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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2025-03-22 06:48:15

少女温软馨香, 娇柔可人,江辞只觉得无论怎样疼爱都不为过。

屋内娇语连连,女子低低呼出的声音比黄莺的歌声还要婉转。

燕呢之声渐渐停歇, 沈音徽平躺到书桌上, 大口喘着气。

若只看她的上半身, 衣衫整齐, 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低下头就会发现, 她的衫裙已皱巴巴揉成一团,亵裤孤零零地躺在书桌旁的太师椅上。

江辞呢,衣冠楚楚, 衣裳上面连个褶子都没有,只嘴唇上泛着莹莹的水光。

羽睫轻颤, 沈音徽闭上眼睛,压根不想再看到江辞, 那样污糟的地方,他怎么就下得了嘴, 她呢, 反抗不了也就算了,竟还受用的不能自己, 简直、简直……江辞知道这下是彻底把沈音徽惹急了,他若是待在这里不走,因着娇羞,她定能赖在书桌上躺一整天。

秋日寒凉, 便是书桌也是冷的, 没得冻坏了她。

江辞轻咳一声, 低声道:我先去正房了。

不待沈音徽回答, 他便出了门子,当然,他知道她是不会搭理他的。

待房门合上,沈音徽才掀开了眼皮,眸中春情蜜意,余韵未消。

她站起身来,想要挪到太师椅上捞自己的亵裤,那成想双腿酸软,险些跌倒。

沈音徽本能的扶住书桌,手心沾染到一片粘腻,这书桌她日日都打扫,怎么就有了污浊?突然,江辞嘴唇上那亮晶晶的水光浮现在脑海中,沈音徽身子一颤,顿在原地,沾染了粘腻的手就那样举在空气中,她简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书房里没有盥室,她总不能带着一手粘腻到外面去,眼睛瞥到太师椅上的亵裤,那亵裤皱巴巴、湿淋淋,已然不能穿了,她心一横,攥住亵裤尚未染湿的一角,把手中的东西揩了上去。

沈音徽弯腰把衣裙理了理,外面看起来倒是如常,里面却因着中空,凉飕飕一片。

沈音徽心跳如鼓,脸上倒是掩饰得很好,一迈出屋门,就咔嚓一声把铜锁插住了。

屋内一片狼藉,不能为外人所见,她需得先把自己清理干净,再折回来擦拭书桌。

江辞正坐在茶榻上喝茶,沈音徽视而不见,大步从他身边走过,直接便进了盥室。

待洗漱完毕,换上干净衣衫,沈音徽才端着一盆水出了屋子。

江辞知道她要去打扫书房,便亦步亦趋跟了进去。

书房是二人共同打扫的,只出来的时候,沈音徽的面色愈加绯红。

用过午饭,江辞出府和友人小聚,沈音徽就回偏院午憩,刚刚躺下便想起自己换下来的小衣还在正院。

沈音徽立马就按捺不住了,穿上绣鞋向正院走去。

正午时分,便是下人也要休息的,因此别亦阁内格外安静,沈音徽走到正屋,一进门便看到赵玉沁慌慌张张把一个小纸包塞到了袖兜里,而她的另一只手中,还托着一只紫砂茶壶。

这里是肃王府,便是给赵玉沁十二个胆子也不敢给江辞投毒,想到前几日赵玉沁自荐枕席的事情,沈音徽当即便断定她往茶水中放的是媚药。

沈音徽暗哂,别亦阁是江辞的住所,别看表面上风平浪静,内里不知道有多少暗卫盯着,赵玉沁自以为她做的事情神不觉鬼不觉,却不知她的所作所为皆被人瞧在眼中。

万事皆有因果,赵玉沁早晚得自食恶果。

沈音徽也不说话,对赵玉沁视而不见,径直向内室走去。

她淡然自若,赵玉沁却慌了神。

赵玉沁一把拉住沈音徽的衣袖,低声威胁:今日之事你知我知,若是传出半点风声,我定要了你的命。

沈音徽甩开赵玉沁的手,嗤笑一声,慢悠悠道:现在我若喊一嗓子,你猜会发生什么?给王爷下药的罪名若是坐实了,莫说赵玉沁,便是整个赵家都得跟着遭殃,赵玉沁不敢拿赵家冒险,气势汹汹的神情当即就变得温存起来。

