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新喜欢上了夜跑, 塞上耳机, 听着喜欢的音乐,在大街上肆意挥洒汗水。
下雨天, 便去健身房发泄多余的精力。
他的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更强壮,浑身的腱子肉, 说是健身教练都不为过。
加上他那张帅脸, 每次夜跑都能收获一众小姑娘倾慕的目光。
从新很享受这样的日子,曾几何时, 他只是炎彧身边毫不起眼的小助理,如今随着炎彧回到公司,他也做起了商业精英。
在公司里学到的,受益终身。
这天,他像往常一样夜跑,路线当然跟以前一样,这条路线车少,人也少,适宜跑步。
因为下班晚了, 本就寂静的街道更寂静了, 连个人都看不到。
每逢见到这种情景, 他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因此,会格外警惕一些,便摘下了一只耳机。
唔唔,救命。
很轻微的呼喊声, 从新以为听错,过了会儿,呼救的声音又传来。
从新的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思量是不是有狐仙或者别的什么假装呼救,引他上钩。
不能怪他多想,谁让他被那些神鬼的事洗脑了呢。
从新停下脚步,收好耳机,朝发出声音的地方悄悄走去。
不管是狐仙也好,精怪也好,他都得去看看,万一是人呢,木槿常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积点阴德,即使不能这辈子受益,还能留待下辈子呢。
进入一条狭窄的胡同,在晦暗的灯光下,有两个人正在扭打,其中一个被压在地上,伴随着衣服被撕破的声音。
从新喝一声,干嘛的!压在上面的那人一顿,迅速跑开,被压的半天没有动弹。
从新心里直咯噔,不会死了吧。
喂,喂!地上那人挣扎着坐了起来,从新松口气,你没事吧?走近了,才看清是个年轻姑娘,身上的衣服被撕掉大半,连羞都没办法遮了,她捂着胸口,低声抽泣。
从新叹口气,脱掉T恤,都是汗臭,你凑合着穿吧。
姑娘挺感激,赶紧穿上,衣服也大,到膝盖上面。
从新问她,你住哪里?要不要我送你回去?姑娘点点头,朝外走,她走的极慢,身体微微发抖。
从新有心宽慰几句,又怕把她惹哭,只是跟在她后面。
到了大街上,灯光亮了许多,人也多了起来。
姑娘松口气,回过身说:谢谢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电话给我,衣服洗干净了还你。
不用了,你回家后把衣服扔了就行了。
姑娘抬起头来,苍白的脸上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从新暗骂,该死的龟孙子!姑娘说:不行,我一定要还你,你救了我,我还要谢谢你。
真的不用了。
一定要。
姑娘从包里拿手机,电话号码给我。
从新只好报了一串数字,姑娘存在手机里,我叫蓝心。
随后拦了辆出租车走了。
从新耸耸肩,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对方说叫蓝心,要请他吃饭,表示谢意,顺便把衣服还他。
从新想说不用,对方就挂了电话。
从新叹气,现在的姑娘都这么我行我素么。
偏巧,下班早,从新赶去约定的地方,是家高档餐厅,炎彧曾经在这里和木槿一起吃过饭,从新也算是熟门熟路。
跟侍应生说蓝心订了位子,侍应生径直带着他上了顶楼。
顶楼是高级VIP吃饭的地方,四面墙全是大玻璃,头顶上悬挂着大紫晶灯,这地方是B市最高的地方,可以鸟瞰整个城市。
从新在位置上坐下,朝外望去,密集的灯火犹如天上的星星,车灯汇集在一起,形成一条长龙,视野真当好。
从新在心里嘀咕,看来这位蓝心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
蓝心在从新对面坐下,轻轻咳了声。
从新急忙转过头来,不禁张大嘴巴。
蓝心穿了条深V领的蓝色晚礼服,皮肤白皙细腻,头发挽在脑后,挑了几缕下来,透着几分慵懒,如水的双眸带了一点点忧郁,嘴唇抿的紧紧的,她把一个棕色的纸袋子推到从新面前,你的衣服。
从新拿走,随手放在地上。
蓝心又说: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我叫从新。
哦,我们都叫xin。
她微微笑了笑。
从新也跟着笑,同时带着拘谨,他本能觉得自己跟人家不是一路,人家光坐着就能看出名媛的气质,他呢,顶多算个高级白领,这还要托炎彧的福。
侍应生过来问点什么菜。
蓝心让从新点菜,从新直接把菜单推走,你点吧。
在这地方吃顿饭,估摸着他一个月的工资都得没了,索性就不去看价格了,免得吃的肉疼。
蓝心点了套餐,两杯咖啡。
咖啡很快上来,蓝心搅着汤匙,开了口,昨天谢谢你了,若不是你,恐怕我……之后可能还要麻烦下从先生。
还有什么事吗?我昨天报了警,若是抓到人,还需要你作证。
可我根本没有看清那人的脸。
这没关系,我拍了照片,到时候警方若是联系你,你就配合下就行了。
这也是理所应当的,是以从新点点头,答应下来。
套餐上来后,两人默默吃饭,偶尔有刀叉和盘子相碰撞的声音。
从新心里别扭,要是换个地方,她再换身衣服,他可能会跟她聊起来,说不定还会对她有点那意思。
