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出席宴会

2025-03-25 14:15:40

第一更╭(╯3╰)╮********宴会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云琬跟莫云柔携手到侧门坐马车的时候,正看见莫云姗和莫云兮等在原地。

三妹妹,四妹妹,真巧啊!莫云姗看到她们来了,连忙笑着上前打招呼。

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莫云姗故意在等她们,而她现在居然还装出一副有缘的样子,演技还真是拙劣,真是恶心不死人不偿命。

云琬没好气地打量了她一眼,懒懒道:是挺巧。

莫云姗今日身着白色抹胸和蓝色华贵金丝无边裙,外披一件蓝色紫苑白纱披风,腰间系着白色的金字玉佩。

三千发丝挽成了一个凌云鬙,上插十二只小巧的紫色水晶钻石簪,丁香小耳上带着石榴红的垂挂式耳环,白皙剔透的脸上还画着精致的妆容,整个人美得如同仙女下凡。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莫云兮就显得朴素多了。

只是简单地编发,用几根粉色丝带缠绕其中,然后播撒在胸前。

衣服也只是一件桃粉色的连身裙,除了胸口处的桃花图案,几乎无半点出彩之处。

其实莫云兮这身装扮在平时看来也是很娇俏活泼的,只是今天她站在打扮的这么光鲜照人的莫云姗面前,再被她盛气凌人的气质一照,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个小丫鬟。

又不是去相亲,穿成这样给谁看啊!云琬暗自白了她一眼。

是想炫耀自己在莫府的地位?呵,只怕会弄巧成拙,让人觉得这个庶女没有规矩罢了。

因为云琬这个嫡女,穿的可普通多了,简简单单的一件水蓝色软纱裙,腰间系着鹅黄色丝带,头发也没有刻意装扮。

只一个反绾髻,斜插一支珍珠碧玉发簪,耳朵上带着小巧的雏菊耳塞,看上去清新脱俗,落落大方。

莫云柔也是简单的装扮,蓝色小衫,乳白色襦裙,没有一丝刻意装扮的痕迹。

莫云姗平日里不是一个善于出风头的人。

可是今天却将自己打扮的这么光彩夺目,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原因。

我跟云柔先上车了。

你们随后跟上便是,待会儿天香楼再见。

云琬没有多想莫云姗的意图,全当她是因为春天到了,虽然春天早就过去了。

她在上车前偷偷给莫云兮使了个眼色,其中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这让原本不打算理睬云琬的莫云兮瞬间丧了气,想起昨日墨月给她带来的话,她的胸口就堵得慌,心里面郁结难消。

好了,我们也走吧!待会儿你可要机灵点。

来的人可都是京都的名媛贵女,又是没有大人在的场合,这里面的学问可都要靠我们自己!千万不能丢了莫府的脸知不知道?莫云姗拉扯了一下莫云兮,示意她上车,脑中的思绪却停留在了陆子谨温润如玉的脸上。

不知道。

不知道今天他会不会来?应该会的吧?陆元双还那么小,没有他的帮助。

她如何能举办这次宴会呢?可若真是有他的帮助,那么单独请莫云琬是不是也是他的主意?想到这儿,莫云姗越发地焦急起来。

不行,她绝对不能让莫云琬有机可乘!莫云兮被拉的往前一冲。

好容易才稳住脚跟。

她抬头看了看面色焦急的莫云姗,眼神有些复杂。

发什么呆?走了!莫云姗一门心思只想快点跟上云琬,根本没有注意到莫云兮的不对劲。

我,我……莫云兮踌躇着往前走了两步,见莫云姗一只脚都要跨上马车,情急之下赶紧扣住了她的手腕,大叫道:大,大姐,我,我肚子疼!莫云姗仓惶转身,皱着眉看向莫云兮,怒道:你事情怎么这么多!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莫云兮被莫云姗骂的好不委屈,她很想将云琬威胁她的事告诉莫云姗,但是她又怕云琬真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只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脸色难道极了。

大姐姐,我昨天吃坏肚子了,我去方便一下,你等等我好不好?很快的。

莫云兮扯着莫云姗的衣袖,略带撒娇地开口。

莫云姗起初怎么也不同意,直言让莫云兮不要去了。

但是莫云兮哪里肯依,硬是吊着莫云姗软磨硬泡。

我上辈子欠你的!好了快去吧!给你一刻钟,时间到了我就不等你了。

莫云姗看着捂着肚子,脑门冒汗的莫云兮,终究还是软下语气,挥挥手让莫云兮去了。

等到莫云兮走了,莫云姗招来身边的丫鬟绿绮,俯身在她耳边低语道:你先去帮我看着莫云琬。

绿绮是莫云姗身边一个懂武功的丫鬟,尤其是脚下功夫特别厉害,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轻功。

云琬这边的马车已经驶到了长乐大街,云琬透过车帘往外面看了看,眼前一派热闹的景象,跟前两次出行没有不同之处。

长乐街永远都是这么热闹,想想我都好久没有出府了。

这次,还要多亏了云琬你。

莫云柔也掀开帘子朝外面看去,脸上透着淡淡的光。

云琬抿唇笑了笑,并没有回答莫云柔的话。

她继续观察外面的景象,仔细寻找了半天,并没有看到莫云姗她们那辆马车的踪迹。

看来莫云兮真的拖住了莫云姗!真是太好了!云琬心中一喜,脸上也不自觉染上了笑意,她放下车帘,朝着外面的车夫道:去东边的永乐玉石行。

云琬,你去玉石行干什么?莫云柔一头雾水地看着云琬。

自然是有事去的。

云琬从怀中拿出缺月玉佩,放到莫云柔眼前晃了晃,道:我想将这块玉卖了。

本想去当铺的,但当铺似乎太坑人,所以便决定去玉石行看看。

莫云柔接过那个玉佩,仔细观察了一番,惊艳道:这可是块好玉!为何要拿去卖了?留在身边做个念想岂不是更好?我平日里也不戴这些东西,留在我身边纯粹是落灰尘的,一点价值都没有。

再说,这块玉并不是母亲给我的,也不存在什么念想一说。

云琬知道莫云柔定是误以为这块玉是宁氏留给她的了。

想想也是,除了宁氏,还有谁会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不是母亲给你的?可我似乎并没有见家中其他的姐妹有过这种玉佩,定也不是父亲或祖母给的。

若是莫正冲给的,莫云姗莫云兮怎会没有?若是祖母给的,她应该也会得到一块。

云琬摇摇头表示不知,其实她也很好奇穷鬼莫云琬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一块玉佩。

不过好奇归好奇,她没那个精力去探讨这块玉是怎么来的。

管它是偷是抢,只要值钱就是好玉。

马车很快驶到了永乐玉石行,车夫停下马车,对着车内道:小姐,玉石行到了。

云琬应了声,她收拢手中的玉佩,对莫云柔道:我先下去,你等我片刻便是。

然后走到外间,对着沉香道:沉香姑姑,你识人多,经验广,陪我下车去一趟吧!两人下了马车,稍微整理下压皱的衣服,便朝永乐玉石行的门口走去,可还未走出两步,就听到一个兴奋地声音从远处传来。

云琬姐姐!云琬姐姐!这声音?是陆元双的。

云琬略带诧异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大马路上,陆元双正隔着车窗朝她招手。

云琬刚想走过去打招呼,突然瞧见陆元双的脑袋缩了进去,正当云琬一头雾水的时候,就看见陆元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一脸喜悦地朝云琬奔了过来。

云琬不由失笑,真是个可爱的小孩子啊!这种热情让人无法拒绝,无法讨厌。

陆元双很快跑到了云琬的身边,活力四射一点也不觉得累,她身后跟着的奶婆子可累的要死,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呢!云琬姐姐,好巧啊!没想到会在去的途中碰到你,真是太好了!省去好多麻烦啊!陆元双握着云琬的手,自言自语说的兴奋。

什么麻烦?云琬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面露不解。

陆元双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道: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架势。

云琬满头黑线地看了她一眼,又听到她说:云琬姐姐,你的那些姐妹呢?哦,我四妹妹在马车上等我,至于大姐姐和五妹妹,我们说好天香楼碰面的,现在也不知道她们到了那里没有。

陆元双的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突然神神秘秘地拉着云琬的手道:云琬姐姐,我有事要跟你说,你可不可以跟我同坐一辆马车?我们一起去天香楼。

云琬有些为难地看着她,刚想说什么拒绝的话,陆元双就扯着她的衣袖,央求道:云琬姐姐,求你啦!我真的有话要跟你单独说,是女孩子之间的秘密,只能说给你一个人听。

这么小难道就有什么感情问题了?云琬颇为惊诧地看了陆元双一眼,对于她孩子般的央求没办法拒绝,只好暂时放弃去玉石行,打算回来的时候再说。

☆、第一百章 定情信物第二更~第一百章喽,亲们要不要给点鼓励呢?嘿嘿,打赏砸来吧~╭(╯3╰)╮**********她回头看了眼沉香,征询沉香的意见。

沉香是早就陪着莫云琬私会过陆子谨很多次的,这次见陆元双突然举办宴会。

她就知道事有蹊跷,果然现在看到陆元双要将云琬带走。

虽然冒险,但她其实并不反对小姐和心爱的人见面,可自从小姐生病好了之后,就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陆少爷,她以为小姐这是在保护自己,没想到现在居然又扯上了关系。

她的神色有些复杂,可最终还是道:小姐去吧,四小姐那边我去说便是了。

云琬跟着陆元双上了陆府的马车,刚落座,陆元双便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不过许久都没有说到什么秘密。

云琬虽然早就看出来陆元双并不是要跟她说心事的,但还是跟她上了马车,为的就是想知道这个小丫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云琬若是知道陆元双是带她去私会情郎的,打死她也不会上车的。

云琬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啊?陆元双见云琬一路上都不说话,整个马车只听得到她一个人的声音,心里突然有些没底。

云琬那么内敛的一个人,会不会不喜欢她这么外向的人啊?怎么会?你想多了。

云琬不禁失笑,陆元双这样的天之骄女难道还担心别人会讨厌她吗?可为什么你都不说话?难道是我说的话题云琬姐姐不喜欢?陆元双急切道。

不会啊!你说的都很好笑,不过我不太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插嘴,我看你刚刚说的起劲,不想打扰你而已。

但是我都很认真的在听,没有不喜欢你。

哦,原来是这样。

陆元双松了口气,然后朝云琬靠了靠。

笑嘻嘻道:那我现在不说了,换云琬姐姐你说吧!我?云琬看了她一眼,摇头道:可是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说你跟哥哥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相爱的啊!我最喜欢听这些了!可是我每次问哥哥他都不肯说,我又不敢缠着他,所以自然问云琬姐姐最好啊!你不敢缠着他所以就来缠着我了? 云琬颇为无语地看了她一眼。

我……云琬虽然看过陆子谨给莫云琬写的那些信,大致也猜出了两人的恋爱史,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好多事情也都不清楚。

让她空口说瞎话,她可做不来。

陆元双见云琬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

扯着她的袖子道:云琬姐姐,你不要害羞嘛!这种事情没什么不好说的啊!云琬被晃得头疼,她看着陆元双天真无邪的小脸,突然觉得天使有时候也很可怕。

咦?这是什么?陆元双摇晃云琬的过程中,云琬袖中的玉佩不小心滑落了出来,陆元双的注意力很快便被这玉佩吸引了过去。

云琬顺着陆元双的视线看过去,见是自己的那块玉佩,赶紧拿起来道:这是我的玉佩。

这个陆元双不会求着她让她把这玉佩送给她吧?云琬现在对陆元双有种头疼没法子的感觉,要是陆元双真问她要这块玉佩怎么办?她可舍不得给啊!不过事实证明。

云琬显然是小人之心了。

只见陆元双拿起那块玉佩观察了半天,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道:这是哥哥给你的定情信物吧!哈?云琬瞪大了双眼看着陆元双,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不,不可能吧?然而陆元双却让云琬失望了,她斩钉截铁道:是。

这就是哥哥的玉佩!这是个左边的缺月,哥哥那块缺的是右边。

两者合起来就是一块满月,寓意了圆满,团圆。

这块玉佩是我曾祖父送给曾祖母的,以后皆是传给长房嫡子和嫡媳妇。

所以这一代落到了我哥哥和你手里。

不过哥哥还真是心急,云琬姐姐还没过门呢!说完,自己就捂着嘴偷偷笑了出来。

云琬长大嘴巴,此刻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

完了,又不能卖钱了!完了,又不能卖钱了!完了,又不能卖钱了!陆元双见云琬表情奇怪,不由伸出手推了推她,问道:怎么了?云琬姐姐不知道这块玉佩的含义么?哥哥送给你的时候难道没有告诉你?应该……告诉了吧?云琬不是很确定,反正她是不知道这块玉佩的含义,莫云琬到底知不知道那就另当别论了。

云琬姐姐,这块玉佩你以后还是不要随身携带了,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就不好了。

陆元双突然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说道。

嗯,我知道了。

云琬接过玉佩,颇为肉疼地看了看它,看来以后又要让它去积灰了。

不过她却因此更确定了一件事,陆子谨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喜欢莫云琬。

这可是件头疼的事,越喜欢就越了解,她要是嫁给他,迟早会露出破绽。

这边莫云姗和莫云兮已经匆匆赶往天香楼,当他们看到停在天香楼门前各色各样的马车时,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这次来参加宴会的可都是朝中大臣的嫡女,整个宴会上,庶出的还来参加的,只怕就她们莫府吧!你也是莫府的小姐?突然有个身着粉色齐腰襦衫,下着碧蓝丝质长裤,头上绑满辫子,打扮的颇为怪异的女子朝她们走来。

莫云姗见那人是在问她,轻轻颔首道:是,我是莫府的长女莫云姗,请问这位小姐是?哦,我是……女子还未说出口,远处就传来一阵渐行渐近的声音,她是南疆王的小女儿碧玺公主。

我说莫云姗,这次陆元双明明请的就是各府的嫡小姐,你一个庶女怎么好意思来?说话的女子是叶太傅的嫡长女叶诗诗,她只比莫云姗大一岁,脾气很火爆直接。

她之前见过莫云姗几次,特别看不惯莫云姗一副装模作样的表情。

大姐姐,她谁啊?莫云兮愤恨地朝叶诗诗翻了个白眼,不过因为不确定叶诗诗是不是比莫府更要势力的人家,所以并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

平时各府有什么聚会,宁氏一般都不怎么去,迫不得已要去的时候也只会带上云琬和莫云姗两个人,所以莫云兮不认识这个叶诗诗实属正常。

莫云姗被叶诗诗说的一口怒气直往上涌,不过她还是保持良好的修养和风度,微笑道:叶小姐,你好。

得了得了,心里面肯定骂死我了,装什么装啊!叶诗诗朝她翻了个白眼,随后打量了她一番道:你今天穿的这么风骚干什么?你一个庶女穿成这样不是摆明了不把我们这些嫡小姐放在眼里?庶女庶女庶女……莫云姗目光森冷地看着叶诗诗,这个她最讨厌的字眼,这个她活了十五年都无法摆脱的字眼!她要这些人知道,她莫云姗不会一辈子都是个庶女!喂!你不要太过分!我大姐姐天生丽质,可比你这种人强多了!站在一旁的莫云兮首先受不了了,她怒气冲冲地瞪着叶诗诗,随时随地要上去拼命的架势。

叶诗诗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不过她可比莫云兮厉害多了,莫云兮再嚣张,也只是嘴上不饶人,这个叶诗诗可不得了,她是学过功夫的。

她现在听见莫云兮这么说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上前抓着莫云兮的手腕反绞到了背后,恶狠狠道:你说我是哪种人?啊?!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说我,不要命了!啊!莫云兮痛到不行,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不过她可不服输,纵使被叶诗诗绑着,但还是怒骂道:泼妇!你这个泼妇!莫云姗尴尬地不得了,这可是在大街上!她连忙上前要将叶诗诗扯开,哀求道:叶小姐,是我妹妹不懂事,请你看在她年纪还小的份上,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吧!一旁早就吓呆了的碧玺公主赶紧上前打圆场道:你们,你们都是元双请来的客人,不要这样子,这样子大家都很为难的。

她是前几个月刚来的京都,对这里都不是很熟,还好有陆元双热情的帮着她,带她四处游玩。

所以她对陆元双很感激,才会在这一次答应帮助她一起举办这次的宴会。

可是照现在这样的形势看来,她后悔,很后悔,十分的后悔!叶诗诗脸皮虽厚,但是被其他几位路过的小姐指指点点,面子上也过不去,只好松开手,不屑道:今天就放过你,以后不要让我再瞧见你们!说完,头也不回地往天香楼走去。

碧玺公主顿时松了口气,她连忙上前安慰了犹自哭泣的莫云兮,随后又道:你们的姐妹已经进去了,你们也快进去吧!莫云琬已经进去了?莫云姗脸色一急,将刚刚一段小插曲忘了,急匆匆地拉着莫云兮进入了天香楼。

*******丸子下周强推,所以……又要三更了。

伤不起啊,又要熬夜了。

请筒子们给力支持给丸子点动力啊!否则真心坚持不来。

还有,下周强推的第一更都是在第二天凌晨,筒子们要是有熬夜的可以追文。

今晚零点就会有一更。

☆、第一百零一章 私会情郎(一)第一更求各种支持,粉红打赏留言都行,爱你们╭(╯3╰)╮*******天香楼今日早就被陆元双包了下来,宴请了许多名媛小姐,美其名曰:赏物大会。

实际上就是拍卖会。

来参加宴会的人将自己家中用不到的东西带来这里,然后互相出价竞标自己喜爱的东西。

而卖东西得到的钱财就全部捐给贫民百姓。

这种聚会既能联络感情,又很具意义,所以吸引了很多人前来,包括一些没被邀请到的公子哥小少爷,也都跟着自己的姐妹来天香楼聚会玩乐。

莫云柔一进入天香楼,墨月她们几个丫鬟就被带到了一楼的茶水间去休息,而她则被一个小丫鬟领着上了三楼的包厢,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满是人群,皆是穿的花红柳绿的美人儿,或附耳低语,或垂眸浅笑,看上去仪态万方。

莫云柔有些尴尬,这些人她几乎都不认识。

而那些自命清高的小姐看到她,只纷纷低语打听了片刻,得知她只是莫府的庶出小姐,脸上都露出鄙夷的神色,也不理她,继续说着自己的话。

莫云柔暗地扶额,早知道她就不应该来的。

云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到现在还不见踪影。

这时候里面专供男子歇息的隔间突然走出了一个人,生的是花容月貌,美若天仙,顿时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公孙公子,方才我就说你走错了房间,怎么样?现在果然还是要来我们这里吧!不知道是谁调侃了一句,引得众人纷纷大笑。

公孙铭压根没搭理她们,这些太不可爱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还是小双双和小琬琬最可爱了!只是她们人呢?环顾了下四周。

果然还是没有找到云琬和陆元双的身影,不过却意外让他看到了莫云柔。

咦?你……你是小琬琬的四妹?公孙铭一手指着莫云柔,一边朝她走来。

莫云柔早就在公孙铭出了隔间时看到了他,她张着嘴巴,颇有些不可思议。

这,这不是名媛小姐的聚会么?他怎么会在这里?虽然,虽然他看上去是比那些小姐都要好看,但毕竟。

毕竟他是男人啊!小琬琬带你来的?公孙铭已经走到莫云柔面前,凑在她耳边问。

莫云柔耳根涨红。

冷静理智全没了,只能结巴道:是,是的。

你叫莫云柔对吧?公孙铭这种神经大条的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莫云柔的不对劲,还笑嘻嘻地揽上莫云柔的肩膀,道:小琬琬喜欢的人就是自己人!以后我就叫你柔儿了!柔儿?莫云柔的脸红地差点没憋出血来。

不过她还是含糊的应了声,眼睛左顾右盼的,就是不敢落在公孙铭的身上。

小琬琬呢?公孙铭又问道。

她,她……莫云柔对于和公孙铭靠的如此之近非常的别扭,她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

退到了一个不再暧昧的距离,整个人才瞬间松了口气,说话也不再那么结巴。

云琬她半路上遇到了陆小姐,陆小姐说有事找她,我也不知具体是什么事。

不过我想她们应该很快便会来了吧!啊?已经被元双带走啦?公孙铭一脸的郁闷,嘴里嘀嘀咕咕道:不好玩。

一点都不好玩,说好了来天香楼带我一起去的,真是的,居然在半路就走了。

没劲!云柔虽没有听清他说的什么,不过也看出他的神情似是有些不愉快,嘟着嘴巴的样子就像个得不到糖吃的孩子。

她不想笑的,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随后就瞥见公孙铭抱怨的眼神,她连忙收敛笑意,刚想解释两句,就看见公孙铭大咧咧走过来圈过她的肩膀道:来,既然她们没来,那你陪我一起玩,走,咱们出去转转。

我……莫云柔脸像被火烧了一样,拒绝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公孙铭揽着肩膀带出了房门。

房间里的其他小姐并没有对这样的情况表示讶异,不认识公孙铭的只当他是个女人,认识公孙铭的也知道他的性格,所以压根没当回事。

可当公孙铭带着莫云柔走到楼梯口时,迎面撞上了满面怒气的叶诗诗。

让开!叶诗诗见有人挡着她的路,立刻恶狠狠地开口。

凭什么要我们让开?公孙铭不屑地哼了声,眼睛瞧都没瞧叶诗诗一眼。

你!叶诗诗愤怒地抬头,却看到了这样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怒气瞬间少了大半,不过她还是霸道地说:就凭我是当朝太傅的嫡长女叶诗诗!叶太傅的女儿?云柔听来人自报家门,不由朝她看去。

生的倒是蛾眉皓齿,眉目端正,不过这脾气也太差了些。

祖母不知为何经常在她面前提起叶太傅家的少爷和小姐,说他们个个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可照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

公孙铭最看不惯这些利用权势无法无天的人,他刚想说几句讥讽的话打击打击叶诗诗,却被莫云柔拉住了衣袖。

莫云柔朝他摇摇头,低声道:算了,让她先过去吧,不过是须臾的事儿。

说完,便拉着公孙铭退到了一旁。

哼!算你识相!叶诗诗鼻孔朝天,高傲地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

公孙铭对着她的背影扮了个鬼脸,道:这么凶,当心嫁不出去!随后又对着莫云柔抱怨道:干吗对那种人认输!搞的我们很没用似的!莫云柔不禁摇头失笑,无奈道:并不是每件事都要争个高低的,有时候退一步并不代表你认输了。

四妹妹,你怎么会跟公孙先生在这里?三妹妹呢?莫云姗和莫云兮也上了三楼,恰好看到在楼梯口间说话的两个人。

莫云柔闻声看去,见是莫云姗和莫云兮,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产生了些亲近感,在这样的场合里,都是瞧不起她的外人,突然能见到自己家里的人,纵使是经常欺负她的,也足以让她有些感动。

也不知道莫云兮是不是跟莫云柔有同样的想法,她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恶狠狠地对莫云柔说话,而且还很乖巧地问道:对啊四姐姐,三姐姐去哪里了?她左右看了片刻,并没有看到莫云琬。

心里突然有些丧气,虽然她讨厌莫云琬,但毕竟也是莫府的人,她还指望着莫云琬能替她到叶诗诗面前扳回一城呢!莫云琬那样的人,一定有本事把叶诗诗气得哇哇大叫的!我也不清楚,她中途被陆小姐带走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不来。

莫云柔的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莫云姗的心湖里,泛起了阵阵涟漪。

莫云琬被陆元双带走了!这里面果然有蹊跷!她该警觉的!这个莫云琬向来不是省油的灯!云琬已经被陆元双带下了马车,来到了一家客栈。

那是一家小小的客栈,看上去就是非常的普通。

这不是天香楼吧?天香楼应是个三层的大酒楼才是。

云琬站在门外看了看,对想要进去的陆元双提出质疑。

额,这个,这的确不是天香楼。

这里是哪里?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云琬目光淡淡地朝陆元双看过去,但其中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气魄,她压着声音道:元双你最好告诉我,不然我不会进去的。

陆元双被云琬的眼神看的有些害怕,她不敢再说假话蒙骗云琬,犹豫了一会儿,只好老老实实道:是哥哥要见你,他怕你不肯见他,所以叫我带你过来。

什么?!饶是镇定如云琬,此刻也有些慌乱无措。

居然是陆子谨要见她?!他为什么要见她?是不是他们之间的通信让他发现了她有不对劲的地方?是不是他特意来试探她的?云琬的心头千万道思绪飘过,脸色有些微微发白。

事有反常必为妖,她重生以来表现了太多与莫云琬不一样的地方,莫府的人都不曾深入了解过莫云琬,所以并无疑惑。

但陆子谨那样聪慧的天才少年,又是极其了解莫云琬本性的人,若真被他发现了怎么办?云琬姐姐,你怎么了?陆元双见云琬面色发白,指尖颤抖,心里面却疑惑不已,难道哥哥是吃人的妖怪?为什么云琬姐姐看上去那么害怕?我,我不进去了。

云琬匆忙想逃走,她不能进去,她根本不敢面对陆子谨。

云琬姐姐!陆元双连忙拉住她,急切道:你怎么了?你以前不是常常跟哥哥见面吗?为什么害怕?哥哥等了你大半年,好不容易可以跟你见面,你不能走!云琬被陆元双说的愣住了。

是啊!陆子谨只是因为大半年没有跟莫云琬见面想念她所以才想跟她见面,根本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一切都是她胡思乱想了,是她太心虚了,所以才会这么慌乱。

陆子谨一定不会有所发现的,他怎么可能聪明到猜出莫云琬已经换了一个灵魂!☆、第一百零二章 私会情郎(二)第二更,什么都求,打赏粉红皆可╭(╯3╰)╮*******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云琬强逼自己镇定下来,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她心中的紧张和不安。

陆元双闻言,捂着嘴哧哧一笑,道:其实哥哥比你更紧张,你放心啦,只是见一面而已,又不会怎样。

这件客栈已经被哥哥包下了,不会有旁人出现的,你不用担心。

怪不得她没有看到人员进出,可是这么大个客栈只有两个人单独相处,这更可怕好不好?云琬犹豫着,却被陆元双拉着,踉跄地往客栈走去。

哥哥就在里面,我先走了,天香楼那边还等着我呢!我要是再不出现,碧玺恐怕要杀了我!陆元双将云琬一把推进客栈,把大门一关,整个人就一溜烟地跑开了。

喂!元双!云琬吓了一跳,拼命地拍门,可是根本就无人应她。

无奈之下,她只好转身朝客栈里面看去,她现在处在大堂的位置,四面八方的情况一目了然,并没有看见陆子谨的身影,这不禁让她松了口气。

她走到一张桌子前坐下,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刚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突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饱含情意,温和动听的男声。

云琬……云琬的手一抖,茶杯瞬间掉在了桌上,茶水翻了一桌,还有许多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似乎感觉到脚步声的临近,云琬仓皇大叫道:不要过来!她的心跳的厉害,好像随时都要跳出喉咙口,这让她无措又惊慌。

她依然坐在椅子上,不敢起身更不敢转身。

身体僵硬,任由茶水浸透了她的衣服,渗到了皮肤上,泛起一阵冰凉的触感。

冷静冷静冷静!云琬不断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和平静。

你的衣服湿了。

身后的那个声音又一次响起,丝毫没有云琬的紧张和无措,那个声音听起来平静极了,淡淡地朝云琬陈述着事实。

云琬没料到他会说这个。

连忙站起身道:哦,没。

没什么,一会儿就会干了。

她低着头,尽量让自己显得局促害羞,而不是慌张害怕。

许久不见,不转身看看我么?陆子谨上前一步,站到云琬身后轻轻开口。

云琬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陆子谨的问题。

要她跟陆子谨面对面交流,她自问还没有那个勇气。

可是按照许久不见的旧情人来看,刚开始害羞是正常。

要是一直这么装下去,连看都不看一眼,也有些说不过去。

陆子谨也沉默着,两个人在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开口说话,空气里的氛围沉闷的有些诡异。

明明是一前一后的两个人,距离是如此之近。

只要一个转身,甚至就能抱在一起,但是两个人却没有一个愿意打破这样的僵局。

云琬知道这样的气氛很不正常,但尽管这样。

她也只能这么做。

但令她搞不明白的事,为什么陆子谨的表现也这么奇怪?如果怀疑她,那就应该上前试探她,揭穿她。

如果不怀疑她,更应该上前紧紧抱着许久未见的小情人啊!这样子不说话算怎么回事?云琬不知道陆子谨的害怕不安根本不亚于她,所以他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只能静静等待着云琬。

而陆子谨之所以会这样的原因,归根结底也还是云琬的过错。

那些信,到底是怎么回事?长时间的沉默后,陆子谨终于缓缓开口,就算会得到不想听到的答案,但他还是决定问出口。

如果云琬已经不再爱他,那也要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而不是这样不清不楚。

信?什么信?云琬暗自疑惑着。

难道是在问她前几天跟他的通信吗?她只是随便写了几句安好,勿念。

之类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为何要找别人代写那些信?你是不想再与我联系了还是你没有收到那些信?陆子谨略带冰冷的话语传入了云琬的耳朵,将云琬吓了好一跳。

别人代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根本没有!云琬刚想反驳,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件极其重要的事情。

是字迹!她怎么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一件事?虽说她的簪花小楷跟莫云琬的小楷有些相像,可以骗过不了解她的莫正冲和识字不多的丫鬟们,但是怎么能够骗过才华横溢又极其了解莫云琬的陆子谨呢?!我,我……云琬急切地想要解释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云琬!为什么大半年不肯跟我联络?为什么公孙找到你,你还要让别人代写那些信?你是不是因为我没去莫府看你的事怪我?!陆子谨突然从后面紧紧地抱着她,语气激动,声音颤抖,可以听出他的不安和害怕。

云琬被抱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却被陆子谨抱得更加紧了。

她不由脸色涨红,只能尽量平静道:你,你先放开我。

云琬,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只是我没有办法,我安排人去打听过你的消息,他们说你一切安好,我便放心了,我没有想到你会因此而怪我。

陆子谨稍稍松开了云琬,不过依旧抱着她,将下巴搁在她的肩窝处低语。

这种姿态简直太暧昧了,云琬真怕他会突然吻她。

所以她僵着身子,一动也不敢动。

她听着陆子谨说的这些话,不知道为何竟然感到一丝心酸。

虽然莫云琬已经死了,但如果她还在的话,应该是会原谅陆子谨的吧?毕竟那些事谁都料不到。

就算陆子谨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哪有通天的本事呢?因为她的到来,导致莫云琬大半年没有跟他联络,现在甚至连信上的笔迹都是错的,也难怪陆子谨会这么不安。

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轻轻转身环抱住了陆子谨,感觉到他的身子一僵,云琬不禁抿唇轻笑,她缓缓道:我没有怪你,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还有那些信,它们真的是我写的,是因为我之前的手受了些伤,所以字迹便有些不一样了,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写给你看,我没有骗你。

不用了。

陆子谨按住要起身的云琬,紧紧抱着她道:我信你。

云琬闻言,这才松了口气,但还是不敢大意。

她任由陆子谨抱了一会儿,可是等了许久陆子谨还是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她不由轻轻推了他一下,小声道:你这样,勒的我喘不过气来了。

陆子谨闻言,才赶紧放开她,略带歉疚道:云琬,对不起……云琬不知道他是为了没去莫府看望莫云琬的事道歉还是因为刚刚抱疼她的事道歉。

总之,他这样放低姿态的话语,让云琬很感动很心酸。

莫云琬真是个好命的女子,有这样一个优秀而且门当户对的男人爱她。

不像自己……子瑾。

这是云琬第一次模仿莫云琬的口气跟陆子谨说话,她缓缓抬头,将目光上移到陆子谨的眼睛里,轻轻开口: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而且你也不欠我什么,你无须自责。

落入云琬视线的是一双清澈温和,带着淡淡情意的眼睛,如同春风吹过剔透的冰雪,又好似梨花带着斑斓的亮光,让人恍惚,惹人沉溺。

这……就是陆子谨吗?云琬的心脏像是被重重击了一下,明明才这么一瞬,她却感觉过去了千百万年,尘封的记忆又一次开启,那些早就被年华遗忘在角落,被恨意啃噬的情分却在这一刻全然爆发出来。

她说好的,她明明跟自己发过誓,过去的那些痛楚,过去的那些伤害将不会影响她现在的生活,她会忘记的,她明明答应过自己!可是现在,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带着璀璨星光的眼眸,一模一样唇边如三月春风的笑容,让她怎么能忘记!又怎么能忘记!原来上次遇见的人是你……她差点为他付出性命,虽然,那并不是他的过错。

云琬,你在说什么?他的声音温柔幽然,带着淡淡的暖意,很容易让人卸下心房,对他产生好感。

就连声音和说话的语气都是差不多的,她刚刚居然没有发现。

云琬苦笑一声,心就像落入了六月莲花盛开的淤泥里,无论如何挣扎,只是越陷越深。

没什么,我想回家了。

云琬后退一步,不愿意再多看他一眼,只是盯着自己月白色缎面绣腊梅千层底的绣花鞋不停地看,好像要把它们看出一个洞来。

陆子谨自然感觉到了云琬的这些变化,明明前一刻还情意绵绵说着那些原谅他的话,怎么下一刻就如此冷漠疏离起来?他上前拉过云琬纤细无骨的双手,带着哄孩子似的语气轻缓道:云琬,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第一百零三章 他的出现第三更到啦~╭(╯3╰)╮求粉红打赏,大家一起给力哦!*******云琬咬着嘴唇,她要努力控制自己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情绪崩溃。

她虽然清楚的知道陆子谨不是那个人,但是她无法接受这一模一样的脸,看到陆子谨,那些被背叛的画面就会像毒蛇一样钻入她的脑中,啃噬她的理智,让她恨不能一刀杀了那个负心汉!她不能再跟陆子谨见面了,这样对谁都不好,她是不可能对着这么一张脸过她的下半辈子的!虽然这样对不起陆子谨也对不起莫云琬,但原谅她的自私,她没有足够强大的内心去面对这样的事!对不起,陆子谨。

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莫云琬了,请你以后忘了我吧!云琬强忍着泪水,异常冷漠地说道。

陆子谨踉跄地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他的胸口起伏不定,看着离他只有两米之遥的云琬,一字一句道: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了卦!你要我死,总要给我个理由!云琬依旧低着头,她不回答,因为不知道怎么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子谨。

因为这一切都是她单方面的过错,是她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陆子谨根本没有任何过错,却要承受这样的痛苦,这都怪她,都怪她!你说啊!你倒是跟我说个明白!陆子谨突然冲上前,那双向来温和的眼眸此刻变得冷厉而愤然,他愤怒地抓着云琬的双肩,冲她吼道:到底是原因让你这样?你是有什么苦衷还是因为你变心了?!云琬被他摇的眼泪直掉,但是她却依旧咬唇不语,面对这样一个一往情深的少年,她的这种背叛简直就可以被判死罪。

于^文*学#楼陆子谨见云琬仍旧不说话。

心里的痛楚一波强过一波,终于还是要面对这样的事情,虽然在来之前已经想好了,但是真正遇到,还是痛彻心扉,鲜血淋漓。

他们在一年多年的桃花宴上遇到,那时候他被她的清丽柔雅吸引,她被他的温柔和煦打动。

之后便是懵懂又青涩的恋情,虽是偷偷摸摸。

但甜蜜的感觉却从未少过分毫。

他早就打算在她及笄之年上门提亲,他以为这会是一辈子的,可是没想到会出了那样的事。

那个时候,如果他去莫府看她,安慰一下失去母亲的她,说不定现在他们还是好好的。

可是那时候他怕,因为小皇孙授业恩师的选拔就在那几个月,他怕因为他们之间的事而影响自己的前途,又因为他太过笃定云琬对自己的感情。

所以才没有去看她,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早知道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他就是想尽各种办法,就是不入朝为官,也一定要去莫府看一看她!云琬。

男儿有泪不轻弹。

然而此刻,他却留下了眼泪。

他紧紧抱着她,近乎乞求道: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在你最孤立无援,最脆弱。

最需要我的时候没有出现在你身边,而是让你独自一人去承受那些苦楚,这些都是我的错,但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会把你一个人丢下了。

云琬被抱着,心中的酸涩和苦楚丝毫不亚于陆子谨,然而这些疼痛并不是因为上一世的背叛,而是因为愧对陆子谨,这个年少的男子始终不会明白,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过错。

对不起……云琬推开他,忍痛道;你不会明白的,这一切都跟你无关,真的跟你无关,错的那个人是我,是我!你这是什么意思?云琬,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陆子谨焦急地问道。

云琬摇着头,痛苦道:你不会明白的,你永远不会明白的!总之我已经不是以前的莫云琬了,以前的莫云琬已经死了,她早就在去年冬天的一场伤寒中过世了!说完,她不顾陆子谨震惊诧异的眼神,一把推开他,急匆匆往门外跑去。

手忙脚乱地拨弄着门把,本以为被陆元双反锁了起来,却没料到一下子就被她推开了。

云琬感受着迎面而来的夏风和上方毒辣的日头,只觉得压抑和阴霾瞬间消失,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飞快地向前跑去。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动的时候,云琬才气喘吁吁地停下来,转身看了看四周,自己正停在一家名叫听雪轩的茶馆门外。

听雪轩外热闹而喧嚣,周围全是熙攘而来,熙攘而过的人群,云琬听着这些嘈杂的声音,纷乱的心情才算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擦了擦自己眼角残留的泪水,抬脚朝听雪轩里走了进去。

听雪轩是个二层的茶楼,一楼是供普通的客人喝茶聊天的,二楼是所谓的包厢,每个都是独立开来的。

小姐,一个人?我们这儿有包厢,位置绝佳,正好能看到台上的表演。

茶馆的小厮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他见云琬衣着精致,又红着双眼的样子,猜想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打算进来消烦解闷的。

云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台的花旦正呜呜咽咽地唱着戏,云琬虽听不出她在唱什么,但那种优柔婉转,凄怨哀愁的语调直唱到了她的心里。

小姐,这是戏本子,如果您有什么喜欢的戏,只要花二两银子点上一出,咱们梨花班就可以给您唱出来。

小厮见云琬直盯着戏台子上,立刻奉上了戏本。

云琬摇摇头,推开了他的戏本,道:就这一曲,让她再唱一遍。

得勒!小姐您楼上请!小厮闻言,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躬着身子将云琬迎上了楼。

云琬在左边的第二个窗口处坐下,隔绝开了四周的嘈杂,只能听到到台下花旦的轻吟浅唱。

而且坐在这里,那花旦的样貌也一丝不差地落入了云琬的视线。

那花旦化着精致轻巧的妆容,衬得她的一张脸莹白如玉,小巧的鹅蛋脸上贴着一缕青丝,沿着她尖瘦的下巴蜿蜒而下,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眼脸上还画着桃粉色的眼线,此刻她正低头哀吟,兰花指轻轻一翘,极尽妩媚。

可是那双媚人的眼眸中又好像有数不清的哀伤和悲痛,让人看不透,想不通。

云琬从未见过这么有魅力的女人,浑身上下好像散发着一种蛊惑人心,一种让人痴迷的味道。

特别是她唱着曲子的时候,那种凄凄切切的语调,好像唱出了她的心声,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小姐,您的雨前龙井,请您慢慢享用。

小厮的到来打断了云琬的沉思。

云琬赶紧擦擦眼泪,示意小厮将茶放下,自己赶紧偏转过头,不想让人看到她的异样。

一曲结束,又是一曲新起,还是那个花旦上台,还是那样哀怨又不失优雅的唱腔。

云琬出神地听着,手中握着只喝了一口的雨前龙井,记忆好似飘到了那个遥远的时代。

你侬我侬的情意绵绵,信誓旦旦的爱情保证,平凡甜蜜的安乐生活…………突然,便是令人无法置信的残忍背叛和淡漠疏离的冰冷话语。

再想起刚刚看到的那一张脸,你让她怎么能够,怎么能够接受?!这首《潇湘怨》,讲诉的是一个女子遭丈夫遗弃后的怨恨和凄苦。

身后响起了一个淡漠又带有磁性的男声。

云琬指尖一抖,连忙向后看去,剑眉入鬓,晶眸幽邃,薄唇轻抿,还有那让人感到害怕的冰寒气魄,居然是他!严默!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琬站起身,吓了一跳,这不是她的包厢么?他是如何进来的?严默却不答,他镇定自若地理了理袍子,坐到了云琬的对面,在云琬见鬼似的表情中,好整以暇道:我问你,这明明是唱给弃妇听的曲子,你为何哭了?关你X事!云琬很想这样回答这个不速之客,不过在他强大的气场下,云琬的那点装腔作势根本不值一提,虽说她站着,他坐着,但气场这件事真不是高度的问题。

所以她只能垂着头,咬唇不语。

严默挑挑眉,他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块丝帕,递给云琬道:给。

云琬见他不再追问刚刚的问题,偷偷松了口气,可是当目光瞥到那块递过来的帕子时,又一次吓了一跳,那帕子的质地虽说是普通的鹅黄色丝绸,但是上面绣着的那朵白玉兰可只有她能绣出来!云琬劈手抢过帕子,怒问道:你这帕子哪里来的?怪不得她的帕子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无论她怎么找都找不到,问墨月和秋碧也都说不知道,她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丢了,没想到却是在他的手上!上次在医馆捡到的。

云琬虽是一副很不友善的样子,但是严默却不以为意,他神色自若,轻飘飘道:你无需如此激动,绣工这样的差的帕子,我难不成还会抢你的?☆、第一百零四章 这厮真缺德第一更来了╭(╯3╰)╮求打赏,急缺打赏冲新书销售榜!亲们拜托了!********云琬一口气被噎到,她愤怒地看着严默,没好气地嘀咕道:让你绣你还绣不出呢!说完将那块帕子扔给严默,既然是你捡到的,那就给你好了。

只是因为她刚刚闻到丝帕上隐约有一股清香味,那好像是严默身上的味道。

严默闻言,也不跟云琬客气,伸手拿过帕子,戏谑道:一个女子随意送丝帕给男子,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云琬简直要被严默搞疯了,她明明好好地在这里喝茶听戏,聊以自慰。

这人擅自闯进来不说,还说这些不中听的话,她又不是欠了他的!云琬愤恨地坐下来,再一次问道:你怎么进来的?这不是我的包厢么?你的包厢?这里可是我的店。

严默轻笑一声,轻巧答道。

你,你的店?云琬有些不信,你只是股东吧?严默虽然听不懂云琬说什么,但大致能猜出云琬的意思,他回道:不是,我是这家店真正的幕后老板。

云琬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家,这家如此之大的茶馆居然是他的?听雪轩可是京都最大的茶馆,听说它的幕后老板相当有钱有势力,身份一直不为人所知,没想到居然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刚开始遇见他,云琬以为她是个穷途末路的刺客,第二次,又以为他是个不近人情的富家子弟,可现在看来,他……的身份好像又有了新的变化。

别这么看着我,看戏吧!我刚刚点了一出《贵妃省亲》。

你认真听,说不定对你有用。

严默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神经!云琬被严默的莫名其妙的话语吓到,回神之后就在心里默默骂了他一句。

她朝台下看去,果然已经换了戏码,刚刚还令人愁肠百结,泪如雨下的《潇湘怨》,已经换成了热闹活泼的《贵妃省亲》。

台上的花旦也已经换了人,演贵妃的那个花旦长了一张富贵喜气的圆脸。

一看就是很好命的那种。

这花旦名唤婉君,是京都演大戏最出名的伶人,宫里的寿宴也多次请她前去。

严默见云琬看的认真,便轻轻开口替她讲解。

修长的手指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又拿起一个茶杯,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云琬想开口提醒他,这是她点了茶,是上等好茶,要花很多银子!现在不光钱被他这个幕后老板赚去了。

他还要剥削她的茶,委实不妥了些吧!可是看在他知道这么多的份上,云琬于是忍住没说,只是看看下面唱的热闹非凡的大戏,皱眉道:我看前面一位花旦叫婉君更妥些。

长得多水灵多好看,而且。

唱戏唱的更好,皇宫里的人难道都如此没有眼光么?说完,将目光转向了严默,正好捕捉到他目光中一闪而逝的痛楚和愤恨。

云琬心跳快了一下。

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的时候,听见严默平静地说:刚刚那个花旦名唤舞衣,唱戏唱的的确很好,不过唱的都是些小女儿的恩怨情仇,实在登不上大雅之堂。

真的是眼花了!云琬舒了口气,点点头道:可是我很喜欢她。

严默摇头轻笑,随口道:改天有机会介绍你们认识。

云琬心中一喜,但随即一想,自己以后应该没有什么机会再和严默见面了,于是摇摇头道:不了,见了面反倒失了朦胧感。

严默于是不再说话,他将头转向看台,认真地听起了戏,云琬也只好去看戏,因此忽略了严默抓紧杯子,微微泛白的指关节。

一场大戏听完,云琬的心情好了许多。

好像从严默出现在这里,她的心情就没有那么糟糕了。

既然心情不好,就应该多听些热闹的曲子,至于《潇湘怨》那类的曲子,不适合你听。

严默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滴茶,沉声说道。

云琬撇撇嘴,深觉严默真是管得太多了!不过她也不可否认,听伤感的戏,的确只会让她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她忍不住偷偷看了眼严默,纵使气势凌人,还是掩盖不了他完美的五官和迷人的气质,像他这样的男人,应该被很多女人喜欢吧?说不定,已经有了结发妻子。

这样看着我干什么?他抿唇,浅笑地看着云琬,使他原本刚毅的脸柔和了几分,不由地让人多了份亲近。

云琬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故作镇定地咳了咳嗽,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站起身道:我想我应该回去了。

回去?就这样?严默看着她,一脸的认真。

云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这样还要哪样?严默淡淡地瞥了云琬一眼,见她一脸的不解,只好无奈的指指茶杯,道:想喝霸王茶?云琬差点被呛住,她皱眉看着严默,虽说她刚刚的确是忘记要付钱了,但那壶茶基本上全是这家伙喝掉的,他怎么好意思问她要茶钱?多少银子?沉默片刻,云琬还是厚不下脸皮与严默争抗。

不多,五十钱。

五十钱还叫不多?!坑谁呢!视银子如生命的云琬在内心鄙视了严默片刻,还是无奈地伸出手去掏衣袋里的钱袋,然而……我的钱袋没了!云琬左右摸摸,还是没有找到,不觉有些慌乱无措。

这钱袋里可不是只有银子,还有陆子谨的那块家传玉佩呢!严默却像是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出,他不仅一点也不吃惊,还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笑道:没带钱?要不我请客?云琬看见严默那类似幸灾乐祸的笑容,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毫不畏惧地朝他开炮道:你能不能别这么缺德!说完,又急急忙忙将身上摸了个遍,还是没有钱袋的丝毫踪影。

肯定是刚刚跑的时候弄丢的!不行,我得回去找找!云琬边自言自语,边朝包厢外冲去,没想到却被严默一把扣住了手腕。

她没好气地转身,怒道:你又想干什么?!你……话音却在看到严默手指上挂着的月白织锦绣金丝的钱袋时戛然而止。

愣了数秒,云琬立刻从严默手中将钱袋抢了过来,赶紧打开钱袋看了看,玉佩犹在,这不禁让她松了一口气,一下子瘫软在了椅子上,后背都有些汗湿。

这次她却不是图玉佩的钱,而是因为跟陆子谨讲明之后,势必要把这家传的玉佩还给陆子谨,她若是把玉佩弄丢了,上哪儿陪给人家,这可是件相当严重的事情!这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而且还刻了形状,显然是有特殊的意义,是吗?严默也坐到了云琬身边,挑眉问道。

有,但却不关我的事。

云琬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决绝,还带着丝伤感,这不禁让严默更加的好奇。

莫云琬如此重视这块玉佩,可想而知这块玉佩的意义,可这玉佩又到底有什么意义呢?对了,我的钱袋怎么会在你这里?云琬冷静过后,才想起来这件重要的事,她质疑的目光朝严默投去,将严默弄得哭笑不得。

你怀疑是我偷了你的钱袋?得到一个不信任的目光后,严默无可奈何道:你来到听雪轩之前是否撞到了一个人?云琬回忆片刻,点了点头,道:的确在拐角处撞到了一个男子。

是他偷了你的钱袋,我看见了,就帮你拿了回来。

他虽说的轻巧,但云琬知道恶徒手中的钱袋哪里是那么容易拿的。

不过左右看看他没有受伤的样子,云琬也就放了心。

谢谢你。

云琬真诚的感谢过后就是疑问,不过,你是在跟踪我么?严默扬眉,沉吟片刻后,缓缓道:这个问题……倒是值得思考。

感觉到云琬投来的想要杀人的目光时,他才忍不住轻笑道:我哪有那么无聊去跟踪你?只是恰好遇到罢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

云琬嘀咕一声,暗自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却还是仍然觉得纳闷,为什么她每次出事的时候都会遇到严默呢?真是巧合吗?严默发现平时不苟言笑,不喜与人打交道的他,每次遇见云琬,总是忍不住想去捉弄她,或许是知道以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想要先开心一段时间。

或许是因为许多年未曾敞开心扉,单纯地想要找个人活出自我罢了。

给,这是五十钱。

云琬从钱袋里翻出五十钱碎银子,伸手递给了严默。

严默并没有伸手去接,只是问云琬,你要回去了?云琬将碎银子随手放在了桌上,道:嗯,天色不早了。

我送你。

严默沉默片刻,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云琬被吓了一跳,连忙摆着手,极力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真不要?严默完全不懂云琬的尴尬,说的坦然极了,只是暗藏笑意的眸子,可以看出他的刻意打趣。

☆、第一百六五章 终于见面了第二更,求打赏冲新书销售榜,拜托拜托,急需!********云琬微微有些恼火,她想发飙,却又不敢,只好沉着脸,冷冰冰道:严公子,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而已,你认为你送我回去适合吗?陌生人?严默挑挑眉,斜睨了云琬一眼道:我们可是共睡过一塌的生死之交,难道莫小姐认为这只是陌生人?云琬的脸瞬间涨红,共睡一塌,生死之交?!她突然又想起严默上次在医馆对她说的那些话,脸色不由地更加难看了。

严公子,开玩笑得有个限度!你应该知道女孩子的名节很重要!云琬面色严肃,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严默见云琬如此,只好一摊手,淡淡道:随你。

云琬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她更加肯定了严默这人不是什么善茬,深觉以后应该离这个男人远一些,否则她定会被算计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严默虽说答应不送云琬,但还是坚持将她送到了门外。

他看着云琬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边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云琬回到琬院的时候,大家都还没有回来,她先去了秋碧的房间看她,见她一切安好也就放了心,随后便自行回了卧房。

到了房间,第一件事就是将钱袋里的玉佩取出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找了块帕子包好,略微思考了一阵,便将帕子收拢在锦盒里,打算等明日公孙铭来的时候,再将这块玉佩给他,由他去交给陆子谨。

一想到今天陆子谨伤心欲绝的神情。

云琬就觉得愧疚,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坚决,不管怎样,她不能接受那样一张脸过下半辈子!云琬仰躺在大床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遇上这样的事!虽然自从她得知陆子谨和莫云琬有私情之后,她就对他们之间的婚姻很抗拒,但至少在心里给自己留了条后路。

想着若是实在找不到适合的人成亲,那就嫁给陆子谨算了。

可是现在,就算要她去嫁给乞丐,她也绝对不会嫁给陆子谨的!陆子谨,你为何偏要长了那样一张脸?你这样,要我去嫁给谁啊?云琬哀怨地说着,脑子里突然就闪过一张冷漠的脸。

她当即吓了一跳,连忙从床上坐起身,拍拍脑袋道:莫晚晚啊莫晚晚,你到底在想什么?!那种人你也敢招惹?面子上难以亲近也就算了。

肚子里更是满是坏水!云琬自言自语地说着,心里很清楚严默接近她绝对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关于钱袋那件事,虽然他说是碰巧的,但云琬才不信,当时没有揭穿他。

只是怕打草惊蛇而已。

其实她心里清楚的很,严默绝对暗中在注意她的动向。

不过……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云琬想不通,但也没打算纠结这件事,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总之她不是天真好骗的小女孩。

绝对不会让他得偿所愿就是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后,墨月她们还是没有回来,于是云琬便起身将放在柜子里好久没有碰过的针线拿了出来。

说我绣工差,哼,我定有一日要让你们刮目相看!云琬一边捏着针,一边气势汹汹地说道。

天香楼那边,听到绿绮回话的莫云姗坐立不安地等待莫云琬出现,可半个时辰后,当陆元双带着笑意蹦蹦跳跳,独自一人走进来的时候,莫云姗就再也坐不住了,随便寻了个借口,就匆匆赶了出去。

大姐姐,你去哪里?莫云兮见莫云姗要走,立刻追了出去。

她可不想再呆在这里继续接受那些嫡女不屑鄙视的目光,偏她们的身份地位都比她高,让她有怒无处发泄,差点没憋出内伤。

莫云姗见她追了出来,立刻停下脚步,没好气道:都是你干的好事!你不要再跟着我了!莫云兮被骂的什么委屈,她伸手扯住莫云姗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大姐姐,云兮做错了什么?别扯着我!莫云姗不愿意跟莫云兮多说话,当即甩下她的手,加快步伐朝门外走去。

莫云兮愣了片刻,回神之后又立刻追了上去,不过追到门外的时候,莫云姗的马车已经驶走了,没办法,莫云兮只好逼迫莫云柔那辆车的车夫带她回去。

不过莫云姗并没有朝莫府的方向走,而是沿着陆元双刚刚走过的路线,朝那所客栈走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马车在绿绮的指引下停在了客栈门口。

莫云姗立刻迫不及待地跳下马车,她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看见来来往往的人群,心更是瞬间落到了谷底。

选在这样一个偏僻的地方,肯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就是这里?莫云姗回首问身后的绿绮,语声带着慌乱,指尖都轻轻颤抖起来。

绿绮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道:正是这里,奴婢一路跟随三小姐来的这儿,她和陆小姐在门外纠缠了一会儿,似是想离开,但最后还是被陆小姐推了进去。

陆小姐随后便走了,但是三小姐却迟迟未出来。

莫云琬……!你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会不会……会不会和他有关?进去!我要看一看这莫云琬耍的什么把戏!她握了握拳,平复了自己慌乱的呼吸,脸上重新挂上了端庄大方的笑容,迈步朝前走去。

轻轻推开紧闭的大门,莫云姗眼前一黑,好不容易适应客栈内的昏暗的光亮,她一眼便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陆子谨。

心跳瞬间停了下来,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春天,桃花盛开的幽道深处,那个长衫独立,一脸温柔和煦的温润男子。

桃花晕染芬芳,梨花压倒海棠,整个世界都是斑斓的炫目,光和热从身体里蒸发出去,只剩下心跳的声音在四周回荡。

他走近了,他越走越近了,莫云姗的世界喷发出朵朵绚丽的花,带着斑驳的光亮直直射入她的心底深处。

姑娘,请你让开。

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冷漠疏离的话语,莫云姗愣在原地,花香还未散去,她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冷。

子瑾,我是云姗啊!她听见自己这样说,等回神之后,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说,只是呆着原地,挡住了陆子谨的去路。

陆子谨的眼睛泛着血丝,脸色苍白无力,神情又是那样的颓然悲伤,好像对全世界都失去了希望。

让开!陆子谨不知道为何会有别人出现在这里,刚刚门打开的一瞬间,他以为是云琬回来了,转身看去,没想到居然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巨大的打击使他身心俱疲,再也无法保持风度和冷静。

莫云姗不可思议地看向陆子谨,没想到他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心中一急,脱口道:子瑾,你怎么了?陆子谨惊讶地看向莫云姗,不明白她怎么会认识他!不过他现在也没有心情去过问这些事,只是道:小姐,我有急事,请你让一让。

他虽说的轻柔,可语气里不容置疑的态度,这让莫云姗不自觉地往旁边让了让,不过她仍是焦急不已道:子瑾,你没事吧?陆子谨不答,只随口说了句谢谢,便抬脚跨出了门外,看都没有再看莫云琬一眼。

莫云姗又朝客栈里看了看,并没有看见云琬的身影,她心中的怨气更甚。

转过身怨恨又伤心地朝陆子谨看去,却只看到了一袭蓝袍的背影,她心中微痛,刚垂下头闭了闭眼睛,就听到门外绿绮的喊叫。

大,大小姐!陆公子他晕倒了!什么?!莫云琬抬头看去,果然见陆子谨倒在了不远处的地上,她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连忙提起裙摆向外跑去,脸色都吓得苍白。

陆子谨因为前几日在忙聚会的事,已经三天没有合过眼,又加上最近这段日子的胡思乱想,不免让他的精神有些不济。

今天又遇到了这样的事,巨大的打击几乎将他的身体压垮,刚刚走出门口时,又遭受到了毒辣的日头,才一时头晕倒了下去。

不过这些都是莫云姗不知道的,所以她异常焦急,她一边将陆子谨扶起来,一边朝绿绮道:快,快帮我将子瑾扶上车去医馆!大约一个时辰后,云琬终于在帕子上绣出一小片花瓣轮廓的时侯,听到了外面略带喧闹的声音。

应是墨月她们回来了!云琬面色一喜,赶紧下了床,穿上鞋子朝外面走去,果然看见墨月她们和莫云柔说说笑笑地走了进来。

终于回来了,看你们的样子,似乎很开心啊!云琬走上前,打趣道。

在天香楼玩的倒是开心,只可惜小姐没有去成,你都没看到那些小姐们集体欺负大小姐和五小姐的样子,简直把大家笑死了!就连大小姐拿出来做拍卖的东珠链子,都被那些小姐们说是偷了的呢!关键是两位小姐还不能反驳,那脸色,真叫一个妙!墨月一张脸喜笑颜开,一开口便跟云琬说着天香楼的那些趣事。

☆、第一百六十六章 那个秘密第三更~鞠躬感谢绝对幕后童鞋(平安符)的打赏╭(╯3╰)╮********云琬不禁捂嘴偷笑,她都能想象莫云姗和莫云兮隐忍怒意,不能发作的样子。

真是……想想都开心啊!不过……她赶紧将目光转移到莫云柔身上,担忧道:云柔你没被欺负吧?那些小姐欺负莫云姗和莫云兮无非是因为她们庶女的身份,云柔也是庶女,难不成也被欺负了?莫云柔含笑着摇摇头,眼神极尽温柔,甚至还带着淡淡的羞怯,她轻柔道:没有,我并没有和那些小姐呆在一处,大姐和五妹只是想去拉拢她们,反被倒打了一耙而已。

云琬颇为诧异地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疑惑,云柔这是怎么了?说话的声音柔的简直可以滴出水来。

四小姐跟公孙先生和元双小姐在一块儿。

沉香在一旁解释道。

云琬点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因为公孙铭和陆元双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所以她就没有多想。

正当大家聊得开心时,突听到盼夏道:可是咱们回府的马车被偷了!要不是公孙先生好心送我们,我看我们几个全都要走着回来!马车被偷了?怎么回事?云琬皱眉问道。

墨月她们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还是莫云柔道:大姐姐在宴会中途有事撤了出去,云兮随后也跟了出去,所以……我们怀疑是云兮把马车驶走了。

刚刚我们回府碰见了车夫,他应证了这件事,说是云兮逼着他这么做的。

云琬眉毛一跳,双手紧握成拳。

沉声道:莫云兮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看只有让她受到真正的教训,才能让她收敛!云琬不要!莫云柔上前抓着云琬的手,摇头道:那件事毕竟是我们欠了她的,还是算了吧!反正她在这府里也呆不了多久了。

她现在越嚣张,以后的日子只会越难过,我们实在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可我都忍让了她好多次,这次秋碧被她弄伤我都忍了,再这么忍下去。

她又要以为我们好欺负了!云琬觉得事不过三,这次一定要给莫云兮一个教训。

但莫云柔不这么认为。

她握紧云琬的手,循循善诱道:忍一时风平浪静,我们需要做的事还有很多,不要在她这种无关紧要的人身上花费心思。

云琬看着她,很不赞同,莫云柔也头一次态度强硬,不想云琬惹下不必要的麻烦。

现场的气氛一度有些僵硬。

对了,三小姐,我有些事要同你说。

正当墨月等人不知如何是好时。

沉香给云琬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点到为止。

云琬僵持片刻,见莫云柔还是没有丝毫让步的打算,只好无奈道:好,我就再忍她这一回。

莫云柔立刻舒了口气。

她喜逐颜开道:今后我们就当她不存在。

话说完,心里就落下了一颗大石。

若是云琬执意要算计莫云兮。

这件事肯定会被公孙先生知道,到那时公孙先生说不定会对云琬产生看法,同时肯定就会疏离她。

她能接近公孙铭的借口就只有云琬,千万不能让这条支线断了!两人又随意说了些话。

莫云柔便要回去了。

本以为沉香刚刚只是解围之语,没想到她却真的有事要跟云琬说,所以云琬便唤盼夏送莫云柔回去,自己则跟沉香来到了书房。

看来是时候要跟祖母说说交换你跟盼夏的事了。

云琬坐到圆桌旁,拍拍旁边的凳子,示意沉香也坐下。

前阵子大小姐身边的春雨被老夫人找借口赶出了莫府,虽然别人不知,但我却清楚知道那是为了小姐你,可想而知老夫人是十分喜爱您的,再加上她又疼爱四小姐,所以这换丫鬟的事,只需稍稍一说,我看便能成了。

沉香坐到云琬身边,笑着说道。

云琬也笑嘻嘻地揽着沉香的手臂道:沉香姑姑若是能来我身边那真是太好了!也省去我经常去四妹妹那儿借你的麻烦!沉香无奈又宠溺地点了下云琬的鼻尖,可随即便严肃下来,附在云琬耳边悄声问道:今日小姐可是去见了陆家少爷?云琬笑脸一僵,她身子往后倾了一下,结巴道:你,你怎么知道?小姐莫不是忘了我之前带您去私会陆少爷的事?虽然最近半年你未曾跟我提过陆少爷,但我一听到陆小姐邀请您参加宴会,就知道这是为您跟陆少爷私会打的幌子。

云琬见瞒不过,也不打算瞒,老实道:的确是去见他了,不过姑姑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要把他之前给的那块家传玉佩还给他,顺便……跟他说清楚一些事。

沉香听云琬说话的内容和口气,心中一惊,忙道:小姐您这是什么意思?竟是打算跟陆少爷断了吗?云琬揪着衣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沉香见云琬不说话,权当她是默认了,她略带焦急道:小姐,这种事可不是开玩笑的!您跟陆少爷虽说年纪都小,您更是没有及笄,本来私会很不应该,但想着陆少爷为人好,又前途无量,便纵容了这件事!虽说心里害怕被发现影响小姐的名声,但还是希望您跟陆少爷有个结果的!可现在……现在您跟奴婢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云琬见沉香急地脸通红的样子,不由长叹了一口气,她握着云琬的手,无奈道:我只是生了一场病想通了一些事而已。

你想,虽说这陆家是诗礼簪缨之族,陆子谨又年少有为,将来我若是嫁给他可以享尽荣华富贵,但毕竟……毕竟那样大的家族,算计比莫府更甚,我又是长房嫡媳,日后肯定少不了争斗,我在莫府斗了这么久,实在不想嫁人之后还要去算计。

可豪门大族哪有不算计的道理?就连普通的人家也免不了争锋吃醋,小姐难道是想嫁给孤寡人家?沉香略为忧心地说道。

云琬见她一副惆怅满面的样子,实在是很无奈,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借口,只能借用之前陆子谨的话,对沉香道:沉香姑姑,其实……其实我之所以不想嫁给他,是因为,是因为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在乎我。

母亲逝世这么久,我又生了病,他不但不来看我,还忙着进皇宫选授业导师的事,可想而知,在他的心里,事业是比我重要很多的。

父亲就是因为事业才忽略我跟母亲,我不想重蹈母亲的覆辙。

云琬的一席话一下子击中了沉香的弱点,触碰到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只见她看向云琬的眼神变得心疼而愧疚,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云琬柔软的发丝,轻声道:若真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只要您开心,那比什么都重要。

相信夫人在天有灵,一定也会支持您的做法,因为没有什么比自己活得开心更重要的了。

怪不得小姐生病醒来之后再也没有提过陆家少爷,原来那个时候就对陆少爷失望了,只是不知道陆少爷是不是真如小姐想的那般?沉香姑姑……云琬心中一动,觉得沉香在说这席话的时候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她突然很好奇那个被宁氏刻意隐藏的秘密,于是脱口道:母亲之前在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准我和外祖父母联系?沉香摸着云琬发丝的手一抖,神情闪过一丝慌张,不过她很快的掩饰好,故作镇定道:小姐您想多了,哪有什么事?嫁出去的女儿本来就不应该回娘家,你母亲这样做只是怕人说闲话。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答案,但云琬还是忍不住失望了一下。

触手可及的秘密,但就是抓不着,这种挠心挠肺的感觉真的很难受。

小姐,陆少爷那边您已经妥善处理好了吗?沉香故意转移话题,道:最重要的是要隐瞒住你们之前的那些事,否则小姐就是不想嫁给他,也不得不嫁了。

沉香这招果然奏效,云琬的脸色立刻变了。

陆子谨那边她算不算处理好了?应该还不算吧?她虽然提出了分手,但陆子谨没答应啊!万一他哪天气急报复将他们之前的事说了出去,那可怎么办?我的确是跟他说了,但他好像没同意。

云琬老老实实地说道。

什么?!沉香也急了,连忙道:这件事可不是这么算了的!小姐,您一定要好好跟陆少爷商量,毕竟你们还小,有些事不懂,要知道这种事传出去可不得了!您一定要让陆少爷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不行,我得亲自去找陆少爷一次,既然他不关心你,那就不应该拖着你。

别!云琬赶紧阻止她,循循善诱道:沉香姑姑,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一定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您就放心好了。

陆子谨那边如果真有必要,她还是要去见一面跟他把这件事说清楚。

今天是因为太过震惊,所以才失去了冷静理智,下一次见面,她一定要好好处理。

********今天发现丸子在新书销售榜第九名,谢谢亲们的支持。

还请亲们继续给力打赏订阅,让丸子冲到前三哦!爱你们!☆、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相第一更,求订阅打赏支持冲新书销售榜╭(╯3╰)╮**********沉香虽然还是忧心,但她相信云琬能处理好这件事,也就不再多想,只是拉过云琬的手,长长叹了口气道:我自三岁跟在夫人身边,一呆便是三十年,这份感情甚至比亲姐妹还要亲,夫人过世了,就只剩下您一个女儿。

为了小姐您的幸福,让姑姑我立刻去受死我都愿意。

所以小姐,您一定要过的好好的,将来嫁个好人家,再也不用忍受夫人受过的苦楚,这样我才能安心,夫人的在天之灵也才能得到安慰。

云琬被沉香真挚又悲伤的话语说的鼻子酸酸的,她回握住沉香的手牢牢抓紧,重重地点了点头,承诺道:我不会让沉香姑姑为我死的,但我一定会活的很好,一定的。

这边莫云姗正在医馆守着昏睡不醒的陆子谨,她坐在床沿边,痴迷又入神地看着陆子谨俊朗的眉目,一颗心都要融化。

手指轻轻地抚上了陆子谨如远山般的眉,电火石光间她像是被电了一下,整个人都为之一颤,点点星光在她眼前闪烁,将她带入了另一个美好的世界。

手指又慢慢下移,抚上了他的鼻子,他的面颊,还有他的嘴唇……突然,手被人一下子抓住,莫云姗吓了一跳,回过神后才发现是陆子谨抓住了她的手。

她的脸色瞬间涨红,感受到手上温润的触感,一颗心悸动不已,她低垂着头,嗓音略带颤抖地道:子,子瑾,你醒了?陆子谨并没有醒来。

只是眉头紧皱,额上浸出了层层汗水,他紧抿着唇,口中念念有词,仔细去听才能发现,他说的是:云琬,云琬,不要离开我……莫云姗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掌狠狠地捏住。

逼的她喘不过气来,她脸色憋的通红。

条件反射地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却被陆子谨越抓越紧,甚至到了要将她拉的贴近他胸口的距离,因此他嘴里的话更是清晰地落入了莫云姗的耳朵里。

云琬,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我不是故意不去看你的,我错了,求你原谅我。

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莫云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里蹦出的凶狠目光简直可以将人千刀万剐!原本还在云端上的心一下子坠入了地狱,让她根本毫无准备,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云琬?!莫云琬!居然是她!原来真的是她!那些原本粉色的琼花仙界似乎在瞬间破灭,让她的世界陡然坍塌。

当她从陆子谨的嘴里听到云琬两个字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完全失去了意识。

不知道身在何方。

莫云琬!莫云琬!我发誓定要让你痛不欲生!莫云姗咬紧牙关,几乎想立刻冲到云琬的面前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夏竹!绿绮!莫云姗突然站起身,对着门外喊道。

她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鲜血都流了出来。

等到夏竹和绿绮闻声进来,莫云姗已经恢复了往日的镇定,她对着夏竹和绿绮道:夏竹你跟我一起回府,绿绮你留下来照顾陆少爷直到他醒来。

是,奴婢遵命。

还有,莫云姗走到门外的时候突然顿住,没有回头道:等陆少爷醒来,你不要将我的身份透露出来,一个字都不准说!莫云姗带着心痛怨恨的心情回到院子,一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在她房间里焦急踱着步的莫云兮,她眉头一竖,冷声道:你怎么在这里?莫云兮闻言,立刻欣喜地转身,跑到莫云姗身边讨好道:大姐姐你回来啦?你到我房间干什么?!莫云姗一把甩开莫云兮的手,径自走到了窗户边坐下。

莫云兮见莫云姗想要倒茶喝,连忙冲上前夺过茶壶,亲自替莫云姗倒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谄媚道:大姐姐喝茶。

莫云姗本就心情不好,她觉得云琬之所以会跟陆子谨私下碰面完全是莫云兮拖着她的缘故,否则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她现在看到莫云兮在她面前晃悠,心情就变得极度差。

她一拍桌子,恶狠狠道:你给我出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莫云兮手中握着的杯子也被吓得摔落在了地上,随着杯子砸碎的声音,莫云兮一股怨气涌上心头,她哭丧着脸,气急败坏道:大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我长这么大从未给人道过歉,现在放下脸面给你道歉,你不要不识好歹!我不识好歹?莫云兮的这番话已经彻底将莫云姗激怒,她站起身,不屑地看向莫云兮道:云兮,从小到大我什么都让着你,但这不表示我就要忍受你的坏脾气!你看看整个莫府上下有一个人喜欢你吗?还是你以为仗着父亲的喜爱就可以无法无天?!若父亲真的喜爱你,那你又是怎么被罚去庄子上的?!那是莫云琬那个小贱人害得!是她……莫云兮反驳的话未说完就被莫云姗截断了,她冷冰冰道:被莫云琬陷害的?!呵!你要是真受宠,就凭莫云琬也能陷害到你?!不要再妄自菲薄了!你简直天真的不像话!你真以为在豪门大院生活有这么简单吗?从你被罚去庄子上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五小姐了!你若还是嚣张跋扈,我保证你没有这个命活到出嫁那一天!莫云兮被莫云姗说的一愣一愣的,她张了张嘴巴,无从反驳。

还有!你不要分不清敌友!现在莫府还有谁能护着你!祖母?父亲?母亲?我告诉你都不是!你从庄子上回来后可曾感觉到他们的在乎?就连父亲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是真的关心你!你在她们眼中不过是颗没甚大用的棋子而已!整个莫府,真正为你着想的只有你的同胞姐姐,就只有我一个!你却还对我端架子,大呼小叫!简直不知所谓!大,大姐姐……莫云兮被说的无端害怕起来,因为的确从庄子上回来后,大家对她的注意和关心都少了许多,莫府所有的人似乎都瞧不起她了,相反以前最被看不起的莫云琬却受到了大家的尊敬和喜爱,她就是气不过还会三番四次找她麻烦的!没想到最后却被她反将了一军,惹得大姐姐这么生气!我今天不是故意要拖累大姐姐的!我也是没有办法!莫云兮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你的确没什么办法,你要做什么向来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莫云姗冷哼一声,还是异常气愤。

莫云兮急了,赶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今天其实并没有肚子痛,我是装的,就是为了不让大姐姐你跟着莫云琬!什么?!莫云姗闻言,气急败坏地转身看向莫云兮,出离地愤怒道:莫云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办法!是莫云琬那个小贱人逼迫我的!我是被逼的!莫云兮情急之下将真相说了出来,她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跟大姐姐站在一个阵线,毕竟大姐姐将来可以帮她,但是莫云琬就只会害她。

