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问题?虽说人无完人,人人都有缺点,但暇玉坚信自己的问题和他比起来,几乎不值一提。
锦麟见她迷茫,便一本正经的指点迷津:你呀你,心眼太小,有些事过去就算了,你偏放到心里,随时记着,有空就拿出来咀嚼,除了让自己和别人都累之外,还有什么用?!……她明白了。
他说来说去,就一个意思,她不该记着他的坏,他以前对自己做的那些混账事最好一笔勾销,当做没从发生。
暇玉将心中的不满慢慢沉淀下去,悠悠的道:锦麟啊,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有些事必须得拿出来说说,吸取教训,才能过的更好。
锦麟连连摇头:不,不,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肯定好不了。
所以你必须得改,该忘掉的事,一件别往心里记。
比如?她不服:我并没揪住一件事不放啊,你听过我唠唠叨叨连续好几天说同一件事烦你了吗?锦麟立即道:比如我诈死这件事,你就耿耿于怀!又哭又闹的。
她愕然的反驳:我从知道你诈死到现在不过才三、四个时辰,这么大个事,还不许我惊讶一下?这和揪住某件事不放根本是两码事啊。
锦麟轻咳一声:行,这个例子算我举的不好。
但我要说你这时心里还记恨我离家时的仇,总没错吧。
绕来绕去,原来目的在这。
如果她说记着,就坐实他控诉自己小心眼的说辞了。
如果说不记得,那么就得把那笔债给购销,以后不能再提了,她的苦算白受了。
锦麟见她不吭声,得意的笑着追问: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又在准备翻旧账了?她决定用常用的太极手法,把无法回答甩给爱他,便茫然的问:你离家时,咱们有什么仇?锦麟早就料到她得这么问,便借坡下驴,搂着她贴脸,笑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你既然不记得了,那就是没有了!以后谁都不许再提了!……暇玉按照习惯,面对他胡搅蛮缠的时候选择了沉默,但余光瞥见他笑逐颜开的样子,不禁越想越憋气。
先是诈死,骗她的这么惨,返家之后却要求她把旧账一笔勾销,凭什么呀?!这种要求只能女菩萨能做到,她离那个境界还差的远!她挣开他的怀抱,一股脑的坐了起来,大声道:锦麟!不想起的猛了,头晕的厉害,她忙扶住额头,痛苦的皱眉,气势较之刚才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亦坐起来,关心的问:怎么了?好端端的坐起来干什么?我一点都不好。
暇玉揉着太阳穴,对他说:锦麟,一味掩耳盗铃,对伤疤熟视无睹是没法把日子过好的。
得好好想究竟哪错了……瞧吧,又要开始斤斤计较了。
她啧啧称奇,天地之间居然有他这种人:就许你计较别人的过错,就不许别人说说你的坏处?将心比心,如果东府的人过来,跟你说发生过的事情都忘记吧,如果你去报复就是小心眼,你怎么想?锦麟道:哦?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报复我了?来吧!她觉得自己在对牛弹琴:我怎么会报复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不应该因为生气就伤害你身边的人,有话有话,就算发怒也得有个分寸。
他非常没诚意的迅速点头:嗯,我知道,我不是已经在努力的改了么,你还想怎么样?!我当然是让你变好了。
锦麟握住她的手,笑道:难道我现在不好吗?……很好啊,因为你没在发脾气。
她道:发火的时候吓死人,一时半会也不想待在你身边。
后半句,乃无心之言,顺口就给说出来了。
不想却正中锦麟的伤疤,他哼道:说的好听,你不是讨厌我么,理应什么时候都不想待在我身边才对。
本是负气的话,可说出来,他自己有一种这就是真|相的感觉,不禁愈加郁闷了。
暇玉觉得还不如对牛弹琴,至少牛没有这么脆弱的心灵。