但是吧,她一副正襟危坐,不容侵犯的样子,他一点儿邪念都升不出来。
按说不应该啊,他最想找的,不就是个有钱女朋友么。
从新觉得他应该说点什么,蓝小姐是做什么的?蓝心停住手上的动作,我做服装设计的,从先生呢?我就是个小小的总经理助理,不值一提。
怎么会呢,助理的职位要做好也不容易。
从新呵呵笑了几声,跟人家的服装设计比起来,还是不行。
蓝心叹了口气,我妈妈是做这一行的,从小就说女承母业,逼着我学了服装设计,其实我不大喜欢。
你喜欢做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喜欢做什么,我所有的路都是母亲替我选好的。
原来是个可怜姑娘,这种被别人安排的人生有什么意思。
蓝心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打算吐个痛快,我读最好的幼儿园,最好的小学,重点初中,重点高中,又考上名牌大学,之后出国,别人都羡慕我,说我的人生开了挂,只有我自己知道,一切都是妈妈铺好了路,让我走。
我连一点挫折都没有受到过,昨晚是最大的惊吓,我回去了没敢跟妈妈说,我怕吓到她。
我也没有朋友,心里话也不知道跟谁说,有事情只能闷在心里。
她喝了口咖啡,自嘲地笑笑,我连喝醉都没有过,是不是很失败?从新摇头,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可我却不喜欢,我想出去闯一闯,哪怕跌的头破血流也不无所谓。
人就是这样,前半生太顺利,就想生活中出现点波折。
从新只能摊摊手,表示无能为力,他以前跟着炎彧各个城市跑,好不容易安顿下来,他不想再过三天两头在天上飞的生活。
蓝心却是激动起来,从先生,你有没有新鲜刺激的事情,说给我听听,我的生活太像白开水了,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新鲜刺激?这种事得找小青和木槿啊,她们经常找刺激。
于是从新就说了木槿捉死尸的事。
蓝心听得一愣一愣的,大眼睛里的忧郁顿时消失了,这是真的还是故事?你可以当真事也可以当故事,都随你。
怎么能随我呢,若是真的我想拜访这位捉鬼的姑娘,若是故事就算了。
你拜访她干嘛?请她算算我的真命天子在哪儿啊。
找她算命很贵的。
从新急忙闭嘴,当我什么都没说。
怎么能没说呢,我都听到了,你认识这位姑娘是不是?你介绍给我,我想谈恋爱了,我要找我的真命天子。
不瞒你说,昨晚我就是去找人算命,才遇到了坏人,你刚刚救下我,不想我再遇到坏人吧。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他救人还救错了不成?蓝心嘟起嘴巴,有些撒娇地说:你告诉我嘛,我付得起钱。
从新叹气,好吧,反正她也是开门做生意。
于是,隔日下班,从新就开车带着蓝心来到了静虚观。
蓝心一看观门口的牌子就啊了一声,我知道这个地方,据说观主算卦特别灵,原来你认识观主啊。
我托了好些人,都没有见到观主。
从新暗笑,总经理夫人是那么好见的么,她现在主要是带儿子教徒弟,除非徒弟搞定不了,她才会出面。
木槿还没有走,正在和炎渊玩跳房子,布兜像只老鼠似得,在炎渊的脚边跑来跑去。
从新属于内部人员,可以直接进去,他也事先跟木槿打了招呼。
领着蓝心进来,先叫了声,夫人。
木槿让炎渊自己玩,带着他们进了房间。
他们甫一走,仆童便像鬼魅一样出现了,陪着炎渊玩起来。
蓝心早就听说了木槿的大名,对她很是仰慕,又见她这么年轻,更是崇拜的不行,她也不扭捏,开门见山道:我想算下姻缘。
木槿慢吞吞沏壶茶,给两人倒上,又打量两人,抿着嘴笑了起来,你的姻缘已经到了。
啊?我怎么不知道。
姻缘就是这样,来的时候悄无声息,走的时候轰轰烈烈。
蓝心把最近遇到的人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没觉得哪个人是她的姻缘啊,还请大师明示。
万事说的太明白,老天会生气的。
她站起来,捏了捏蓝心的肩,自己人,这次看相就不收钱了,欢迎下次再来。
木槿背着手,施施然走了出去。
蓝心目瞪口呆,这就算完了?询问的目光看向从新,从新讪笑,高人都这样。
其实他也纳闷的很,记得木槿给他算的时候,说的特别明白,说他留不住财,也就是做个助理的命,不过老婆是个有钱人。
怎么到了蓝心这,跟那些江湖老头子似得,说半句话呢。
忽然从新的脑袋里灵光一闪,刚刚木槿说什么,自己人?蓝心怎么会是自己人?他第一次带她来好不好。
他急忙跑出去,想问个明白,木槿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特别古怪。
——你将来的老婆是个有钱的。
这话突然就出现在了脑海里,再去看木槿,朝他眨巴眼睛,意思是你猜对了。
从新的心思转不过来,他和蓝心?怎么可能?!人家是服装设计师,出国留过学,他呢,就是个小助理,门不当户不对的,不成,这件事怎么想都不会成!作者有话要说: 到这里,这本书就完结了,自觉写的差强人意,希望下本书能写的更好。
谢谢大家一路以来的陪伴,咱们下本书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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