莫云姗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她的脸色布满阴霾,听到莫云琬三个字就恨不得一刀杀了她!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出来!一个字不落的说出来!莫云兮只好老老实实将她打伤秋碧又被莫云琬恐吓的事说了出来,末了她小心翼翼道:大姐姐,这真的不关我的事,是莫云琬太坏了,我也是被逼的没有办法!大姐姐,我将这件事告诉你是怕你被蒙在鼓里,你不会说出去吧?莫云姗的脸色阴晴未定,忽青忽紫的难看极了。

原来她早有预谋!大姐姐你说什么?莫云兮没听清,好奇地问道。

莫云姗摇摇头,脸色阴沉道:你放心好了,这笔账我迟早会讨回来的!莫云琬欠了我的,我不但要分毫不差的讨回来,我还要她尝一尝痛不欲生的滋味!陆子谨已经醒了过来,他拒绝了绿绮送他回府的好意,独自一人慢慢走回了府里,一颗心已经累到极致,只想回去好好休息,什么也不要去想。

可是往往事与愿违,他刚走进自己的院子里,陆元双就洋溢着笑容,欢呼地冲了过来。

哥哥,怎么样怎么样?我今天的任务完成的还不错吧!你见到云琬姐姐有没有很开心啊?陆元双一上来就缠着陆子谨的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陆子谨只感觉到头疼,他抽出自己的手,尽量温和地说:嗯,谢谢元双了。

陆元双没有感觉到陆子谨的异样,依旧笑嘻嘻地跟上前,一派天真道:我就知道哥哥见到云琬姐姐一定会很开心的!对了,我今天才知道原来哥哥已经将祖传玉佩给了云琬姐姐!哥哥你也太迫不及待了,这要是被人看到可怎么好?*******友情推荐:(书名:艾米莉漫游异界,书号:2345136, 简介:时间系小妞的异界行)☆、第一百六十八章 受伤的心第二更求打赏订阅冲新书榜,爱你们!*******玉佩?陆子谨视线下移到自己腰间系着的玉佩上,心里又是一阵苦涩,当初在荷花池旁的承诺,云琬你全都忘了吗?嘿,你小子回来啦!公孙铭一手抓着鸡腿咬了一口,一面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陆元双见状,柳眉倒竖,劈头盖脸地走上前臭骂道:这是我准备给哥哥庆祝吃的!你居然偷吃了!还给我!说完,便想上前去抢。

可是公孙铭哪能如她所愿,他一面笑嘻嘻地啃了口鸡腿,一面高举着手道:给我不是一样嘛!咱们都是一家人啊!呸!谁跟你是一家人!快把鸡腿还给我,你快还给我!陆元双气急败坏地跳起身子去抢公孙铭手上的鸡腿。

可是公孙铭不仅不给她,还言语逗弄她,将陆元双气坏了,抬去一脚就狠狠踩了过去。

无赖!一点为人师表的样子都没有!我咒你以后讨不着老婆!公孙铭吃痛,连忙丢下鸡腿,捂着脚道:元双!你谋杀未来亲夫啊!痛死我了!放你的屁!本小姐会嫁给你这个糟老头子?!做梦!陆元双见公孙铭捂着吃痛不已的样子,不由得意地笑出声,心想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公孙铭脸纠结成一团,他看向陆元双的眼神带着无奈和宠溺,随后又苦着脸朝陆子谨诉苦道:子瑾,你看……她字还未说出口,公孙铭就止了嘴,因为陆子谨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你哥哥呢?公孙铭收起玩笑的嘴脸,站起身问一旁的陆元双。

陆元双也不知道陆子谨什么时候不见的,她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啊。

刚才就顾着跟你抢东西了,应该进屋了吧?真是的,这都要怪你!这怎么能怪我呢?应该是你太小气的缘故,你怎么就不学学你云琬姐姐的娴静啊!你再看看咱们今天见到的莫云柔,那也是标准的淑女,大家闺秀,你真应该多学学。

关你屁事!陆元双气呼呼道:你要是喜欢人家就去缠着她好了!干什么每天都在我跟前晃悠!讨厌!说完,头也不回地朝屋子里走去。

公孙铭一脸挫败。

原地呆了几秒,也只好跟了上去。

进屋之后才发现陆子谨已经在房间了。

他正坐在窗边的凳子上出神,脸色有些难看,就连身后陆元双跟他说话都不理睬。

公孙铭觉得有点不对劲,陆子谨表现的太反常了,哪有一点开心的迹象,难不成是见云琬见出了什么事?哥哥,你怎么一声不响地进屋了?你没事吧?陆元双又问了陆子谨一遍,还伸手推了推他,眉头微皱。

连她都觉得事有蹊跷。

陆子谨回头,温和地笑看着陆元双道:没事,元双。

哥哥今日有些乏了,改天再跟你们庆祝好不好?陆元双嘟嘟嘴巴,心里有些不安。

她答:不好,我觉得哥哥不开心。

是不是云琬姐姐惹你不开心了?没有,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没事,只是好些天没休息。

有些累了。

陆子谨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和缓。

真的吗?真的。

好了,你先回去吧!陆子谨摸摸陆元双的发丝,轻柔道。

陆元双还想再说些什么,公孙铭就抢白道:好了元双,我看子瑾真没什么事,你不要胡思乱想,先回去吧!慕容女先生不是最近要你熟背女四书了吗?你赶快回去好好背,不然可要被罚抄诗经的!公孙铭的话一下子戳中了陆元双的弱点,她心中虽怕女先生的严厉,但面子上还是装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佯装不屑道:我,我才不怕!不就是四书,谁不会啊!我看一眼便能记住!说完,害怕公孙铭说出什么嘲笑的话,连忙跑了出去。

元双这丫头,真是死鸭子嘴硬,明明最怕背书,哪一次慕容先生抽考不是我暗中帮她,还把我当外人。

你若是喜欢她就该好好待她,再这样下去,元双总有一天会嫁给别人。

陆子谨的突然冷不丁地开口。

你说什么?公孙铭吓了一跳,赶紧朝陆子谨看去。

陆子谨的目光还是看着窗外灼灼开放的繁花。

梨花压秋白,海棠花色浓,这是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了吧!只是他的心情却像是跌落了最黑暗的谷底,看不见一丝阳光,感受不到一丝美好。

元双虽是个孩子,而且表面看着好像没什么烦恼,但其实她很敏感,很倔强。

如果你不将自己的爱完全体现出来的话,元双是不会嫁给你的,她只会接受一个全心全意对她好的人。

他说到这儿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元双对待感情的态度跟大部分女子一样,她们敏感脆弱,绝不会让自己冒险嫁给一个可能不在乎自己的人。

陆子谨轻声地说着,像是说给公孙铭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公孙铭越听越不对劲,他思索片刻,走到陆子谨身边坐下,犹豫着问:是不是,是不是你跟云琬怎么了?陆子谨心中一痛,像是有千万把刀在割着他的身体,又像是坠入了无边无际的深渊。

不知道沉默了多久,他听见自己用一种近乎苍白的语调说:云琬告诉我,真正的莫云琬已经在冬天那场大雪中得了伤寒病死了,她说她不是莫云琬,要我忘了她。

什,什么?!公孙铭吓了一跳,连忙道:发生什么事了?云琬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陆子瑾苦笑一声,摇头道:这种话我怎么会信?这无非是她不再爱我的借口罢了。

其实这个结果我早就预料到了,从我为了事业放弃看望她的时候,我就该预料到的。

云琬从小生活在敏感无爱的环境中,真正可以依赖的就只有莫夫人一个,因此她特别期望能从别人身上获得缺失的爱,所以她爱上我,依赖我。

但我却在莫夫人死后没有及时出现在她身边安慰她,保护她,让她一个人去承受那样巨大的痛苦,我想她那时是怨恨我的,所以今天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可你会这么做完全是因为陆老爷的逼迫和陆夫人的期望啊!你当时也派人去打听云琬的消息了,不是说一切安好你才放下心来吗?这怎么能怪你?可毕竟我还是放弃了她,让她一个人承受那些痛苦。

陆子谨垂下头,握紧的双拳显示出他的悔恨和懊恼。

我不怪她,她只是选择了她应该选择的。

子瑾你千万不能这么说!你要是现在放弃了那才会真正后悔一辈子!公孙铭见陆子谨似乎要放弃的样子,急忙道:云琬既然肯答应跟你见面,那就证明她心里还爱着你!她之所以会跟你说出那番话只是因为她想吓吓你,并不是真不爱你了!你千万不可以自暴自弃!而且,而且你看你们家族祖传的那块玉佩她不是还留着吗?这说明什么?说明她还不想真正放弃你!你怎么能因为一次打击就失去了冷静理智?陆子谨眼睛一亮,好像阴霾的空气中终于照射进了一丝亮光,他略带着不安道:你说的都是真的?绝对假不了!公孙铭拍拍胸脯,信誓旦旦道:我是过来人,这些小伎俩我一眼就能看出来!而且当局者迷,你只是被云琬的话弄乱了方寸而已。

等明日我去莫府的时候,帮你侧面开导一下她,我保证她不会再说这样的话!陆子谨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他现在心里一团乱,完全不能正常思考,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不能放弃云琬,绝对不能放弃!小姐,你怎么又开始刺绣了?上次你的帕子弄丢了,墨月让你再绣一块,您不是还找借口推脱吗?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碰针线了呢!盼夏帮云琬收拾床铺准备就寝的时候,发现了云琬扔在床上的刺绣。

墨月正在帮云琬宽衣解带,她听见盼夏的话,将视线落在盼夏手中的帕子上,也惊奇道:小姐,看来奴婢还冤枉了您!冤枉?为什么?云琬转身由墨月脱下外衣,不解道。

盼夏已经收拾好床铺,走过来打算为云琬准备洗漱用的东西,她笑着说:之前小姐不是夸下海口一定要将刺绣学好吗?可是您却在拼命学了一阵后失去了耐性,经常找借口偷懒,上次帕子丢了之后更是说怕触景生情,短时间内不愿意再碰刺绣。

墨月私底下便同我们说,小姐这是学不下去了,又怕失了信誉丢脸,所以才找的借口。

云琬被噎到,她气呼呼地看着墨月道:原来你竟在背后这样说我!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有你这么诋毁自家小姐的嘛!虽然,虽然墨月说的是事实……她那阵子认为自己只要想学,就没有学不会的,所以才夸下的海口。

可是学了一阵子之后才发现她是对女红真心没兴趣,无论怎么绣她都提不起劲,有时间绣上一天,不过才绣出几根线,相比起女红,她宁愿躲在书房临上一天的字帖。

☆、第一百六十九章 老夫人出山第三更,各种打赏各种求啊!呜呜呜,撒娇打滚飙泪求打赏!********墨月才不怕云琬的责难,她笑笑地帮云琬擦净了脸,打趣道:小姐这不是已经用行动证明奴婢是胡言乱语的了么?哼,不跟你说了,睡觉。

云琬走到床边,随手将刺绣扔到了箩筐里,便翻身躺到了床上。

墨月跟盼夏笑着对视了一眼,也走到床边坐下,拿起那块帕子看了看,随后道:小姐这块帕子……绣的还真别致。

得了,你就别挖苦我了!云琬狠狠瞪了墨月一眼。

真是的,她不过只有这一个缺点,干吗老拿出来说事?我说真的,至少我能看出小姐是想绣一朵白玉兰。

墨月隐忍笑意,佯装诚恳道。

不过才几根线你就能看出来?尽说瞎话!云琬劈手夺过墨月手上的帕子,将它塞到枕头底下,严肃道:行了,你们两个出去守夜吧,我要睡了。

说完,便闭上眼睛假寐。

是是是,奴婢们这就出去。

墨月对云琬爱面子的心理很无奈,不过也觉得很可爱。

她希望小姐是这样的,有这么一丝小缺点和小脾气,这样才让人觉得亲近,而不是只有敬佩和心疼。

小姐,夜里风凉,虽是夏天你也要注意。

墨月将床角落里叠好的薄被给云琬盖好,末了低声道:小姐这样挺好的,不需要学会什么刺绣,只要您开心就好,不必勉强自己做不喜欢做的事。

云琬闻言,悄悄睁开了眼睛,她静静看着墨月一会儿,突然小孩气道:可是嫁人要穿的嫁衣怎么办?将来夫君和孩子的衣服怎么办?你们之前不是还劝我要好好学女红的吗?墨月扑哧一笑。

点了点云琬的额头道:这不是还有我们吗?不管是嫁人要穿的嫁衣,还是姑爷和小少爷的衣服,奴婢们都会帮您做的好好的,而且绝对不会透露出去。

那好吧……云琬沉默了一会儿,又道:不过我这次是真想学,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为了面子。

为什么?小姐不是不喜欢女红吗?云琬摇摇头,又点点头。

道:的确不喜欢,但……我愿意学。

而且是发自内心的。

她明明是很讨厌针线活的,可是现在居然有一种想要学好的冲动。

至于为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第二日一大早,云琬去向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委婉地提出了要跟莫云柔交换丫鬟的事儿,莫云柔也在,跟在云琬身后附和了几句。

老夫人当时在吃早膳,只含糊地应了声,却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答应了。

云琬。

你说祖母这算是答应了吗?出了东跨间,莫云柔便忍不住问道。

云琬摇摇头表示不知,她说:我猜八成是答应了,不过祖母好像还在思考别的事儿,也不知会不会与这件事有关。

那是什么事?两人说着。

正要抬脚步出堂屋,就听见身后跟着的青璃笑道:两位小姐别猜了。

老夫人是肯定答应了。

而且啊,还打算帮两位小姐再添置几个丫鬟呢!你确定?云琬回首看去,得到青璃肯定的点头后又问:这多添几个丫鬟又是怎么回事?青璃走上前,解释道:府中有些丫鬟年纪大了。

也是时候放出去嫁人了,所以老夫人准备招些新丫鬟进府,还打算拨几个给小姐们。

四小姐身边的丫鬟不必多说,是肯定不够的。

至于三小姐您,老夫人的意思是顾嬷嬷不会进府了,所以想把沉香拨过去做琬院的管事,至于盼夏那个二等丫鬟的空缺,则从这次新进的丫鬟中选出。

这府中不是大姨娘管家么?祖母什么时候……?云琬略微委婉地问道。

青璃只是笑着说:老夫人也只是想找些个称心的丫鬟服侍自己。

并没有正面回答云琬的问题。

但云琬却已经明白,老夫人这是准备一步步将管家的实权拿回来呢!大概是最近府中发生了一些事,所以老夫人便坐不住了。

这人事调动还只是第一步,云琬相信凭老夫人的本事,一定不会让方氏再嚣张下去的。

看来,这一切要比自己想象中的快一些,也容易一些。

跟青璃辞别之后,云琬和莫云柔都心情大好,两人都为自己努力了这么久,终于稍稍见到了点成果感到开心不已。

也不知道方氏听到这个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平日里她得意惯了,这冷不丁自己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人都被换了,我看她还如何得意!莫云柔冷笑一声,面露不屑。

这还用说,肯定好看极了!她大概不会想到祖母一出手便这么狠吧!云琬只要想到方氏有怒无处发泄的样子就觉得痛快。

这次方氏栽了跟头,其他姨娘或许会痛快许多。

莫云柔目光幽暗,轻轻说道。

四姨娘的病一大半都是心病,不仅是对莫正冲冷血无情的失望,更是对方氏嚣张得意的痛恨。

是啊,自从上次家宴之后,二姨娘一直郁郁寡欢的,我想她大概是想起了自己的儿子。

云琬幽幽地叹了口气,方氏要是除掉了,对每个人都是安慰。

只是,哪有那么容易……好了!不提这些了!莫云柔擦擦眼角,咱们待会儿还要去跟父亲请安,可不能表现出一丝异样。

随后,云琬便跟莫云柔去了穆威堂,到了那里的时候,正巧方氏一大家子都在,几人见了面都有些不爽,敷衍地说了几句话便打算各回各院。

只是云琬发现,平日里最会在莫正冲面前与她装亲热的莫云姗这次却表现出对她相当的厌恶,眼睛看向她的时候,充满了痛恨的目光,云琬甚至觉得,如果没有这么多人在场,莫云琬一定会扑过来把她杀了。

只是,她什么时候招惹她了?难不成是因为昨天宴会的事儿?莫云兮将她威逼她的事儿告诉了莫云姗了么?可就算这样,莫云姗也没有必要这么恨她吧?云琬,莫云姗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一出穆威堂,莫云柔就好奇地问道。

就连她一个局外人都感觉出了异样。

云琬皱皱眉头,她也猜不出是什么原因,只能将这一切解释为:大概又发神经了!她们两姐妹不是经常发神经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琬,你最好还是小心为妙,莫云姗这个人城府极深,有什么心事从不会表现出来,这次她既然表现的这么明显,肯定是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触怒到了她。

她的手段可比方氏还要多,你得防着点。

算了,别多想了!这种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没什么好烦恼的。

其实云琬只是笃定她最近并没有对莫云姗下手,不可能会有惹到她的地方。

见莫云柔还是面露担忧,云琬毫不在意地拍拍莫云柔的肩安慰她,随后道:好了,别想了。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要办。

有事?我还打算邀请你去留香苑坐坐呢!自从上次你送了补品,还托李妈妈给姨娘找大夫后,她经常念叨着你,不过因为身体的原因,她也不能去琬院看你,我就想着什么时候把你带去就行。

云琬面露难色,无奈道:改天吧?或者下午再说,我待会儿要去找公孙先生。

莫云柔在听到公孙先生四个字的时候,心重重跳了一下,她急忙道:你去找他干什么?云琬对莫云柔激动的样子表示诧异,她狐疑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还是道:我自然是有事找他,很重要的事儿。

说到这儿,不自觉地拢了拢衣袖,那里面装着陆子谨的祖传玉佩。

我,我也有事找他!莫云柔犹豫了一会儿,猛然开口。

接着她又上前挽着云琬的手,尽量平心静气道:云琬,我也有事要找公孙先生,咱们一起去吧!啊?云琬一下子愣住了,随后表情就有些尴尬,她抽出自己的手,皱眉道:云柔,你有什么事找他?你们……很熟吗?莫云柔闻言,连忙摇了摇头,她解释:不是的!只是因为昨天公孙先生好心送我们回府,我一时着急忘了谢他,现在想当面去跟他说一声谢谢。

这个……好吧!那咱们一起去吧!云琬颇有些无奈,其实她想说的是这个,真没必要吧?但好歹这是云柔的一片真心,她一个外人也不好驳了她对公孙铭的心意。

再说,云柔只是去说一声谢谢,应该不会花太多的时间,至少……自己是有机会跟公孙铭单独相处的吧!莫云柔却暗地舒了一口气,虽然她知道云琬跟公孙铭目前还没有什么,但是她很害怕他们两个会发生什么。

为了避免让自己陷入友情爱情的两难境地中,她不得不这么做。

只要云琬没有与公孙铭单独相处的机会,他们之间就不可能更进一步。

而且……她也是发自真心想去见一见公孙铭,亲口说一声谢谢。

********今天是新书销售榜的第五名,不错,进步了,不过丸子相冲前三来着,亲爱的们,给力支持我啊!☆、第一百七十章 送礼第一更,求打赏求打赏啦!********两人各怀着心思朝瑞哥儿的千秋馆走去,心情都是压抑而激动的。

云琬是不知如何开口说那件事,莫云柔则是不知道以什么形象去面对公孙铭。

然而两个人的担心在进入千秋院后显然是多余了,因为公孙铭压根不在。

瑞哥儿,怎么一个人在练剑?公孙先生呢?云琬拉住在空院子里独自练剑的瑞哥儿,蹲下身轻轻问道。

瑞哥儿停下动作,小脸粉扑扑的煞是可爱,他眼眸晶晶亮地看着云琬,先是甜甜地喊了声三姐姐,随后才回答云琬的问题:公孙先生今日教了我一套剑法,然后让我自己练习,说他有事去,要很晚才能回来。

那你可知他是去了哪里?云琬有些失望地问道。

瑞哥儿摇摇头,表示不知。

随后他又喜滋滋地扯着云琬的衣角道:三姐姐,你要不要看看瑞哥儿最近练习的成果啊?公孙先生说我是天生的习武料子,学什么都很快呢!瑞哥儿自从受到云琬的帮助后,对云琬的态度简直可以说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不过心里虽如此,但云琬还是叮嘱过他不要在人前表现出来,免得惹人怀疑。

好啊!那云琬姐姐便看看瑞哥儿学习的成果。

云琬摸了摸瑞哥儿的脑袋,带着温柔的笑意。

但其实她心里郁闷的很,一天找不到公孙铭,那自己就得多纠结一天。

四姐姐,你也要看瑞哥儿的表演吗?瑞哥儿将期待的目光投向莫云柔。

啊?莫云柔的失望丝毫不亚于云琬,她本是打算回去的,冷不丁听到瑞哥儿这么问她,只好点头答应了下来。

大姐姐。

你今天在穆威堂的时候怎么没有给莫云琬一个教训?!就这么干瞪着她一点也不解气!她挑拨离间我们姐妹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放了她的!房间内,莫云兮对坐在椅子上的莫云姗抱怨。

莫云姗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声道:我自然知道该怎么做!用不着你瞎操心!你给我省点事,别给我帮倒忙我就谢谢你了!可是大姐姐……莫云兮有些不服气,话还没说完就被莫云姗打断了。

行了!你的那点小聪明对付以前的莫云琬还管用。

现在的莫云琬,哼,她不把你吃的骨子渣子都不剩就不错了!你给我记住了。

好好做你的大家闺秀,对付莫云琬这件事不用你来操心!莫云姗恨恨地说着。

眼睛里迸射出阴狠的光。

莫云兮嘟着嘴,很是委屈,不过她也自知不是云琬的对手,只好点头答应了莫云姗的话。

两人又随便说了几句,莫云兮便告辞离开了。

等到莫云兮消失在了视线中,莫云姗才招来丫鬟绿绮,附在她耳边交代道:去接近陆元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给我打听出陆子谨与莫云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果你办不好……那你就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云琬和莫云柔看完瑞哥儿表演已经是两个时辰之后了。

这个小家伙好像一点都不觉得累,来来回回一套动作耍了几十遍,却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倒将看的几个人累的半死。

后来还是云琬实在饿到不行,才找借口让瑞哥儿停了下来。

自己则和莫云柔各奔各院,赶回去吃饭去了。

少爷还真是学武的料。

这样都不觉得累,奴婢看着都要晕了。

墨月和云琬互相扶着手,肚子都饿的咕咕直叫。

云琬哭丧着脸,无奈道:就当哄小孩儿了!我现在只想快些回院子吃东西!两人加快步伐朝琬院走去。

回到院子的时候,盼夏她们几个连忙摆饭布菜,一边还询问云琬她们为何会这么晚才回来。

没什么,就是祖母留我们下来说了会儿话。

云琬赶紧阻止要实话实说的墨月,示意她屋子里还有别人。

墨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将其他几个丫鬟叫出去之后才把瑞哥儿的事儿告诉了盼夏。

盼夏听得直笑,又见云琬开饭后风卷残云的模样,赶紧倒了杯水给云琬,一边道:小姐您慢点,当心噎着,慢点吃。

云琬点点头,但依旧吃得欢快,就连墨月这般矜持稳重之人也跟着吃得飞快。

反正屋子里也没有外人,怎样不顾形象都没有关系。

小姐,方参将求见。

门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声。

咳咳……云琬被呛到,她立刻放下筷子,狂喝了一大口水,身后的盼夏也不停帮她拍着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算缓过来。

请进来吧!云琬用帕子擦擦嘴角,示意盼夏将饭菜撤下去。

只是心里疑惑的很,方御安怎么会来琬院找她?方御安进屋的时候,正看见丫鬟们在收拾饭菜,他微怔了片刻后,问:三小姐,打扰你用餐了吗?其实云琬很想说你打扰到我了,但是看在方御安表情那么诚恳的份上,只好道:没有,我已经吃完了。

说完,便拂了拂衣袖,微笑地迎了上去。

一如既往地领上座,然后吩咐小丫鬟沏茶,等到一切门面功夫做好,再将小丫鬟们指使了出去,云琬才道:不知方少爷来找我有什么事?方御安怔怔地看着云琬,眉弯若素,眼若星辰,肤若凝脂,笑若秋波,不管怎么看都是那样的引人注目。

手心里的一个东西被捂得滚烫,然而再怎么样,也没有他的一颗心来的炙热。

方少爷?云琬见方御安好似在走神,轻轻叫了两声没什么反应,只好试探地走到他面前挥了挥手。

啊?什么事?方御安被吓了一跳,回神之后显得很茫然地看着云琬。

云琬难得看见一本正经的方御安出现这样好玩的表情,忍不住扑哧笑出声了,随后道:不是方少爷来找我的吗?怎么反倒问我有什么事了?方御安的脸有些泛红,他紧了紧手心,有些微的汗水冒了出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紧张和不知所措,以前在战场上,就算面对再强大的敌人,再危险的处境,他都不曾有过一丝害怕,甚至在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他也没有过任何退缩。

可是现在,可是在云琬面前,他突然……突然有种想要逃离的冲动。

方少爷,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云琬好奇地看着他,疑惑地问道。

没,没有!方御安平复了几下呼吸,尽量不让自己紧张。

随后,他眼睛一闭,鼓足勇气道:这是我亲手做的鼻烟壶,给你的。

说完,拉过云琬的手,将那只沾上些许汗水的白玉兰鼻烟壶交给了云琬。

手指在触碰到云琬细腻平滑的皮肤时,更是吓地后退了一步,生怕云琬会因此心生不满。

然而云琬却没有想到那些,她呆呆地看了看手中的鼻烟壶,半透明的磨砂质地,壶前面的花纹是从里勾勒出的,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玉兰,逼真极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制作者的用心。

光外形就叫云琬打心眼里喜欢,她打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清香宜人的味道,让人觉得好舒服。

谢谢,我很喜欢。

云琬冲方御安笑了笑,笑容真挚而美好。

然而片刻,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尴尬。

她犹豫片刻,还是扬了扬手中的鼻烟壶,略带紧张地问道:你,你为何要送我这个?这个方御安,不会,不会真如公孙铭所言喜欢上她了吧?方御安敛眉,沉声道:三小姐忘了?前日里云兮打破了秋碧送你的鼻烟壶,我说过会还你的。

原来是这样!云琬狂松了一口气,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轻松了起来。

她低眸浅笑的样子,好似敛尽了世间繁华,美丽的如同春雪秋光。

这样带着光彩的脸,犹如一束暖阳照在了方御安的身上,让他不由地看呆了。

对了,这个鼻烟壶,是你亲手做的?才用了一天时间?方御安回过神来,听到云琬这么问他,赶紧道:也还好,制作鼻烟壶并不难,只要选好材料就行。

其实,他是花了一天一夜,连吃饭睡觉都没有时间,才将这个鼻烟壶做好的。

没想到方少爷竟这般心灵手巧,我还以为你只会上战场杀敌呢!云琬忍不住打趣道。

方御安被说的有些尴尬,然而他佯装镇定,只随便再说了几句话便告辞了。

直到出了琬院,他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心跳却还是异常加快。

小姐,这是方少爷送还给你的鼻烟壶吗?云琬正想回房间练习刺绣,秋碧略带紧张的小脸便出现在了堂屋外。

云琬走过去,皱眉道: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怎么不呆在房间好好养伤?边说着,边搀扶着秋碧进了堂屋,将她安置在了椅子上。

秋碧心中一暖,她摇摇头,忽略刚刚汹涌的心痛和难受,笑着说:我没事的,不过一点皮外伤,哪里需要这样小题大做?说着,看向云琬手中的鼻烟壶道:小姐,这个鼻烟壶可真好看,比妹妹送我的还要好看。

☆、第一百七十一章 闺房里的男人第二更,求打赏,真心求打赏!*******云琬看着秋碧两只眼睛发光的样子,又想起之前秋碧拼死护着鼻烟壶的事,不禁摇头失笑,你喜欢?那送你好了,反正我也不是很需要。

说着,便将鼻烟壶塞给了秋碧。

小,小姐!秋碧吓了一跳,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焦急道:这怎么可以!这是方少爷的一片心意啊!他是特地送给小姐您的,您可不能辜负他!边说边将鼻烟壶往云琬身上推去,怎么也不肯要。

云琬闻言,简直哭笑不得,秋碧这说的是什么话?不过就是个作为赔偿的鼻烟壶,居然说什么辜负?有这么夸张吗?好吧,既然你不肯要那就算了。

云琬只好将鼻烟壶收进衣袖里。

嗯,小姐平日里要处理院子里的大小事务,还要时时提防大姨娘,很辛苦的。

这个鼻烟壶正好可以给小姐解乏。

秋碧自顾自地说着,心里安定了不少。

如果方少爷知道小姐根本没把他送的鼻烟壶当回事,一定会很伤心的,她不要看到方少爷难过。

对了,小姐!您上次不是亲手做了些香囊要送给我们吗?现在还有没有?秋碧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问道。

云琬瞥瞥嘴道:怎么没有?现在还在我柜子里躺着呢!你和墨月不是都嫌弃死了吗?突然问这个干吗?小姐这说的什么话,奴婢哪有嫌弃?秋碧有些尴尬,她撩了撩自己散落在脸颊边的头发,不好意思道:是奴婢那时太没眼光了,现在想起来还挺好看的,正好奴婢有件衣裳挺配那香囊,所以便想向小姐要一个。

云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秋碧。

总觉得今天的秋碧有点奇怪,可具体是哪里奇怪她一时间也说不上来。

小姐,行吗?秋碧被云琬看的有些紧张,她双手放在背后绞着衣袖,很怕被云琬识破她的目的。

然而云琬并没有质疑她,而是轻松道:那好,我这就去房间拿给你,你等着。

虽然并不清楚秋碧想要干什么。

但随她去吧,小女儿家总有自己的心思。

秋碧轻轻舒了一口气。

眼睛里闪着亮亮的星光。

云琬掀开五色琉璃珠帘进了房间,径自走到红木柜那儿,略略思考了一下,便弯下身打开下面的两扇红木漆带鎏金铁环小门,从第二层抽屉里拿出了上次心血来潮绣的几个香囊。

呼。

云琬吹了吹上面的灰,皱眉打量了它一眼,喃喃自语道:难怪她们之前不肯要,的确是……丑的要命。

看来,你还蛮有自知之明的嘛!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笑。

伴随着男性固有的语声在云琬耳边乍起。

云琬吓了一跳,她仓促地转过身,身体抵着红木柜,神情高度戒备,这个时候……怎么会有男人出现在她的房间?!然而当她看清面前男子的长相时。

惊讶变成了震惊。

因为那人居然是……公孙铭!你怎么会在这里?!公孙铭脸上带满笑意,他看着云琬如同惊弓之鸟的样子。

忍不住捂嘴偷笑道:小琬琬还是这么可爱,看到我有这么惊讶吗?云琬见鬼一样地看着他,这人到底有没有礼仪廉耻?!私闯小姐的闺房居然还表现的这么轻松这么无所谓!他难道以为这里是菜市场吗?!公孙铭!你怎么进来的?!云琬对公孙铭满不在乎的样子相当气愤,她狠狠瞪着公孙铭。

似乎要用眼神将他杀死。

公孙铭无辜地蹙了蹙眉,轻巧道:我就翻墙进来的啊!这种事我经常干,都有经验了。

难道这样有什么问题吗?你!云琬气结,愤怒道:你说有什么问题?!要是被人看到你在我房间里,我就是有十张嘴都说不清!你说说看到时候会有什么问题?!公孙铭顿时恍然大悟,一拍脑门道:对,我差点忘了!这可是会影响你声誉的!既然知道还不快出去!云琬表情缓和下来,但语气仍旧严厉。

可我是趁你的丫鬟们准备午膳的时候偷溜进来的,现在这时候出去恐怕不妥吧?公孙铭倒是想得周到。

云琬虽然气愤,但觉得公孙铭的话也有道理,无奈之下,没好气道:那你先呆着,我出去帮你把丫鬟们支开,你给我快点走!云琬说完,便想往外走去,却听到公孙铭在她身后轻飘飘道:其实小琬琬你不用这么紧张嘛!要是被人发现,大不了我娶你啊!云琬脚步一顿,差点没气得吐血。

她微笑着缓缓转身,猛吸了一口气朝公孙铭走去,然后甩下两个字,做梦!说完,转身便要走。

公孙铭见状及时拉住了她,在云琬要发飙前赶紧道:小琬琬你别生气,我有事要跟你说,很重要的事!你松手!云琬皱眉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什么事?正好自己也有事要找他,不过真不想在她闺房里谈。

公孙铭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声音,还伴随着珠帘被挑开的声音。

小姐,你怎么还不出来?秋碧在堂屋等了许久,还是没见云琬出来,以为云琬是找不到了,于是便准备来房间帮忙一起找。

云琬的心脏瞬间停滞,在呆了一秒后,她赶紧道:你,你别进来!我已经找到了,这就出去!然而已经晚了,秋碧已经出现在云琬的视线中,带着微微诧异的目光。

死定了!云琬绝望了一下,便想向秋碧解释,然而却看到秋碧笑着朝她走来,打趣道:小姐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奴婢变成了洪水猛兽?啊?云琬心中微讶,她僵硬着转头朝身后看了看,原本还在那里的公孙铭居然不见了!又环顾了下四周,还是没有看到他的身影,简直是见鬼了!小姐?秋碧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云琬立刻回神,摆手道:没,没什么。

给,这是你要的香囊。

说着,把香囊递给了秋碧,随后道:你先出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会儿。

秋碧手里握着那个香囊,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她听着云琬的话,乖巧地点头应声,然后便向外走去。

秋碧,等等!云琬想到了什么,赶紧叫住了秋碧,吩咐道:你叫那些丫鬟婆子都回屋休息去,我这边不需要人照顾。

秋碧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心里却带着惊喜,要是将那些人都赶去自己屋子里,那么她去做什么也不会有人发现了。

秋碧一走,云琬顿时松了口气,她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叹了口气,无奈又郁闷道:出来吧,人已经走了。

不消一会儿,公孙铭就从梨花圆木角衣柜后面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你手脚还挺快,我要是不认识你,定要以为你是时时访问小姐闺房的采花贼。

云琬斜睨了他一眼,调侃道。

公孙铭挑眉笑了笑,他本来就是个时时访问小姐的闺房的采花贼,不过采的都是同一朵花而已。

今天的事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云琬不理他,走到圆木桌旁给自己倒茶,平复自己那颗受到多番惊讶的小小心脏。

公孙铭好奇地看了眼云琬淡定从容的样子,无论是刚刚受惊之时的愤怒,还是现在冷静之后的平静,她的身上总是透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

这些是以前的莫云琬身上所完全没有的!要不是他不信鬼神之说,便真要怀疑现在的这个莫云琬,还是不是以前的那个。

小琬琬,你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他突然感慨出声。

云琬倒茶的动作顿住,不过一秒后,她就继续倒茶,喝了一口后才道:不好吗?难道任人欺凌的莫云琬才是你想看到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公孙铭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云琬坐到凳子上,犹自喝着茶。

不过视线却一直未落到公孙铭身上,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避免眼神交汇那是最安全不过的了。

虽然……她清楚的知道公孙铭不是那样的人。

公孙铭看着还隐约生着气的云琬,沉默半响,突然道:你为什么要抛弃子瑾?噗,云琬一口茶喷出来,心重重跳了一下。

她手忙脚乱地站起身擦着裙摆,慌张道: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没胡说!公孙铭走到云琬身边,扳着她的双肩,质问道:你为什么要抛弃子瑾?你为什么要让他这么难过?他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你放开我!云琬挣扎地离开了他的钳制,后退两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瞎起哄了!我跟陆子谨之间的事跟你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帮我把这个还给他就可以!说完,从衣袖里掏出用帕子包好的玉佩,扔给了公孙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误会第三更,求打赏冲新书销售榜,拜托各位了!非常感谢!*******公孙铭抬手接过帕子,他快速将它打开,想看一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帕子里面居然是陆子谨送给云琬的祖传玉佩。

他颇为震惊地看向云琬,昨天以来,他一直认为云琬只是一时生气,想要闹些小女孩的情绪博得子瑾更多的关爱。

可现在……现在他看着这块象征爱情的玉佩,突然便说不出话来。

云琬撇开脸,皱眉道:你别这么看着我,你不明白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陆子谨也不会明白的。

总之,这就是结局,以后玉佩的女主人绝不会是我!为什么?!沉默之后便是愤怒,公孙铭头一次对云琬发脾气,他怒吼道:为什么你能这么狠心?!你可知道子瑾有多爱你?你可知道你这样会给子瑾带来多大的伤害?!莫云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就因为子瑾没来看望你,你便要这样报复他吗?!不是这样的!云琬无奈又难过道: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怪过他!我明白事业对子瑾对陆家的重要性!我真的有我的原因,总之我是一定不会和陆子瑾在一起的!那是为什么?!到底是什么理由让你这么狠心你倒是说啊!你们从认识到现在,我一直都在旁边看着。

莫云琬,以前我是看得出来你很在乎子瑾的,可是现在我竟从你眼睛里看不到一丝一毫对子瑾的爱!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倒是说出一个正当的理由啊!你要是不说我就不走了!公孙铭说着说着,便耍起了无赖。

云琬很头疼,她撑着桌角,摇头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明白不会相信!世上好女孩那么多,陆子谨又是那么优秀的。

没有了我他可以找到更好的。

所以?公孙铭冷笑,看着云琬一字一顿道:你已经找到更好的?所以才不要子瑾?云琬蹙眉,你胡说八道些……她的话音还未落下,公孙铭就突然朝她冲了过来,拉过她的左手臂,不顾她反抗地将她之前放在衣袖里的鼻烟壶拿了出来。

所以问题就出在这儿!你爱上方御安了!你爱上那个年轻的少将了对不对?!所以你就看不上子瑾,所以你就要抛弃他对不对?!公孙铭一手拿着鼻烟壶,一手抓着云琬的手臂。

言辞犀利地质问她。

云琬吃痛地皱了皱眉头,她想甩开公孙铭却怎么也甩不开。

无奈之下只好一脚踩上他的脚,在他吃痛弯腰的片刻挣脱开他,怒不可遏道:公孙铭!你是不是有病?!我跟陆子谨之间的事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不管我是什么原因抛弃他,不管我是不是爱上了别人,那又关你什么事!莫云琬!公孙铭气急,你这是承认了是因为你变心?!你难道真爱上了那个武夫?!公孙铭,你不要太过分!云琬怒气冲冲地走上前抢过公孙铭手里的鼻烟壶,大声道:这件事跟你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我拜托你以后省点心!怎么没有关系!子瑾他是我最好的学生和最好的朋友,还是我最……我怎么能看到他被人背叛!公孙铭语声激动。

差点将一直隐瞒的秘密说出口。

那也不关你的事!公孙先生,我敬你是瑞哥儿的先生,又曾经帮助过我,所以对你心存感激,但这不代表我就要任你为所欲为!就算我背叛了陆子谨那又怎样?这件事还轮不到你来质问我!云琬说着。

心里对陆子谨的印象大打折扣,感情受了挫。

}居然叫自己的朋友来解决?难道竟连这点勇气都没有吗?这样软弱无能的男人,就算长得不像某人,也不值得她嫁!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跟那个武夫之间有一腿!要不然他刚刚送你鼻烟壶,你哪需要笑成那样?!莫云琬。

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算我以前看错了你!公孙铭被云琬彻底激怒,说话都开始口不择言。

云琬气到极致,反而变得淡然起来,她冷笑地看着公孙铭,沉声道:是吗?既然水性杨花那你还跟我说什么?这时候你应该庆幸我是现在不要陆子谨了,而不是成亲之后给他戴一顶绿帽子!你!公孙铭眼睛都红了,他握紧双拳,悲愤道:莫云琬!我就当从来没有认识过你!你的这些话我会原封不动的带给子瑾,我看你以后如何面对她!说完,又嫌不解气道:还有!我不会再帮你教那什么瑞哥儿了!你去找你的方御安解决吧!我不干了!云琬错愕地看着公孙铭愤怒离去的背影,没想到他居然会生气到这个地步,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虽然公孙铭此言是有些意气用事,但是她刚刚好像也有些不理智,居然对公孙铭误会她跟方御安有染的话没有丝毫反驳!这是不应该的,万一公孙铭将这件事说出去怎么办?唉,真是的,一遇到感情方面的事她就没了往日的镇定,这真不是好现象。

秋碧利用大家回房歇息的时间,很快溜出琬院,轻车熟路地找到了方御安住的客房,她站在房间门外,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间的门就打开了,方御安一脸诧异地看着秋碧,疑惑道:秋碧?怎么是你?方御安心下奇怪,他刚刚才从琬院回来,秋碧怎么又找上门来了?秋碧显得有些局促,她不断用手绞着捏在手里的帕子,结巴道:我,我来,我来……你来干什么?方御安本准备休息,冷不丁见秋碧面色酡红地站在他面前,不由暗自蹙眉。

秋碧的身子微微颤抖,她不敢撒谎,但是又不得不这么做,许久她才鼓起勇气,将塞在衣袖里的香囊拿了出来,一鼓作气道:这是小姐让我交给你的!这香囊上的荷花是她一针一线亲手绣上去的!说完,伸手将香囊塞到了方御安手上,然后便急匆匆地离去了。

方御安简直被秋碧的话惊呆了,他呆站在原地,只觉得手里握着的香囊似有千斤之重,让他不知如何是好?这是云琬送给他的香囊……这是云琬亲手绣的香囊……这两句话在他的脑子里来回的晃悠,此时他已经无法想到其他,除了吃惊还是吃惊!好不容易稳定情绪后,他感受到的便是莫大的喜悦,整个人像是被高高抛入了云端,身下轻飘飘的触感让他的心跳得飞快。

他在送了云琬自己亲手做的鼻烟壶之后便得到了一个云琬亲手做的香囊,这其中的深意,应该没有人会不知道。

只是……方御安充满光彩的脸突然间黯淡下来。

只是他们的身份,真的合适在一起吗?整个莫府,应该不会有人会支持他们,姑母那儿就更不用说了。

他对祖母发过誓,要重振方家名声,若是因为自己的儿女情长让他违背了誓言,到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公孙铭撂蹶子不干的事很快被方氏知晓了,她多番挽留无效,只能放他离去,心情因此更郁闷了。

前些天她听到风声说老夫人有意重掌主家大权,心里就一直闷闷不乐的。

再加上老爷最近在外面忙应酬,结识了几个歌姬,一颗心便全都扑到了那几个女子身上,竟还有娶回家当妾的打算,真是气死她了!而现在!她又遇到瑞哥儿先生不肯再教的事,私心觉得一定是瑞哥儿不争气,因此心里更是难受的打紧。

唉。

也不知这是叹了多少口气,方氏觉得自己近来的生活越来越不顺了。

夫人,不要叹气了,喝口热茶吧!冬芝端来一杯茶递给方氏,劝慰道:没有什么事解决不了,老夫人就算要换府里的丫鬟,那也只是换一些无关紧要的人,真正管事的可不是那么容易换的。

还有老爷,不过是一时兴起才会对那些年轻的狐媚子感兴趣,等新鲜劲过了,还不是您最受宠?至于瑞哥儿的事那就更简单了,他马上就要去皇宫伴读,这些时间就当给他最后的玩乐好了,我相信瑞哥儿也会很开心的。

冬芝边说边替方氏揉肩。

方氏喝着热茶,听着冬芝宽慰的话,再感受肩部传来的舒适感,心情不由好了许久。

她拉过冬芝的手让她坐下,看着冬芝清秀温顺的面容,温柔道:这么多年,身边最贴心的还要属你。

冬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夫人这是哪里话,替夫人办事是奴婢的本份。

方氏点点头,拍拍她的手背道: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多年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是绝不会亏待你的。

将来,等云姗做了皇后,我保你至少是个贵人。

冬芝俏脸一红,眼睛里发出激动的光芒,不过她很快掩饰自己的心绪,垂下头道:冬芝仅凭夫人安排。

☆、第一百七十三章 美女的魅力第一更求打赏冲销售榜,为毛我木有打赏,是我不够萌吗?呜呜呜,卖萌求打赏!*****方氏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道:这些日子来,最顺利的还要属莫云琬那件事,你办的是极好的。

奴婢看三小姐昨日已经将那鼻烟壶随身携带了。

冬芝脸上泛着精光,笑得阴森又恐怖。

只怕那小贱人将来死了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方氏握紧指关节,发出咔嚓的响声,可以看出她内心的激动和愤恨。

对了,昨日云姗云兮参加宴会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方氏端起茶杯,轻轻用杯盖刮着杯沿,慢悠悠地说道。

冬芝摇摇头道:听绿绮说只是与叶太傅的嫡长女闹了些矛盾,其他的便没有了。

叶太傅的嫡长女?你是说那叶诗诗?方氏轻抿一口茶,略微有些苦涩的味道不禁让她皱了皱眉。

是,那叶小姐刁蛮霸道是整个京都都出了名的,今年都十六了却还是没有人上门提亲。

冬芝的话里多少带着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方氏冷哼一声,搁下茶杯道:那叶太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跟那英亲王一样的……方氏自知激动之下说错话,虽是在最信任的丫鬟面前,但还是不由收起话语,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云姗云兮没有出什么大问题我就不过问了,反正我们莫府也不会与叶府有丝毫交集。

嗯。

冬芝点点头,又道:瑞哥儿一直很想学武,夫人您看,咱们要不要在他入宫之前满足一下他的愿望,让他跟着方少爷学一阵子?方氏闻言,略微思考片刻。

淡淡道:罢了罢了,我算是怕了那小家伙了!居然能气走京都最有名的先生,!我还能有什么办法?就让他跟着御安快活一阵吧,届时到了皇宫可就没有这么舒心的日子了。

云琬最近也在为公孙铭的事头疼,自从公孙铭走了之后,瑞哥儿跟她就没有了往日的亲近,云琬知道这并不是因为瑞哥儿在生她的气,而是因为小家伙自己心情不好。

学武是他最大的爱好。

这一下子没的练了,小家伙整日里郁郁寡欢。

愁眉不展。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归是她的过错,如果不是她意气用事激怒了公孙铭,就不会将他气走,瑞哥儿也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云琬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替瑞哥儿找个先生,于是她瞒着众人,偷偷找到了方御安,想要求他去教瑞哥儿。

可谁想到。

方御安像是故意躲着她似的,不管她用什么借口与他见面,他总是能想出各种办法拒绝,到后来索性搬出了莫府,住到兵部去了。

今日云琬来二姨娘的院子问她采蝶轩的事。

二姨娘告诉她,她的那件广袖流仙裙卖的极好。

已经成了京都流行时尚的新风向标,这才推出一个礼拜的时候便卖出了几十件,按每件五十两的价钱,预计一个月内可以给采蝶轩带来至少上万两的收益。

届时云琬也可以大赚一笔。

而薛掌柜现在也筹划着要云琬交第二张设计稿。

云琬痛快的点头答应了,心情是大好,自从公孙铭那件事情过后,她都郁闷的很,现在终于有一件值得开心的事了。

因为开心,云琬便坐下来陪二姨娘说了一会儿,不知怎的会说到了方御安,云琬的一张脸又垮了下来。

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惹着他了?为何他最近这个礼拜表现的特别反常?甚至昨天还离开了莫府,我总觉得这一切肯定跟我有什么关系。

云琬坐在临窗的桌子旁,一只手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叹气。

傻丫头,这能跟你有什么关系?方参将来咱们府里有些日子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二姨娘斜靠在青弹锻墨的引枕上做针线,她听见云琬说的话,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云琬将视线转到二姨娘身上,叹气道:是吗?可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二姨娘失笑,你啊!聪明归聪明,小小年纪可不能这么杞人忧天,得了心病就不好了。

云琬脸色一红,被二姨娘说的有些尴尬。

她有时候还真会胡思乱想,把自己陷入纠结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一旁的秋碧听见她们的对话,心都纠结成了一团,她不由暗暗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一直以为方少爷是喜欢小姐的,所以才想将香囊送给方少爷做个念想,可谁知道原来她猜错了!方少爷,方少爷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大姨娘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小姐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秋碧,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墨月看出秋碧的异样,不由推了推她,小声问道:是不是伤还没好?秋碧吓了一跳,连忙摇摇头,咬唇道:我没事,就是头有些昏。

头昏就回院子休息去,我让你不要跟出来,你偏不听,这要是落了病根,有你哭的时候。

云琬急忙起身走到秋碧身边,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并没有感觉到烫意,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对墨月说:你送她回去吧!我还要跟二姨娘说一会儿话。

秋碧心中一酸,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朝她袭来,她突然很想告诉云琬事情的真相,但又怕云琬知道真相后便不会理她了,所以她纠结着双眉,脸色异常难看。

秋碧,我看你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咱们快回去吧,我去帮你煎药。

墨月拉了拉秋碧,满面的担忧。

秋碧被墨月拉着,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她心里既矛盾又纠结,她回头看了看云琬的担心的面容,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跟着墨月走了出去。

她想,方少爷应该不会是那种人。

你这丫头就是被云兮打伤的?秋碧她们一走,二姨娘便沉声问道。

云琬点点头,搬了个锦杌坐到二姨娘身边,没好气道:不是她还有谁?咱们府里谁还会这么嚣张?!二姨娘缝衣服的手一顿,她捏紧绣花针,冷笑道:谁让她是方氏的女儿!云琬知道二姨娘是想起了往事,近日来她身子一直不怎么舒服,都是上次那回家宴造成的。

二姨娘,你也别伤心了,到头来不过是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你瞧着大姨娘现在耀武扬威,指不定以后会落魄的不成样子!祖母近日重新执掌莫府,大姨娘的好日子怕是也要到头了,否则她这几天脸色怎会那么难看?云琬起身坐到二姨娘身边,拍拍她的身子宽慰道。

二姨娘知道云琬这些都是安慰的话,要想方氏下马哪有这么简单,不过近来的方氏的确不如以前嚣张了。

听说是老爷最近迷恋上了两位歌姬,貌似还有带进府的打算。

方氏虽保养得宜,但毕竟不年轻了,再加上老爷又迟迟没有将她抬为正室,她怎么可能高兴的起来?云琬闻言,心中一喜,姨娘说的可是真话?父亲……真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应该假不了,这事是玉娘告诉我的,你知道她虽不受宠,但贵在会做人,这府里还是有些人脉的。

玉娘是莫正冲的通房之一,长得白白净净的,特别会跟人打交道。

云琬之前跟她接触过几次,因为不喜她不安分的眼神,所以不大跟她说话。

这么说,大姨娘最近是失宠了?云琬缓缓说道,脸上的神情让人有些琢磨不透。

女人?让莫正冲喜欢上别的女人?她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因为她一直以为莫正冲虽然心狠手辣,但至少不花心,够忠诚。

所以她从未想过要从别的女人着手来对付方氏,可现在看来……方氏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如果……父亲真的喜欢上了她们,那大姨娘被扶为正室的机会岂不是少了很多?二姨娘愣了下,很快便无奈道:傻孩子,正室之位岂是那么好得到的?要不然方氏哪里需要费那么大的功夫。

姨娘是什么意思?正室之位可不光是得到老爷喜爱便够的,最关键的还是要家世好,能给老爷的事业带来帮助。

你看方氏,可不就是在方御安得势后才敢这么嚣张的?以前她们方家没落时,不管是面对你母亲还是面对我们可都是客客气气的,哪像现在?!二姨娘说着便来了气,不过她只气了一会儿便继续道:所以,那两个身份低贱的歌姬是不能和方氏相提并论的,她们根本不会给方氏造成任何威胁。

云琬一听这话便垮了脸,她急切道:那谁有资格和她相提并论?二姨娘你的娘家不是书香世家吗?而且您的三哥还是朝堂的五品大员,你为何不跟方氏争一争这正室之位?你要我争?二姨娘对云琬的话感到诧异,她说:我以为你不会希望任何人替代你母亲曾经的位置。

云琬的神色有些落寞,她的确是不希望任何人取代宁氏的位置,但如果迫不得已,那也只能选择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去代替。

☆、第一百七十四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第二更求打赏冲新书榜,拜托各位了,我卖萌了都……*******不说三姨娘无心莫正冲,就是她的家世地位也不一定比得过方氏,四姨娘的情况就更不用说。

}如果二姨娘您再不愿意,那么正妻的人选,不是只剩下一个方氏了吗?可我答应过晟哥儿,从今以后再不会去争宠,再不会让自己或亲人陷于险境。

二姨娘哀哀地叹了口气,语声悲凉。

无意中戳到别人的痛处,云琬有些愧疚,她上前握住二姨娘的手,轻声道:对不起二姨娘,我只是一时心急说错了话,你不要再难过了。

二姨娘却摇了摇头,她伸手摸摸云琬的发丝,柔声道: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明白你的心情。

方氏如此可恶,不光是你,就连我也不愿意她有朝一日成为正室。

可如今就算我愿意争宠,也不过是徒劳。

老爷对府里的这几个人,除了知秋,都失去了兴趣。

只是知秋的性子你也知道,那般敷衍的态度怎么都是不讨老爷喜欢的。

所以云琬,要想斗败方氏,我们只有从别的地方下手,你应该要知道,成为正室还有个最重要的条件,那就是善良贤淑,持家有道。

云琬明白二姨娘话里的意思,只是方氏那么精明,做坏事从不会让人抓住把柄,她已经暗中搜查了很多证据,没有一样可以指控方氏的罪行,所以根本行不通。

嗯,我明白了。

凡事只要慢慢来吧,她就不信方氏能永远这么伪装下去,总有一天她会现出原形的。

不过二姨娘还有一句话却让她觉得疑惑,二姨娘,你刚刚是说父亲还喜欢三姨娘吗?二姨娘点点头。

男人,总是对得不到的东西感兴趣。

知秋自从嫁入莫府,几乎从来没有对老爷笑过,她不争宠不说话,整个莫府就像是没有这个人一样。

要不是因为晟哥儿的事,我想我也不会跟她走到一块儿的。

不过凡事都讲究一个度,知秋跟块木头似的呆在莫府这么多年,不管老爷对她再怎么好。

她都无动于衷,所以老爷渐渐对她失了耐性。

但我知道,老爷心里其实还是一直喜欢她的,不过是拉不下脸来罢了。

云琬从第一次见到三姨娘就觉得奇怪,她始终不明白为何这个女人会甘心一辈子呆在这方大宅院里过着活死人般的生活,她曾以为是她心机太重,掩饰力好,但后来发现不是。

她又以为是她本性如此,不容改变,但后来发现也不是那样。

至于到底是为什么?她以前猜过是与三姨娘的娘家有关。

但真正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因为三姨娘,根本就不会对任何人卸下心防,说出自己深埋在心底的秘密。

若是三姨娘能学会争宠。

其实拼一拼,正室的位置也许能争到。

云琬喃喃自语。

不过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相比方氏,没什么交集的三姨娘也不是正室之位的好人选。

其实云琬,如果你父亲能娶个继室回来。

这是最好不过的了。

二姨娘突然开口,不过京都官宦大臣的女儿,除了那十六岁的叶诗诗,还未嫁人定亲的都还年纪尚小,也不知谁会愿意将女儿嫁来当人家的继室。

继室?那不就是要莫正冲娶个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回来给她当后妈?虽然莫正冲刚过而立,又长得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但是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一个可以当她姐妹的女孩子做她的后妈!真是想想都恶寒。

这件事还是以后再说吧!云琬敷衍道,真怕二姨娘再出什么雷人的主意。

二姨娘怎会不知道云琬的顾虑,她不禁笑了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你那衣裙卖的是极好的,听说连京都最着名的优伶舞衣都置办了一件,她虽说是个伶人,但穿衣的风格可是让大家小姐都趋之若鹜去模仿的。

二姨娘将话题重新说到云琬设计稿的事情上,以此来调节气氛。

果然见云琬的脸色好了些,不过听完二姨娘的话,她却有些好奇,舞衣?可是听雪轩内唱《潇湘怨》那首曲子的伶人?话一出口,云琬便自知说错了话,她一个闺阁女子,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好在二姨娘并没有怀疑,只当是舞衣太出名,云琬听说的而已。

她点头道:正是她,不过她唱的最拿手的可不是《潇湘怨》,而是那首《董妃情》,这曲子讲的是一个女子苦恋一个男子多年,不过最终没有得到回应,在被父母安排入宫后郁郁而终的故事。

果真如严默所说唱的是一些上不了大台面的曲子,不过这种曲子才符合舞衣独特哀婉的气质。

想到舞衣,云琬不自觉地就想起了严默,不知怎的,脸一红,整个人都慌张了起来。

还好她及时调控了自己的心绪,才避免在二姨娘面前暴露出什么情绪。

听雪轩内,肌肤雪白,淡抹胭脂的绝色女子穿一袭绯色广绣立领的长裙从看台上缓缓走了下来,她赤着脚,踝上绑着金铃,每走一步都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声。

她眼神微微上挑,妖娆尽显,可神情却充满哀伤,让人不自觉的怜惜,特别是小巧鼻梁下那张淡的几乎透明的薄唇,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美。

她今日没有上妆,只简单在颊边擦了点胭脂,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虚弱的不像话,而且这一身绝美的衣物也给她不加装饰的脸增添了一抹亮色。

舞衣姑娘,你刚刚那首《董妃情》唱的真好,比之前在台上唱的好多了!可是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听雪轩的小厮跑上前献媚,看着舞衣的两只眼睛微微放光。

舞衣低头看了他一眼,勾唇一笑,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公子呢?他刚刚明明在这里。

要不是他在这里,她根本没必要在休息的时候还排练这首曲子,可谁知他中途却不见了。

我刚刚好像看到他往后院的方向走的。

舞衣闻言,立刻三步并作两步地朝后院的方向走去,再不理那花痴病犯的小厮。

后院有个两层的精致小木屋,第一楼种满了奇花异石,第二楼便是公子来到听雪轩专门休息的地方。

这个地方算是禁地,公子是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

若是有谁不小心擅闯了禁地,就会受到严厉的处罚。

舞衣今天打扮的特别美艳脱俗,像极了以前某人的样子,所以她笃定今日的她一定不会被公子责罚的。

踩着小碎步,舞衣在铃铛悦耳清脆的声音中缓缓步上了小木屋的二楼。

公子,你在吗?舞衣在房门外停下,轻轻叩了叩门板,小声询问。

然而等了片刻,却没有得到回应。

舞衣又唤了一声,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微蹙着眉头,思虑了一会儿,便伸手推开了紧闭的房门。

迎面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居高挺拔的背影,如同苍劲的大树给人浓浓的安全感。

他今日未曾束发,一头墨黑的发丝垂落在肩上,伴随着窗外吹来的微风,给人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舞衣从未见过他这样温和柔软的一面,大多时候他总是冷着张脸,因此总让她在迷恋的同时也深深的敬畏。

突然,他转过了身,舞衣便看到了那张如同雕刻般的精致容颜,飞斜入鬓的剑眉,深邃幽暗的星眸,还有那薄如蝉翼的嘴唇。

一切的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的冰冷没有温度,破坏了刚刚片刻的温暖和煦。

只是舞衣却并未因此产生退却之心,因为舞衣知道,他虽然长得薄情,但没有谁比他更痴心不变。

严哥哥……舞衣的心跳剧烈,让她忍不住想要揪紧自己的心。

她努力表现的自然,却又无意间透出一股亲近。

整个听雪轩,除了她之外,没有人可以这么叫他。

严默淡漠地扫了她一眼,视线在落到舞衣的打扮上时,眸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暗光,不过很快他便转过了身,看着窗外,淡淡道:有事?他没有生气!舞衣内心忍不住狂喜了一番,她就知道这样的打扮一定会触碰到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只是见严哥哥不见了,所以来找一找你。

舞衣轻柔地说着,抬脚便步入了屋子里朝严默走去。

我说过这个地方不准任何人靠近吧?严默缓缓转身,对着来到他近前的舞衣,面无表情地说道。

舞衣被问的猝不及防,她呆愣在原地,好半响才道:是,是的……严默的脸色还是没有丝毫温度,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舞衣,依旧语声清淡,念你是初犯,现在出去我不予追究。

严哥哥……舞衣没想到严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僵硬地站在原地,脸上写满了委屈。

虽然知道自己跟其他人在他的眼里没什么不同,但她内心深处还是忍不住希望他能对她不一样些!毕竟她是……出去,不要挑战我的威严。

☆、第一百七十五章 新入府的丫鬟谢谢fellowgirl的打赏,亲一个,爱你!!!继续卖萌为冲新书榜求打赏,亲们帮帮忙啦!*****舞衣攥紧衣袖,差点就要哭出来,她僵持片刻,还是在严默冰冷的目光中转身离去,心却像落入了无底的深渊,让她万劫不复。

转……载她早就应该知道的,除了那个人,今生今世他都不会对任何人笑,不会对任何人好,可是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一步步走入歧途,她是希望他幸福的,而且她希望带给他幸福的那个人会是她。

舞衣……突然在她要走出门外时,身后传来他淡漠的语声。

舞衣眼睛一亮,惊喜地转过身去,期待的眼神看向他,却只换来他冷冰冰的一句。

今后不要再这么打扮了,不适合你。

舞衣身体一僵,又听他道:你没必要为了我改变,从今以后做你自己最重要。

原来他知道!原来他都知道!五年了,她努力了五年在他的眼里居然只是个笑话!她那么拼了命地改变自己,让自己从懵懂无知的小女孩变成名动京城的优伶,这一切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让他开心,让他能正眼看她!可是现在他居然说不要再为他改变了?!这不是笑话吗?她都改变了这么多,难道还回的去吗?公子是抹杀了我五年里所有的一切吗?舞衣心中虽痛,但还是想要问个清楚。

严默岂会不清楚自己的这些话会有多伤人,然而他不能给她承诺,更不想看她一步步错下去。

这五年难道你都是为了我吗?舞衣,你从小便经历了那样的事,难道还分不清生命中最重要的是什么?我不适合你,我也不可能喜欢上你。

舞衣气急。

她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要不是因为那件事岂会沦落到如今为他人卖笑的地步!可是那件事到底是谁的错!这个大家都心知肚明!难道你忘了你承诺过的事了吗?!你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要不然你怎么对得起……舞衣!严默的脸色瞬间森冷成冰,将舞衣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只听严默道:我是亏欠你,但我从不会把亏欠和爱混为一谈!这五年来我对你所做的一切,对得起天,对得起地,对得起任何人!舞衣如坠冰窟。

整个身子都瑟瑟发抖,虽然一直都知道严默的心。

但知道是一回事,听他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难道你就要这样在心里守着她过一生吗?!你就想一辈子都不娶妻了吗?!那是我的事!严默冷冰冰道:就算我娶妻,那个人也绝不会是你。

舞衣内心的傲气全被激怒出来,她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片刻后突然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衣,愤怒道:我再也不会扮演她了!严默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满脸的无可奈何。

他看着被舞衣扔在地上的绯色衣裙,弯下身将它捡了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浮灰。

视线却无意中落到了衣裙衣领上的一朵白玉兰花。

云琬从二姨娘那边回去后,本想去找三姨娘问问情况,但仔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

她平时跟三姨娘的关系一般,几乎从未去过她的院子,现在冷不丁地跑去。

还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是个人都会心生戒备的。

算了。

还是以后再说吧!这么想着,云琬便往琬院的方向走去。

行至碌园的时候,恰好遇到管人事的王妈妈带着七八个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小丫头迎面走了过来。

王妈妈远远就看到了云琬,赶紧吩咐小丫头们止了脚步。

自己则满面笑容地迎上了去。

奴婢给三小姐请安。

王妈妈作了个福,神情有几分恭谨几分谄媚。

然后又朝着身后的小丫头们,端着架子道:还不快给三小姐请安!奴婢参见三小姐,祝三小姐万福金安。

一群小丫鬟的嘴像抹了蜜似的,不仅声音好听,说出来的话也让人受用。

肯定是眼前这王妈妈教的,她向来狗腿的很,不仅自己狗腿,连带着自己教的丫鬟也训练成这样。

云琬忍着笑点了点头,视线不经意落在后面垂着头的小丫头们身上,淡淡道:新入府的丫鬟?回三小姐,正是最近新入府的。

都是干什么的?看这些丫鬟外形都不错,而且年纪也相对适中,应该不会是粗使丫鬟。

回三小姐,这些都是丫鬟中资质上好的,老夫人吩咐我选出来给各房送去。

王妈妈先是恭敬地说着,随后又打着笑脸道:三小姐既然在此,要不要先挑一个回去?云琬摆摆手,面色严肃道:这岂不是坏了规矩?祖母让你分配,是要你看每个丫头的资质分配到合适的院子里去,你让我先挑不说置父亲姨娘于不顾,也是陷我于不利的境地。

王妈妈自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连忙噤声,神情显得局促又尴尬。

这若是在以前,她断然不会这样害怕三小姐,更不会去拍三小姐的马屁。

可是现在整个莫府,谁都知道三小姐不一样了,谁都抢着要巴结三小姐。

她以前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好不容易机会来了,却又失了手得罪了三小姐,这让她怎么能安心?王妈妈的不安害怕使得新入府的小丫鬟们更加恐惧,本来到高宅大院生活就没有那么容易,这要是再碰到厉害的主子,那她们的生活就更难受了。

几个小丫头们此时都在心里默默祈祷,期望自己千万不要被分配到云琬的院子里。

我也没有怪你,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云琬缓和了下气氛,继续道:没什么事我先走了,你就照你原本的安排去分配这些丫鬟,分到我琬院什么样的我都接受,总之不会让你为难就是了。

说完,便从她们身边走了过去,却突然发现有人正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云琬下意识地转身,竟觉得看到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等她再定睛看去时,小丫鬟们依旧低垂着头,并没有谁朝她这边看过来。

应该是自己眼花了吧?云琬失笑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指按了按太阳穴,觉得最近自己的神经真是太过敏感。

等回到琬院,云琬先去了秋碧的屋子里看了看她,墨月正在喂她喝药,两人都没注意到她的到来,云琬于是不便打扰,看秋碧也没什么事,就往堂屋走去准备回卧房休息,没想到莫云柔居然等在了堂屋。

云柔?你怎么会在这里?云琬跨入堂屋,几步走到莫云柔身边,疑惑地问道。

莫云柔看到云琬回来了,也连忙站起了身,拨了拨头发道:没什么,就是来找你聊聊天。

真是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这儿,让你久等了吧?云琬笑着拉莫云柔坐了下来,见她杯子里的茶似是凉了,于是站起身,打算帮她沏上新茶。

不用了不用了,盼夏这丫头都帮我换了好几次了,还一直帮我捏腰捶背,嘘寒问暖的,你要是也这么热情,我就真无地自容了。

莫云柔连忙阻止了云琬的动作。

云琬回头看了盼夏一眼,嘴角不自觉挂起了一抹笑。

真是谁家的小姐谁心疼,盼夏虽然对她也很衷心,但从没有这么热情过。

盼夏被说的小脸通红,又见云琬看着她,心里竟有些尴尬。

好了好了,盼夏你下去吧,我跟云柔说一会儿话。

云琬不想为难盼夏,她一直都知道盼夏心里是向着云柔的,就好比沉香心里向着她一样。

她实在是没必要为这点小事让丫鬟为难。

盼夏立刻如释重负地跑了出去,步子快的就像有人在追杀她似的。

你这丫头是真衷心,你以后可以完全放心她。

沉香姑姑对你也不差啊!莫云柔笑道,声音里满是调侃。

得了!别互相打趣了!云琬推了她一把,两人便笑笑闹闹地去了书房聊天。

莫云柔先是与云琬聊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后来又说到了方氏的事儿,直到最后,她才切入正题,说出自己来琬院的真正目的。

云琬,你说公孙先生都走了一个礼拜了,你与他还有联系吗?莫云柔努力装出一副淡然的样子,好像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云琬面色一黯。

联系?他们都闹成那样了怎么可能还有联系?恐怕以后一辈子也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

陆子谨这一个礼拜来半点动静都没有,要么是公孙铭没把事情告诉他,要么就是他对她彻底死了心。

不过依公孙铭的个性,第一种可能性实在小之又小。

所以……她或者真的跟陆子谨势不两立了。

想到这儿,云琬心里就没由来的难受,她其实真不想闹成现在这种地步。

就算不跟陆子谨在一起,她也从来没想过要陆子谨恨上自己,毕竟这样太对不起莫云琬了。

云琬,你在想什么?莫云柔见云琬陷入沉思,表情还相当凝重的样子,就觉得事有不妙。

云琬连忙回过神来,无奈道:应该不会有联系了吧,我跟他其实也不是很熟,只是在去年的百花宴上见过一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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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云琬不跟公孙铭联系,那岂不是说她永远也联系不上公孙铭了?云琬,你……你可知道公孙先生的来头?他住在哪里?学士府吗?应该不会是学士府,她派人去打听过,公孙铭不在那里。

云琬诧异地看了莫云柔一眼,不明白她怎么对公孙铭这么感兴趣,云柔,你之前不是已经问过我这个问题了?我跟你说过我不知道,怎么今天你又问了?怎么了?难道你找公孙铭有什么事?莫云柔呼吸一滞,被云琬看到尴尬不已,她垂落在衣袖里的手握紧了几分,尽量镇定道:没有,我只是好奇问一下。

毕竟公孙先生是个好人,就这么失去联系怪可惜的。

总觉得你对公孙铭关心有余了,你不会是喜欢上他了吧?云琬轻飘飘地说道,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把莫云柔吓得半死,差点要从椅子上摔下来。

云,云琬!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莫云柔站起身,语声激动,脸色泛红。

云琬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句玩笑话惹得莫云柔反应这么激烈,她也站起身,蹙眉道:只是个玩笑而已。

心里却越发觉得不对劲了,竟隐隐觉得自己刚刚说的那句玩笑话说不定真戳中了莫云柔的心思。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低头一笑,拉过莫云柔的手道:好了好了,我错了。

我知道闺阁女子名声重,不应该开这样的玩笑。

感觉到莫云柔的表情缓和下来,她继续道:不过正常的交朋友却是可以的,咱们大燕国也不至于到那种不开化的地步。

云琬,你在说什么?莫云柔被云琬话中的深意愣住。

云琬眨眼一笑,道:我虽不知公孙先生住在哪里,但我知道他跟永昌侯府的嫡长子陆子谨是最要好的朋友,你以后若是想找公孙先生。

可以去永昌侯府问问情况。

谁,谁说我要找他!我真的只是随口这么一问。

没有别的意思!莫云柔心中狂喜,却不便表现出来,只能红着脸高声反驳。

云琬摊摊手,无辜道:我没说一定要你现在去找他啊,只是告诉你一声,说不定你以后有事找他。

莫云柔知道这是云琬故意取笑她,她干瞪了云琬一眼,佯装生气道:哼!我不理你了!云琬却笑得像只偷腥的猫,心中对莫云柔喜欢公孙铭一事更加的确定。

她倒没有觉得有什么丢脸。

喜欢一个人实属正常,莫云柔实在是顾虑的有些多了。

不过她也很能理解她,毕竟她是生活在这样的大环境下,若是一不小心被人说她私通,那可不是件小事。

不过若是云柔以后能跟公孙铭修成正果。

说不定也是件好事。

这样的话,她跟公孙铭以及陆子谨的关系或许就会缓和一些。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

等将来陆子谨娶妻生子,就会慢慢淡忘年少时这段朦胧美好的感情,到时候再加上云柔在一旁帮腔,或许她们还真能冰释前嫌。

成为最简单的朋友。

对了,沉香姑姑怎么没跟你一起来?云琬点到为止,掀开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

莫云柔也不是矫情的人,懂得适可而止。

她听见云琬这么问她,回答道:我让她出去帮姨娘抓药去了,怎么了?有事吗?怎么还要你们自己抓药,父亲那边不是说过了吗?云琬蹙着眉,没想到才过了这么点时间,莫正冲又现出了原形。