她赶紧道:锦麟,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看看我,知道你死了哭成什么样了,知道你回来了,又有多高兴,你都看在眼里了……你对我多重要,你难道不知道吗?锦麟眼睛一翻:不知道。
……她恨不得掐他一顿,这死德性真真恨人。
她心说惯的你,爱知道不知道罢。
重新默默的躺下,不再说话。
奈何锦麟等着她倾诉衷肠,见她不说了,立即去缠她:快说说,有多重要?……快说!你到底交不交代?…… 暇玉心中长叹,伸手捧住他的脸,道:锦麟,你肯改脾气,我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以前的事情,我就当过去,绝不再提。
而且,我还保证对你说真话,夫妻间以诚相待,这个道理咱们都要懂。
我没问题!倒是你……哼!锦麟一摆手,道:算了,不说那些了。
这两个月,我什么都想好了。
我给你时间,反正你除了我之外,也不可能对别的男人动情。
我用一辈子,用时间也能捂热你了。
暇玉十分感动,刚要称赞他这宽广的胸襟。
不想就听锦麟又加了一句:不过,你也得识相点,我等的久了,腻烦了,没准就去找别的女人了。
暇玉好心情腾地消散了一半,冷冰冰的哦了一声。
锦麟只是想给她增添一丝的危机感而已,并非真想做什么,见她似在生气,忙解释道:我就是说说而已。
你别往心里去。
我没往心里去啊,没听到我就‘哦’了一声么,并没说别的什么啊。
锦麟立即指出她的缺点:瞧你,刚才还说要说真话,怎么又假惺惺的顺带阴阳怪气了?我哪有?他的脸皮向来有城墙拐角厚,尤其关起门来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押醋了就直说。
我不会说你是妒妇的。
……帐内气氛十分凝重,锦麟有种不好的预感,慌忙搂住她笑眯眯的哄:我哪有空去找别人,你一个人都够折磨我的了。
好了,笑笑。
暇玉不买账:刚才哭的眼睛疼,脑袋也不舒服,笑不出来。
锦麟挨了盆冷水,仍不气馁:我死而复生,你别总哭啊,高兴了得笑啊,来,笑一个。
一提死而复生,暇玉便又气道:以后不许这么搞了,吓死人了!你自己倒是没感觉,也不想想周围的人是什么感觉。
其余的人?锦麟道:除了你,谁能因为我的死难过,一个个弹冠相庆还来不及呢。
他说完,亦是一怔,对啊,这世上除了暇玉,还有谁能为他穆锦麟的死伤心难过?不禁心酸起来,将妻子搂进怀中,道:嗯,保证是最后一次骗你。
暇玉被他搂在怀中,终于体会到了这么多日以来离她而去的安全感。
这时听到外面有动静,锦麟便放开暇玉去查探情况,暇玉听门口有人说话,接着见丈夫抱着儿子走了进来,忙激动的半跪在床上,伸开双臂去迎:泽儿——快给娘抱抱。
嘘——睡着了,别吵他。
锦麟最惦记的是暇玉,第二惦记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现在确定排在第一的那位没事,注意力自然就放在儿子身上了,他坐到妻子身边,一起瞧这睡的正香甜的小家伙。
不想这时,毓泽大概是感受到了父亲的气息,微微睁开了眼睛,然后憋着小嘴就要酝酿哭声。
暇玉便忙孩子从丈夫手中过来,哄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自己总算平安到家,与妻儿团聚了。
锦麟倒在床上,长长出了一口气。
周聃已经倒了,邹公公自然有别的公公对付他。
就剩下老仇人东府那边了。
不过不着急,先让他们体会刀悬在头顶的滋味。
—一朝天子一朝臣,文臣或许还能出个三朝元老这种命极好的老狐狸,但在锦衣卫指挥使这个位置上,只能坐到当朝天子驾崩。
于是,太子成为皇帝后,立即就革掉了周聃的指挥使职务,给了早就许诺的穆锦麟。
能坐到指挥使的人,贪赃枉法的罪状是不难找的,穆锦麟没费吹灰之力就搜集了大罪十条,把前任周指挥使给下了大狱。
每日每夜的从周聃口中拷问出了先帝朝的秘密后,周聃本人,便再无任何价值。
这种人物,神秘的死在诏狱是最好的处置办法,而穆锦麟,正打算这么干。
穆锦麟背着手站在牢房外,透过栏杆看周聃,装模作样的叹道:事情走到这一步,真叫人难过。