她撸下自己手腕子上的祖母绿手镯,递到沈音徽跟前:我和王爷是嫡亲的表兄妹,断然不会害他,我放入茶盏中的东西也只是普通的补药而已。

我是为着王爷的身子着想,你可千万不要多想,这祖母绿手镯成色极好,少说也值千两银子,你且收起来,是卖是戴全凭你的心意,只要你不把今日之事说出去即可。

赵玉沁的话破绽百出,沈音徽压根懒得搭理她,左右这事也用不着她出手,她只需静静等着,自能听到好消息。

她也没接那手镯,只道:今日之事我只当没瞧见,表小姐把心放到肚子里即可。

说完就进了寝屋,利落地把小衣塞到袖兜中,而后折回偏院。

傍晚时分,沈音徽正在偏院洗衣裳,只见琉璃笑嘻嘻凑到她身旁:正院适才发生了一件大事,阿音姐姐可听说了?沈音徽推测这事多半和赵玉沁有关,但又不敢肯定,便摇了摇头。

琉璃压低声音说道:暗卫发现表小姐往王爷的茶水中下了药,特地拿给大夫查验,你猜她下的是什么药?还未等沈音徽回答,琉璃便自问自答起来:是虎狼之药,表小姐好歹也是未出阁的姑娘,为了爬王爷的床真是什么手段都敢用,竟给王爷用了媚药。

因着表小姐身份特殊,暗卫也不敢擅自行动,待王爷回了府,才把事情禀告给王爷,王爷态度坚决,丝毫没理会太妃的求情,当即就要把表小姐赶出府去了。

表小姐先前失了清白,名声便不好了,现在又因着给王爷下媚药被赶出府去,以后莫说官宦人家,便是普通的商户恐怕也不敢娶她进门。

沈音徽哂笑,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赵玉沁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她太过于执着。

她出身高贵,又有手段,偏偏却要拘泥于情情爱爱,为了得到江辞的青睐,她机关算尽,但凡她洒脱一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狼狈。

沈音徽一边晒衣裳,一边打听:赵家那边是什么态度?琉璃道:赵老爷入仕多年,素有美名,现在因着女儿丢人现眼,屡屡被同僚嗤笑,今日的事出了以后,他当即便表示要绞了表小姐的头发,送她到尼姑庵当姑子去。

赵夫人却是不依,绞尽脑汁为女儿开脱,可人证物证俱在,便是她说破了天也没法子改变事实。

在她的再三恳求下,赵老爷才松了口,说是要在赵府建一个家庙,让表小姐在家中修行。

表小姐人虽在赵府,但身份上却是出家人,从此与红尘俗世再不相关,至于成亲嫁人,更是不用肖想了。

按说看到屡屡坑害自己的老对头痛不欲生,沈音徽应当欢呼雀跃、欣喜若狂才是,可她心里偏偏不甚痛快,甚至还有些堵得慌,至于原因,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沈音徽絮絮地和琉璃说了几句话,这时正院来了人,说是王爷召见。

她只好匆匆把衣裳搭在竹竿上,去了别亦阁。

沈音徽走进花厅,厅内气氛安静的诡异,只见江辞正坐在临窗的茶榻上品茶,神情温和,姿态优雅,看起来虽和平时别无二致,但沈音徽却能察觉到他蕴含的怒气。

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便是怒了也甚少能让人看出来,即使看出来了,你也猜不出他究竟为何而怒。

沈音徽知道江辞是在生她的气,可近日她谨慎小心,处处做低伏小,便是他要胡闹,她也由了他,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若是以往,沈音徽只管装傻充愣就是了,但现在眼看着她就要逃出生天,她可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得罪江辞,没得节外生枝。

沈音徽走到江辞身边,俯身给他行了礼,抬起盈盈的眼眸柔柔看着他,娇声说道:可是奴婢惹王爷不高兴了?奴婢天性愚钝,若是哪里做得不妥当,请王爷一定要告诉奴婢。

奴婢微末之躯,能得到王爷的青睐是天大的福气,您待奴婢好,奴婢也一心盼着您能欢愉和乐,若是因着奴婢让您不痛快,奴婢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沈音徽神情真挚,声音柔婉,看起来一片赤诚。

江辞这几日宠爱她,她原以为自己做出一副柔婉的姿态,就会引得江辞心软,没想到他毫不动容。

江辞把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掼到茶桌上,居高临下睥着沈音徽,低声嗤道:本王倒是不知道你的心胸宽广至此?便是世家大族的当家主母,比起肚量来都及不上你。

人若是生气了,定是要说反话的,沈音徽的大脑飞速运转,她苦苦思索自己近日做出过哪些不能容人的事情,可想来想去总也没有头绪。

她颦起眉头看向江辞,小声说道:奴婢实在想不起做了何种小肚鸡肠的事情?江辞没想到沈音徽会自作聪明会错意,看她的眼神愈发不悦,他冷声提醒:今日未时一刻!沈音徽低头思忖,未时一刻,她折回别亦阁拿小衣,看到了赵玉沁给江辞下药,她心中一凛,莫不是江辞以为她伙同赵玉沁一起给他下药吧!上位者疑心本来就重,江辞历经艰险才登上王位,自是对人人都存着戒心的。