唉,父亲能做到那样就不错了,我没有奢望他能永远照顾娘亲。

再说一直仰仗父亲我心里也不舒服。

我宁愿自己辛苦些,也不想跟个乞丐似的去看父亲的脸色。

莫云柔简单地说了两句就不想再说了,只是道:你找沉香姑姑有事吗?如果有事我待会儿让她过来一趟。

云琬知道莫云柔有自己的坚持和倔强,虽然她看着心疼,但她明白,如果这件事是换成了她,她肯定也会和莫云柔一样选择保留自己的尊严。

哦,我没什么事找她,就是刚刚在路上遇见了王妈妈,她带着几个刚进府的丫鬟,似乎也有咱们俩的份。

云琬顺着莫云柔的意思,没再继续四姨娘的事儿。

我知道,早晨去请安的时候祖母同我说过。

她说替我准备了三个,但我觉得这似乎太招摇过市了,到时候我若真多了三个丫鬟,莫云兮肯定看不惯,届时又要想方设法找我麻烦。

恐怕连方氏也会因此记恨我,那么以后我跟四姨娘的日子便不会这么好过了。

祖母她也是一番好意,现在她重新开始管家,肯定要弥补之前方氏亏欠了你的东西。

云琬客观地说着,接着又分析道:不过你说的也对,这样子的确会招人嫉恨。

你能在府里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跟你的低调也脱离不了关系。

如果这一次你突然高调了,甚至在丫鬟的配置上都跟莫云兮互相媲美了,那我想你的日子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虽说你聪慧无双,但毕竟也是个庶女,而且你还有四姨娘,到时候你能躲得过方氏的暗算,四姨娘却未必能够。

云琬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虽然在府中有时候需要适当的压制敌人,但也要看两者的实力对比。

云琬变得高调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她要是再忍气吞声,就要被人卖了帮忙数钱了。

但是她之所以敢高调,也有很多重要的客观因素,第一她是嫡女,第二她是嫡女,第三她还是嫡女。

而且,她没有牵挂,不像莫云柔的身边还有个四姨娘,让她在与方氏的争斗中不能随心所欲,不能忽略了四姨娘的安危。

莫云柔岂会不明白云琬的意思,她叹了口气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也委婉地拒绝了祖母的好意,说只需要安排两个二等丫鬟便足够了。

可谁知祖母非但不答应,还骂我没有出息!莫云柔说着,便有了几分委屈。

云琬能够想象老夫人说这些话的表情。

她老人家一直秉持着米虫般的老年生活,所以才早早退隐,对莫府的事不闻不问。

但近来应该是受了她的刺激,突然被激起了年轻时才有的斗志,打算为自己最心爱的几个孙女争一争地位。

所以当她兴奋地准备重出江湖时,自己慷慨激昂的斗志却被莫云柔的小心怯懦打击,肯定是非常火大的。

她当时心里肯定在想:好你个死丫头!祖母我被你们两个鬼丫头骗出来重出江湖,你们居然还给我胆小怕事!既然胆子这么小,就不要把我扯进来啊!我一个人呆在青松园看小说话本那日子得多舒服啊!犯得着一把老骨头还陪你们折腾吗?!想想那发飙的样子,真是霸气外露啊!肯定很有镇国大将军当年的风范。

云琬,你笑什么?莫云柔奇怪地看了云琬一眼。

云琬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想着竟笑出了声,于是她捂着嘴,将自己的刚刚想的事情告诉了莫云柔,惹得她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既无语又无奈道:云琬,你还真是了解祖母!若是这些话被她知道,她肯定又要生气了!扑哧云琬又是一顿笑,边笑边道:那你怎么办?祖母被我们两个激发出来的斗志可不是那么容易熄灭的,你要是不听她的话接受那三个丫鬟,说不定祖母会被气得重新躲起来安享晚年,再也不管我们了。

你还笑!其实我觉得这事主要赖你!以前你没准备跟方氏斗得时候,我跟祖母之间的相处别提多和谐了,虽说我在府中的地位是差了些,但不愁吃喝,也不会有人算计我。

可自从你变了之后,经常在祖母面前展示自己的斗志,祖母便因此想起了年轻时的自己,这才会出来重掌家事的。

这不好吗?云琬知道莫云柔说的不是真话,好笑地推了推她道:你就接受那三个丫鬟吧,祖母既然这么做就肯定有她的打算,她可比我们还厉害很多,哪能让方氏那么容易就伤害到你们。

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也想听听你的意见,既然你也这么说,那就这样吧!总之我回去让四姨娘提防着些就是了。

云琬点点头,刚想接话,就听到盼夏在外面道:三小姐,王妈妈领着几个丫鬟过来了。

云琬挑眉,与莫云柔对视一眼道:说曹操曹操就到。

走吧,出去看看,看看祖母为我们挑的丫鬟到底是什么样的。

出了堂屋,三个小丫鬟已经站在了院子里,清一色的粉色绣花系带连身裙,脚上穿着同色的绣花罗鞋,看得出来是二等丫鬟的打扮。

王妈妈看到云琬和莫云柔走了出来,走上前服了服身,恭敬道:奴婢给三小姐,四小姐请安。

也许是刚刚被云琬吓到了,王妈妈这次没有套近乎的表现。

☆、第一百七十七章 这个丫鬟不简单第二更,求打赏冲新书销售榜,只为期一个月,现在只剩半个月了,亲们给力支持好么,卖萌撒娇打滚╭(╯3╰)╮********奴婢给三小姐,四小姐请安,祝三小姐,四小姐万福金安。

那三个丫鬟异口同声地说道。

云琬满意地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搀扶起王妈妈道:妈妈有礼了,快请起吧!王妈妈被云琬的态度弄得愣了愣,明明刚刚遇见的时候她还端着架子,怎么现在又表现的这么友善?不过她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三小姐不喜欢人跟她套近乎,看来她刚刚真是失误了!想到这儿,王妈妈对云琬越发恭谨起来。

怎么有三个丫鬟?都是给我的?祖母不是只帮我准备了一个么?云琬扫了那三个丫鬟一眼,又问王妈妈。

回三小姐,还有两个是给四小姐备下的,老奴听说四小姐在您这儿,于是便领着这两个丫鬟也一起过来看看。

不过这三个丫头年岁差不多,会的东西也差不多,所以到底在哪个小姐院子里干活老奴还没有定下,两位小姐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要是有就自个儿拿主意吧!云琬点点头,对着云柔道:一起过来看看吧!说完,又对着那三个丫鬟道:你们三个抬起头给我和四小姐看看。

那三个小丫鬟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两个颇有些害怕,刚刚云琬对王妈妈的样子她们都瞧见了,连王妈妈这样厉害的人都怕三小姐,她们以后更不用说了。

云琬自知是自己之前在碌园的话吓到了这三个小丫头,她耸耸肩。

觉得有些无奈。

就在王妈妈想要怒斥出声时,有一个丫鬟突然抬起头,朝云琬璀璨一笑道:我愿意跟着三小姐干活!云琬诧异地朝她看去,心中竟微微一惊。

小丫鬟十三四岁的年纪,皮肤白净莹润,脸蛋娇美如月。

她长了双乌黑晶亮的眸子,睫毛纤长浓密,衬得那双眼睛越发闪亮逼人。

此刻她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云琬。

娇嫩的脸颊上显现出两个大大的酒窝,可人极了。

竟还有这么漂亮的丫鬟!云琬眼中划过一丝惊艳。

觉得这丫鬟长得实在太抢小姐风头。

不过好在她不是个虚荣的人,也不甚在意外表,所以能接受这么漂亮的丫鬟。

不过,她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而且之前在碌园那儿自己眼中闪过的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是不是就是看到了她?你,叫什么名字?云琬轻声问道。

小丫鬟嘻嘻一笑,眼眸中晃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狡黠,回三小姐,奴婢名唤言果。

言语的言,水果的果。

小姐您可以唤奴婢果儿。

果儿?果儿?!云琬吃了一惊,脑子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连忙道:你说……你叫果儿?!可是那日,那日卖身葬父的丫头?!果儿点点头。

神色兴奋道:是啊!小姐,我很感谢你帮了我。

您走了之后我找了你很久,终于让我找到你啦!以后奴婢一定当牛做马报答小姐您的大恩大德!竟然是她!云琬的心情不知是好是坏,就跟她不知道这个果儿是好是坏一样。

好心救下的丫鬟要来报恩,按理说这应该是件好事。

可是云琬却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虽说云琬有轻微的被害妄想症,但果儿的两次出现都实在诡异,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而且这个果儿,虽然长得甜美可人,看上去就跟陆元双一样天真活泼,但云琬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真的单纯。

云琬,你好福气啊!居然还有丫鬟特意来报恩。

莫云柔也被果儿惊艳了一把,随后便替云琬高兴起来。

王妈妈闻言,也笑道:是啊!这个果儿因为长得太过出挑,原本老夫人是不打算要她的,可谁知她坚持的很,硬是让老夫人对她刮目相看,才把她留了下来,吩咐老奴安排给小姐们。

没想到原来让果儿这么坚持的原因是因为三小姐您!三小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云琬被说的神色尴尬,若是她现在提出不要果儿的要求,岂不是显得她太没有人情味?她眼神复杂地朝果儿看去,见她依旧笑得一脸天真无邪,心里的防线也慢慢放了下来。

不管怎么样,先收下来再说,不管她是方氏安排的还是另有什么别的目的,她总会让她慢慢现出原形。

那好,你就留在我身边吧!果儿闻言,立刻欢呼一声道:果儿谢过三小姐!王妈妈又将另外两个丫鬟介绍给了莫云柔,她们一个叫可儿,一个叫木香,这两个人看上去又聪明又懂规矩,因此莫云柔也很满意。

四小姐,这是老夫人为您选的两个二等丫鬟,还有个三等丫鬟老奴已经帮您安排在了留香苑内。

王妈妈恭敬地说道。

莫云柔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话,当时就有些不知所措。

她赶忙将王妈妈扶起来,让她不必多礼。

说完,又有些无措地看向云琬。

云琬挑眉一笑,用口型道:这就是祖母的功劳。

莫云柔心中明了地点了点头,唇边不由漾起了一朵笑容。

随后莫云柔便带着两个丫鬟回了留香苑,而云琬则把墨月叫了出来,让她帮果儿安排住处。

墨月对果儿的到来也很诧异,安排好住处后还偷偷找到云琬,小姐,她可是上次卖身葬父的那个小丫头?云琬点点头,不知道怎么跟墨月说这件事。

小姐,咱们以后还是提防着她一点,总是来路不明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大姨娘派过来的。

墨月显然也有云琬的担忧。

这是肯定会的,不过咱们也别表现的太明显,以免打草惊蛇。

不管怎么说,日久见人心,我们且看她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墨月点头同意,她略微思考了一阵,又神秘兮兮地凑上前对云琬道:不过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她长得很眼熟?眼熟?不就是因为咱们以前见过她嘛!我不是这意思,我的意思是,小姐您有没有觉得她长得似乎很像一个人?墨月皱眉思索,就是想不出这个人到底是谁。

谁?云琬也被墨月说的一惊,怪不得她觉得果儿长的很熟悉,原来不仅是之前见过的原因!只是……她长得像一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墨月哧了一声,显然想不出那个人,只能无奈道:奴婢也想不出,但就是觉得她长得很眼熟。

云琬看见墨月纠结不已的样子,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要想了。

就算她真长得像一个人那也不关我们的事。

可是她心里却不这么想,若是她们能想出果儿长得像谁,说不定就能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不过好在她长得跟方氏那边的人靠不上关系,否则她是方氏间谍的事就坐稳了!在这之后的一个月内里又发生了一些事,原本离开的方御安被方氏叫回来教瑞哥儿学武……沉香和盼夏已经被老夫人从云琬和莫云柔身边换了过来……莫正冲在外面养的两个歌姬被收做了通房……莫云姗最近神出鬼没,甚至好长时间没有去莫正冲那里请安……她从薛掌柜那儿拿到了采蝶轩的分成一百二十两,然后又一次**出了三张设计稿……这些所有的事都是云琬所关心的,不过却不是她目前为止最关心的。

她现在最关心的就要属自己身边这颗定时炸弹,因此她几乎每天都和墨月秋碧还有沉香一切观察果儿的情况。

不过她们却什么发现也没有。

果儿表现的是相当正常,甚至可以说正常的有些反常了。

她除了每天自告奋勇守夜之外,早晨还是第一个起床帮云琬梳洗打扮的,可以说把墨月秋碧能干的事全都干了,搞的墨月和秋碧整天无所事事。

云琬对果儿的好一开始很不习惯,但是几十天下来,她竟然隐隐有些习惯她的服侍,甚至有时候看不见她,还会不自觉地张望。

人大概都是这样,一个一直黏在你身边对你好的人冷不丁不见了,心里总会觉得失落。

云琬觉得这件事有些不妙,她想果儿肯定是故意这样的,故意在她面前晃悠造成她离不开她的假象,然后再慢慢让她卸下心房,最后出其不意地将她推入无底的深渊。

咳,小姐,我觉得你想太多了。

果儿应该真的是想报恩,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复杂,再说根据我们这一个月的观察,她跟大姨娘根本就不认识,肯定不会是奸细的!墨月伸手推了推云琬,不让她胡思乱想。

就是啊!我就觉得果儿人很好,像我跟她住在一个屋里,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好坏了!要是果儿知道我们这么怀疑她,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秋碧也连声附和道。

小姐,你也别胡思乱想了,一个人的本质从眼神就可以看出了,果儿那丫头不像那样的人。

沉香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没有像墨月和秋碧一样摆明了支持果儿,但是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向着果儿的。

☆、第一百七十八章 当腹黑女遇上腹黑女第一更求打赏冲新书榜!给力给力!*******云琬这才发觉自己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

此刻她正在跟墨月,秋碧,沉香呆在书房里探讨果儿是不是奸细的问题,结果除了她之外,其他的三个人居然全都支持果儿,纷纷大赞果儿的好,这让云琬越发觉得不妙了。

你们三个看事情不能光看表面,你们看果儿平时的表现,哪里是那么天真的人。

她的所作所为跟陆元双完全不一样,她成熟聪明多了!云琬企图说服这三个人,然而得到的却是新一轮的反驳。

小姐,您这话可就不对了。

果儿是果儿,陆小姐是陆小姐,她们两个怎么能够相提并论嘛!就是,元双小姐的天真那是因为历练少,懵懂无知。

而果儿的却是骨子的活泼娇俏,虽然她有时候表现的很睿智,那也只能说明她头脑好啊!墨月说的对,果儿经历了那么大的变故,从一个受尽宠爱的小姐沦落为街边乞讨的乞丐,是个人都会长大的。

果儿没有因此变得消极堕落,就已经是福气了!这种话你们也信?!云琬对面前三个人简直有些无语。

就算她相信果儿不是奸细,是好人,但也绝对不会相信她编出来的那个瞎话好不好?果儿之前被逼问家世,便同她们说,她原本是江南经商世家的一个小姐,后来父亲北上做生意,不幸遭遇了山贼遇了害,母亲也因此郁郁而终。

而在母亲死了之后,她便被家里的舅母当做棋子要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做继室,她不愿意便跑了出来。

因为没有见到父亲的尸首,她不相信父亲已经死了。

便只身一人北上寻找,这一路找便来到了京都。

来到京都后,她身上仅有的盘缠也用光了,她没钱吃饭,所以才会想出卖身葬父的主意,结果却差点被人糟蹋,要不是云琬及时出现帮了她,她说她可能就要去寻死了。

墨月。

秋碧就连沉香都被果儿的这番遭遇弄哭了,但是云琬却觉得果儿的这番话简直是漏洞百出。

不说她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根本不可能一个人从偏远的江南安全来到京都。

就说她这么长时间的奔波劳累,怎么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皮肤甚至白皙干净的很,哪像经历过风吹日晒的人!就算她皮肤愈合能力好,那她一个江南人士怎么能讲出一口标准的京都话!最关键的是,云琬明显看到果儿在说出这番话后,嘴角边的一抹弧度。

不过云琬的这些质问在果儿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的脸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无奈之下,云琬只好放弃质问果儿的身世,只是心里对她这个人更加防备起来。

墨月几人听了。

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道:信,为什么不信?小姐您不要总是这样怀疑别人嘛!得!她现在变成坏人了!云琬颇有些满头黑线的感觉。

而此时,在书房门外,被云琬打发去小厨房炖玉米粥的果儿正躲在墙角暗自笑得得意。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心里却是无比的畅快。

莫云琬,你可真好玩儿!不过几乎在半秒后。

她就收敛了得意洋洋的欠揍样,恢复了天真烂漫,乖巧懂事的可人样。

小姐,二姨娘来找您了。

果儿清透悦耳的声音从门外传入了屋内几人的耳朵中。

几人闻言。

连忙止了声音。

云琬清了清嗓子,镇定道:知道了,将人请进来吧!说完,便站起了身,朝外面走了出去。

二姨娘带着两个手捧红木盘花纹托盘的小丫鬟走了进来,而果儿正带着甜甜的笑脸在前面牵引,她脸上的两个酒窝深陷,甜美极了,就连二姨娘也忍不住温柔了神色。

云琬看到这一幕,只能默默承认自己是个怪胎,否则为什么大家都喜欢的人她却不喜欢呢?不,更准确的说也不是不喜欢,而是不信任。

二姨娘,您怎么来了?云琬收敛思绪,笑着迎了上去。

二姨娘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托盘,笑道:这不是天气凉了下来,二舅让我为你送来的秋衣。

这怎么能有劳您为我跑一趟?云琬客气地笑了笑,将二姨娘带到了上座,又亲自沏了茶给她,才吩咐墨月将那些秋衣收了下去。

我看你最近没怎么去我那儿,有些想你,就借着送衣服的名义来看一看你。

二姨娘低头轻抿了一口茶,笑着道。

云琬也端起茶杯喝了起来,她微挑眉,无奈道:你最近那里忙的很,我去了也说不上话。

二姨娘知道云琬所指何事,也颇为无奈道:我怎知这两人发什么疯,不去巴结方氏反倒经常来看望我!要不是看在老爷最近极宠她们的份上,我早就撂脸子送客了!你都不知她们是怎样的人,说出来的话要多粗鄙就有多粗鄙,果真是风月场里走出来的人,跟正经人家的小姐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云琬扑哧一笑,没想到二姨娘竟还有这么生气的时候!那两个女人也来过我这里,不过我没空搭理她们,渐渐地她们也不来了。

其实二姨娘,虽然她们的素质不怎样,但是够聪明,眼神好,就从她们不待见方氏便能看出来!咱们看好了,这两个人以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二姨娘被云琬的话逗笑,心里很明白云琬的意思。

奴婢觉着这两个女人是笨蛋才对!若是她们巴结的是大姨娘,小姐和其他姨娘并不会对她们怎样,但相反,大姨娘一定会打击报复。

依奴婢看,这两个人能活着或是能呆在莫府的时间并不长了。

果儿突然语不惊人死不休。

云琬错愕地看向果儿,这丫头又一次睿智了一把!居然能看出这件事的本质结果。

云琬,你这丫头……果真不一般啊!老夫人选人的眼光就是好!二姨娘也有些惊愕。

哪里的话。

云琬客气地笑了笑,神色在看向果儿时变得异常严肃,她沉声道:以后说话注意些!既然这么聪明你难道不知道隔墙有耳么!以后再让我听见你说这种话就当心些!哦,奴婢知道了。

果儿嘟着嘴,一脸的委屈,看的人不自觉地心软。

就在云琬觉得自己说话似乎有些重了的时候,却又听到她说:奴婢只是想提醒小姐,若是想抓大姨娘的把柄,这是个好时机。

云琬见鬼一样地看着果儿,虽说她没有刻意在果儿面前掩饰自己对方氏的厌恶,但也从未表现过要将方氏拉下水的打算。

果儿这丫头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是聪明到看出了自己对方氏的恨,还是只想要试探她?你胡说些什么?我为何要害大姨娘?云琬沉声说道,看向果儿的神情颇有些不善。

果儿却像没有察觉到云琬的敌意,依旧天真地解释,当然不能让大姨娘好过啊!虽说奴婢才来了一个多月,可是看得出大姨娘她们对小姐的敌意呢!奴婢觉得,与其被动地接受挑战,不如主动发起攻击,只有这样我们的胜算才会大一点啊!不仅是云琬,就连沉香和墨月她们都被果儿的一番话震撼到了,她们从未在果儿面前提起关于大姨娘的事儿,为何果儿就笃定她们要害大姨娘呢?难道她真是大姨娘派来试探她们的?几人复杂的眼神朝果儿看过去,却见她一脸坦然,晶亮的眸子在长长的睫毛下忽闪忽闪,颊边的酒窝也若隐若现,神色不见一丝躲闪和不安。

如果不是果儿天性如此那么就是她演技太好。

云琬看了她半响,脑中已经有了一个主意。

她扬唇一笑,站起身对着果儿道:既然这样,那我就把这个光荣艰巨的任务交给你。

你给我留意着大姨娘那边的动作,若是你能抓住她的把柄,我就将你的月例调至一等丫鬟的俸禄。

云琬……二姨娘抬头看了看云琬,觉得这件事不大适合。

云琬回首朝二姨娘眨眨眼,示意她不必担心。

随后有对果儿道:怎么样?你愿意吗?果儿这次却显得有些犹豫,她嘟嘟粉嫩晶莹的嘴唇,思索了一会儿道:可是我根本不了解大姨娘,哪知道她会怎么做啊?云琬挑眉,唇边勾起一抹笑,淡淡道:难道你不想帮我?想啊!可是这件事难度太大了嘛!果儿依旧说的天真,要不然小姐可以让我去做别的事啊!我一定尽心尽力!那你想要做什么?云琬斜睨了她一眼,缓缓坐回椅子上,端起茶几上的杯子浅浅喝了一口。

果儿闻言,娇嫩的脸蛋上突然浮现出一抹红晕,将她原本就可人的脸衬得越发惹人疼爱。

她看着云琬,嘻嘻一笑道:咱们可以去勾起方御安啊!把他拉拢过来看大姨娘还怎么嚣张!噗!噗!两道水喷出来的声音,一个是云琬,一个是二姨娘。

你,你说什么?云琬接过墨月递来的帕子擦擦嘴角,不可思议地看向果儿。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女追男隔层纱千辛万苦的第二更,电脑崩溃,完全靠同学电脑码字发出,我要哭死了*******二姨娘也拿出帕子擦擦嘴角,咳嗽了一声后,才对着云琬道:你这个丫鬟,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我今日可算是长了见识。

转……载云琬被说的那叫一个尴尬,明明说出不知羞耻话的人是果儿,为何她表现的一脸淡定,自己却像被火烧屁股一样丢脸?果儿!这是一个女孩子能说出口的话吗?!云琬怒斥果儿,心中只有四个字,家门不幸!果儿无辜地蹙蹙眉,一脸天真道:这有什么不妥吗?如果小姐你不愿意我可以帮你啊!反正我是小姐的人嘛!云琬被噎到,实在不知该如何跟果儿再继续说话,这个丫头的思维太异于常人,她这种正常人不是她的对手。

小姐,就这么说定喽!果儿一定会尽心尽力帮你勾引方少爷的!果儿说完,还冲云琬露齿一笑,灿烂的晃眼。

随便你。

云琬很无力很头疼,她看着果儿眼角下略带狡黠的笑,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严默,这两个人,还真是像得很,总有本事让她无所适从。

不,等等!严默?!云琬突然睁大了眼睛,她死死地盯着果儿,越看她居然越像严默!她就说果儿怎么长的那么眼熟!居然跟严默长的很像,简直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云琬的脑子里突然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这个果儿……该不会是严默派过来监视她的?!她越想越有可能,因为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果儿的确不像是跟方氏有什么关联。

可云琬又觉得她绝不会是简单的丫鬟,照这样看来,她是严默的奸细很正常。

因为这个严默。

也三番五次地接近过她,而且看上去别有目的。

云琬心中确定了可能,手不禁紧紧握成了拳。

好你个严默,居然还特意派人到我院子里来监视我!你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还有这个果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她既然跟严默长的这么像,年纪有相差不了几岁,莫不是严默的妹妹吧?怪不得肤白貌美气质佳,原本竟真是个大家闺秀!只不过一个大小姐居然甘于当个二等丫鬟。

这份心胸也不容小觑。

这兄妹俩,没一个省油的灯!小姐。

您盯着我看什么?果儿见云琬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心中微微一惊,生怕云琬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不过面上却依旧装出一副天然呆的样子。

没什么。

云琬暗地勾唇一笑,不知道为什么在知道了果儿的真实身份后,云琬竟然松了口气,不管这个严默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云琬没有之前那么担心了。

好了,你先下去吧!好好想一想该怎么做。

云琬冲果儿一笑。

笑容别有深意。

果儿不觉蹙了蹙眉,觉得云琬大概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不过她只是轻微郁闷后便又开心了起来。

之前云琬不知道她身份,算计的过程虽然有趣,但一点都不刺激,要是现在这样的话。

今后她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玩的。

果儿走了之后,二姨娘才望着她的背影。

喃喃道:云琬,这个丫鬟不简单,若她真是衷心与你,对你今后的生活会有很大的帮助。

云琬不由失笑。

这件事应该不大可能。

她没有接二姨娘的话茬,而是道:二姨娘今日就是来送秋衣的吗?二姨娘一拍脑门,连连失笑道:你瞧我这记性!竟被你那丫鬟弄得忘了来这儿的目的。

咳,果儿向来有分散他人注意力的本事。

二姨娘所为何事?也就是关于采蝶轩的事。

二姨娘笑笑,道:二舅那儿出了点问题,你送去的三张设计稿中,有一件不是五彩霓裳裙吗?二舅和成衣师傅就为这衣服的料子闹了些分歧,所以让我来问问你的意见。

五彩霓裳裙当然是以飘逸轻软的丝锦面料最合适不过了,裙身层叠的部分只有用丝锦才不会显得笨重,这样不管是走路还是跳舞,裙身都会随着微风飞扬,营造出一种仙女下凡的美感。

而且裙子的绑带最好是用白色丝带放入七色水中浸染,这样出来的效果会比直接是用彩色丝带的效果好上很多。

云琬滔滔不绝地解释着,眼睛都微微发光。

二姨娘看了不由温柔一笑,她宠溺道:瞧你兴奋的样子,要不是你针线活儿差,那这些衣服不得你亲自动手了。

云琬微窘,反驳道:可是我最近很努力地在练习女红,还请了针线房的孙姑姑教我,进步已经很大了。

好好好。

二姨娘依旧微笑着,看来以后我要是有什么针线活要做也可以叫上你了?二姨娘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

云琬扬唇一笑,颇有些得意。

二姨娘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跟云琬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了。

果儿这丫头不仅说话雷人,做的事也正常不到哪里去。

她说要帮云琬勾引方御安,就果真每日都跑去方御安那儿,将方御安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你怎么又来了?今日申时,方御安教瑞哥儿学完武,正准备回去休息,一出院门,就看到了等在瑞哥儿屋子外,眼睛晶晶亮盯着他看的果儿。

我说过我喜欢你啊!喜欢你就要时时刻刻看到你嘛!果儿嘻嘻一笑,看上去天真无害。

方御安见她说的理所当然不脸红的样子,实在是很佩服果儿的厚脸皮,他面色一肃,佯装怒道:你不要再缠着我了!我是不可能喜欢上你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这件事说出去!自从上次在花园遇见,果儿自称对他一见钟情后,这已经整整缠了他七天了!他从小在军营长大,并不擅长处理感情这方面的事。

他本是想通知果儿的主子,让她好好教育一下果儿,可是等打听到果儿的主子原来是云琬后,立刻产生了退却之心。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云琬,也不知道云琬见到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但果儿总缠着他也没有办法,他心里已经有了云琬,就算不可能在一起,他也不会爱上别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云琬身边的人。

谁知道他这番威胁的话说出口,果儿非但没有惊慌失措,反而还笑嘻嘻道:你不会说出去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再说,就算你说出去我也不怕,到时候我就说是和你两情相悦,你还亲了我,那时候你就算不愿意也要为我负责喽!你!方御安气急,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脸皮这么厚的女孩子!这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果儿捂着嘴偷偷一笑,眼睛里闪着得意的光,嘿嘿,跟我斗?你还嫩了点!不过没想到这个方御安还挺好玩的!方御安,你就跟我在一起吧!虽说我身份不如你,但至少我长得好看啊!整个莫府,你能找到一个比我长得好看的人嘛!当然除了我们家小姐啊!果儿一边说,一边勾上了方御安的手臂。

方御安连忙甩开了她,脸色涨红,他看着果儿娇嫩甜美的脸蛋,赶紧垂下眸道:请你自重,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无奈之下,只要把这件事说了出来。

果儿闻言,蹙了蹙眉,一脸不乐意道:谁啊?方御安攥紧衣袖,后退一步道:这事关她的名誉,我不能说。

我只是要你知道,我跟她两情相悦,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噗哈哈哈……果儿突然笑了起来,她看着方御安一脸认真的样子,差点没笑到肚子疼。

两情相悦?你确定?要不然你们怎么不定亲?肯定是你一厢情愿。

方御安被果儿取笑的样子激怒,他冷冰冰道:就算是我一厢情愿那也与你无关!果儿挑挑眉?惹毛了?她的视线落在方御安隐忍着怒气的脸上,心中失笑。

这傻小子被秋碧骗的不浅,居然还笃定莫云琬喜欢他了!也不知莫云琬要是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她不会让莫云琬知道的,她可不能让莫云琬有喜欢上别的男人的机会!至于方御安这边……既然秋碧找她帮忙,那么她一定会处理好的。

嘿嘿,你不要生气嘛!我不是有意的。

果儿又换上了一副天真娇俏的样子,她凑上前,拉着方御安的手臂道:就算你有两情相悦的人也没有关系,我喜欢你,只要能跟着你,就算没有名分也无所谓。

方御安身体一僵,刚想推开果儿,不远处就传来一阵尖锐的怒吼。

你这个贱婢!居然敢打安表哥的主意!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莫云兮原本正准备跟莫云姗一起去找云琬,现在居然在半路上撞上了这样一件事,自然要跑过来问个明白。

况且她第一次见到果儿就十分讨厌她那张花容月貌的脸!可无奈她是莫云琬的丫头,她也找不到机会划花这个贱婢的脸,心中怨气早已积聚。

☆、第一百八十章 被捉奸抱歉,一上午的课,用手机码了三千赶紧传上来的,下午还有课,悲剧……******五小姐?你来干什么?我打谁的主意关你什么事?果儿白了她一眼,拽着方御安的手臂更紧了些。

莫云兮见状,立刻气得发抖,她红着眼睛,抬手一巴掌就想扇上去,你这个贱婢!跟莫云琬好的不学,尽学她干那些狐媚子的事!谁知她的巴掌还未落下去,果儿就轻轻巧巧地翻折过她的手腕,在她痛的哇哇大叫时,无辜地说道:五小姐你可悠着点,我不是秋碧,可不是任你欺负的份。

松手!莫云姗两步走上前,气势威严地看向果儿。

果儿瞟了她一眼,丝毫没有被她的气势打压,依旧折着莫云兮的手道:她道歉我就松手,不然弄残了她我可不负责。

莫云姗神色莫变,心中有铺天盖地的怨气涌上来!她调查了一个多月,终于查出了莫云琬的那点破事!原本她是气势汹汹地要去质问威胁莫云琬的,谁知道中途居然被她的丫鬟弄了个下马威!莫云琬!你怎么不去死!莫云兮痛的眼泪直掉,她丝毫没有想到一个丫鬟居然敢这么对她!当时就气得差点晕过去,她愤怒地一脚踢过去,大吼大叫道:你这个贱婢!我要你不得好死!果儿轻易化解了她的攻击,她不屑道:啧啧,五小姐,你不要再不自量力了,我劝你最好道歉。

一旁的方御安也看不下去了,他低声提醒果儿道:你可知你这是在干什么?以下犯上只有死路一条。

道歉?你有什么资格要云兮道歉?再说你狐媚惑人,勾引主子。

现在又以下犯上,我看你是活腻了!莫云姗冷着脸,劈手拉过莫云兮的手,为了跟果儿对峙,丝毫不理会莫云兮脆弱的手腕。

果儿见状不妙,只好讪讪地松了手,蹙眉看着莫云兮道:五小姐看来不仅嘴巴不好,连眼睛都不好。

就连谁是豺狼谁是绵羊都分不清。

就在莫云姗莫云兮要发飙时,又赶紧道:你们是不是不服气?不服气咱们可以一起去穆威堂找老爷。

问问他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莫云姗和莫云兮闻言,都错愕地看向了果儿,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个果儿到底是真不怕死还是没有脑子?遇到这种事谁还会想闹大?要是去了父亲那儿,她可没机会活下去了。

好!你这贱婢既然想死,让我就让你如愿以偿!这贱婢不仅跟莫云琬一样可恶,还跟莫云琬一样不自量力!以为耍点小聪明就可以斗败她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莫云姗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兴奋,她神色莫变的看向果儿,总觉得这件事有什么蹊跷。

果儿这丫头看上去虽然疯了些,但是脑子极好。

又跟着莫云琬那么久,心机肯定是一等一的,怎么可能会陷自己于不义之地!方御安也一脸的紧张,他拉过果儿,焦急道: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可知去了穆威堂等待你的是什么?难道你以为姑父是吃素的?!虽然他不喜欢果儿。

但也着实不讨厌她,断不希望果儿遇到什么危险。

再说。

她是云琬身边的丫鬟,要是她出事了云琬一定很伤心,所以他更不能让她有危险。

安表哥!你这是在帮外人吗?!莫云兮走上去,咄咄逼人地问道。

方御安皱着眉头。

他看向莫云兮,眼底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厌恶,相比起莫云兮的刁蛮无理,他的确更向着果儿多一些,就算云兮是她的表妹,但她那样的性格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云兮,你是女孩子,以后说话要注意些,怎么能开口闭口就是贱婢,狐媚子?这要是被外人听见了,还以为是姑母教的不好。

方御安沉声说道。

莫云兮被说的一愣,回神后就有些气急败坏,她正待开口反驳,莫云姗就上前阻止了她,淡然的眼神扫向方御安道:安表哥,就算是帮理不帮亲,但这丫鬟可也不是没有任何过错。

作为一个丫鬟,居然敢对小姐出手,这可不是几句解释就能算了的。

况且去父亲那儿是她自己提出来的,难不成还成了我们的错?她话虽说的淡然,只是一颗心却激动的颤抖,她刚刚不是没有看到方御安对莫云兮一闪而逝的厌恶!这可是他的表妹啊!纵使云兮再怎么不对,也还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至亲!怎么能为了一个外人这样!看来她是小瞧了莫云琬,就算已经把莫云琬想的很厉害了,却还是小瞧了她!方御安面对印象极好的莫云姗是没有厌恶的,此刻听到莫云姗这么说,只能无奈道:可云兮的确是冤枉了果儿。

她并没有对我怎样,只是问我一些问题罢了。

问问题要这么贴着安表哥吗?!安表哥你明明就是在包庇她!我没有想到你居然背叛母亲去帮外人!你这样怎么对得起外祖母!莫云兮气呼呼地看向方御安,口不择言道。

云兮!莫云姗使劲掐了莫云兮一下,眉头皱的厉害。

方御安的脸色也瞬间凝结了起来,他冷脸看着莫云兮,没有再说一句话。

莫云兮虽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是她不愿意认错,所以依旧昂着头,装出高傲的样子。

果儿的眼睛里迸射出兴奋的光亮,没想到她小小的几句话居然惹得这三个人反目成仇诶!这也太好玩了吧!没想到莫府里好玩的事情还挺多,比她们那儿有趣多了!走吧走吧!我们快起老爷那儿!早去早回来,我中午还要赶回琬院帮三小姐布置午膳呢!果儿神色莫名的兴奋,一想到可以去莫正冲那儿造成更大的混乱和轰动,她心里不安分的因子就跳跃的厉害,不断叫嚣着还要再刺激一点。

其他三个人看向果儿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方御安还想跟果儿说教,果儿就不耐烦道:你别管了,等我从老爷那儿回来再找你!见方御安表情错愕,她赶紧咳了一声,甜甜道:我是说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相信老爷开明公正,一定不会为了包庇自家女儿而诬赖好人的。

莫云兮巴不得果儿去莫正冲那儿,她就不信父亲还会帮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莫云姗因为不确定果儿到底存的什么心思,也决定顺其自然地看下去。

而方御安因为担心果儿,也跟着去了穆威堂。

四人到了穆威堂后,莫正冲却不在里面,询问之下才知道莫正冲去了新入府的两位通房那儿。

都是不要脸的狐媚子!莫云兮咬牙切齿地说道。

一旁的落梅看了看,忙笑着将莫云姗,莫云兮和方御安牵引落了座,又吩咐小丫鬟们沏热茶来,才问道:两位小姐找老爷有什么事吗?说完,视线疑惑地落在了果儿身上,这丫头不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吗?怎么会跟大小姐、五小姐呆在一起?莫云兮没好气道:没事我们来干什么?!你快去给我把父亲叫回来!说完,狠狠瞪了眼面色淡然的果儿。

死贱婢,我今日就要你好看!落梅见状不妙,连忙皱眉朝果儿看过去,生怕是她惹着了两位小姐!果儿亦朝她看来,但是她却没有一丝慌张,十分轻松地朝落梅嘻嘻一笑,感觉就像是来游玩的。

落梅心中不解,实在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落梅姐姐,麻烦你去请一下父亲,就说我和云兮有急事找他,事关人命,不得怠慢。

落梅听着莫云姗的话,心里咯噔一跳,连连应声道: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去通知老爷。

说完,便匆匆走出了堂屋,但却在走到门外前,视线下意识地落到果儿身上,心中略一思量,便有了主意。

她几步走到长廊处,随手抓了个丫鬟,吩咐道:你快去琬院请三小姐,就说事关果儿性命,千万不能怠慢。

那小丫鬟是个没见过世面了,此刻听到落梅这么说,脸色瞬间白了,僵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直到落梅再三催促,她才唯唯诺诺地应声道:是,是,奴婢这就去找三小姐!不一会儿,莫正冲就回到了穆威堂,他神色焦急地朝莫云姗莫云兮看去,沉声道:发生了什么事?父亲,你可来了!你可要为云兮做主啊!莫云兮原本还气势汹汹地看着果儿,现在看到莫正冲来了,连忙换上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眼泪都含在了眼眶。

她伸出自己红肿的手腕给莫正冲看,边哭边委屈道:女儿今日差点就要被人打断了手。

果儿挑眉看着莫云兮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不由暗暗摇头,这丫头演技可不咋地,太假了。

怎么回事?莫正冲脸色阴暗下来,看着莫云兮受尽委屈的样子,又想起这个女儿今后的命运,一颗心瞬间愧疚不已,他环顾了下四周,怒声道:是谁干的?!☆、第一百八十一章 闹掰了第二更送到,谢谢music777的打赏(平安符),爱你!╭(╯3╰)╮继续苦逼手机码字*******莫云兮本想伸手去指果儿,但收到莫云姗摇头的指示,于是噤声,诺诺地哭着,不肯答话。

哭什么?到底是谁干的!莫正冲心疼地拉着莫云兮坐了下来,眼神看向了一旁的莫云姗和方御安。

父亲,云兮只是害怕了。

莫云姗走到莫正冲身边,淡淡道:连我也没有料到一个丫鬟有这么大的本事,居然敢对小姐痛下黑手,我当时也被吓坏了。

莫正冲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他将视线落在一直缩在角落未发一言的果儿身上,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跪下!莫正冲伸手一指果儿,怒声道:小小贱婢敢对小姐动手动脚!来人!给我拖出去重打二十大板!姑父!方御安皱眉,神色颇有些焦急,他赶紧上前缓和道:姑父,这件事是个误会,您听一听前因后果再下定论也无妨。

莫正冲却根本不理方御安的劝说,他伸手一拍身旁的桌子,将放在上面的茶杯都拍的跳了起来,不管是什么原因,以下犯上都是死路一条!众人的心因此而揪的更紧,纷纷同情地看向了果儿。

果儿虽说只来了一个月,但平时活泼大方,很得众人的喜爱。

可无奈他们虽心生同情,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为果儿说话,毕竟得罪了老爷,他们就无法在莫府呆下去了。

莫正冲身后的落梅更是眉头紧蹙,神色焦急又不安,她不时地探头望向门外,心里愈发的焦急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三小姐怎么还不来?老爷,您还是先问清楚情况再说吧!果儿平时做事稳重,断不会对五小姐无礼的。

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落梅在莫正冲跟前还是有些份量的,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为果儿求情。

莫云兮闻言,立刻咬牙切齿地看向了落梅,那目光凶狠的要把落梅看出几个窟窿来。

落梅忍受着莫云兮的目光,心中更加的害怕起来。

可是众人哪里知道莫正冲对莫云兮的愧疚之情。

只要一想到这个受尽宠爱的女儿要被嫁去顾府守寡,他的一颗心就难受的厉害!毕竟这件事不是他自愿的。

而是被逼的,所以心中还有着些许怨气。

全都不要废话!来人!把这个不懂规矩的丫鬟给我拖下去!然而让众人如此焦急的罪魁祸首却相当淡定,她似乎感觉不到危险的来临,面对莫正冲滔天的愤怒,低垂着头,轻飘飘道:没想到老爷居然是个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人,您没有了解事情的前因后果,凭什么处罚我?您怎么不听一听五小姐到底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方御安一听就懵了,他没想到果儿居然这么没有胆子。

在莫云兮面前叫嚣也就算了,如今到了莫正冲这儿,居然还是没大没小!正常的丫鬟这时候不都应该求饶吗?哪有像她这么嚣张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过方御安虽然这么想,但心里隐隐对果儿产生了敬佩的心理。

他想着待会儿不管会是什么后果,也一定不能让果儿受到任何伤害。

你!莫正冲没想到果儿居然还敢反驳。

他愣了片刻之后,更是气到了极致。

嘴里不断说着:好,好啊!我看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厉害!落梅!给她十个巴掌让她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落梅心中一惊,犹犹豫豫地说:老爷,您还是……父亲。

这丫头是三妹妹的贴身丫鬟,日子久了竟也养成了三妹妹倔强的脾气。

莫云姗勾唇一笑,略带讥讽地说道。

莫正冲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晴不定,云琬?没想到竟又跟这个女儿扯上了关系,怎么这个家发生的任何事都似乎跟这个嫡女脱离不了关系?!难道真是他欠了她的?!五小姐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贱婢,狐媚子!而且还牵扯到我家小姐!老爷难道认为我要忍气吞声吗?!果儿依旧倔强地站在原地,怎么也不肯服输。

那是你勾引安表哥!莫云兮气急败坏地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勾引他了?你问问方少爷我有没有勾引他!果儿不屑地说着,没想到话一出口,莫正冲就冲上前要扇她的嘴巴。

她眼睛一亮,嘴角闪过一抹邪恶的笑。

莫正冲,你要是真打下来,那事情就好玩了,我保证你们莫府将永无宁日,到时候……嘿嘿……父亲,住手!姑父,不要!伴随着惊呼声,众人连忙循声看去,正看见云琬带着墨月急匆匆地步入堂屋,神色稍嫌慌张。

而果儿那边,也被方御安拉了过来。

姑父,这一切都是误会,果儿虽然说话不懂规矩,但绝无任何恶意,还请姑父谅解。

方御安生怕莫正冲再对果儿动手,连忙伸手将果儿紧紧护在身后,不让莫正冲靠近。

果儿原本看到云琬过来还一阵欣喜,正要冲过去诉诉苦。

现在见方御安有此动作,立刻僵在了原地,心里突然浮现出一种意味不明的感觉,有点暖暖的,又有点痒痒的,总之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她安心地躲在方御安身后,仰头看着方御安疏朗挺拔的背影,竟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不管有没有恶意,敢对小姐动手就要狠狠地教训!方氏不知道什么竟也踏进了堂屋,表情严肃又气愤。

她看着将果儿护在身后的方御安,眼底滑过一丝失望,沉声道:御安,你可知你护在身后的人要对付的是你的亲表妹?方御安心中一动,看到方氏明显疲惫的神色,心里划过一丝愧疚。

他知道最近府里发生了很多事,让方氏受尽了委屈。

现在如果连他都不站在姑母这边,那……这么想着,横在果儿身前的手突然有微微的松动,可还没有完全放下来,就听到云琬冷冷道:五妹妹口无遮拦难道不应该罚?再说,我的丫鬟我自己会教育,还轮不到大姨娘你来指指点点。

果儿,你过来,躲在方少爷身后只会坐实了五妹妹的话!果儿诺诺地应声,连忙一溜烟地跑到了云琬的身后,心里却笑得异常开心,没想到这件事果真越闹越大了,真是太好玩了!方御安却被云琬的话激了一下,他看着云琬冷淡的表情,连看都没有看向他,心就像被针扎一样难受。

果真是他的躲避伤害到她了吗?老爷,你瞧瞧云琬,她这是对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方氏冷着脸,真恨不得上去扇云琬两个耳光。

那五妹妹对我的态度难道就是对的?我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云琬丝毫不退让,当众给方氏难堪。

现场的氛围有些剑拔弩张,莫正冲坐在众人中间,感受到云琬和方氏之间的波涛汹涌,顿时头疼的厉害。

莫云琬!你不要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的丫鬟打了我,你以为你脱离得了关系吗?!她不过是个小小的丫鬟,哪来那么大的胆子敢对我动手!这件事一定是你教唆她的!莫云兮看到方氏来了,自认为有了靠山,于是连忙跑到方氏身边,冲着云琬大呼小叫。

而莫云姗这个时候却很聪明地选择了回避,她趁众人不注意退到了角落里,静观屋子里的变化。

只不过视线在落到云琬身上时,还是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恨意,目光就如同刀子般一寸寸割着云琬的皮肤。

云琬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反应,她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果儿一眼,随后又作出一副护犊情深的模样,对果儿道:果儿,你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说出来,我保证会为你做主,让那些冤枉了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果儿闻言,略有些狐疑,心中更是惊诧向来提防她的云琬居然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为了她和方氏翻脸。

云琬身后的墨月也是满脸的诧异。

小姐,小姐不是一直认为果儿是个奸细吗?怎么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将果儿赶出去,小姐却护短了起来?小姐,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果儿收回诧异,继续扮演可怜丫鬟的角色,她抹抹眼泪,期期艾艾地说了起来:奴婢只是去碌园的路上遇到了方少爷,就停下来说了几句话,可谁知道才说了几句,五小姐就不分青红皂白地跑过来,她不但骂奴婢是贱婢,说奴婢不要脸勾引方少爷,而且她还……她还骂小姐您是狐媚子!云琬闻言一滞,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因着果儿的这几句话,原本还喧闹的堂屋也瞬间安静下来,一旁的丫鬟们全都低垂着头,噤若寒蝉,连呼吸都有些压抑。

*****听说联想的小Y不错,真的吗?我对电脑什么的一窍不通,现在的惠普散热真心差,以前都不知道的☆、第一百八十二章 将计就计今日第一更,求打赏和订阅,今天发现没有上新书销售榜,桑心******方少爷,是吗?云琬不过沉默几秒,她就恢复了平静的神色,看着方御安,说道:你算是当事人之一,你说的话父亲一定会相信的。

方御安不敢看向云琬的眼睛,两只手紧紧握成了拳,犹豫了许久才道:或许只是果儿说话的时候离得近,这才让云兮误会了。

模棱两可的一句话,既没有说果儿勾引他,也没有说莫云兮冤枉好人,他这一番解释倒是谁都不得罪。

莫云兮得意地笑了声,道:那可不仅仅是挨得近!整个身子都贴过去了还说不是勾引安表哥?!也就是安表哥感情迟钝才会没有发现!方少爷今年二十有三,当时又与果儿靠的如此之近,连他都没有发现果儿存着勾引之心,五妹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却知道的清清楚楚,难不成五妹妹对感情之事颇有研究?云琬轻描淡写地说着,整段话虽没有说莫云兮半个不好,但无一不在暗示莫云兮行为不检。

莫云琬,什么样的主子教的什么样的奴才!你的丫鬟行为如此不检,跟男子说话不仅不知道避讳,竟然还特意去挨近,谁又知道这是不是跟你学的!方氏横扫云琬一眼,反将了她一军。

既然这样,那大姨娘可不可以告诉我,五妹妹这嚣张跋扈的性子到底是跟谁学的?云琬冷笑一声,反唇相讥。

你!方氏还要反驳,就听莫正冲猛地一拍桌子站起了身,恶狠狠道:全都给我住口!谁要是再说一个字,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方氏连忙噤声,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如今因为那两个狐媚子。

她在老爷身边的地位本就大不如前,要是还与老爷作对,结果可想而知。

可是云琬不怕,果儿也不怕,只听现场沉默片刻后,一道异口同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那父亲(老爷)是打算怎么办?云琬和果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赞赏和敬佩。

果儿佩服云琬的冷静机智不妥协,云琬喜欢果儿的勇敢大方以及内心那小小的邪恶感。

莫正冲阴冷着脸看向云琬。

觉得这个女儿如今真是太无法无天了!以前的云琬可不是这个样子的,怎么现在变得如此刁钻?!居然连他这个父亲都不放在眼里!云琬。

看来你母亲不在,你的确是疏于管教了!莫正冲冷哼一声,愤怒道:来人!将三小姐给我送去庄子上好好管一管!老爷!墨月的脸色瞬间惨白,她立刻跪下来替云琬求情,哀声道:求老爷饶了三小姐,三小姐只是重情重义,三小姐只是不想果儿蒙受不白之冤!并无半分冲撞老爷的意思!求老爷饶了三小姐!边说边朝莫正冲磕头求饶。

姑父,这个处罚未免太严重了,三小姐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纵使是她说话有什么不妥,但也没必要罚她去庄子上。

方御安也变了脸色,连忙开口替云琬求情。

墨月,你起来。

云琬却像是知道莫正冲会这么做,她根本没有一丝慌张和害怕。

她见墨月跪在地上求饶,不由皱眉将她拉了起来。

冷声道:你若是不听我说话,以后咱们就各走各的。

墨月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不再多言,只是神色依旧不安而害怕。

父亲真要罚我?云琬神色淡然地朝莫正冲看过去。

一点都为自己即将到来的惩罚而担心。

不罚你难道让你继续留在家里目无尊长,没大没小吗?方氏冷嘲热讽道。

她心里虽然痛快,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她知道莫云琬之所以敢得罪莫正冲,肯定是有更大的王牌来压制莫正冲,否则凭她的心机,断不会跟莫正冲闹翻的。

其实如果不是她没的选择,她也断不会讨好莫正冲。

因为莫正冲是一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只要利益当头,他根本就不会顾及往日的情分!莫云琬!你也有今天!当初我被罚去庄子上是遭你陷害!这次你是自作自受!我就说老天有眼,肯定会让你这心肠歹毒之人受到惩罚!莫云兮得意忘形,越说越兴奋,她教唆莫正冲道:父亲,这次您最好让莫云琬一辈子呆在庄子上,否则我看她根本就不会悔过!你给我住嘴!莫正冲狠狠瞪了眼莫云兮,直瞪的莫云兮噤若寒蝉。

随后他又对云琬道:我不光是要罚你,你这丫鬟也逃不了!来人!给我把这个贱婢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然后丢出莫府!众人闻言一惊,五十大板?那岂不是要了这身娇肉嫩的小丫鬟的命?!一直躲在云琬身后看好戏的果儿闻言,眉毛一挑,暗道:好你个莫正冲,你倒真是敢啊!姑父,这件事还请你三思!毕竟三小姐是您……方御安求情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方氏道:御安,别忘了你姓什么!方御安一噎,话都卡在了喉咙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果儿暗自摇头咂嘴,这个方御安,怎么一遇到方氏就变成了软柿子?这可不是件好事,作为一个她追求中的男人,可不能随意被别的女人拿捏。

莫云姗只在一旁看着,她虽然很希望莫云琬可以一辈子罚去庄子上永不出来,可是她却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她太了解莫云琬了,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根本就不会当众让父亲难堪。

纵使她已经决定不把父亲当靠山,但她也不敢做出这样大胆的事。

正这么想着,几个小厮已经照莫正冲的吩咐走了进来,他们得到莫正冲的示意,准备将云琬和果儿带下去,可谁知云琬竟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莫云姗不由神色一凛,难道是她猜错了?莫云琬这次根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正当她开始产生一丝得意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声音说:等等!众人赶紧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并不是旁人,而是此事的始作俑者——果儿。

本来都要被带出去的云琬立刻松了口气,她瞄向果儿,心里直骂她,这死丫头简直要把她吓死,居然这么晚才出声!不过看来她果然猜对了,果儿的身份一定不简单!否则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惹上莫云兮?她一定是有很大的把握自己不会出事,所以才敢这么嚣张的。

而她之所以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果儿,你就等着现原形吧!老爷确定要把我跟三小姐都处罚了?果儿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莫正冲。

游戏结束了,她绝对不能是失败的那一方。

莫正冲很不耐烦,他冷眼看过去,怒斥道:放肆!你……可是就这一眼,却叫他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了。

刚刚虽然果儿一直很嚣张,可是为人丫鬟有一点却是做得很好,那就是绝不直视主子的眼睛,而是低着头,四十五度角回话。

现在,果儿终于正视莫正冲,将自己的脸完完全全暴露在莫正冲面前,把莫正冲看的差点停止心跳。

你……莫正冲实在很不可思议,不明白到底只是长得像还是自己女儿的丫鬟居然是……!娇嫩雪白的肌肤,水灵通透的大眼,粉嫩晶莹的嘴巴和标志性的大大酒窝,这无论怎么看,都不只是长得像而已。

我问老爷,您真的要罚我跟三小姐吗?果儿看着莫正冲见鬼似的神情,心里乐开了花,更有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感。

莫正冲几乎立刻摇头,连声道:这怎么会!我想应该只是个误会!误会而已!说完,连忙沉下脸对那两个小厮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滚出去!所有的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莫正冲的意思,更不明白果儿有什么可怕。

难道是因为果儿长得太漂亮了?所以老爷……在场的人,除了云琬,几乎所有的人都认为是果儿的一张脸让莫正冲失了心智。

莫云兮见事情变卦,气得差点要跳脚,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到时候被送去庄子上的人就会变成她自己。

思及此,她不由恨透了果儿,同时也更恨云琬了。

方御安的脸色也有些不对劲,虽说他并不爱果儿,也不可能接受她,但他似乎更无法接受果儿将来会成为自己的长辈。

不过莫云姗和方氏则不是这么想的,她们虽然也知道是果儿的脸让莫正冲突然变了卦,但绝不会是因为男女私情,这个果儿的身份肯定没有那么简单!父亲,这真是误会?您不罚女儿去庄子上也不罚果儿五十大板了吗?云琬一挑眉弯,心里高兴的很。

今天这件事不光拆了方氏的台,而且还将计就计猜出了果儿和严默的身份。

既然连莫正冲都怕的人,那肯定跟皇室有关!这个严默……果真不如她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只是让她奇怪的是,为何他要找上她?她实在不明白自己的身上有什么闪光点,值得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费劲心机来接近。

☆、第一百八十三章 黄雀在后第二更卖萌撒娇求订阅和打赏********莫正冲收到果儿的示意,并不敢透露她的身份,只是清了清嗓子,掩饰自己刚刚的失态,他沉下脸道:今天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都不准再提!父亲!这……莫云兮不甘心这件事就这么算了,明明都闹得这么大了,明明莫云琬就要得到教训了,怎么能就这么算了!莫正冲狠狠瞪了眼莫云兮,威胁道:你还敢再闹?!刚才要不是因为你造谣生事,能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吗?!小小年纪不学好尽说些淫言秽语!你还觉得自己有理了?!莫云兮身子一僵,没想到莫正冲变脸居然如此之快,明明上一秒他还是帮着她的!眼泪突然含在了眼眶,莫云兮委屈地只想哭。

转……载莫正冲对莫云兮的眼泪很不耐烦,他烦躁地踏步往屋外走去,冲贴身小厮大声道:去回春阁!老爷!方氏不由咬牙切齿,她虽然知道莫正冲冷血无情,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还在屋子里呆着,他居然就能丝毫不顾及她的颜面,不仅给她的女儿难堪,居然还当着众人的面要去那两个小狐狸精那儿!看着莫正冲离去的背影,方氏只感觉到针芒在背,一口怨气卡在胸口难以下咽,对那两个小狐狸精的恨全都转移到了云琬的身上。

莫云琬!你就继续得意吧!我保证你活不过明年的冬天!她一甩衣袖,也不管莫云兮和莫云姗,独自一人离去了。

莫云兮也气得直跺脚,她愤恨地看了云琬一眼,也气呼呼地跑了出去。

得了,好戏散场,真没劲。

果儿叹了口气。

嘟囔道。

要不是因为今天的事牵扯到了云琬,她一定要将莫府搅得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云琬暗自瞟了她一眼,无奈道:既然没劲,那就走吧!我的大小姐!说完,也不管屋子里的其他人,拉着果儿和墨月走了出去。

出了屋子,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长廊上却有个眉清目秀的丫鬟耐心等在那里。

她看见云琬出来,连忙上前结巴道:太。

太好了,小姐您没出事……云琬挑挑眉,吩咐墨月给她二两银子,然后道:谢谢你了。

小丫鬟立刻受宠若惊,她捧着那沉甸甸的银子,整个人都有些不知所措,连声谢了云琬好几遍后,又道:对了,我还要分一半去给落梅姐姐!要不是她让我去找三小姐。

我肯定得不到三小姐的奖赏!说完,又给云琬鞠了个躬,便兴冲冲地跑走了。

这丫头倒是实诚,就是做事太急人,否则收到咱们琬院来也不错。

墨月看着那小丫鬟远去的背影。

由衷说道。

云琬闻言,扑哧一笑。

打趣道:你倒是做事爽快,可是也太过了些,刚刚要不是我把你拉起来,你岂不是要把这好看的脑门给磕破了?墨月小脸一红。

推了下云琬道:瞧您说的,这不是您要求的嘛!就我这笨脑袋可想不出您这么缺德的办法!你说谁缺德?云琬阴沉着脸,气势汹汹地看着墨月。

可墨月根本不怕她,依旧自顾自地调侃云琬。

一旁的果儿听的是一头雾水,这怎么回事?难不成还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她竟被莫云琬算计了么?小姐,那个丫鬟是干什么的?云琬和墨月齐刷刷地朝果儿看过去,见她一头雾水的样子,不由对视一眼,失笑出声。

备用的。

云琬淡淡道:万一我猜错了,或者你不幸让我失望了,我总要找个退路保全自己。

什么?果儿惊诧道: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当然!一个连小姐,老爷都不放在眼里的人要么是失心疯要么就是身份高贵。

我跟你相处了一个月,你绝不可能是失心疯,非但如此,你还异常聪明,演技也特别好,所以我就猜了后者。

果儿惊讶地后退两步,却又到墨月道:就像上次你在书房门外偷听我们说话,你认为我们还会相信你天真纯良吗?果儿心中一惊,她皱着眉头,生气道:你是说你刚刚跟墨月是故意那样的?就为了逼我出手击退莫老爷?聪明!云琬颇为赞赏地看了她一眼,开门见山道:你就别装了,我知道你身份了,连父亲都不放在心里的人,肯定不是普通角色。

说吧,你是哪家王爷的女儿?果儿神色一肃,不过她很快满不在乎道:我就不告诉你!你自己慢慢猜去吧!你!云琬不由暗骂果儿不要脸,真是跟严默一模一样!嘿嘿果儿做了个鬼脸,往前小跑了两步,突然又回头道:不过刚刚你真不怕啊?万一我真的是失心疯怎么办?云琬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失心疯就失心疯,大不了你被打五十大板,反正我能保证自己不会出事就行了!果儿闻言,不由撇了撇嘴,气哼哼道:冷血!不过你都那样得罪莫正冲了,还有什么本事挽救?这不是太简单不过了?云琬满不在乎道:我不过是被你蒙骗说了几句顶撞父亲的话,到时候道个歉不就完了?再说了,刚刚在门外的那个丫鬟你没有看到吗?她就是我用来做退路的,届时如果你真让我失望了,她就会去回春阁找两位通房来帮我。

果儿虽然对云琬的那句被你蒙骗说了几句顶撞父亲的话很反感,但是却对最后一句话更感兴趣,她神秘兮兮道:那不就是两个受宠的女人吗?有什么能耐可以帮你?云琬睨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后,突然也冲她办了个鬼脸,调皮一笑道:这个,你也自己猜去吧!说完,再不理会气急败坏的果儿,拉着墨月就往前跑去了。

果儿愣在原地片刻,也拔腿追了上去,等三人回到了琬院,秋碧早已经满脸焦急地等在了外面,看到他们回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自顾自地拍拍胸口道:吓死我了,要是你们再晚一点回来,我肯定要去找老夫人了。

云琬安慰地笑了笑,道:别担心,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说完,便拉着秋碧往院子里走去。

云琬!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沙哑嗓音。

云琬惊诧地回过头,院子的旁的大槐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借着月光看去,可以隐约瞧见隐藏在树梢下疏朗清俊的脸。

方少爷?云琬皱皱眉,难道方御安一直跟着她么?这么晚了,他找她干什么?方御安上前一步,一张脸完全的暴露在了月光下,清辉遍洒全身,他整个人像是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一簇湖水中散落下的点点星光。

秋碧和果儿的心同时一揪,一股酸麻的感觉从心田流满全身,整个身子都开始微微战栗。

方少爷,很晚了,有事吗?云琬见方御安上前,站在原地,静静开口。

方御安在云琬身前一米处站定,他看着云琬沉静温婉的面庞,淡淡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如同海棠浸满秋霜,玉兰缀点露珠,美丽的让人心惊。

他的眼睛里产生一种近似痴迷的神色,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秋碧和果儿看了个清清楚楚。

秋碧心痛片刻,随后就暗地拉了拉果儿的衣袖,小声道:交给你了。

果儿立刻从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中回过神来,她不由失笑地摇了摇头。

她这是怎么了?竟对一个猎物产生了感觉?她听见秋碧的话,很快点头道:知道了。

对,方御安只是她利用的一颗棋子,等到利用完,就什么价值都没有了,她不能对他产生特殊的感情!绝对不能!思及此,她赶紧换上一副没心没肺的笑脸,上前一步挡在云琬面前道:方少爷这么晚还来找我家小姐?就不怕别人误会啊?方御安立刻回神,视线落在果儿甜美可人的脸上,神色有瞬间的尴尬,不过他很快掩饰道:我来找三小姐有些事要说,请你们回避一下。

这不妥吧!这么晚了,你们孤男孤女的,要是被有心人看到了,你是不要紧,我家小姐可就吃亏了!云琬还没有开口反驳,果儿就抢先一步拒绝了。

看着方御安明显噎住的表情,云琬和果儿在内心深处都很不厚道地笑了。

我家果儿说的对,现在已经很晚了,方少爷要是有什么事可以明天再说吗?云琬看着方御安,笑吟吟地说道。

方御安脸色有些纠结和为难,他真的很想立刻跟云琬把话说清楚,但是也明白这个时间找她的确是强人所难,犹豫了片刻后,只好无奈道:那好,明日未时我来找三小姐,有要事相谈。

云琬点点头,目送着方御安离开了视线。

方少爷好像喜欢我们家小姐来着,小姐,我说他根本不用我去勾引啊!直接您说一句话就好了。

果儿看着方御安消失的背影,由衷地说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怀孕了咳咳,你说什么?云琬被呛到,回头怒瞪了果儿一眼道:尽胡说八道!方御安怎么可能看上我?就算他看上我,我也不可能喜欢他!你也不看看他的身份!居然还谈什么勾引!果儿对云琬的反应很满意,她和云琬身后的秋碧交换了下眼神,随后笑嘻嘻地凑到云琬面前道:那好,那好,我来勾引行了吧?小姐您今天看见方少爷护着我时方氏的眼神了吗?真好玩,嘿嘿……好玩?!哼,我看你非要哪天惹出事来才开心!就算你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高贵身份,但你以为方氏是吃素的吗?你等着看她日后怎么折腾你!我劝你识相点早点回去,一个千金小姐呆在这里当丫鬟算怎么回事!果儿不以为意,双手背在身后绕过云琬道:我也不是吃素的啊!我从小就不吃素!说完,摇头晃脑地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云琬无奈地摇摇头,内心却在暗暗思量该用什么办法叫果儿自己出府去,她实在不想身边有个别人派来的奸细,就算不是方氏的也不行!方氏回到屋子里,难得脾气大发地将案几、茶桌、书柜上的杯子、花盆、砚台和摆设全都砸了个精光!屋子里摔得满目狼藉,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破碎声听的人心惊不已。

屋子外面守着的小丫鬟吓得脸色惨白,都快要哭出来。

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打开房门去劝诫方氏,只能在急地在原地打转,这个时候,听到动静的冬芝披着外衣出现在了门外。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话音刚落,屋子里又传来东西砸碎的声音,冬芝的脸色顿时变了,连忙拽着一个小丫鬟问:夫人怎么了?!小丫鬟见冬芝来了。

又兴奋又害怕,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抓着冬芝的手,焦急道:冬芝姐姐!你快去劝劝夫人!快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我刚刚离开的时候夫人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样了?!冬芝眉头紧皱,脸色难看。

小丫鬟哭哭咽咽道:我们也不知道,大家只是按时辰来守夜,谁知道还没有睡下去,红菱便来找夫人有事。

等她离开之后,夫人便在屋子里砸东西了!奴婢们上前开门问话。

但夫人却狠狠骂了我们一顿,将我们全赶了出来!小丫鬟一边说一边哭,拽着冬芝的衣袖道:冬芝姐姐,您快去劝劝夫人吧!她的脸色很不好看!奴婢想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红菱?冬芝脸色阴沉下来,她沉默片刻,挥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

你们先下去吧!把堂屋门关好,不准放任何人进来!也不准把刚刚的事说出去!谁要是敢透露半个字,那就小心她的舌头!是。

奴婢知道了。

众人闻言,皆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等小丫鬟们都走了,冬芝才深深吸了口气,走上前伸手推开了房门。

我让你们犯贱!我让你们嚣张!我让你们跟我作对!刚一进去,就看到方氏把红木顶头柜上的一个牡丹形状的水晶摆设砸了下来。

嘴里还怒声道:你们几个狐媚子全都给我去死吧!夫人不可!那可是你最爱的水晶牡丹啊!冬芝看见这样的情景,赶紧急步走上前。

身上披着的外衣也掉落下来,直接扑上去接住了那个水晶牡丹。

却因为衣着单薄,扑倒在地上的时候,手臂被散落在地上的杯盖碎片划破。

鲜血瞬间浸满了白色的里衣。

方氏原本气红了眼睛,理智都有些丧失,现在冷不丁看到冬芝出现在这里,神智渐渐恢复了一些,待看到冬芝手臂上触目的鲜血时,脑子瞬间清明,连忙蹲下身将冬芝扶了起来,激动道:我不是说过不准任何人进来的吗?!你这是在干什么?!说完,又心疼地端起冬芝的手臂道:疼吗?不疼……冬芝哽咽地摇摇头,微笑道:夫人,给。

这是你最爱的水晶牡丹,平时可是当宝贝一样放着,怎么能轻易砸了呢?说完,将好不容易抢救下来的水晶牡丹递给了方氏。

方氏没有去看那个水晶牡丹,只是拉着冬芝的手坐到凳子上,紧张道:你先等等!我找东西帮你包扎。

不用,奴婢不碍事的,夫人你……冬芝拒绝的话在方氏冷淡的眼神中住了口,只能无奈又心暖地看着方氏到屋角的红木柜子下找金疮药和绷带。

方氏学过医,很快便帮冬芝止住了血,将她的伤口包扎的整齐干净。

冬芝谢过夫人。

她站起身,朝方氏福了福身子。

方氏将她拉起来,轻皱眉道:以后万不可做这种冲动的事,伤人伤己可没什么好处。

冬芝闻言,不要抿唇一笑。

她指了指屋子里的狼藉碎片,无奈问道:那夫人这是在做什么?说完,便将手中的水晶牡丹重新递给了方氏。

方氏看着这满屋子的碎片,心中一痛,又恨又恼。

再低头看向那个水晶牡丹,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她颤抖着双手将牡丹接过,凝视了许久才道:这还是老爷五年前去江南考察时买给我的,我当时收到它时别提有多开心了!私以为就可以这样跟老爷过一辈子!可是那时候毕竟年轻啊!现在想起来,真是可笑又可怜!我怎么能够忘了男人的本性呢?他们本就是薄情寡义的东西!就像这个水晶牡丹,根本经不起历练!说完,在冬芝惊愕的目光中,将那只水晶牡丹扔到了地上,伴随着嘭的一声,那颗水晶牡丹就碎成了几瓣。

夫人……冬芝看着那只碎掉的水晶牡丹,吃惊了半响才道:您,您这是何苦呢?何苦?方氏冷笑一声,恶狠狠道:没用的东西还留着它做什么?!时刻提醒自己有个愚蠢的过去吗?!以前的她的确太蠢,错信了莫正冲的薄情寡义!夫人,你这是怎么了?就算今日三小姐言语不当挖苦了您,但她不经常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您以前都忍得了,现在却忍不得?冬芝不明白方氏突然发飙的原因,在她眼里,方氏一直是很内敛的人,懂得掩饰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可是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反常的举动?那小贱人还嫩的很!不过是嘴皮子的能耐!岂能是我的对手?!方氏虽这么说,但依旧不敢对云琬掉以轻心。

冬芝闻言,不由更加疑惑了,她不禁想起之前那个丫鬟说的话,于是道:对了!刚刚红菱来过了?她跟夫人您说了什么?难道夫人生气是因为那两位通房?想了想,又觉得不对,若是她们那就更不用担心了啊!她们不过是一时宠爱,很快便会被老爷遗忘的。

遗忘?!方氏不禁咬牙切齿,捏紧了手掌,恨声道:若是让她们生下孩子!老爷岂有遗忘她们的道理?!冬芝吓了一跳,她愣在原地半响,像是没有听懂方氏的话。

夫,夫人的意思是……她们怀孕了?!话刚出口,就立刻否决道:这不可能!夫人您明明……!方氏咬紧嘴唇,恨恨道:怎么不可能!红菱说的岂会有假?!那两个小贱人前几日特意出府去看的大夫,为的就是隐瞒我们!可她哪里想到,那回春阁可全是我方君玉的人!不,不会吧!冬芝惊愕着双眼,不可思议道:夫人您明明送去了那两盆加了香料的花啊!而且还特意让红菱在屋子里燃了特制的熏香,她们怎么可能还会怀孕?!我怎么知道?!方氏一拍桌子,力道大的将她的手掌都震得通红,可是她却浑然不觉疼痛,依旧握紧双拳,红着眼道:没想到我方君玉的用香之术居然会栽在这两个贱婢身上!夫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这样?冬芝也想越不对劲。

按理说,夫人的香料天下无敌,以前在其他姨娘身上百试百灵,除了四姨娘是做丫鬟的时候不小心被老爷宠幸怀孕,二姨娘鲜少接触香料怀了先天不足的孩子之外,其他的姨娘没有一个能怀上孩子!可是为什么这次,两个才来没多久的通房居然怀孕了?难道是……夫人,难道两位通房在进府之前就有了孩子吗?不是!那两个贱人不过才怀了一个月!正是进府第五日,咱们防范最强的时候!冬芝闻言,更加迷惑不已,难不成是夫人的香料出了问题?想了想,冬芝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于是开口道:夫人,我猜会不会是您的香料出了什么问题?毕竟您都很久没有用过了。

您看,这次不仅是两位通房有问题,连三小姐的表现也有些奇怪。

按理说,她的鼻烟壶既然随身携带,现在就算不病倒,精神肯定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咱们今日瞧见她的样子,哪像中了慢性毒的人?那脸色精神都好极了!********第一更,第二更晚上八点,继续上课手机码出来的,呜呜呜,我不是好学生,我上课不听课在码字……求打赏,桃花扇以上打赏加更哦!看在丸子这么努力的份上,支持我吧!☆、第一百八十五章 百毒不侵的体制方氏这么一听,也察觉出了不对,可是她对自己治香的本事十分有自信,就算让她十年不接触香料,她照样可以将各种功能的香料调制出来。

只是这莫云琬和那两个狐媚子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夫人,实在不行,咱们也可以另想他法。

这怀了孩子也不一定能生的下来。

冬芝见方氏脸色难看,便帮她出着主意。

方氏却皱眉摇摇头,满脸的复杂,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怀不了孩子那是她们的问题,孩子掉了却要查到旁人的头上,而且这次还是两个一起,这种方法未免太冒险!再说怀了孕的女人特别敏感,老爷又极其重视,岂是那么容易得手的?可难道夫人就任由那两个孩子生下来吗?万一是男孩儿怎么办?难道要跟瑞哥儿分享老爷的宠爱,跟瑞哥儿争夺莫府的家产吗?方氏岂能让这件事情发生,她狰狞着脸,阴狠道:我现在唯一的王牌可就是瑞哥儿,我又岂会让那两个小贱人来分这杯羹!让她们等着吧!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她们如愿生下孩子的!果儿的身份虽然被云琬猜了个大概,但毕竟还是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果儿也不知对莫正冲说了什么,云琬从他那儿也套不出任何信息。

