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香和绝色you物相辅相成, 德昭帝原以为归仪定能把江辞收为裙下之臣,没想到江辞进入暖阁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便又匆匆而出,神色凌冽, 眼眸清醒, 丝毫都未被美色所惑。
归仪这个废物!德昭帝怒极, 气冲冲闯进暖阁。
美人刚从地上爬起来, 削肩半露、细腰如柳,脸颊上还带着盈盈的泪珠, 愈发娇柔可怜,说不尽的风流窈窕。
若是旁的男子看到这副情景定会情不能自抑,生出怜香惜玉的情绪, 德昭帝却熟视无睹,只盯着归仪怒斥:江辞本就对朕存有疑心, 今日朕特地半路退出大殿,让大监把他引到暖阁, 你却笼络他不住,以后朕还如何能取得他的信任?你这个废物, 枉朕锦衣玉食养了你这么多年, 竟半点用处都没有。
你平日里那样sao浪,怎得连江辞都勾不住?德昭帝越骂越起劲, 污言秽语滔滔不绝,便连守在屋外的宫人都涨红了脸,归仪却面不改色,垂立在原地任由他辱骂。
德昭帝发泄够了, 方平复下来, 一把把归仪扯到身前, 压低声音道:左右你已没有用处, 朕也无需顾忌什么,今日便将你彻彻底底变成朕的女人!屋内响起女子尖利的叫声,只一声,那声音便彻彻底底消失不见,宫人甚至都怀疑自己出现了错觉。
一刻钟后,德昭帝心满意足离开暖阁,脸上满是餍足之色。
归仪面无表情仰躺在床榻上,脸色煞白、双目空洞,似一个破碎了的布娃娃。
谭嬷嬷冲到屋内,入目便是泅在榻上的暗红色血迹,她苦命的孩子,这一辈子是熬不出去了。
归仪容色卓然,德昭帝想让她笼络江辞,是以以前虽时常折磨狎弄她,总归还给她留了完璧之身,谁能想到事情一失败,他竟半点情面也不顾了!谭嬷嬷把归仪抱到怀里默默哭泣:煜宴这个天杀的禽兽!你可是他血亲的侄女呀,他这样待你,也不怕以后下地狱?归仪一言不发,只不停的流眼泪,垂落在床褥上的素手紧紧握在一起,因着太过于用力,削瘦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嘴唇无声翕动,吐出一个杀的廓形。
有朝一日,她一定要亲手杀了那个禽兽!沈音徽被长春香折磨地浑浑噩噩、头昏脑涨,便连意识都是模糊的,只能感觉到体内赫赫炎炎的灼热。
她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单凭那异常的感觉,便能推断出发生了什么。
她不能将自己的丑态示于人前,这才强撑着身体跑到了人烟稀少的冷宫。
虽说冷宫人烟稀少,她却尤不放心,连宫殿也不敢进,直接藏身到灌木丛中。
冷风呼啸、折胶堕指,她却半点寒意都感觉不到,仿佛置身在烈日炎炎的沙漠中,除却炎热便是干涸,她的身子要被烧化了,若再寻不到水源,她必会枯竭而死。
口干舌燥间,江辞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沈音徽凝着江辞,低声呢喃:王爷,救我!江辞大步走到沈音徽身边,弯腰勾起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而起,径直走进一旁的侧殿。
偏殿年久失修又无人居住,里面积了厚厚一层灰尘,江辞一只手抱着沈音徽,腾出另一只手将他的赤色外衫脱下,平铺到架子床的床榻上。
他弯下腰,想要让沈音徽躺到床榻上,沈音徽却勾着他的脖颈不肯撒手。
他也是热的,她却好似遇到了清泉,不由自主便想从他身上汲取凉意。
她将他勾到自己跟前,菱唇从他的眉心扫过,接着是脸颊、鼻尖,而后便是他清凉的唇。
软软的舌在他的薄唇上勾勒,而后便探进他的口腔,笨拙又急切的亲吻着他。
阿音!他托着她的小脸把她推开,嘶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病了,我去给你寻大夫。
