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吟还是没开门。
她本来都打算原谅他了,可谁知道他居然去酒吧找那些莺莺燕燕。
嘴上说不是各玩各的,身体倒是很诚实,一吵架就想着到外面去寻欢作乐,简直不守夫道!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江放身上浪荡的基因刻在了骨子里,岂是一朝一夕就能改掉的?钟吟觉得不能忍。
你还回来做什么?床上的小女人阴阳怪气地说,不是在酒吧玩儿得挺开心的吗?寻花问柳,纸醉金迷,乐不思蜀。
……我他妈——江放修长的指尖按住太阳穴揉,试图给自己降火。
他对着那扇无情且紧闭的门,用力地做了几次深呼吸。
里头又传来女人不依不饶的声音。
人人都知道江少最喜欢胸大腰细腿长的美女了,酒吧简直就是他的天堂。
怎么,是今晚天堂里的美女们不合心意?江少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给你张罗一批?……操!江放五指捏紧,骨骼咯咯作响。
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喊她的名字:钟吟。
干什么,钟吟拿捏上了头,低头边拨弄指甲边说,你不要这样喊我,好像要打人一样,就算我们是合法夫妻,你也不能对我使用家庭暴力。
……江放眯着眼,目光阴沉得似是能滴出墨来,非要闹跟我是不是?钟吟的语气很轻快:嗯哼。
把门打开,江放又敲了敲门,门打开,随便你闹。
钟吟才没有那么傻。
这时候开门,那不是输定了吗!钟吟说:想得美。
江放:……行。
江放很快就从抽屉里找出一串钥匙来,叮铃当啷的,犹如魔音贯耳,钟吟一下子慌了。
她躲进被子里,冲外头大喊:你不能这样!江放,这里是我的私人空间!没人应答,只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
钟吟抿着唇道:你要是现在进来的话,我立刻就会搬出去,而且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了。
此话一出,外头的动静才终于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一台呆呆被推到门口,高声朗读江放教它的句子:妈妈,不要走!钟吟:……钟吟深呼一口气:你把呆呆弄走。
妈妈,我不走!妈妈,你别不要我!钟吟:………………江放,大人吵架,你把小孩子叫过来干什么,钟吟憋着一肚子气没处发,害怕没头没脑的机器人又做出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快把它弄走!听到那句小孩子,江放眉梢轻抬。
走廊上妈妈,你别不要我的电子音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渐行渐远。
茵茵,我不进来,江放重新敲门,把钥匙收好,语气软化下来,但你总得告诉我究竟在生什么气。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钟吟满脸疑惑地反问:女人的心思,你不是最会猜了吗?江放:……气笑了。
两头都沉默了一会儿。
钟吟看了一眼时间,都九点半了。
她慢吞吞地爬下床去给他开门。
女人抱着皮卡丘走到小客厅的沙发旁,指了指另一张沙发,说:坐吧。
江放低垂着眉眼,近距离地观察她。
神色平静,像是消气了一些。
他没依她的话来,而是抽出钟吟手里的毛绒玩具,一把将人抱进怀里。
女人矮了自己一个头,恰好嵌在他的下巴底下。
她的身体又柔又软,似乎是刚洗完澡不久,身上处处沁着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比酒吧里的味道好闻很多。
江放贪恋地嗅着,低着嗓子喊她的名字。
茵茵。
钟吟被他的双臂箍得紧紧的,几乎要透不过气来。
他身上有酒吧里烟酒和香水交杂的味道,盖住他身上原本的气味,显得陌生。
你先放开。
钟吟一对秀气的眉毛皱着,嫌弃地拿一根手指头怼他。
江放没动,还得拿下巴在她肩窝里蹭了蹭。
钟吟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腹肌,瓮声瓮气道:江放,你身上有一股别的女人的味道,不要碰我。
……江放这才松开手,剑眉的前端下沉,反问:怎么就有别的女人的味道了?他明明离她们好几米远,只是去喝了点儿酒而已。
钟吟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抬起小脸,执着地道:就是有。
……行。