沈音徽心中大骇,赵玉沁是江辞的表妹,江辞尚可以轻而易举断了她的前程,更何况是她这个半路来到肃王府的通房丫鬟?内心狂跳不止,惊惧又惶然,沈音徽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婢清清白白,绝没有伙同表小姐给王爷下药,您若是不信,奴婢可对天发誓,奴婢若是对您生了歹心,便天打雷劈,死无葬身……真是越说越离谱了,他何时怀疑过她会给他下药?江辞摆摆手,制止了沈音徽的胡言乱语,她是个机敏的,但在关键时刻,似乎总是掉链子。

他不再和她兜圈子,低声嗤责:你明明知道赵玉沁给本王下的是媚药,为何不制止?原本淡然温雅的人,此时语气急促,神情恼怒,竟还隐隐带了几分委屈,沈音徽暗暗腹诽,赵玉沁又没得手,他委屈个什么劲儿?便是赵玉沁真的得手了,受委屈的也不会是他,他是男子,左右都不会吃亏的。

想归想,这些话沈音徽到底不敢说出来,她道:奴婢知道别亦阁遍布暗卫,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王爷的眼睛,这才没有制止表小姐。

再者,奴婢人微言轻,表小姐又有主见,奴婢便是劝了,表小姐也未必会听。

沈音徽的话极有道理,但江辞心中的郁气就是散发不出来,凡事没有绝对,万一赵玉沁真的得手了怎么办?沈音徽这样云淡风轻,贤惠大度,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不够重视他们二人之间的感情?江辞是有远见的人,从来不拘泥于芝麻绿豆大的小事,今日却因着沈音徽对赵玉沁下药视而不见一事,窝了一肚子火。

他全心全意待她,她对他却不尽然。

凭她今日这个反应推断,便是他当即要娶王妃,她也不会伤心,便是笑意盈盈的给他和正妃守夜,恐怕也极有可能。

江辞心里又酸又涩,偏偏还无法发作,他能怎么办,总不能直言他嫌弃沈音徽不够喜欢他,这样的话,便是再等五十年他也开不了口。

看着江辞欲言又止的神情,沈音徽总算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她倒并不觉得江辞有多喜欢她,只当是他的虚荣心在作祟。

但凡男人,总希望女子为他斗得头破血流才好,这样才能显示他非凡的魅力。

沈音徽暗嗤,原以为江辞是个沉稳的,没想到骨子里也不能免俗,男子的劣根性根深蒂固。

他既愿意享受女人为他争风吃醋的乐趣,她便醋一醋给他瞧。

若笑一笑,多说几句软和话,便能让自己的境遇好一些,沈音徽是不会吝啬巧言好语的。

沈音徽挪到江辞跟前,软软伏到他的膝头,伸出一只柔荑,拉住他的大手,轻轻摇了摇,柔声道:奴婢故意不制止表小姐,为的就是让她被赶出肃王府。

表小姐是太妃的亲侄女,又和您青梅竹马,她住在肃王府的目的人尽皆知。

奴婢身份虽低下,却也存了和您长长久久的心思,唯恐表小姐把您抢走,这才、这才隔岸观火。

沈音徽一番话说的情意绵绵,江辞却知道里面是存了水分的。

他饱经世故,一双眼眸利如鹰隼,一眼就能看穿沈音徽的小心思。

之所以装傻充愣不戳穿,无非是想纵着她而已。

往日,他倒也能面不改色任她耍小聪明,可现在他对她的感情愈发深厚,便有些受不了她的敷衍塞责。

他是江南道的藩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身份摆在那里,又不好拉下面子和沈音徽拉扯谁喜欢谁更多这样的儿女情长的话题。

江辞心里积着郁气,却又无法发泄,脸色就愈发难看起来,他把沈音徽从膝头拨开,大步走向内室。

沈音徽恨不得离江辞越远越好,却又不能真的不为所动,只好跟进了寝屋。

江辞沉着一张脸,默不作声上了榻,沈音徽凑到他身边卖乖讨巧说软话,好听话说了一箩筐,江辞依旧不为所动。

沈音徽泄了气,便不再言语,因着江辞睡在床榻外侧,她不好从他身上迈过去,便到茶榻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日起来,江辞依旧冷着一张脸,沈音徽只当没看到,按部就班伺候他洗漱、用饭,待江辞去了官署,她便以给江辞买衣裳的借口出了府。