他旷了那么多日,哪里经得住她娇媚的撩拨,身体在疯狂的叫嚣,他竭力压下自己的渴望,提步往门外走去。
他心仪于她便要给她足够的尊重,哪怕二人敦伦,也要在她清醒的时候,他决不能趁人之危,在她意识昏沉的时候占有她。
江辞打开房门,看向王令:快去请太医!王令应了一声是,快步向太医院走去。
皇宫的老太医见多识广,活得久了什么都见过,便练就了一身装聋作哑的好本事,无论肃王出现在冷宫多么不合时宜,也不论屋内哪人是谁,他都可以做到面不改色。
老太医背着药箱走进偏殿,入目是肃王阴沉却又略带焦灼的面庞,而后便是垂落在床榻上的破旧帷幔,帷幔的一角软软堆积起来,露出一截皓腕。
那腕子纤细莹白,真正应了那句皓腕凝霜雪!太医坐到床边,将中指和食指搭到那截腕子上,细细诊脉。
如何?江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太医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贵人中了长春香。
江辞直接道:劳烦太医开一副解药。
太医缓缓摇头:长春香药性霸道,除却与异性敦伦外,无药可解。
话毕,只听帐内传出一声黄莺般娇软的低吟,太医不动声色瞥了一眼帷幔下露出来的皓腕,又瞥了一双目通红的江辞,识趣地站起身,走出房门。
房门一关上,帷帐就沈音徽扯了开来,江辞垂眸,只见她早已把外衫和中衣脱掉,小衣也被扯得歪歪扭扭,若不是衣带绑在身后,她恐怕早就把小衣也除掉了。
温温软软的小手将江辞的大掌扯到帐内,沈音徽娇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王爷,你帮帮我呀,帮帮我!喉结上下滚动,他再也忍耐不住,翻身覆了上去,他凑到她耳边低喃:阿音,这可是你求我的。
她点头不跌:是呀,是我求王爷的。
疾风骤雨突起,架子床摇晃不止。
半个时辰后,骤雨停歇,沈音徽软软地瘫在床榻上,虽劳累,却觉得浑身舒爽,便连骨头缝里都是熨帖的。
抬一下pi股。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音徽下意识便照做,直到柔软的手帕在那里一扫而过,她意识到适才发生了什么。
倏得便把双腿jia紧了。
王爷——她气恼地娇嗔。
若不擦拭干净,一会儿如何出门子?江辞一边说话一边把沾染了湿意的帕子放到一侧。
他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最让人难为情的话来。
药力消逝,沈音徽的头脑已恢复清明,再不会像适才那样无所顾忌,她懊恼的侧过身,闭目沉思,想要给自己寻一个台阶下。
可怎么寻台阶,寻什么台阶呢?事实上就是她药后乱性,缠着他、勾着他与他做了没羞没臊的事。
江辞以身为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按理说她应该向他道谢的,可毕竟他也没吃亏,那道谢的话她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说不出来便不说了,但总得表示一下自己的谢意,沈音徽坐起身,将散落在榻边的衣衫盖到江辞身上,沉默一会儿后,觉得这点小恩惠不足以表达自己的谢意,于是又拿起一件中衣折成枕头的样式垫到了江辞脑袋下面。
沈音徽,你到底想做什么,或者想说什么?江辞凝着沈音徽,低声询问。
自回到京都后,除非有求于他,否则她从不会主动向他示好。
沈音徽不说话,只把江辞暴露在空气中的手掌塞到衣裳下面,唯恐他冻着一般。
殷勤的有些过分!光晕在漆黑的眼眸中一闪而过,江辞勾起沈音徽的下巴,试探性问道:还想要?沈音徽忙摇头。
那你为何这样殷勤?他穷追不舍。
我,我没旁的意思,就是、就是劳您辛苦了一番,总不能再冻着您。