云琬发现,果儿这人特别能屈能伸,她被暴露身份后,不仅没有拿乔或者离开莫府,反而还警告云琬不准赶她走,否则她就会对她不客气。

而且她丝毫不拿身份做文章,居然照样做着以前的事,倒把云琬弄得相当尴尬。

我的大小姐,我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可以走?你这样呆在这边帮我做事,我会折寿的好不好?云琬推开想帮她更衣的果儿。

皱着眉问道。

其实她最主要的目的是不想果儿在呆在她身边替严默监视她。

果儿满不在乎地摆手道:不走不走,等玩够了再走。

你!云琬气急,随后又无奈道:你倒是说说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你好歹也是身份高贵的人,却来到莫府当个小小的二等丫鬟,说出去不丢脸吗?果儿撅撅嘴,大咧咧地走到云琬的卧榻上坐下,一翘脚道:丢脸?这有什么好丢脸的?想当初我可是做过比这更下等的工作,否则这丫鬟我怎会做的如此游刃有余?虽然果儿的语气满不在乎。

但云琬还是从她的眼神中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害怕和愤恨。

云琬的心重重跳了一下,那些反驳的话因此也说不出口。

沉默了片刻才道:你这样出来,家里人不担心的吗?担心什么?我爹早就死了,娘又是个不管事的,我去什么地方都不会有人担心的。

那你哥哥呢?难道他也不管吗?还是说你是他派来的!云琬很想把这些话质问出声,但想了又想,还是道:算了,你既然爱呆在这里就呆在这里吧!不过以后那些丫鬟的活都不需要你干了!不准反驳!我不让你干活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能够长命百岁!说完,便不理会果儿惊诧的眼神。

径自往屋外走去。

出来屋子,云琬的神色却开始变得复杂,这个果儿,为什么千方百计地要留在她的院子呢?真的只是因为好玩吗?可是她并不觉得果儿是如此无聊之人。

正这么想着,二姨娘突然来了院子。

说邀请她一同去回春阁看望新来的两位通房。

云琬本想拒绝,但一想到二姨娘之前同她说过的话。

于是便点点头,叫上墨月随着二姨娘一道去了回春阁。

两位通房看到她们来,脸上出现受宠若惊的表情,特别是看到云琬时。

眼睛更是亮了亮,忙迎上前,异口同声道:三小姐和二姐姐大驾光临,奴婢们真是受宠若惊。

云琬对于她们自称奴婢没什么反感但也不十分赞同,一个人跟人接触,若是一开始就把自己的姿态放低了,那么以后也很难抬得起头来。

两位通房说完话后,竟然还要跪下来行大礼请安,这可将云琬吓坏了。

两位快请起,这可使不得。

云琬赶紧将她们扶起来,动作轻柔小心,生怕弄坏了她们。

虽说她没有怀过孩子,但也知道这头三个月是最重要的,一定要好好保护。

若兰若溪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怀了孩子可不能轻易下跪!要是被老爷知道定要重重责罚我们!二姨娘皱着眉头,轻声训斥。

她的孩子很早就离开了她,所以她对孩子有种莫名的情愫。

两位通房这才站起身,脸色红润,身上散发着孕妇特有的幸福感,整个人像是从蜜罐里泡出来的。

其中年纪稍大一些的若兰摸摸肚子,满脸幸福洋溢道:这才一个月,还没有显怀,不碍事的。

云琬盯着她平坦的小腹看过去,只看到了桃红色的锦绣八宝褙子,根本看不出一点怀孕的迹象。

内心不由暗暗惊奇,那样一个小小的生命居然就要在那一方天地中慢慢长大。

二姨娘,三小姐请上座。

两位通房身后的红缨将她们迎上了座位,又吩咐小丫鬟们沏茶倒水,架势端的比两位通房还像个主子。

云琬悄悄瞥了她一眼,见她面色平静,但隐隐透着股焦躁,就知道此人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么简单。

老夫人虽然将莫府的大半丫鬟都换了,但这府里还是有不少方氏的人在,特别是那些有用的,更是被方氏藏得好好的。

老爷知道了吗?二姨娘坐在位置上,轻轻喝了一口茶后,突然对同样坐下来的若兰和若溪开口问道。

叫若溪的回答说:嗯,昨日老爷来的时候,我们姐妹俩已经跟老爷说过了。

嗯。

二姨娘点点头,神色安定不少,过了一会儿,她又道:你们俩好运气,才来这府里一个多月便怀上了孩子,今后嫉妒生事的人怕也不会少。

到那时你们可要把握好自己的立场。

不能收的东西千万不能收,要知道怀胎十月,每一个环节都是不能出错的,有时候就算能顺利生下孩子,也不一定能好好长大。

你们既然选择跟老爷来到了莫府,在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千万不能忘了这豪门大族的勾心斗角,明白吗?两位通房对二姨娘的教诲谨记在心,连忙道:奴婢明白,这些勾心斗角以前在戏院也是常有的,我们姐妹俩因为是台柱子,抢了不少人的戏,因此没少被下毒,不过我们姐妹福大命大,每一次都虎口逃生,最后竟养成了百毒不侵的体制,所以二姐姐不必担心。

一旁的红缨闻言,顿时睁大了眼睛。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两位通房能怀上孩子,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不行,这么重大的事她一定要赶快告诉大姨娘!像是实现了她的想法一样,若溪突然皱眉道:可是最近我常常反胃,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吃什么都没有胃口。

二姨娘笑了笑,安慰道:没事的,怀孕初期都会有这样的症状,以后会好的。

你这样,要是实在吃不下什么东西就叫你的丫鬟做些酸东西给你吃,这样胃口会好些。

真的吗?可是我的院子里好像没什么酸东西。

若溪纠结着双眉,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她身后的红缨便道:奴婢可以去为您找找看,我听说好似哪位姨娘最近买了些山楂回来,奴婢帮您去问问吧!她表现的这般衷心诚恳,两位通房断然没有拒绝的道理,于是点点头,温柔道:如此,那便有劳你了。

待红缨走了之后,若兰才冷下一张脸,气呼呼道:亏我们之前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她居然是大姨娘派来害我们的!就是!要不是因为没有办法,我们才不会将这个祸害留在身边呢!若溪也是满脸愤怒,她摸着肚子,恨不得要将害她的方氏千刀万剐。

云琬和二姨娘都是一脸的诧异,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道:你们怎么知道?还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提醒的我们。

若溪轻声解释,随后又指了指摆在屋子里的花盆道:这盆牡丹,原本是有毒的,为的就是不让我们怀孕,还好三小姐的丫鬟聪慧机灵,早早发现了问题,这才避免了我们的悲剧。

我的丫鬟?云琬惊讶极了,而且很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她身边的丫鬟会来帮两位通房了?她转头看向身后的墨月,谁知墨月也是一脸茫然。

若兰点点头,慎重道:的确是三小姐身边的丫鬟,就是那个新来的。

她知道的东西可多了,就连方氏在屋子里燃了阻碍受孕的熏香她都知道!这次不仅是云琬了,二姨娘也惊诧的不得了,她瞪大眼睛看着云琬道:那岂不就是在说果儿?!果儿?!云琬的表情复杂难辨,果儿什么时候跟两位通房说这件事的?而且她又怎么会知道方氏存的心思?她那时候不是刚来莫府吗?怎么感觉会对莫府的情况这么了解?********第二更送到,求打赏冲新书榜!!!☆、第一百八十六章 真相思虑了片刻,她对两位通房道:可以跟我说说果儿具体是怎么交代你们的吗?若兰和若溪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才道:难道三小姐不知道这件事吗?果儿说这是三小姐您吩咐她做的。

什么?云琬握紧双拳,惊诧地叫出了声。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吩咐过果儿干这种事!而且就算她想护着新来的通房,也不会知道方氏耍哪些阴招!什么香料之类的东西她可是一窍不通,又怎么会知道那是有毒的东西!这个果儿,到底是什么人?!她之前说做过比丫鬟更低贱的工作,又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如此?!跟严默当刺客也有关系吗?两位通房见云琬的脸色有些奇怪,犹豫了半响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你们两个不用紧张,虽说这件事不是三小姐吩咐的,但三小姐绝对没有半分害你们的心思,你们大可不必担心。

而且那果儿既然说是三小姐让她来的,就一定是希望你们将这件事传达给三小姐,有什么事就尽管说吧,不用藏着掖着。

二姨娘也蹙着眉头,心里竟也对果儿产生了一丝好奇和兴趣。

两位通房沉默了片刻,还是仔细将这件事交代了清楚。

我们姐妹被老爷接进府的第一天,果儿就来找过我们。

她跟我们说了莫府的各种人际关系,还叮嘱我们说大姨娘是心机最重,最会加害我们的人。

她还说这个府里就只有三小姐,四小姐和二姨娘是好人,是我们能够接近的。

我们最初是不相信的,毕竟一个素昧平生的人,谁知道她存着什么心思。

而且莫府是大姨娘当家,只要是个聪明人都知道要讨好她。

所以我们进府前几天是跟大姨娘走动的。

大姨娘对我们也很好,还送了我们很多东西,我们开始很开心的接受了,谁知道果儿当晚就来找到我们,跟我们说大姨娘送的这些东西中有些是有毒的。

我们起初不信,谁知道她后来用了方法竟然将里面的毒显现出来给我们看。

但我们还是将信将疑,直到找到机会出府去问了以前戏班子里一个很懂制香调香的人,才知道原来那里面真的有毒。

果儿一点也没有骗我们!从那之后,我们便渐渐疏离大姨娘。

转而跟三小姐您亲近了。

若兰将前面的事交代的很清楚,并无一丝遗漏。

若溪又接口道:可是我们每次去找三小姐,三小姐却不大理会我们,刚开始我们还挺纳闷的。

但是果儿说三小姐只是不希望被大姨娘知道我们之间的事,才故意装出疏离的样子。

而且她还让我们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我们觉得果儿说的也对,所以之后才慢慢疏离了三小姐,但内心一直都是心存感激的,如果不是三小姐,我们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那些熏香不仅会阻碍女子受孕。

闻得时间久了甚至还会对身子产生影响!就算日后怀上了孩子,孩子也会先天不足,早早夭折!她的语声颤抖,相信对这件事还是心有余悸。

熏香?可是用十六种花提取的精油制成的?!二姨娘听完这些话,脸色惨白。

紧咬嘴唇,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

若兰点点头。

气愤道:对!大姨娘身边的丫鬟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而且她还说这种熏香可以帮助人舒缓心情,对身体很好!谁知道居然是害人的东西!二姨娘闻言,一下子从椅子上滑落了下来,将云琬等人吓了一跳。

二姨娘!云琬连忙站起身去扶她。

神色焦急道:你不要胡思乱想,说不定不是那样的。

是!一定就是!沉默片刻的二姨娘突然疯狂起来,她狠狠拍打着地面,近似疯狂的吼叫起来,我早就知道了!我早就知道了!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一定是她害了我的孩子!亏我以前还那么信任她,没想到她居然如此心狠手辣,竟连我的孩子也不肯放过!二姨娘越说越崩溃,眼泪溃不成堤。

云琬实在很不忍心看到二姨娘这个样子,二姨娘向来都是素心寡欲的,连脾气都很少发,更不要说这样疯狂的嘶吼了。

可是她却很能理解她,毕竟逝去的那个孩子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虽说可能早就猜到这件事和方氏有关,但心里想着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这样的打击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二姨娘。

云琬跪下身子伸手抱住了她,拍打着她的背安慰道:我们冷静一些好吗?这件事过去这么久了,不要再让它来折磨你了。

不!不!我忘不掉我忘不掉!我忘不掉他在我怀里慢慢闭上眼睛的那一刻,我忘不掉他刚刚会叫我娘亲的那一刻!我怎么也忘不掉,我……二姨娘哭得不成人形,她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白眼一番,仰倒在了地上。

二姨娘!二姐姐!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云琬更是吓得脸色都白了三分。

在这个府里,她唯一能倾诉衷肠的长辈就只有二姨娘,她可千万不能出事!若兰和若溪也被吓坏了,她们知道二姨娘突然会这样肯定跟自己讲的东西有关,所以心里又愧疚又害怕。

你们两个帮忙把二姨娘抬到床榻上去!墨月,你快起请大夫,就说两位通房肚子不舒服,让他们速速赶来!云琬也顾不上拿两位通房说事,站起身吩咐身边人干起了事。

约莫过了十分钟,大夫便匆匆赶了过来,本想直奔两位通房面前的他却被云琬叫去了里屋,他原本还十分不解,但被云琬严肃的神色吓到,只能去了里屋替二姨娘看病。

二姨娘并无大碍,只是气急攻心所致的短暂昏厥,稍稍休息片刻便会醒来。

老夫待会儿开一副药给二姨娘,等她醒了,让她服下便好。

云琬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大夫道:有劳了,不过这件事还请先生不要声张,特别是父亲和大姨娘那儿。

老大夫接过那锭银子,立刻眉开眼笑地点头应道:这是自然,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送走大夫,云琬又去里屋看了看二姨娘,见她没什么事,才出了屋子来到堂屋,对着犹自不知所措的两位通房道:你们不用担心,不关你们的事。

是,是。

两位通房的脸色还是雪白的,看上去果真受到了不小的惊讶。

云琬不禁暗自摇头,这件事要是被莫正冲知道了,指不定会杀了她跟二姨娘呢!唉。

她叹了口气,抬脚走到椅子上坐下,对着不远处噤若寒蝉的两个人道:我有事要问你们。

两人连忙跑了过去,似乎要为自己赎罪般急切道:什么事?三小姐尽管问!云琬揉了揉太阳穴,闭眼道:那两盆有毒的金桔牡丹和熏香你们还留着吗?没有了,果儿替我们验出毒后我们怎么还会留着它们!现在屋子里的两盆牡丹和熏香都是找我们以前戏班子里的人配得,只是为了糊弄红缨而已。

云琬不禁失望片刻,但她还是抱有希望道:那些东西你们扔去了哪里?可还找的到?这些东西可是扳倒方氏的有力证据,无论如何也要把它们找到。

谁知道两位通房竟然说:我们也不知道,那些东西我们全都交给果儿处理了,也不知道她扔到了哪里?三小姐要是想知道,可以回去问问果儿。

又是她!云琬皱了下眉,一会儿才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云琬吩咐墨月留下来照顾二姨娘,自己则急匆匆回了琬院,无论如何,她都一定要将这件事情弄清楚!一回到琬院。

云琬便急步来到果儿的房间,见房间里并没有人,她又出去随便拉了个小丫鬟问果儿的去向,才知道果儿在她们走后,也有事出了院子,但具体去了什么地方却没有人知晓。

这丫头莫不是发现了什么逃出去了?云琬有些担忧地想。

这要是之前,她肯定是很希望果儿离开莫府的,但是现在她是万万不能让果儿离开!果儿的手上或许掌握着击败方氏的有力证据,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走果儿!小姐,我猜想果儿大概去了方参将那儿,我隐约听见她离开前跟秋碧说了什么方御安之类的话。

雨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

是吗?云琬蹙眉,并没有因为得知果儿的去向而开心。

她现在很担心果儿和方御安之间的事,按理说果儿若是大家千金,和方御安郎才女貌应该很配才对,但关键果儿的身份不简单,而且她对方御安并不是真心的,纯粹只是出于恶趣味爆发的无聊之举。

方御安那样单纯耿直的一个人,若真被果儿迷惑,将来恐怕会受伤很深。

方御安是个好人,她并不想他受到伤害。

我有事出去,你们守着院子,待会儿果儿如果回来,记得看住她不要让她出去!云琬吩咐几句边出了院子,朝方御安住的地方走去。

她却不知道在她的身后悄悄跟着一个人,嘴边挑起一抹邪恶的弧度。

**********求打赏冲新书销售榜,还有几天就要下榜了,亲们给力啊!☆、第一百八十七章 无理取闹了方少爷!果儿大大的笑脸出现在了方御安的房门口,把要出门的方御安吓了好一跳。

}他连忙后退两步,面色一肃道:你怎么来了?你一个女孩子私闯男子住房成何体统?!我喜欢你啊!喜欢一个人做什么都没关系啊!再说我又不是谁的住房都去,我长这么大,可只来过你一个男子住的地方!果儿说的理所当然,脸不红心不跳的。

但是方御安却瞬间烧红了脸,结巴片刻只低吼一句:不害臊!你是要出去找我家小姐?果儿突然问道,视线若有若无地落到方御安手上未收起来的香囊上。

方御安局促片刻,不过转念想到自己昨日找云琬的时候说的话全被果儿听了去,也没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于是大大方方道:是,我找三小姐有事。

果儿点点头,道:你现在去没用,我家小姐去了回春阁,不在院子里。

什么?方御安闻言,神色稍嫌落寞。

他们明明昨日就说好了未时见面,她怎么可以失约?!既然这样,不如请我进去坐坐吧!果儿对方御安的落寞视而不见,她推开方御安进了屋子,环顾了一下四周道:想不到大姨娘对你还挺好的嘛!一个客房都布置的这么精致。

果儿拿过案几上的一个玉石镶金小狮子镇纸,仔细看了片刻,发现还真挺值钱的。

送给我了!谢谢!她二话不说,毫不客气地将那小巧可爱的小狮子镇纸放进了胸前的衣服里。

你!方御安连拒绝都没来得及,眼睁睁地看着他从兵部带来的小狮子镇纸被果儿拿了去。

而且她居然还放在了胸前,让人抢都不能抢!这么一闹。

居然让他从刚刚的失落中走了出来。

果儿忽略方御安想要杀人的目光,又在他屋子里转了几圈,边参观边说道:看来你的利用价值还真是挺大的,否则大姨娘怎么可能对你这么好啊?说完便来到方御安跟前站定,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突然道:诶,我说,你现在住在莫府。

是不是真打算追随四皇子啦?什么?方御安被果儿说的一愣,像是没有听清她的话。

果儿抿唇坏笑,眼角滴溜一转,视线落在方御安手上的香囊上,笑嘻嘻地转移话题道:这个香囊挺好看的!不过款式好像女孩子用的,怎么?送给我的吗?边说,边将那个香囊拿了过来。

方御安一怔。

连忙劈手抢了过来,沉下脸道:这是我的!你不要乱碰!由于抢东西的时候动作过大,将果儿推得差点摔倒。

果儿稳了稳身子才避免摔倒,她没想到方御安的反应居然这么激烈,呆了片刻后连忙冲上前对方御安吼道:不给就不给!不就是一个破香囊么!有什么了不起的!绣的那么丑送给我都不要!你倒还当宝贝似的护着,我才不稀罕!方御安本来对自己反应过度差点害果儿摔倒还有些郁闷。

现在见果儿如此嚣张跋扈的态度,也不由添了份怒气,冷冰冰道:你不稀罕那是你的事!我宝贝这香囊又与你何干!什么与我何干?!这香囊一看就是别的女人绣给你的!你是我的男人怎么可以收着别的女人送你的香囊!我不允许!果儿气呼呼地说着,身姿灵巧地窜到方御安身边,将那个香囊又取了过来。

方御安气急,抬手想去抢,果儿却像一尾蛇一样轻巧地避开了,直接退到了门外面。

扬了扬手中的香囊道:我不会还给你的!你快还给我!方御安真有些生气了,脸色微微发青,表情相当严肃。

只是他这一招吓吓旁人或许有效,对于果儿来说简直不值一提,她家里的那位整天一张冰块脸。

别提多吓人了,她早就有免疫力了好不好?不给!你都是我的人了怎么还能想着别人!果儿怒目而视。

装的比方御安更生气。

方御安一噎,气急道:谁是你的人!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如此不知羞耻!早知道我昨天就应该把你勾引我的事说出去!你说啊!你现在去说也来得及啊!总之我不会把这个香囊还给你的!果儿嘴角一瞥。

似乎就要哭出来。

方御安暗自头疼,他低吼,你不要无理取闹!谁无理取闹!你是我喜欢的男人,难道我连追求幸福扞卫幸福的资格都没有吗?虽然我只是个小小的丫鬟,但我原本也是家境殷实人家的女儿,我是为了你才来莫府当丫鬟的!果儿此话一出,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方御安的心湖里。

他整个人都僵住,再也顾不得那个香囊,脑子里满满是不可思议。

果儿居然是为了他才来莫府当丫鬟的?!怪不得他见她身娇肉贵,并不是丫鬟该有的样子。

可是,可是怎么会?他明明才从边关回来,京都的人几乎一个都不认识,怎么会有闺阁小姐喜欢他?果儿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解释道:你的大名早就名扬京都,我爹时常以你为榜样教育我的兄弟,所以我从很早就对你有好感了。

后来你从边关打了胜仗回来,我对你更是迷恋至极,然后一直偷偷去兵部看你,可是没几天你就搬来了莫府,我没有办法,只好想方设法来莫府当了丫鬟,为的就只是跟你近距离接触。

你要是还这样拒绝我,让我颜面何存?果儿说着,便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方御安愣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他向来不擅于处理感情的事,对云琬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如此热情活泼的果儿。

果儿一边捂脸哭着,一边偷瞄方御安的脸色,当看到他的为难无措时,内心得意的同时竟也有一丝隐隐的失落。

她已经达到目的了不是吗?这个时候方御安肯定没有心情再去找莫云琬,而且这个香囊她也可以拿到手,可是为什么她却开心不起来呢?没有往日一点恶作剧得逞的快感。

她突然不忍心再欺骗他,要不要就直接把实情告诉他?可是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她就果断掐灭了自己的心思。

方少爷……她突然放下手,露出水汽朦胧的一双大眼,一瞬不瞬地看着方御安。

然后跨过门槛,径自走到方御安身边。

你干……方御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果儿便伸手抱住了他,那个怀抱坚硬但却温暖,让人的心不由自主地砰砰直跳。

方御安身子一僵,感受着怀中女子柔软芬芳的身体,整个人就像被火烧一样,想逃却逃不掉。

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果儿紧紧抱住他,闭了闭眼。

此刻就连她也分不清这个拥抱是真是假?只是觉得自己的心跳前所未有的剧烈,是她怎么忽视也忽视不了的。

云琬已经到达了方御安的住处,她在院门外犹豫片刻,刚鼓起勇气准备推门而入时,却听到了身后略带嘲讽的声音。

莫云琬,你还真是多情啊!随后又传来嗤的一声轻笑。

云琬诧异地转身,看到了身穿月白微粉色齐襟裹身裙,外罩玉色烟萝银丝轻纱衫的莫云姗站在不远处笑看着她。

只是这个笑容太过讽刺,让人没有一点好感。

云琬不自觉地蹙眉,冷冷道:你跟踪我?跟踪?呵!你凭什么让我跟踪?莫云姗冷笑,然而此刻她却不是往日里的不屑一顾,而是充满怨恨和愤怒地看着云琬。

云琬一直都不知道她最近是哪里惹到莫云姗了。

虽然她们向来两看两生厌,但还不至于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可是如今,莫云姗就像是把她当做了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莫云琬,你这是要去找安表哥?莫云姗不给云琬说话的机会,几步走上前,冷声质问。

是又怎样?!云琬也没必要给她好脸子,态度已然很不耐烦。

莫云姗显然不能接受云琬此刻的神情,以前她未必觉得这有多可气,可是现在她却觉得云琬是在嘲笑她,是在看不起她!因为云琬不要的东西她却视若珍宝!孰贵孰贱立见分晓!你果然如母亲所说是个不要脸的小贱货,狐媚子!莫云姗口不择言,完全没了以前的优雅和风度。

昨日在穆威堂你还不承认自己下贱!你有什么资格不承认?!像你这种只会玩弄男人感情,出卖色相的贱女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云琬被骂的一头雾水,深深觉得莫云姗最近一定是吃错药了!莫云姗冷哼一声,嫌恶道:不要以为你暗地里干的那些破事我不知道!想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莫不是已经忘了上次赏物大会发生的事吧!云琬闻言一僵,略带了恐慌地看向莫云姗。

难道那件事被莫云姗知道了吗?*******抱歉,这段剧情狗血了,ORZ~卖萌求打赏呀求打赏!你们多多打赏,我才能多多更新哦!☆、第一百八十八章 证据不好意思,忙了一天,差点要瘫了,终于抽出点时间码字,见谅。

}晚上还有一更,不过可能要晚点,滚去码字了……******我只知道赏物大会上你被叶家小姐欺负的不轻。

云琬故作冷静地开口。

那天的事如此隐秘,莫云姗是不会知道的!再说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早就散播出去了,何必等到现在?又何必到她面前来说?她一定只是吓唬她,一定是的!我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像你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的!莫云姗唇边的嘲讽扩大,她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一把掷在云琬面前道:这就是你私通男人的证据!云琬的心噗噗乱跳,她颤抖着指尖蹲下身去捡地上的信,视线刚落到上面的字迹时,脑子就像被雷劈了一道,轰隆作响。

那是陆子谨的字迹!怎么会?!他怎么还会写信给她?!怎么?说不出话来了?这上面的字迹我想你比谁都熟悉!如果你还想抵赖!大可以看看里面写的内容!莫云姗的声音有着浓浓的嫉妒和怨恨,要不是逼不得已,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莫云琬看到这封信的!你怎么会有这封信?云琬沙哑着嗓子,咬唇看向莫云姗。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揭穿我?让我名誉扫地?莫云姗最讨厌看到云琬故作镇定的样子!明明都深陷泥沼,凭什么还装出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揭穿你?揭穿你之后让你光明正大地嫁给陆子谨吗?莫云姗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不屑道:你这种朝三暮四的女人真搞不懂陆子谨和安表哥怎么都会看上你!就因为你够贱够风骚吗?!莫云姗!你说话不要太过分!就算我跟陆子谨真的有什么!我跟方御安也是清白的!云琬目光凌厉地朝莫云姗扫去,气势逼人。

你有什么资格这样看着我?!现在有把柄在我手上的人是你!莫云姗被看到气闷,劈手抢过云琬手中的信。

恶狠狠道:玩弄完陆子谨后就去找安表哥,这就是你所谓的清白?!你背着祖母,背着父亲坐下这等伤风败俗的事情,你还认为自己清白?!云琬看着面目狰狞的莫云姗,不禁想起几个月前那场漫天的大雪,素衣高洁的女子被人捏着嘴巴灌进毒药,原因就是与男人苟且。

如今这样的事,又要发生在她的身上吗?你们母女俩对付人的把戏还真是一模一样!不过你不要以为我会受你威胁!云琬心中虽然惊恐又害怕。

但是输人不输阵,她绝对不能让自己在气势上处于下风,否则就是任人摆布的下场!莫云姗气急地看着云琬,就差没有上前扇她一个耳光,不过她很快调整情绪,镇定道:是吗?既然你这么不害怕,那么莫云琬。

你就休要怪我不顾姐妹情分!说完,转身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莫云姗!云琬见莫云姗是来真的,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

她气急败坏地跑上前,脸色变得铁青,对着面露得意的莫云姗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既然来找我一定有你的目的,否则你大可直接把这封信交给父亲!不要在我面前卖弄你的小聪明!莫云姗面露鄙夷之色。

她看着云琬如此着急不知所措的样子。

心中大感痛快。

莫云琬,你也有今天!落到我的手上,我断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知道信里面写的是什么吗?莫云姗强忍的心痛,红着眼嫉妒地看向云琬。

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云琬冷着脸,硬邦邦地开口,说吧,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死?我不要你死。

莫云姗握紧手中的信。

将它揉成一团,冷冰冰道:你死了,那个人只会更怀念你。

我要他恨你,我要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你,我要他看到你就恶心厌恶!感受到云琬惊诧的眼神。

莫云琬又道:我爱他,我不会让你抢走他的。

这辈子能够跟他并肩而立的女人就只有我!云琬简直措手不及,对莫云姗的话像是清晰入耳又像是恍若未闻。

这是什么情况?莫云姗?莫云姗她居然喜欢陆子谨?!可是他说他爱你。

他口口声声地说他忘不了你!他说纵使你怪他,不再爱他,他也还是忘不了你!莫云姗咬牙切齿地说着那些让她锥心刺骨的话,她握紧双拳,控制自己不断颤抖的身体,对着云琬沉声道:莫云琬,我爱的男人怎么可以爱着你?!所以你说……你该怎么办?云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消化了莫云姗喜欢陆子谨的事实。

她看着莫云姗近乎扭曲的面容,就知道她爱的的确太过疯狂深沉。

这还好是她并不爱陆子谨,万一她跟陆子谨真的两情相悦,想要走到最后估计也是困难重重。

我不爱他,我也不会跟他在一起,你大可以放心。

云琬承诺,虽然她知道光有这份承诺是远远不够的。

果然莫云姗怒极反笑道:可是他说他爱你!他说他会一直等你!因为他觉得你们之间的一切都是误会,你说这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云琬淡淡答道,当看到莫云姗腾起的熊熊怒火时,又道:你说该怎么办?你来找我不就是让我做你想要我做的事吗?我要你在他面前亲口承认你是个不要脸的贱人!我要你承认你一直背叛他,和无数的男人苟且!我要他恨你入骨!莫云姗几乎是丧失了理智,完全不顾自己大家闺秀的身份,说出口的话也粗鄙低劣。

云琬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莫云姗,没想到她居然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要一个女人承认自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这简直比杀了她还要过分!莫云姗,你要是爱他就自己去争取,凭什么跟我过不去!我都说过我不会嫁给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你可以将往事忘得一干二净,莫不是以为别人跟你一样都是朝秦暮楚的贱人!你玩弄了一个男人后,都是抛弃的干脆彻底相反还要别人对你念念不忘吗?我要他恨你,只有他恨你才能让我安心!莫云姗的声音冰冷而又尖锐,像一把尖刀刺在云琬的心窝上。

我要是能将往事忘得干净彻底,我要是朝秦暮楚的贱人!莫云姗,你认为你会有资格跟我争陆子谨吗?!云琬也不管莫云姗听不听得懂这些话,只是不管不顾地大叫出声。

她就是太在乎旧情,太忘不了过去,否则怎么会将自己陷入如此不义的境地。

这么说你心里还有别人?呵,果然是贱的彻底!莫云姗对云琬嗤之以鼻,她抓着那封信到云琬的面前,警告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不要以为我手上只有你跟陆子谨私通的证据!你要是敢拒绝,我就什么都做的出来!到了那个时候,就不单单是陆子谨瞧不起你了。

云琬倒不是怕自己名誉扫地,大不了一辈子不嫁,也比跟别的女人勾心斗角去同争一个丈夫的好。

她只是怕跟陆子谨的事情曝光后,自己就不得不去嫁给陆子谨来堵住悠悠众口。

可是如果她真的照莫云姗的意思去办了,她日后该怎么面对陆子谨?他们以后就再也不可能坦然相对了,就算陆子谨以后真的娶妻生子,应该还是会对她恨之入骨。

你同意还是不同意?莫云姗急切道。

或许莫云姗拿这件事威胁她的事情不会完。

就算她真的这么做了,莫云姗难道会就此放过她吗?留她在这个世上,毕竟是祸害,莫云姗不会让自己冒险的。

可她若是不照莫云姗的意思做,凭莫云姗内心的狠辣,应该会做出更加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她不要像宁氏一样,连死都死得毫无尊严。

好,我答应你。

你选个日子,我会约陆子谨碰面把事情说清楚。

为今之计只有先安抚住莫云姗,等她想到办法再推脱也不迟。

莫云姗冷笑一声,上前凑在云琬耳边道:好!不过你别想耍诈!我会在暗中看着的!云琬后退一步,握紧双拳道:我既然答应你就不会反悔!不过我也要你答应我,事成之后把所有的信件交给我,否则……我也不是好惹的!说完,再不理会莫云姗突变的脸色,大踏步地往回走去。

莫云姗握紧手中的信封,想起陆元双跟她说过的那些话,心里一阵阵发冷。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是忘不了她?她都不要你了,她宁愿承认自己是人尽可夫的贱人也不愿意承认跟你的过往,为什么你还要喜欢她?!我不会让你们如愿的!只要有我莫云姗一天在,你们就休想要在一起!莫云姗恶狠狠地想着,转身也大步流星地远去。

两个人都不知道她们的对话被躲在院墙内的果儿听的清清楚楚,果儿一扬眉,喃喃自语道:原来那个让莫云琬伤心的男人竟是陆子谨……☆、第一百八十九章 威逼利诱第二更来了,还要继续码字去,争取明天的两更,明天也很忙,最近都很忙……********云琬回到琬院,墨月已经回来了,她告诉云琬二姨娘已经醒了过来,服了药情绪也好了很多,只是不愿意说话,无论旁人如何劝说也不愿意开口说一个字。

我知道了。

云琬点点头,心里面烦的很。

方氏下毒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现在又多了件莫云姗的事!墨月见云琬脸色铁青,样子看起来很不好。

于是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道:小姐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云琬挥开墨月的手,敷衍道:没事,就是有些乏了,我现在要回房休息,待会儿果儿回来的时候让她来找我。

说完,也不管墨月的反应,直接朝卧房走去。

小……墨月看着云琬疲惫远去的背影,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小姐又有的操心了。

有时候她真的希望小姐能够尽早嫁出去,好好享受为人妻的幸福和喜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苦难都自己承受。

云琬进屋不久后,果儿就回来了。

她听到墨月跟她交代的话,连连点头应声,不过却没有赶着去云琬的房间,而是说要先回房放个东西。

墨月并无任何怀疑,点点头便让她去了。

果儿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秋碧正在原地焦急地打转,她一看到果儿进门,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激动的笑脸,连忙跑上前道:怎么样了?有没有拿回来?果儿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将怀中的香囊掏出来扔给秋碧道:我出卖色相才换来的东西!以后这种活不要找我去做!伤心伤肺又伤身!秋碧接过那个香囊。

喜难自禁,根本不在乎果儿说了些什么东西,只是兴奋道:太好了!这东西只要一日在方少爷那儿我就一日难以安心!现在终于拿回来了,我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果儿不满地看了她一眼,道:喂喂喂!你自己惹下那么大的烂摊子却要我去收拾!如今居然连个道谢的话都没有?!秋碧将香囊收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这不是太开心了嘛!那我现在就郑重地谢谢我们的果儿大小姐!随后又后怕道:我以后可再也不能做这种缺根弦的事了!就算方少爷真喜欢小姐,我也不能这么做!果儿看着秋碧略带着喜滋滋的表情,实在不忍心打击她。

方御安喜欢的的确是莫云琬好不好?他之所以避开她完全是因为身份问题。

这傻秋碧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呢!瞧你那样,你要是真喜欢方御安那就送自己的东西给他啊!拿着小姐的东西瞎搀和什么?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吓得半死!果儿故作无所谓的开口,但其实心里对秋碧喜欢方御安一事很抵触。

秋碧立刻红了脸颊,她略带着些局促走到床边坐下,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些什么?我怎么配的上方少爷?我不会那么做的。

我能为什么你不能?幸福就是要靠自己争取啊!果儿也走到床边,俯身看向秋碧。

秋碧略带伤感地摆摆手。

低落道:不一样的,你根本不会明白低人一等的滋味。

况且,你根本只是跟方少爷开玩笑,哪里是真喜欢他?等到你真的喜欢上一个人,你的心态就会完全改变,怎么还会不顾形象地去倒追他?果儿闻言一滞。

颓然地往秋碧身边一坐,颇为郁闷道:你的意思是说我现在没形象?感受到秋碧慌张的表情,她又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的?我就是真心的!而且我发誓一定会把方御安追到手!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后悔!果儿!秋碧睁大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果儿,急促道:你说的是真的?你骗我的对吧?果儿沉默不语,感受到秋碧的眼神越来越黯淡,气压也不禁低了几分,只好无奈道:你怎么什么都信?我看你以后要被男人骗死!说完,又戳了戳她的脑袋。

道:而且你自己不敢去追方御安,现在又不准他跟别人好!难道你想让他打一辈子光棍啊!我不是。

秋碧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颇为委屈道:我只是心里会难受,但我不会阻止的,只要他幸福。

我就开心。

不是一般的傻,我才不会为了个男人失去自我呢!女人当自强!果儿站起身。

宣誓着自己的人生格言,随后又凑到秋碧面前。

星星眼道:不过你跟我讲讲方御安的事吧!你本是个八卦精,又这么喜欢方御安,肯定知道他很多事吧?又来了……秋碧一脸无奈,果儿哪天要是不缠着她讲府中的家长里短那就发财了!不过她刚想开口,果儿却一拍脑袋道:啊!我想起来了!小姐好像有事找我,我先去一趟,故事等我回来再讲!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果儿来到云琬房间的时候,云琬正坐在窗前的小杌子上耐心地刺绣,一针针的绣,每一针都绣的无比细心,淡淡的暖阳透过菱花窗格洒在了云琬的脸上,衬得她认真的容颜越发精致柔和。

果儿不忍心打扰这样的美好,只好站在原地等云琬发现她。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云琬沉静姣好的面容,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会喜欢她了。

最后一针嫩黄色的细线在帕子上落下,娇嫩的花蕊跃然帕上,比之前的绣工不知进步了多少。

云琬端详了片刻,很满意地笑了笑,心情也随之平复不少。

果然只要耐得下心,就没有什么好焦躁好着急的,所有的问题到头来都会迎刃而解。

正想倒一杯茶喝,抬首就看见了安静垂立在房门口的果儿。

她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回过神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人吓人吓死人!你进来为什么不说一声?这么干站在门外我还以为见鬼了呢!果儿撇撇嘴,刚刚一瞬间的女神形象顿时幻灭。

她猜想那些人肯定是没有见过云琬刻薄刁钻的模样,否则怎么会喜欢上她?!我看你绣的那么认真,不忍心打扰你。

好心却被你当成了驴肝肺!果儿没好气地哼了声,径自朝云琬走了过去,在她身边的圆凳上坐下。

毫不客气地倒了杯茶,喝了一口道:说吧,找我什么事?云琬看着果儿的一双无辜大眼,再配上颊边深陷的酒窝,怎么看都是个萌妹纸,谁知道她那么腹黑!不过她现在没心思鄙视果儿的表里不一,想起了重点,搁下刺绣道:二姨娘今天在回春阁晕倒了。

二姨娘昏倒了?果儿搁下茶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云琬跟她说这个干什么?二姨娘晕倒跟她有一文钱关系吗?你知道二姨娘为什么会昏倒吗?云琬瞄了眼果儿的表情,淡淡道。

果儿耸耸肩,一脸的纳闷,回道:不知道啊!她为什么会昏倒?难道也怀孕了?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不可能,莫正冲都好久没去她那里过夜了,她怎么可能怀孕?还是说……她偷汉子了?!说完,自己就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脸上带了些害怕。

云琬简直要被果儿气死,恨不得上前撕烂她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她沉声道:你给我严肃一点!二姨娘会昏倒跟你少不了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今天连见都没有见过她!果儿一脸不满,义正言辞地反驳。

但你间接刺激了她!事到如今我也不跟你再卖关子!你是什么身份大家都心知肚明,你来莫府干什么自己心里也清楚!总之你绝对不会是什么落魄千金!你为什么来莫府,你为什么会知道莫府那么多的事情,你为什么要提醒两位通房提防方氏,你又为什么知道方氏送去的东西会致人不孕?!这所有所有的一切,难道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果儿……云琬的声音冷冽低沉,让人听了不由胆颤心惊。

不过果儿却没有丝毫的害怕和心虚,她闻言,只是稍微愣了愣,随后便扬起一抹笑脸,赞叹道:比我想象中的要早一些。

你说什么?云琬蹙眉看着她。

我早就预料到你会知道这件事的,而且我也没打算瞒你。

否则我就不会告诉两位通房那些都是你指使我的了。

云琬闻言,心中微讶,不过很快她便沉声道:证据呢?现如今只有找到证据才是最重要的事。

谁知果儿却说:我藏起来了,我不会让你这么快扳倒方氏的,好戏还没有上演,怎么能少了最重要的角色?你到底想要干什么?!这事关人命,不是你大小姐觉得好玩就可以随随便便操控的!你知不知道你要是不把方氏揭穿,她以后会害更多的人!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她的手下!不会的,我保证。

果儿抿唇,信誓旦旦地开口。

你!云琬气急,无奈道: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我知道你绝不会无缘无故去搜集方氏犯罪的证据,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对不对?!☆、第一百九十章 我要你嫁给我第一更,求打赏求打赏,待会儿还要去码第二更……*********有。

果儿毫不避讳道,接着她又说:我手上握着方氏的证据可不止这一件,总之足够方氏覆灭。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拿出来,等时间成熟,我自然全部给你。

什么时机?!果儿一挑眉,淡淡道:好时机,放心,很快就要到了。

不过这要看你的表现了。

有件事如果你能尽快解决好,那么证据也就能尽快交到你的手上。

云琬简直要被果儿逼疯了,明明扳倒方氏最好的时机就在眼前,但是果儿偏偏不让她如愿!还说这些威胁的话!什么事要我办好?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放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处理好的。

而且你运气很好,这件事很快就可以得到解决。

三小姐,你尽管放心,最多一个月,一个月后陆老夫人的寿辰上,你会交给我一个答案。

到时候希望会是我满意的答案。

果儿说完,也不理云琬,径自走出了屋子。

云琬握紧手掌,她呆坐在凳子上仔细回味果儿的话,虽然她还是猜不出果儿说的重要的事到底是什么,但是她竟隐隐觉得这件事跟陆子谨有关。

秋风乍凉,寒露重生。

九月的京都,夜风已经凉的彻骨,云琬只披了件月白色绣花连襟褙子,穿着中衣,倚靠在门边赏月。

月华依依,秋水泠泠。

天空中只一弯浅浅的明月,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洒在云琬落寞的脸上。

长长的睫毛被月光照耀在她的脸上。

投下一排淡淡的剪影。

这样的夜,漫长而寒冷,院子内的花草有些已经调零,就像云琬此刻悲哀的心。

唉。

这已经不知道是云琬今晚叹的多少口气了。

她本来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可是睡到半夜却怎么也睡不着,只好起身,悄悄绕开守夜的墨月,独自一人对空赏月。

就在莫云姗威胁她之后的第五日。

她又来找到她,说明日以她的名义约了陆子谨见面,要求她去说清楚。

怎么说清楚?对着一个深爱着自己的男人说自己不过是个人尽可夫的贱人,然后告诉他,他不过是她所有玩弄的男人中的一个,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她都能想象她说完这些话。

陆子谨会有什么反应。

不说会杀了她,一个巴掌总会有的。

她倒不是怕被打,只是不想用这样的方法诋毁莫云琬,同时也让陆子谨伤心难受。

云琬把头搁在门沿上重重地叹气,她曾经答应过莫云琬和宁氏会活的风风光光,可是如今她什么都没有做到。

却要害莫云琬成为一个贱人。

在这个时代,女孩子的名誉大于一切,况且还是在心爱的人面前。

一道寒风吹过,云琬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抱紧双腿,努力让自己暖和一点。

既然这么冷,为什么不回房休息?头顶上空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把云琬吓了好一跳。

谁?云琬连忙跳起身,惊恐地朝上方看过去。

可是除了飞檐走壁,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时候上方又传来一声轻笑,那个声音又道:我在屋顶上,你出来便能看到。

这个声音好熟悉!云琬蹙眉。

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外面,就连掉落在地上的外衣也顾不上。

连忙抬头寻找男子的踪迹。

果然在正前方的屋顶上坐着一个人,他一袭暗蓝锦袍。

头发微束,薄唇轻抿,幽暗深邃的眼眸此刻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看上去还是那样的冷漠疏离,可云琬却觉得哪里不一样了,总之她不怕他了。

你怎么在这里?私闯民宅可是犯法的!云琬故意吓他,虽然她知道他并不会受她威胁。

你看到我好像一点也不吃惊?他挑挑眉,为云琬的镇定感到诧异。

他以为云琬至少会失声尖叫的。

云琬轻笑,仰头看着他,带着微微的嘲弄道:总算你也有猜不透我的一次。

果儿在这里,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一天吗?她早就猜过严默会来的,只是不知道具体是哪一天罢了。

前几日果儿跟她说的那些话,暗示着时机成熟,她那时候就想着严默也该来了。

果儿?她是谁?严默从屋顶上跳下,轻巧地落到了云琬的面前,低沉的声音略带些疑惑在云琬耳边响起。

铺天盖地的清冽气味朝云琬袭来,严默靠的如此之近,这不禁让云琬慌了神。

她连忙后退两步,蹙眉道:你不知道果儿是谁?我需要知道她是谁吗?他的神色坦然,没有半分欺瞒的成分。

云琬狐疑地盯着他看,那张脸怎么看跟果儿怎么像,他居然不知道果儿是谁?需要我叫她出来当面对质吗?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接近我毫无目的,我不会受骗的。

云琬冷眼看他,微微动怒。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算计!这个严默也休想算计她!严默失笑,向来冷漠的脸上因为嘴角的弧度显出了几分柔和,样貌也因此添了分别样的韵味,让人看了不由怦然心动。

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目的?他微挑眉眼,带着嘲弄看向云琬。

这样的表情真是可恶极了。

你!……云琬刚想开口质问他,却因为太冷打了个喷嚏,手臂上立刻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气势霸道全没了,只剩下狼狈和尴尬。

她微微窘迫地看向严默,谁知道正好看到严默忍俊不禁的笑容。

立刻气不打一处来,愤怒道:你笑什么笑!我笑你打喷嚏的样子很可爱。

严默抿唇,说话轻佻。

云琬羞恼地瞪着他,谁知道他居然走到长廊上,弯腰将她掉落在地上的外衣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走到她面前道:至少该穿上衣服再生气,否则就真要着凉了。

用不着你假好心!云琬劈手抢过衣服,随便穿上后就瞪着他道:说吧!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没有目的。

他居然轻飘飘地矢口否认,神色坦然又无辜,看的云琬一阵气闷。

你若不是别有目的为何要派果儿来莫府监视我?今晚又为何跑到我院子里来!她就不信这厮脸皮能厚到那种地步,都被发现了还能如此坦然!可严默是谁,他总有本事让你无所适从。

他道:我都说了,我不认识果儿。

至于今晚为何会来,纯粹只是因为我想你了。

云琬闻言,脸像是要烧起来,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摆。

她不敢看严默略带笑意的眸子,只能气急败坏道:你不要脸!随后又道:你既然不肯承认,那我就把果儿叫出来当面对质!我看你到那时还有什么话说!云琬说完,便向果儿的屋子里跑去。

无论如何,她都要知道严默接近她的目的。

他们搜集方氏的证据威胁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她不想被人卖了都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要你嫁给我。

平静无波的声音在云琬背后响起。

这样一句本应饱含情意的话语却听不出说话人的半点感情。

云琬的脚顿时定在了原地,怎么也动不了。

她僵立许久,像是没有听清严默的话。

许久才不可思议地转身,看着气定神闲的严默,仓皇失措道:你说什么?!我要你嫁给我。

严默依旧说的理所当然,表情未变,语调未变。

只有云琬像个傻瓜一样呆在原地。

凭什么?!云琬出离地愤怒了!你算我的谁?!凭什么你要我嫁给我就要嫁!你会嫁的。

严默说的理所当然,他走到云琬面前站定,神色带着不容忽视的自信道:你会愿意嫁的。

云琬简直要被严默气疯了!他到底是哪里来的超强自信?凭什么笃定她会愿意嫁给他!就冲你这句话!我就是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你!严默闻言,眸光暗了暗,一双眼睛越发显得深邃,这让云琬很没种地往后退了退,生怕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谁知他沉默片刻,只淡淡说了句,一辈子这个词,还是不要轻易用的好。

他虽佯装淡定,但脸上却有掩饰不了的心酸和落寞。

真是见鬼了!云琬忍不住要翻白眼,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嫁给你?我不会嫁的!云琬再一次阐明了自己的立场,她道:我不知你身份,不知你为人,不知你家世,最关键的是我不爱你,那为何我要嫁给你?严默沉默,许久都未出声。

就在云琬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严默突然道:婚姻何需有爱?互取所需才是最重要的。

我有你需要的东西,你也有我需要东西,还要爱做什么?爱情只会让人失去准确的判断,到头来还是要分离,那还不如不爱。

******我实在是累的不行了,第二更可能会晚点。

而且存稿没了,这两天要熬夜存稿,下礼拜争取三更。

☆、第一百九十一章 我要你嫁给我(二)苟延残喘地来更第二更了……********严默的这一番论调击中了云琬的内心,她不禁愣在原地,不知从何反驳。

上一世的她是秉持着婚姻有爱原则的,她甚至不敢相信两个不爱的人怎么会结合在一起。

可是这一世,经历过背叛和死亡的她,再也无法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而且这个社会,这个环境也让她无法去爱。

所以她早早就决定找一个强大的男人嫁了,将来才可以帮助到她。

也正是因为自己无法去爱,她才不愿意嫁给情深一片的陆子谨,那样她会觉得很对不起他,况且她也承受不了那样的深情。

你已经有了所爱之人,所以你不想嫁给我。

严默的声音带着些冰冷的味道,好像云琬不嫁给他真是天大的罪过一样!云琬被他问了一滞,看着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好半响才道:从前有,不过现在没有了。

所以无论嫁给谁,其实也无所谓。

我不愿强人所难,如果你已经有了成亲的人选,我不会为难你。

严默抿唇,低沉地开口。

我也不会被强人所难,我从不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

云琬淡淡瞥了他一眼,道:我的婚姻一定不会是被逼迫的。

那就好。

严默点点头,对云琬曾经心里有人没有过问一句。

他不在乎这些,只要云琬肯答应嫁给他就好。

云琬蹙眉看他,既然都是为了相互利用,那么两个人相处也会公平自在。

而且严默不仅掌握方氏犯罪的证据,他的身份也不容小觑,的确是个成亲的好对象。

只是……我不明白。

你为何会选中我?我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能给你带来什么?在京都的名媛贵女里,她简直算是最普通的一种,为什么严默会挑上她?然而严默却没有回答她,只是道:我自有我的原因,你无须知道。

但我想你明白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云琬一噎,话堵在嘴边说不出口。

许久,她才冷冷道:你能给我带来的别人或许也可以。

为什么我偏要嫁给你?而且你身份神秘,我怎知你到底是谁?她讨厌任何自信心膨胀的人,她要让严默知道,虽然她需要他的帮助,但也不是非他不可的!没有人会比我更适合你。

明明只是阐述事实的一句话,并没有带上任何暧昧的成分,云琬却听的耳根通红。

暗骂严默真不要脸!你凭什么这么说?云琬微仰头看着他,偏要跟他作对。

虽然心里觉得严默是成亲的好人选,但是云琬还是要为自己留个颜面,就算她要利用严默扳倒方氏,但是她也没必要抛下自尊!这个严默如此阴险狡诈,心里面的弯弯绕绕比她还多。

以后嫁给他,指不定会被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要不要嫁给我?严默不回答她这个问题,继续问道。

你能不能不要随随便便地把这句话说出来!云琬对严默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气恼,虽然他们没有感情,但毕竟这是婚姻大事,怎么能说的这么无所谓!严默见云琬不回答,也不强求,只是道:我可以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考虑。

还有。

我姓严。

说完,也不理云琬的反应,直接飞身跃上了屋顶。

云琬匆忙地向上看去,却只看到一道黑影离去,但耳边却一直回荡着他留下来的最后一句话。

还有我姓严。

……姓严?这有什么好说的?她本就知道他叫严默,为什么还要特意强调他的姓氏?云琬心中诧异。

努力想了片刻,突然眼前一亮。

记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姓严!那岂不就是国姓!云琬后退两步,震惊不已。

原来他真的是皇家的人。

只是,他到底是哪个皇子亦或是哪个小侯爷?云琬一夜未眠,早晨墨月她们进来服侍洗漱的时候,她还坐在床上深思。

她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严默会选上她,也不明白他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嫁给严默,真的好吗?小姐,你昨晚没睡吗?怎么脸色这么差?墨月搁下金盆,快步走到云琬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

云琬刚想偏开脑袋,就听到墨月的担忧声,似是有些烫,小姐莫不是感染了伤寒?一旁的秋碧闻言,也紧张兮兮地跑上前道:小姐生病了么?云琬吸吸鼻子,怪不得头昏昏的,原来是感冒了。

想是天气乍凉,小姐又没有及时穿上秋衣才会感染伤寒。

墨月毕竟是大丫鬟,处理事情来也相对冷静,她对身后一脸紧张的秋碧道:你去柜子里把采蝶轩送来的秋衣给小姐拿出来,今日就穿那套蜜合色的褙子,暖和。

又不是什么节日,穿新衣裳干什么?还是把旧衣服拿出来穿吧!云琬制止秋碧的动作。

她今日还要出府去见陆子谨,不想穿的那么好看让人觉得她别有用心。

墨月不赞同的蹙眉,道:小姐之前的秋衣还是前些年做的,一直都不曾换新的,料子不厚实不说,也一点不符合小姐现在在府中的地位。

前些年的秋衣?云琬想了片刻,才记起自己是去年冬天穿越而来的,还没有经历过这个时空的秋天,也难怪她不知道莫云琬的秋衣是什么样的。

云琬想到这儿,忍不住叹了口气。

原来她已经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了,经历了冬春夏,马上又要经历秋天了。

很快,她便要与这个时空完全融合了。

而以前的那个时空,也再回不去了。

秋碧手脚麻利地将那套蜜合色的褙子拿了出来,简单大方的款式,衣领和袖口用淡黄色绸缎滚了花边,显得精致又清新。

配这件褙子,秋碧拿了一条月白色的百褶如意月裙。

给我吧!墨月接过秋碧的衣服,又吩咐秋碧出去找大夫为云琬看病,自己则对云琬说:小姐,要不咱们今日就不要去请安了,奴婢可以去说明情况。

秋碧,待会儿再去!云琬叫住秋碧,又对墨月安慰一笑,道:我没事,只是一点小伤寒,睡一觉就好,哪需要去请什么大夫,你们也太小题大做了。

小姐,这伤寒可不是小事,您不趁现在治疗,万一变严重可就后悔莫及了!墨月眉头紧锁,想起了云琬去年冬天差点病死在床上的事。

这件事现在想起来都叫她后怕,她怎么还能再让云琬冒一次险?云琬见墨月脸色突变,知她是想起了那件事。

只好无奈道:可是我今天出府有事,那要不等我回来再说吧!小姐要出府么?墨月诧异地问道。

嗯,我昨日已经跟沉香姑姑说过了,她会陪我一起出去。

放心,不会有危险的。

云琬拍拍墨月的手,起身下床,让秋碧给她穿衣。

墨月的脸色有些不好看,虽然沉香是管事姑姑,但一般不近身服侍小姐,而且沉香姑姑每日都要回家,跟小姐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

小姐出府的事怎么会跟沉香姑姑说却没有跟她说呢?是关于陆子谨的事,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

云琬轻声解释,任由秋碧帮她系上腰带,整理裙摆。

墨月闻言,这才宽心了些。

原来是关于陆少爷的事,这件事沉香姑姑比较熟悉,小姐找她也实属正常。

云琬感受着墨月心中微妙的变化,不禁摇头失笑。

看来墨月是怕沉香抢走她在自己心目中排行第一的位置。

真是个傻丫头,她尽心尽力服侍莫云琬这么多年,怎还会担心这些?三人出了卧房,来到东次间吃早膳,云琬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果儿的身影。

她不禁有些担心,果儿该不会已经走了吧?也对,果儿都已经做完自己想做的事,接下来只需要耐心等待她答应严默的求婚,怎么还会留在这里当丫鬟?她失笑地摇摇头,低头开始吃她的早膳,还未吃几口,外面门帘一动,果儿带着喜悦的表情出现在了门口。

大家早啊!果儿白皙剔透的脸上透着粉嫩的光泽,想来昨晚上应该睡得很好。

不像云琬,脸色差的很。

云琬看到果儿吃了一惊,连忙放下筷子,诧异道:你,你没走?走?走去哪里?果儿也是一脸诧异,十分不解地走向云琬。

你不是做完了你想做的事,那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果儿一撇嘴,无辜道:谁做完想做的事了?追求方少爷任重而道远,岂是这几日便能成功的?小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方少爷追到手让他站在你这边的!果儿信誓旦旦的样子让云琬不禁满头黑线,这小妮子还真打算勾引方御安到底了?她的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什么异于常人的东西?昨晚你睡得好吗?有没有看到什么?云琬故意试探她,想看看她的反应。

果儿眼睛一眯,喜滋滋道:当然睡的好,自从小姐不要我干活之后我每天都睡的出奇的好!小姐说看到什么事?难道昨天发生什么了吗?果儿疑惑地看着云琬,随便侧头问秋碧道:秋碧,昨天发生什么事了吗?☆、第一百九十二章 上门提亲谢谢yellowgirl的打赏(平安符),爱你!!!*********秋碧无辜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啊,我睡得比你还沉呢!云琬见果儿脸上的诧异不似作假,好像是真的不知道她昨天跟严默的事。

她不由想起严默昨晚坦荡荡地说不认识果儿的事情,难道这两人真没什么关系?不,不可能。

这两人长的这么像,而且又一样心机深沉,手段高明。

说他们不是一伙儿的还真令人难以置信。

定是这二人演技太高,简直太可恶了!哦,没什么。

云琬打了个哈哈混过去,继续低头吃饭。

吃完早膳,云琬唤来沉香和墨月准备去请安,这时候青璃突然来了琬院,她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冲到云琬面前就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恭喜小姐了,真是大喜啊!云琬被青璃搞的一头雾水,不解道:青璃,你在说什么?青璃暧昧地瞄了云琬一眼,偷笑道:小姐随我去就知道了,老夫人她们在客厅等您呢!在会客厅等我?又有客人要见我吗?云琬看到青璃那样的表情,心里竟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果儿在一旁看着,脸色也阴沉下来。

好事?作为一个还未出嫁的闺阁女子,所谓的好事还能是什么?云琬带着忐忑的心情,独自一人随青璃去了会客厅。

她不想要墨月她们跟去,万一真的是她想的那种事,墨月她们在,只会给她添乱。

进了会客厅。

云琬还没有去看屋子里都有些什么人,老夫人就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拉过云琬的手就笑道:我的好孙女,你可真是好福气啊!云琬的心咯噔一跳,屋子里一个让她恐惧的声音也随即响了起来。

云琬终于来了?大家正讨论着你呢!这个陆夫人的声音,虽然只听过两次,但云琬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

她来干什么?无缘无故到莫府来,还说带来了什么喜事。

这若还不是她想的那样简直就是见鬼了!云琬的身子几乎摇摇欲坠,脑袋又开始一阵阵的发昏,她稳住身体,勉强不让自己摔倒。

老夫人终于侧开身子,让云琬上前行礼请安。

云琬颤抖着身子朝前看去,果然是陆夫人沈氏在坐在那里!她攥紧衣袖,心都要跳出来。

云琬见过陆夫人。

她颤抖着声音。

略带着些嘶哑。

生病了么?怎么嗓音这般沙哑?沈氏起身,颇为关切地拉过云琬的手问道。

云琬身子一颤,差点就控制不住要甩开她。

她稳下情绪,微点头道:只是感染了风寒。

怎会感染了风寒?这刚刚入秋,你可一定要注意身体。

沈氏脸上的关切不似作假,是发自内心的心疼云琬。

老夫人亦是一脸紧张。

问道:云琬,没事吧?没事,只是昨晚睡觉时着凉了。

云琬的脑袋昏的厉害,眼前一阵阵发黑,但心却提到了嗓子眼,不敢让自己倒下去。

没想到云琬还没进门,姐姐您就这般关心了!略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云琬耳边响起。

进门?!云琬的身子一颤,要不是沈氏扶着她的手。

她真要摔下去。

她连忙朝那人看去,是一个身穿腊青色提花穿襟如意褙子的年轻美妇,她眼波流转,目光含笑,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

这是我四弟妹。

沈氏顺着云琬眼睛的方向看过去。

笑着道:她听说我要来莫府,硬是软磨硬泡央着我带她一起来。

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

陆四夫人挑眉轻笑,站起身走到云琬上下打量。

话却是对着沈氏说的,这不是信哥儿将来娶媳妇,我也好学习学习。

见过陆四夫人。

云琬听见自己用几乎空洞的声音开口,但此刻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来来回回三个字娶媳妇……沈氏嗔怪了她一眼道:信哥儿才五岁,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陆四夫人笑笑,看着脸色很不好看的云琬,关切道:瞧我们姑嫂俩,怎把三小姐晾在了这里,她还生着病呢!丫头,身体很不舒服吗?云琬僵硬着身子,指尖轻轻颤抖,嘶哑着嗓音道:谢陆四夫人关系,云琬没什么大碍。

可是她的声音这么沙哑,脸色就极其难看,怎么会没有事呢?沈氏知道云琬只是不想让大家担心,心里不免对她又多了分好感。

她眉头深锁,瞪了眼陆四夫人,怪罪道:你出的好主意,这大人间的事你把小丫头叫出来干什么?随后又对着云琬道:云琬,身体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原也没有你什么事,只是四弟妹想看一看你罢了。

怎么会没有我什么事呢?!你们瞒着我定下了我的婚姻大事,还叫没有我什么事吗?!云琬气得身子发抖,身上的冷意一阵强过一阵。

如果不是陆四夫人正好跟来,如果不是陆四夫人心血来潮想要见一见她,那么她是不是要等到成亲那天才会知晓自己嫁人的事!那陆夫人是来干什么的?云琬紧咬嘴唇,一双秋眸一瞬不瞬地看向沈氏。

沈氏被云琬的眼神看的愣住了,也被她的话问的愣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大嫂怎么不回答?陆四夫人调笑道:难不成这种事您还害羞了吗?陆夫人回过神来,斥道:去你的,尽会添乱!随后又对着云琬说:回去休息吧,这件事我与你祖母商议便好。

婚姻从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的确没有资格来这里!可是竟然让她来了,为什么又不告诉她?!云琬握紧双拳,很想开口质问她们。

陆夫人是来向你提亲的,就是祖母之前同你说的陆子谨,祖母没想到你们以前竟是认识的。

老夫人这人就坦然的多,她认为这件事没什么不好说的,而且事关云琬,她有权知道。

果然是这样!云琬踉跄地往后退了一步,脸色难看极了,不见一点喜色。

沈氏见状,不禁皱起眉头,她看着云琬,沉声道:今日只是来跟老夫人合谋合谋,要是两家同意,我便择日差人上门正式提亲,届时把婚订下,等到你及笄再娶你过门。

沈氏的意思很清楚,今日来只是试探情况,要是你莫府不同意,那她们陆府也不会死皮白赖的求你过门。

云琬见事情还有转机,心里一喜,正要把拒绝的话冲口而出,就听到老夫人笑着道:怎会不同意?莫不说咱们瑾哥儿样样都好,就冲着他跟云琬的那份交情,我们也是求之不得的。

我当初倒也很讶异你跟子瑾居然认识呢!他对你的印象是极好的,大嫂问他这婚事,他不仅没有反感好像还挺开心的,这不大嫂就迫不及待上门来了,生怕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陆四夫人又开始添乱。

云琬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原来是陆子谨!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都说过不再爱他,为什么他还要造成陆夫人的误会上门来求亲?云琬不禁想起莫云姗跟她说那些话,心里更加的难受。

她只是一个外人,根本无法承受也无法回应陆子谨的这份深情。

那也要看三小姐同不同意。

沈氏见云琬没有露出半分喜悦,相反好像还挺排斥,心里不免有了怨气。

她的子瑾谁不说好,谁不想嫁?这莫云琬不过是个没有母亲照拂的小姐,怎么还有资格说不?若是不想嫁就算了,她可不想子瑾娶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妻子!云琬怎会不同意?当初我问过她,她对这婚事也是极满意的。

想她今天只是因为身子不舒服,又乍听到这种大事,才会一时失了神。

老夫人知道是云琬的表现让沈氏看不过眼,生怕这门天作的婚事黄了,立刻开口解释。

说罢又伸手拉过云琬的手,问道:咱们云琬是会同意的吧?云琬抬头呆滞地看了眼老夫人,再转头看看陆夫人,一扯嘴角,惨笑道:我……话还没说完,眼前一黑,整个人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云琬!几个人都吓坏了。

老夫人连忙把云琬扶起来,又冲着门外的丫鬟大声道:快去请大夫!陆夫人见云琬双眸紧闭,嘴唇紧抿,眉头还深深锁在一起。

心中立刻气闷难消,她拉过陆四夫人的手,对老夫人道:既然莫小姐身子不适,那这件事还是改天再谈吧。

说完,也不理会老夫人的反应,阴沉着脸走了出去。

老夫人张了张嘴,看着沈氏生气离去的背影,再看看云琬昏睡不安的脸色,不由哀叹了一口气。

云琬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琬院的那张雕花红木漆的大床上,她按了按还有些发昏的脑袋,迷迷糊糊地朝四周看了看,正巧看到老夫人不善的面色。

她心中一惊,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急切道:陆夫人呢?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凉凉道:被你气走了。

随后又在云琬错愕的神色中开口:云琬啊云琬!你叫祖母我说你什么好?你今天的表现简直太让祖母失望了!☆、第一百九十三章 拒婚第二更到了,卖萌求打赏啊妹纸们,下礼拜三更啊妹纸们!**********云琬张了张嘴,随后垂眸低语道:我不想嫁给他。

你说什么?!我不想嫁给陆子谨。

云琬又低声说了一遍,缩在被子里的手轻轻颤抖。

她不想嫁给陆子谨,死都不想。

老夫人显然错愕不已,许久才道:为什么?子瑾学识渊博、长相出众、身份高贵,到底哪里不好?哪里配不上你?你不要告诉祖母你还存着什么更大的心思!我没有。

云琬揪着衣服,呐呐道:我知道陆子谨什么都好,是京都所有女子的梦中情人。

可是我不喜欢他,我也配不上他。

喜欢?子瑾这样的你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还是说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老夫人面色阴沉,语气不善。

云琬被老夫人压迫的喘不过气来,鼻子开始微微泛酸。

始终老夫人再喜爱她也不会任由她胡作非为,在老夫人心中最重要的还是家族利益,虽然她不像莫正冲那样冷血无情,但其实本质是一样的。

她不敢告诉老夫人自己和陆子谨之间的事,也不敢抱着老夫人痛哭撒娇,只能把所有的心酸往肚子里咽。

我没有喜欢任何人,我只是不想嫁给陆子谨,一点也不想。

祖母,你就不要逼我了。

云琬抬起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老夫人的眸光暗了暗,看着云琬倔强又可怜的面容,心头不禁一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

劝慰道:祖母从不会害你,这个陆子谨跟你真的十分般配。

你刚刚也听陆四夫人说了,陆子谨他对你是有好感的,将来你嫁过去,他也懂得疼你,断不会让你面对冷冰冰的空房。

我知道,可是我配不上他。

他可以找到更好的不是吗?为什么一定要娶我?云琬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直往下落,怎么止也止不住。

她只要想到陆子谨的那张脸。

不仅心疼,浑身上下就跟刀割一样难受。

老夫人看着云琬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失笑道:你这傻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在祖母的眼中你是最好的,怎么会配不上陆子谨?整个京都除了你,没有人配得上他。

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是,可是我还小。

我才十三。

而且大姐姐还没有出嫁,怎么有我先出嫁的道理?云琬还是不死心。

她记得古代对这方面的规矩应该很严格。

也没说要你现在嫁过去,只是先把亲事订下来,也省的夜长梦多。

再说你大姐姐的婚事有方氏操心,她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成为老姑娘的。

古代女子超过十六还不成亲就算是老姑娘了。

也不知道方氏到底存的什么心思,莫云姗过年之后就十六了。

她竟然还是一点都不着急。

再说了,这个家里先出嫁的可是最小的云兮,这些你都知道,当时怎么没见你说她年纪小?老夫人斜睨了云琬一眼,淡淡道。

云琬呼吸一滞,结巴道:那,那不一样。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成亲这件事讲求的是一个契机。

一个缘分。

你跟陆子谨今生注定有缘,是势必要嫁给他的。

可是我们有缘无分!云琬抽抽嘴角,很想把这句话冲口而出。

可是她知道,无论她怎么说,老夫人应该都不会放弃游说她嫁给陆子谨。

与其说到最后让老夫人生厌。

还不如自己想法子不嫁过去。

再说莫云姗不是喜欢陆子谨吗?她应该也会想方设法破坏她跟陆子谨的婚事。

我知道了。

云琬低下头,万分沮丧。

老夫人却笑了笑。

摸摸她的头道:这就对了,我知道你一向是识大体的。

云琬忍不住苦笑一声。

识大体?要不是为了生存她倒也想叛逆一回。

自此以后离家出走,闯荡江湖,也总比呆在这一方宅院失去了所有的人生自由好。

突然间好怀念以前那个时空,至少人和人之间是相对公平和自由的,婚姻更是全凭自己做主,哪会出现如今这样的局面。

不过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不好,陆夫人定是生气了。

改天祖母要上门拜访,亲自说明缘由,也好让陆夫人消气。

最好永远也消不了气!云琬邪恶地想着。

老夫人又跟云琬说了几句话,等到墨月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老夫人就起身告辞了,临走前还吩咐墨月一定要好好照顾云琬。

大夫说您是感染伤寒又受到刺激才会晕倒的。

墨月红着眼睛,凉凉地把药碗端到云琬面前,表情有些严肃。

生气了?没有。

小姐喝药吧!墨月僵着脸坐下来,看都不看云琬。

还说没有生气?没有生气你板着脸做什么?还有你不看我怎么喂我喝药?云琬伸出手推推墨月,表情中略带几分讨好。

墨月立刻横眉立目地朝云琬看过去,将药碗重重搁到旁边的桌子上,气呼呼道:奴婢是不是让您请大夫?是不是让您不要去请安?您为什么就是不听,为什么就是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您知道您刚刚被那些丫鬟抬回来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都差点失去过您一次,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了!墨月说着,便忍不住哭了出来,看上去好不委屈。

云琬一愣,顿时也有些心酸,眼泪竟也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

她上前抱住墨月,安慰她道:我以后一定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再也不会让你担惊受怕了。

这个时空,真正为她着想,把她看的比自己还重的人就只有墨月了,她是她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人。

墨月也哭得不成样子,她紧紧搂着云琬道:没有人爱惜您,您如果自己还不爱惜自己,对您又有什么好处呢!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了。

云琬拍拍墨月的背,轻声道。

墨月擦擦眼泪,松开云琬,重新端起药碗,对着云琬严肃道:伤寒没好之前哪里都不准去!今天更不准出去!墨月这么一说,云琬才想起来她今天是打算出府跟陆子谨见面的。

谁想到中途会遇上这样的事!不过就算墨月不说,云琬也不会想去的。

她不敢保证在发生这件事后还能不能保持冷静地面对陆子谨,她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一个巴掌打上去。

我听你的,不出去。

反正有莫云姗在那里,她不去也无妨。

墨月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她喂云琬喝完了药,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嘴角,突然问道:小姐为什么会受到惊吓?是陆夫人来提亲的事吗?小姐难道不愿意?云琬身子一抖,惊呼道:你知道了?墨月点点头,神色坦然:老夫人跟过来的时候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她还让我们好好开解您。

小姐,您为什么不愿意嫁给陆少爷?你们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云琬有些尴尬,她垂下头,别扭道:有一些事,总之我不能嫁给他,你就不要问了。

墨月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够了解小姐,不能为小姐分忧解难。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小姐好,理解她做的每一件事。

奴婢明白了,今后不会再问了。

小姐若想嫁,奴婢定会支持小姐。

小姐若不想嫁,奴婢也绝不会逼迫小姐。

虽然陆少爷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夫君人选。

聚香楼内,陆子谨和莫云姗对面而坐,不过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看向对方。

现场的气氛沉闷的有些诡异。

莫云姗烦躁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她算计着时辰,不明白莫云琬怎么还不来!你不是说云琬找我有事,怎么还不来?陆子谨也等的长了,忍不住开口问莫云姗。

是,是啊!莫云姗被问的一愣,她不敢看陆子谨质问的眼神,只好偏开头道:云琬收到了你的道歉信,她说她会考虑考虑,这不昨天她跟我说要约你出来见面说清楚,所以我就约你来了,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到现在还没出现。

是道歉信的事?陆子谨面色紧张,立刻端坐起身子,直直地看向莫云姗。

莫云姗见陆子谨如此紧张不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搞不懂莫云琬有什么好?凭什么可以得到陆子谨的青睐!是啊!不过我看三妹妹面色不善,想来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她最近跟我安表哥走的特别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莫云姗幸灾乐祸地开口,故意刺激着陆子谨。