对于回家这件事,沈音徽慎之又慎,她到不同的地方雇了不同的马车,让马车日日都停在肃王府的四周,眼见着江辞就要出远门,有备总是无患的。

待雇好马车,她去锦绣坊买了一套黑色圆领袍,去药店买了一盒祛痕膏,这才折回肃王府。

沈音徽一进偏院,就闻到了一股浓郁咸鲜的味道。

循着香味走到厢房,果然是琉璃这个小馋猫在吊羊汤。

琉璃旁的事情做不好,做小食却是一流的,她抬起头向沈音徽笑了笑:姐姐来的正好,羊汤马上就出锅了,你定得尝一尝我的手艺。

沈音徽也不客气,提起衣裙坐到旁边的小马扎上,勤等着喝汤。

琉璃把芫荽洗干净,切得细细的,尽数洒到汤汁上去,羊汤虽鲜美,这芫荽却是点睛之笔,一洒上去,鲜味倍增,沈音徽当即就拿了婉凑到跟前。

琉璃一边给沈音徽盛羊汤,一边笑:我原以为阿音姐姐最沉稳,没想到也是个馋嘴的。

沈音徽伸手在琉璃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民以食为天,就没有人不喜欢美食的。

她说完话就低头喝了一口羊汤,味醇香浓,热热的汤水滑进肚子,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秋冬季节,喝羊汤最适合不过。

在沈家时,嬷嬷看的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虽有章程,却让人觉得拘束,不似现在,想说话就说话,想喝汤就喝汤,一边说话一边喝汤也是极享受的。

沈音徽和琉璃絮絮地说笑着,这时只见青碧拎着一个铜水壶进了屋,屋内的红泥小炉原本就是供下人吊热水用的,琉璃用来吊羊汤算是逾矩,她赶紧把羊汤锅子端下来,给青碧腾了位置。

赵玉沁砸青碧时用了狠手,青碧的伤口极深,现下她的头上包着厚厚一层纱布,因着失血过多,脸色也十分苍白,只拎着一个铜水壶就有些吃力。

琉璃接过她手中的铜水壶,稳稳放到了火炉上面,伸手指了指奶白的羊肉汤,客气道:你要不要来一碗?青碧摇摇头,而后便提脚往门外走,这时沈音徽叫住她:青碧姑娘请留步。

沈音徽走上前,从袖兜里拿出一盒祛痕膏塞到青碧手中:这膏子效果很好,待伤口祛了痂便可涂抹,一日涂抹两次,不到半月就能祛除疤痕。

青碧将祛痕膏握在手心,怔怔地看着沈音徽,粉唇张张合合,最后说道:我以前故意在王爷面前给你上眼药,你不记恨我吗?沈音徽勾起唇角笑了笑,明枪暗箭她见得多了,青碧那似是而非的几句话,哪能对她造成影响?再者,青碧是赵玉沁的丫鬟,身契被赵玉沁捏在手中,无论做什么,自己都做不得主的。

沈音徽看向青碧:我们都是下人,你的难处我晓得,自不会落井下石为难于你。

现如今,你家小姐遁入空门,这辈子应当都出不得赵府了。

你若聪明人,就该断了和赵府的联系,安安生生在肃王府当差,虽不会过得大富大贵,最起码也不会短了吃喝。

青碧眼一红,险些流出泪来,她知道沈音徽这是提点她呢,现如今肃王府和赵府撕破了脸,她若再暗地里给赵家传递消息,肃王府定不能容她。

至于赵府,既已把她送了出来,又哪里会折面子把她接回去,到时候两边不靠,她便骑虎难下了。

青碧看向沈音徽,眼泪扑簌簌滴落在地:我原先满心的嫉妒你,只想把你拉下水来,没想到到头来,只有你肯真心待我。

沈音徽看不得小姑娘哭哭啼啼,抬手把青碧脸上的眼泪擦掉,将人送回了寝屋。

折回寝屋后,她又把江辞赏赐的华贵衣裳尽数抱到了琉璃的房间,琉璃的房间比沈音徽的大一些,盛上这些衣裳,却也挨挨挤挤起来。

琉璃不解,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沈音徽:阿音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沈音徽道:马上就要入冬,这些秋装便用不上了,我的屋子小,没得占地方。

