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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2025-03-22 06:48:15

约是听到了啜泣声, 简清掀开沉重的眼皮,起初是茫然的,反应了一瞬后, 他才确定确确实实是至亲过来看他了。

他以手撑地慢吞吞坐起身来, 忽觉疼痛, 他轻嘶一声, 不由皱起眉头。

沈音徽忍不住询问:可是扯到了伤口?简清强忍着痛处,只道无碍。

他是要强的人, 自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露出狼狈的一面,左右有简震在场,事情总能说清楚的, 沈音徽也不言语,站起身来, 快步出了牢房。

她唯恐误了时辰,一出门就催促车夫快些驾车, 马车狂奔到附近的药铺,大牢不比家里, 没有煎药的条件, 沈音徽让大夫研磨了治疗跌打损伤的药粉,分包到纸袋里, 又匆匆折回大牢。

待她赶回去时,狱卒已经开始催促离开了,沈音徽忙把药粉塞给简清,叮嘱道:这些药粉药性强劲, 涂抹时伤口应当会疼痛, 你要忍耐些个, 慢慢得伤口就痊愈了。

简清直直看着沈音徽, 花容月貌的姑娘家,为了他不惜踏足大牢这样的腌臜地方,她不仅不嫌弃他锒铛入狱,前途未卜,甚至还费心费力去买药粉,便是为了她的这份厚义,他以后也要好好待她,当然前提是他还能活着走出大牢。

简清把药粉握在手中,对沈音徽道:你且放下心来,好生回去罢,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这里出不了茬子。

他的境况那样糟糕,她又如何真的能放下心来,但为了让他安心,她还是强扯出一个笑容来:天理昭昭,总是有公道的,我在家里等着表哥,等你出来了我们就完婚。

就像他等着她,她也同样毫不动摇。

狱卒催得愈发急切了,简清摆摆手,对沈音徽和简震道:你们且回去吧,总在这里待着也没甚用处,没得沾一身脏污。

爷们家脑子清醒,知道如何能最快的达到目的,不做无谓的徒惹伤感的事情。

简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带着沈音徽出了大牢。

待上了马车,简震才把事情的原委说给沈音徽听。

那陈仓确实归简清所管,是以陈仓的粮食出了岔子,圣上第一个问责的就是简清。

事实总跟世人看到的有所出入,陈仓年久失修,仓顶好些地方都破败了,夏季雨多,简清唯恐粮食受潮,立夏之前就向户部尚书写了请示,恳请尚书拨款修缮粮仓。

请示递上去后犹如泥牛入海,半点消息也没有。

简清等了个把月也没等到回复,眼看着雨季就要来临,他心下着急,便去卢尚书的府邸与之面谈。

卢尚书是个大忙人,家里的妾室少说也有二三十,今日陪这个,明日陪那个,忙得不可开交,下值的时间是概不处理公事的。

简清到了卢府,自然得不到好脸,话还还未说完,就被卢尚书打发了出去,以后再上门,卢尚书便是见也不见了。

夏季的天说变就变,上午还晴空万里,下午便下起了雨,粮仓还漏着,上面不拨银子,简清也没有办法,只让差役把油毡搭在漏水的地方,油毡只能管一时的用处,到底不长久,一个夏天过去,粮食便有一半受了潮。

上司不发话,简清只能竭尽所能做好本职工作,到了秋季,雨水变少,他令人把受潮的粮食翻出去晾晒一番,情况虽不妙,到底还能捂住。

到了冬季,一场大雪下来,便什么都兜不住了,油毡能挡住雨水却隔不住沉甸甸的大雪,仓库的粮食掺了雪沫子,冻了又化,化了又冻,不腐烂才是稀奇。

偌大一个粮仓,四周皆是腐臭味,这种事情终究瞒不住,上面追究下来,卢尚书撇了个干净,把锅都甩到了简清身上。

表哥既向卢尚书写过请示的文书,户部应当是有留档的,我们若是把那文书找出来,是不是就能还表哥清白了?沈音徽到底是内宅的小姐,并不通晓官场规则,便是出主意也没什么底气。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实施起来难度却很大。