方御安么?陆子谨身子一颤,脸色阴沉下来。

就在莫云姗感到洋洋得意时,听到陆子谨道:公孙跟我说过,方御安跟云琬只是单纯的朋友,趣味相投而已。

莫云姗身子一僵,凉凉道:是吗?我看未必吧!单纯的朋友用得着整天吟诗弄舞,还互赠情物吗?陆公子,我看你还是做好心理准备,我三妹妹今日来可不会有什么好事。

********友情推荐:书名:重生琼玉空间 作者:琉漓果儿 书号:2343485 简介:上一世,她为了那灭族之仇倾尽所有,却逃不过被伏而死的命运。

重生而回,身怀大陆至宝琼玉空间的洛琼舞,誓要在风云诡变的苍琼大陆中一步一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巅峰之路!☆、第一百九十四章 私情曝光第一更,卖萌撒娇求打赏╭(╯3╰)╮********她是你三妹!陆子谨冷冰冰地看向莫云姗,表现是在生她的气,实际上却是在生自己的气。

}公孙那日回来后告诉她云琬只是因为他没去看她的事生气了,所以暂时不想见他,让他等云琬气消了再说。

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月!他突然有些后悔,如果在这一个月内,云琬跟住在莫府的方御安互相倾心了怎么办?莫云姗看着陆子谨变了的脸色,心中冷笑。

淡淡道:我只是实话实说。

莫云琬啊莫云琬,看来你也不过如此,陆子谨他根本就不信任你!你还拿什么跟我争!现场的气氛正有些僵硬时,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人,是一脸慌张失措的陆元双,她进门后直接往陆子谨身边冲过来,上前拉过他的手急急忙忙道:哥哥,不得了了!出大事了!出什么事了?陆子谨脸色一变,沉声开口。

陆元双像是要哭出来,结结巴巴道:我,我也不清楚。

母亲今日出府回来后要抽查我功课,我背不出来,她便发怒骂了我,还罚我抄诗经。

母亲从来没有这样骂过我,我心中有气,本想跟母亲顶嘴,但是玉汐姑姑拉住我,跟我说,跟我说母亲今日是在莫府受了气,她……莫府?元双!陆夫人今日去莫府了吗?莫云姗神色一凛,联想到云琬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心中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陆元双看到莫云姗,心中微讶,不是云琬姐姐约了哥哥吗?云姗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陆子谨敷衍道。

随后又急切地问陆元双,你说母亲今日在莫府受了气?她为什么会去莫府?我听玉汐姑姑说,母亲是去帮你提亲的。

陆元双纠结着脸,神色不安,你说母亲生着气回来,是不是因为被拒绝了?陆元双的一句话就像是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了陆子谨和莫云姗的心里,他们二人皆震惊不已地看向陆元双,异口同声道:你说什么?!陆元双被她们看的害怕。

结结巴巴道:我,我没胡说。

哥哥,你快跟我回去吧!母亲她是真的生了气,她会不会从此讨厌云琬姐姐,再也不让她进门了?陆子谨身体颤抖,脸色铁青,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

他腾地站起身,拉过陆元双道:立刻回去!陆元双急忙地点点头,离开前还对着犹自震惊的莫云姗道:云姗姐姐,你是个好人。

麻烦你回去之后劝劝云琬姐姐,让她不要再生哥哥的气了。

哥哥都已经写了道歉信,她不应该再使小性子了。

莫云姗却对陆元双的话恍若未闻。

她的脑子轰鸣作响,怎么也不肯相信陆元双说出来的那些话是真的。

陆夫人像莫府提亲了?怎么可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费的吗?!她费劲千辛万苦获得陆元双的信任,相方设法套出莫云琬和陆子谨私通的秘密,更用计让陆子谨写下了那封作为证据的道歉信!这一切的一切费了她多大的精力,怎么能在一瞬间就前功尽弃呢?!不要!她不要!她不要让莫云琬嫁给陆子谨!她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这个世界上能嫁给陆子谨的人只要她,就只有她!所有拦着她这条路的,都得死!全都得死!莫云姗此刻就像一只杀红了眼睛的野狼,眼睛里闪着狠毒的目光。

她紧紧握住手掌。

平复胸口一**袭来的怒气。

陆子谨一路上都神色不安,心中惊惶不定。

他记起昨天母亲问她关于和云琬的婚事,他当时并未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只简单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谁知道母亲竟然存着去提亲的心思。

这简直让他措手不及!如果这是以前,或许还是一桩美事。

可是现如今这样的情况。

只会越变越糟糕。

云琬已经在生他的气,若是他没有跟她商量就擅自上门提亲。

那她会怎么想?肯定会觉得他毫无诚意,说不定还会以为这是他逼婚,因此更不会原谅他了。

不一会儿,马车就驶到了陆府门外。

陆子谨也顾不上车内的陆元双,急忙跳下马车,匆匆往沈氏的院子走去,在路上还遇到了闲逛的公孙铭。

公孙铭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陆子谨却恍若未见,匆忙从他身边走过。

他正暗自疑惑着,又看见陆元双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

元双,出什么事了?公孙铭拦住陆元双,满脸诧异。

陆元双急的团团转,她一边想办法向前冲,一边回道:母亲去莫府提亲被拒绝了,哥哥正要去问明情况。

什么?公孙铭拦着陆元双的手一顿,正巧让陆元双溜过去。

可是他却没心思去管,满脑子都想着陆元双说的那些话。

陆夫人去提亲被拒绝了?天,这都是些什么事!陆夫人怎么会突然心血来潮去提亲呢!还有云琬,竟然真的如此铁石心肠吗?他那天被气之后,本来想告诉陆子谨实情的,可是仔细想了想从前的那些事,真的无法相信云琬是那样的人。

所以才瞒着没说,只说云琬是生气了。

他这样做不单单是不想子瑾伤心难受,也是想给云琬一个退路。

谁知道她竟可以做的如此绝情!陆子谨来到幽兰阁的时候,沈氏正在屋子里歇息。

玉汐一看到他,连忙使了个眼色将他带出去,悄声道:夫人正在休息,少爷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说吧。

陆子谨沉下脸,语气不善道:我要问问母亲为什么擅自去莫府提亲。

少爷!玉汐蹙眉,对陆子谨的态度很不满,她道:夫人也是为了少爷着想。

可是结果呢?陆子谨凉凉开口,对玉汐道:我知道母亲没有睡着。

这件事我要当面跟她说清楚。

玉汐一滞,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听到屋子里传来沈氏的声音,玉汐,让他进来吧。

玉汐无奈,只好让陆子谨进了屋子。

你跟莫云琬的婚事就此作罢。

母亲为何要去莫府提亲?两人一碰面,就同时开口说道。

沈氏仰躺在弹墨青花的引枕上,她听到陆子谨这么说。

没好气道:可是你跟母亲说你中意莫云琬的!正巧莫老夫人也有这个意思,我为何不能去提亲?谁知这莫云琬看着很识大体,却原来这么不识抬举!我陆家也不是非她不娶!沈氏最为护短,她这一生最爱的就是这个儿子,万万接受不了别人看不上她的儿子。

纵使她之前对云琬充满好感,经过这件事后也已经荡然无存。

她还没有及笄,如何成亲?陆子谨的声音微微颤抖。

不仅是在为莫云琬找借口,也是在为自己找借口。

他不相信云琬竟真会如此绝情,她会拒绝一定有别的原因,绝不会是爱上了别人!只说是定亲,哪里是成亲?沈氏坐起身,眼睛微眯。

讥讽道:谁知道那莫云琬就跟见鬼似的,当场昏了过去!你可知母亲丢了多大的脸?当时你四婶婶也在场,表面看着一脸紧张,实际上不知道怎么笑话我呢!你一世英名,怎么能毁在莫云琬的手上!云琬昏倒了?陆子谨闻言,满脸的紧张。

沈氏见他这样,更加没有了好脸色,她气急道:她昏倒了与你何干?!你不过是见了她一面。

难不成竟还就对她痴心交付了?沈氏只听陆子谨说过他跟莫云琬在百花宴上的事,其余的陆子谨并没有多说。

她为什么会昏倒?听不到答案,陆子谨还是紧张的不得了。

沈氏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只是受了伤寒,又不是什么大事。

陆子谨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一张脸变幻莫测,看来云琬并没有直接拒绝这门婚事。

只是母亲却认定了云琬瞧不上他,对她没了好印象。

我跟云琬不是您想象的那个样子。

您就不要瞎操心了。

陆子谨叹了口气,走到沈氏面前,劝慰道。

怎么是我瞎操心?你今年也十六了,难道还不能娶妻?你既看上了莫云琬,母亲总要为你争取不是?谁知她竟那样不识抬举!她只是在生我的气。

沈氏闻言,十分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何要生你的气?陆子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他跟云琬之间的事说出来。

沈氏越听越不可思议,等陆子谨都说完了,她还是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好半响才道:你是说真的?你跟云琬之间早就有了私情?之前不说只是怕影响云琬的名声,但现在是不得不说了。

陆子谨无奈道:母亲千万不要误会云琬,她是个好女孩,是我之前为了事业忘记了她,她生我的气也是合情合理。

对啊!母亲!云琬姐姐人很好的!我很喜欢她!你不要讨厌她好不好?陆元双躲在门外偷听了片刻,不顾玉汐的反对,一头扎了进来。

*********友情推荐:书名:《重生狐仙志》简介:带着天狐一族的至宝妖狐印,叶纤纤回到十年前。

当时间倒流,她能否浴火重生,破茧成蝶。

那些曾经让她受尽屈辱的人,那些曾经让她追悔莫及的事,那些曾经让她为之仰望的存在,全部都要一一回敬,阻止,超越。

我愿为妖,登临仙界,只为这一世无怨无悔。

☆、第一百九十五章 利诱不成反威胁第二更求打赏啊,对天吼一声,加更求打赏,呜呜呜……**********沈氏见状,立刻皱眉道:你怎么在这里?我不是让你在屋子里抄诗经吗?陆元双小狗儿一样地凑上前,赖着沈氏撒娇道:母亲你就不要生气了。

现在你也知道云琬姐姐只是跟哥哥闹了点小别扭,不是真瞧不上我们陆府的。

沈氏冷哼一声,但脸色已经稍微缓了下来,只是仍旧蹙着眉对陆子谨道:我还真没想到云琬是这样的女孩子,竟然瞒着大人与你……唉,她看着可是相当乖巧的。

陆子谨闻言,心中一紧,急忙道:我与她发乎情,止乎礼,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母亲不要胡思乱想。

就是,男欢女爱很正常的呀!陆元双小声嘀咕。

沈氏看看这兄妹两个都向着云琬的样子,再想起之前对云琬产生的好感,怨气一时间也少了几分,不过她仍旧道:只要她莫府一日不登门道歉,就休想要我再去提亲!陆子谨和陆元双两个人面面相觑,知道这是沈氏做的最大让步,他们也不能再强人所难。

在我与云琬的事情没解决之前,还请母亲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陆子谨略带着恳求说道。

沈氏睨了他一眼,带着怒气道:男人本就当以事业为重,她怎么能如此小家子气!就因为你没去看她而闹别扭?这样的人娶回来也会是很大的麻烦,若是将来你要纳妾,她难不成还要哭着与你和离吗?云琬不是那样的人。

陆子谨低声解释,莫夫人的死给了她很大的打击。

她这么做只是在保护自己。

谈起宁心蕊,沈氏也不禁泄了气,再怎么生气总归不能拿死人发泄。

再说宁心蕊在世时与她也有过接触,看起来是个极好的人,也难怪能教出云琬那样的孩子。

好了好了,我乏了,你们回去吧!沈氏揉了揉脑袋,挥手送客。

陆子谨跟陆元双退出院子的时候。

一直等在院子外的公孙铭立刻迎了上来,劈口就道:如何了?云琬是不是真拒绝了陆夫人的提亲?陆子谨摇摇头,满面疲惫道:这倒没有,她只是在母亲提亲的时候昏倒了,母亲便以为她是借机躲避。

公孙铭舒了口气,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随后他又拍拍陆子谨的肩膀。

宽慰道:你不用担心,云琬不是那种人。

这句话是说给陆子谨听,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陆子谨点点头,无奈道:她今日本要出府找我,可惜却遇上了这样的事,我猜想她大概更生我的气了。

她出府找你干什么?公孙铭微有些好奇。

难道小琬琬竟想通了么?陆子谨想起莫云姗说的那些话,眸光立刻黯淡下来,他回道:我也不知,是云琬的大姐莫云姗将信件交给我的。

莫云姗?怎么又是她?你们最近这一个月跟她的接触也太频繁了,别忘了她可是那边的人。

公孙铭察觉不对,警觉道:你们千万当心莫要被她骗了!这个莫云姗我在莫府教书时见过几面,心机不是一般的深,她这一个月来突然亲近你们。

肯定存着歪心思!你不要老是把别人都当成坏蛋行不行?这个世界上最坏的那个人还不是你!云姗姐姐的为人很好,你不要因为她是方氏的女儿就把她妖魔化!陆元双这一个月被莫云姗洗脑的彻底,已经全心全意把她当成了朋友,对她的喜爱甚至不亚于云琬。

公孙铭被陆元双的话气到,但是他也不想跟陆元双这个单纯无脑的小白痴普及世间险恶。

只是再一次对陆子谨说道:你当心着些莫云姗,她绝不会是真心实意帮你跟云琬的。

陆子谨根本不在乎莫云姗的目的。

不管她想怎么样,他在乎的永远都只会是云琬。

只要能给他带来的云琬的消息。

那见见面也无妨。

我知道了。

陆子谨淡淡说着,思绪又回到了莫云姗之前跟他说的话上面。

云琬和方御安……他们难道真的有什么吗?云琬此时正躺在榻上绣花,她一边绣花一边沉思,脑子里想的无非就是今早发生的事。

老夫人那边她已经无力阻止,陆夫人那边她也没办法阻止。

那么能中止这段婚事的,除了陆子谨本人,似乎也没有别人了。

可是陆子谨爱莫云琬爱的那么深,怎么才能够让他不想娶她呢?难不成真要像莫云姗所说,承认自己不过是玩弄他吗?小姐,你要嫁给陆子谨了吗?果儿不知何时来到了卧房,站在床边,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琬看。

云琬吓了一跳,绣花针差点就要戳到手指。

她从深思中回神,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果儿,愠怒道:你什么时候来的?吓死我了。

就在小姐发呆的时候。

果儿说的理所当然,丝毫不为自己吓到云琬感到愧疚。

她又问:小姐刚刚发呆是在想陆夫人提亲的事吗?您会同意吗?云琬抬头看着她,微蹙眉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话一说完,云琬就想起来严默昨晚跟他说过的话。

她低头嗤笑,道:就算我不嫁给他,也不代表我会任人摆布。

我要嫁的人一定是自己选的,我从不接受别人的安排。

果儿像是没听清云琬话中的深意,继续问道:那陆少爷算是小姐自己选的还是别人安排的?这与你无关。

云琬的语声稍嫌冷淡。

她就算不嫁给陆子谨也不代表会嫁给严默,这兄妹俩没有必要一天到晚算计她,套她的话!果儿的眸光一暗,许久才语声幽幽道:看来小姐是要选择一个我不满意的答案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云琬放下绣花,抬头认真地看着果儿,一字一句道:就算你手上有方氏犯罪的证据也威胁不了我!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人摆布!说完,就再也不理果儿,随手拿起刚刚丢下的帕子,冷冰冰道:出去吧,我要绣花了。

果儿被说愣了片刻,然而很快她便回过神来。

她的唇边绽放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淡淡道:希望你不要后悔你今天说过的话,方氏的证据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了。

还有……没有了我,你以为那两个通房的孩子还能保得住吗?云琬仓皇地抬头看她,气急败坏道:你想对她们干什么?!她倒不是真关心那两个通房肚里的孩子,只是不想孩子没了之后莫正冲重新把焦点放到方氏身上。

我能对她们干什么?我再缺德总不会做出有损人性命的事情来。

果儿没好气地瞥了云琬一眼,继续道:只是没了我,就凭你现在自身难保的情况,难道还能顾得上那两个通房吗?方氏的险恶用心你虽知道,但你又知道她会用什么方法吗?她年轻时学过调香之术,用香料害人可以说是信手捏来,而且还不容易留下证据。

你说说,你斗得过她吗?既然知道她会害人那就会时刻堤防。

只要是她送的东西一律不收,这样她还如何害人?云琬虽然知道果儿的说的很有道理,那她就是讨厌果儿跟严默那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她们身边有红缨,有些香料正常人闻得,孕妇却闻不得,只要把害人的香料擦在红缨身上,她们肚子里的孩子必死无疑。

我会想办法让老夫人把红缨赶出府。

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也是老夫人的孙子,老夫人断然不会不管不顾。

怀孕三个月后就可以对外宣布,到时候两位通房之前所在的戏班子定会送礼来庆贺。

而送进府的礼物一般都会由管事嬷嬷先检查一遍才会送去各房。

你能保证在那个环节上不会出差错吗?你虽聪明却对香料一窍不通,就算你时刻堤防着方氏,也总不能一天到晚跟着她吧?更何况你现在似乎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

云琬被果儿反驳的说不出话来,沉默片刻后又听到果儿说:而且你自己说不定已经被方氏摆过一道还不知晓呢!云琬眼皮重重一跳,她被方氏摆过一道?什么时候?她的琬院可从来没有收过方氏的任何一样东西。

那个鼻烟壶,你忘了吗?你现在还随身携带呢!这里面要是有毒的话,不出一年,你就下不了床了!你说什么?云琬震惊地从直坐起身子,不可置信地看向果儿道:你的意思是方御安要害我?!他怎么会害你?他喜欢你还来不及呢!果儿心口泛酸,随即没好气道:就说你笨!我是说方氏要害你!你的鼻烟壶之前不是被莫云兮打碎了,所以方御安才赔了这个给你么?我听秋碧说之前那个是她妹妹送给你的。

我当时听的时候就觉得蹊跷,一个小小的绣女怎么买的起这么贵重的鼻烟壶呢?所以我就问秋碧,秋碧就告诉我说是一个贵客送给她妹妹的。

我心下奇怪就去调查了一番,前几日才查出那个贵客就是方氏身边的大丫鬟冬芝。

所以你说……你是不是差点被她害了?***********友情推荐::《绿柳仙踪》,柳树化形被雷劈到了修仙世界,收获师兄情、朋友情和爱情的故事,p.s,快要完结了哦。

☆、第一百九十六章 抓狂第三更,大哭,均订不涨啊大哭!*********云琬越听越心惊,她从衣兜里摸出那个鼻烟壶,凝视了许久,还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想不到她算计了这个久,竟然差点败在这个小小的鼻烟壶手上!当初要不是阴差阳错让莫云兮把那个鼻烟壶摔碎了,说不定现在她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而且连自己是怎么得的病都不知晓了!紧紧地握住了那只鼻烟壶,云琬的眼睛里迸射出铺天盖地的怒火和恨意。

方君玉!我莫云琬这辈子要是不把你狠狠踩在脚下,我就枉活这一遭!所以小姐……你还是坚持之前给我的那个答案吗?果儿挑眉,站在床边静静等待云琬的回答。

我怎知你说的是真是假?云琬克制自己的怒火,尽量平缓语调。

虽然她心里清楚的很,果儿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就万不会是骗她的。

我为何要骗你?小姐要是不信也可以自己去查,我相信凭你的本事应该也可以查出那个贵客是谁?……云琬怔了怔,许久才道:不必了,我信你。

果儿闻言,唇边才绽放出一抹笑意,脸颊上的两个大酒窝也清晰可见。

她刚想问云琬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就听到云琬说:你放心,我不会嫁给陆子谨的,我不爱他。

莫云姗一回到莫府,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还不准任何人靠近。

她愤恨地往雕花红木漆床上一坐,想起刚刚陆元双说的话,就气得恨不得撕了莫云琬!她紧紧抓着榻上的天蓝色丝锦被褥。

将它们狠狠地揉成一团,发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

然而她却是越想越生气,胸口的那团怒火怎么也消不了!莫云琬!莫云琬!莫云琬!……每在心中念一遍这个名字,她心中的那团火焰就越长越高,恨不得立刻冲到莫云琬面前将她碎尸万段!莫云琬!我莫云姗这辈子跟你势不两立!我发誓不会让你好过的,绝不会让你好过的!莫云姗突然发飙,咬牙切齿地说完这些话后,就将自己床头柜上那些最心爱的摆设全部都挥洒在了地上。

碎物落地的声音在屋子里嘭地响起。

将守在外面的丫鬟婢子吓了好一跳。

大小姐!你怎么了?贴身丫鬟夏竹的声音在屋外响起,还伴随着急促的拍门声。

谁都不准进来!莫云姗此刻已经摔红了眼睛,那些物品落地瞬间的响声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她此刻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没有办法思考。

随手又是一个茶杯掷在地上,她将茶杯当成莫云琬,看到那些骨瓷杯上好似映着莫云琬清浅柔和的笑颜,就红着眼扑过去将它们全部打翻在地。

莫云琬!你去死吧!一件件的东西摔在地上。

不管玻璃的,瓷的,木头的,布的,只要是触手可及的地方,没有一处不被她肆掠。

前一刻还摆设完好。

布置精巧的房间瞬间变得满目狼藉,不堪入目。

好像被人扫荡过一般。

莫云姗已经把能摔的,不能摔的东西全部摔在了地上。

整个房间里也已经没有可以给她摔的东西了。

而她此刻滔天的怒火也稍稍得到了缓解,整个人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也不管地上的碎片划破了她的大腿和手掌,埋头就痛哭了起来。

陆子谨,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你为什么看不上我?她太爱他了,太爱太爱。

爱到可以为了他奋不顾身!她永远忘不了那年桃花树下的惊鸿一瞥,他朝她看来,冲她展颜一笑,那个时候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只有他一人存在,让她忘却了今夕何夕。

忘却了身在何方,只知道一颗心从此绑在了他的身上。

再也不能转移。

可是为什么他却不记得她了!为什么他却看不到她的好!为什么他还要去喜欢莫云琬那个小贱人!她到底哪点比不上莫云琬?到底哪点比不上她?陆子谨,你对不起我。

你对不起我……莫云姗哀哀地哭着,手掌握住摔落在地上的骨瓷碎片里,顿时鲜血淋漓。

外面的夏竹越听越不对劲,赶紧叫身边一个吓的白了脸的丫鬟看住小姐,自己则匆匆往摘星阁而去。

披头散发,血迹斑斑的女子双手环膝,蹲在满地狼藉的地上流着眼泪。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嗓子也嘶哑地发不出一点声音,看上去狼狈极了。

方氏闻言匆匆而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也不管地上的碎玻璃,急匆匆走过去,颤抖着声音道:云姗,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娘啊!莫云姗麻木地转头看向方氏,听着方氏充满担忧的话语,忍不住扑倒她怀里放声大哭道:娘!自从宁氏死了之后,方氏为了凸显她的身份,从来都只准莫云姗和莫云兮叫她母亲,可是现在这样的情况,莫云姗心灵最脆弱的时候,终于喊了方氏一声久违的娘。

乖孩子,怎么了?不哭,跟娘说说到底怎么了?方氏还是心惊不已,生怕云姗是受了欺负,一颗心吊在嗓子口,怎么也下不来。

她没等到莫云姗回答,就把莫云姗扶到了外间。

她沉声吩咐几个丫鬟烧水给莫云姗沐浴,又吩咐几个丫鬟把房间整理干净,还警告她们不准把这件事说出去,否则就要绞断她们的舌头。

几个丫鬟不敢有二话,全部动作麻利地做起事来,而方氏则领着莫云姗去了外间坐着,耐心地跟她说这话。

莫云姗经过这样猛烈的发泄,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只是她还是不愿意开口说话,她现在太累了,只想要好好睡一觉。

等她睡醒之后,就再也不会放任自己做出这些伤害自己的事!那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而已。

不一会儿,小丫鬟们已经将事情都处理妥当。

莫云姗洗完澡之后,夏竹拿了些金疮药和绷带帮莫云姗止血。

云姗,你跟母亲说说,刚刚到底是怎么了?方氏刚刚帮莫云姗洗澡时,并没有发现她身上有淤痕,就知道莫云姗不是被男人欺负了,心里也就安定了不少。

而后,就对莫云姗突然间疯狂的举动很不解。

莫云姗的手一抖,夏竹帮她包扎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让她忍不住嘶了一声。

对不起大小姐,弄疼你了吧?夏竹满脸心疼地看着莫云姗,似是要哭出来。

莫云姗摇摇头说没有,随后又看向方氏道:我没有什么,只是一时间心情不好。

方氏闻言,眉头不禁皱的更紧了。

她眼睛直盯着莫云姗,沉声道:今日你无缘无故出府我就觉得不对劲,现在你又这样胡闹,你还想瞒着我说没什么吗?你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你向来冷静内敛,突然之间这样一定是有原因的!母亲不必问了,女儿已经想通了。

她不愿意告诉方氏她是因为陆子谨,那样方氏不但不会理解她,更会为了断绝她对陆子谨的念头限制她今后的出行自由。

方氏沉默片刻,似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瞬间紧绷,突然抓住莫云姗的手道:你不会是因为陆家人来提亲的事吧?这件事她也是才知晓了不久,听说莫云琬当场昏了过去,惹得沈氏很不满,当时她还笑称莫云琬没有那个好命呢!莫云姗闻言,手重重颤了一下,神色慌乱无比,她紧张地抽出被方氏握在掌心的手,言语闪烁道:母,母亲胡说什么?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还说不知道?!方氏见莫云姗的表情就知道定是因为这件事,她的脸色唰地阴沉下来,怒气冲冲道;难不成你竟还对陆子谨抱有那种心思?!我都跟你说过他配不上你!你真正要耍心机得到的人是四皇子,不是陆子谨!才不是!我爱的人是陆子谨!我绝不能让他娶了别人!莫云姗被方氏激怒,口不择言道:母亲只为自己着想,何曾想过我的处境?嫁给四皇子跟一群女人勾心斗角难道好吗?难道要像母亲一样为了争一个正室之位把自己低到尘埃里去?!我为何不能嫁给……啪地一个巴掌扇到了莫云姗的脸上,方氏站起身,手指着莫云姗,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她道:我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三个?!你竟然说出这样令人寒心的话来!你简直是要气死我!夫人息怒!夏竹吓了一跳,赶紧站起身拍打着方氏的背替她顺气,缓声道:大小姐只是一时被气昏了头脑,哪里是真的怪罪夫人,还请夫人不要把大小姐的话放在心上。

我怎么能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做的那么多的亏心事到底是为了谁?难道我还是为了我自己吗?我还不是为了他们姐弟三个有个好的前程!如今她居然这样误会我的意思!方氏气的眼眶都微微泛红,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友情推荐:【修二代的美好生活】作为一个资质好、老爹好、倍有钱的修二代,楚洛寒托腮望天,好像除了成仙木有神马事情是需要她做的了呢!☆、第一百九十七章 多事之秋来不及了,先更新了再说,亲们帮忙检查,拜托*******可我根本不爱四皇子,为何母亲非要逼我嫁给他?!如果他没有登基为皇,到时候女儿还有活路吗?皇位的争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且不说二皇子能不能登上皇位,就是被皇上知道四皇子争储的心思,他也没有了活路!历代君王,有谁会愿意在自己还没驾崩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儿子对皇位虎视眈眈?!母亲她根本就是被权利冲昏了头脑!方氏闻言,怒骂道:我一时以为你很聪明,没想到竟跟云兮一样的目光短浅,小女儿心态!母亲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会让你嫁给四皇子吗?你既然这么担心四皇子他日不能登基,那你就嫁给二皇子如何?!母亲!莫云姗捂着红肿的脸颊,急的从床上坐起了身。

二皇子那样的好色之徒,她宁死都不会嫁的!你也知道着急!你也知道二皇子那样的人品!他那样的人,当今圣上是瞎了眼才会选他当储君吗?方氏嘴里说着大逆不道的话,借此来逼迫莫云姗。

莫云姗知道自己退无可退,无论她说什么,母亲都不会放弃让她嫁给四皇子的!她颓然地倒在了床上,脸上灰败一片。

云姗,母亲因为新进府的那两个小贱人心里烦的很!你莫要再给母亲添堵了好吗?!乖乖听母亲的话,忘了陆子谨吧!你是还没有见过四皇子,四皇子人品样貌没有一点比那陆子谨差,等你见了他,你就会喜欢上他的。

方氏重新坐回到床榻上,柔柔劝慰。

莫云姗苦笑一声,如今她不同意还有什么法子?她要是再闹,母亲就不会再有这样好的脸色了。

}纵使我不能嫁给陆子谨,我也绝不能让莫云琬嫁给他,我恨莫云琬。

我不要心爱的男人被她抢去!这个你放心,母亲也不会让莫云琬那么好过的。

方氏见莫云姗妥协。

心里松了口气。

抬手摸摸她的发丝,承诺道。

莫云姗点点头,心里面疲惫极了,她躺下身。

闭上眼睛道:我累了,母亲请回吧!方氏知道莫云姗心里还是有些怨恨她的,一时间也倍感无奈。

只好哀叹一声,摇着头走出了屋子。

等到方氏一走,莫云姗就睁开了眼睛。

眸中精光闪烁,她咬着牙,恶狠狠道:哼!你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你自己跟瑞哥儿。

我跟云兮,不过是为你谋取前程的棋子而已。

她不会让自己沦为那样悲哀的境地的,她不会让那些想要伤害她的人如愿以偿的!就连母亲也不能!莫云姗在被子里握紧了拳头。

重新闭上眼睛的一刹那,脑中已经有了一个邪恶又可怕的念头。

接下来的日子里,一切都很风平浪静。

云琬本以为莫云姗会来找她算账。

可是等了几日还是没见到人影,反而得到一个莫云姗生病调养的消息。

她心中诧异不已,对莫云姗这场突如其来的病表示十分的怀疑。

是真的生病了还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对外宣称的借口?她派人去打听过消息,不过莫云姗院子里的人嘴巴极其的紧。

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她们皆是对外统一口径——大小姐得了伤寒。

大夫说要好好调养。

而陆家那边,自从老夫人带着她亲自上门到过歉后,沈氏也消了气。

不过却没有再提下一次提亲的事,这不禁让老夫人头疼不已,但却让云琬暗自乐了好一会儿。

她想来想去,估计这是陆子谨的意思,因为在这之后她又在后院的槐树下发现了一封信,是陆子谨专程写来为提亲之事道歉的。

在陆府,云琬本以为会遇上陆子谨,可是也不知是不是陆子谨故意躲着她,反正她在陆府整整呆了大半天也没有见着陆子谨的身影。

相反倒是碰见了陆元双,她看到云琬还是一样的热情粘人,这不禁让云琬怀疑公孙铭根本就没有把上次她们吵架的事告诉他们。

不过云琬只是纠结片刻便很快释然了,不管公孙铭有没有说过那些事,总之她是打定主意不嫁给陆子谨的。

至于两位通房这边,因为怀孕并未满三个月所以没有告知众人,但府里的那些人精早就通过各个渠道知道了这件事,一个个都跑来回春阁看望两位通房,顺便沾沾喜气。

而莫正冲老来得子更是高兴的不得了,几乎每天都往回春阁跑,还经常送吃食补品和衣服被褥过来。

更承诺等孩子生下来要将她们都抬为姨娘。

老夫人因为云琬婚事纠结的脸色也只有在两位通房这儿才会得到展颜。

一时间整个莫府几乎都在围着两位通房转,方氏那边就显得冷清多了。

也因为冷清,所以云琬这段时间并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动作。

果儿一直暗中观察,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

这不禁让云琬疑惑不已,难道这方氏是知晓两位通房百毒不侵后决定洗心革面放过两位通房肚里的孩子?不过很快云琬便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方氏绝对不会这么好心,暴风雨前总是宁静的,她说不定会有什么大动作!还有严默,自从那晚之后,云琬隔山差五地会在晚上跑到屋顶上看看,可是每次都没有瞧见他的踪影,这不禁让云琬有些丧气。

但是她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丧气,她并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嫁给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见他呢?要说喜欢上他,那是不可能的。

她自问没有那种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的能力。

她在经历了那样的感情背叛后,怎么还会允许自己在没有完全了解一个人之前爱上他呢?而且她对着严默,也并没有心跳的感觉。

可是为何她想要见他?仔细思考了一阵,大概也就只有好奇二字可以解释。

对,就是好奇,她好奇严默的身份,好奇严默的为人,更好奇他的过去。

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会让他的眼中时常出现那种痛心仇恨的眼神呢?是因为爱情吗?还是因为其他?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

不过她想,她的这份好奇,或许只有在嫁给他之后才能得到答案。

建安二十五年秋,一切都是那么的风平浪静,府里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就连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没有几件。

不过朝廷里却传出了一件大事。

听说是太后年前找回来的孙女,战死沙场的禄王爷的唯一遗孤平安郡主被太后加封成了公主。

以此普天同庆,整个京都都热闹了好久。

不过云琬却没有体会到那种热闹,别人的人生无关紧要,她没必要去体会他人的喜怒哀乐,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解决好自己身边的问题。

九月底的天气,京都已经开始变冷,云琬甚至要在褙子外面加一件夹袄御寒。

院子里中的花草树木全都枯萎,地上落满了被风吹落的杂叶,又一阵风袭来,那些落叶便会在空中回旋飞舞,惹急了打扫院子的丫鬟们。

云琬手里捧着热茶,端着小凳子坐在堂屋外面看丫鬟们跟落叶对抗,不禁扑哧笑出了声。

小姐,沉香姑姑刚刚从二姨娘那边取回了您这个月的分成,一共是三百两。

墨月身穿百合色杭稠少袄,粉色绣落梅的千层底鞋从一片落叶上踩了过来。

云琬抬头看了她一眼,接过她手中的钱袋,吩咐秋碧送到卧房里锁好,又转身问墨月:还是没有动静?没有,这都快一个月了,不管是大姨娘,大小姐或者五小姐那边,都没有半点动静。

她们好像很安于现状。

这不正常。

云琬斩钉截铁道。

这不是她欠虐,而是因为她太了解方氏和莫云姗她们。

她们绝对不会在别人阻挡她们利益的时候还按兵不动!如果这样,唯一的理由就是她们有大局设在后面。

奴婢也觉着不大正常。

墨月蹙眉道:明日就是陆老夫人的寿宴,届时老夫人会带着您跟大小姐出席,大小姐会不会在陆府对您不利?云琬眸光深邃,她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明天你在院子里守着,我让果儿陪我去陆府。

墨月赞同地点点头道:好,果儿她懂武功,心机又深,应该能帮衬着小姐。

你在家提防着点方氏,我怀疑她也会在明天动手。

云琬抿了口茶,低声道:明日我跟老夫人都不在,父亲也要随四皇子一起去恭贺陆老夫人,整个莫府就只有方氏一人独大。

你可千万不要让她对两位通房不利。

墨月神色一凛,慎重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不会让大姨娘有机可乘的!云琬点点头,握紧了手中的杯子,准备起身回房。

她刚刚预料了那么多,可是却没有料到莫云姗今日就会找上门来。

莫云琬。

莫云姗不知何时站在院子门口。

她穿一件水绿色的窄袖提襟拎花褙子,外套一件淡粉色的印花纹丝绸夹袄,下着乳白色如意月裙。

束着飞仙髻,耳带丁香坠子,面露不屑,神色高傲地看着云琬。

☆、第一百九十八章 怒扇耳光第二更,吃晚饭的时候码的呀,还有一千字就可以第三更了,不过要晚点发,亲们耐心等待,么一个!*********云琬对突如其来的莫云姗诧异片刻,不过很快恢复坦然。

她瞥了神采奕奕地莫云姗一眼,淡淡道:有事?莫云姗没有回答她,而是带着迷人的微笑一步一步地走向她,在差不多一米处站定,回答道:有事,不过外面风大,咱们屋子里聊。

云琬皱皱眉,回道:如果是什么急事那就长话短说,如果不是什么急事,那就改天再聊。

莫云姗对云琬不屑一顾的态度毫无所谓,依旧道:我伤寒刚好,一丝风都吹不得,若是我在你这琬院又病倒了,你说到时候谁该负责?你伤寒刚好跑出来干什么?害人啊!云琬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真想拿这样的话堵她。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算了,莫云姗今天来找她正好,她倒想看看莫云姗到底存着什么心思,也省的明天被打个措手不及。

既然这样,那大姐姐便请进来坐吧!云琬展颜一笑,又吩咐道:墨月,去沏些茶端上来。

墨月瞟了她二人一眼,总觉得这两人看似平和的外表下都暗藏着一颗汹涌澎湃的心,可能随时随地都会爆发出来。

她站在原地有些踌躇,不知道该不该离开这二人。

幸好这时候秋碧走了出来,她面色一喜连忙叫秋碧去沏茶,可谁知云琬却说:墨月,你也去看着,秋碧她不会。

这些只是托词而已。

秋碧一个一等大丫鬟怎么可能连沏茶都不会。

墨月神色莫变。

知道云琬这是想跟莫云姗单独相处,于是只好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便领着一脸不服气的秋碧退了下去。

进了堂屋,云琬也没有跟莫云姗说二话,开门见山道:这里没有人,你来找我干什么?说吧!莫云姗看了看四周,冷笑一声道:你还怕我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给别人听去吗?你这种贱人。

难道还懂得礼义廉耻吗?莫云姗!你不要动不动就贱人长贱人短的!这样会显得你很没有素质!云琬被莫云姗的话气到,愤怒地盯着她说道。

素质?何为素质?莫云姗轻轻一笑,旋即冷下脸道:像你这样到处勾引男人,还说话不算话的人就叫有素质吗?!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讥讽我吗?大姐姐……不要叫我大姐姐!你这种贱人根本就不配!莫云姗怒视着云琬,咬牙切齿道:你知道我这一个月为什么会生病吗?你以为我真是感染了伤寒?我告诉你莫云琬,这全是拜你所赐!我一定要把我受到的伤害从你身上全部都讨回来!莫云姗伸出自己的右手,在她的手掌心上有一道泛白的伤疤。

好像是被锐物刺伤留下的。

云琬心中一惊,连忙道:这是什么?我可从来不记得有弄伤过你!看来莫云姗真的是被爱情弄失了理智,就因为陆子谨喜欢她,所有便要把所有的过错都推给她吗?!怎么不是你?要不是陆夫人上门向你提亲,要不是你那日没有遵守承诺出现在聚香楼!我根本就不会有这个伤疤!这一切都是你这个贱人害得!除了这个,你还欠我一个巴掌!话音刚落。

就在云琬没反应过来之前,狠狠一巴掌打在了云琬的脸上。

啪地一声响,云琬惊退数步,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向莫云姗。

莫云姗!你是不是有病?!云琬怒吼。

根本没有想到莫云姗居然会对她动手,而且抬手就是这么又狠又快的一个巴掌,让她毫无躲闪的余地。

左脸颊的地方有火辣辣的刺痛感,而且摸着好像还微微鼓起。

莫云姗习惯在手上戴一只红宝石的蝴蝶尾戒,那样会显得她一双玉手更加的晶莹剔透。

如今这个尾戒刮破云琬的脸。

让云琬的脸上有一道大大的划痕。

云琬根本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肯定肿的像个猪头。

这就是莫云姗的目的?要让她毁容不能出席明天的寿宴?不,绝对不会这么简单的。

莫云琬,很痛吧?看你眼泪都被打出来了。

我当初为了陆子谨可也被母亲打了一个巴掌,那次的疼痛根本不亚于你!莫云姗充满报复快感地笑了笑,神情狰狞的可怕。

她拍拍手继续道:这个巴掌还只是我对你的小小敬意!你欠我的可远不止这些!莫云姗!我请你以后不要把自己的失败全都归咎到别人的头上!陆子谨不喜欢你是你自己没本事。

又关我什么事!云琬愤恨地看向她,恨不得立刻上前还她一个巴掌。

可是她却硬生生地忍住了。

莫云姗失去了理智,她不能也跟着一起失去。

要是她真还了手。

不说博不得老夫人的同情,而且莫云姗指不定会做出更变态的事!她自认现在斗不过不要命的莫云姗,所以只能忍气吞声。

怎么不关你的事!要不是你勾引他在先。

他怎么可能会不喜欢我!这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害得我跟他不能在一起,全都是你害得!莫云姗被云琬的话激怒,她握紧双拳,恨不得此刻就杀了莫云琬。

大小姐!你在干什么?!墨月端着茶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云琬捂着脸颊和浑身颤抖的莫云姗冷冷对峙。

当她看清云琬左脸颊上的一片红肿时,吓得茶壶都掉在了地上,滚烫的开水溅了一地,有些甚至还溅到了她的手上,不过她却不管不顾,急匆匆地跑到云琬面前去看她的脸。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看到云琬鼓得厉害的脸颊,甚至还有血泛出来,墨月当即就掉下眼泪来。

随即就愤怒地看向莫云姗道:大小姐!好歹您也是大家闺秀,怎么竟也学起五小姐动手动脚了!您真是太过分了!莫云姗却对墨月的话恍若未闻,她只是看着云琬,恶狠狠道:莫云琬!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给你一个教训!让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嚣张!你真正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咱们明天等着瞧吧!说完,再也不理会云琬主仆二人,踏着那些杯子碎片,气势汹汹地走掉了。

小姐!您怎么能任由大小姐这样欺悔您?!墨月急的眼泪直掉,特别是看到云琬红肿的面颊时,更是心都揪在了一起。

云琬揉着脸颊,嘶了声道:我才不跟这样的疯子计较!她今天来纯粹是为了激怒我,让我失去冷静。

我可不能被她骗了!小姐!墨月心疼得不行,连忙拉着云琬坐下来道:我去找金疮药来!这脸一定要敷,否则明天可怎么出去见人!先去帮我打盆冷水来,火辣辣地疼。

云琬皱着脸说道。

心里面却暗骂莫云姗太下贱,太没品。

这女人摆明了是要她明天难堪!等到明天那些人看到她的脸,肯定是问她怎么了?到时候她怎么回答?说是被莫云姗打的?为什么呀?因为我抢了她男人?!云琬越想越气,心里对莫云姗的恨意也越来越深。

就算她不嫁给陆子谨,她也绝对不能让莫云姗得偿所愿。

经过一夜的冷敷治疗,云琬脸上已经消了肿,只不过还是有一大片红痕,特别是那道长长的刮痕,任谁一看便能看出来她是被人打了一个巴掌。

该死!墨月,再帮我抹些胭脂。

云琬侧着脸照镜子,无论她怎么遮掩,这个红痕还是若隐若现。

墨月应声,又抹了些胭脂在云琬脸上,一边抹一边心疼道:按理说这受了伤是不能涂脂抹粉的。

那有什么办法?总不能随它去吧?云琬皱了下眉头,看着脸上的红痕越看越生气,她烦乱地扔掉手中的翠色的白玉兰耳坠,沉声道:今日打扮的花俏些,否则根本不配脸上的妆容。

她满脸的胭脂,要是还带着这些清新风格的饰品,怎么看怎么别扭。

要不小姐,咱们今日就称病不去了吧?墨月提出意见,虽然她知道云琬一定会拒绝这个提议。

果然云琬回道:怎么能不去?祖母是指定了要我同去的,她存的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吗?要是我驳了祖母的面子,今后祖母还能这么宠着我吗?墨月无奈,只好倾身到梳妆盒内帮她挑选花俏的饰品。

可是云琬平日几乎不怎么带饰品,更何况是那些花俏的,所以选来选去,也只选出了一只掐金丝镂空孔雀簪和几朵透明粉的小桃花形状点缀。

云琬看着那些东西,沉默片刻道:再找些桃花花钿来,今日化个桃花妆。

墨月会意,知道云琬这是要打扮成上次顾家来人时的装扮,于是便动手帮云琬束起了发。

正好这时候收拾完东西的秋碧进来,她透过梳妆镜看到云琬脸上的妆后,忍不住走上前哈哈大笑道:小姐,你的脸怎么擦的跟猴屁股一样!云琬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冷冷道:你很开心?秋碧自知失言,连忙垂下头噤声不语。

云琬也不想跟她计较,吩咐道:去帮我挑一套最艳的衣服来,最好是桃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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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九章 盛装打扮第三更送到~感谢都督控的无痕(平安符)打赏感谢悲伤的淘气(平安符)打赏感谢暮色微澜(月饼)打赏*******秋碧闻言,连连点头,直奔到梨花圆木角衣柜那儿替云琬找起了衣服。

当墨月细心地在云琬的额间贴上一朵小巧的桃花花钿时,秋碧也已经捧着挑好的衣服站在了边上。

她挑的是一套采蝶轩送来的秋衣,是一件桃红的长袖极地纱裙和一件玫红锦缎粉红滚边的小袄。

因为颜色太过艳丽,她之前一直没有穿过。

当秋碧帮云琬换好衣裳,整理好裙摆时,眼睛瞬间亮了,带着惊艳的神色道:咱们小姐打扮起来竟一点也不输那些公主郡主!娇艳的桃红色长袭纱裙纬地,外套玫红锦缎小袄,边角滚着粉色木耳花边,一头锦缎般的长发用一支掐金丝镂空孔雀簪挽成了坠月簪,上面还撒满了透明粉的桃花点缀,与她的妆容相得益彰。

原本雅致的玉颜上画着娇柔的桃花妆,使得她褪怯了那份清新脱俗显现出了丝丝妩媚秾艳,勾魂慑魄。

而原本脸上的那片红肿已经变成了娇媚的腮红,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墨月也没有想到无奈之下的举动居然能营造出这么惊艳的效果,一时间也看的目瞪口呆。

云琬看着她俩的表情,疑惑地皱了皱眉,只好转身自己去照镜子,入眼的就是她那张涂满胭脂的脸,浓妆艳抹的感觉让她随身不自在,好像一扯嘴角那些胭脂就会掉下来。

好了好了。

云琬不想再看,挥挥手道:把果儿叫来去倚梅园吧!祖母恐怕等得急了。

老夫人自从开始重新管家,就从偏僻的青松园搬到了穆威堂旁边空着的倚梅园内。

那里离各房都比较近,方便大家请安也方便老夫人打探各房消息。

云琬出了卧房,跟沉香姑姑交代了一些事后。

便领着果儿往倚梅园走去。

她院子里的那些丫鬟看到她这样的打扮,神色都为之一振。

眼睛里流露出丝丝惊艳,心想小姐这次肯定不只是单纯的参加宴会。

老夫人和陆家人的谋算府里还有谁不知道吗?这陆家大少爷要成为姑爷的事早就在府里传开了。

小姐,你今天的打扮,真是大不如从前啊!果儿跟在云琬身后。

对她今日的打扮也颇为讶异。

你以为我想?但凡有任何办法我也不会把自己打扮的像一颗移动的圣诞树!云琬没好气地说了声。

她拽着身上的衣服,哪哪都觉得别扭。

她总感觉自己这像是特意去比美出风头的,但其实她根本不想这样。

陆老夫人的寿宴,她只是想安安稳稳地参加完走人。

可是她知道,莫云姗不会如她所愿的。

圣诞树?圣诞树是什么东西?果儿好奇地凑上前问道。

没什么。

云琬推开她。

警告道:我把你带去是让你帮忙提防着莫云姗,可不是让你出去玩的!你到时候给我安分点!她现在根本不管果儿是什么尊贵的身份。

她既然想方设法地去搜集方氏犯罪的证据来利诱她,就证明她对她也有很大的价值。

纵然目前为止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价值,但这并不妨碍她利用她的价值。

到了倚梅园的时候,莫云姗已经等在了那里。

她今日打扮地异常好看。

三千乌丝挽成一个云髻,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和水钻山茶绘银华胜,淡扫娥眉。

眼角含春。

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樱桃小嘴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垂落的发丝随风轻柔拂面更添几分诱人的风情,耳际的珍珠茉莉耳坠摇曳。

指甲上的宝石到是妖艳夺目。

再往下看去,她上身穿着紫藤萝缠绕花纹锦缎小袄。

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而下摆的月裙竟然是连着上面的锦缎抹胸,身子轻微一转,长裙就开始摇曳。

就连脚上也踩着一双鎏金的绣荷花千层底鞋。

云琬看到她这样的装扮不禁微微吃惊,这倒不是因为莫云姗打扮地多么倾国倾城,而是她的这身衣服,似乎是自己交给采蝶轩的第四张设计稿。

想不到莫云姗竟然穿上了她设计的衣服!云琬的脸色有些难看,真想冲上前撕了她的衣服,不想莫云姗这种人玷污了她的设计!而莫云姗看到云琬的打扮竟也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她看向云琬的眼神颇为怨愤,暗暗后悔昨天的那一巴掌打的太轻了!她花高价特意买来了京都最新款的衣服,为的就是在今天的寿宴中艳压群芳,将莫云琬比下去,谁知道莫云琬这个贱人居然把自己打扮地这么华丽!老夫人看到云琬的打扮,眼前瞬间一亮,忙乐呵呵地迎上前道:你这丫头,平日里素净惯了的,我本还担心这大喜的日子你依旧素面示人,没想到你竟这样知晓分寸。

她之前本还担心莫云姗太好看会影响云琬在陆老夫人心中的形象,现在看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云琬扯着嘴角笑了笑,道:陆老夫人寿宴,于情于理都该打扮的喜庆些。

瞧着大姐姐不是一样的风采照人么!莫云姗也皮笑肉不笑道:三妹妹真是过誉了,论风采照人,谁今日还能比过你?等到了陆府,你一定是焦点所在!她刻意加重焦点二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行了行了,去接了瑞哥儿便出发吧!老夫人知道这两人向来不对盘,她也没想过去管,谁有本事谁就更胜一筹,这种事大人没法插手。

云琬闻言,微吃惊道:瑞哥儿也要去么?老夫人点点头,今日太后也会来,我正好将瑞哥儿带去给她老人家瞧瞧。

云琬会意,知道是为了瑞哥儿入宫当伴读的事。

于是也不再多问,却不知道莫云姗的脸上出现了阴狠的神色。

一群人随后去穆威堂接莫正冲。

但莫正冲并未打算跟她们这些女眷一同前去,只是略颔首道:你们随老夫人先去,我去接了四皇子与他一同前去。

于是老夫人吩咐青璃带着云琬她们先出府,自己则领着几个丫鬟去接瑞哥儿。

云琬等人随着青璃来到垂花门,那里已经等着两辆青顶玄壁角坠流苏的二驾马车和两辆普通的单驾骡车,青璃安排云琬和莫云姗一辆二架马车,几个随从丫鬟一辆单架骡车。

随后道:小姐们先行随我去吧,老夫人随后就会跟上。

云琬点点头,毫无异议,在果儿的搀扶下先行上了马车。

但是莫云姗却十分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很不愿意跟云琬同坐一辆马车。

只是这次出府只预备了两辆马车,她要么跟云琬一辆,要么就跟丫鬟一同坐骡车去。

思来想去,她只有懊恼地随云琬上了马车。

谁知她刚迈上脚踏,搀扶着她的夏竹就俯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大小姐,记得夫人临行前对您说的话,您可一定要把握机会。

莫云姗闻言,烦躁地挥开了她的手,没好气道:知道了。

母亲所交代的还有什么?不就是让她在宴会上勾引四皇子吗?她才不要!上了马车后,看到云琬独自一人坐在西边的角落并没看她。

她也懒得理睬云琬,径自坐到了云琬对角的地方,头挨着车框,默默发起了呆。

云琬暗自瞥了莫云姗一眼,见她面色难看,思绪飘飞,也不知是在想什么东西。

她不由揪紧了心,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锦稠坐垫。

莫云姗这是想什么阴谋诡计?居然入神地忘了跟挖苦她讽刺她?在云琬的猜测中,马车缓缓启动,由侧门驶出了莫府,再从西面的巷子走,前往位于广项街的陆府。

广项街是位于皇宫外的一条大街,那里不比长乐街的热闹,却别有一番自然天成的威严和庄重。

而且广项街的房价一点也不比长乐街的便宜,甚至因为临靠皇宫,有的地段要比长乐街贵出许多。

所以住在这里的人一般非富即贵。

云琬听说原本莫府的宅子也是要建在广项街的,不过莫家老太爷喜闹厌冷,才没有跟一帮同僚去广项街住,而是在长乐街周围买了现在的这套宅子。

云琬微挑车帘朝外面看去,马车已经驶入了广项街,这里的确比较冷清,四周除了灰墙黑瓦也看不见什么人烟,怪不得莫老太爷不愿意住在这里的,给她她也不愿意,住在这里岂不是要把人闷死。

在一片庄重大气的王爷府邸贵族门第中间,云琬眼角突然瞥到了宁国公府四个大字。

她的眼睛微微一亮,才想起来宁家的宅子也是建在广项街的。

此刻宁国公府外并没有什么人员进出,只有两个身穿青布长衫的家丁守门,云琬不禁失望,她很想看一看宁氏的娘家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居然能狠心到那样的地步,竟连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女也不闻不问!☆、第二百章 出席寿宴第一更~感谢舞丶倾天下的桃花扇,激动啊,泪奔啊,颤抖啊!*******正这么沉思着,突然感觉到远处有一道目光朝她看来,她诧异地看去,只见宁府的侧门处停着一辆墨蓝釉青顶的燕檐马车,马车里有一个女子正隔着窗户朝她看来。

不过因为离得远又隔着马车,所以云琬并没有看清那女子的长相。

只是心中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让她忍不住想要落泪。

她收回那股奇怪的心思,仔细盯着那辆马车看。

发现马车的车头和车位处都鎏着金,而且还系着明黄色的丝带。

云琬心中一惊,明黄色可只有皇家的人才能用!看什么?看宁府吗?虽说里面住着的人和你血脉相连,但可惜……他们根本不认你!莫云姗见云琬一直盯着外面看,也不由挑起车帘朝她看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了宁府的大门。

云琬被莫云姗的话打断了思绪,她放下车帘朝莫云姗看去,冷冷道:再不认我也改变不了我是宁国公外孙女的事实!不像你,再不愿意承认也改变不了你是庶出的事实!你!莫云姗被云琬激怒,不过很快她便展颜一笑,道:你想扰乱我的心绪?哼,莫云琬,我告诉你,你跟我斗还嫩的很!云琬亦回报一笑,冷声道:是吗?那我随时奉陪到底!只是云琬不知道,她再狠也不会拿身边的人做赌注,而莫云姗……是什么都做的出来的。

互相战斗的双方,那些不要命的往往才是最后的赢家。

马车在两人片刻的冷战中驶到了陆府的门前。

陆府向来八面玲珑,跟朝堂中人的关系都处的非常好,因为没有划分党派,又因为陆老太爷和陆家四位老爷对朝廷的卓越贡献,所以来今日来恭贺老夫人大寿的达官显贵甚至是皇亲贵族尤其之多。

而陆府所在的大街上,马车更是络绎不绝,陆府的中门大开。

唱喏之声更是从辰时开始就没有停过。

云琬她们人还在马车上,就已经听到了府内的喧嚣和热闹。

老夫人她们还没有下马车。

所以云琬等大家闺秀自然不能先行下去抛头露面,只能先坐在马车里耐心等待。

直到听到唱喏的小厮高喊一声莫老夫人到!旋即已经下了骡车的丫鬟们才敲敲马车的门,提醒道:大小姐,三小姐。

可以下车了。

等云琬和莫云姗下了马车,老夫人才领着她们一同走上了石阶。

瑞哥儿则被青璃抱着,在她的怀里左顾右盼,对这里的一切都好奇地不得了。

帮她们引路的是陆府的四夫人,当初在莫府的时候云琬曾经见过。

不过只是引路却要派陆四夫人过来。

云琬觉得这次引路没有那样的简单。

陆四夫人看到云琬时眼前一亮,赞叹道:云琬今日真是美若天仙啊!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这个莫云琬今天穿的这么好看,看来与子瑾的婚事十有**是成了。

云琬腼腆地笑了笑,并没有接话。

而一旁的莫云姗却气的不行。

恨不得立刻上前撕了她的假面具!就在她怒火冲天的时候,又听到陆四夫人道:这又是哪里的仙女儿下凡来了?这是我大孙女,莫云姗。

老夫人简单地介绍道。

陆四夫人不禁暗自点头。

这莫府的小姐果然个个长得漂亮。

不过如果她没有记错。

这个莫云姗应是个庶女才对,怎么竟也打扮成这样?好像要抢了嫡女的风头。

更何况今日本就是云琬做主角的。

看来这个莫云姗并不懂规矩。

陆四夫人并没有把云琬带去宴会的大厅,而是直接将她们领到后园,道:寿宴还没有开始。

莫老夫人和两位小姐先去院子里歇会儿吧,大家都在里面歇着。

大家都在里面?云琬一听这话脸色就垮了下来。

她原本还指望早点参加完寿宴可以早点走人,现在却是不得不要接受那些名媛贵妇的探究和询问了。

进了院子里就有两个丫鬟迎了上来,直接将她们带往花厅。

花厅是独立在院子里的,四周有假山树木和花草,因为是秋天,所以花草凋零,不然这里的景色一定很漂亮。

几人在花厅门外停下,有一个丫鬟麻利的进去通报,片刻就有一位身穿红色寿字纹褙子,头带东珠抹额的华贵老妇人迎了出来,她的身后紧跟着的是沈氏是满脸兴奋的陆元双。

陆元双一看到云琬和莫云姗就异常兴奋,刚想朝她们挥手就被沈氏扯了下袖子,制止了她这么丢人的举动。

于是陆元双只好垂下手,可怜巴巴地盯着云琬她们看去。

许久未见了,莫老夫人!陆老夫人喜笑颜开地拉过老夫人的手,将她们领进了屋子。

老夫人边踏进屋子,边笑眯眯地回道:恭贺老姐姐五十大寿啊!云琬和莫云姗也随着老夫人踏进了屋子,她微抬眼打量四周,只见屋子里面站着许多内命妇和贵妇,却不见年轻一辈的贵女名媛。

云琬不禁暗暗诧异,那些小姐们难道都不曾来?陆老夫人闻言,点头笑笑,随即就将目光落到老夫人身后的云琬和莫云姗身上,她一边微微打量,一边道:这两个天仙似的人物就是你的孙女?是啊!这是我大孙女云姗,这是我三孙女云琬。

老夫人笑着,刻意加重了云琬两个字,才微侧过身,让陆老夫人看清楚云琬。

陆老夫人闻言,眼睛一亮,她道:丫头,抬起头让我看看。

她虽未明说是谁,但大家都心知肚明。

云琬在内心哀叹一声,撑着笑脸,不情不愿地抬起了头。

陆老夫人顿时眼前一亮,片刻后流露出满意的神色,点头道:真如微如所说,是个难得的美人!不过就是太瘦了,难怪动不动就病倒。

微如就是陆四夫人,看来她从莫府回来之后没少在陆老夫人面前嚼舌根。

众人听闻此言,都感到诧异不已。

纷纷交头接耳地打听起来。

人群中有的人知道这方面小道消息的,便说出了云琬跟陆子谨的婚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看向云琬的眼神不禁从惊艳变成了羡艳。

这个莫云琬虽说是个嫡女,但毕竟死了母亲,在莫府不受宠不说,甚至连宁国公府的人都不愿意认她。

说起来连庶出的都不如,没想到居然能攀上陆子谨这样的人才,真真是羡煞旁人!不过因为云琬好歹是从一品大员的嫡出女儿,众人羡艳嫉妒之余却也不能说旁的话。

老夫人听了陆老夫人的话,神情有些许的尴尬,她打着哈哈道:云琬自小身子骨就弱,近几年来调养的已经好多了。

嗯。

陆老夫人点点头,又看向莫云姗,随口道:你们莫府的水果真养人,这小姐竟一个比一个好看。

老夫人笑了笑,见云琬这边已经过关,便想起了此次前来的另一个目的。

她朝已经从青璃怀里下来的瑞哥儿招招手,等到瑞哥儿上前,才笑着对陆老夫人道:这是我的孙儿,陆老夫人看看能否得当?她指的是瑞哥儿进皇宫当伴读的事。

陆老夫人打量了瑞哥儿一眼,见他唇红齿白,粉雕玉琢,一脸聪明伶俐的样子。

心下已经有了好感,于是对着瑞哥儿道:跟我说说你平时都看些什么书?瑞哥儿本想说什么书也不看,但是一想起方氏临行前对他的警告,连忙垂下头乖巧道:现下已经学了诗经。

老夫人接口道:教瑞哥儿念书的是京都最有名的先生公孙铭,他也赞瑞哥儿聪明伶俐。

陆老夫人满意地点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孩子,等太后娘娘来了,我会同她说说。

这就算是承诺了,老夫人大喜,连忙拉着瑞哥儿道了谢。

可是瑞哥儿看起来却没有那么开心。

陆老夫人把老夫人迎上坐后,对着猴急着想要跟云琬说话的陆元双道:元双,带两位小姐到后面玩去吧!而后有对云琬和莫云姗道:许多小姐都呆在后面呢,我们前院都是大人,聊的话题不是你们小孩子喜爱的,气氛难免比较闷,你们随元双一道去玩吧!等寿宴开始我会叫丫鬟通知你们的。

云琬和莫云姗微微颔首,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随后老夫人也把不情愿呆在花厅的瑞哥儿交给了莫云姗照顾。

陆元双得到解放,立刻欢碰乱跳地冲了过来,拉着云琬和莫云姗就朝后院去了。

而果儿和夏竹也一步不落地安静垂头跟了过来。

说是后院,不过也是花厅后面开辟的一小块供人聊天谈心的院中院。

里面栽植着四季常青树,还有石亭供人歇息。

太好了!刚刚我都快闷死了!陆元双一出花厅,便恢复了她的生机和活力。

拉着云琬的和莫云姗的手笑嘻嘻地与她们说起了话。

后院里面已经站满了一群莺莺燕燕,她们正三五成群地说着话,看到陆元双进来,都微笑地跟她打着招呼。

待看到陆元双身边的云琬和莫云姗,都面露不屑,并未主动上前打招呼。

*******中秋国庆大假将至,给大家个福利,每收集十五块月饼,就送加更一章,大家赶紧给力哦!耶耶耶!切克闹!☆、第二百零一章 平安公主第二更,求月饼求小兔纸,呜呜呜……*********莫云姗看了看四周,不免面露失望,犹豫了片刻,她突然问道:怎么没有看见男子?哦,这里是女眷歇息的地方,男子他们都在麝月阁那边呢!云琬不屑地瞥了莫云姗一眼。

这女人其实想问的是陆子谨在哪里吧?这时候,那边贵女圈里一个身穿奇装异服,头上绑满辫子的小女孩走了过来,她看了看云琬,又看了看莫云姗,眼睛里流露出惊艳的光芒。

她先是跟莫云姗简单地打了招呼,随后又转向云琬笑眯眯地开口:你就是云琬姐姐吧?云琬还未答话,陆元双就忍不住插嘴道:是啊!这就是云琬姐姐。

怎么样?我就说她很漂亮吧!小脸上带着止不住的洋洋得意。

云琬颇为无语地看了看陆元双,搞不懂她长得好看陆元双这么兴奋干什么。

碧玺面带痴迷地看了会儿云琬,喃喃道:真漂亮,我原以为云姗姐姐已经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了,没想到……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元双掐了一下,等回神之后才发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

于是碧玺立刻对面色有些难看的莫云姗道:云姗姐姐今日也跟个仙女儿似的,将大家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呢!莫云姗扯着嘴角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话,场面开始有些尴尬。

幸好在这个时候,那帮贵女中有一个身穿水粉色印花如意褙子,外罩大红色绣连枝团花绫袄,打扮地颇为喜庆的小姑娘朝陆元双招手,兴奋道:元双,你们几个在那边干什么呢?快过来猜诗谜!猜中了可以去找祖母要礼物!哦!马上过来!陆元双眼睛一亮,应了声后连忙对云琬她们说:我们去那边玩吧!现在还早,寿宴还要好一会儿才开始呢!于是云琬三个人就跟着陆元双一道儿走了过去。

那帮名媛小姐此时正聚在一个大石桌旁。

桌子上摆着许多笔墨纸砚和折好的小纸条。

所谓猜诗谜,就是每个人写一首诗谜放到桌子上。

然后大家一起抽签,能答出来的就算赢,写的诗谜难倒别人的也算赢。

以此循环,玩个几轮下来赢的最多的那个就是最后的胜者。

元双。

你刚刚出去就是为了接她们吗?刚刚那个喜庆的小姑娘看到她们走过来,先是很不友善地睨了眼云琬,而后又斜着眼问陆元双。

云琬微挑眉,如果她没有记错,莫云琬以前跟陆府的其他人应该没有交集。

更不要说是什么过节。

可是这个喜庆的小丫鬟看她的眼神明显充满了不忿。

陆元双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气呼呼道:陆元月!我去接谁不关你的事吧!你不是叫我们过来猜诗谜的吗?问这个做什么?五姐姐,大姐姐她也是好心问一句,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一个身穿桃粉色锦绣八宝褙子的小姑娘跳出来道:咱们府里又不是不知道那件事,用得着藏着掖着吗?我母亲早就告诉过我了。

切。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嫡女,有必要那么得意吗?她此言一出,不仅是陆元双。

就连云琬的脸色也僵了下来。

她凉凉地看了眼那个不过只有七八岁的小丫头。

刚想开口反驳。

谁料莫云姗突然站出来道:你母亲告诉你这些,却没有告诉过你要知书达礼吗?就是!丑八怪!躲在莫云姗身后的瑞哥儿也忍不住骂出了声。

那小丫头脸色一僵,随即便怒气冲冲道;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庶出,也敢跟本小姐叫嚣?!她此言一出。

可以说是惹到了很多人。

不仅是莫云姗和其他府上的那些庶女,就包括陆府的庶女听闻此话。

都很不开心。

不过因为陆元玉是陆三老爷唯一的嫡女,大家也不敢对她怎么样,只能暗自生着闷气。

陆元玉!你太过分了!祖母的大喜日子,你居然这么胡闹!就算给三婶婶知道她也不会护着你!陆元玉闻言,颇为愤怒地看向陆元双,可是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

这时候其他的那些贵女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打圆场,是嫡女的认为自己根本没必要趟这趟浑水,是庶女更是在心里狠狠出了口恶气。

还是碧玺为人厚道,她跳出来道:好了好了,你们自家姐妹有什么好生气的?今天可是陆老夫人的大日子,你们要是闹了别扭惹得她老人家不开心,那就罪过了。

碧玺此言一出,正好戳中了几人的软肋。

再加上碧玺毕竟是南疆王的女儿,虽说南疆只是个燕国的附属国,但人家毕竟是公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好了,我们刚刚不过是开个玩笑,大家还是一起猜诗谜吧!一开始把她们喊过来的陆元月开口说道,俨然一副领导者的样子。

不过经过刚刚那么一闹,这个时候的众人显然没有了刚刚的兴致,只有少数人提笔写起了诗谜,显得有些意兴阑珊。

我们走吧,这里没什么好玩的。

我去找哥哥,才不要跟她们呆在一起。

陆元双扯过碧玺的手,招呼云琬和莫云姗一块儿走。

莫云姗闻言一喜,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她刚刚故意激怒陆元玉,不就是为的陆元双的这句话么。

那我也去找我哥哥了,听说男子那边正比赛射箭呢!肯定很有意思!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人群中倒有七八个贵女应声附和,都想要去男子歇息的麝月阁那边看看。

瑞哥儿听到射箭,也欢呼一声道:好啊好啊!大姐姐,我们去看射箭吧!陆元月的脸色顿时有些不怎么好看。

特别是看到陆元双得意洋洋地看着她说:那我们大家就一起过去吧!后,脸色更是阴沉到了极点。

五姐,你刚刚有没有看到大姐的脸色?可好玩了!几个走出后院,一个看上去五六岁,穿一袭紫罗兰连襟褙子的小女孩凑到陆元双面前开口。

她是陆府三房的庶出小姐,在陆府排行十一。

陆元双璨然一笑,道:当然看到了!气死她才好!就是!我平日最看不惯大姐一副装腔作势的样子!不就是仗着比你早出生一年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论身份,五姐你是长房嫡女,可比她个二房好多了!说话的是陆府三房的庶出九小姐。

这我倒不在意,我只是看不惯她老是对我哥哥献媚!陆元双面目不屑道。

刚刚陆元月看到云琬姐姐为什么那么生气不就是因为知道云琬姐姐将来会嫁给哥哥吗?切,真搞不懂陆元月的脑袋瓜到底在想什么东西!她可是哥哥的堂妹!云琬看着这一幕,不由在内心惊叹。

陆子谨的行情会不会也太好了些?居然连自己的亲堂妹都喜欢他?什么世道!虽说古代在婚姻上,对于血缘关系没有现代那个严苛,但是堂妹总不妥吧?难道她以后嫁过来还要忍受小姑子的白眼和醋意?咦,真是想想都恶寒。

还好她不打算嫁给陆子谨,否则恐怕要被陆府这么复杂的人际关系给弄崩溃。

也幸好莫府只住着莫正冲一房,生的孩子也不多。

不过,陆元双在这么复杂的陆府生活,还能依旧保持一颗天真无邪的心,确实挺不容易。

而此时的莫云姗也在跟云琬想同样的东西,她一是庆幸莫府人少,二却是在谋划要怎么对付存着歪心思的陆元月。

毕竟陆元月今年才十一岁,嫁人才早呢!势必还要在娘家呆好久。

她千万不能让陆元月近水楼台先得月。

陆元双带着七八个小姐和丫鬟们往花厅走去。

本想去跟陆老夫人说一下,但陆老夫人此时却在外面恭迎大驾,而且不仅是陆老夫人,花厅里所有的贵妇基本都出去了。

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排场?不知谁说了句,众人都纷纷表示诧异。

出去看看!陆元双示意大家出去一道儿看看,反正人那么多,她们混在人群里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出了花厅,云琬才看清陆老夫人迎接的人是谁。

那是一个看上去只有碧玉之年的女子,她一身玫瑰紫千瓣菊纹上裳,下着月白色百褶如意月裙。

如漆乌发梳成一个反绾髻,头上没有带华丽的饰品,只斜簪一朵新摘的玉芙蓉,缀下细细的银丝串珠流苏,耳上的红宝耳坠摇曳生光,气度雍容沉静。

虽说年纪尚小,但是她身上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气势和威严,一举手,一投足都是那么的仪态万方,让周围那些自命身份尊贵的夫人瞬间光彩尽失,沦为了陪衬。

就连云琬看着,都不由地感到一股自卑。

有些人就是有这样的本事,明明长得不算精致好看,那身上总有一股无法抹灭的气质。

就算你往她的脸抹一层灰,再让她穿件乞丐服,放在人堆里,你还是能一眼认出来。

这是太后去年冬天才从阳明山庄接回来的孙女,是禄王爷的女儿,原本只是个郡主,不过前些日子太后已经正式将她封为平安公主了。

别看她不是皇上的亲生女儿,在宫中的地位可比那些嫡系公主高贵多了。

太后对她尤其宠爱,想来是要弥补对禄王爷的亏欠吧!第二两零二章 这个公主很奇怪第三更,继续求月饼求小兔纸解释这番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云琬身后的果儿。

她此言一出,大家都纷纷愕然地看向她,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云琬不自觉地蹙了下眉,暗道果儿刚刚太出风头了,恐会惹人怀疑。

于是赶紧装出一副严肃的样子,训斥道;不要听到些小道消息就胡言乱语!府里的人爱嚼舌根你听着就是,竟还跑到这儿来丢人现眼了!果儿却压根不理会云琬的好意,依旧自顾自道:本来就是嘛!你看看她身后那一大推仪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个公主。

再加上她年纪这么小就能随太后出席宴会,肯定是新封的平安公主无疑了。

果儿此言一出,也有些喜爱打听八卦消息的丫鬟附和道:这倒是的,而且平安公主确实会来参加陆老夫人的寿宴,听说是太后准备将她正式介绍给大家认识。

你这么说这人的确就是平安公主了,你看前几年那些寿宴,我们陪小姐们出席的时候可都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一时间,大家纷纷讨论了起来,最后得出结论,那个女子就是平安公主。

云琬收到果儿传来的得意表情时,不由满头黑线。

看来永远不能低估女人的八卦心理,尤其是这些生在豪门大府,不用为生活操心的随后云琬又在短短的几分钟内,获得了很多关于这个平安公主的信息。

这个平安公主原名严婉莹是太后的小儿子,皇上的胞弟禄王爷的嫡亲女儿,也是唯一一个女儿。

禄王爷跟禄王妃十分相爱,一直没有娶其他的女人,纵使禄王妃生了一个女儿后肚子就再也没有动静,禄王爷还是没有纳一个妾室。

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曾经一度在京都传为佳话。

本来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很平静,但是在建安十四年,外敌突然侵犯边境,禄王爷为了保护燕国子民不顾太后反对,主动请缨去了边关抗敌,可谁想到禄王爷去了没几年就抗敌身亡了。