这些衣裳我尽数送给你,你若是喜欢,就挑着穿,若是不喜欢,拿出去卖掉也使得。

琉璃呆呆地看着立柜内的衣裳,有缂丝的、云锦的、烟罗的,每一件都价值不菲,便是倒卖出去,也能换得大把的银钱。

琉璃看向沈音徽:阿音姐姐,这些衣裳现下是穿不着了,但到了明年的春秋季节还能接着穿,你若是嫌衣裳占地方大碍事儿,就先放到我这里,若说送给我,我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沈音徽早就预料到琉璃会推辞,便把准备好的说辞拎了出来:我是王爷的通房,需以色侍人,必得穿得漂漂亮亮才好。

这些衣裳料子虽好,到了明年就不时兴了,我是断不能穿旧样式儿的衣裳的。

她说的言之凿凿,琉璃便信以为真了,但总觉得有些地方怪怪的,偏又说不出来,于是就糊里糊涂接受了沈音徽的华服美裳。

惠州的加急公文一封接一封送到余杭,江辞再不能拖延下去,心中的郁气虽未消散,但想到不日就要和沈音徽分别,便有些舍不得和沈音徽置气了。

一回别亦阁,他便招了沈音徽伺候。

沈音徽惴惴地来到正屋,原以为会看到一张臭脸,没想到江辞倒是比早晨出门时温和了不少。

江辞喜洁,每日就寝前必要沐浴,沈音徽从立柜里拿出木屐,放到江辞脚边,温声道:奴婢伺候王爷沐浴。

江辞嗯了一声,脱掉长靴,趿上木屐进了盥室。

沈音徽亦步亦趋跟过去,将江辞的衣衫褪掉,而后垂立在浴池旁,等着他洗完后,伺候他更衣。

这时,浴池中的江辞发了话:你也进来!沈音徽一愣,随即看向江辞,只见他正直喇喇地看着她,眼神灼灼,眸中的欲望浓的化都化不开。

沈音徽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遂慢吞吞脱掉衣裳,踏进浴池。

泉水温热柔滑,泡在其中极舒服,沈音徽还未来得及享受,便被江辞拉到了身边。

江辞勾起沈音徽的下巴便吻了下去,他的吻炙热又霸道,显些吻得她喘不上气来,待她气喘吁吁时,他才将她放开,而后趴到池壁上,让她给他按摩肩膀。

素手娇娇嫩嫩,力度轻重适中,按在肩头让江辞十分受用,江辞闭目享受着,渐渐的,体内升腾出一股急切的渴望。

他睁开眼睛,灼灼地看向沈音徽,哑声说道:去寝屋。

沈音徽嗯了一声,转身去拿木架上的寝衣,江辞摆摆手:无需穿衣。

说完就向寝屋走去。

沈音徽顿了顿,又去拿自己的寝衣,这时只听走在前边的江辞说道:你也无需穿衣。

沈音徽微愣,扯过一条手巾,红着脸跟了上去。

江辞已在杌子上坐定,湿漉漉的黑发披散在肩头,滴答滴答往下掉水。

沈音徽凑到他跟前,用干手巾给他绞头发,二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面对着面,她的酥山沾着莹莹的水珠,不住的在他眼前晃悠,他口干舌燥,不待她将头发绞干,就抱着她上了拔步床。

因着前两次的经验,沈音徽倒也不觉得害怕,左右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咬咬牙也就过去了。

事实证明是沈音徽想的太简单了,今夜的江辞似乎换了一个人,格外勇猛威武,半盏茶过去了,一盏茶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依旧在不知疲倦的挞伐。

她的身子已软成了一团泥,被他掌控着沉沉浮浮,待他停歇时,莫说身子散了架,便是嗓子也干的难受。

江辞心满意足,温雅的脸上满是餍足,他把沈音徽楼在怀里温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想不想喝水?沈音徽点点头,直言口渴的很。

江辞也不穿寝衣,这样冷的天气,就那样光luo着站起身,走到外间倒了一杯茶,又折了回来。

他是男子,自然荤素不忌,沈音徽却满面通红,眼睛简直不知道该往哪里瞧。

她低垂着头,小声提醒:王爷,天气寒凉,您还是穿上寝衣吧,没得着凉!江辞低笑,男子火力壮,莫说秋日,便是到了冬日,也不觉得冷。

他含笑坐到床榻上,把沈音徽拎到自己膝头,一只手搂着她的脊背,一只手把茶盏递到她唇边。

沈音徽知道江辞是不会听自己的了,遂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大半盏茶水,而后才沉沉的躺进床榻。

沈音徽睁眼时已天光大亮,原本起床时辰雷打不动的江辞竟也没有睡醒。

她伸手推了推江辞,柔声叫人:王爷,该起床了!江辞睁开眼,虽错过了启程的时辰,他也不着急,慢条斯理洗漱用饭,而后由沈音徽陪着出了门。

沈音徽站在门口,亲眼看着马车远去,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