卢尚书坐着户部的头把交椅,便是分管档案的架阁库也是他手底下的机构,且不说那文书有没有被销毁,便是尚且保存着,普通人也等闲进不了架阁库。

再者,凡是能进得了架阁库的人都是在户部当差的,谁会愿意为了搭救同僚得罪自己的上司呢?事情虽难办,好歹也有一丁点希望,事关独子的前程性命,简震半点不敢放松,一归家便又开始忙活,东跑西跑忙了大半日,总算寻到门路。

简家曾资助过一个书生魏仁,那魏仁家境贫寒,莫说笔墨纸砚,便是连书都得借旁人的读,简震乐善好施,赠了他一百两银子,一百两银子对于官宦人家来说算不得什么,于贫苦人家却有大用处。

魏仁用那银子购了笔墨纸砚,后来倒真考上了举人,到户部谋了个七品的都拘辖司。

魏仁是个有气节的,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简震找到他时,当即便应允了帮忙。

都拘辖司官职低微也没和架阁库打过交道,魏仁没法子光明正大进入架阁库,便等着众人都下值了,悄悄摸了进去,还没来得及翻阅归档的文书,便见主管架阁库的刘大人又折了回来。

刘大人原是折回去取东西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看到了魏仁,魏仁胡乱找了个理由搪塞一番,事情虽过去了,却引起了刘大人的警惕,当即就把架阁库上了锁。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渺茫的希望彻底破灭。

简家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刚强如简震也红了眼。

崔氏哭哭啼啼从床上爬起来,拉着简震的衣角哀求:老爷,我们就清哥儿这一个孩子,你可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人冤枉呀!既然户部的路子走不通,你不若再去求一求大理寺卿,大理寺卿昨日不是还到府上吃过饭吗,我瞧着他倒是好说话的,你去求一求他,说不定清哥儿就有救了。

崔氏全然是病急乱求医,她卧病在床连肖逢言的面都没见过,又如何能知晓他是好说话的。

崔氏说话是不着边际的,但她的话误打误撞倒是指了一条路。

户部被卢尚书把持着,他若是不发话,等闲没人能调查架阁库的卷宗。

但若是有大理寺的搜查令就另当别论了,大理寺负责审察刑狱案件,莫说区区架阁库,便是王公贵族的府邸也搜得。

心里再次燃起希望,但想到肖逢言的性子,那希望也只是激起了顶点波澜。

简震再次动身,又奔去了肖逢言的私宅,不出所料,连肖逢言的面都没见到。

简震无功而返,崔氏只觉得天都塌了,直接便哭晕了过去。

沈音徽看着焦灼的舅父,晕厥的舅母,再想到大牢里遍体鳞伤的简清,再也按捺不住,决定到肃王府走一趟。

肖逢言是从江辞手底下出来的,江辞的话,他总要听从一二。

藩王的住宅便是一切从简,也比普通的官邸气派富丽,到了夜间,院内的灯笼尽数燃起来,亮堂堂一片,单论光线,比白日里也不遑多让。

早已过了就寝的时辰,江辞却丝毫没有就寝的意思,只坐在茶榻上,自己和自己对弈。

王令偷偷瞄了一眼棋盘,半个时辰过去了,棋局未曾有半点变化,也不知王爷枯坐在那里作甚?简家发生的事情,江辞皆瞧在眼中,如今简家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们若是再寻不到法子,简清便只能等着问斩了。