江放不跟她争,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我们先把事情讲清楚,他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大喇喇地叉开着,两肘搭在膝盖上,目光凝视着她,为什么突然生气?钟吟盘腿坐在沙发上,重新抱起皮卡丘,撸它的尾巴毛:你每天都到门口接我,招摇过市,被人发现了,而且这事儿还传到了院长耳朵里。
江放:……江放怎么也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钟吟不希望同事知道自己的身份,向他们隐瞒了自己已婚的消息,江放配合她是一回事儿,但担心她一个人回家会有安全隐患,每天接送她,又是另一回事儿了。
他正准备开口,就听她接着道:我知道你接送我是好心的,本来生一小会儿气就打算原谅你了。
钟吟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哼哼唧唧地说:谁知道你居然又去那种地方找乐子。
江放:……江放为自己辩驳:我没去找乐——我不听!钟吟皱着鼻子,我才不要听你狡辩。
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放去握她的手:我知道错了,茵茵。
他诚恳道:我只是去喝了点儿酒,没找女人,真的。
钟吟盯着他看了好半晌,看不出半点心虚。
她咬着唇说:可是但我不喜欢你去那种地方,就算光喝酒也不喜欢。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而且抽烟也对身体不好的,你不知道那些肺癌患者的手术有多渗人。
江放低头看她粉润的小嘴儿叭叭,忍不住笑了一声:我都很久没去了,你监督着的。
钟吟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江放顺势把人拉进怀里,温热的掌心托在她细腰两侧,低声问:那我下回怎么接你?你下班了给我打电话,我到时候过来,然后再换辆奔驰,专门儿用来接你,行不行?算了吧,钟吟思考了一下,摇摇头,到时候别人以为我又傍上另一个了。
她意有所指地说:我可不是那种随便换对象的、水性杨花的人。
江放:……水性杨花的人伸手在她的痒痒肉上挠了一下。
钟吟扭着腰躲他,愤愤地说:江放,我可还没原谅你呢!!江放摁住怀里翘着腿挣扎的人,好笑地地道:那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钟吟板着脸说: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去酒吧和夜店了。
嗯,江放道,再也不去了。
他应得太快,反而让人心生疑惑。
钟吟狐疑地望着他:你做得到吗?随口就答应。
做得到,江放和她十指相扣,家里不是有你在么。
钟吟说:可是我马上就要去培训了,要走整整一个月呢,你能忍住吗?……这段时间的日子过得太舒坦,江放差点儿就忘了她要出去培训这件事儿。
他皱眉问:什么时候走?钟吟:后天。
这么快,江放怔了怔,那我送你过去?送什么呀,医院里安排大家统一过去的,宾馆也已经提前订好了。
江放舌尖顶了顶腮帮,眼神意味不明。
他掌心撑在她的胳膊下方,抱小孩儿似的把人抱起来,换了个姿势。
钟吟的身体腾空几秒,接着,两腿叉开,面对面地坐在了他腿上。
还没来得及反应,江放再次扣住她的腰肢,把她整个人都揽进怀里。
钟吟:……这个坐姿实在过于羞耻,自记事以来,钟吟还是第一次。
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可是沙发过于柔软,根本借不到力不说,反而还会让她更深地陷进去,让这想逃却逃不掉的场面显得愈发滑稽。
钟吟白净的脸颊涨红,惊呼道:你快放我下来!江放的语气不容置疑:坐好。
……钟吟羞得要命,张牙舞爪地闹腾。
直到男人的呼吸忽然变得粗重,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江放,钟吟后背僵直,连脖子都不敢动,支支吾吾地说,你、你……我没事儿,江放的喉咙沙哑,你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钟吟安静下来,双手搭在他肩膀上,头顶的发丝被他灼烫的呼吸吹得轻轻飘动,有些痒。
江放闭着眼,脑子里一片艳.色。
他隐忍地道:还有两天就走了,怎么还跟我闹脾气?钟吟抿了抿唇:什么时候走跟我什么时候闹脾气有什么关系。
浪费时间。
江放的指尖不老实地向上,一路蹭到她的唇瓣,嗓音性感得挠人。
该用这几个小时来做点儿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