想想当初咱们还曾数次同席饮酒,你还曾亲自祝贺我新婚……周聃被仰面朝上绑在一条木凳上,动弹不得,他用仅剩的力气骂道:穆锦麟——你不得好死——锦麟撇了撇嘴:不得好?哈哈,做咱们这个的,不得好死不是太正常了吗?他一招手:李千户,你在这看着送周聃上路。
李苒一拱手,道了声是。
继而冷笑着看周聃:幸好你当时肯留我一命,我才能活到今日,给大人送行。
周聃气的哇哇大叫,可惜无济于事。
这时锦麟对周聃笑道:我记得当初我离京师,你曾送了我一盒胭脂,我一直记得你对我的好意。
所以,今日我就‘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还你一百盒,叫你带着上路。
周聃惊恐,余光瞥到几个狱卒走了进来,端着一托盘的胭脂盒,然后尽数打开倒进水盆中,搅合成糊状,便有行刑的校尉拿了黄表纸在那盆子浸湿,来覆他的脸。
周聃这才知他们是打算这么一层层加盖纸张,生生的闷死自己。
锦麟冷笑一声:好好享受罢。
拂袖而去。
他翘腿在外面斟了半盏茶的功夫,李苒来报:回大人,人已死了。
他微微颔首:他的家眷呢?发配的已起程,罚入教坊司的女眷,昨个也都送去了。
锦麟撂下茶盏,起身向外走,吩咐道:把周聃的尸体找个地方埋了。
是。
这时锦麟停下脚步,回头对李苒道:皇上要太医院派御医去凌州的事,你可知道?属下知道。
李苒略有耳闻。
自太子继位成新帝,汉王便在封地中龟缩了起来。
正月时汉王妃诞下一子,皇帝以太后要见皇孙为名,要汉王妃和小世子进京。
结果汉王推辞说,王妃和世子一齐染病,不能进京。
皇帝便下令派御医去凌州给王妃和世子瞧病。
锦麟微笑:我要你把两个人加在派去凌州的人员当中……—自穆锦麟诈死回来,暇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早就超负荷的身体亦垮了,着实卧床养了一些日子。
锦麟自然是晚上守在她身边。
不过渐渐的,锦麟就受不了了。
这一日见她生了困意,就起身要走。
暇玉拉住他的手:去哪儿?书房。
有公文要写?没。
那去书房做什么?……他道:免得在这里保持不住。
对你用强。
毫不遮掩自己存了歹念,随时会化身野兽的危险。
暇玉不知自己是该欣赏他的坦然,还是提防他的危险性。
她想想,松开他的手,叮嘱道:现在天还凉,注意别受风寒。
其实锦麟就是说说,不想妻子倒很实在的真把他往出推,他气的瞪眼。
不过马上又把怒火咽了:那你好好歇息罢,好-好-休-息……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到书房不久,外面就下起了雨,雨势颇大,狂风骤雨更显得他一个人缩在这书房的小榻上分外可怜。
不如明天叫人搬个正经的拔步床来得了,说不定以后还得过来住。
说没怨气,是不对的。
但这次是他自己要求出来的,总不好半夜再跑回去。
归根结底的错都是暇玉的错,她当初缠着自己不让自己走的话,自己哪能在这儿受苦。
锦麟根本睡不著,清醒的能数清落在屋檐上的雨点的声。
午夜以后,雨变小了,稀稀拉拉的敲打着屋檐,一下,两下……吱嘎——门被推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刺耳,来人显然一惊,动作了停了一会,才慢慢将门关好,悄步向他走来。
锦麟惊喜抿嘴偷笑,但故意面朝里侧卧,动也不动。
等那脚步到床边了,他眼也不睁的问:你来干什么?想你了。
回答的十分直接。
但我不想你。
……锦麟心里捏了一把汗,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假如她这么走了,他可怎么办。
而这时就听妻子颇有怨气的道了一声:少废话!外面好冷,冻死我了,快叫我进被窝去。
接着被子被掀开,温香软玉般的身子挨着他躺下了。
她的身体在外面的夜色中染了一层的凉意,这会紧紧靠着他取暖。
锦麟向来得寸进尺,尤其刚才说了那种话,妻子不仅没走,还钻进被子投怀送抱,于是眼珠一转,故意逗她:我都说不想见你了,你怎么还不走?暇玉无语,心说真受不了这厮:行,那等我暖和一会,我就回去,行吗?锦麟闹别扭上瘾了:如果我说不行,非得现在就让你走呢?……这种时候,撒娇无疑是最好用,最见效的办法。