众人皆知肖逢言是他江辞的人,他倒要看看到了绝境,沈音徽会不会为了她的心上人求到他这里来。

说不忐忑是假的,江辞既希望沈音徽能像以前一样待他温柔如水,又害怕她真的为了简清舍弃自尊,向着他摇尾乞怜。

她那样清高的性子,得有多喜欢简清,才会把自己的尊严置之不顾,向自己厌恶的人示好呢?想到沈音徽对自己的厌恶,江辞又是一阵心烦意乱,说不出的愤懑难受。

怔忪间,房门被敲响,王令将房门打开,只见门房垂立在门口,他开口说道:阿音姑娘来了。

每日求见江辞的人多不胜数,若遇到名不见经传的官员,幕僚自会替江辞挡回去,虽然沈音徽上门的可能性不大,但万一来了呢?王令唯恐沈音徽被人打发走,这才特地交待门房,说若是有叫阿音的求见,一定要当面告诉他。

自沈音徽逃走后,江辞的脸色就没好看过,如今心上人找上门来了,王令原以为他会喜笑颜开,没想到他半点笑意也没有,黑漆漆的眸子寒凉如冰。

江辞沉吟片刻,将手中的棋子掼到棋盘上,冷声道:不见!得到回复,侍从躬身退了出去,唯余王令一头雾水,王爷的心海底针,果真和他这等凡夫俗子不同。

不多时,屋外刮起大风,北地的风和南地的大相径庭,利的像刀子一般,直割的人面颊发疼。

王令站起身,想要给江辞取个兜帽,一开房门,只见离去的侍从又折了回来。

你怎得又回来了?王令开口问道。

那姑娘说王爷若不见她,她就赖在门口不走了。

侍从嗫嚅着回答。

江辞权势滔天,平日里上门的人,哪个不是小心翼翼的捧着他敬着他,门房万没想到竟会有人敢跟王爷耍横。

门房不懂,王令却是明了的,这大约便是传说中的恃宠而骄吧。

他挥手把门房打发走,踱到屋内,对江辞道:王爷,阿音姑娘还在门口候着呢,您瞧瞧这天儿,冷得能冻死人,阿音姑娘身娇体贵,没得冻出疾病来,不如将她进来罢!江辞自幼习武,听力异于常人,门房的话声音虽小,他却尽数听到了耳中,他轻嗤一声:阿音的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耍无赖耍到本王头上的倒是少见!王令眼观鼻鼻观心,揣测着江辞的心思,江辞既没有明确说不见,那便是应允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沈音徽就被门房引到了暖阁,她在外面冻了半晌,面颊几乎冷的没有了知觉,一双手又冷又红,要肿起来一样。

她将手缩在袖管内,躬身向江辞行了个礼:王爷万福!江辞抬手让人起来,没见沈音徽之前,心里是气极了的,待见了人,她又是这样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他便再发作不出来,只指了指暖榻让她坐。

暖榻下面烧着地龙,最是暖和不过。

沈音徽冻得瑟瑟发抖,也顾不上客气,当即便坐到了暖榻上。

江辞也不说话,只睇着沈音徽,等着她开口。

没有比求人办事更难堪的事情了,偏偏恳求的人还是江辞,这愈加让沈音徽难受,可又能怎么办呢,和表哥的性命相比,她的尊严便不值一提了。

沈音徽深吸一口气,抬眸看向江辞,委婉道:我听说大理寺卿肖大人出自王爷门下。

江辞果断回道:正是。

话匣子既打开了,就没有中途关上的道理,沈音徽接着道:我的未婚夫是户部侍郎简清,他因着被人陷害,入了大理寺的大牢,王爷可否……你适才说什么,我们离得有些远,我听不太清楚,你不若坐到本王的膝头,离得近了才方便交谈。

江辞温声开口,打断了沈音徽的话。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温雅的面容下,掀起了怎样的滔天巨浪,她果然是一点都不把他放在心上,为了旁的男子求到他跟前也就罢了,竟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未婚夫,她是生怕他不知道她订过亲不成?她不把他当回事,几次三番在他的心头扎刀子,也就不能怪他狠心了。

他倒要看看,她能为她那个所谓的未婚夫妥帖到什么地步?江辞的要求带着侮辱狎昵的意味,若是以往沈音徽定会断然拒绝,可现下却不同,她既入了肃王府的大门,就已设想过各种后果,世上又哪里会有不劳而获的事情呢?她依言挪到江辞跟前,慢吞吞坐到他的膝头。

