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电话的有五个, 实际来的只有三个, 两个男生,一个女生。
木槿一个一个的面试, 问了简单的情况,主要还是看面相。
两个男生还可以, 做事踏实肯干, 女孩子就差一点了,不是个肯用心的。
她只雇佣了两个男孩子, 给了他们宣传单,讲好发完80块钱,其中有人咨询要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
俩人答应地很痛快,拿着宣传单走了。
女孩子问为什么不用她,她有做兼职的经验。
木槿摇摇头,就面试的这么一会儿还看了四次手机,要是宣传单都给她,还指不定都扔到哪里去呢。
女孩子很不高兴,嘟嘟囔囔地走了。
面前的桌子上还有好多的宣传单, 得要招更多的兼职才行。
木槿打开网站, 有人投了简历, 她挨个看,因着没有经验,只好挨个打电话,约来面试,自认为看面相还是很准的。
下午又来了三个, 都是女孩子,两个化妆,染了头发,还有一个挺素净的,人也长得机灵。
木槿本能地喜欢后者,她一个古人,对染发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好在那两个女孩子面相不错,不是偷奸耍滑的,木槿就都雇佣了,给了她们宣传单。
很素净的女孩子快走到的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问:你们招长期的吗?我就在B市读书,下半年就毕业了,正在找实习的单位,如果你们缺人的话,能不能招我?木槿还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再说工作室刚开张,没有生意,也不需要那么多的人,你留个电话吧,如果我招人就先考虑你。
谢谢木总。
女孩子在木槿的笔记本上留下了姓名电话,我从小就对灵异的事情感兴趣,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上手肯定快。
我记下了。
女孩子腼腆地笑了笑,抱着宣传单走了。
木槿看她留下的信息,连学校和专业都写上了,让木槿吃惊的是,这姑娘学的专业竟然就是玄学,翻出网上的简历,简历上并没有写专业,只写了就读的学校。
第二天,这姑娘又来了,不单宣传单发完了,还留了好几个咨询人的电话,她说答应了人家今天回电话过去。
木槿见她这么能干,拍板留她做了前台,接打电话,招待下客人什么的,定了实习期的工资,要是做的好,可以提前转正,那几个人的电话就让先她打过去试试。
姑娘叫梁悦,特别高兴,拿起电话就打。
还真的打出来一桩生意,那人说家里一直不安生,到了晚上,房间里总是有人走来走去,还会听到唱歌的声音,打开灯看,也没有人。
最诡异的是,他的小儿子,三岁大,总是说有个叔叔跟他玩,问他是什么样的叔叔,他也说不清。
家里的门窗都关的好好的,根本不可能有人来,那人怀疑是脏东西,问木槿能不能去家里看看。
梁悦问了那人的地址,说会□□。
那人感激不尽,要她们快点来,因为他老婆已经受不了了,正在闹腾着搬家。
可买房子和装修花了不少钱,才搬进来就搬出去,太可惜了。
下午四五点钟,木槿带着梁悦去了客户家。
吴鹏一个人在家,老婆带着孩子去娘家住了,事情不解决就不回来。
木槿背着手在房间里转,房子装修了半年,哪哪都是新的,又朝阳,按说应该很暖和,可是却给人一种阴寒的感觉,鸡皮疙瘩起了一层又一层。
吴鹏跟在木槿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大师,看出是哪里的问题了吗?木槿没有回答,站在衣柜前头,反问道:你家的柜子是买的,还是做的?请师傅做的,朋友介绍的,做了几十年了,手艺很不错。
木槿敲了敲,声音很沉,所有的柜子都是这个师傅做的?是啊,有问题?木槿笑着摇了摇头,到晚上再说吧。
吴鹏赶紧沏茶倒水,洗水果,殷勤招待。
木槿让他坐下,别忙活了。
时针一点点地移动,很快到了晚上十点。
往常这个时间,房间里早就有动静了,这会儿还是静悄悄的。
木槿让吴鹏拉窗帘,关灯,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三个人屏息静听,等待着那东西的出现。
梁悦到底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心里害怕,悄悄朝木槿身边挪,警惕地朝四处看。
