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渊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乾坤袋里真的自有乾坤。
那一个个排列整齐的房间, 还有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四处静悄悄的, 没有一点儿声音。
炎渊垫着脚朝房间里瞧,可惜个子太矮什么都瞧不到。
推开门, 房间里只有一排单调的多宝阁, 放着笔墨纸砚,各种小盒子, 他好奇的打开一个看,见是一粒药丸,基于吃药的惨痛经历,炎渊赶紧把东西放进去了。
接着进入第二间,这间里放着刀啊,剑啊,绳子啊,铲子之类的,炎渊很稀奇, 拿起剑舞了两下, 又拿着刀看, 还拿起绳子在身上缠了几圈。
玩够了,从房间里出来,进入了第三间。
他一间一间的看,高兴的蹦蹦跳跳的。
进入这一间的时候,多宝阁上放着颜色不同的小瓶子, 他拿起一个,拔开瓶塞,闻到一股很清凉的味道,朝里面看,液体是绿色的。
炎渊舔舔嘴唇,想尝尝是什么味道,又想起妈妈叮嘱的话,不能乱吃东西,有些东西看着好看,有可能有毒,吃下去会肚子痛,还有可能住院,做手术,做手术很疼,要在身上开刀。
炎渊一向怕疼,还真被吓唬住了,从不吃那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所以,即使他想尝,还是盖上了瓶塞。
接着,炎渊看到了一件很奇怪的东西,那东西椭圆的形状,有他包起来的手掌那么大,里面有个东西蜷缩着,有脑袋和四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巴。
炎渊好奇,垫着脚把东西抱下来,举到与眼睛平齐的地方,好奇地盯着看,忽的,那东西的眼睛颤了颤,竟睁开了。
炎渊啊一声,手上的东西便掉到了地上,与地面碰撞的部分出现了细细的裂纹,裂纹一点点扩大延伸,进而整个布满,随即出现格巴的声音,噗一下,一个小脑袋露了出来。
绿豆的般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炎渊,叽叽的叫了几声,前肢跟着出来,趴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往外爬。
它的身上布满粘液,那液体很像羊水,白白的浓浓的,在地上拖起一条长长的道子,它艰难地朝炎渊爬,一边爬一边叽叽的叫,细长的尾巴拖在后面。
炎渊瞪大眼睛,又是惊恐,又是好奇,在那东西快爬到脚边的时候,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
那东西仰起头,朝他叽叽的叫,叫声里满是委屈,好像在问他为什么后退。
炎渊吞口水,又后退了一步,那东西突然朝前蹿,前肢抱住了炎渊的小腿,炎渊大叫,拼命甩着腿,可那东西抱的死死的,不但不肯松,还跟着叽叽的叫,叫声甚至和炎渊的一样大。
一道影子冲了进来,一手抱住炎渊,一手拎起那东西的后脖颈,入手滑腻,一次没有拎住,又拎了一次,硬生生把它从炎渊的腿上扯了下来,随手就扔在了地上。
炎渊一看是木槿,抱着她的脖子大哭,木槿心疼的不行,又是亲又是安稳。
炎渊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珠,偷眼往地上看。
那东西也抬起脑袋看他,模样比它还委屈,绿豆的小眼睛里亮晶晶的,好似有泪,炎渊带着哭腔问:妈妈,这是个什么东西?木槿循声看过去,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跟剥掉皮的老鼠似得,一点儿都不可爱,妈妈,也不知道,它从哪里来的?炎渊指多宝阁,从那个上面拿的,圆圆的,跟个蛋似得,我没有拿住掉地上,摔裂了。
摔裂?她记得当初用剑砍,用火烧,都完好无损,不可能摔裂,有可能是到孵化的时间了,正好被儿子赶上了。
可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邪物,毕竟是死尸的内丹。
木槿看那东西的眼神就不善起来,准备扔了它,或者杀了。