江辞身材颀长,腿也比常人的长一些,沈音徽坐上去,脚尖便悬空了。

脚下踩不实,便没有安全感,沈音徽紧绷着身子,唯恐掉下去一般。

拘谨又僵硬!江辞垂眸看向身前那小小的人儿,肩膀削瘦,腰肢细细,臀部突兀的丰硕起来,腰臀对比实在夸张。

帷帐内旖旎的画面不由浮上心头。

他搂住她的纤腰,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你适才说到那儿了,接着说。

浓重的呼吸喷洒到耳蜗,温温热热的,激起一阵战栗。

红霞从沈音徽的耳朵尖延伸开来,一直延伸到衣裳遮挡的部位。

江辞勾唇一笑,这是和沈音徽相见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她的反应让他欢喜。

二人离的极近,他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因着欢笑而引起的胸膛的震动。

她撇撇嘴,暗暗腹诽,也不知有什么好笑的,难道折辱她就让他那样开心?沈音徽皱眉,她的思路似乎跑偏了,她轻咳一声,言归正传,将事情的经过重复了一遍,而后补充道:我们也无需王爷做违法乱纪的事情,只想请您跟肖大人打个招呼,请他出具一张搜查令,让我们到户部的架阁库搜一搜简清哥哥曾递给户部上书的文书即可。

她一句一个我们,又一句一个简清哥哥,还没成亲,就已经把简家那一家子当成了自己人,半点不避嫌,也半点不顾及他的感受,江辞原本有些愉快的心情又完完全全坏掉了。

他搂紧沈音徽,仿佛要把她嵌到他的身体一样。

事情发展到这步田地,简清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他已全然明了了,可不知为何,他还是不死心,还是想要试探一番。

修长的手指缓缓上移,挪到高耸处,慢慢挑开湘妃色衣襟,探了进去。

他在柔软处不轻不重捏了一下,低声道:事情倒也不难办,只看你能不能豁出去了。

怀中的女子愈发拘束,不仅腰肢便是连脖颈都僵硬起来。

很好,江辞暗暗喟叹,只要她肯拒绝他,只要她不愿为了那劳什子的未婚夫把尊严抛掉,他就出手帮她。

身前的人一点一点把他的手指头掰开,从他的膝头跳了下去。

他暗松一口气,原以为她要离开,没想到她径自把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接着便是中衣,而后她竟连小衣都剥掉了。

婀娜的身子暴露在空气中,纤秾合度,无一处不美,可惜,这是她对他最大的侮辱。

江辞冷笑一声,他觉得自己就是整个大瑞的笑话。

他心爱的女人,为了旁的男子献身于他,滑稽的可笑。

他再也忍耐不住,拿起茶榻上的茶盏便掼了下去,茶水四溢,瓷片尽数化为碎砾。

滚!江辞红着眼睛低吼。

寒风还在呼啸,刮得窗子咣当作响,江辞的目光在沈音徽的身上一扫而过,而后径自出了门。

门口守夜的丫鬟听到屋内的动静早已吓得抖做一团,江辞瞥她一眼,沉声吩咐:把库房的狐裘披风拿出来,给屋内的小姐披上。

丫鬟怯怯应了一声是,快步向库房走去。

沈音徽茫然地盯着地上的碎砾,不知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岔子,她初初进屋时,江辞确实有些不高兴,后来分明发出了笑声,再者,他想要她,她也没有反抗,甚至还主动脱了衣裳,不知他怎得突然就变了脸色。

她在余杭伺候了他整整三个月,便是张肃派人刺杀他的时候都不见他动容,今日她小意奉承,怎么就把他气成了这幅模样。

想到在大牢里受苦的简清,沈音徽又是一阵心酸,她把事情办砸了,也不知简清哥哥何时才能洗刷冤屈。

她弯下腰,把地上的衣裳捡起来,一件一件穿到身上,刚整理好衣衫,便见一个小丫鬟抱着一件成色极好的狐裘进了门。

小丫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沈音徽,含糊道:天寒地冻,王爷唯恐您受寒,让奴婢把这披风赠与您。