话音一落沈音徽就后悔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江辞简直要被她气笑了,合着适才的温情小意是她给他辛苦劳作的报酬,若是有个小厨房,她是不是还要亲自下厨给他炖补汤喝?江辞轻嗤一声,懒懒地瘫直身体,缓缓道:本王也不用你这样殷勤,今日本王怎么待你,你以后尽数还回来就是。
他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却羞红了脸,感觉再跟他多待一刻钟,她得钻到地缝里去。
窘迫得无地自容之时,王令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到屋内:王爷,昨个儿您答应了辅国大将军今日申时与他在东街的酒楼相见,现下已到未时三刻了。
、这声音犹如天籁,将沈音徽从尴尬中解救出来,她快手快脚把散乱到榻上的衣裳递到江辞跟前:王爷既还有要事在身,就快些更衣吧,没得耽误了大事。
江辞瞥她一眼,接过那衣裳慢条斯理穿到身上,待二人收拾停当、登上马车时,早已过了申时。
高楼之上,德昭帝和煜音亲王并肩而立,看着江辞的马车缓缓驶出宫门。
煜音扯扯嘴角,轻嗤一声:归仪那个蠢货,连下药都能出岔子,她自己没成事,倒是成全了江辞。
相对于煜音的气急败坏,德昭帝倒是十分心平气和,他看向身旁的大监:江辞和沈家那姑娘在冷宫待了多长时间?大监躬身回话:连带着请太医的时间一共两个时辰。
德昭帝脸上的笑意更甚,一个男子,除非喜欢一个女子喜欢到骨子里,否则又如何会在她中了媚药的情况下还强忍着自己给她请太医。
沈音徽在江辞心目中的重量恐怕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重。
德昭帝看向煜音:对于江辞我们无可奈何,拿捏一个闺阁小姐还不容易?要知道拿住了沈音徽,便相当于捏住了江辞的命脉。
也不知道是太过于劳累还是太过于紧张,沈音徽一回家就觉得十分疲累,躺到床上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夜幕降临,用过晚饭后做了一会儿女红,就去盥室沐浴。
泡到浴桶,她才发现大腿内侧红红的,有些地方甚至磨破了皮。
江辞那个禽兽!沈音徽暗骂。
沈音徽回想起在冷宫的情景,似乎也不只是江辞禽兽,用过长春香的她也不是省油的灯。
她抬手捏捏眉心,感觉自己再不能在江辞面前保持矜持高贵的形象了。
因着腿部不舒服,沈音徽一连五日都没有出听雪阁,这一日,她正窝在暖阁喝果子茶,便听连枝禀告,说是许小姐到了。
许嘉柔性子爽利,做事果断,自不再厌恶男子后,便告诉许母她愿意嫁人了,许母大喜过望,当即就知会官媒给许嘉柔说亲。
国子监祭酒家的嫡女哪怕已成了十九岁的老姑娘,也不愁嫁。
许母放出话以后,没几日官媒就带着一打男子的肖像进了许府,许母挑挑拣拣一番,最终决定让许嘉柔和韩家长子韩尧相面。
韩公子不仅出身名门,本人也十分上进,不过二十三岁便承了正三品的左骁卫一职。
若不是因着少年时曾到军中历练,也不会耽搁到现在还未成亲。
十九岁的许嘉柔和二十三岁的韩尧,都是大龄未婚,谁也别想嫌弃谁。
原本是应该由家里的长辈陪着去相面的,可许母强势惯了,许嘉柔在母亲面前抹不开面子,便想让沈音徽陪她去。
沈音徽呢,心里是不愿意的,毕竟她和许嘉柔年龄相当,二人一起去相面,总让人觉得怪异。
可许嘉柔好容易才打开心扉,她也不好打击许嘉柔的积极性,便越性儿应下了。
二人约在渝满楼,因着许嘉柔是头一次与人相面,心里不免紧张,是以去的要早一些。
韩尧还未到,沈音徽和许嘉柔也不好提前点菜,只要了几样点心做消遣,二人一边吃茶点一边说话,渐渐的许嘉柔便放松下来。
骁卫将军掌管圣上的营兵,在兵营里上值,穿的是甲胄,佩的是长刀,姑娘家娇柔,韩尧唯恐相面时吓坏了许家小姐,特地回府换了一件长袍才赶到渝满楼。
一进门,便看到王令正与人喝酒,韩尧曾在江南道任过职,和王令一起在军营摸爬滚打数年,交情匪浅,二人拱手寒暄了几句,韩尧才拾级而上,向二楼的包间走去。