炎渊问她:妈妈,可以带它出去吗?不行,我们还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万一是坏的呢。
不会的,妈妈,它那么小。
傻儿子,好坏不能用大小衡量,有的东西很小,也很坏。
炎渊噘嘴,可我想养个宠物。
木槿失笑,妈妈可以给你买只狗。
我不要狗,我也像妈妈一样养妖当宠物。
木槿扶额,那是宠物吗,就算她愿意,也要让妖愿意才行啊。
母子俩对话的时候地上的东西眼巴巴地看着炎渊,小眼睛里竟然还透着孺慕之思。
木槿以为看错,揉揉眼睛再看,真的是孺慕之思。
有些有灵性的东西,孵化后,见到的第一个人会被认作是自己的母亲,这个东西该不会打算认小渊渊当母亲吧。
一个三岁的小破孩身后跟着一只妖,那画面简直是……木槿摇摇脑袋,赶紧把想法甩出去。
渊渊,我们该走了,爷爷担心你出事,一直在等着,至于这个东西,先留在乾坤袋里吧,让少湖看着。
木槿叫来少湖,嘱咐他看好,若是这东西要生事就不要手软。
她抱着炎渊走到门外,那东西也要跟着,少湖环抱着双臂拦住它,你留下。
那东西恋恋不舍地看着炎渊,炎渊抱着木槿的脖子,也回头看它,它又去看虎视眈眈的少湖,嘴巴一扁,竟哭了起来,眼腺之发达叹为观止,那眼泪跟小河似得,不一会儿就把它身上的黏稠物质冲了个干净,甚至有眼泪往少湖的脚下流去。
少湖是纸做的,最怕水之类的东西,赶紧跳开,这是什么东西,怎么哭起来跟发了洪水似得。
木槿目瞪口呆,喝令它停止,再哭下去,乾坤袋要发大水了。
可那东西不听,还在哭,而且哭的越来越厉害,房间的地上开始往外溢水,少湖紧紧扒在门框上。
木槿摸摸炎渊的头,渊渊,让它别哭了。
炎渊道:你不要哭了。
哭声戛然而止,那东西打着嗝把哭声咽了下去。
木槿无奈叹气,看来这东西只听炎渊的,只得找了布包,把它装起来,一起带了出去。
炎忠生正焦急地在房间里转圈圈,猛然见木槿抱着炎渊出来,手里还提着个布包,特别高兴,冲过去把炎渊抱在怀里,左看看右看看,上摸摸下摸摸,生怕宝贝重孙子哪里不好。
炎渊任由他摸完,指着木槿手里的布包,特别兴奋地说:爷爷,你看我带什么东西出来了。
什么东西?木槿拎着布包朝卫生间走,我先去给它洗洗再给爷爷看。
炎渊从炎忠生的怀里挣脱,迈着小短腿跑了进去,还嘱咐它,你不要害怕,妈妈要给你洗澡,洗的香喷喷的,你就能跟我玩了。
小东西趴在布包里,点了点小脑袋。
炎渊十分兴奋,妈妈,它能听懂我说话。
木槿当然知道它能听懂,要是听不懂它也不会看到他们走哭的那么惨了,可话又说回来,能一出生就能开了灵智的,也不是凡物,就看它是邪是正了。
木槿找了个大盆,放上温水,解开布包,把它放进去,你别害怕,水很少。
有的东西是怕水的,她怕这东西暴躁起来不好控制,还好,它没有乱动,就乖乖趴着,任由木槿给它洗干净。
炎渊拿来自己的沐浴露给小东西用,小东西的鼻翼翕动,似乎在闻。
炎渊道:这是沐浴露,洗澡用的。
冲干净泡沫,木槿把它抱出来,擦干净,裹着毛巾放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小东西站在沙发上,一眨不眨地盯着炎渊,满眼的期待。
炎渊把它抱到怀里,抚摸着它的小脑袋,妈妈,我们给它起个名字好不好?好啊,你起吧。
炎渊歪着小脑袋想,忽的眼睛一亮,叫布兜好不好?因为它是妈妈用布兜出来的。
木槿失笑,这么小叫布兜倒是没什么,万一长成猛兽之类的,再叫布兜那可就太不威风了,她瞥了小东西一眼,果然看到它的表情有点皲裂,木槿恶作心起,摸摸儿子的小脑袋,好,就叫布兜吧,这名字还挺可爱的。
炎渊兴奋极了,抱着布兜跳起来,噢噢噢,我也有宠物了,布兜,布兜!炎忠生见重孙子高兴,也跟着笑起来。
布兜耷拉着脑袋,叽叽叫了几声,前肢抓住炎渊的T恤,又叽叽叫了几声。
炎渊毕竟是孩子,只顾着高兴,根本没有注意到布兜的眼神变了。
木槿却一直留意着,就在布兜张口咬向炎渊的肩膀时,她的脸色一寒,一手抄过布兜的肚子从炎渊怀里强抱出来,另一只手捏住它张开的嘴巴,沉声道:我就知道你是个邪物!手一扬狠狠掼在地上。
布兜本就不大,只有手掌大小,这一下木槿又是用了全力的,就听一声闷响,布兜就不动弹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然不能断更,一断就不想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