禄王妃悲痛欲绝,竟撇下年仅四岁的女儿随禄王爷而去了。

太后亦是悲痛欲绝,伤心了好一段时间。

对禄王爷的思念和对禄王妃的愧疚全部化为了对严婉莹的喜爱。

她将四岁的严婉莹接进宫,可谁知道严婉莹根本适应不了皇宫的生活,而且亲眼目睹母亲上吊自杀的她对京都有着莫名的恐惧,夜夜啼哭不止。

太后无奈之下只好将严婉莹送去了奉安的明阳山庄养着,就这样一直养到了十六岁。

可严婉莹身在奉安,太后毕竟不能时时看到她夜夜思念不说,更是担心她会有什么危险。

这不,在去年那场漫天的大雪中,严婉莹去江边游玩,本来天气寒冷,湖里的水都结成了冰。

严婉莹就在冰面上玩,谁知道有块冰面裂了开来,严婉莹掉入湖水中差点死掉。

还好丫鬟们及时发现将她救了上来。

自那之后,太后再也不敢放任严婉莹在奉安,硬是将她接回了京都。

奇怪的是原本对京都异常排斥的严婉莹居然没有反对,欣然随太后来了京都。

而且整个人的性子听说在落水醒来后都变得不大一样了。

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严婉莹从以前的敏感怕事变成了如今的落落大方。

而太后却因此更喜爱她了。

甚至还在她进宫不久后将她封为公主。

云琬听完这些话顿时唏嘘不已。

她不仅为禄王爷和禄王妃的那段爱情感到遗憾,更为严婉莹的身世忐忑感到同情。

虽说她现在成了公主,身份尊贵不言而喻,但毕竟小时候失去双亲的痛苦都怎样都无法磨灭的。

那边所有的贵妇人在陆老夫人请完安后,也不由纷纷上前请安见礼。

平安公主只是客气了几句,但都一一受了全礼,公主的风范显露无疑。

等所有人见完礼之后,平安公主的视线突然落入了躲在人群身后的一帮小姐们身上。

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姐此时被气场强大的平安公主一看都不由纷纷垂下头来。

元双,你们什么时候出来的?陆老夫人随着平安公主的视线向后看去也不由惊诧万分。

陆元双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前,乖巧道:她们说男子那边在比赛射箭所以我们正想去看看,没想到却撞见了平安公主。

说完,又朝平安公主行了个大礼,甜甜道:元双给公主请安,恭迎公主大驾。

平安公主微微一笑,缓声道:你认识我?平安公主气质高贵,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双自然就能一眼认出来。

她倒是嘴甜。

云琬不禁失笑,没想到陆元双也有这么狗腿的一面。

陆老夫人忙道:这是我五孙女元双,是大房的嫡长女。

然后又指着后面的贵女们道:这些都是京都大家的小姐们。

大伙儿闻言,纷纷上前请安见礼。

整个人的气势在面对平安公主时瞬间矮了一截。

平安公主点点头,一一受了她们的礼。

随后视线便在她们中间穿梭,将她们都看的浑身发毛,心都不自觉揪了起来。

突然平安郡主的视线在落到云琬身上时,眼前一亮,带上了些热切和激动。

云琬感到道一股炙热的目光,诧异地抬头看去,正好看到平安公主热泪盈眶的样子。

她心中不由一惊,想起来时的路上,宁国公府外面马车里的那个女子。

那辆马车外有明黄色的丝带,正是皇家的马车。

这么说······那个隔着马车看她的女子真是平安公主?正当云琬又困惑又吃惊的时候。

平安郡主突然笑着对陆老夫人道:陆小姐说男子那边正在比赛射箭,正好我很喜欢射箭,也想去看一看。

原本对这个新来的平安公主不是很熟的陆老夫人,正愁不知如何招待,此刻听到平安公主的话,立刻顺水推舟道:公主既然喜欢射箭那便和丫头们一道儿去吧!再说你们几个年纪相仿,共同话题也比较多,肯定要比和我们这些老婆子在一起有意思。

不过射箭毕竟危险,公主可要注意安全。

平安公主点点头,落落大方道:陆老夫人尽管放心吧!于是她们这一群队伍中又多了一个身份高贵的平安公主。

因为是皇室血脉,再加上平安公主谈吐大方,为人稳重,整个贵女圈子的核心瞬间从只会玩闹的陆元双变成了平安公主。

不过陆元双对此却根本不在意,依旧笑得一派天真,让人看了不由多了几分喜爱。

许是刚刚被自己的母亲拉过去教导过的缘故,那些原本故作矜持的贵女们纷纷上前跟平安公主套近乎,似乎希望平安公主下一刻就对她们倾心交付,成为闺蜜。

云琬和莫云姗却是个例外,她们两个被众人挤在最后,看着前面被众星拱月般的平安公主,没有表现出一点在乎的情绪。

云琬不在乎,只是因为她知道这些看似平易近人的皇亲国戚,其实骨子里有抹灭不了的种族歧视。

别看她现在跟你有说有笑,其实心里根本不会把你当一回事。

你的那些献媚在她们眼中,不过就是跳梁的小丑,可笑的厉害。

莫云姗不在乎,是因为她在想另外一件重要的事。

马上就要去男子那边,只要想到会见到陆子谨,她的一颗心就噗通噗通跳的厉害,哪有时间管其他的事情。

你们两个是哪个府上的小姐?怎么不说话?平安公主突然来到了云琬和莫云姗面前,打断了两人的沉思。

云琬和莫云姗被吓了一跳,同时抬起头错愕地看向平安公主。

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平安公主见自己吓到了她们,连忙歉然地笑了笑,柔声道:刚刚她们都已经介绍过自己,你们呢?这一路上我没有听到你们说话,你们是不喜欢我吗?不,不!怎么会?云琬有些尴尬,连忙扯上了笑脸,道:只是公主跟她们聊的开心,我们不便插嘴。

莫云姗也解围道:我们是莫府的,我是长女莫云姗,她是我三妹莫云琬,这是小弟莫文瑞。

刚刚没有主动上前跟公主打招呼,真是不好意思,还望公主见谅。

其他的几个小姐看到云琬和莫云姗陷入窘境,都不由暗暗嗤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陆元双眉头紧皱,颇为紧张地走上前道:公主你不要生她们的气,云琬姐姐跟云姗姐姐都是比较害羞的人,所以才不敢上前跟公主打招呼,等熟了之后自然就好了。

谁料平安公主冲云琬璀璨一笑,突然拉过她的手道:那我们就多熟悉熟悉吧,我喜欢你这样的人。

不仅是云琬,所有的人都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平安公主和云琬交握的双手,久久不能言语。

就,就这样?莫云琬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后面发呆就笼络到了平安公主?那么刚刚她们在那边费力的讨好到底是为了什么?第二百零三章 绝色少年-今天晚了,很抱歉,可能只有两更了陆元双也有片刻的错愕,不过很快她便回过神来,笑嘻嘻地对着平安公主道:我也很喜欢云琬姐姐!她不仅长得漂亮心地还好。

平安公主握着云琬的手,指尖都有些微的颤抖,特别是感受到云琬细腻温润的肌肤时,眼泪都快要涌出来。

此刻听闻陆元双的话,看向她的眼神不由柔和了许多,她道:是吗?看来我们两个的眼光差不多,我看着云琬,也有股亲近之意。

云琬僵立在原地,愣由平安公主握着手,心里面惊讶极了。

这个平安公主,怎么会突然对她产生好感?还有,之前在宁国公府外面马车上的那个女子,真是她吗?莫云姗眉头紧锁,心里面很不是滋味。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莫云琬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喜爱!她到底有什么好?为什么连这个刚出现的平安公主都对她产生了好感?她到底是什么妖怪附的身?竟能勾引那么多人的魂魄!跟在云琬身后的果儿也暗暗惊诧,不过她惊诧的方向不在于云琬为什么能得到平安公主的青睐,而在于这个平安公主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接近云琬的。

要她相信平安公主是看莫云琬顺眼才这样,她可不信。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做毫无目的的事情。

云琬跟平安公主携手前行,感受到四面八方传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眼神浑身上下就跟针扎一样难受。

她很想甩开平安公主的手,不过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有太后她老人家罩着,所以云琬根本不敢放肆。

这要是得了个大不敬或者冒犯皇亲国戚的罪名,那她下辈子就在牢里混吧!你是叫云琬?那个琬?平安公主温柔地看向云琬,眸中柔情似云琬被看的一阵恶寒,头皮都开始发麻。

这个平安公主,不是那个方面有问题吧?思及此,她被平安公主握着的手更加的僵硬了。

回回公主,是琬琰的琬。

云琬说话都开始结巴。

但平安公主却笑了笑,眸中的柔情和怜惜更甚。

她轻声道:琬琰?那是美玉的意思。

你出生的时候一定像块通透的美玉,所以你的母亲才会帮你起这样一个名字。

或,或许吧!云琬硬着头皮说话。

她怎么知道宁心蕊为什么会给莫云琬起这个名字?还美玉?刚出生的婴儿浑身皱巴巴的,不像树皮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像美玉。

一定是的,在母亲的眼里,自己的孩子永远是最美的那块玉。

平安公主却说的笃定,眼角微微湿润。

云琬扯扯嘴巴没有再接这个话题。

你在莫府过的好吗?看你今日的打扮,似乎不符合你的性格。

我想你平日里的装扮一定是很素净的。

平安公主又一次问道。

这次云琬还没有回答,跟在她们旁边的陆元双就笑嘻嘻地接口道:是啊!云琬姐姐平时不会穿这样鲜艳的颜色,她今日肯定是为了我祖母的寿辰所以特地换上的,简直跟仙女一样!我想也是。

平安公主柔和地冲陆元双点头微笑,对这个单纯活泼的小女孩多了分喜爱。

她又仔细看了看云琬,见她面色红润,而且不像是胭脂堆出来的,不由会心一笑,喃喃道:看样子过的很好。

可视线却在落在云琬的左脸颊时怔住了那里的红好似有些不太正常。

她的心不由一揪,突然伸出手道:你的脸怎么了?云琬被吓了一跳,连忙甩开平安公主的手紧张道:没,没什么。

公主,我们还是快走吧!去晚了射箭比赛就要结束了,公主不是很想看吗?平安公主闻言,神色一黯。

她哪里是想去看射箭比赛,那不过是一个借口而已。

她看着云琬略显疏离和紧张的神色,不由在内心叹了口气,是她太心急了。

罢了罢了这一辈子她还有很长时间,一切都可以慢慢来。

那好我们快走吧!她笑了笑,没有再去拉云琬的手独自一人往前走去。

可是指尖却微微颤抖,云琬的左脸上,分明是一个巴掌的印子!到底是谁打的她?平安公主握紧双拳,眼神里流露出一股毁天灭地的恨意。

云琬看着平安公主离去的背影,大大地松了口气。

她刚想迈开步子跟上去,就听到身后的莫云姗道:莫云琬,没想到你还真有本事!云琬听着她略显嘲讽的话,冷笑一声道:我是比你有本事,你不用羡慕!说完,也理会气的冒烟的莫云姗,径自朝前走去。

大姐姐,你为什么要跟三姐姐吵架?瑞哥儿现在对云琬已经不像从前讨厌,他很不希望看到莫云姗和云琬针锋相对。

莫云姗被问地一愣,随即她就笑着摸摸瑞哥儿的脑袋道:没什么,大姐姐跟三姐姐开玩笑呢!好了,不要问了,咱们去看射箭吧!瑞哥儿不是很喜欢吗?瑞哥儿闻言,立刻欢呼一声,又抱着莫云姗的大腿蹭了蹭,看上去十足的一个哈巴狗。

莫云姗的脸色复杂难辨,她低头怜爱地看了看瑞哥儿,突然为自己之前的想法感到不忍。

然而当她想到云琬那张得意的脸,心里面就满是仇恨,再也不管什么对错,只知道要把云琬狠狠地踩在脚底,让她永不翻身!一行人很快便到达了麝月阁,那边果然有男子在射箭比赛。

此刻麝月阁外的空地被圈成了一个大大的围场,中间放上了一个靶子,周围有好几个木桶,里面放着一些比赛时用的箭羽。

参加比赛的那些豪门子弟正在赛场外面谈笑风生。

一副热闹的景象,气氛看上去比花厅那儿好的多的多。

哇塞!好多人啊!这边果然比较热闹!元双,看来跟着你来是对的。

比在花厅那儿猜诗谜有意思多了!陆元双闻言,天真地笑道:我们到前面去看!那边看的比较清楚好啊好啊!众人附和,皆一窝蜂地涌上了前。

云琬也被人群挤着往前走去,表情颇为无奈。

她们几个人已经到达了围栏前面,可以清楚看见围场内比试的场景。

不知道哥哥在哪里,有没有比过赛啊?陆元双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搜寻陆子谨的身影。

最好是比过了,再不要出现。

云琬在内心暗暗祈祷,她可一点也不希望碰见陆子谨。

莫云姗也在四下寻找了陆子谨,这时候不知谁说了句快看!四皇子今日也来了!莫云姗便下意思地抬头看去,正好看到跟莫正冲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男子。

那是一个看上去二十七八的男子,虽说是在笑着,但是莫云姗在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温度,整个人就像是一块十年寒冰,纵使再怎么温暖似乎也融化不了他。

此时莫正冲正好也看到了她们这群人,他的目光从云琬和莫云姗身上扫过,然后俯身到四皇子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四皇子眉毛一挑,视线就顺着莫正冲示意的方向看了过来。

映入眼帘的就是云琬和莫云姗如花似玉的两张脸。

莫云姗此时已经垂下了头假装找东西,她故意推了推身旁的云琬,低声道:快看前面。

云琬没反应过来,本能地朝前看去,正好与四皇子目光交接。

他的目光森冷如冰,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

可是嘴角却在看到云琬错愕的眸子时微微上挑,随后跟她点头问了声好,便又把头偏转过去。

四皇子好有魅力!要是能嫁给他就好了!有女孩子受不了四皇子的深情一望,不由红了脸颊。

有人打趣道:你去四皇子府先当个洗脚丫鬟勾引四皇子说不定还比较可行。

她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笑出了声。

云琬却没有笑得出来,她沉下脸去看身边的莫云姗,怒声道:你又想耍什么花样,自己不要的男人塞给我么?!莫云姗抬头冷笑一声,不屑道:你确定人家就看的上你?我总比你容易被人看上!云琬冷冷道。

其实她平时不喜欢说这些自负的话,但今天莫云姗真的很过分,自己不想嫁给四皇子,所以便想把她塞过去吗?!你!莫云姗刚想发怒。

突然听到陆元双激动地叫道:快看!哥哥在那里!她此言一出,莫云姗便再也顾不上跟云琬叫嚣,连忙顺着陆元双手指的方向看去,正好看见陆子谨脚踏清风,面带笑意地朝这边走来。

他一袭墨色儒衫,未束腰带,在微风的吹拂下轻轻鼓动,将他整个人衬得越发欣长英挺。

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束在脑后,看上去气质温润,飘逸潇洒,给人一种清风拂面般的舒适感。

这样的人才是她梦想中的男人!莫云姗看的微微痴了。

正在这时陆子谨突然朝她们这边看来,脸色带着温和的笑意,眸中星光璀璨。

☆、第二百零四章 那方面有问题?第二更~********面若冠玉的绝色少年顿时让周围的一帮少女炸开了锅,纷纷犯起了花痴,开始窃窃私语。

讨论的无非就是陆子谨京都第一美男子的美誉果真名副其实,又或者是他名满京都的绝世才华。

云琬也不由看着陆子谨微微出神,这样一个男子,惊才艳绝,才华横溢,难怪莫云姗会喜欢。

陆子谨看上去的确比四皇子强多了。

这不,他一出现,立刻成为了焦点所在,甚至连刚刚那个说要嫁给四皇子的小女生也不由转移了花痴的对象。

只不过……此人绝非是她的良配。

云琬垂下了头,不去看陆子谨饱含情意的眸子。

心里却有忽视不了的疼痛。

子瑾,小琬琬是害羞了呢!待会儿你要上场,面对的可是英亲王那样人物。

要不要让你未来的小娇妻鼓励你一下啊!陆子谨身后的公孙铭推了推他,揶揄道。

自从云琬上次和老夫人一道儿来陆府道歉后,所有的人,包括陆子谨和公孙铭都认为云琬是原谅了他,愿意跟他成亲了。

否则今日陆元双见到云琬,绝不会如此热情。

公孙铭只是说说,并没有真想要陆子谨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云琬暧昧。

谁知道陆子谨突然扬唇一笑,那笑容好看的就如三月的春风,很容易就吹到人的心里。

好啊!说完,就在公孙铭稍嫌错愕的神情中,缓缓朝云琬她们走了过来。

原本还叽叽喳喳的众人,突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她们看着陆子谨脚踏阳光清风,双眸含笑地朝她们走近,心瞬间揪紧在了一起,连呼吸都困难起来。

就在她们暗暗期待陆子谨朝自己走过来时,陆子谨的方向已经确定,正是围栏左侧,云琬所在的地方。

众女这才想起来云琬跟陆子谨之间的绯闻,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

看向云琬的眼神都不由愤愤。

莫云姗虽说和云琬站在一处,但是她绝不会白痴到以为陆子谨是为了自己才走过来的。

她的手瞬间紧握成拳。

看着身旁的云琬,恨不得立刻上前掐死她。

果然陆子谨走到了云琬面前,嘴角释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柔声道:你来了。

云琬本一直在祈祷陆子谨不要过来。

此刻见祈祷失败,又在众目睽睽下被人看着,顿时觉得郁闷无比。

她无视周围刀子般的目光,扯开嘴角,僵硬地笑了声。

道:是,是啊!在花厅无聊,所以元双便把我们带来看比赛了。

陆子谨点点头,又道:下一组比赛的有我。

说完,带了些期待地看向云琬。

云琬被看的脸颊通红。

结结巴巴道:哦,是,是吗?那祝你。

祝你旗开得胜。

拿到第一名。

陆子谨被云琬不知所措的样子逗笑,若是我真得了第一,我会从祖母那儿讨要一个奖品,届时我会送给你。

算是你金口玉言的奖励。

要不要这么暧昧啊?云琬都感觉自己要被那些人看出一个洞来了!这个陆子谨居然还在这边制造暧昧!不过。

陆子谨又道:我应是得不了第一的,待会儿和我一组的还有英亲王。

他的骑射是朝中最好的,至今无人能赢,就连方御安也不能。

他加重了方御安三个字,想看看云琬的反应。

不过云琬对这种事没兴趣,只是淡淡点了点头道:是吗?那你加油,就算得不了第一,第二名也是不丢人的。

陆子谨没想到云琬还会这样鼓励人,瞬间就有些无语,只好忍着笑道:那好,我争取得第二名。

待看到云琬脸上微微的囧意时,才道:那我要走了。

嗯,你加油。

云琬的声音细如蚊呐,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

待到陆子谨走了之后,原本还安静的众人又纷纷喧闹起来,不过此刻讨论的焦点已经从陆子谨变成了陆子谨和云琬之间的婚事。

四皇子那边也有些微微的错愕,他不解地看向莫正冲,只听莫正冲道:那是小女云琬,家母准备跟陆家联姻的。

微臣要送给四皇子的,是她身边穿紫色衣服的云姗。

四皇子又朝莫云姗看去,却见莫云姗看着陆子谨离去的背影微微出神,那眼神中有掩饰不了的钦慕与爱意。

不由皱紧眉头,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看来你还是等多多了解你女儿之后再和我谈这件事吧!四皇子不管莫正冲微有些不解的神色,径自朝比赛场地而去。

而平安公主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云琬和陆子谨的动向。

她在看到莫正冲的那一刻开始,整个人就像炸了毛一般充满了火药味,她紧紧攥紧自己的拳头,恨不得将对面那个衣冠禽兽挫骨扬灰!于是因为太过愤怒,她的脚微微向前倾了一步,做出要上前的举动。

她身后的贴身嬷嬷见状,连忙拉住她的手,在平安公主回头看向她时,示意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公主,忍一时风平浪静,现在还不是时候。

平安公主闻言,瞬间红了眼眶,她的手不断松开握紧,松开握紧……沉默片刻后,才咬着嘴唇道:嗯,我知道了,顾嬷嬷。

此时云琬这边被那些贵女们吵得头都要炸了。

她们一个个挤过来问她关于陆子谨的事,而且语气还充满不屑和嫉妒,将云琬弄出一股无名之火,偏偏还无处发泄。

无奈之下,她不由心生退意,谁知道还没走出两步,却被陆元双眼疾手快地拉住,道:云琬姐姐,你不能走,哥哥还要你给他加油呢!云琬被拖住不能前行,此刻又听到人群里冒出兴奋的声音,不过谈论的话题已经从云琬身上转移。

云琬不禁松了口气,想要离开的念头也就淡了。

快看快看,比赛开始了!大家都上场了!哇塞,四皇子居然也参加诶! 还有二皇子,二皇子也参加呢!啊!居然还有沐世子!这组的人好厉害!听说还有英亲王呢!只是怎么不见他的人影?英亲王那样的怪人,他能来参加这次射箭比赛就已经是个奇迹了!你还能指望他准时吗?就是!不过英亲王骑射功夫的确一流,人又长得玉树临风的,虽说脾气差了点,但也不失为一道风景。

想当年英亲王十三岁便随驾出征了,那才多小啊!毛都没长齐呢!他居然就能徒手杀死敌军!十五岁的时候更是率领二千精兵剿灭敌军十万!当时整个京都都传疯了!哪个闺阁女子不想嫁给这样的男人!唉,那是前话!现在不亏得咱们没那个命嫁过去,否则怕是再也不能在这里谈笑风生了!此话一出,现场有了片刻的沉默。

云琬听到身后的几个小丫头叽叽喳喳地谈论着什么英亲王,听的她暗自好奇。

什么样的人物居然如此厉害?她不由朝场地上看去。

此刻场地上已经站上了四个人,分别是陆子谨,四皇子,一个脸上微微浮肿,明显纵欲过度的中年男子以及一个身穿暗蓝锦袍,表情不可一世的俊俏少年。

云琬在脑中合计片刻,确定那个俊俏少年绝无可能是已经三十有一的二皇子,那么二皇子应该是站在四皇子身边的那位发福男吧?咦,云琬不禁面露鄙视,这样的男人倒也想跟四皇子争江山社稷?只怕以后大燕国会败在他的床底功夫之下!怪不得莫正冲愿意支持没有后台的四皇子,原来二皇子竟是这幅德行!正这么想着,又听到身后那些女孩子的恢复了窃窃私语。

喂,你们说要是英亲王没有那种问题,也不会到现在还孤家寡人?凭他的长相和地位,就是想当他妾的都可以从广项街排到长乐街了!这倒是的,以前咱们不知道的时候,不也发过那样的春梦?可是你看看那下场,英亲王他……嘘!许是说到了什么禁忌的话题,几个丫头们异常默契地住了口,随便打了个哈哈道:瞧咱们,这又和我们无关,管他有没有问题,总也是轮不到我们的。

只是皇太妃急得很,听说她最近在不停的物色人选的,唉,也不知道又有哪家的小姐要遭殃了。

众人闻言,皆是唏嘘不已。

云琬却扑哧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了不起的英亲王还是个有那方面问题的男人,这可真是少见!她还没听说过在战场上骁勇善战的男人,在那个方面会出问题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还好上一任皇帝老子明智,没有选这个英亲王当皇帝,否则大燕江山定要后继无人了。

你笑什么?她身后一直沉默的果儿突然凉凉开口,气压低的有点吓人。

云琬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道:笑便是笑了,难道还有什么理由不成?果儿阴沉着脸,语气不善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与别人不一样的!没想到你竟也是个势力低俗的小人!说完,不理会云琬错愕的表情,气呼呼地跑掉了!第二百零五章 居然是他!-第一更~云琬呆立在原地,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着这位大小姐了。

到底怎么了?不就是笑了一下,难道笑还有错了?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了骚动声,她身后的几个小姐瞬间变得兴奋异常,尖叫着道:英亲王来了!云琬立刻抬头看去,可是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差点把云琬吓得大小便失禁。

她看着正步走进赛场的男子,身子僵在了原地,嘴巴呈大大的,字,脑中此时只有一个声音来回飘荡。

这个世界太TM玄幻了!这,这,这个穿着暗蓝暗纹锦袍,脚蹬黑色缎面马靴,眯着眼,抿着唇朝她们走来的不是严默又是谁?!剑眉星目,高鼻薄唇,还有棱角分明的俊美脸庞。

无论怎么看,捏扁了撮圆了揉歪了,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严默!那个问她要不要嫁给我?的严默!没想到他居然就是赫赫有名的英亲王!没想到他居然是比四皇子辈分还高的王爷!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还有那方面的问题!云琬看着气势凌人,高高在上的严默,真的无法把他和性无能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严默啊严默,怪不得你找上我,感情你认为老娘好欺负呢是不是!怪不得果儿会如此生气,原来这英亲王竟是她的哥哥!她嘲笑她哥哥性无能,是个人都会生气的。

还有这果儿·她千般猜测她的身份,什么世家千金,郡主小姐都猜了个遍,就是没猜到她居然是公主!而且还是先帝的女儿!天哪,她的身边都藏着些什么样的人才啊!而此时的严默已经走到了自己的那方位置,他朝二皇子,四皇子微微点了下头表示打过了招呼,随后就目不斜视地朝前看去。

根本没有注意到挤在一推人群中那个暗自怨愤的小小身影。

二皇子和四皇子对严默的冷漠已经见怪不怪了,虽说他们年纪比严默大·但严默毕竟是叔叔辈的,他们不好撂脸子不说,还要上前跟严默拘礼,客客气气地叫一声十七叔,真是越想越MM的郁闷。

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了,原本还喧阄的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

陆子谨下意识地朝云琬看去,想要得到她爱的鼓励,谁知道云琬居然望着他们这边的发呆,表情貌似还气呼呼的·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目光。

陆子谨不禁黯然失色,他顺着云琬的目光看去,看到的是英亲王俊朗挺拔的身姿。

他不由微微错愕,云琬难道认识英亲王?而且看云琬的眼神,似乎对英亲王还存着怨气?这…···怎么可能呢?陆子谨不过疑惑片刻便自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云琬一定只是在无意识的发呆,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小姐,怎么会认识素来不与人结交的英亲王呢!而云琬此刻的怨气尤为减少,她愤恨地看着严默·恨不得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虽说她并未想过嫁给严默要行夫妻之实,但他这样诓骗她让她觉得莫名的愤怒。

许是云琬的眼神杀气太强,严默竟突然回头朝云琬的方向看来·眼神冷冽,表情肃穆。

云琬吓了一跳,没想到严默会突然回头,一时间竟忘了反应,僵在原地呆呆地看向严默。

严默虽知道云琬今日会来,但此时此刻也不由愣住了。

他看着云琬如此光彩照人的装扮,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要羽化登仙一般。

心不知被什么撞了一下,竟跳的飞快。

然而不会尔尔·他便恢复了镇定·面无表情地转移开视线,看都没再看云琬一眼。

可是云琬分明从他最后的眼神中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嘲弄和笑意。

她不仅攥紧拳头·内心狂骂严默。

我呸你个严默!在老娘知道了你的秘密后你还想在我面前装大象?我不嘲笑你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敢嘲笑我?!由于这场比赛参加的人都是顶尖级的人物·原本还只是抱着打发时间的无聊之举,瞬间变得有些意味深长。

现场的气氛也不如之前那么洒脱和热闹,而是有些微微的凝重。

现场的这五个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角色。

他们要是助错了威,加错了油,那就吃不了兜着走!特别是二皇子和四皇子这对冤家对头,别看表面上喜乐融融,暗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波涛汹涌呢!大家不敢正面呐喊助威,只能在私下讨论谁会赢的这场比赛的胜利。

大概因为陆子谨长得帅,又因为严默气魄压人,所以选他们两个的人比较多。

嗳,你们选谁啊?云琬冷不丁被人推了一下,她回头去才发现是在她身后的那几个八卦婆问她们问题。

莫云姗自然毫不犹豫地答道:我看是陆子谨,他年少有为,定可以拔得头筹。

平安公主摇头失笑,反驳道:陆少爷固然少年英气,但毕竟书卷味太重,又怎能赢得过在战场上九死一生的英亲王呢?可莫云姗爱郎心切,哪里能听的了这种话。

她也顾不上跟云琬的仇恨,推推她道:三妹妹,你说谁会赢?是啊,云琬,你选谁?平安公主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神充满期待。

怎么又关她的事了?云琬被这两人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暗自头疼不已。

陆子谨?严默?让她选一个?呸!这两个人她谁都不会选!我猜是二皇子。

云琬带着恶作剧的趣味,淡淡说道。

她此言一出,众人皆大。

二皇子?就二皇子那有气无力的样子也能拔得头筹?能射中靶子就不错了!这个莫云琬还真会睁眼说瞎话!云琬毫不在意她们的神情,暗自一人乐得自在。

二皇子怎么了?就因为人家纵欲过度所以全盘否决了人家?说不定人不可貌相呢!她耸耸肩,朝比赛场中看去。

第一个上场的是沐王世子,他趾高气昂地走上前,眼睛长到了头顶上,似乎谁都不在他的眼里。

他接过随从手中的弓箭,傲慢地拉弓射箭,整个过程眼睛一直都飘在头顶上的,根本没有瞄向靶子。

云琬不禁笑出了声,就这样一个眼高于顶的小屁孩也想赢?可谁知她刚刚笑完,沐王世子就一箭正中靶心,底下瞬间一片拍手叫好。

随后的两箭,他虽未射中靶心,但也**不离十了。

云琬不禁汗颜,她,她说什么来着,人不可貌相嘛!呵呵·……沐王世子又眼睛飘在头顶上的下场了,接下来上场的是二皇子。

他虽走路漂浮,马步不稳,但胜在体积大,看上去倒也蛮有气魄。

可谁知他的三箭仅有一箭射中了二环,其余的全都不知道射到了哪个国家。

二皇子看上去似乎很懊恼,他垂着头,很不情愿地把弓箭交给了下一个上场的四皇子。

不过虽说他输了,但是却没有人敢嘲笑他。

切,还二皇子呢?拍马屁也不是这种样子!再说了,谁又能听到?身后那几个八卦婆又开始嚼舌根了。

云琬挑眉,毫无所谓。

反正她选二皇子也只是恶趣味爆发,至于其他人怎么想,与她何干?这个时候云琬却不知道,她的这个选择给她的将来带来的多大的麻烦。

四皇子箭法如其人,都是凶猛而果断的,简单的三箭射出,都是正中靶心,底下不由传来一阵欢呼叫好,谄媚声此起彼伏。

莫正冲那张脸更是越发的得意。

只是二皇子就没有这么开心了。

接下来的是陆子谨,他一袭儒衫在微风中轻轻鼓动,嘴角含笑将他清俊的脸庞衬得越发柔和好看,他手持着弓箭,自成一幅景色。

莫云姗的心不禁紧紧揪在了一起,她抓着自己的衣摆,神色既紧张又期待。

就连云琬也不自觉揪起了心,看着陆子谨的那张脸,她很难保持镇定。

虽说对那人恨之入骨,但心里,竟还是不希望他输的。

陆子谨自然也看到了云琬看向她的眼神,他对着云琬微微一笑,漫天的阳光都好似倾泻到了他的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星光,刺着人的眼睛,震荡人的心灵。

云琬的脸颊很不争气地红了一下,她局促地低下头,心头犹如小鹿乱撞。

她和陆子谨的这一切眼神交汇都落入了严默的眼中,他轻抿嘴唇,眸中暗光流转。

陆子谨的确不负他文武双全的才名,三箭全中靶心,甚至比四皇子的还要集中。

他这一表现,众女又免不了一阵花痴。

最后一个出场的是严默,他镇定自若地走上前,表现的极为云淡风轻,不见一丝一毫的紧张。

随后就是拉弓射箭,微曲膝,微抬手,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光就是这出场的气势,就已经压过了其他的四个人。

云琬看着严默吐槽,你就装吧!指不定会射的比二皇子还差呢!然而让云琬失望的是,严默第一箭,正中红心,而是正的不能再正,完全是靶子的正中央。

☆、第二百零六章 拔得头筹第二更********看着伫立在风中,身姿挺拔,气度非凡的严默,云琬有片刻失神。

然后看着他轻巧地射出第二箭,正中靶心!依旧是正的不能再正!因为那支箭是完全穿过第一支箭钉上了箭靶。

不禁是云琬,在场的人全都是一片错愕。

就在他们还没有彻底反应过来的时候,严默的第三箭射出,竟又是穿箭而过,而且力道十足,徒留下一个黑黢黢的洞。

好!十七叔果然好魄力!风姿比当年丝毫不减!四皇子首先拍手叫好,这时候众人才算回过味来,看严默的眼神像在看一个怪物。

我就说吧,英亲王一定会赢。

平安公主很是得意,她看着云琬,欣喜道:英亲王很好吧?云琬狐疑地看了平安公主一眼。

看这意思,这平安公主竟还喜欢严默?云琬微微滞了滞,实在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这个如花似玉的美人那个事实。

公主啊!为了你的后半辈子着想,你还是断了对严默的念头吧!你跟着他是不会幸福的!十七叔果然厉害!我大燕江山就是需要十七叔这样文韬武略样样精通的人才!二皇子也回过味来,他丝毫没有为自己刚刚的成绩感到丢人,居然走上前为严默叫起了好,还热情邀请他道:十七叔,等寿宴结束,去我府中一聚如何?我正好想跟十七叔学学骑马射箭。

原以为这样放低姿态,严默会给面子。

谁料严默就是个怪人,他面目表情地看着二皇子道:我还有事。

二皇子一滞,还想开口,就看到四皇子带着莫正冲走了过来。

他边拍手边道:十七叔!你刚刚那招穿杨过马,风过无痕着实让侄儿佩服!怪不得父皇常常在我耳边念叨您的丰功伟绩,让我多跟您学学武功呢!他冷眼含笑地瞥了二皇子一眼,又道:西北战事向来吃紧,朝中虽有方御安这样的年轻猛将,但毕竟比不了十七叔您的造诣,可如今你要助父皇处理朝政,而侄儿想上前线杀敌。

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想还真是遗憾。

他这话有一语双关的作用,无论严默怎么回答都会上了他的圈套。

要是他不肯教四皇子武功,那么他为了江山社稷必定要上前线抗敌,这样一来皇上肯定就会把辅政一事交给还算聪明清明的四皇子。

如果他答应教四皇子武功,就等于间接在他与二皇子间选择了一个立场。

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冷眼瞥了眼四皇子,这人的心狠手辣他早就见识过。

万不会站到他的阵线,助长他的气势!不过二皇子那样的窝囊废,他也实在看不上眼。

方御安我见过,他为人爽直,武功更是毫不逊色于我。

你要是想学武,大可以去向他求教。

我想他一定不会拒绝。

说完。

眼神若有若无地飘向了莫正冲。

莫正冲被看的一惊,严默的气势太过强大,不是他等之辈可以抗衡的。

再说,他还有相当大的把柄在严默手中,若不是那个人护着,他此刻怕是早就罢职还乡,甚至身首异处了!果然是只油盐不进的妖孽!你谁都不肯跟,难不成是想自己成为大燕国的下一代君主?!四皇子面色不善。

阴晴不定地看向严默。

二皇子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相比较严默,他更不待见身份低贱,却样样强过他的四皇子。

所以他咧嘴一笑,道:我看那方御安也不错。

莫尚书。

他现如今可是住在了你的府上?莫正冲连忙点头道:正是。

他是贱内的侄儿,如今只是在莫府暂住几日。

二皇子笑了笑。

脸上流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他道:方御安那小子好福气。

谁不知你莫府的小姐个个是天仙儿!他话一说完,才让人看出他的笑是色情的笑,眼里流露出**,一副痴相。

严默的眉头不禁皱了皱,正要转身离去,突听到二皇子说:方才我看见你指着两位姑娘给老四看,我看她们生的极美,想来是你的两个女儿了。

怎么,如今这样的场合,竟还藏着掖着,不叫过来给我们见见?严默的脚步瞬间僵住,他下意识地去看云琬,今日的她的确打扮的太出色了,怪不得二皇子会垂涎。

莫正冲也怔了怔,虽然心中不满,但是面子却不会让二皇子下不了台,又因为要把莫云姗介绍给四皇子认识,只好道:臣这就去请小女过来。

慢着。

四皇子叫住了莫正冲,对他道:我刚刚看见婉莹妹妹也在那边,还是我跟二哥过去打个招呼吧!话说完,眼睛若有若无地瞟向二皇子,神色满是戏弄和不屑。

二皇子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愤怒道:要去你去!不过是个外人,竟也能称作妹妹!我呸!四皇子低头轻笑,眸中一闪而逝的狠毒。

这个老二真真是个废物,脑子里整天除了女人就没有别的了!竟然胆敢对平安公主起了邪念,要不是平安公主机敏聪慧,怕是早就**于他了。

他如今如此不待见平安公主,不就是因为平安公主在太后面前告发了他,害得他差点被禁足。

要不是皇贵妃百般求情,今日的寿宴上哪里还能见到他这么嚣张的样子!二哥,这话自家兄弟面前说说便好,要是被太后她老人家听到了,你又免不了一顿板子了。

二皇子虽然免除了监禁,但还是被狠狠打了五十大板,听说大半个月下不了床,因为这件事,也让他在宫中丢尽了颜面。

还是这件事被太后封锁了消息,否则这二皇子,怕是要沦为全国的笑柄!二皇子闻言一滞,屁股的地方竟然还隐隐作痛,他头皮一麻,很没骨气道:要打招呼就去吧,还愣着做什么?四皇子眼中精光闪烁,他看向云琬她们所在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这三个女人,不管是哪一个,只要老二敢染指,他就是不死也没毛了!严默伫立在原地片刻,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离开。

现在这样的场合,不适合他参与。

而此时云琬正在为陆子谨的事发愁,根本预料不到危险的来临。

陆子谨果然得了第二名,此刻正被一群公子哥儿缠着打闹,可是云琬明显感觉到他的眼神飘向她所在的地方,似乎下一秒就要过来一样。

唉,真可惜哥哥得了第二,不过英亲王那么厉害,也算是输的心服口服了。

陆元双叹了口气,嘴巴上虽然这么说,但心里还是觉得无比郁闷。

在她的心里哥哥一直都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怎么能被人比下去呢?云琬撇撇嘴,陆子谨一个文生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至少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运动方面是一窍不通的。

每次他们逛街买东西,都是她提东西。

现在想想,还真是可笑又可悲。

从这一点来看,陆子谨跟他也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云琬姐姐。

陆元双扯了扯发呆的云琬,暧昧道:你去安慰一下哥哥吧!他一定很伤心的。

云琬神色一僵,又感受到莫云姗射来的杀人般的目光,连忙道:不,不了!他那边围着那么多人,我去不太合适,而且,而且寿宴恐怕要开始了,我们还是去花厅吧!现在才巳时三刻,寿宴要午时才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呢!陆元双反驳,又道:再说寿宴本也不是单纯的为了祝寿,也是为了加强大家之间的联系嘛!云琬没想到陆元双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她微微有些错愕,还想开口反驳,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莫正冲的声音。

云姗,云琬,过来跟二皇子,四皇子打声招呼。

平安公主在听到莫正冲的声音时,身体瞬间绷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似是要把他看穿。

莫正冲带着云琬和莫云姗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平安公主直勾勾的眼神,他一下子怔住,竟隐约觉得这个眼神无比熟悉。

仔细想了片刻,却记不起来了。

微臣见过平安公主。

莫正冲没再多想,低头作了一辑。

平安公主恍若未闻,依旧死死地盯着莫正冲,眸中燃烧了铺天盖地的恨意。

婉莹妹妹。

你在看什么?四皇子笑着来到平安公主身边,眼中却没有一丝温度。

平安公主瞬间回过神来,她稳住自己剧烈颤抖的身体,撑起笑脸道:没,没什么。

二哥,四哥,你们怎么来了?她刻意忽略莫正冲的存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

四皇子顺着平安公主刚刚的视线看去,除了莫正冲并没有看到其他什么人。

而莫正冲是不可能和严婉莹有关联的。

他不禁摇摇头,觉得自己太过敏感。

于是道:看到你在这边,所以过来打声招呼。

严婉莹服了服身,柔顺道:妹妹婉莹见过二哥,四哥。

嗯。

四皇子点点头,随后将眼神飘到二皇子的身上,淡淡道:二哥,咱们的婉莹妹妹今日打扮的真是风姿绰约,哦?)☆、第二百零七章 生闷气第一更*********二皇子心里虽对被平安公主告发的事还耿耿于怀,但现在看到她那张楚楚动人的脸蛋,还是免不了一阵心神荡漾。

宫里的其他公主,可没有一个有严婉莹这样的美貌和气质。

婉莹妹妹的风采整个京都都无人能及。

二皇子说着客套话,脸上有着明显的沮丧。

严婉莹好看是好看,可是却看得到,吃不到。

这么想着,他将眼神飘到云琬和莫云姗的脸上。

这莫正冲的两个女儿也是难得的美人儿,而且和严婉莹不同,他只要想要,哪有得不到的道理!婉莹,太后呢?可还是花厅?祖母并未与婉莹一道前往,她说是有事让我先行到陆府来。

不过我想这个时候,祖母应该已经到了。

她并未用太后这个疏离的字眼,而是用了祖母,可想而知太后对其喜爱的程度。

四皇子点点头,心中虽恼,但没有再说什么。

平安公主见他们已经说完话,于是道:我去花厅那儿找找祖母,先告辞了。

她实在是不能忍受和莫正冲站在一起,她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上前一刀杀了那个畜生!四皇子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而二皇子更不可能会反对,他是巴不得平安公主赶快消失在他的视线中的。

二皇子,四皇子。

这是微臣的大女儿云姗,这是微臣的三女儿云琬。

莫正冲见平安公主已走,便引着云琬和莫云姗前来拜见。

小女云姗(云琬),见过二皇子,四皇子。

云琬和莫云姗虽然一万个不情愿,但是却没有办法,只好上前见安行礼。

却都在心里把莫正冲骂了个半死。

而陆子谨见二皇子和四皇子在云琬那边,不禁有些丧气,却也不敢上前打扰。

莫正冲特意向莫云姗使了个眼色,让她跟四皇子多献媚。

可是莫云姗却假装没看到,大方地裣衽施礼后就垂头装淑女了。

莫正冲不知道莫云姗是不愿意。

只当她是没有注意到,于是咳了声嗽,见莫云姗还是没什么反应,不免眉头竖立。

恨不得立刻扯着莫云姗把她塞到四皇子的床上。

四皇子暗中看着莫正冲的这些小动作,脸色越加的阴沉。

他向来不缺女人,也从未爱过任何女人。

只要对他有利的,他就收来自己身边。

那些女人虽心知肚明自己是被利用,但没有一个女人敢如此不待见他!谁不是抢着要获得他的关注?这个莫云姗。

实在是不识好歹!虽说他向来不爱强人所难,但他这次却偏要和这莫云姗作对!喜欢陆子谨是吗?他偏不会让她如愿的!你叫云姗?哪个姗?四皇子嘴角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朝莫云姗轻轻开口。

莫云姗身子一僵,怎么也没想到四皇子居然会主动跟她搭讪,她心里暗暗叫苦。

可是却不敢表面出来,只好故作矜持,实则疏离道:回四皇子。

是姗姗来迟的姗。

是‘玉枝阑姗影迷离。

谁抚琴弦碎河堤’的姗?四皇子眯了眯眼眸,抚掌道:这个字和你很相配。

莫云姗的脸色瞬间白了三分,心跳都漏了半拍。

四皇子读出这首诗来?到底是什么意思?云琬却在旁听的暗笑不已,这首诗是燕国的大诗人李月写给爱妾的情诗。

如今被四皇子拿来这样用,岂不是说明他看上了莫云姗。

而且还是要她当妾的意思。

正当云琬暗自高兴时,突听到二皇子的公鸭嗓子在耳边响起,你呢?你是叫云琬,哪个琬?二皇子见莫云姗已经被四皇子捷足先登,一时间气愤不已,但想想还有个云琬,于是赶紧出招,生怕再被四皇子瞧上。

云琬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又听到二皇子附庸风雅道:定是‘扬绰约之丽姿,怀婉娩之柔情’的婉吧?别以为只有你老四读过书,他也是很有文化的!可谁知他说完,没有人为他的文采叫好,倒是都颇为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接着他就听见云琬温和动听,但略显冷漠的声音响起。

回二皇子,您刚刚念得那是张华的《永怀赋》,是他悼念亡妻之作。

小女的琬,是琬琰的琬。

美玉流光,这也是个好字。

四皇子看了眼云琬,淡淡说道。

云琬恭敬地道了声谢,显得淡漠又疏离。

二皇子丢人丢大发了,脸色有些挂不住。

只能故作凶狠道:管他是什么琬!念出来差不多不就行了!云琬皱皱眉,实在听不惯二皇子的公鸭嗓子,而且也知道莫正冲将二皇子和四皇子叫来准没好事,怕是又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想要出卖自己的女儿。

她不想趟这趟浑水,于是道:父亲,二皇子,四皇子,女儿身子有些不适,想先回花厅休息片刻。

莫正冲本就不想云琬在这边坏了莫云姗的行情,可是他又不能无缘无故赶她走,现在听到她这么说,赶紧道:既然不舒服就快去休息吧,待会儿寿宴时出了差错可不得了。

云琬点点头,跟几人辞别后,加快脚步离开了原地。

二皇子看着云琬离去的身影,一阵黯然神伤,不过大庭广众之下,他再混账也不敢做出出格的举动。

莫云姗本来也想走,可是她一抬头,便收到了莫正冲警告的眼神。

不由默默攥紧拳头,脑中思绪纷飞。

正巧撞上二皇子看向云琬的眼神,她微微一愣,随即便无声的笑了出来。

云琬虽然说的是去花厅,但她并没有朝花厅的方向而去,而是独自一人沿着中庭线上的荷花池慢慢散步。

这里的位置比较偏僻,并没有人来,这让云琬可以安下心来独自赏花,独自发呆,总比跟一群人虚以委蛇要好的多的多。

现下已是深秋,荷花应该早就凋零,可陆府的这些荷花却不知何故开的特别旺盛,清澈的湖水中,碧绿的莲叶上,绽放着朵朵干净粉嫩的荷花。

刚刚莫云姗无意中跟瑞哥儿说到这里的荷花池开满荷花,让瑞哥儿跟夏竹来看看。

她原本以为这是莫云姗为了支走瑞哥儿,好和她互相挖苦讽刺找的借口,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这湖水难道是温泉水?云琬掂着脚尖,颇为好奇地探头朝湖里望了望。

再看就要掉下去了。

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云琬吓了好一跳,差点就要跌下去。

还好那人及时上前拉住了她,才避免让她落水,不过因为用力过猛,云琬却一头栽进了那人的怀里。

熟悉的雨后清新味,云琬不用看都知道这个人是谁。

她的脸有一瞬间的酡红,心跳也有一瞬间的加速,不过在想到此人是为了什么才要跟她成亲时,满腔窘意就变成了怒意!她猛地推开了他,没好气道:你是想吓死我?!话说着,眼神凌厉,咬牙切齿,好似跟严默有什么深仇大恨。

怀中的温软瞬间离开,严默看了看云琬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禁挑眉失笑,道: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云琬看着严默云淡风轻的样子,气更是不打一处来,怒吼道:谁激动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激动了?就算我是激动怎么了?你不仅吓我还占我便宜,我难道不应该激动吗?英亲王!严默听到最后一句才知道云琬的反应为何如此激烈。

他觉得好笑,无奈道:你是在生气我隐瞒我的身份?我并没有打算隐瞒,我知道你会参加这次的宴会。

若我真是要瞒着你,何必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谁气你瞒着我身份!我是气你瞒着逼迫我跟你成亲的目的!我原以为大家都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可我没想到你居然是因为……云琬太过愤怒,一时不察,差点将那件事说出口。

她吓了一跳,赶紧住了嘴。

这种事怎么能在当事人面前说,多伤人自尊。

要是严默被激怒了,她说不定真要葬身在这荷花池中。

因为什么?严默俊秀的眉头微皱,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他笃定自己要做的那件事云琬不可能知道,但云琬现在这么激动,肯定是听到了什么别的风言风语。

没,没什么?云琬害怕地后退两步,说话都有些磕巴。

她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严默沉下脸的时候,总是不由自主的害怕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猫和老鼠?严默是猫,她是老鼠,天生的冤家!她拼命想躲,他却紧追不舍。

严默不用猜就知道云琬生气的是什么事情。

关于他的事,京都早就传的沸沸扬扬,哪家的小姐看到他不是躲得远远的,生怕会被他看上。

可是她们怎么知道,他也决计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

想不到你看着挺聪明的,居然也会相信那些谣言,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严默略带嘲弄地开口,语气几多不屑。

云琬气急,狠狠剜了他一眼道:我用不着你看得起我!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你大可以走,反正我不愿意嫁给你!☆、第二百零八章 找麻烦的来了第二更,依旧定时更新的********严默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深邃幽暗的眸子紧盯着云琬,薄唇抿的紧紧的,看上去可怕极了。

云琬下意识地噤声,不敢再说些什么。

谁知道严默沉默片刻后,居然粲然一笑,轻巧道:可我偏偏选中了你,怎么办?云琬看怪物一样的看着他,又听他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我的那些传言你真的那么在乎吗?还是你在乎的其实是陆子谨,你还爱着他,所以才故意找的借口拒绝我?云琬闻言,震惊不已地看向严默。

只见他神色一片坦然,表情轻松地看着她,像是不知道自己说出了多大的事!我没有!云琬仓促反驳,她后退着,怎么也不肯承认这件事。

她没有!她没有!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陆子谨!刚刚射箭比赛的时候,你看向他的眼神,分明带着情意,你骗不了我。

严默的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压迫感,让云琬瞬间喘不过气来。

她的指尖颤抖,身子也连带着微微发抖。

她怎么可能会爱上陆子谨呢?那个年少男子的一腔情意并不是对她,她怎么可能会被感动?她不过是……错把他当成了那个人。

刚刚拉弓射箭的那一刻,阳光下站着的陆子谨,温文尔雅,风姿超然,只要是女子没有人会不动心的。

更何况她还长着那样一张脸,让她想起来从前那些甜蜜的过往,这才会在那一瞬间爱上了他。

只是……绝不会是永远。

云琬想通了,也就释然了。

她低垂着头,勾了勾唇角道:或许是被魔障了,只是现在不了,我想的很清楚,我不可能爱上他。

为什么?严默淡淡问道,并没有任何逼迫的成分,纯粹只是随口接的话。

也不指望云琬会告诉他实情。

云琬知道严默不是八卦的人,更不是一个喜爱打听他人**的人。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突然有一种想要对他倾诉秘密的冲动。

然而不过是想想,那种秘密,她怎么可能会告诉任何一个人?没有为什么,不爱就是不爱。

就像你不爱我。

我不爱你,难道还有为什么吗?云琬抬起头,眸中流光熠熠,一瞬不瞬地盯着严默看。

严默被云琬看的一怔,见她秋眸水光澄澈。

完全不见了刚刚的慌乱和不安。

心头不禁莞尔,这样的莫云琬才是他所需要的。

他见云琬没有要移开视线的打算,竟也深邃着双眸,唇角带笑地盯着她看。

四目相交间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云琬首先败下阵来,她脸颊飞过一抹娇红。

迅速低下头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总之我不会答应嫁给你的。

不管她是不是爱上陆子谨,她也不要嫁给一个对她满怀算计的男人。

他连为何要娶她都不说清楚。

就想要她嫁给他吗?你左脸上怎么了?严默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

径自伸手将她的脸抬了起来,眼睛凝视着她的左脸颊,脸色有些难看。

云琬被他轻浮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拍开他的手。

后退一步道:没什么,你管那么多干吗?严默凝神注视她片刻。

将云琬的心都看的抖了抖,他才若有所思道:我就说为何你今日的打扮与以往大相径庭,原来是这个原因。

什么?云琬脱口而出,生怕已经被他猜了出来。

严默冷笑一声,嘲讽道:为了替他们遮掩便把自己弄成这样吗?你该知道伤口需要好好调养,否则将来落下疤痕,对你可没有半分好处。

云琬的眉心揪了揪,又听他道:既然在那里生活的不愉快,为什么不索性搬出来?你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何必寄人篱下,过着喊打喊骂的生活?严默的话奇怪,说这番话的表情更是奇怪。

他向来冷清深邃的眸中好像一下子笼上了淡淡的哀愁,语声幽幽,像是回忆起了多么不堪回首的往事。

特别是他对云琬说出这番话的神情,像是饱含深情又像是充满怨愤。

云琬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一种回忆似蛊的味道。

她就常常回忆从前,通常也是这幅表情。

她不禁想起果儿之前对她说过的话,她说她做过比丫鬟更低贱的活儿。

那么严默呢?严默是不是也做过?他们身为高高在上的王爷公主,又为什么会沦落到那种地步呢?我问你,你要我嫁给你,是传言说的那样还是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要听实话,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嫁给你。

你知道我是为了扳倒方氏,打压莫家,可是你呢?你是为了什么?云琬并不是要知道他所有的秘密,只是他要娶她的原因,总要说个大概吧?她也要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利用的价值啊!严默的眸光暗了暗,似是从回忆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云琬充满期待和好奇的眼神,抿唇道:等你决定嫁给我的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转身竟要离去。

等等!云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住他,只是看到他略显落寞的身影,竟隐隐生出一股心疼之意。

别看严默平时阴险狡诈的,指不定内心的伤痛比她还多。

她突然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有事?严默恢复冷漠,淡淡道。

云琬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厢沉默一会儿,才听到严默说:等你哪天想通了,就来听雪轩找我,我会告诉你的。

说完,再也不理云琬,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云琬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有点怅然若失。

啪啪啪。

正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鼓掌声,云琬还未有所反应,就听到莫云姗不屑又阴狠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我早说过你是个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贱人!现在看来果真如此,但我没想到你竟连英亲王也不放过。

*********与此同时,陆子谨正在四处寻找云琬。

原本他是想等二皇子和四皇子走了之后再去跟云琬说话的,可谁知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云琬居然就不见了。

哥哥,你在干什么?陆元双不知从哪儿拿了块玫瑰糕,一边啃着,一边朝陆子谨走近。

陆子谨转身,眼前一亮道:元双,你可有看到云琬?云琬姐姐啊?陆元双轻咬了一口玫瑰糕,含混不清道:我刚刚去厨房拿东西的路上恰好碰到了云姗姐姐,她说跟云琬姐姐约在中庭路上的荷花池见面谈事情,我想现在应该还在那里吧!陆子谨面目喜色,扬唇一笑道:我这就去找她。

说完,也不理陆元双的反应,径自朝荷花池的方向走去。

陆元双把最后一点玫瑰糕塞进嘴里,拍拍手就追着陆子谨而去,嘴里还喊道:哥哥,等等我啊,我们一起去!*********云琬转身,漠然地盯着满脸诡异笑容的莫云姗看。

莫云姗嗤笑一声,缓步走到云琬的面前,凑在她耳边轻轻道:莫云琬,攀上英亲王,你不怕么?他可是……关你什么事?云琬截断了她的话,冷漠异常道:我跟谁在一起与你何干?你似乎管的太多了。

呵呵,是与我无关。

莫云姗毫无所谓地笑了笑,斜睨了云琬一眼,故作轻松道:不过人啊,总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

若是你不想负责,只好我来替你办了……云琬后退一步,看着莫云姗越来越前倾的身子和她脸上相当诡异的表情,突然觉得事情不妙。

果然就听莫云姗道:刚才的射箭比赛,你不是选了二皇子么?可是在二皇子面前,你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这可怎么好?岂不是辜负了你的一番深情?所以大姐姐我啊!便好心地将这件事告诉了二皇子,他听完之后很开心呢!云琬简直可以想象二皇子充满色情的笑容,她胸口一堵,一股恶心的感觉直往心头上涌。

莫云姗!你还可以再变态一点!你这么生气做什么?像你这种人,难道还有什么不愿意的么?二皇子能看的上你是你的福气!还有我告诉你,二皇子他可不是一般的正人君子,只要是他想得到的,他就会想方设法的得到,纵使娶不了你,也要得到你的身子!莫云姗嘴里说着淫秽的话,表情狰狞又可怕。

她一步步朝云琬逼近,根本不给云琬任何退路。

云琬不断后退,脸色也越来越白。

突然脚下踩到一个石子,差点要把她绊倒。

不过云琬很快清醒过来,知道这是莫云姗故意吓她。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大燕国从一品大员的嫡女,是陆子谨传闻中的未婚妻,更是宁国公的亲外孙女,二皇子再猖狂再嚣张,难道还敢冒着得罪莫家,陆家和宁家的风险对她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吗?她伸手用力推开了莫云姗,咬牙切齿道:担心我之前我看你还是多担心你自己吧!四皇子很显然看上了你!父亲又是唯四皇子命令是从,到时候你认为你还逃得掉吗?☆、底二百零九章 一刀两断第一更******莫云姗阴狠地看着云琬,一字一顿道:你认为我会给他这个机会吗?而且……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拿陆府出来说事!别以为你攀上陆子谨就可以为所欲为,我照样有本事让陆府的人对你避之不及!我本就没有打算嫁给陆子谨,谈什么攀上攀不上?再说了,要是我落了个水性杨花的名声,你认为又有多少人会娶你?到时候大家只会以为是咱们莫府教女不严,你的名声会跟着我一样变坏变臭,也成为一个十足的贱妇!你!莫云姗被云琬的话激怒,抬起手又想扇云琬一个巴掌。

云琬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的手,用尽力道狠狠捏着她的手腕,恶狠狠道:以为我还会再给你机会打我一巴掌吗?莫云姗,不要总把自己的无能怪在别人身上!你没本事让陆子谨爱上你,凭什么拿我来出气?你不抓紧时间俘获离陆子谨的心,居然一直对我耍手段,玩心机!简直愚蠢至极!若不是你这个贱人,陆子谨早就爱上了我!你还说这不是你的错!莫云姗狠狠甩开云琬的手,双目圆睁,气急败坏道:你就是个天生的狐媚子!跟你母亲一样是个四处招惹男人的贱货!总有一天你会和你母亲死的一样惨!啪地一个巴掌打上了莫云姗的脸颊,云琬看着莫云姗不可思议的眼神,语气森冷道:这一巴掌是为我母亲打的!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牵扯到我的母亲!你身为庶女,不尊敬嫡母也就算了,如今居然还口无遮拦地诋毁她!简直就是找死!还有一个,我却是要替我自己打!说完,根本不给莫云姗任何反应的机会,抬起扬手,使劲了全力狠狠打了莫云姗第二个巴掌。

莫云姗,自从你知道陆子谨喜欢我之后就百般刁难于我,更是处处针对我。

诋毁我!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不当一回事。

偏要逼我对你动手你才会清醒是不是?!你不要以为自己喜欢陆子谨,全世界的人就都跟你一样喜欢他!你若是喜欢他就去争取,就去对他耍手段,来我面前蹦个什么劲儿!我再一次明明白白。

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你现在全心全意爱着的男人,我根本看不上!我不爱他!更不会嫁给他!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到我面前来挖苦我!那样除了会显得你低劣没素质之外,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莫云姗被云琬的两个巴掌打的懵了,她的耳中嗡嗡作响。

根本料不到云琬居然还敢对她动手!回过神后,她再也顾不得礼仪形象,疯了般冲到云琬的面前,怒吼道:莫云琬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云琬也不跟她客气,上前揪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甩去。

反正她都已经失去理智打了莫云姗两个巴掌。

待会儿寿宴上势必要被其他人知道。

也不差现在的打架斗殴,这样更好,两个互相残杀的恶女。

没有人会看的上的。

她不怕。

大不了嫁给严默或者终身不嫁,反正她心理素质强,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

可是莫云姗就不一样了,只要她今天敢跟她扭打在一起。

那么陆家的人就绝不会要她进门。

这真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又可以把莫云姗的名声弄臭。

又可以狠狠地出一口恶气。

只不过她也要付出名声的代价就是了。

但她相信,恶女这个名声,严默那只老狐狸应该不会介意的。

他自己不也凶狠的厉害?她可忘不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威胁要杀了她的事儿。

莫云姗似乎也被云琬激地忘了这些重要的事儿,一时间只知道要把云琬狠狠踩在脚下,尽情揉虐!可是莫云姗怎么可能会是云琬的对手。

云琬在现代的时候,可差点是跆拳道黑带三段的高手!两人一时间打的难舍难分,云琬更抓着莫云姗的头,学那些泼妇将她往地上撞,突然听到一阵冰寒冷冽,失望透顶的声音。

云琬!够了!你快住手!云琬和莫云姗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同时住了手,错愕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莫云姗心中一抖,神智瞬间恢复清明。

她看着陆子谨沉痛失望的眼眸,一时间懊悔不已。

她原本布置地好好的,为的只是让陆子谨听到莫云琬的那些话,对她彻底断了念想。

怎么如今她竟上了莫云琬的当,被她激怒地和她厮打了起来?这要是被人看到,莫云琬脸皮厚什么也不怕,可是她该怎么办?陆老夫人寿宴,却看到她和自家姐妹打架,还会看得上她吗?想到这儿,一时间对云琬的恼怒和恨意又加了几分!云琬丝毫没有想到陆子谨会突然出现,她看着陆子谨散发着阴寒气息的样子,瞬间有些不知所措。

陆子谨是什么时候来的?他都听到了什么?难不成她们说的话他都听到了?想到这儿,云琬的心噗噗乱跳,神色也越发的紧张不安。

她稳了稳心神,佯装镇定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陆子谨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平日里充满温暖笑意的眼眸此时满是哀痛和气愤。

沉默一会儿,他才嘲弄道:刚来没多久,只是看到你打了你大姐两个巴掌。

云琬,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云琬的心咯噔一跳,内心暗暗叫苦不迭。

也不知道陆子谨是不是听到了她最后说的那些话。

莫云姗见状,内心暗笑一声。

心里的那些怨气随着陆子谨的话消失了些许。

她也站起身,故作大方道:我没事,只是有些话惹着三妹妹不开心了。

云琬对莫云姗的演技实在是佩服至极。

这女人不去拿奥斯卡小金人,简直对不起她十五年的演技磨练。

不过她并不打算解释,陆子谨误会就误会呗,大不了从此以后讨厌她罢了。

这样正好,她也不用整天想办法让陆子谨打消娶她的念头。

云琬,你不打算说些什么?陆子谨沉着声音,身子微微颤抖。

他是多么希望云琬能站出来告诉他那不过是她一时的气话,那不过是她激怒莫云姗故意说得气话!然而云琬却让他失望了,她只是轻飘飘道:莫云姗说的对,她是惹我生气了,所以我才打的她。

我不能忍受别人对我指手画脚。

所以……陆子谨顿了顿,神色满是阴霾。

他突然失笑,带着微微地嘲弄道:所以你说的那些话也是真的。

你看不上我,你不爱我,你更不会嫁给我。

云琬的心一揪,看着陆子谨自嘲又伤心的笑,心脏有片刻的疼痛。

居然被他听到了。

虽然那是她的心声,但云琬并不希望以这种方氏告知陆子谨。

我……云琬其实想说那不过是一时的气话,希望陆子谨不要放在心上。

然而从嘴里说出来的就变了味。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我不爱你。

是你自己一意孤行。

陆子谨,我劝你还是忘了我吧,你可以找到一个更好的。

陆子谨阴沉着脸看着云琬,只是看着,一句话也没有说。

云琬被他看的心虚,局促地低着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刚刚的那些话,似乎太伤人了。

可是她除了那么说,还能说什么?那为什么你要赔莫老夫人来陆府道歉!你既然不想嫁给我就不应该来,不应该再给我任何希望!陆子谨沉默片刻后,突然发怒,冲到云琬面前就狠狠抓着她的肩膀,沉声质问。

云琬的肩膀被他抓的死紧,她吃痛地皱了下眉,一边挣脱一边道:陆子谨,你冷静一点,很痛。

可是陆子谨却根本没有丝毫放开她的打算。

他的眼神阴狠,里面是狂风暴雨的怒火,根本已经被云琬说的那些话弄得失去的理智。

痛?!你也知道什么是痛吗?你根本就是一个天性凉薄,没心没肝的人,你也会知道什么是痛吗?!痛是什么?痛是整天提心吊胆,害怕下一刻就会失去她。

痛是满怀欣喜的出现在她面前,却听到她凉凉地说我根本不爱你,请你忘了我吧!莫云琬,你有没有心?你到底有没有心?陆子谨拼命摇晃着云琬的双肩,眸中的怒火似乎要在下一刻将她吞噬。

云琬被陆子谨这样的眼神吓到,她怔怔地看着陆子谨,许久才道:你不要这样,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仅是云琬,就连莫云姗也没有想到陆子谨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真有那么爱她吗?爱到连自尊,连理智都没了?不是故意的?那是为什么?你能答出来吗?陆子谨身子颤抖,紧紧地盯着云琬看。

虽然知道这不过是云琬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但他还是想给云琬一次机会,听她说出自己的苦衷,到底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云琬低垂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不去看陆子谨的那张脸,也忽略心中的愧疚和痛楚,低声道:那个理由我之前说过,可是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第二百一十章 失去理智陆子谨怔住,仔细想了片刻才知道云琬指的是上次在客栈对他说的那些话。

她说她不是莫云琬,她说真正的莫云琬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陆子谨嗤笑一声,突然对云琬失望透顶!原来她竟连骗都不想骗他!找这样一个理由打发他,真是可笑的厉害!他松开云琬,一时间心灰意冷。

他刻意忽略自己心中铺天盖地的痛意,冷冷道:算是我陆子谨看错了你,莫云琬,从今以后,我们再无瓜葛。

说完,看都不看云琬一眼,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冷漠异常。

莫云琬,从此以后我们再无任何瓜葛……云琬被这句话吓了一跳,她仓促地转身,看着陆子谨渐行渐远的背影,心就像被针扎了一样,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道是何滋味。

而此时,小小的假山后面,陆元双满脸错愕惊恐地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她背倚着假山,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一幕,突然间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

原来她一直以为真心相爱的莫云琬和哥哥,原来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莫云姗也呆愣地看着陆子谨离去的方向,久久不能言语。

她的目的达到了,陆子谨已经放弃了莫云琬。

可是为什么她却没有想象中的半分开心?你很开心是不是?陆子谨放弃我了,你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云琬转身,看着莫云姗的脸,冷冷开口。

陆子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荷花池地处偏僻,今日又是陆老夫人寿宴,谁没事会跑到这里来?这肯定是莫云姗透露出去的。

还有,她会来这里也是因为莫云姗对瑞哥儿说的那些话。

现在想起来,原来她那个时候就谋划好了。

她知道自己喜欢荷花,所以才故意这样说的。

莫云姗,你为了对付我还真是机关算尽啊,竟连陆府哪里有四季盛开的荷花都打听到了。

只是我不知。

你是不是还有后招?她觉得莫云姗这种人,要么不做。

要做就不会给人留任何后路。

今日她是输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输的彻底。

莫云姗被云琬的话说的回过神来,她听闻此言,不由扯了扯嘴角。

脸颊上被云琬打伤的地方牵起一丝痛感。

不过她却毫不在意,她看着云琬被自己扯得凌乱的发型和衣服,笑得诡异道:莫云琬,永远不要小瞧你的对手。

当初她不就是小瞧了莫云琬才会落得现在这样狼狈的下场?因为觉得她软弱无能,所以从未在她身上费过一丝心机。

谁知道就是这样的放纵,才培养了如今如虎如狼的莫云琬。

不过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给莫云琬任何翻身的机会!我从没有小瞧过你。

的确,她从未小瞧过莫云姗,只是大意了。

只是料不到平日不怎么对付她,表现大方得体的莫云姗会突然对她出招。

就算是因为陆子谨的事,她也没想到莫云姗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

莫云琬。

你最不该的就是在我面前卖弄你的聪明。

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种人。

想想你以前,那时候我可是对你很好的,从未想过利用你,造成今天这一切的人都是你自己。

若我还是以前的样子。

只怕早就死了千百万次了。

你以前的确不曾对付过我,但你不作为。

有时候不作为才是最可怕的事。

你看到莫云兮欺负我,你不作为,你知道我得了伤寒,大姨娘瞒着父亲,你还是不作为。

这样的你,还有脸说以前是对我很好的吗?莫云姗,你不要总是装出这幅虚伪的样子,那真让人恶心!莫云姗被云琬说中,脸色一阵阴晴不定。

她许久才呵呵一笑,诡诈道:我是虚伪,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我却有一点比你强!话说完,就拍了拍手掌,发出啪,啪,啪地三声响后,荷花池外围的竹林里,就走出来一个人。

接着就听莫云姗道:那就是,我比你狠!云琬看着突然冒出来的人,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那人是夏竹!之前带着瑞哥儿来这边赏荷的夏竹!不过夏竹并不是云琬所害怕吃惊的地方,而是她手中抱着昏睡的瑞哥儿!再联想莫云姗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她的心不由抖了三抖,心里升腾起一丝很不详的预感。

莫云姗!你究竟想怎么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你为何要扯上别人!那是瑞哥儿,是你的亲弟弟!莫云姗却对云琬的话恍若未闻,她从夏竹手中接过昏睡的瑞哥儿,摸了摸他晶莹剔透的小小脸蛋,沉默片刻道:瑞哥儿,对不起。

大姐姐也是没有办法,我相信你如果知道,一定不会怪大姐姐的,你会支持大姐姐这么做的对吧?云琬见鬼一样地看着莫云姗!虽然具体不知道莫云姗想要干什么,但肯定是会对瑞哥儿不利的!夏竹,做的很好,刚刚那么混乱的场面你都没有跑出去,真是做大事的料!这个翡翠镯子赏你了。

莫云姗从怀中摸出一只翡翠玉镯,递给了夏竹,又朝她使了个眼色。

夏竹会意,接过翡翠玉镯后,带着阴狠的笑意朝云琬走近。

云琬眉头微蹙,厉声道:莫云姗,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没有干什么?只是想借三小姐的东西一用。

夏竹已经走到云琬身边,趁云琬后退之时,一把拽下了云琬腰间系着的络子。

那是二姨娘打的,是按照云琬画的设计图,整个莫府只有她一个人有。

云琬暗叫不妙,觉得莫云姗可能是要对瑞哥儿不利然后嫁祸于她!思及此,她飞快地去抢夏竹手上的络子,然而夏竹却根本不给她任何机会,轻巧地转身躲过云琬的追击,随后就快速跑到了莫云姗身边。

莫云姗脸上的笑容狰狞又可怕,她接过夏竹手中的络子,将它塞到瑞哥儿的手中,在云琬冲过来之前,一蹙眉,一狠心,转身将瑞哥儿投入了冰冷的荷花池中。

咚地一声巨响,云琬定在原地,呆呆地看着瑞哥儿就这么被莫云姗扔了下去!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轰隆声不绝于耳。

莫云姗她到底还是不是人?为了对付她竟连自己的亲弟弟都不放过!夏竹给瑞哥儿下的迷药是遇水则醒的,所以现在瑞哥儿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在池中中央,立刻吓得哇哇大哭,不停地在水中扑腾,拼命叫着救命!救命!云琬被瑞哥儿的喊叫声惊地回过神来,她立刻冲到池边,看着瑞哥儿在池中挣扎呼救,眉心突突发胀。

她想跳下去救他,可是她根本不谙水性。

到时候只会和瑞哥儿一起葬身湖底。

莫云姗冷漠地看着这一切,她看到瑞哥儿小小的身子在水中不断浮尘,听着他稚嫩的声音不停地喊着救命,心里苦涩一片,为自己这样的心狠感到悲哀。

莫云姗!她是你亲弟弟!她是你亲弟弟!你怎么敢!你怎么这么狠心!云琬猛地转身,她狠狠抓住莫云姗的双肩,眼里要喷出火来。

莫云姗却装作无辜地蹙蹙眉,天真道:关我什么事?瑞哥儿不是你推下去的么?他手上还有你的挂饰呢,你怎么能冤枉我?云琬已经气到了极致,她心中悲愤,却拿莫云姗的不要脸和心狠手辣没有办法。

她猛地一把推开莫云姗,拼命往前跑,边跑边喊道:来人!有人落水了!快来救人啊!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就被人扯住了头发,她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莫云姗恶狠狠道:这件事怎么能轮到你来做?说完,就一把将云琬推到在地上,整个人瞬间从阴狠毒辣变成了惊慌失措,她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流了出来,在云琬错愕的神情中,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去,神魂落魄地尖声见到:快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救命啊!救命啊!云琬跌坐在地上,心里的那团怒火烧的厉害。