静谧的房间里突然响起沙沙的脚步声,很轻,像软底鞋踩在地板上,接着是低低的吟唱,调子很古老,拖着长长的音,谁也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时候的曲子。
梁悦在书上看到这样的情节描写时,并不觉得害怕,这会儿真是吓得四肢发软,头皮阵阵发麻。
吴鹏经常听到这个声音,倒是镇定一些,他低声问:要开灯吗?不用,你们都坐着别动。
木槿悄悄起身,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那东西还在唱着,完全不在意正在走近的木槿,也或者是根本没有注意到。
木槿从乾坤袋里拿出棺材钉,紧紧攥在手里。
于夜色中看到一团影子,像人,又比人高,瘦瘦长长的,它正挥舞着比一般人长的胳膊唱歌,细长的腿跟圆规似得,快到木槿的腋下了。
喂!木槿突然出声,那东西吓一跳,猛地转过身来。
那根本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截木头,长着跟人一样的五官,只是都是木质的,胳膊和腿亦然。
木头人啊一声叫,朝着衣柜跑,木槿飞身拦住,攥着钉子朝它身上扎。
啊——又是一声叫,木头人转身朝外跑,它的腿长,一步跨出去几乎是木槿的身高,但是木槿速度快,施展移形换影,再次拦在它前头。
啊啊啊!木头人边叫边跑,惊慌失措,还有几次险些绊倒。
无论跑到哪儿都被木槿拦住,真当是又怕又急,忽然跪在地上,朝木槿磕头,放过我放过我。
木槿叫吴鹏开灯,灯光一照,木头人显得更恐怖了,仿佛一大块长木头,被一双巧手雕刻而成,再施上魔法,跟人一样有了生动的五官,会说话会动。
吴鹏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木头人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梁悦也惊呆了,直勾勾地盯着木头人。
木头人偷偷看木槿,我没有害人。
我知道,不然我的钉子早就往你的身上钉了。
木头人松了口气,还是跪在地上,等着木槿发落。
吴鹏不明白自己家里怎么会有这么个东西,有心想问,看到那跟人一样的木头,竟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木槿替他问了出来,你怎么修炼成形的?木头跟蛇不一样,它们没有感觉,要修炼成形十分不易。
木头人道:我本来已经活了七百多年了,再有三百年就能修炼出心智,可是却被人砍了,当成普通的木材来卖。
我无法阻止这样的命运,只能默默承受,想着给我留下一截原身也好,说不定能继续修炼。
可是没有,他们把我肢解后做成了板材,卖到了店里,然后又被吴鹏买了回来,做成柜子。
本来我已经打算让自己沉睡,因为我的身体支离破碎了,没有办法再修炼。
不知道是我的福缘,还是吴鹏的孽报,他和木工师傅起了冲突,没有按先前谈好的价格付钱,扣了百分之十的保修费。
木工师傅很生气,他做了几十年,还没有遇到过这样的。
在以前,木工师傅是被奉为上宾的,吃喝都要好好伺候,因为他们会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稍微做点手脚就让会让你家宅不宁。
现在人这些意识都弱了,不相信这些东西,也跟手法失传有关,十个木工师傅九个不会,偏偏吴鹏请的这个木工师傅就会,他割破了指血,滴在我身上,我就靠着这些血修炼出了真身,虽然还不能跟人一样,但是我最起码能从木头里出来了。
木头人的手一节一节的,每动一下就响起木头折断的声音。
它没有害人的心思,也不敢白天出来,就在晚上的时候出来散散心,唱个曲。
吴鹏三岁的儿子是唯一看到过它的人,那次他睡醒了,而它正在唱曲,就跟他玩了一会儿。
吴鹏的脑门上往外冒冷汗,没想到木工师傅给他来这一手,扣除保修费不是很正常的吗,只是签合同的时候他忘记了没有说而已,他就害他。
吴鹏问木槿有没有解决的办法,总不能还让木头人一直待在家里吧。
解决的办法自然是有,木槿可以带木头人走,这些柜子都是木头人的原身,最好也一并带走。
吴鹏不同意,这些木头都是几百年的材料,不容易买到,做起来也费了好多的功夫,他们也担惊受怕了好些日子,不能说拆就拆啊,损耗的时间,钱,精气神怎么算。
木槿撇撇嘴,要这么说的话,那木头人只能继续留在你家了。
那更不行,家宅永无宁日啊。
吴鹏思想斗争良久,不得不同意拆除柜子。
木槿也没有跟他要费用,得了一个木头精,比钱好多了,又多了一个干活的,她不用费心费力地趋势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