沈音徽摇摇头,提步向门外走去,她可不想凭白承江辞的情。

丫鬟上前一步,挡在沈音徽跟前:王爷说了,要让奴婢把披风披到您的身上。

江辞说一不二,整个肃王府的下人做起事情来都不敢打折扣。

沈音徽轻叹一口气,她又何故为难一个小丫鬟呢,她站在原地,待丫鬟把披风系好后,才提步往外走。

门外寒风肆虐,她却一点都不觉得冷,那狐裘果真是顶用的。

江辞生病了,太医院的院正亲自上门给他问诊,说他是心火旺盛、肝郁肾燥才导致的不适,当即便开了一副清热泻火的方子,让丫鬟煎煮。

开完方子,太医又好心的提点了几句:王爷鼎盛之年,火气自然比旁人要大一些,其实也无需喝药,阴阳调和对身子的益处最大。

江辞并不接太医的话茬,他温声道了一声谢,而后就打发王令把太医送回了太医院。

王令只觉得稀奇,原以为旧人相逢,干柴烈火的,总能烧起来,哪成想孤男寡女在暖阁待了大半个时辰,不仅什么都没做,王爷还气得生了疾。

他真是越来越看不透自己的主子了。

又是一个不眠夜,沈音徽起床时眼圈浓黑,脸色苍白,瞧起来一点精气神都没有。

映雪心里焦急,忙炖了燕窝给她补身子,沈音徽接过燕窝慢条斯理喝了一盏,刚放下碗,便见玉氏进了门。

才几日没见,你怎么就憔悴成了这幅模样?玉氏走到沈音徽身旁,热切的嘘寒问暖。

沈音徽只道无碍:就是睡眠有些不好,旁的没有问题。

玉氏低声安慰:你且把心放宽些,表少爷有福气,总会转危为安的。

沈音徽心情低落,没有兴致和玉氏说场面话,只怏怏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多言。

玉氏也不计较她态度冷淡,小心翼翼问道:按规矩,大婚的前一日女方是要把陪嫁送到男方家里的,你的嫁妆是送还是不送?现下虽是玉氏掌家,但她毕竟只是妾室,姨娘的名头叫起来响亮,认真说起来,其实也只是半奴半主的身份而已,事关沈音徽的终身大事,玉氏不敢私自做决定。

这几日太过于忧心,沈音徽这才意识到明日是她和简清的婚期,她待简清的心是不会改变的,但现下简清身陷囹圄,舅父家一片凄楚,这个当口把嫁妆送过去,总归是不适宜的。

沈音徽摇摇头:劳烦姨娘先把我的嫁妆归置到库房,至于送嫁妆的日子,以后再议吧。

玉氏哎了一声,又温声劝了沈音徽几句,才离开映雪阁。

玉氏一离开,沈音徽就乘马车向简府行去,心里惦着事,惴惴不安的,倒不如去简府守着等消息。

踏入简府大门,只见府内忙成了一锅粥,下人们神色凄慌,来去匆匆,纷纷向崔氏的浮曲阁跑去。

抓住一人询问,才知道宫里传来了消息,说是圣上龙颜大怒,发出话来要处斩涉案人员。

简清是主管陈仓的官员,自然是逃不脱的。

崔氏本就病弱,听到消息后一口气没匀上来,当即就晕厥了。

寒气从脚底一直延伸到脊背,沈音徽瑟缩一下,只觉得遍体生寒。

圣上昏庸人尽皆知,但她实在没想到圣上能昏庸到这等地步。

二十万旦粮食呀,圣上竟查都不查,匆匆就要盖棺定论,简直儿戏。

圣上若不调查,那是黑是白,就全是负责审理案件的大理寺说得算了。

除了江辞,沈音徽再找不到和大理寺相交的门路。

她当即又折回马车,沉声对车夫吩咐:去肃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