莫云姗,莫云姗……她居然可以心狠到这个地步!弑弟之罪她背不起,也不愿去背!若是这个罪名真被她坐实了,她可以想象她的下场。

不要说有个好前程,连命都保不住!与其那个时候让莫云姗猖狂得意,那不如现在死得其所!总之她宁死也不会让莫云姗如愿以偿的。

思及此,云琬猛地站起身了,带着决绝悲愤的表情,一步步走向池边。

就连负责看着云琬的夏竹,也不由被云琬此时脸色的表情吓到了,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荷花池中瑞哥儿的呼救声已经停止,云琬只看到瑞哥儿掉落的地方泛起了阵阵水泡。

她闭了闭眼,不作他想,纵身一跃跳入了湖中。

救不了瑞哥儿,那就一起去死吧!总之她不要背上那样的罪名!三小姐!夏竹无论如何也料不到云琬会这么做,居然连命都不要了!她冲到池边,看着云琬奋力挣扎地游向瑞哥儿,自己却逐渐下沉,一时间竟不知作何感想。

☆、第二百一十一章 人工呼吸谢谢Hongye的粉红票,这是第一张来自读者的粉红票,值得纪念。

爱你!谢谢都督控的无痕,谜样的云,pinky璎珞,白芥子ゐ,鱼儿不会水,林浮云,土豆撞地瓜,浮波其上的月饼。

(我吃月饼去啦!表羡慕表羡慕,哈哈哈)【此段免费,不在字数之内】***********总以为大小姐心狠,没想到三小姐的心更狠!她居然连自己的命都能置之不理!大小姐她……是决计斗不过三小姐的!云琬一直是个旱鸭子,几乎没有下过几次水。

此时被泡在冰冷的湖水中,她的身子一阵阵发颤,可是却不敢任由自己浮沉,瑞哥儿已经落水很久,要是再不救就真的要没命了!她很快摸索到了瑞哥儿小小软软的身子,也不管池水进入自己的口腔和鼻子,一头扎进水里,拼命将瑞哥儿往上面拖,避免让他的头再浸泡在水里。

铺天盖地的池水涌入她的口鼻,再进入她的胸腔和胃里。

云琬双腿不停地挣扎,然而因为拖着瑞哥儿,根本没有办法冒头,只能任由冰水在她身体里蔓延。

胸腔处剧烈的疼痛,好像有千万根针扎着,让她痛不欲生,满头冒汗。

然而胃部却冰冷一片,身子也凉的彻骨,整个人似乎要爆炸了一般。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她不要死,她不要死!云琬的眼前一阵阵发黑,手上也越来越无力,拖着瑞哥儿的力道变轻,瑞哥儿似乎又沉入了水中。

莫云姗不会真找人来救瑞哥儿的,只有瑞哥儿死了,她的罪名才会更大,才会永不翻身。

她不要,她不要让莫云姗如愿!死都不要!所以现在……老天爷真的听到了她话,让她用死来破坏了莫云姗的计划吗?可是她不想死。

真的不想死。

她已经死过一次,那种感觉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谁来救救她!快来救救她!严默。

你不是说要娶我吗,那你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啊!最后一口水涌进了云琬的身体里,云琬身子一颤。

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身体被谁不断的挤压,云琬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痛,她累极了,不想醒来。

可是谁这么讨厌,为什么要不停地打她!不一会儿,嘴唇上也传来一阵阵冰凉的触感。

那东西软软的,凉凉的,让云琬觉得一阵舒适。

可是突然,一股气朝她的嘴里涌来,直达肺部。

咳咳!云琬岔了气。

猛地咳嗽一声。

吐出一口水来。

胸腔里像根针刺的地方一下子也好了起来。

醒了。

冷漠的声音在头顶上空响起,那声音她听着竟有一丝熟悉。

谢天谢地,终于醒了!来人!快将莫小姐和莫少爷抬到卧房去,速速请太医来!陌生又威严的女声也传入了云琬的耳中。

云琬隐约听到了很多熟悉的声音。

有果儿的,有老夫人的。

有平安公主的……可是她头昏的厉害,不一会儿竟又沉沉睡了下去。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张陌生的紫色纱曼雕花红木漆床上,她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干净软和的,头发也被擦干了。

云琬动了动身子,感觉到小腹那里传来阵阵的痛感,她不禁皱紧眉头,睁开眼睛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看了半响,才突然想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瑞哥儿!云琬一下子坐起身,神色仓皇又害怕。

放心,瑞哥儿没事,他早已经醒了,只是受了点惊吓。

倒是你比较严重。

冷漠又严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琬循声望去,竟是严默俊朗挺拔的背影。

你,你怎么在这里?其他人呢?云琬暗哑着嗓音,颤着声音问道。

难道是她最后的祈祷被他听见了?所以他来救她了。

是我救了你,你整整昏睡了两个时辰,其他人都去参加寿宴了,所以我留下来照顾你。

严默转身,眼睛直直地扫向云琬。

云琬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看着,脸很不争气地红了。

低头绞着衣摆,小声道:为什么是你留下照顾我?祖母呢?果儿呢?你祖母在瑞哥儿那儿守着,那小子吓坏了,怎么也不准你祖母离开。

至于寒玉……她正在自责,你无须管她。

要不是果儿擅自生她的气,她应该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田地。

虽说没被莫云姗算计成功,但这命,却差点没了。

果儿愧疚,理所当然。

但是……寒玉是谁?严默抿唇,淡淡道:寒玉就是你的贴身丫鬟果儿,我也不知她什么时候竟跑到莫府当丫鬟去了。

原来果儿的真名叫寒玉。

寒玉……寒玉公主,她似乎听说过这个名字。

你说你不知道果儿,哦不,寒玉,你说你不知道寒玉在我身边当丫鬟?云琬颇有些狐疑地看着严默。

这怎么可能呢?接近她不是他们兄妹俩的计划吗?严默怎么可能不知道!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是真的不知道。

谁信?!云琬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要是不知道寒玉在莫府当丫鬟,就不会知道寒玉收集方氏害人的东西来利诱我。

那你上次为何那么笃定我会嫁给你?还有,寒玉是你妹妹,她这么长时间不回家,你难道不会担心,不会怀疑吗?严默挑挑眉,寒玉那丫头竟不是去胡闹的。

他想了想,才道:我的确不知道寒玉在帮我,她向来调皮,这段时间没见她还以为她又跑去塞外游玩了,没想到竟是去了莫府。

如果你没有方氏犯罪的证据吸引我,怎么肯定我会愿意嫁给你?云琬翻翻白眼,这厮该不会以为自己魅力无敌,所以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愿意嫁给他吧?也不看看自己有个什么毛病!这是她对那方面无所谓的,要是正常人家的女孩子,谁会愿意嫁给他?严默看着云琬不屑的样子,不由失笑,他没有正面回答云琬的问题,而是道:你还记得上次出府差点将你害死的丫鬟吗?你是说绛月?云琬想了一会儿,诧异地问道。

严默点点头,道:她死在牢里之前,我已经审问过她,她把什么都招了,还拿出方氏找她帮忙时给的信件和银子。

她还求我救她,不过可惜,那药是烈性毒药,救不了。

否则还可以有个人证。

云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她瞪着严默,觉得这厮是个怪物。

他竟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想着算计她了!而且他居然能拿到自己一直以来懊悔没有拿到的证据!简直就是戳中了她的软肋!方氏害两位通房的证据,她虽然想得到,但毕竟没有那么上心。

但方氏害她的证据,她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为自己出一口恶气的!怎么?这个条件够不够让你嫁给我?严默居然还好整以暇地问她。

云琬心里虽气严默算计她,不过这个条件的确挺让人动心。

可是就这么答应嫁给他,未免太草率了。

她坚定地认为,不能让严默这么得意。

否则以后在他面前就很难翻身了。

你让我再想想,说不定我会遇到更符合我要求,更能帮助我的人。

云琬嘀嘀咕咕,颇为别扭地开口。

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爱面子的表现,到最后,还是会嫁给严默。

但是,她就是拉不下那个脸来!严默对云琬这个答案没有丝毫异议,很无所谓地说:随你,等你哪天想清楚就去听雪轩找我。

云琬点点头,这个话题算是告一段落了。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沉默片刻后,感觉到小腹那里依旧有些胀痛,才道:你之前说我比较严重?我怎么了?会落下病根吗?你身体受凉严重,关节受损,将来阴雨天气,恐怕会酸痛。

至于其他的,暂时还未发现。

严默淡淡地说着,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起伏。

看起来似乎并不关心云琬今后会怎么样,但脸上却滑过一丝淡淡的红晕,让人捉摸不透。

云琬点点头,稍嫌落寞。

可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份落寞从何而来。

严默,谢谢你救我,真的很感谢。

为了忽略心中奇怪的感觉,云琬抬起头,看着严默慎重地开口。

严默被云琬流光满溢的眸子看的一怔,片刻后心中竟隐隐多了丝怒火。

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径自坐到云琬的床边,轻飘飘道:你是该好好谢谢我,要不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救你,你怕是要香消玉殒了。

云琬听着严默不要脸的话,没好气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没见过救人的这么大言不惭。

什么想尽办法救她,救溺水的人不就是做胸腔挤压,人工呼吸吗?有什么好想尽一切办法的?真……人工呼吸?!云琬突然睁大眼睛,惊恐地看向严默道:你对我做什么了?!她好像恍惚记得自己的嘴唇上贴上过一个冰凉柔软的东西!不要告诉她那是这厮的嘴唇!严默知道云琬这是想起来了,戏谑道:救人而已,我还能做什么?什么叫救人而已!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要是你真对我做了人工呼吸,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她以后还怎么做人!云琬羞愤愈加地看着严默,似乎要把他杀了灭口!这厮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为了逼她嫁给他想出来的另一个阴招!☆、第二百一十二章 情敌对峙可是严默却恍若未见,他无视云琬杀人的目光,径自倾身上前,伸手捏住云琬的下巴,淡淡道:你的命是不是很不值钱?云琬被他轻浮的动作弄的脸颊一红,她想挣脱,可却无济于事,只好皱着眉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严默闻言,脸色更难看了,语气也开始变得冷冰冰的。

他道:你的大姐说瑞哥儿不小心落水,她赶着喊人来救,你却迫不及待地跳下去?你懂水性吗?就这样不管不顾地跳下去,是觉得自己的命不值钱还是你想死?云琬闻言一滞,莫云姗是这么说的么?看来她也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吓到了。

她应该怎么也想不到她会拿自己的命去赌吧!只是莫云姗怎么会说出这番话,不能冤枉她推瑞哥儿入水,总还有别的说辞让她倒霉。

莫云姗竟然轻飘飘地说是瑞哥儿不小心掉下去的!难道是被她的行为吓傻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为什么明明不懂水性还要那么做!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一个这么舍己为人的人!严默捏紧她的下巴,眼睛里波涛汹涌。

云琬吃痛,啪地一下打掉严默的捏着她下巴的手,没好气道:我乐意!你管我救谁!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质问我?!就凭你死了之后,我还要花时间找下一个对我有利的人。

严默倾身上前,冷漠地开口。

云琬被他这番无情又不要脸的论调给气到了,她伸手推开他,冷冰冰道:你要花时间与我无关,我要死也与你无关!至少我们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就没有资格管我的事!怎么会没有关系?我们可是有过肌肤之亲的人,刚刚在大庭广众之下,所有的人可都看到了。

严默嘴角含笑,眼中闪着别样的光芒。

你!云琬攥紧拳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反驳。

所以。

没有人愿意娶你的,你势必以后要成为我的妻子。

你可真不要脸!云琬更加肯定他是故意对她人工呼吸的。

救人的方法那么多,他偏偏选择这一种。

这在现代没什么,在古代可是大忌。

有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老婆被其他人先碰过?我还可以更不要脸。

严默扬唇浅笑,倾身上前。

一张脸直逼向云琬。

云琬吓了一跳,刚想伸出手去推他,就听到房门外传来一声尖叫。

啊!一个手捧着药碗的小丫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外,她看着严默跟云琬如此暧昧的姿势,脸都羞得通红。

云琬的脸也刷地一下红了。

内心不断叫嚣着完了完了。

这么一闹,她的清白全都毁了。

最关键的是,这参加寿宴的那些八卦婆还是知道她要嫁给陆子谨的。

陆子谨的未婚妻和英亲王肌肤相亲……她的罪名,大发了。

严默却根本没有云琬的半丝紧张,他闲然自得地站起身。

挺拔着身姿缓缓走向那个满脸惊慌的小丫鬟。

药煎好了?淡漠的一句话却叫人家小丫鬟吓得双腿打颤。

那小丫鬟也是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主,否则前院寿宴,断不会让她来照顾落水的莫家小姐。

她一直听闻英亲王冷漠凶狠。

还是个十足的怪人。

此刻撞见他与莫云琬亲热。

吓得命都要没了。

她很怕英亲王会对她杀人灭口。

我问你药是不是煎好了?严默皱眉,不耐烦地问道。

煎,煎好了。

小丫鬟被严默的强大的气场吓到,连忙结结巴巴地应声。

既然煎好了就去喂莫小姐服下。

我还有事。

要先走了,你好好照顾莫小姐。

说完。

转身深深望了眼云琬,脸上的表情也分辨不清是什么,随后就大踏步地朝门外走去。

云琬被他最后那个复杂的眼神弄得有些纳闷,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徒留下她一个人应对这个丫鬟,又有些郁闷,深深觉得这个男人真是太不靠谱了!小丫鬟有些错愕,就,就这样?这算不算是放过她了?愣在原地片刻,小丫鬟才算缓过神来,连忙端着药碗跑到云琬面前,讨好道:莫小姐,喝药了。

奴婢,奴婢保证不会说出去的。

云琬脸颊一红,无奈道:我跟他没什么,刚刚英亲王只是帮我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你不要误会。

嗳。

小丫鬟点了点头,明显的不信。

不过她也没有提出质疑,而是道:莫小姐喝药吧,喝完药之后再睡一觉,待会儿寿宴结束太后她老人家还要审问你们呢!云琬就着汤勺喝了一口药,苦的她直打寒颤,此刻又听闻小丫鬟的话,顿时吓得僵住了。

你说什么?太后还要审问我们?莫云姗不是都说是瑞哥儿不小心落水的吗?还要审问什么?小丫鬟被云琬激动的样子吓到,连忙唯唯诺诺地答道:是,是的。

你们,你们莫府的大小姐看上去很狼狈,莫少爷和小姐您又不小心落水,太后她老人家觉得事有蹊跷,就把你们安置在陆府,打算寿宴结束之后再问问情况。

云琬神色一凛,心里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这件事还没完,莫云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拉她下马的机会,太后那厮也是个人精,有些事瞒也瞒不过。

好了,你先下去吧!我要好好睡一觉。

她要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应对?无奈当时地处偏僻没有人证,否则莫云姗就死定了。

可是药……小丫鬟望着只喝了一口药,表情有些为难。

我自己来。

云琬蹙眉,拿过小丫鬟身边的碗,一捏鼻子,也不管它多苦多难喝,尽数灌了进去。

给你,你先下去吧!云琬将碗递给小丫鬟,苦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表情相当纠结,不过肚子那里倒是暖暖的,舒服了许多。

小丫鬟错愕了半响,被云琬霸气外露的举动吓到了。

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颗蜜饯。

递给云琬道:莫小姐,给。

云琬迫不及待地接过含在了嘴里,嘴巴里才算好过了一点。

看来还是我家少爷想的周到,这蜜饯是他刚刚在外面塞给我的。

小丫鬟见云琬表情和缓,立刻喜滋滋地说道。

云琬却差点被这句话呛地噎住,她拍了拍胸口顺气,瞪大眼睛道:你说你家少爷一直在外面?天呐!那岂不是说她跟严默的对话全都被他听去了?严默那厮不是学过武吗?他难道不知道一直有个人呆在门外?还是说,他又是故意的?!奴婢也不知,只是刚刚送药进来的时候,少爷正在长廊外,而且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

小丫鬟的语气有些抱怨,想来是在怪云琬惹得陆子谨不开心了。

云琬抽了抽嘴角,丧气道:好了,我知道了。

你先下去吧!小丫鬟点点头,收拾完东西就退了下去,徒留下云琬一个人在床上哀嚎。

那边严默走出屋子的时候,就知道有个人一直跟着他。

不过他并没有理会,直到走到人烟稀少的翠竹夹道,他才面无表情地转身,对着那个一直跟着他的人道:陆少爷,出来吧!有什么事就当面说。

陆子谨苦笑一声,从翠竹林深处走了出来,抬眼看着这个比他气势强很多倍的男人。

有事?严默看着他,并没有什么过多的反应。

陆子谨摇摇头,苦笑道:原来一直都知道我在跟着你。

你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了,否则,我为何要出来?陆子谨滞了一下,觉得严默身上与生俱来的威严不是他可以相比的,一时间竟自惭形秽。

云琬,云琬她还好吗?陆子谨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口。

之前听闻云琬落水的时候,他是多么的害怕,那时候什么怨恨气愤全都没了,只要云琬能活着,不管她要怎样,他都会如她所愿!可是当匆匆赶去的时候,看到英亲王对云琬实施救援,心里竟还是堵上了一口闷气。

为什么他要那样救云琬?难道他也喜欢云琬吗?抱着这样的疑惑,他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去探一探情况,谁知道刚出现在门口,就看到了云琬和英亲王暧昧的举动。

原来云琬是喜欢上了他,怪不得她要离开自己。

英亲王是那样一个惊才艳绝,名满京都的男子,的确是比他要强的。

你既然担心她,就自己去看,问我做什么?严默淡淡地说道,看向陆子谨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满。

我……陆子谨被严默堵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想去看她,也想为云琬尽一份力,而不是每次她出事的时候,都只有干着急的份,到头来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将云琬推得越来越远。

可是,他都对云琬说了那样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看她?而且云琬已经有了英亲王,应该也不需要他了吧?********亲爱滴小盆友们,进群进群哦,咱们畅聊嘛,我很喜欢热闹的,嘿嘿……群号:271306866☆、第二百一十三章 搜集证据你既然担心她,就自己去看,问我做什么?严默淡淡地说道,看向陆子谨的眼神带着些许不满。

我……陆子谨被严默堵了一下,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他也想去看她,也想为云琬尽一份力,而不是每次她出事的时候,都只有干着急的份,到头来什么忙也帮不上,只会将云琬推得越来越远。

可是,他都对云琬说了那样的话,还有什么资格再去看她?而且云琬已经有了英亲王,应该也不需要他了吧?他不想再以一副感情受创者的姿态出现在云琬面前,他不想再让云琬为难。

因为他知道云琬会对他愧疚,而他恰恰不需要那份愧疚。

这次落水的事没有那么简单,你要真想帮云琬,就去荷花池那边查看情况。

还有,云琬的名誉可能会因此受损,你若是不想让她以后难做人,那你就要站出来说清楚。

严默看了陆子谨半响,还是决定跟他把话说清楚。

毕竟陆子谨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初涉情海可能什么都不懂,总以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背叛了他就是死罪,其实有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这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苦衷。

什么?陆子谨愣了愣,像是没听清严默说的话。

严默却没有再回答陆子谨的问题,而是道:你很聪明,我说的这些你应该都懂。

你要是能帮她做好这些事,她会感激你的。

这些事原本是他想去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想让陆子谨去做。

让莫云琬对他更心存感激不是更好么?为什么他要把机会让给陆子谨?因为想知道莫云琬心里是否还装着陆子谨吗?知道了又如何?若莫云琬还爱着陆子谨,他就不会逼她嫁给他了吗?严默不愿意多想,也不愿意再理会陆子谨,转身潇洒地往前走去。

云姗,你最好跟祖母说实话。

瑞哥儿是为什么会掉到荷花池里去的?你要是现在不说,待会儿等太后来审问,可就没这么简单了!老夫人将瑞哥儿哄得睡熟之后,沉下脸来厉声质问莫云姗。

莫云姗吓得双腿发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仓皇失措道:孙女,孙女也不知道!只是跟三妹妹闹了些别扭,随便动了几下手脚,然后瑞哥儿不知怎么跑出来劝架。

所以,所以他就掉下去了!祖母。

孙女儿真的不知道!我根本没有碰到瑞哥儿的身体,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掉下去!老夫人的一张脸神色莫变。

照莫云姗的意思就是说瑞哥儿是被云琬不小心推下去的?随便动了几下手脚?随便动了几下你的脸会肿成这样?你知不知道刚刚太后和陆老夫人看向你的眼神有多奇怪!陆老夫人寿宴,你们竟然给我惹出这样的事!简直丢尽了莫府的颜面!老夫人动了气,胸口都气得发疼。

一旁的青璃见状,赶紧帮老夫人拍背顺气,一边缓声道:老夫人莫气。

奴婢瞧着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是知晓分寸的,万不会做出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

再说。

三小姐为人和软,老夫人不是一直知道吗?她怎么会和大小姐打架还不小心把瑞哥儿推入河中?这一切定是误会,要不然三小姐现在也不会在床上躺在了。

青璃虽然说的是劝慰老夫人的话,但话里话外全是向着云琬的。

把莫云姗气了个半死。

她的手指紧紧蜷缩在一起,胸口的怒气一阵强过一阵,恨不能立刻跑去将云琬挫骨扬灰!她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莫云琬竟然会自己跳下去,毁了她全盘的计划!莫云琬。

看来我还是狠不过你!你才是一个十足的变态!要不是云琬差点溺死,你以为她现在还可以安心躺在床上吗?!老夫人横了莫云姗一眼,心里是偏向云琬的,她总觉得这件事是莫云姗一手策划出来的,而云琬坠河。

是不得已之下的权宜之计。

可是唯一令她想不通的事,莫云姗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这样陷害云琬?而且她居然还能拿瑞哥儿冒险。

这无论如何也让她想不通!还是说,这一切真如莫云姗所说,只是个意外?莫云姗被老夫人看的一抖,心里顿时慌乱起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要被老夫人看穿一般,让她的那些罪状在老夫人面前无所遁形。

她抓紧裙摆,努力稳了稳心神,挺直脊背道: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是怎么回事?瑞哥儿落水我也是吓了一跳的,但我不通水性,所以不敢跳下去,只好去喊人来救。

但我不知为何三妹妹竟然跳了下去?我想,会不会是她对瑞哥儿心怀愧疚,当时没有想那么多,才跳了下去?你的意思是说是云琬将瑞哥儿推下水的?老夫人听出莫云姗话里的意思,皱着眉,沉声问道。

莫云姗的心一抖,其实她知道老夫人是偏向莫云琬的,如果她一口咬定不知道瑞哥儿是怎么落水的,说不定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

可是她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策划了这么久,甚至拿心爱的弟弟冒险的事就这么给莫云琬逃了过去!就算最后是两败俱伤的下场,她也不要莫云琬好过!孙女不是这个意思,三妹妹生性善良,怎么会做出如此狠毒之事?孙女只是以为三妹妹是在和我打闹中不小心将瑞哥儿推入水中的。

她当时肯定很害怕很慌乱,才会没有多想的跳下去救瑞哥儿。

这一番话倒是说的好听!现在云琬不在,当然是随你胡编乱造了!待会儿等云琬过来,我要你们当面对质!老夫人冷冷地盯着莫云姗,想要从她细微的表情中看出些许破绽。

莫云姗身子发抖,可是无论怎么样她都不能退缩,不能妥协!就算是死,她也要拉着莫云琬一起死!好,等三妹妹过来,大家一起把话说清楚。

莫云琬扇了她两个巴掌,清晰可见。

她不要妄想可以躲过一劫。

老夫人颇为惊诧地看了莫云姗一眼,没想到她居然能如此镇定!是心理素质太强还是真的问心无愧?陆子谨听了严默的话,先行去了荷花池查看情况。

其实他也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刚刚云琬和莫云姗打架的时候,瑞哥儿是不在那里的,可是后来他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又怎么会掉入水中的呢?他先来到瑞哥儿当初被救上来的位置看了看,对应的岸边并没有凌乱的痕迹。

按理说瑞哥儿如果真的是失足落水,岸边应该会有挣扎的痕迹。

可是这个岸边,却一点痕迹都没有,相反倒有两个鞋印。

而且这两个鞋印看起来很整齐,证明站在这里的那个人一定没有过过激的举动。

奇怪,难道瑞哥儿不是从这里掉下去的?陆子谨眉头微皱,又沿着荷花池案检查了一遍,除了在云琬和莫云姗打闹的地方有凌乱的脚印和这里通向瑞哥儿失足落水的地方有一串整齐的脚印后,根本没有发现瑞哥儿的小小脚印。

这简直太反常了,按莫云姗之前话里的意思,瑞哥儿是跑到这里来玩的,如果真是瑞哥儿自己跑来这里玩,怎么可能会没有留下脚印呢?唯一的可能……就是瑞哥儿根本不是自己走过来的,而是被人抱着过来的!陆子谨的眼神豁然一亮,像是慢慢理清了思路。

只是片刻他的目光又黯淡了下去。

那个抱着瑞哥儿过来的人是谁?在溺水现场,除了云琬和莫云姗,并没有看到其他人出现。

而云琬和莫云姗是不可能抱着瑞哥儿过来的。

唉,怪只怪荷花池地处偏僻,否则就可以找到目击证人。

现在这样,就算他推理出这些疑点,没有证据,照样是不可行的。

哥哥……身后突然想起一个略带惶恐的声音,打断了陆子谨的沉思。

陆子谨回头,看见陆元双正睁着大眼,脸色发白地看向他,神情里满是害怕不安和惶恐。

元双?你怎么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陆子谨被陆元双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安慰她。

见她衣着发型并不凌乱,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陆元双摇着头,看上去无助极了。

此刻感受到陆子谨关切的话语,连忙一头扎进了陆子谨的怀里,放声大哭道:哥哥!呜呜呜,哥哥……陆子谨在和云琬闹掰之后就没有见到陆元双,甚至刚刚在大家都赶来溺水现场时,他也没有看见陆元双。

不过当时他的一颗心都牵挂在云琬身上,所以并没有想太多。

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奇怪。

元双向来爱凑热闹,有人溺水这样大的事,她怎么会不出现呢?元双,不哭了不哭了,告诉哥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陆子谨拍拍陆元双的肩,语声温柔地哄道。

陆元双只是哭,一句话都不肯说。

她刚刚吓坏了,亲眼看到瑞哥儿被莫云姗扔到荷花池中,又亲眼看到云琬跳下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在电光火石间发生的,让她根本来不及反应。

☆、第二百一十四章 审问(一)她怕的发抖,只能紧紧抱着身子,什么也不敢做。

她看着云琬和瑞哥儿逐渐逐渐的下沉,以为她们会就此死去,那时候脑子里除了瑞哥儿的呼救和云琬的挣扎,什么都想不了。

从前她和家中的姐妹虽然争斗不断,但最多就是言语挖苦或者去父母面前告状。

最厉害的惩罚不过是打几下手心或者罚抄几十遍经书。

她从来没想过豪门的争斗是会致人于死亡的!这个认知,让她的世界观瞬间坍塌,突然对所有的一切都充满了恐惧。

元双,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告诉哥哥好么?陆子谨一手握着陆元双的手,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希望可以缓解她的惶恐和不安。

陆元双发泄过心中的害怕后,又得到了陆子谨的安慰,心情稍微平顺了一些,可还是异常害怕。

她根本不敢告诉陆子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莫云姗太可怕了,如果被她知道自己撞见了她的阴谋,她一定会杀了她的。

她不要!她不要死!我没什么,只是听说云琬姐姐和莫家的小少爷掉入荷花池中,心里害怕。

这片荷花池是我最喜欢的,我没有想过它会把人害死。

陆元双揪着衣摆,低头诺诺地答道。

这片荷花池是陆家的老夫人特地为陆元双所造的,因为知道陆元双喜荷,特地从东疆花高价买了的四季荷花。

陆元双对这片荷花池情有独钟,不过因为荷花池地处偏僻,并没有多少人过来,所以陆元双几乎逢人都要炫耀一次,希望那些人可以看到她们府里的四季荷花。

就是因为她的虚荣,差点害得云琬和瑞哥儿葬身在池底。

如果她当初没有把这件事告诉莫云姗的话,说不定那些事根本就不会发生。

陆子谨听到陆元双的解释不禁失笑,就因为这个原因把自己吓成了这样?不过仔细想想,也不能怪元双胆小怕事。

从小元双就被府里的人保护的好好的,虽然偶尔会有姐妹和她吵闹。

和她争风吃醋,但他和父亲母亲几乎没有让她接触过那些可怕的事物。

因此元双一直是处在一个简单温暖的环境中的。

再加上云琬和她玩的那么要好。

瑞哥儿又是个五岁的奶娃娃,这次差点死在她心爱的荷花池中,怪不得她会如此害怕。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

云琬和瑞哥儿都已经醒过来了,他们都很好。

陆子谨拍拍陆元双的背,轻声安慰。

陆元双点点头,可还是非常害怕。

她只要想起云琬逐渐下沉的身体,就会无端的恐慌。

哥哥。

云琬姐姐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吗?不会有事的,你放心好了。

哥哥,你快娶了云琬姐姐好不好?你不要让她再呆在莫府了!你让她到我们陆府来好不好?陆元双扯着陆子谨的衣袖,哀哀地央求。

要是云琬姐姐继续呆在莫府,肯定还是会被莫云姗陷害的。

到时候云琬姐姐一定会怪她没有把真相说出来!可是她真的不敢说。

所以最好的办法。

就是把云琬姐姐娶回家,让她再也不用碰到莫云姗。

陆子谨闻言,神色一黯。

他抽出自己被陆元双扯得手臂。

心痛道:元双,你不要胡说八道。

莫云琬跟我又没有关系,我怎么能随随便便就答应娶了她?陆子谨这么一说,陆元双才想起来之前陆子谨和云琬闹掰的事。

她的脸色一白。

害怕极了。

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哥哥和云琬姐姐之间的感情是假的!莫云姗的温和善良是假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值得相信的东西!陆元双突然一把推开陆子谨,大声吼道:我再也不相信你们了!说完。

便匆匆远去。

陆子谨想去追,可陆元双跑的太快了,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他不禁无奈地摇了摇头,元双还是太单纯,太不谙世事了,根本受不了任何一点打击。

这要是在娘家还好,有他,父亲母亲和祖母护着,元双是不会有一丝危险的。

可是等到她嫁人之后呢?夫家的争斗,她能适应吗?看来是他们太过溺爱元双了。

陆子谨叹了口气,只能寄希望于公孙铭身上。

他看得出来公孙铭很爱元双,只是公孙铭那样放浪不羁的性格给不了元双想要的安稳。

只希望将来元双嫁给他之后,他能够收敛他轻浮毛躁的臭脾气。

因为陆元双的突然出现,打断了陆子谨之前对瑞哥儿落水一事的分析。

他稳下心神,继续查看荷花池旁的情况,希望可以发现一些有利的线索。

陆老夫人的寿宴已经结束了,她正搀扶着太后,往陆元双的院子里而去,那里面躺着落水昏迷的云琬。

平安公主也紧紧地跟在太后身边,她的脸色相当难看,只要想到云琬差点溺水身亡,整个人就摇摇欲坠,差点昏死过去。

她好不容易可以见到云琬,怎么可以让云琬发生意外!祖母,莫小姐生性温和,您待会儿问她情况,可千万要温柔一点,不要吓着她。

太后是个看上去严厉的老太太,特别是生气的时候,一双眼睛凌厉的如同刀锋,就连万人之上的皇上看到了都会忍不住打寒颤。

平安公主怕她会吓着云琬,特地上前嘱咐。

太后侧头轻轻瞟了平安公主一眼,淡淡道:怎么?你才和莫家的小姐见面一面,竟这般喜欢她吗?平安公主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肯定道:我跟莫小姐十分投缘,虽说这是第一次见面,但却像是认识了千百万年。

太后讶异于平安公主的笃定,平安公主平日里虽然乖巧,对人对事都很落落大方,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是太后看得出来她心里是防着人的,自从那次在奉安落水之后,她表面虽不像以前那么排斥生人,但内心却还是一样的抵触。

怎么如今,竟会对那莫家的小姐这般上心?思及此,太后倒是暗暗好奇那莫云琬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了,居然能得到她最宝贝的孙女的青睐,看来绝非等闲之辈。

太后身边的陆老夫人听闻此言,微扬了扬眉,看来这个莫云琬也有些本事。

今日落水之事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有平安公主求情,莫云琬应当不会获罪。

一行人进入院子,来到了陆元双的闺房,刚进去的时候就看到云琬正穿着中衣,站在桌旁替自己倒茶。

她身形瘦弱,穿略微宽大的白色中衣越发显得她小巧惹人怜惜。

一袭绸缎般的墨发披散在背后,整个人像是一只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

默儿和照顾你的丫鬟呢?太后环顾四周,并未看到其他人影。

云琬被身后突然起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仓促转身,脸上带着些惊恐的表情。

只见自己对面站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

为首的那个身穿雪青色百福纹织金褙子,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袄,颈上挂着一长串南珠链子。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面色红润,保养得宜。

头戴金丝八宝攒珠、朝阳五凤珠钗和明黄色的东珠抹额,显得她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她的身旁站着是风姿绰约的平安公主和满脸喜气的陆老夫人,身后簇拥着一大群人,其中还有几个在花厅见过的贵妇。

云琬不用猜就知道这个气势强悍的老太太是谁了。

她连忙放下杯子,立刻跪下行了大礼。

小女拜见太后娘娘,祝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的眼睛微微眯了眯,之前云琬落水她并没有仔细看过她,刚刚那么一看,才发现这丫头长得娇花照水,柔美温婉。

看到她之后的反应也表现的落落大方,进退有度,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怪不得婉莹会喜欢她。

快起来,你这刚刚落水,就不用行大礼了。

太后使了个眼色让身后的宫女上去扶云琬过来。

云琬的心其实在噗噗直跳,紧张地不得了。

不过她不敢在太后面前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装大家闺秀,由那两个宫女一边一个地搀扶着她来到太后的面前。

默儿呢?刚刚默儿救她有过了肌肤之亲,虽说是不得已为之,但这对女子的名誉已经有了很大的损害。

而且这个莫云琬,将来似乎是要嫁给陆子谨的。

默儿刚刚的举动真是太鲁莽了,只希望陆家的人不要介意才好。

小女不知太后说的是谁?小女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只有个小丫鬟在,刚刚小女要休息,让她先行出去了。

云琬低头乖巧地回答,但心里犹如擂鼓喧天。

她不能让太后知道她跟严默的关系,如今只能撇地越清越好。

太后闻言,脸色缓和了些,看来是她多心了。

默儿这人生性凉薄,怎么可能对才见过一面的女子产生兴趣?一旁的陆老夫人闻言,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刚刚你落水,是英亲王救了你。

太后一边由小丫鬟搀扶坐到了镂空彩凤花纹的红木椅上,一边淡淡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审问(二)感谢沧若vv的打赏(平安符),爱你!希望姐妹们可以进群畅聊,群号:271306866,我在等你们哦!(害羞中)*******云琬点点头,大大方方地说道:那就由太后帮小女转告英亲王,就说救命之恩,永生难忘,他日小女必当登门拜谢。

太后点点头,眸中带上了些许赞赏。

一旁的平安公主也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云琬两眼,不过却是眉头紧皱,看上去略带了些思考之意。

要说救命之恩,你们莫府的小少爷才要真正地谢谢你。

太后端起身后宫女递来的茶,轻呷了一口,抬头眸光深深地看了眼云琬。

云琬的心猛然一跳,连忙垂下头道:瑞哥儿是小女的弟弟,小女救他理所当然,何须言谢。

你不通水性,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怎么能不谢呢?太后轻笑,不过这个笑容看上去有些可怕,让人一时间心惊肉跳的。

云琬刚想说些什么,太后将话锋一转,切入了正题,莫小姐,虽说今日你也是受害者,但哀家还是想知道莫少爷是怎么落水的?你又是为什么要不顾生命危险跳下去救他?今日这事发生在陆老夫人的寿宴上,那么多的名门权贵看到,哀家当时又在现场,是势必要给大家一个解释的。

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再怎么逃避都没有用。

云琬闭了闭眼睛,一时间竟不知从何回答。

说实话吗?她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有谁会相信她的话?到时候万一被莫云姗反咬一口,她又该怎么办?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小女与大姐姐相约在荷花池赏荷。

但因为一些分歧发生了口角,小女与大姐姐一时冲动就动了手,谁知道,谁知道瑞哥儿突然跑了出来,他想劝架,但不知何故竟落入了水中。

云琬想不到更好的回答,她其实想说是瑞哥儿自己玩耍掉下去的,可是莫云姗脸上的伤却瞒不了众人。

还有,她真心觉得莫云姗不会轻易放过她,她要是被太后问话肯定也会是她现在的这番说辞。

然后再把不小心推瑞哥儿落水的罪名全部强加给她。

不过,她不会让她如愿的!这么说。

是你不小心把瑞哥儿推入水中,因为愧疚才奋不顾身跳下去救他的?太后眯了眯眼睛,沉声质问。

云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攥紧衣摆,态度坚决道:绝对不是!瑞哥儿当时根本没有触碰到小女的身体。

而且瑞哥儿跟大姐姐相对熟敛,所以劝架的时候一直是拉着大姐姐的。

可当时大姐姐被小女打了两巴掌。

一时气红了眼睛,才会不管不顾地推开瑞哥儿,导致瑞哥儿掉入了水中。

大姐姐当时惊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回过神后才想起来喊人来救,可小女见瑞哥儿年幼,恐怕是等不及救援的。

所以才义无反顾地跳下去,想要替瑞哥儿延迟救援的时间。

你就不怕自己也葬身湖底吗?太后显然对云琬的这番说辞还不相信,但因为一时间挑不出她话里的破绽,只好从心里防线进攻。

云琬摇摇头,目光坚定道:小女不怕。

毕竟这件事小女也有责任,万一瑞哥儿真的因此而出了事。

小女就算活着怕也日日不得安稳。

所以小女宁愿用性命赌上一赌。

说的倒是很情深意重,只是不知道莫大小姐那边是个什么说辞。

太后先是深深看了眼云琬,又转身吩咐身边的宫女去把莫云姗和莫老夫人还有瑞哥儿请过来。

云琬吓了一跳。

瑞哥儿?!对!她竟然忘了还有瑞哥儿!这件事瑞哥儿才是当事人,他当时根本是睡着的,完全不了解情况,到时候她的这番说辞,肯定是会被戳穿的!云琬的眉心突突发胀,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心都要跳到嗓子眼。

虽然一直强装镇定,但落水造成的冰寒和遇见太后的紧张,还是让她的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

小腹那边的胀痛感越来越强烈,让她几近晕厥,要不是因为心里太过紧张不安,一颗心吊着迟迟下不来,她可能真要倒下去了。

云琬跪在地上等了许久,太后都没有叫她起来的意思。

因此她的一颗心更加的没底了,大约过了一刻钟,一个宫女终于领着老夫人和莫云姗过来了,但是却不见瑞哥儿。

老夫人和莫云姗首先便是上前给太后行了大礼,两人的目光在瞥到跪在地上的是云琬时,神色都有些复杂。

不过老夫人的是怜惜中带着疑惑,而莫云姗的则是愤恨中带着狠毒。

太后娘娘,老身的孙儿受到了惊吓,怎么也不肯过来面对生人,老身对此很是无奈,还望太后娘娘莫要怪罪。

老夫人行完礼之后,就对太后说出了瑞哥儿不能过来的原因。

云琬听闻此言,顿时松了口气,她微抬头瞄向了莫云姗,见她神色坦然,似乎并没有因为遇见太后而感到一丝惊慌和害怕,可是她缩在衣袖里轻轻颤抖的双手却骗不了云琬。

太后听闻老夫人的话,虽然略感遗憾,但还是表示理解的。

毕竟一个五岁大的孩子就经历了这样可怕的事,任谁也不能一时半会儿好起来,说不定还会在心里留下阴影,从此以后变得排斥生人,就像她的婉莹一样。

唉,太后不自觉叹了口气,心里对瑞哥儿存着丝怜惜之意。

一时间更想要查出瑞哥儿落水的真相。

凤卿,你可有问过你的大孙女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太后看向老夫人,沉沉问道。

老夫人看看云琬,又看看莫云姗,最终还是如实答道:回禀太后娘娘,老身也是觉得事有蹊跷,便问了云姗几句,她说是和云琬在打闹中不小心将瑞哥儿推入水中的。

云琬听闻此言,不由暗暗嗤笑。

果然如她所料,莫云姗这种人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拉她下马的机会。

幸好她猜出了莫云姗所想,否则要是和莫云姗口供不一致,那可就有大麻烦了。

到时候不说查不出莫云姗的真面目,说不定还会将她和陆子谨有私情的事公之于众。

太后闻言,脸上的神色稍好了些,看来这个莫云琬并没有撒谎。

她又朝莫云姗道:跟哀家具体说说这件事,瑞哥儿是被谁不小心推入水中的?莫云姗闻言,先是端端正正地给太后服了服身,随后又跪了下来,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回禀太后娘娘,因为当时情况混乱,小女也不知瑞哥儿是如何落水的,但小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小女并未触碰到瑞哥儿的身体。

她此话一出,不仅是太后,所以都开始面面相觑,随后又低头窃窃私语,看向云琬和莫云姗的眼神都不由带上了困惑和鄙夷之色。

两个大家闺秀在别人家大打出手,结果不小心把前来劝架的兄弟推入手中,到头来却谁都不愿意承认这个罪名,都往对方身上推去,这人品……太后也蹙着眉,老夫人见状,觉得有些不妙,连忙开口说道:太后娘娘,老身觉得这件事只是个意外,当时瑞哥儿突然冲出来,云琬和云姗两人打闹中将他推入水中,可能真的不知道是谁推他入水的。

不知道是谁便把责任往对方身上推去吗?太后虎眸微眯,看上去严厉又可怕,就连老夫人这样的巾帼英雄都不禁吓了一跳。

凤卿,哀家问你,你可有问过莫少爷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太后深深觉得这件事还是要从瑞哥儿着手。

谁知老夫人却略带着伤感和遗憾道:老身怎么没有问过,可是瑞哥儿那孩子着实是吓到了,我问他什么他都摇着头说不知道,还一个劲儿的哭,怎么也不愿去回忆刚刚发生的事。

老夫人说着说着便不由自主地留下泪来,只要想到瑞哥儿惨白着小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她这一颗心就疼的厉害。

虽然她也很想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但毕竟云琬和云姗都是莫家的小姐,这不管是查出谁害的瑞哥儿落水,她们莫府的颜面就丢尽了,以后在权贵面前如何还抬得起头来?所以当下只能先压住这件事情,千万不能在陆府,在太后面前将这件事闹大。

等一切平息,回到莫府,她自有她的办法让这两个丫头把真相都招出来!老妹妹,你就不要伤心了,我相信瑞哥儿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咱们现在就不要逼这孩子了。

陆老夫人也是有小孙子的人,自然了解老夫人的这番苦楚,连忙上前安慰。

可是看向云琬和莫云姗的眼神都带上了浓浓的不满。

不管这两人谁说的话是真,谁说的话是假,都已经让人瞧不上了。

两个大家闺秀竟在她的寿宴上大打出手,实在谈不上知书达礼!没想到她也有看错人的时候,这个莫云琬……配不上做瑾哥儿的媳妇儿。

太后也是和陆老夫人同样的想法,而且不仅是她们,在场的众人,除了平安公主,没有一个不是这样的想法。

☆、第二百一十六章 越闹越大祖母,诚如莫老夫人所说,我看这件事莫府的两位小姐也是受到了惊吓,可能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您这么问下去也得不到答案,我看就这么算了吧,总归莫小少爷没有出什么事。

陆老夫人寿宴,总要让这日子喜庆些,莫不要再说一些伤感的话题了。

我相信等莫小姐和莫少爷回了莫府,把这情绪调整好,说不定就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平安公主上前,凑到太后的耳边悄悄说道。

她是要太后给莫老夫人一个面子,不要当众审问她莫家的小姐给她难堪,再怎么说莫府也是诗礼之家,要是这档子事闹大了,对莫家对朝廷都没有好处。

而且老夫人还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太后您老人家审问这件事不过是要给众人一个说法,现在您面子上的功夫也做足了,就适可而止吧!至于瑞哥儿到底是怎么落水的,你还是让他们莫家的人自己操心去吧!太后听闻此言,也是暗自点头的道理。

毕竟这件事发生在陆府,她又在现场,要是不闻不问,的确说不过去。

但既然她已经过问了,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查不出真相,那么也只能就先这么算了。

她正待开口说几句话掀开这个话题,突然听见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

莫少爷落水姑且算是意外,我倒是好奇莫家的两位小姐是为了什么大打出手。

人都说自家姐妹当相亲相爱,你们二位不说做到如此,竟还在别人的府上大打出手,委实让人敬佩。

看来没有当家主母管教,你们个个也都失了分寸,忘了礼仪廉耻。

这番略带着讽刺的话语是叶府的叶夫人说出口的。

她一直不服气自家的女儿被人说是恶女,害得她如今都十六却还没有人上门提亲。

而莫家的小姐在外的口碑一直是极好的,甚至还和陆府这样的大族攀上了姻亲,这让人怎么能服气!如今出了这档子事,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云琬听闻此言。

不禁暗暗蹙眉。

她刚刚一直在观察现场的形势,一切都是照着她所想的方向去发展的。

太后审问她们不过是个形势,只要没有证据,只要不闹大,这件事就能够翻篇。

至于以后那些事等回到了莫府。

不管怎么折腾都是不要紧的。

可是现在……这谁又这么缺德还嫌事情不够麻烦!太后也是不耐烦的,不过既然有人提出了这个问题,她也不能装作没听到,而且她倒也是好奇这两个看上去文雅娴淑的小姐怎么会不顾身份在别人的府上就撕破了脸。

而且莫云姗脸上的伤势很严重,看来那莫云琬下手不轻。

可她怎么看莫云琬都不像是刁蛮霸道的恶女。

微微思考了一阵。

太后沉下脸来问:你们二人是为何大打出手?莫三小姐,你看看莫大小姐脸上的伤是否是你打伤的?太后此言一出,现场的那些贵妇都颇为幸灾乐祸地看着云琬。

她们都是知道云琬和陆子谨要定亲的事情的,如今莫云琬背不上弑弟的罪名,背上一个打姐的罪名也够她受的。

陆家的人又不是受虐狂。

怎么还会愿意娶这么个女子回家呢?不过莫三小姐看上去心眼儿多的很,肯定是不会承认这件事的。

平安公主也颇为紧张地看向云琬,手心都微微冒汗。

她虽然百分百肯定云琬不会推瑞哥儿下水。

但是这莫云姗脸上的伤她却不敢肯定是不是云琬打伤的。

按理说云琬那样的性子。

怎么会打莫云姗呢?可若不是她打的,莫云姗脸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莫云姗跪在地上,虽然膝盖疼,脸颊疼。

但是心里别提多开心了!这么一审问,就算拖不死莫云琬。

莫云琬也决计没有资格嫁给陆子谨!哼,莫云琬,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是我打的!就在众人的思考中,云琬铿锵有力的话音在屋子里响起,把众人都听的愣住了。

云琬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眼神中,又重复了一遍,道:是我打的,大姐姐的两个巴掌都是我打的。

太后也显然愣住了,这个时候谁不是急着撇清,竟还亲口承认这件事?而且居然还说的如此坦荡荡的,丝毫不觉得这件事做错了。

她老人家一个气愤,一拍桌子道:你还真是放肆!对长姐大打出手!竟还这般理所当然!云琬眉心微跳,但却无所畏惧,她挺直脊背,毫不退缩道:太后娘娘,小女自然不会随便跟大姐姐过不去,实在是因为大姐姐说的话让小女无法忍受!小女一时气愤,才失了理智打了她一个巴掌。

而且,可不是小女先对大姐姐动的手,在参加寿宴之前,大姐姐为了让小女无法参加寿宴,特地跑到小女的院子,打了小女一个巴掌。

小女脸上的伤痕就可以说明这一切!众人微怔,都纷纷探着脑袋上前看云琬脸上的伤痕,之前因为云琬浓妆艳抹,并没有被人察觉出不对,现下因为云琬落水,素面朝天,脸上的那片红肿就怎么也藏不住了。

三妹妹可真爱开玩笑,在今日寿宴之前,我可一直都在院子里养病,整个莫府的人都是知道的,我怎么会跑去你的院子里打了你一个巴掌?你莫不是自己打了自己一个巴掌,还偏要把这罪名强加在我身上?!莫云姗有片刻的慌张,不过她很快就调整好情绪,不屑地对云琬加以反驳。

莫云琬啊莫云琬,你可真是个笨蛋,偏偏要承认我脸上的伤是你打的,你以为这样我便会承认我打了你吗?简直是愚蠢至极!云琬冷笑一声,她本就没有指望莫云姗会承认这件事,不过她不怕,莫云姗不承认,她自有办法对付她!大姐姐的忘性可真是大,昨日才在妹妹的院子里撒野,今日就忘记了?云琬看着莫云姗似笑非笑,随后又跪下对太后磕了个头道:太后娘娘,您可以找太医仔细验明小女脸色的伤疤,看看到底是不是小女自己打伤?小女脸上的伤有一道长长的刮痕,正是大姐姐手上戴的红宝石蝴蝶尾戒造成,小女此言绝无半分虚假。

小女可以对天发誓!古代的人对神明还是十分敬重的,一般如果不是问心无愧,绝不会轻易发誓。

太后见云琬目光坚定,毫无惧色。

相反莫云姗听闻云琬的话却目光游移,显然是心虚了。

心下已经暗暗相信了云琬的话。

大姐姐,君子敢做敢当。

妹妹我打伤你虽有不对,但我从不说假话,妹妹不知为何你不肯承认自己的罪行?!云琬这句话意有所指,不仅是在说莫云姗打伤云琬的事,还间接指责了莫云姗在瑞哥儿落水一事上造假。

莫云姗的心咯噔一跳,暗暗觉得不妙。

是她大意了,忘了莫云琬的阴险狡诈,更没想到自己手上这只最心爱的戒指如今居然成了拆穿她谎言的证据。

她感觉针芒在背,手上的那只戒指更像火一样在灼烧着她的肌肤。

云姗,我竟不知你这般放肆!你为何要去琬院找你妹妹的麻烦!老夫人脸色阴晴不定,她就奇怪为什么云琬今日会做这样的装扮,原来竟是这个原因。

平安公主也面色不善地看向莫云姗,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厌恶。

她没有想到竟是莫云姗打了云琬一个巴掌!莫云姗本就心虚,现下被老夫人这么严厉地质问,又被这么多人盯着看,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她刚想找理由为自己开脱,就听见云琬道:大姐姐说不出口吗?你是为了什么打我?她是为了我。

就在众人暗暗等待答案的时候,从门口传来了一阵温和动听的声音。

众人回首望去,才发现来人是陆府的嫡长子陆子谨,云琬的绯闻未婚夫。

子瑾?你怎么来了?陆老夫人暗自蹙眉,为陆子谨的突然出现,更为陆子谨出现时说的那句不清不楚的话。

陆子谨没有回答陆老夫人的问题,而是直接走上前,朝太后拜了一拜,随后镇定自若地说:莫家的两位小姐会闹矛盾完全是为了微臣,这本是儿女情长的小事,没想到却闹到了太后娘娘这儿,实在是抱歉至极,还望太后娘娘恕罪。

他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咋舌,没想到莫家的两位小姐居然是为了感情那档子事!不仅大打出手,甚至还陷手足于不利之地!实在是……实在是令人发指!这个时代的人,互有私情都令人不耻,更何况还为了那所谓的私情大打出手!子瑾,你这话可不能瞎说!陆老夫人也被陆子谨的话吓了一跳,连忙冲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在火烧浇油。

这种事自己心里清楚就好了,要是说出来害得莫府失了脸面,那么他们陆府和莫府的梁子可就算是结下了!☆、第二百一十七章 了断给力的三更又要开始啦,亲爱的们,加油给力打赏哦!第一更~**********云琬和莫云姗也是吓了一跳的,她们两个人虽然都不希望对方好过,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件事说出来。

现在陆子谨……怎么会说这件事,这不是摆明了害她们吗?云琬的一张脸神色莫变,看向陆子谨的眼神带上了浓浓的不满,她没有想到陆子谨竟然会这样报复她!虽然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严默也不会在乎,但严默毕竟是皇家的子孙,要是这件事被太后知道了,太后肯定不会同意让严默娶她过门的。

莫云姗虽然没有怪陆子谨的意思,但一时间也觉得害怕不已。

不过再仔细想想,又不知是笑还是哭。

她虽然也因此名誉扫地,但是莫云琬也是一样啊!这不就是她的目的吗?宁愿两败俱伤,也不要让莫云琬好过!思及此,她又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心里竟隐隐有一种病态的满足感。

她的那些目的,都达到了不是吗?谁知道就在众人心绪千回百转间,又听到陆子谨道:微臣与莫家三小姐相识于去年的百花宴上,两人因为性格投缘便多聊了几句,却不料被莫家的大小姐看到,就误以为微臣和莫三小姐有私情,她一时气愤,此后竟经常借这件事威胁莫三小姐。

但莫三小姐与我只是君子之交,绝无任何旖旎之心,所以不曾受莫大小姐的威胁。

熟料莫大小姐却变本加厉,还找到了微臣,扬言要是微臣不跟莫三小姐断绝来往,就要把微臣与莫三小姐的私情公之于众。

微臣也是问心无愧。

并不曾理睬莫大小姐,莫大小姐苦于没有证据,此后也不曾再找过麻烦。

但谁知道家母与莫府的老夫人近日在商量微臣与莫三小姐的婚事,这件事被莫大小姐知道了,她心有不甘,才会动手打了莫三小姐。

而三小姐为人和软,至于她为何会打了莫大小姐,微臣以为,她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云琬震惊不已地看向陆子谨,一时间错愕在原地。

久久不能言语。

陆子谨他……他怎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不是应该恨她吗?不是应该不让她好过吗?怎么如今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帮她一起陷害莫云姗?!莫云姗也僵在了原地,她瞪大了双眼。

怎么也不愿意相信那些话是出于陆子谨的口中。

她虽然清楚地知道陆子谨不爱她,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陆子谨会害她!陆子谨居然会帮着莫云琬一起害她!所有的人包括太后也不曾料到事情发展会变成现在这种地步。

本来是要审问瑞哥儿是为何落水的。

现在居然变成了控诉莫云姗嫉妒成性,威胁亲姐妹,逼的姐妹和她反目成仇。

莫云姗,陆少爷说的这些可是实话?你是否是因为嫉妒你三妹有好的姻缘。

才想方设法地陷害她,甚至还在与她动手中不小心把自己的胞弟推入了水中?太后沉下脸。

对莫云姗充满了鄙夷。

按照她的认知,陆子谨作为小皇孙的授业导师,是得到皇上和她的双重认可的。

而且他为人谦恭又诚实,是肯定不会捏造谎话害莫云姗的。

他今日之所以会站出来说这件事,肯定是看不下去莫云琬受人误解,才会站出来澄清的。

莫云姗的身子不住的颤抖,她想反驳。

她想开口反驳说陆子谨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但是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被心爱的男人这般重伤,她的心就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淋漓的痛,却让她几乎痛得麻木。

太后等人见莫云姗跪在地方发抖,一句话也不说。

打心眼里认为她是因为心虚而无从反驳,因此更加认定了云琬是无辜的。

一时间看向云琬的神情都带上了微微的同情。

今日这件事要不是有陆子谨大义凛然地站出来澄清。

莫云琬肯定要被人误会,将来她的行情肯定会变差。

可真想不到这个莫大小姐看着挺大家闺秀的人,骨子居然这般的阴险狡诈,看来是见莫三小姐没有了母亲,才敢这么放肆的。

又是那个叶夫人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她的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心里十分的舒坦。

虽然这次没有让莫云琬也一起名誉扫地,但是莫家的大小姐被曝出这种事来,也实在让人痛快。

再说诗诗不是最讨厌莫云姗呢吗?如果她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平安公主闻言,忍不住看向了叶夫人,随后又看了看莫云姗,眸中带上了浓浓的不满和痛恨。

云琬在心中大呼痛快,可是她不敢把莫云姗逼急。

现在莫云姗不说话是因为她被陆子谨的那些话都说的伤到了心,要是她再落井下石,莫云姗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出来。

有一句话叫穷寇莫追,她还是给莫云姗留点后路比较好。

云琬正待开口说几句求情的话,陆子谨却突然跪了下来,他朝太后磕了个头,带着愧疚的神色说道:太后娘娘,微臣在这边还要恳求太后娘娘饶了莫家的大小姐。

太后闻言,眉心微蹙,面带不满道:她做出这等伤风败俗,残害骨肉同胞之罪!我若是放过她,岂不是助长这股妖风邪气?!太后娘娘,莫家的大小姐生性善良,她之所以会做出这些事只是被嫉妒蒙蔽了双眼。

但这件事说起来,所有的罪过都要怪在微臣的身上。

陆子谨跪下伏身,说着谦卑又诚恳的话,一时间让众人疑惑不已。

云琬也是不解的,陆子谨这是什么意思?她正暗自疑惑着,又听到陆子谨道:微臣在去年的百花宴上见过莫大小姐,当时因为她手臂受伤,微臣便好心用帕子替她包扎,这本是无心之举,却不料引起了莫大小姐的误会,以为这是微臣对她表示好感的意思。

一颗心从此便牵附在微臣身上,所以当她看到微臣与莫三小姐相谈甚欢,就误以为莫三小姐要同她作对,才会一时迷失了理智。

陆子谨这句话就像是在本就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刮起一阵旋风,把所有的人都打了个措手不及。

陆老夫人错愕半响,急忙沉下脸来怒斥道:子瑾!你可知道你这是在说什么?!陆子谨一时间把自己塑造成偷人心的风流才子,与他素日来的温柔稳重并不匹配。

云琬也是暗暗张大了嘴巴,陆子谨要帮莫云姗就去帮,可也不必选择这种损害自己名誉的事啊!不是这样的,陆少爷只是好心帮我,绝无任何暧昧的举动,是我自己误会了。

毕竟那是百花宴。

一直沉默的莫云姗突然冷不丁地开口,她语声轻柔坚定,完全没有一丝害怕和慌张。

百花宴顾名思义就是邀请大家一起去赏花的,但其实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让各路名媛公子相亲,看看有没有成亲的合适人选。

陆子谨在百花宴上帮助了莫云姗,莫云姗会误会也实属正常。

云琬见状,也顾不得陆子谨是什么意思,更顾不得莫云姗为什么会顺着陆子谨的话接口。

连忙跪下身道:太后娘娘,大姐姐平日里温柔稳重,对小女和家中其他兄弟姐妹也是爱护有加,这次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事,实在是因为听闻传言说小女要与陆少爷成亲,一时失了理智才会如此,还望太后娘娘可以饶了大姐姐。

平安公主虽恨莫云姗打了云琬一个巴掌,但是在她的印象中,莫云姗一直也是温柔贤淑的,今日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想来真的是一时被鬼迷了心智。

祖母,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您就不要再计较了,经过这件事,我相信莫家的大小姐以后一定会有所收敛,再不会做出这般出格的举动。

太后虽然对莫云姗很不满,但是这么多人为她求情,莫老夫人又在现场,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反正莫云姗的这件事也已经被大家知晓了,就算她不惩罚,莫云姗也难逃舆论的压力。

至于莫云姗以后的命运会如何,莫府的人又会怎么处置她?都和她无关。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哀家今日就绕过莫大小姐,不过……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做出这等错事都是让人无法原谅的。

哀家希望今日这件事可以给各位提个醒,倘若他日让哀家知道谁又做出残害手足的事,哀家是万万不会轻饶的!太后此言一出,众人立刻纷纷跪下行了大礼,嘴里说着谨记太后教诲。

心里却是对莫云姗逃过这一劫表示相当的不满。

不过莫云姗表面上虽然逃过此劫,但谁又知道回到莫府之后,莫老夫人会怎么处置她呢?莫老夫人可是出了名的雷厉风行,瑞哥儿又是她唯一的孙儿,莫云姗犯下这样的错误,莫老夫人岂会轻易饶了她?就在众人起身,以为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想要离开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又响起了陆子谨的声音。

太后娘娘,微臣想要当着众人的面说明一件事,还望太后娘娘做个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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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而回,身怀大陆至宝琼玉空间的洛琼舞,誓要在风云诡变的苍琼大陆中一步一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巅峰之路!☆、第二百一十八章 撇清关系第二更,继续求打赏,呜呜呜,卖萌求打赏啦!*******太后也已经被两个宫女搀扶着从椅子上站起身,此刻听闻陆子谨的话,又不由坐了下去,微眯眼眸道:什么事?爱卿尽管说出来。

陆子谨沉默片刻,手掌不断地松开握紧,想要缓解心中的疼痛和伤心。

可是无论他怎么忽略那份痛楚,心还是锥心刺骨的痛。

云琬跪在地上的脚发麻,她好不容易站起来,此刻又见陆子谨如此,差点腿一软又要栽倒下去。

陆子谨他,陆子谨他到底会说什么事?他不会要让太后赐婚吧?思及此,云琬的一颗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真恨不得立刻冲上前阻止陆子谨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是她不能也不敢,只能揪心地盯着陆子谨看,期盼他说的不是他心中所想。

莫云姗也颤抖着身体看陆子谨,今日她可以说是输的一败涂地!而让她一败涂地的原因皆是因为陆子谨!可是她却恨他不起,只要看到他,一颗心还是会追随他而去。

可是陆子谨却永远不会明白她的心意,为了莫云琬,他总是可以狠下心来伤她,将她伤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

现在,他是又要伤她了吗?众人等了许久,都暗暗期待陆子谨又会说出什么震惊的话来。

就连陆老夫人也暗自头疼,她深深觉得陆子谨今日的所作所为实在是欠缺考虑。

不过好在子瑾贤明在外,又是个男儿郎,就算惹出些风流韵事也不为过。

否则,她真要被他气死!爱卿,怎么不说话?可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太后眯了眯眼眸,心里也是觉得陆子谨是为了要她给他赐婚的。

今日之事莫云琬并无大错,但是毕竟她打了莫云姗,而且还险些害得瑞哥儿身亡,恐怕陆府的人不会愿意娶她过门。

陆子谨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一点。

才想要在她这边得到一个保证。

平安公主眉心微蹙,她看看陆子谨,再看看云琬,私心觉得陆府这样复杂的环境不适合云琬这样单纯善良的人嫁过来,她不希望云琬将来受到任何一丁点的伤害。

又在众人思绪飞转间,陆子谨突然开口道:微臣只是想要重申一件事,那就是微臣与莫家的三小姐绝无任何瓜葛。

微臣与三小姐就更是君子之交,没有任何暧昧的成分。

而我与三小姐传出来的婚事。

也只是众人的捕风捉影,我与三小姐是不可能成亲的。

还请大家以后不要再造谣生事,让莫小姐名誉尽毁。

陆子谨……云琬后退一步,口中喃喃自语。

她颇为震惊地看着陆子谨,根本没有想到陆子谨要说的竟然会是这些!他不是很爱莫云琬吗?他不是一心一意要跟莫云琬成亲的吗?怎么如今,如今居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他在太后面前说也就是不想给自己留任何一条后路,也就间接说明了他的决心!而且他……他这样的说法,完全为她挽回了失去的名誉。

毕竟只要不再是陆子谨的未婚妻,她的有些事就算不上是有伤风化。

云琬眼角湿润,看向陆子谨的眼神带着浓浓的感激。

是她误会他了。

是她一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以为陆子谨会报复她,只是陆子谨却是在帮她。

他以为陆子谨会不顾她的意愿向太后提亲,结果陆子谨只是要撇清跟她的关系,让她得以保全自己的名誉。

莫云姗也是相当的诧异,她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想要看云琬的反应,结果看到的是云琬面露感激地看着陆子谨,一时间竟然是困惑不已。

这两个人到底是玩的什么把戏?!他们不是互相相爱吗?为什么会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还是说他们这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她不要再找莫云琬的麻烦而想出来的计谋?!爱卿。

你此言当真?太后只稍稍愣了数秒,便回过神来。

只是心里还是觉得困惑。

难道真是她老了?所以不懂这年轻一辈的感情?这陆子谨看向莫云琬的眼神分明带上了浓重的爱意,怎么又会在她。

在众人面前说出这番话来呢?她再看向云琬的眼神,发现云琬是面露感激之色的。

心下突然豁然开朗,看来是郎有情,妾无意。

这个莫云琬是不喜欢陆子谨的,而陆子谨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莫云琬一个解释,顺便不让莫云琬因为此事而名誉受损。

真是痴情郎啊!太后顿时间唏嘘不已,心里一时间对陆子谨更加的喜爱了。

她最喜欢的便是重情重义,为他人着想的人。

这样的人,将来对朝廷肯定有很大的贡献。

思及此,太后看向陆子谨的表情更为喜爱,她点点头道:你今日这话哀家听进去了,相信在座的各位以及陆老夫人也都听进去了。

你且放心,以后断不会再传出你和莫家三小姐的婚事,让莫家三小姐失了声誉的。

你们诸位,可都明白了?众人闻言,纷纷从诧异中回过神来,都说已经听明白了。

心里也深深觉得谣言不可信,更为云琬捏了把汗。

这是陆子谨人好心善,特地当着大家的面解释一番的,若是他不解释,大家都把这件事当了真,以后要是陆家不娶莫云琬,只会让大家觉得莫云琬是有什么不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疾,将来恐怕也不会有人家愿意娶她过门的。

太后见众人点头应声,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满意,她揉了揉太阳穴,站起身道:今日的这件闹剧就到此结束,也算是给你们在座的各位提个醒。

你们今后一定要注意谨言慎行,万万不可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一行人又诺诺地点头应声,皆随着太后走了出去。

云琬,对不起……云琬特意落在人群最后,为的就是能跟陆子瑾说一声谢谢,谁知道她的感谢没有说出口,就听到陆子瑾的抱歉。

她诧异地转身看他,见陆子瑾面露愧疚之色,不解道:为何要说对不起?我对你只有感激,你做的很好。

并没有对不起我。

陆子瑾闻言,苦笑一声道:都是我造成的事,你如今所受的苦全是我造成的,我做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听着陆子瑾的话,感受到他浓浓的情意,云琬的心就像是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又麻又痛。

她盯着陆子瑾看了半响,随后低语道: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才对。

一切都是我的错。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才能明白,才会知道我到底经历了什么样的事?陆子瑾,是我对不起你,但我没有办法,我是真的无能为力……云琬说着说着,便忍不住哭了出来。

总归还是伤害了这个单纯的少年,纠结了这么久,今天他突然在太后面前说出了那样一番话来,云琬知道这是他在用快刀硬生生地斩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虽然痛,但效果颇佳。

这一切也正是她所需要的不是么?可是为什么她却感觉不到一点开心?云琬忍不住又想起刚刚射箭比赛的那一幕。

疏朗清俊的少年在阳光下发出灿烂耀眼的光芒,直直地射进她充满阴霾的心里,所以那一瞬间她才会出现那种神情,才会让严默误会不是吗?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所以,我不会再逼你的。

陆子瑾淡淡一笑。

其中已经带上了疏离之意。

云琬一时间也不知作何感想,沉默片刻便想快速离去,还没走出几步。

又听到陆子瑾说:关于莫少爷落水的真相,我会替你查出来的。

什么?云琬愣了一下,像是没听清陆子谨的话,眸中满是讶异。

陆子谨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瑞哥儿落水不是件意外了么?我知道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荷花池旁根本没有莫少爷的脚印。

但除了这个线索,我还没有其他证据,所以不方便说出来。

今天的事表面上看起来已经结束,但你我都知道,没有这么简单。

所以云琬,我会帮你,我会帮你查出真相说完,也不管云琬震惊错愕的神色,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徒留下一个淡然的背影。

云琬怔在原地半响,好久才回过味来陆子瑾说的那些话。

陆子谨居然去调查过这件事?他居然为了她特意去调查过这件事!云琬的心情一时间百味杂陈,不知道用什么来形容。

陆子谨的这份深情,她到底该用什么来偿还?难道她这一生,都注定要对不起他吗?云琬哀哀地叹了口气,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对一个人的感觉,其实愧疚远远比爱还要深沉和可怕。

等一群人出了院子,云琬竟发现莫正冲和四皇子他们等在外面。

莫正冲一看到她们出来,凌厉凶狠的眼神就朝云琬射来,恨不得用眼神将云琬凌迟。

云琬眉心微蹙,不自觉地看向了莫云姗,恰好莫云姗也朝她看来,眸中讽刺尽现,唇边还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向云琬宣告她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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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必更,坑品保证!☆、第二百一十九章 回府第三更,各种求打赏~*********果然还是没有结束的!云琬苦笑出声,她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这么轻易地脱身,虽然在太后那儿她赢了,但是回到莫府呢?那些人尤其是莫正冲,又怎么可能相信平日里对瑞哥儿极尽温柔的莫云姗会推瑞哥儿下水呢? 还有方氏,瑞哥儿是她最最宝贝的儿子,她岂会轻易饶过自己?要是她知道瑞哥儿差点落水身亡,又岂会听她解释,还不要直接将她挫骨扬灰?!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她还有老夫人,否则回到莫府,她就是将自己推入了鬼门关。

莫正冲虽然心里对云琬恨到了极致,但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表现出来,他简单地上前与太后和陆老夫人行了礼,就说家中有急事,要先行离开了,那迫不及待的样子让云琬的心重重一跳,随即就想冷笑。

看来莫正冲是等不及要处置她了。

太后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莫正冲作为当家,是肯定要彻查到底的。

所以她也没有为难莫正冲,淡淡点头同意道:好,你和莫老夫人及两位小姐先行离去吧!平安公主见状,又岂会不明白莫正冲的心思,她眸中恨意陡升,恨不得立刻上前将莫正冲撕碎。

不过她却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努力控制了自己的情绪,她撑起笑脸走到莫正冲面前,缓缓道:莫老爷,刚刚太后娘娘已经审问过两位小姐,您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可以请莫老夫人跟您说一说。

她虽笑容温婉无害,还极其的美丽动人,但莫正冲不知为何却心惊了一下,特别是看到平安公主的那双明眸,莫正冲更是一阵腿软。

他也不管这莫名的害怕从何而来,连忙垂下头道:是,微臣自会询问清楚。

不知太后娘娘审问的结果如何?这莫府的两位小姐看着都是知书达礼的。

想来应该是误会一场吧?四皇子含笑着走上前,话虽是对着平安公主说的。

但目光却似有若无地瞥向了云琬和莫云姗。

四哥此言极对,莫府的小姐断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不过这其中到底有着什么隐情,我想我们外人还是不便过问。

一切还是交给莫老爷吧,相信他一定会如实处理。

平安公主不喜四皇子看云琬的眼神。

连忙站出来挡住了四皇子的视线,随后又眸光深深地看了莫正冲一眼,其中深意不语言表。

好了,哀家乏了,回宫去吧!太后瞥了平安公主一眼。

暗示她点到为止。

随后伸出手来,让平安公主搀扶她回去。

平安公主无法,只好和众人辞别,便挽着太后的手往前走去,临走前。

还不忘回头依依不舍看一眼云琬,想了又想,还是决定说道:云琬小姐。

今日和你畅聊实在痛快。

等改日有时间,我会邀请你入宫一聚。

说完,也不管众人的眼神,搀扶着太后便离去了。

云琬也愣了片刻。

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这是平安公主的好意,她也不管平安公主会不会听到她说话。

连忙低头行了一礼道:云琬谢过公主。

莫正冲看了看云琬,再看了看离去的平安公主,脸色有些难看。

婉莹,你这护短的表现也太明显了。

那莫云琬有什么好?你当真如此喜欢?太后侧头,略带些不解地看向平安公主。

平安公主笑笑,目光坚定道:除了爹和娘,我这一辈子再没有像她一样想要用尽全力去保护的人。

甚至,她是比爹娘还要更甚一筹的。

因为她的爹娘并不需要她的保护和照拂。

太后闻言,惊诧不已。

她看了看平安公主,见她目光如炬,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却已经对云琬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绪。