她从后面搂住他的腰,哼哼唧唧的说道:不行也得行,你舍得我挨冻吗?锦麟最吃这套,心花怒放之余调转身体,面向她,把妻子的温暖柔软的身体拥进怀里:你来看我,我哪能赶你走。
她过来,就是来温存的,两人皆心知肚明。
尤其是锦麟,血气方刚的人,忍了这么多天,早就到了极限。
覆盖住她的唇,撬开口舌头挤进去。
手也不闲着,动手去解开她的衣裳,他才发现,她的衣服只是抿着的,手指一挑便都敞开了,几下将她剥净,一只手抬起她一侧的腿,露出让他渴望进入的通道,另一手大力揉弄她滑腻的胸部,让她的身体在他进入前,做好迎接的准备。
感到他的顶弄,她倾身迎合,包裹住他前端的一部分,在他耳畔,哑声诱着,你还要让我等多久?几乎随着她的话音落下,他健腰用力,进入她的身体。
她瞬间失神,将脸埋入他脖项,不住的呻|吟着。
这几个月没碰她,她那又紧了,果然是年纪小的原因,生过孩子仍旧能恢复如初。
渐渐适应了他的进出后,她开始主动迎合他的节奏,这让锦麟莫名欣喜,停止对她软雪的吞咽,道:喜欢?她身子被撞的一荡一荡的,连带着声音亦支离破碎。
不过从这软绵绵能掐出水来的娇|吟中,喜欢二个字他还是听得出的,恨不能全部精力毫无保留的都给她,让她彻彻底底的**才好。
终于他感到她的内壁阵阵紧缩,随着她的痉挛,一起到了巅峰。
她的碎发被汗水黏在脸上,她用小手指划到一旁,粗喘着。
锦麟怕她凉着,用被子将两人裹住,对她笑道:玉儿,你可真是个宝。
锦麟……嗯?我还要……他一怔,立即求之不得的翻过她瘫软的身子,让她跪在榻上。
他知她的耳垂敏|感,便用舌尖勾缠着挑|逗着,又向下吻她的光洁如丝的脊背。
等她和自己都准备好了,才顶了进去,慢慢律|动。
过了一会,暇玉有些后悔了,这个姿势对她来说太过吃力,随着撞击体力越来越少,更加她担心的是,锦麟似乎想好好的闹上一晚,不会善罢甘休。
锦麟……锦麟……够了,不要了……他吻她的肩头,对她的要求置若罔闻。
这种事,哪能说来就来谁走就走,既然她肯开口,他就得满足她。
伸出手探到她前面去揉她的花核,喘声问道:你说什么?暇玉哪里受得了这个,双腿麻软再支撑不住,伏在榻上哭唧唧的哀求:锦麟,我不行了……你……呜……胳膊被向后拎起。
他的胳膊环住她的肩膀,让她挺起身子好迎接他的吻。
他封住她的唇,不叫她出声,由着性子欺负她,直到尽兴了,才放开她。
暇玉嗓子都哑了,歇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去找锦麟算账,使劲捶他:我不是叫你停下了么。
锦麟十分冤枉:是你开口说要的,我按照你说的做也有错?你到底讲不讲理?暇玉也觉得丢脸,毕竟是自己开口在先,结果半途受不住,想要临阵脱逃的。
她咬着唇,不知该怎么回答。
锦麟嘿嘿坏笑了两声: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涎着脸贴上去,逗她:还想要吗?见她不得,不停的追问:还想吗,还想吗?好玉儿,快说。
恨的暇玉,就要穿衣裳走人,锦麟赶紧把人捞进怀里,笑着哄:好了,我不说了,明天还要早起,睡吧。
早上起来,锦麟没皮没脸的继续逗她:好玉儿,咱晚上还要吗?直气的暇玉狠咬了他一口,他才闭了嘴巴,不拿这个说笑了。
锦麟刚走不久,暇玉就接到了一封,来自吴家的家书。
她心说奇怪,家里那边一直太平无事,今天是怎么了,还特意送了书信过来。
拆开一看,暇玉两眼都直了。
等看完了,她把书信折好,攒着怒气等锦麟回来。
锦麟回来时,一路想着昨晚的事。
她对情|事主动多了,真是个好兆头,今晚要再接再厉。
不想进门一看,就见妻子绷着脸坐在桌前,见他来了,眼中的不悦更浓了。
锦麟故意笑问: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我娘来信了,说我爹病了。
他假惺惺的说:要不要紧?是心病。
暇玉垂着眼眸道:因为我大哥被派往凌州给汉王妃与小世子瞧病……而一同去的人,还有迟德航迟太医。
哎呀,真是冤家路窄。
暇玉瞭他一眼:锦麟,是你做的吗?他无辜的道:当然不是,你不信我?她把信攥在手里,心说信你?我倒是想信,但是怎么看,你穆锦麟怎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