官,岂是能随便抓的?陈玄武把着佩剑的剑柄,居高临下看着鲁广闻,神色不变:我乃禁军统领陈玄武,奉陛下旨意羁押湖阳县令鲁广闻,本将军应当没有抓错人。
鲁广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垂下头不敢和陈玄武对视,生怕对方见到了自己慌乱的眼神。
敢问大统领,下官犯了何事,陛下要下旨羁押下官?鲁广闻头也不抬,却还在试图狡辩。
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自是你自己最清楚,问旁人做什么?秦霁大步流星走进了县衙,两旁禁军跪地而迎。
秦霁走到公堂坐下:堂下鲁广闻,见朕为何不行礼?鲁广闻猛然抬起头,看着那张完全不相似的脸,惊恐起来。
你不是陛下,你是假冒的!鲁广闻大喊道。
陈玄武一脚踹了过去:陛下面前岂能容你胡言乱语!秦霁扯了扯唇角,面色不虞,看来他的预感是真的。
这个鲁广闻,多半是假秦霁的人手。
那个顶替自己多年的家伙,还活着,甚至还有能力在秦国兴风作浪。
鲁广闻,你说朕不是假冒的,以何为凭?秦霁冷静问道。
鲁广闻:我五年前见过陛下,陛下和你完全长得不一样。
秦霁抚掌而笑,没想到啊没想到,鲁广闻居然还能记得那冒牌货的模样。
他和卫瑜做过推论,他回归之后,容貌已经渐渐变成了自己的模样,而周围人或许是受到了剧情的影响,认知被修正过,所以在他们的记忆里,秦霁这个人,一直都是这个模样。
奇了怪了,鲁广闻是怎么记得假秦霁的样子的?你所说的陛下,不会是这个样子吧?卫瑜拿出早就画好的假秦霁的肖像画,展示给鲁广闻。
鲁广闻大吃一惊。
卫瑜:看来是了。
他将肖像画折起:来人,将这张肖像和通缉令一起张贴,务必要将画上的人缉拿归案。
卫瑜聪明,他很清楚能够让秦霁下意识不安的只有假秦霁,秦霁害怕假秦霁回来,又将自己给拖到地狱之中。
如果鲁广闻真的和假秦霁有联系,那么假秦霁必定会在湖阳出没。
那就光明正大地通缉这个假秦霁,除非秦国的朝廷命官们都抽了疯,否则他们一定不会被一个假的秦霁蒙骗。
鲁广闻,你勾结逆贼,罪不容诛,若是从实招来,朕还能网开一面,要是拒不交代,那朕只好命人大刑伺候。
秦霁冷冷道。
鲁广闻偏过头,笃定了要当个嘴硬的死鸭子。
秦霁看了陈玄武一眼,陈玄武会意:来人,将此贼给拖到院中,打。
卫瑜有些担忧秦霁的状况,目光一直落在秦霁的身上。
秦霁见卫瑜蹙着眉,走下堂给卫瑜抚平:无事,不要忧心。
作者有话说:假秦霁不会蹦跶很久的感谢在2023-02-03 21:54:30~2023-02-04 19:1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一、G 1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