相面这种事,总要男女双方单独相处才适宜,姑娘家若实在不好意思,带一个丫鬟也使得,像许嘉柔这种带着手帕交相面的实在少见。
韩尧走进包间,迎面便是两个容貌气度皆上乘的大家小姐,他愣了一愣,实在不知道哪个才是官媒口中的许嘉柔。
这种时候许嘉柔是不好开口的,沈音徽轻咳一声,伸手指了指许嘉柔,轻声道:这位是许小姐。
韩尧这才找到正主,韩尧常年混迹于军营,来往的都是铁血汉子,偶尔见到一个姑娘也是风风火火的将门虎女,见惯了习武之人,他反而觉得腻烦,越发钟意许嘉柔这等书香气息十足的姑娘。
许嘉柔是才女,想寻的是和自己志同道合的读书人,原以为武官里面也有儒将,可瞧韩尧那样子实在和儒雅沾不上边,也不能说他难看,他身姿挺拔,浓眉大眼,瞧起来飒爽利落,可偏偏不是许嘉柔想象中的夫君人选。
一个热切,一个冷淡,交谈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二人的态度便都明了了。
许嘉柔不愿再浪费时间,但也不好下韩尧的面子,草草用完饭,便要回家,韩尧也不阻拦,起身将她送到门口,待沈音徽和许嘉柔要下楼时,韩尧将沈音徽拦住,只道有话要与她说。
沈音徽一愣,许嘉柔也是一愣,韩尧笑看着二人勾唇说道:青天白日的,难道二位小姐还怕韩某行不轨之事不成?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她们也不好再拒绝,许嘉柔先行下了楼,沈音徽随韩尧进了包间。
韩尧是直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许小姐才貌双全,韩某十分倾慕,不过瞧许小姐的样子并未相中韩某,沈小姐是许小姐的至交,你说的话她总能听进去几句,还劳烦你为韩某转圜一二。
韩某也不求旁的,只希望能与许小姐再见上一面,人的品性如何,总要多相处才能瞧出来。
韩尧双手拱在身前,恭恭敬敬向沈音徽行了个礼,态度十分真诚。
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韩尧既有这心意,沈音徽倒是可以把他的意思传达给许嘉柔。
她道:韩大人的心意我晓得了,定会如实告诉嘉柔的。
韩尧再次向她道谢,而后和沈音徽前后脚下了楼梯。
王令与人谈笑间得知韩尧是到酒楼相面的,正纳罕韩尧相了谁家的小姐,没想到一抬头就瞧见沈音徽和韩尧一起下了楼。
王令倏得站起身来,怒目瞪着沈音徽,仿若她做了多么不堪的事情一样。
在肃王府时,他一直觉得沈音徽性子好,平时十分尊重沈音徽,哪成想她这样水性杨花,前脚刚和王爷做了那事,后脚就跑出来和人相面去了。
王令虽气愤,毕竟是七尺男儿,做不出众目睽睽之下让沈音徽没脸的事,遂跟着她出了酒楼。
她凑到沈音徽身边,压低声音道:王爷待你那样好,你可对得起王爷?饶是沈音徽心思玲珑,也怔在了原地,她一头雾水地看向王令,实在不知道王令在说什么。
韩尧见势不好忙挡到二人中间,把沈音徽护送上马车。
沈音徽心胸宽广,虽被王令呲哒了几句,却也并未放在心上,忙把韩尧的意思告诉许嘉柔。
许嘉柔不是忸怩的性子,思忖片刻后回道:他既有心,我与他再见一面也不是不可以,倘若再见面时,他还是不能让我改观,以后便再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受人所托,把话传到就算仁至义尽了,沈音徽不再多言,和许嘉柔聊起酒楼的饭食。
她俩自幼就聊得来,二人说了一会子话,便搭伴到墨宝铺子买墨宝,买完东西,天已擦黑,遂打道回府。
折腾了大半日,腿脚都是累的,沈音徽连晚饭都没吃就回了寝屋。
掀开门帘,只见江辞正大喇喇坐在八仙桌旁喝茶,他放下手中的茶盏,目不转睛凝着沈音徽,低声道:本王听闻你与韩尧相面来着?沈音徽……她尚在怔愣中,便听江辞接着道:你占了本王的身子就得对本王负责,若再拈花惹柳,本王可不会像现在这样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