莫正冲这边跟陆老夫人以及二皇子,四皇子告别后,便面色阴沉着脸领着云琬她们回府了。

四皇子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不禁笑了笑。

眸中暗光流转,他想,能在这场战役中赢到最后的人,才有资格和他一起坐拥天下。

没想到这两个丫头看上去文文静静的,居然会像个泼妇一样打架,还差点害死自己的亲生弟弟,真令人乍舌。

还好我府里没有这样的女人,否则我府里可就永无宁日了。

二皇子不禁庆幸没有招惹这样心思狠毒的女人回家。

否则就算长得再美,他也没有兴趣。

四皇子不禁面露鄙夷之色,暗骂二皇子无能!这二皇子找的女人除了皇贵妃帮他娶的二皇子妃,其余的都是一个个小家碧玉,只有外表没有头脑的蠢女人,这种女人要回去何用?还不是只会争风吃醋,一点作用都起不到!这么想着,他又不禁为自己低贱的出身感到悲哀和不平!若是二皇子没有皇贵妃和燕家撑腰,就他那种蠢人,也配和他抗争吗?!思及此,四皇子越发确定要培养自己的势力!将来有一天可以将二皇子狠狠地踩在脚下!而且永不能翻身!云琬一行人往莫府回去,因为出了这样大的事,莫正冲以防瑞哥儿再有什么危险,便把瑞哥儿带在自己身边,和他同坐一辆马车。

而云琬则和老夫人一辆马车,这是老夫人的意思,也是云琬自己的意思,她并不想再和莫云姗一辆马车,然后继续挖苦讽刺。

她现在头疼胸闷的厉害,只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马车内,云琬并未主动和老夫人说话,她将头搁在车沿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呆滞而空洞,像是在想什么心思。

三丫头…老夫人沉默地看了云琬半响,总归还是忍不住唤了她一声。

她见云琬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脸色好像还微微发白,不禁有些担忧。

云琬闻言,抬眸朝老夫人看去,脸上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

许久,她才问道:祖母,父亲一定以为是我将瑞哥儿推下水的。

祖母呢?如果我说这是大姐姐所为,祖母你会相信我吗?老夫人松了口气,原来是在想这件事,她还以为这丫头落水冻出了毛病。

安定下来之后,老夫人又不由面色复杂地看着云琬,眸中有着些许无奈。

祖母自然是相信你的,只是瑞哥儿与云姗素来亲厚,若不是祖母足够了解你,也万万不会相信这件事是云姗所为。

可是你现在拿不出足够的证据,你让其他人如何相信你?云琬闻言,冲老夫人扯扯嘴角,无力地笑道:祖母,有你这句话就够了,只要我在乎的人相信我,云琬也就满足了。

祖母,你放心,云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自己,不会让大姐姐奸计得逞的!云琬的目光中迸射出一丝光亮,让老夫人看了都不由怔了怔。

片刻之后,老夫人伸出手,心疼地摸了摸云琬的发丝,无奈道:虽说今日在陆府这件事没有闹大,但总是对你的名声不好的。

现如今,陆子瑾又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你跟陆子瑾的婚事也是不可能的了。

唉,好容易为你求来的好姻缘就这样被你折腾没了,你让祖母怎么说你才好?老夫人这句话虽是埋怨的口气,但却没有一点埋怨云琬的意思。

云琬不禁心头一暖,她以为婚事没了,老夫人应该会很生她的气,谁想到老夫人根本没有怪她,而且还隐隐有为她担心的意思。

她一直以为在老夫人心中,只有莫府的利益才最重要,没想到老夫人是这样的重情重义的人!鼻子酸酸的,云琬还未有所反应,眼泪就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她忍不住伸手抱住老夫人,哽咽道:祖母,我一直以为我没有那么重要……祖母,谢谢你!说完,便抱着老夫人嘤嘤哭出了声。

云琬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之身体难受,心里难受,只想找个人好好撒娇,把坏脾气都发泄出来。

老夫人第一次见云琬流露出小孩子的一面,不禁失笑,她宠溺地拍了拍云琬的背道:好了,好了,你这个傻孩子,祖母都说要你嫁给陆子瑾是为了你好,并不是为了莫府。

如今既然这门亲事不成,祖母难不成还要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逼迫你赖到陆府去吗?云琬被老夫人的话逗笑,不由又哭又笑道:祖母你就爱开我玩笑!老夫人也不由笑出了声,随后又语重心长道:没有这门婚事就算了,虽说陆子瑾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儿,但经过了这件事,再加上还有你大姐姐在一旁虎视眈眈,或许陆子瑾并不是你的良配。

反正你还小,条件又是极好的,总可以遇到你的真命天子。

云琬点点头,被老夫人的话羞得脸颊微红,她推了老夫人一下,嗔道:祖母,您现在还有心情说这种事,当务之急便是瑞哥儿这件事。

云琬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赶紧拉过老夫人的手,问道:祖母,您之前在太后面前说瑞哥儿因为过度惊吓导致什么都不记得了,是真的吗?还是您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故意那么说的?***********友情推荐尼尼妹纸的书:书名:《艾米莉漫游异界》书号:2345136作者:尼尼的猫介绍:普通了二十多年的白莎一朝穿越异世,就被各种巨奖砸得她眼冒金星:独一无二的时间之兽,绝无仅有的时间系潜能,魔药宗师的亲传小弟子……只是,这些奖品真的这么好拿么?请听听作者的奸笑……☆、第二百二十章 面对第一更,求打赏求粉红~*********我倒是也希望那只是我掩人耳目的行为,至少这样就可以从瑞哥儿着手查出真相。

但很遗憾的是,瑞哥儿他……是真的被吓坏了。

老夫人现在想到瑞哥儿惨白的小脸,还是会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因此心里对可能是刻意制造这次意外的莫云姗,越发的痛恨和厌恶。

方氏和她的这两个女儿,真是没一个好东西!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正冲娶她过门,要不然也不会害的心蕊早死,更不会让她莫家现如今还只有瑞哥儿这一个男孩!今天,这唯一的一个男孩儿又差点命葬湖底,这让老夫人一阵胸闷气短。

云琬听闻老夫人的话也显得有些郁闷,她垂着头,无奈地叹气。

车厢内一时间沉默无声,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莫府门口。

莫府的人,个个都是人精。

虽然他们没有去参加寿宴,但寿宴上发生的事早就被众人知晓。

此刻莫府的门外站满了一群人,事不关己的就是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

而牵连到其中的,譬如琬院的众人以及方氏和莫云姗院子里的都是满面的焦急。

有人不停地跺着脚,似乎要把地面跺穿。

此刻在府外等了许久的众人终于看到莫府的马车回来了,皆一窝蜂地涌了上来,表情焦急又纠结。

首先下马车的是莫正冲和瑞哥儿,方氏一看到瑞哥儿便疯了般冲上去,一边哭一边叫着心肝宝贝,那模样看了让人真真心生不忍。

可怜天下父母心,方氏再怎么可恶,瑞哥儿毕竟是无辜的。

随后下马车的便是莫云姗,她一下车就看到方氏抱着瑞哥儿哀声痛哭的场景,一时间心中愧疚不已。

带着忐忑的心情走到方氏的身边,低低唤了声母亲,可方氏却只看了她一眼就不再理她。

只顾着抱着瑞哥儿亲热,将莫云姗晾在了原地。

莫云姗一时间气愤难当。

脸颊上被云琬打伤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痛,可是方氏却对她脸上的伤痕不闻不问,难道她就不是她的孩子吗?!她阴狠地看着缩在莫正冲怀里不肯露面的瑞哥儿,头一次在瑞哥儿落水之后觉得自己的那个决定是正确的!而云琬这边刚从马车上下来。

墨月和秋碧就疯了一样地冲上来抱住她,一边哭一边大声说道:小姐!小姐!您可吓死奴婢了!还好您没事,要是你出了什么事那奴婢也不要活了!呜呜呜……小姐云琬被勒地差点喘不过气来,她努力地挣脱开墨月和秋碧的怀抱,咳着嗽道:我没死现在也要被你们勒死了。

小姐!墨月红着眼睛。

显然不能接受云琬此刻的幽默。

她握紧双拳,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控诉地看着云琬道:小姐就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永远都不懂!不管奴婢千交代万交代您就是不把自己当回事!您说您怎么能自己跳到水里去,你当时有没有想过我们?!云琬见墨月哭的伤心,一时间愧疚感重生。

她愣了片刻,呐呐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秋碧也哭的好不可怜。

她刚想开口继续控诉云琬。

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莫云柔焦急担忧的声音。

云琬!你没事吧?云琬询声望去。

莫云柔。

二姨娘和四姨娘皆红着眼眶站在对面看着她。

虽然她们没有像墨月和秋碧表现的那么夸张,但亦可以看出她们的紧张和不安。

云琬的心里顿时是铺天盖地的感动,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人爱的,她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

在莫府是没有人情味的。

人要活着或是活得好,靠的都是算计。

可是现在。

她感受到的却是纯粹的亲情和友情,没有半丝半毫的杂质。

她们说你为了救瑞哥儿,跳下了荷花池,差点就救不活了。

云琬,是真的吗?你可知道我们当时听了之后有多害怕?莫云柔还是没有走过来,只是站在原地,温柔地控诉。

云琬心头微怔,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但当时我别无选择。

云琬一边说着,一边要朝莫云柔她们身边走去。

然而她还没有走几步路,斜刺里突然冲出一个人来,对着云琬就是狠狠地一个巴掌,还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莫云琬!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云琬被打地懵了一下,耳中嗡嗡作响,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连脸颊上的痛楚都变得麻木。

那人红着眼睛,似乎还要冲上前对云琬动手,却被身后的丫鬟拉住,那丫鬟还口口声声地说着:夫人,夫人,您冷静一点,冷静一点。

云琬也被墨月她们拉了过去,护在了身后,可是她神智有些恍惚,脑袋晕的厉害,小腹又开始发胀发痛,浑身上下还不住地发冷,让她一时间什么都想不了,做不了,也不知道刚刚突然打她巴掌的人到底是谁。

只听到墨月愤怒到极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姨娘!你简直太过分了!小姐救了少爷!你不说感谢居然还动手打她!还有没有天理!我呸!方氏也是气地失去了理智,她不顾形象地怒吼道:要不是这个小贱人害的瑞哥儿落水!她会那么好心救他?!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要不是她!瑞哥儿现在就不会变成这样!方氏手一指被莫正冲抱在怀里,头缩在莫正冲胸前,怎么也不肯露面的瑞哥儿。

心里就疼的厉害,面上更是铺天盖地的怒火。

莫云琬!要是瑞哥儿以后落下什么病根!我断不会饶过你的!之前她听闻瑞哥儿落水的消息,一颗心就一直提在嗓子眼,恨不得立刻冲到陆府去看他!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不能坏了规矩,只能写了封信让人带给莫正冲叫他早点回府,自己则早早等在门外,刚刚好不容易等到瑞哥儿,谁知道瑞哥儿却不认得她了,一个劲地往莫正冲怀里钻,死都不肯出来,怕人怕的要命。

她看到瑞哥儿这样,一直压抑的害怕和怒火哪有不爆发的道理,又见莫云琬这个罪魁祸首被众人关切地围着,真是恨不得上前撕碎了她!方氏越想越气,还想上前赏云琬一个巴掌,就被莫正冲冷声制止。

胡闹!你还有完没完!这是在府门口!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莫府的丑事?!全都给我回府!莫正冲说完,再也不理睬他们,抱着瑞哥儿,大踏步地往府里走去。

方氏虽恨极,但也没有办法,只好跺跺脚,狠狠剜了云琬一眼便随着莫正冲走了进去。

小姐,没事吧?疼不疼?墨月转身看向云琬,当看到云琬微微鼓起的脸颊时,眼泪又不由自主地在眼眶打转。

云琬蹙眉,小腹上又传来阵阵痛楚,让她忍不住额头冒汗。

刚刚她被方氏打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是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直到墨月跟方氏吵了一阵,她才慢慢缓过神来。

她这是怎么了?自从落水醒来,就一直觉得小腹胀痛,神智恍惚。

难道真的被冻出了后遗症?小姐,小姐,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吓我!墨月朝云琬挥挥手,脸上写满了害怕。

云琬连忙摇摇头,忽略小腹的疼痛,轻轻一笑道:没事,一点也不疼。

我在陆府也打了莫云姗两个巴掌,算是两清了。

小姐…墨月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云琬制止了。

好了,别说了,我真的没事,咱们回府吧!有些事还是早点解决的好。

墨月还想说些什么,云琬却已经抬脚向前走去,无奈之下,她只好也跟了上去,秋碧见状也连忙追了上去。

不过她们并没有往琬院走,而是随着莫正冲去了穆威堂,因为她们知道,这件事是迟早要解决的。

一旁的莫云柔和二姨娘、四姨娘见此情况,都不由哀叹了一口气。

二姨娘道: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云琬随随便便就被那方君玉诬陷,咱们也一起进去吧!不说能帮衬些什么,总能说上几句话。

四姨娘也叹口气道:你说的对。

这丫头是个心善的,万不会像方君玉说的那样。

要她相信是云琬推瑞哥儿下水的,打死她都不信,要说是莫云姗,那倒还有几分可能。

虽然瑞哥儿是莫云姗的胞弟,那莫云姗为人心思狠毒,甚至比方君玉更甚,还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不过这件事她虽知道,但是老爷不会知道,方氏更不会相信。

关键还是要看祖母的意思。

莫云柔知道老夫人才是其中的关键。

不过刚刚老夫人一下马车就说自己乏了要先回院子里休息,随后谁都没理会就先行进了府。

让她连上前问话的机会都没有,所以自然不知道在陆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人回到莫府,并没有往自己的院子里走,因为她们都知道这件事还没完,只有等莫正冲亲自审问,亲自做出惩罚后,这件事才能告一段落。

而这需要被惩罚的对象,十有**是云琬。

*******友情推荐:书名:《一线秋水一线天涯》书号:2446431作者: 陌夕夕介绍:由仙坠凡,前尘旧事皆忘,她觉着自个儿就是无名小卒,不过是调戏了一下美少年,谁料麻烦接踵而来。

看她步步走来,如何成为跺跺脚天都要震一震的大神。

☆、第二百二十一章 被软禁今天两更,大家不要等第三更了,我感冒了,看到电脑就头晕,实在没力气,抱歉%>_<%*********怀着忐忑的心情,她们往穆威堂而去,还没进院子,就听见莫正冲的一声怒吼。

你这个不肖女,给我跪下!二姨娘与四姨娘、莫云柔面面相觑,对视几秒后,连忙提起裙摆往院子里走去。

云琬此刻正跪在堂屋正前,她旁边还跪着莫云姗,不过莫正冲刚刚的那一通怒火显然是对着云琬发的。

可是云琬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慌张,她抬头镇定自若地看向莫正冲,轻声道:敢问父亲,女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何来不肖女一说?莫正冲被云琬问的一愣,随后怒极反笑道:好啊!问的好?!你今日还真是让为父长见识了!你殴打你长姐,又推你弟弟下水,还在太后面前串通陆子谨一起诬赖你大姐姐!你倒是说说你这样算不算不肖女!云琬闻言,忍不住嗤笑一声,刚刚莫云姗被莫正冲叫去书房一会儿,这些话定是莫云姗对莫正冲说的。

她看了看莫云姗,不屑道:这是你说的?莫云姗,我竟不知你脸皮厚成这样。

随后又在莫云姗愤恨的眼神中转向莫正冲道:父亲,凡事讲求证据,您有吗?如果没有,凭什么诬陷我?若我跟父亲说这一切都是大姐姐的诡计,您会信吗?你!莫正冲显然想不到云琬胆子这么大,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她居然还想抵赖?!莫正冲一拍桌子,大声道:证据?!这要什么证据?!就凭你痛恨君玉,痛恨云姗云夕,就凭云姗是瑞哥儿的亲生姐姐,瑞哥儿此次落水的事也万不会是云姗所为!莫云琬!我想不到你竟狠毒到这个地步!竟连一个五岁的孩子都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方氏恨的牙痒痒,看向云琬的眼神似要将她挫骨扬灰!到底是谁不是人?!云琬根本不惧怕莫正冲和方氏的质问,她只是狠狠地盯着莫云姗。

冷冷道:莫云姗,你做了这么多亏心事!就不怕晚上有饿恶鬼缠身吗?!放肆!莫正冲被云琬气的心都隐隐作痛。

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道:来人!将这个恶女给我拖出去!将她给我软禁起来!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她踏出房间半步!莫正冲此言一出,在场的人无一不吓了一跳,就连想要置云琬于死地的莫云姗都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父亲竟什么都不调查就二话不说将云琬的罪名给定下了。

虽然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但一时间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墨月听闻此言。

犹如雷鸣在耳,半天才反应过来莫正冲说了什么,她不管不顾地跪了下来,爬到莫正冲身边揪着他的衣摆,求饶道:老爷!老爷。

求求你放过小姐!求求你放过小姐!小姐心底纯善,断不会去害瑞哥儿的!这一切肯定只是误会!老爷!奴婢求求您放过小姐!墨月说着,便跪在莫正冲脚下磕头,不停地磕头,地上瞬间染上了鲜血。

可墨月却却浑然未觉,她只知道要救小姐,不管她会怎么样一定要救小姐!秋碧那丫头早在听闻莫正冲的处置后瘫软在了地上。

软禁和禁足不同!一般只有犯了错的姨娘通房才会被软禁起来。

从未听说过有哪家的小姐会被软禁!因为那就相当于皇宫中的冷宫!只要进去了,那就不要想出来!莫府虽然没有谁被软禁先例,但是秋碧早就听说过其他府里那些被软禁的姨娘被逼至死的故事!哪一个不悲惨哪一个不喊冤?! 秋碧一个心惊,一口气没喘上来便昏倒在了地上。

不过此时众人都心事重重,没有人注意她一个小小的丫鬟。

二姨娘被莫正冲的狠心吓了一跳。

她连忙跪下来为云琬求饶,道:老爷!云琬这孩子为人热心单纯,难道您还不了解吗?她从小到大可有做过一点错事?就算是吵闹都不曾有过一次,如今又怎么会把瑞哥儿推下水,您要三思啊!父亲!三姐姐这件事根本没有调查清楚,还请您三思!万不要错怪了好人!到那时母亲的在天之灵也不会安息的!莫云柔也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神色仓惶不安。

她自己本身没有什么份量,如今只能把宁心蕊拿出来说事。

可谁知她的这一番话,不仅触怒了莫正冲,也触怒了方氏。

只见莫正冲一脚踹向墨月的心窝子,将她踢开老远,一边愤怒地朝莫云柔走过去,怒声道:我要怎样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说完,便想用对待墨月的方法对付莫云柔,没想到被四姨娘一把抱住,她跪在地上哀哀地哭道:老爷!云柔年纪小,说话口无遮拦,请您原谅她吧!她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这样了!再不教训就要变成莫云琬那样害姐弑弟的祸害!方氏阴森森地说着,走上前就给了莫云柔一个响亮的巴掌,将莫云柔打地瞬间栽倒在地。

现场的气氛瞬间混乱到了极点,跪在地上的二姨娘见状,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可是却已经无能为力,老爷这次是下了狠心一定要惩罚云琬,虽然她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才让老爷如此不顾骨肉亲情,但是她却知道,没有人可以改变老爷的注意。

她垂下头,为了云琬,悲哀地哭了起来,云琬这一次若被软禁,将来指不定是什么难堪的下场!够了!一直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云琬突然站起来,身上是奔腾的杀气,将所有人都看的心尖一抖。

云琬克制住小腹一**袭来的痛处,咬紧牙关看着莫正冲,冷冷道:父亲!你要女儿死,女儿不得不死!三纲五常向来都是必须遵守的法则!但女儿至少也要死个明白!瑞哥儿这件事您可有半分证据说是女儿所为?!如果没有,您又凭什么处罚我?!如果父亲非要惩罚我,那就休要怪女儿不仁不义!女儿会将这件事上禀顺天府,交由官府亲自调查处理!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没有王法,由得了你们胡作非为!云琬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方氏说的,她眼神阴狠又毒辣,将方氏看的一阵心悸!云琬简直是气到极致,心窝都阵阵发疼。

虽然一再地知道莫正冲冷血无情、狼心狗肺,但是她还是被他这次的作为伤透了心!她上前安慰了莫云柔她们一番,又心疼地将蜷缩在地上的墨月扶起来,轻轻抱着她道:墨月,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墨月的胸口痛的厉害,她咬牙忍痛地摇着头,哽咽道:我没事,为了小姐,我什么都愿意。

你真傻。

云琬哭笑着摇了摇头,随后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不要跟着我,待会儿我会想办法叫祖母把你保出去,你记住,不要失去理智跟着我,保住自己最重要。

小姐!墨月心中一惊,刚想开口反驳,云琬就冲她摇摇头,悄声道:留你在外面是为了帮我,记住了。

莫府这么多人里面,她相信的,以及能为她冒险的,只有墨月一个,所以她一定要墨月留在外面帮她。

其他的人虽然也可以帮她,但是她不想连累那些人。

墨月于是不再说话而是暗暗点了点头,显然已经明白了云琬的意思。

刚刚云琬说出的那番话,虽然有震摄的效果,但是改变不了莫正冲的主意。

果然莫正冲在愣了片刻后,便是更极致的怒火,他上前狠狠甩了云琬一个巴掌,将云琬打地踉跄倒地,随后便愤怒道:你这个讨债鬼!居然还敢威胁我,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本事去顺天府告我!云琬的嘴巴渗出一丝血,她对想要冲上前的墨月摇了摇头,随后冲莫正冲冷笑一声道:如果父亲一定要我死,我怎么逃得掉呢?大不了去黄泉路上陪伴母亲!总之我要是死了,你们这些做了亏心事的人也不要想过安稳的日子!你还敢嘴硬!莫正冲气得又想去扇云琬的巴掌!熟料却听到了一阵愤怒的吼声。

我还活在这里,你就这样不把我放在眼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喊打喊杀!要是我死了!你是不是要把这莫府你不喜欢的全都杀了了事?! 众人巡声望去,正是盛怒难当,气的发抖的老夫人!她一双虎眸怒瞪莫正冲,将想要发飙的莫正冲看的腿软,一瞬间对云琬的怒气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莫云柔心中一喜,虽然她不知道老夫人为什么到现在才出现,但只要来了,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而方氏和莫云姗却暗叫不好,心想万不能让云琬逃过此劫!祖母,你终于来了…云琬扯着发痛嘴角,冲老夫人会心一笑。

老夫人冲云琬点点头,两人之间眼神的交流只有她们自己才心中明了。

老夫人不是故意不来,而是因为……***********经常友情推荐别人的书,下面推荐下自己的旧书《狐狸阿浅》,是仙侠师徒恋文,嘿嘿,喜爱师徒恋的姐妹们不要错过啊!温润如玉的师父,可爱娇俏的小狐狸徒弟,还有一个萌到极致的小包子,欢乐甜文,莫要错过哦!☆、第二百二十二章 渣爹啊渣爹第一更,今天三更,可能会很晚,但还是决定三更,我感冒了求安慰%>_<%*********母亲!你如何来了?不是说乏了要休息的吗?莫正冲心中暗叫不好,老夫人来了,是肯定要为云琬求情的,到了那个时候,难道他要冒着不孝的罪名硬把云琬软禁起来吗?老夫人冷笑一声,径自走上前,怒道:我要是再不来,你就要将三丫头打死了!到时候真闹到了顺天府,你让我莫家颜面何存?!老祖宗建下的家业,可不是这样让你毁尽的!母亲,您这是说的什么话?云琬这不肖女害姐弑弟,就算闹到了顺天府谁还会说我做的不对?再说儿子只是要将她软禁,又不是要杀了她!是这丫头死不悔改,儿子一时冲动才会打了她的。

莫正冲在老夫人面前就如同一只软脚虾,完全没了之前的气魄,这让浑身酸痛的云琬看的不禁发笑。

总有一天,她也要让莫正冲这么怕她!是啊!母亲,云琬这丫头自从冬天那一场病过后,性子就变得居高拔扈,目中无人,也是时候该教训一下了,否则将来指不定变成什么样的祸害。

方氏一边冷眼看着云琬,一边冲老夫人说道。

老夫人闻言,转头瞄了她一眼,淡淡道:居高跋扈?目中无人?你是说云琬? 方氏还没来得及点头,老夫人就突然变了脸色,抬起厚厚的手掌,颇有力度地扇了方氏一个巴掌,随后在方氏明显反应不及的神色中怒声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卑贱的妾室也敢到我面前指手画脚?!看来是我平日太过纵容你们了!一个个都忘了规矩二字该怎么写?!云琬身为正室嫡女。

你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妾,谁尊谁卑你分不清吗?!不要仗着正冲喜欢你就胡作非为。

忘了自己的身份!你跟你的儿女都是被云琬踩在脚下的人,只相当于一个奴才!方氏捂着脸颊,不可思议地后退了两步,她红着眼睛看向老夫人,只觉得这一刻无地自容。

可是那个让她无地自容的人是老夫人,她根本没有办法对老夫人怎么样,只能低下头忍气吞声。

莫云姗也没有料到老夫人会在众人面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丝毫不给她们任何颜面,轻易地把她们划分到低贱的奴才一列,甚至连跟莫云琬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她不禁气地身子发抖。

一时间脑子里什么都想不了。

只想上前杀了莫云琬,撕了她嫡出的外套!母亲,你此言实在是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君玉也是第一个进门的,是第一个为莫府生下孩子。

生下长子的人,光就这份功劳,也不是一般的妾可以比的。

莫正冲看着方氏被当众羞辱,而原因只是因为那该死的名份,一时间也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老夫人横了莫正冲一眼,冷冷道:就是这些不一般才让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只要她一日是妾,她就一日在云琬之下!就一日没有资格对云琬指手画脚!老夫人说完,又狠狠瞪了眼方氏,完全不管方氏惨白的脸色。

由青璃搀扶着坐上了正座,对莫正冲道:说说你为什么将三丫头软禁起来?难道你忘了平安公主临走前特地关照你的话了?莫正冲想起平安公主温和却阴狠的眼神,心中没由来的一惊,不过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老夫人道:关于太后是如何在陆府审理的事,儿子已经问过了云姗。

不劳母亲亲自说明。

管她什么平安公主,这件事是他莫府的私事,就算她身为公主也没有资格管他们家的私事!云姗?老夫人说着,将目光移到莫云姗身上,淡淡道:你怎么跟你父亲说的?莫云姗被问的一惊,她不敢说假话,于是道:孙女只是跟父亲说,瑞哥儿落水一事原本查无实证,太后娘娘本想算了,可陆少爷却中途出来作证,说是因为孙女嫉妒三妹妹,才会在打她的过程中将瑞哥儿推入水中。

孙女儿当时太过震惊吓到了,又因为不想此事在陆府闹大损害莫府的名声,才决定忍气吞声,背下这个罪名,打算回府再审。

这么说,你根本没有推瑞哥儿落水?老夫人倾身上前,目光如炬地落到莫云姗的身上。

莫云姗被那如火的目光看的有些害怕,她握紧双拳,故作镇定道:不是孙女儿,是三妹妹推瑞哥儿落水的!莫云姗!你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厉害!妹妹我简直忘尘莫及!到底是谁把瑞哥儿推下水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 云琬冷笑一声,面露不屑道。

莫云姗听闻云琬此言,一扯嘴角笑道:我的确比谁都清楚,因为那个人就是你!随后她又朝老夫人跪拜道:祖母,这件事难道还需要怀疑吗?瑞哥儿是我的胞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们之间的感情莫府的众人都看在眼里,我又怎么会狠心到推瑞哥儿下水?!相反三妹妹却对我们充满怨恨,她不服大姨娘管家,更不服瑞哥儿将来会继承家业!这才会推瑞哥儿入水的!莫云姗此番言论有理可循,一下子将云琬置于不利之地。

莫正冲连忙道:母亲!正是这个理!要说云姗推瑞哥儿下水,她是为了什么?!她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老夫人闻言,凉凉地瞥了眼莫正冲,冷笑道:你就这么急着要把云琬软禁起来?!她也是你的女儿,你怎么不听听她怎么说?!有什么好说的,再说也只是些她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她有推瑞哥儿下水的动机,云姗却没有,熟是熟非还不是一目了然?!莫正冲满不在乎地说道。

看来父亲是真想要我死?云琬忽略心中的酸楚和疼痛,牢牢注视着莫正冲,质问道。

莫正冲被她看的心惊,连忙瞥开脸,冷声道:是你自己犯下这等弥天大错,就不要怪为父不尽人情!是吗?父亲真是为了瑞哥儿才要把女儿软禁起来?云琬不屑反问。

莫正冲是因为什么还当她不知道吗?她又不是傻子!不是为了瑞哥儿还是为了谁?!莫正冲心里咯噔一跳,还以为自己心中所想被云琬看穿。

他不敢去看云琬质问的眼眸,转向想要继续为云琬求情的老夫人道:母亲,儿子此次心意以决!云琬犯下这样的大错,不惩罚难以服众!母亲就不要再过问了!老夫人看向云琬,还想再说什么,就见云琬暗暗冲她摇了摇头,用口型说道:足够了。

老夫人心中明了,于是不再多说,只是道:在没有证据之前也只能先这么办了。

不过,一旦有证据证明云琬的清白,正冲,我要你当众给云琬赔礼道歉!母亲!莫正冲连忙叫出了声,刚想要反驳,却被老夫人横了一眼道:怎么?你不是笃定是云琬害了瑞哥儿吗?那你怕什么?莫正冲无法,只好垂下头,对老夫人的话表示默认。

心里却郁卒极了,要是真被老夫人查出云琬是被冤枉的,他堂堂从一品大员,竟要低三下四地给自己的女儿道歉?!老夫人!您不能这么算了!老夫人,小姐是被冤枉的,小姐是被冤枉的!墨月原本看到老夫人来了,还以为云琬可以得救,谁知道还是一样的结果!这让她怎么能够甘心?!她哭着爬到老夫人面前,不住地求饶。

墨月!够了,不准再胡闹了!云琬怒声冲墨月吼道,眉头紧蹙。

墨月仓惶转身,额头上留下的鲜血衬得她的脸有些触目惊心,她看着云琬,好不可怜道:小姐……云琬见她如此,不忍心再凶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道:听话,不要再胡闹了,忘了我刚刚说过的话么?墨月点点头表示没有忘记,但还是不舍得云琬就此被软禁。

云琬见墨月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对老夫人道:祖母,墨月和秋碧两个丫头为人本分,从未犯过错,孙女这次被软禁,不忍看她们跟孙女一起受苦,还望祖母可以将墨月和秋碧收到自己身边,不要让她们被奸人所害。

云琬特意加重奸人二字,目光还似有若无地飘向方氏,意思是再明确不过的了。

她知道自己一被软禁,她院子里的丫鬟都会被打出府或者被卖到什么恐怖的地方。

她不想看到她们因为她而受苦。

老夫人点点头,承诺道:你放心,祖母不仅不会让你的丫鬟受苦,也不会让你受苦,更会为你查出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云琬充满感激地点点头,道了声谢谢之后便语声平淡地冲莫正冲说:父亲,您一定会为您今日所做的决定后悔的,我保证。

这是威胁的话,云琬却说的轻松无比,这让原本应该生气的莫正冲有些害怕和无所适从。

来人!将三小姐给我关起来!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准去看她!莫正冲很快调整好情绪,他觉得对自己的女儿产生害怕心理实在是愚蠢至及!不过这时候的他并不知道,正是他这样无所谓的心理,导致了他后悔半生的后果。

********均订上不去,就算三更双更也上不去,说实话不仅身体不舒服,心里累了,唉……第二百二十三章 被囚冷香阁第二更,继续求打赏,来个平安符也行啊,为毛没有人打我,大哭%%云琬对着那些想要对她动手的小厮,冷冰冰道:放手!我自己可以走!说完,谁也不理会地踏出了堂屋,没有半分被惩罚的落魄模样。

那几个小厮也被云琬身上的气势所震,一时间也不知作何反应,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云琬已经走远,几人连忙迈步跟了上去,却无一人敢再对云琬动手动脚。

堂屋里的人显然对发生的这一切反应不过来。

老夫人来了,她们原以为事有转机,谁知道还是一样的结果!这云琬和老夫人到底在想什么?就连方氏和莫云姗都觉得此事没有这么简单,一个机关算尽的老夫人,一个诡计多端的莫云琬,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的就被她们打败?!除非这是她们自愿的。

可她们为什么会愿意被软禁起来?谁都知道被软禁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不仅身体受到伤害,心灵更是备受摧残。

莫云琬和老夫人又不是神经病,为什么要这么做?一时间除了什么也不懂的莫正冲也没有人开心得起来。

云琬被软禁的院子是位于莫府西面的一座被荒废的老宅院,名曰:冷香阁。

传言说这里是莫老太爷的一个妾室所住的地方。

那妾世原本十分受宠,还为莫老太爷生下一个儿子,不过后来不知何顾竟精神失常变成了疯子,经常无故打人毁物不说,还亲手杀了自己才六个月的孩子。

从那以后莫老太爷就把她关在了冷香阁,谁知道还没有三天,那妾室就自杀身亡了,因此冷香阁也就被闲置了下来。

听闻这里每到夜晚,还会听到小孩和女人的哭声,让人毛骨悚然,所以至今也没有人敢再搬过来。

云琬站在冷香阁的院门外听着被莫正冲派过来服侍她的婆子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你是说,这里闹鬼吗?那婆子以前是一直在外院工作的粗使婆子,人称阎罗婆。

她人如其名,长着一张坑坑洼洼的麻花脸,嘴巴一张一合间就像要吃人一般。

脾气更是火爆,在外院干活的时候,不知道把多少新进府的小丫鬟打的皮开肉绽。

因此府里的人见到她无不退舍三分,没有人主动招惹。

此刻她听见云琬极其平静镇定的声音,心下是疑惑不已。

不是她自夸她的这一张脸就足够叫这些身娇肉贵的小姑娘吓的肝胆俱烈,更不要说配合上她说的这么恐怖的故事了。

可是这三小姐,怎么像没事人儿一样?脸上甚至不见一点惊恐害怕的神色。

是真的不怕还是装的?阎罗婆想了想,把自己那张脸凑到云琬面前,阴森森道:是啊!小姐,老奴在莫府呆了几十年,有些事情我比谁都清楚,这冷香阁啊!别提多吓人了,每到晚上就能听到女人和小孩的哭声,那声音有一回我听到过别提多慎人了,把老奴的心跳都吓的差点停了。

唉,这种地方连老奴也不敢多呆半刻老爷他怎么忍心把小姐关在里面哦!要是半夜不小心被恶鬼缠身,那可怎么好哦!阎罗婆一边说,一边观察云琬的反应。

云琬皱皱眉,推开阎罗婆那张令人恶心的脸,凉凉开口:既然你怕,那就不要住进来了。

跟父亲说,换个人来照顾我吧!阎罗婆闻言,明显吓了一跳。

她微怔片刻赶紧谄媚道:三小姐这说的什么话!能服侍三小姐是老奴的荣幸。

从前老奴在外院的时候就听过三小姐的大名一直想瞻仰三小姐的芳容,但苦于没有机会。

现在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老奴怎么能轻易放弃?三小姐放心,就算这院子里闹鬼老奴也不会怕,老奴一定会尽全力保护三小姐,为了三小姐,老奴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云琬看着阎罗婆恶心的嘴脸,内心止不住的冷笑。

看来莫正冲不仅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要软禁她,也是真的想要叫她吃一吃苦头,否则又怎么会叫这么个货色来服侍自己?看来是她之前的表现引起了莫正冲的不满。

唉,失策啊失策,她不该因为讨厌莫正冲就与莫正冲作对的,否则何来被软禁的下场?云琬苦笑着摇摇头,这个阎罗婆估计也是方氏叫莫正冲塞进来的人,以后断不会让她好过的。

不过,看她这幅嘴脸,也不会是什么衷心不二的人。

云琬思虑片刻,突然对着阎罗婆粲然一笑,那笑容明媚灿烂,看的阎罗婆眼睛都恍了下。

嬷嬷,你可知道为什么我不怕这院子里闹鬼吗?阎罗婆被问的一怔,本能地摇摇头道:为什么?因为······云琬突然凑到阎罗婆面前,笑容阴森又恐怖。

她咯咯一笑,轻轻道:因为,我原本就是这院子的主人。

我啊!其实是被人害死的现在我回来,是报仇来的!阎罗婆啊!地大叫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无比,她惊恐地后退数步,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是鬼?!说完,差点要昏过去。

云琬见她滑稽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就你这样还想保护我?怕是等鬼来了自己溜地比谁都快吧!说完,再也不理会阎罗婆,拍拍手推开冷香阁的院门,大踏步地走了进去。

管它有没有鬼?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她刚刚说的也不完全是扯谎的,她本身,就是一只附身在莫云琬身上的鬼啊!阎罗婆在地上呆怔片刻,才反应过来刚刚云琬是故意吓她。

她愤恨地瞪了眼云琬离去的样子,吐了口唾沫道:我管你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只要到了我阎罗婆手下断不会有你好过的日子!说完,立刻爬起身,拍怕屁股追上了云琬。

云琬被关进了冷香阁,还派了最会折腾人的阎罗婆去服侍她,这本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但方氏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莫云琬那个贱人!就应该死了才好!方氏一拍桌子,只要想到老夫人跟她说的那些话,胸口就闷上了一口气,怎么也平复不了!莫云琬!莫云琬!老夫人居然说她是主子而她们算是奴才!呸!就宁心蕊那贱人生下的小贱人也配当主子?!方氏抓紧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脸色难看极了。

冬芝见状,连忙上前帮方氏拍背顺气,一边道:夫人,不要生气了。

老夫人只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要贬低您的意思。

再说这三小姐,不是被软禁了么?这一被软禁啊!没有个三五年哪里出的来?到了那时候夫人您早就被扶正了,等三小姐到了嫁人的年纪,您就随便找个人把她嫁了看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过是夫人和大小姐的手下败将,不值得夫人您这般生气。

你懂什么?!方氏挥开冬芝的手,气愤道:你以为这件事有这么简单吗?!老夫人是什么人,莫云琬又是什么人?!她们会那么轻易被我算计?!指不定现在我们正落在她们为我们设计的圈套里!冬芝一惊,连忙道:夫人的意思是说,三小姐是故意让自己被软禁的?不是故意的,她那种人岂会这么容易被关起来!方氏虽然不知道云琬和老夫人是什么目的,但她可以肯定这次被软禁是她们二人的将计就计。

冬芝想了想,随后摇摇头道:不可能,夫人奴婢觉得是您太过敏感了。

您想想,这软禁不比其他,那日子可不是人过得三小姐和老夫人何必冒这种风险?三小姐被关进去有什么好处?对夫人您又会造成什么伤害?方氏皱眉,不耐烦道:我就是猜不出她们到底有什么目的!否则哪需要这么烦心!夫人,您真的是想太多了。

或许是因为三小姐变的难缠,所以您觉得她做什么事都别有目的。

其实夫人,这件事闹的这么大,是老爷铁了心要惩罚三小姐,三小姐和老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这次三小姐真的是机关算尽了,不会再有掀起什么风浪了夫人您就安心吧!方氏听着冬芝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难道真的是她太过敏感了吗?这么想着又听到冬芝说道:夫人,您现在要对付的人可不是三小姐而是那两个戏子,她们才是您目前最大的敌人不是吗?方氏闻言,神色一凛,连忙道:一时间被瑞哥儿的事闹得差点忘记那两个小贱人!夫人不要担心小少爷,刚刚大夫来过不是说小少爷很好么?没有留下后遗症的可能,只需稍稍养几日就可,夫人不要过分忧虑了。

方氏点点头道:瑞哥儿没出什么事真是莫大的安慰了,只要瑞哥儿平平安安的,我就安心了,至于其他的什么我也没心思去想了。

冬芝看的出来方氏的后怕,也知道方氏因为瑞哥儿的事,是很想置三小姐于死地的。

可是诚如方氏所说,三小姐说不定别有目的,说不定正是想逼夫人出手对付她,好抓住夫人的把柄。

思及此,冬芝伸出手帮方氏捏着肩膀,在她耳边低语道:夫人,您就安心照顾小少爷吧,至于其他的事,全都交由奴婢来做,定不会让夫人失望的。

方氏会意,一时间感动不已,她紧紧握着冬芝的手,眸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

而此时站在方氏屋子外的莫云珊却不由握紧了双拳,她看着方氏和冬芝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眸中全是狠厉的光芒。

☆、第二百二十四章 整顿第三更,各种求打赏,卖萌撒娇耍赖十八般武艺样样都来!*******冷香阁因为长期无人居住,早就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

云琬推开堂屋的大门,就被扑面而来的灰层呛了下。

她一面捂住口鼻,一面拿手去扇眼前的灰层,眉头紧蹙地踏进屋子,发现那里面实在脏的厉害,于是赶紧出了门,对着紧紧跟着她的阎罗婆说:给你一个时辰,把这边清理干净。

说完,转身就想离去。

阎罗婆瞥瞥嘴,拉住了云琬,没好气道:三小姐,这个大的屋子您让老奴一个人弄怎么吃的消哦!还是咱们一起弄吧!云琬皱眉看着阎罗婆拉着她的那双干枯瘦巴的手,不着痕迹地抽出手来,看着阎罗婆定定道:我刚刚落水伤了肺,现在你要我整理房间,那么多的灰层吸入肺部,你是想要我死吗?云琬的这一番话让阎罗婆惊了惊,不过她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镇定道:三小姐,老奴也不想让您干活,实在是因为老奴心有余而力不足啊!老奴一直心脏不好,是干不了重活的,就算以前在外院,人怜我人老多病,也不会让婆子我干这么粗重的活。

难道三小姐忍心看婆子猝死在这屋子里,让这里多一缕冤魂吗? 阎罗婆说的声泪俱下,好像云琬继续让她干活,就不是人了。

云琬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她演戏,直到她哭完,才凉凉道:父亲就只派了你一个人来照顾我吗?阎罗婆擦擦眼泪,恢复平静道:还有两个近身服侍的小丫头,不过这两个死妮子被大姨娘叫去整理东西去了,要到夜晚才能回来。

果然又是方氏捣鬼!云琬的眉心突突发跳。

胸口是汹涌的怒气,她转身看了看又脏又乱的屋子,甚至在墙角还有蜘蛛网,这个地方怎么能够住人!握拳站在原地半响,云琬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阎罗婆道:嬷嬷,麻烦你找几个粗使的小丫头来帮忙整理下院子。

阎罗婆眼睛顿时发光,她盯着云琬的胸口,脸上流露出一种贪婪的神色。

早就听说三小姐为人大方又有钱,看来果然是真的。

不过这次三小姐是净身出户。

也不知道她身上带了多少银子?不过不管是多少,总之她要全部捞过来。

嬷嬷。

快去吧!事成之后定少不了您的好处。

云琬又开口说了声,打断了阎罗婆的沉思。

阎罗婆连连应声,临走前又盯着云琬头上的发饰看了好久,那样子,是恨不得扑过来把发饰抢走的。

等到阎罗婆走后。

云琬不禁嗤笑一声。

没有人没有贪念,只要有贪念就容易驾驭。

特别是那些对财物存着贪念的人更是最容易驾驭的一种。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兜,因为参加寿宴,云琬特地多带了些银子傍身,总共五十两,还都是大面额的。

这可不是办法,这些钱稍稍一打赏就全没了。

她得想办法把这些钱变成铜板。

至于琬院那儿,是肯定回不去了。

那些钱也肯定拿不到。

还好有老夫人的照拂,也还好她的那些银子藏的隐蔽,否则估计这会儿全被人捞干净了。

云琬环顾了院子四周,随后提起裙摆坐到院子外的一个秋千架上。

一边观察这院子里的景色,一边等阎罗婆她们过来。

秋千架有些坏了。

坐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但这并不妨碍云琬观察院中的景色。

云琬发现冷香阁所处的地段虽然偏僻。

但是风景却是极好的,这里没有人群的喧闹,有的只是安静的流水和蝉鸣声,院子里面还有一株梨树,要是到了梨花盛开的季节一定很漂亮。

这倒不失为一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如果不是被软禁的名义不好听,如果不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她倒是宁愿一辈子窝在这个地方。

怪不得老夫人要搬到西面的青松园,安静的地方的确适合放松人的心灵。

云琬一面荡着那只歪歪扭扭的秋千,一面感受秋风吹拂面颊,心情已经变的好了些。

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让自己活的开心,别人要她落魄,她偏不会让她们如愿,偏不会让她们看到她落魄的样子!纵使住在冷香阁,她也要过的比她们都好!大约过了一刻钟,阎罗婆就带着五六个粗使丫鬟过来了。

那几个丫鬟看到她,倒也算客气,没有因为她的落魄而瞧不起她,给她脸色。

想来也是老实巴交的小孩子,否则也不会愿意跟阎罗婆过来帮她一个落魄的小姐打扫院子。

云琬多看了她们几眼,暗暗记住了她们的长相。

你们去把屋子打扫干净,至于分工你们自己安排吧!等打扫完,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云琬吩咐道。

几个丫鬟听说还有打赏,心里喜滋滋的,顿时充满了干劲,连忙点头应声,纷纷撩起衣袖干活去了。

阎罗婆的脸色就没有这么好看了,她原本是想独吞云琬的钱财,现在云琬对这几个丫头说出这番话,岂不是说要分了她很多银子?!阎罗婆不禁肉疼,心里满是怨气,却又不敢对着云琬发火,只好将这股怨气转移到了小丫头们身上,见她们干的不好,就指手画脚的大骂出声,看上去可恶又可恨。

云琬坐在秋千架上听阎罗婆在屋子里指指点点,不自觉地皱紧了眉头,这个阎罗婆,不是说人老多病么?现在倒是精神的很!几个小丫鬟平日里是干惯粗活的,又因为人善,经常被分配到累人的活计。

所以打扫屋子这等小事,她们几个干起来游刃有余,不消半个时辰,冷香阁所有的屋子都被打扫的干干净净,甚至还有个丫鬟帮忙把院子里的杂草拔了,还帮云琬把秋千重新装订了一下。

云琬看着焕然一新。

散发着勃勃生机的冷香阁,心情大好。

她笑着走上前给了那个帮她修理秋千的丫鬟二两银子,让她帮忙分了。

几个小丫鬟哪里见过这么银子长什么样!顿时开心的手舞足蹈,千恩万谢之后才出了院子。

小姐,您也太大方了,她们不过干了些份内事,哪里值二两银子?阎罗婆瞥瞥嘴,对云琬大方的行为十分不满。

云琬抬起眼皮掀了她一眼,冷笑一声道:你什么也没做,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请几个人。

我却给了你一两银子,你怎么没有异议?阎罗婆一怔。

旋即就厚下脸皮道:这怎么能一样?!老奴可是冒着被处罚的风险帮小姐您找的人来打扫院子!那心里别提多忐忑了,要是被老爷发现了,老奴我可是要挨板子的!云琬见状,嗤了一声就没再理她,径自朝屋子里走去。

她可不信莫正冲会变态到不找人帮她打扫院子。

这个阎罗婆。

真的是贪心不足!云琬走进堂屋,里面已经被小丫鬟打扫得干干净净。

不见一丝尘埃。

云琬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屋子还真可以称得上窗明几净,因为屋子里除了几张桌子椅子,几乎什么装饰,什么用具都没有。

云琬挑挑眉,这又是在闹哪样?小姐,这地方空荡荡的。

什么东西都没有,可怎么住人啊?阎罗婆走进来,啧啧出声。

云琬没理会她,直接走到里屋,要去看看卧室是什么样的。

雕花镂空的红木大床。

一张圆木桌,一个洗脸架子和一个破损的衣柜。

卧室里面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

虽然挺大的,但是看着总有股冷清之感。

啧啧,这卧室怎么这样?马上冬天就到了,小姐一个人住在这里岂不是要冻死?阎罗婆幸灾乐祸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云琬自然也发现住在这里不妙,之前严默说她落水受了凉,因此患了风湿病,要是她以后住在这样冰冷的地方,那就一辈子别想好了。

她转身看了阎罗婆一眼,随后走出屋子,对她道:嬷嬷,这屋子着实有些阴寒,恐怕以后对身体不利,我看我还是换个房间当卧房吧!嬷嬷帮我看看这里哪间屋子比较暖和,最好向阳,帮我收拾出来好么?阎罗婆拒绝的借口还没有说出口,又听到云琬道:嬷嬷要是做的好,云琬定少不了您的好处。

说完,便拔下自己头上戴的孔雀簪道:云琬身上并未带多少现银,如今只能把这个簪子给妈妈,聊表谢意。

阎罗婆眼前一亮,那亮闪闪的孔雀发簪差点恍瞎了她的眼,她不顾矜持身份地一把夺过云琬手上的发簪,连连点头道:没问题!为小姐办事是老奴的本分,哪里需要小姐开口!小姐您等着,老奴干活又快又好,保证小姐满意!云琬温和地冲她笑了笑,道:那就有劳嬷嬷了。

阎罗婆脸上笑成了一朵菊花,忙道:不麻烦不麻烦,小姐您先坐一会儿,老奴很快就好。

说着,似乎觉得云琬的这根簪子太贵重,只干这么点事有些对不起她,于是接着道:待会儿老奴去王婆子那里走一趟,看看这老乌贼是哪里来的通天胆子敢克扣小姐屋子里的用具!云琬点点头,坐到椅子上,心里虽对阎罗婆见钱眼开的模样十分的鄙视,倒也暗自庆幸她是一个能用钱买通的人。

到了晚上的时候,阎罗婆不仅帮她整理好了相对温暖的新房间,也帮她从王婆子那里领回了一些日常用具,被方氏叫走的两个丫鬟也回到了院子,直到这个时候,云琬才感觉到了一丝人气。

两个分配来照顾她的丫鬟一个名春花,一个丫鬟名秋月,长的都很粗枝大条,一看就不是近身服侍人的那种丫鬟。

☆、第二百二十五章 初|潮来临第一更,各种卖萌求打赏!*********云琬询问之下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丫鬟以前是在洗衣房当最低等的小丫鬟的,从来没有任何照顾过人的经历。

云琬不禁叹了口气,心里面极其郁卒,这种心情在看到春花替她倒茶结果打碎了茶杯,秋月替她更衣拆发,结果扯断了她的几根头发丝后,更是膨胀到了极点。

好了好了,你们下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云琬摸摸被秋月扯地生疼的头皮,无奈地说道。

秋月也知道是自己做错了事,不过她也不觉得愧疚,反正她也不是当一等丫鬟的料,被分配到这边纯粹是上面的人不想让三小姐好过,再说三小姐落魄成这样,她也没必要附和着她。

于是她点点头道:那小姐需要我们守夜吗?云琬摆摆手,道:不用了,你们下去吧!到外面守着就好。

要是让她们守夜,那她估计这一夜就别想睡了。

等到春花和秋月走了,云琬才松了口气,真是的,都派了些什么人来照顾她?!一个老奸巨滑的财迷,两个笨手笨脚的丫鬟!这方氏还是煞费苦心啊!不过好在她不是真的娇生惯养的大家小姐,亲力亲为这件事她还是可以的。

没人照顾就没人照顾,她无所谓的。

然而,云琬不过是在几个时辰后,就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夜晚,秋风很凉,云琬缩在厚厚的棉被里,只觉得手脚冰凉。

她闭上眼睛躺了一会儿,小腹那里胀胀的。

难受极了,让她怎么也睡不着!肚子好痛!云琬缩手缩脚地躺在被子里。

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自从今天落水后,她肚子就一直隐隐作痛,还浑身冒冷汗,不会真有什么大毛病吧? 云琬越想越害怕,她连忙甩着脑袋不让自己多想,闭上眼睛催眠自己,努力让自己进入睡眠。

大约过了一刻钟,云琬刚开始有了些睡意,突然觉得下身一湿,好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涌了出来。

她心中一惊。

睡意全无。

连忙坐起了身,脸上苍白尽现,看上去惊恐极了。

她呆坐片刻,才颤抖着手朝棉被里伸去,往那里摸了摸。

触手是湿滑粘稠的触感,而且似乎还有隐隐的血腥味传来。

云琬根本不用去看,就知道自己怎么了!怪不得她今天肚子那么痛,原来是来那个了!云琬本能想叫墨月进来,可才张了张嘴巴,声音还没发出来,才发现自己这是在冷香阁,而不是在琬院。

云琬不禁垂下头,隐隐有想哭的冲动。

虽然在现代有过十多年的经验。

但是云琬还是不知所措了。

毕竟这是在古代,关于那方面的设备没有现代那么方便,而且她现在又在软禁中,怎么会好死不死地突然来了那个?云琬摸了摸发痛发胀的肚子,心里面难受极了。

这具身体才十三岁,她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是十五岁才来的月经。

所以根本没有料到莫云琬会这么早来。

要是她知道,万不会不顾一切跳下水去救瑞哥儿。

毕竟女人的这方面十分重要,她第一次来就落水受了凉,导致小腹如此之痛,以后肯定也不会好过的。

她现在又是在软禁中,什么补品更是不可能有的,万一落下了病根,说不定以后生育都都很困难。

云琬皱着眉在床上呆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于是起身下了床,摸索到床头点了盏油灯,本想替自己倒了杯茶暖暖身子,倒了半天才发现杯子里空空的,茶涓滴不剩。

唉……云琬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

她盯着被褥里的一大片鲜红,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走到房门口,推开门,对着歇在外面的春花和秋月喊道:春花,秋月,你们过来一下。

见她们不应声,云琬于是又叫了几声,可那两个丫鬟睡的实在太熟,无论云琬怎么叫,她们都没有反应,甚至还有打呼声传来。

云琬不自觉地皱着眉,看来这两个丫头还真不是当大丫鬟的料,哪有丫鬟守夜睡的这么沉?以前在琬院,不管是墨月还是秋碧,她只要翻个身,她们就会醒过来问她情况,哪里像现在?云琬抠着门框,忍受着小腹剧烈的疼痛,抬脚朝春花和秋月睡觉的卧榻旁走去。

春花,秋月,你们醒醒……云琬伸出手拍了拍她们的脸蛋,企图要把她们唤醒。

春花嘟囔一声,翻了个身,一手挥在了云琬的小肚子上,嘴里还咂咂出声,看起来是在控诉云琬扰她好梦。

云琬疼的直皱眉,她弯下身,额头上冒出了滴滴冷汗。

她蹲在地上,一时间难受极了。

怎么办?这两个丫鬟叫又叫不醒,难道她就要这样痛一个晚上吗?下面还在流血,虽然不多,但足够那云琬觉得恶心难受。

墨月……秋碧……云琬此刻只想到了她们,本来想哭,但一想自己一个活了二十几年的大龄女青年居然因为来月经这种事撒娇哭闹,又觉得好笑。

她又不是真的十三岁的小女孩,又不是真的第一次来月经,有什么好害怕的?这么想着,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单手撑着地面站起身,决定自己去烧些开水。

先去房间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再用剪刀把脏衣服剪成几片布条先垫着。

虽然难受,但聊胜于无,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云琬就提了盏油灯出了屋子。

她先是绕开春花秋月,走到堂屋门前,小心翼翼地伸手推开堂屋的门。

出了堂屋,云琬不自觉地朝阎罗婆住的地方看去。

要不要把她叫起来帮忙?云琬脑中刚划过这个念头,就很快被自己否决了。

不行不行,这个老姑婆看上去变态的很,说不定会想出什么变态的主意整治她,她不能冒这个险。

于是云琬提着油灯往院门走去。

冷香阁跟琬院不同。

没有单独的小厨房,饭食都是大厨房分配下来的。

而开水则要丫鬟自己拿炉子去开水房烧。

因为云琬要想得到开水,首先就要出冷香阁到开水房去。

走到院门口,云琬环顾了下四周,并不见什么人影,她又把耳朵贴到院门上听了听,也没有听到巡夜的小厮的声音,于是放下了心。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吹灭了油灯,拔下了门栓,抬手想要推开院门。

却发现这扇门怎么也推不开。

云琬心中一急。

用尽全力去推这扇门,可是无论她怎么用力,这扇门就像是被牢牢固定了一样,纹丝不动。

对了,她被软禁了。

莫正冲为了怕她逃跑,肯定是要想办法困住她的。

云琬想到这里,不禁垂头丧气,想想又觉得不甘心,抬起一脚就踢向了院门,以此发泄心中的怒火。

可这么一动,下面就突然涌出一阵血,让她吓得差点停止心跳。

淡定,淡定。

她现在不比平常,可不能再随便动来动去。

别踢了,院门从外面被锁住,你再怎么踢也无济于事。

耳边突然想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离她的距离是如此之近。

云琬心中一惊,匆忙地转身去看。

鼻尖恰好触碰到那人的胸口,云琬的脸顿时要被烧起来。

现在这么个情况碰到他,也太丢脸了!她抬手推开他,佯怒道:你是采花贼吗?大半夜不睡觉尽往别人闺房里跑。

说完又觉得不对,她现在是在冷香阁,又不是在琬院,这家伙是怎么知道她在这儿的?略带了些疑惑地朝他看去,只看见黑暗中一双闪闪发亮的黑眸,以及他俊脸上若隐若现的担忧。

这么晚了,你要出去干什么?严默开口,轻声问道。

云琬脸颊一红,特别是在他的注视下,顿时觉得无地自容。

她撇开脸,冷冷道:关你什么事?倒是你,又大半夜地闯进来是想干什么?还有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你问我这么多,是想我回答哪一个?严默挑挑眉,向前走近一步,来到了云琬的面前。

借着月光,云琬可以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向来深邃的眸中闪着点点星光,就连薄唇都泛起了一丝弧度。

云琬的脸就想要烧起来,看这厮笑得这么阴险,总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她往后退了一步,不经意地把手背到身后,稍稍那么一摸,并没有摸到什么东西,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也是的,她垫了那么多层东西,应该不可能渗出来的。

严默看着云琬幼稚的举动,忍不住又想笑出声。

他看着云琬脸颊上的绯红,觉得这丫头还是很可爱很招惹疼的。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一一告诉你。

严默扬唇一笑,淡淡道:第一,你是我的未婚妻,你的事我当然要关心,你在陆府闹出那么大的事,你父亲肯定不会这么算了,据我说知,你是不受宠的那个,所以我担心你会有危险,自然要来看一看你。

云琬听着他云淡风轻,理所当然的话,暗骂此人不要脸,恨恨道:你要真是关心我就不会中途跑掉,让我独自一人面对那个小丫鬟!看看人家陆子谨,那才是真爱真关心,就你这种的纯粹只是恶趣味爆发罢了!****以下字数不收费*****脑子里有了一个新书的构思,但还是决定多看点书补补脑子再写,而且也要提高自己的文笔,否则会把好好的一本书给糟蹋了。

新书首先是种田转向宅斗的,亲们对这种类型的感不感冒?可以给提提意见,鞠躬拜谢了。

要是……大家觉得这本书没有写下去的必要,那我早早完结写新书,要是大家觉得有,我估计年底完结。

☆、第二百二十六章 还是那么可恶第二更,继续求打赏,没订阅还没打赏,伤心死我了。

谢谢120159的粉红票,感动了泪奔了,爱你╭(╯3╰)╮*********严默挑挑眉,无视云琬的羞恼,继续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在这里?这个问题还需要问吗?我是谁,想要知道你被关在了哪里还不是小菜一碟?自大狂!云琬忍不住呛了他一句。

从认识到现在,这厮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自大,听着可真让人不舒服!严默笑笑,对云琬的话很不以为意。

莫云琬……沉默片刻,他突然很认真地开口,眸光深深地看着云琬。

云琬的心颤了一下,这是她第一次听到严默叫她的名字,这么普通的名字从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里说出来,竟然别有一番韵味。

干吗?云琬怔了片刻,便皱着眉头开口。

他突然叫她全名,肯定没什么好事。

果然只见他凑上前,沉沉道:你这么聪明狡猾的人,怎么会让自己被软禁起来?你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对不对?云琬被他逼的后退一步,听到他的话,敛眉道:谁狡猾?你才狡猾的像只老狐狸吧?我被关起来是因为我没本事,我斗不过莫云姗,自然就是被软禁的下场。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聪明吗?我不信。

严默斩钉截铁地说道:就算你没有这么聪明,莫老夫人呢?她就不会保你?爱信不信!云琬朝他翻了个白眼,就算她真是别有目的,又凭什么告诉他?他不是照样不肯把接近她的目的说出来么?!严默闻言,眸光暗了暗。

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

这让云琬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就在她觉得这家伙要发飙的时候。

突然听到院子里响起了一阵开门声,听那声音的方向,似乎是阎罗婆住的屋子。

云琬吓了一跳,果不其然,几秒之后就听到阎罗婆厉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谁在那里?!哪个贱蹄子躲在那里!赶快给我出来!阎罗婆手里拎着一盏油灯,披着外衣要朝云琬这边走来。

云琬的心脏都快要吓停了,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要是被阎罗婆看到她跟严默站在这里,她简直可以预料到自己的下场!都怪这个严默,没事大半夜跑到她这里来干什么?难道她上辈子欠了他的么?!就在阎罗婆要走过来之际,她手中的灯烛突然灭了。

眼前顿时一黑。

而云琬则被严默搂着。

迅速躲到了西面的那颗梨树旁。

你……云琬想要挣脱开严默的怀抱,却被他捂住嘴巴,在她耳边低语道:嘘,别吵。

云琬连忙噤声,大气都不敢喘地去看阎罗婆的反应。

阎罗婆的灯烛无故被灭。

又感觉到一道黑影从她面前闪过,心里顿时害怕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壮了壮胆子,故作镇定道: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赶快给婆子我滚出来!要是你现在乖乖出来,婆子我就饶你这回,要是你还不肯出来,等婆子我找到你,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云琬听见阎罗婆的这些厉声厉语,心脏噗通噗通地跳得飞快,要是阎罗婆多了个心眼跑去她房间里查看。

那么她就全完了。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还是要先发制人的好!她要是现在出去稳住阎罗婆,让严默偷偷溜走,然后再随便编一下瞎话说不定还可以骗过她。

这么想着,云琬不自觉地挣脱了下严默的怀抱。

悄声道:你先让我出去,我有办法。

可是严默却怎么也不肯松手,他低沉着声音道:你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查不到我,你现在出去也是找死,她们会认为你不甘心被软禁,想要逃跑,到那时你的惩罚只会更甚。

严默说的也有道理,可是除了这个办法,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阎罗婆好像听到了他们这边的动静,转过身朝这边走来,一边靠近还一边道:好你个贱蹄子,终于让婆子我逮到你了!你就等着受死吧!云琬见状不妙,身子瞬间绷紧,脑门上都渗出汗来。

只感觉到严默松开了她,似乎想朝阎罗婆而去。

云琬不用猜都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她赶紧扣住他的手腕,在他看向她的时候摇着头道:别,你这样我会更危险的。

严默顿住,也就听了云琬的话没有动作。

就在阎罗婆要靠近的时候,云琬的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她面露喜色,赶紧拉着严默蹲下身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严默闻言,诧异不已,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云琬嘤嘤的哭声。

哭声中还伴随着几声凄惨的叫声,在这样的夜晚听的人毛骨悚然。

阎罗婆的脚步顿时僵住,她惊恐地顿在原地,身子瑟瑟发抖。

嘤嘤嘤……我好惨啊……谁来救救我啊……嘤嘤嘤……云琬刻意使声音变调,听起来更加的尖锐恐怖。

阎罗婆听闻此言,吓得两条腿直在原地打颤。

灯烛的突然熄灭,黑影的一闪而逝,还有此刻女人凄惨的哭声……阎罗婆想到了之前故意吓云琬时所讲的鬼故事,一时间吓得魂都没了!难不成……难不成她讲的竟是真的吗?这冷香阁真的闹鬼?!啊啊啊啊啊啊!鬼啊!阎罗婆凄厉地叫了一声后,便拔腿朝院门跑去,拼了命地想要夺门而逃,可是院门怎么也打不开。

此刻她才想起来是自己怕三小姐逃跑,特意叫人在外面上了锁,一时间她后悔不已!逃不出院子,阎罗婆又怕的厉害,只好拼命往自己的屋中跑去。

她紧紧关上了房门,一个人缩在了被子里不停的发抖。

哈哈哈……看那老姑婆的样子。

笑死我了!云琬见阎罗婆被自己的哭声吓得屁滚尿流的,忍不住就大笑出声,心里狠狠出了口恶气。

一时间什么郁闷难受,害怕惊恐全都消失地无影无踪。

严默满头黑线地看着她,深觉此女的恶趣味丝毫不亚于他的妹妹。

你刚刚的哭声确实……令人毛骨悚然。

严默凉凉地赞叹了她一句。

云琬本来都要笑得捶地,此刻听见严默没有感情的赞赏,不自觉地就冷下脸来。

她站起身,拍拍手道:要不是你,我用得着这么狼狈的装鬼吓人么?严默也站起身,瞟了云琬一眼。

调笑道:我看你刚刚似乎很乐在其中。

乐你妹!云琬差点就要飚脏话了。

她狠狠地瞪了眼严默。

冷冰冰道:你可以走了!你要是再不走,我这条命就要被你折腾没了!你确定要我走?严默挑挑眉,神情还是那么的笃定。

云琬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幅讨人厌的自大狂模样!她没好气道:少废话!你到底走不走?!我走了,你怎么办?云琬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他走了她怎么办?难不成严默这厮今天来是要带她走的?开什么国际玩笑!你今天来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可能只是来看看我怎么样这么简单吧?云琬抬头注视着他,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些许端倪。

严默无辜地挑挑眉。

一摊手道:是寒玉让我来的。

寒玉?云琬愣了下,随后才想起来是果儿。

果儿这丫头自从跟她闹脾气跑走之后,她就一直没有见过她。

怎么现在她要叫严默来看她?你今日落水受了寒,对身体总不好,寒玉让我送一些东西给你。

严默说着,便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裹,那包裹鼓鼓囊囊的,看起来里面有很多东西。

这里面是什么?云琬蹙眉,伸手接过那个包裹。

想要去打开来,却听到严默说:我劝你还是等回到屋子里再打开。

为什么?云琬不明其意。

没有为什么,只是一个忠告,你要是不愿意也可以现在打开。

严默说的轻松极了。

云琬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想了片刻,难得不想跟严默作对地把包裹收了起来。

因为严默那厮的表情太诡异了。

让她深深觉得这个包裹里面不会有什么好东西。

你身体怎么样了?严默见云琬听了他的话把东西收好之后,又开口问道。

云琬被他这么一问,本能地想起自己初潮这件事,她脸颊涨红,低着头道:我很好,没事。

严默闻言,点了点头,又道:以后多注意身体,春捂秋冻,不要总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夜风很凉,这种大半夜跑出来的事也不要再干了。

不管是为了什么原因,你总可以叫丫鬟去做,就算你现在被软禁,总归还顶着嫡女的名头,相信那些人也不会过分为难你的。

云琬愣愣地听着严默对她说的这些话,脑子有些不够使。

这些关切的话语居然是从严默的嘴里说出来的?他吃错药了吧?严默见云琬呆愣地看着他,不自觉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道:别这么看着我,你这样我会舍不得走。

云琬大窘,她伸手推开他,结结巴巴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快走吧!*********推荐未眠大大的新书,大家多多支持哦!书名:《 锦医夜行 》书号: 2303790作者:未眠君简介:他当年不过是想凿壁偷光,却被人说成望见春光。

无奈之下娶了一个挂着鼻涕的小妞妞,将她留在家中,独自背井离乡。

十年过后,他已是小有成就,回到家中发现她已经变了模样,竟……竟然成了神医?!娘子,为夫十年未归,这五岁的孩子是谁的?☆、第二百二十七章 好丢人啊第三更,撒娇打滚求打赏啊╭(╯3╰)╮*********那好,我走了。

改日有空再来看你。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云琬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也不知为何,忍不住叫道:等一下!可叫完之后就后悔了,她又没什么话要对他说,干吗让他等一下啊?严默转身,舒展眉头看着她,笑道:还有事么?云琬愣了片刻,实在想不出自己还有什么事,只好呐呐道:果儿她……不会再来了么?你是说寒玉?严默问道,看见云琬点头后才回答:寒玉那丫头心里对你愧疚,不好意思再面对你,等她调整好心态她自然会来看你。

就算她不来,你也可以去看她。

英亲王府,离莫府很近的。

云琬听到最后一句,耳根子都要烧起来。

英亲王府离莫府再近,他们两家也无甚交集,她也不可能擅自跑过去。

严默这么说,只有一个意思,那就是让她嫁给他。

云琬头一次对严默提出这个要求没那么反感,她想了片刻,随后道:我会好好考虑,等我考虑好,会派人去听雪轩找你,那个时候,还请你把我救出来。

说完,也不理严默的反应,就急匆匆地跑走了。

严默有些错愕地看着云琬离去的背影,许久,唇边才发出一丝笑意,心里竟然是前所未有的开心。

云琬回到堂屋的时候,春花和秋月那两个丫头依旧打着呼睡的欢畅,这让云琬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满头黑线。

这两个丫头是猪投胎转世的么?阎罗婆刚刚叫的那么凄厉,她们居然没有听到?实乃睡神也!回到屋子里,云琬扭头朝身后看了看。

又伸手摸了摸,果然没有血渗出来。

她面露喜色,终于没有在严默面前丢那么大个人。

喜滋滋地坐到床上,云琬拿起严默给她的那个包裹,想了想,还是决定打开来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样,严默总不会害她就对了。

打开包裹,包裹里面竟然是一些暖炉和暖婆子,还有全新的锦缎护膝,想来是严默告诉果儿她得了风湿,果儿才特地做给她的。

云琬一时间有些感动。

冬天很快就要到了。

她肯定很需要这些东西,不过她被软禁,就算有老夫人照拂,莫正冲也不会让她像在琬院一样过的那么逍遥自在。

所以这些东西对她来说简直是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包裹里的东西很多,云琬把暖炉和暖婆子拿出来收好。

避免被阎罗婆发现,随后又坐到床上去翻看。

这么一翻,她却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如果说暖炉和暖婆子是给她冬天取暖用的,那么包裹里的这些红枣,桂圆干,红糖,姜粉和枸杞是怎么回事?这些不都是补血的事物吗?她为什么要补血?或者说果儿为什么会知道她要补血?再翻看下去,云琬就越发觉得诡异,因为她竟然发现包裹里有一条条丝绸缝而成了长布条。

而且里面似乎还装了些粉末,如果云琬没有猜错的话,这里面不是珍珠粉就是灰炭,用来吸血的物质。

她以前了解过古代关于月事这方面的东西,这种长布条就是现代所称的卫生棉。

云琬简直震惊地不知所以,怎么会?!包裹里突然滑出一封信来。

云琬下意识的拿起来,皱眉思虑了片刻,便将信封打开,展开信纸,入目是娟秀的字体,云琬不认识这个字体,但基本可以确定是果儿所写。

小姐,看到包裹里的东西了吗?首先要先恭喜咱们小姐变成女人啦!还有你可千万不要激动,这件事是兄长告诉我的,他不好意思当着你的面说,又不忍心看你受苦,所以才托我帮忙准备的这些东西,其实我也不太了解啦!毕竟我的葵水还没有来过,我也是让府里年纪稍大一点的丫鬟准备的,也不知道东西全不全,能不能帮到你?对了,听她们说第一次葵水来的时候特别重要,要保护的很好,你之前落水受了凉,这可不是好现象,我帮你额外准备了一些保暖的东西,小姐您就将就着用吧!至于兄长之前跟你说的关节受凉都是他胡诌的,他害羞嘛!哈哈哈……云琬看着这封信,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怪不得她醒过来的时候,严默说她比较严重的时候,脸上有不自然的绯红。

原来他那个时候就知道了!云琬郁卒极了,这么说,她刚刚那些奇怪的举动严默都是知道的?怪不得他笑得那么狡诈!苍天啊!杀了她吧!这么丢人的事怎么让她给遇上了!云琬瞪着那些东西,郁闷了好久。

不过转念想想,除了在严默面前丢了大人之外,这件事于她都是有利无弊的。

唉,默默地为自己的厚脸皮哀悼片刻。

云琬爬下床将衣服脱掉,把那令人难受的布条拿出来,换上了果儿准备的卫生棉,随后又穿好衣服,把脏了的床单换掉,燃了个火折子把暖炉点好,便抱着它上床睡觉去了。

因为有了暖炉的原因,又或者是因为换了干净的卫生棉,云琬浑身都觉得舒坦极了,晚上睡觉也睡的沉沉的,没有一丝难受的感觉。

小姐,起床了……第二日清晨,大约是辰时的时间,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还伴随着小丫头清脆的喊声。

云琬翻了个身,被窝里暖暖的,让她觉得很舒服,一点也不想起床。

小姐,您起床了吗?奴婢们要进去帮您洗漱了。

门外的敲门声在隔了几秒后又一次响了起来,听上去还带着些催促之意。

我知道了,马上就起。

云琬揉了揉眼睛,心里有些郁闷。

昨晚上她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才睡,这两个丫头倒是一早就睡的死沉死沉的,而且还怎么也叫不醒,现在她们睡饱了却来扰她清梦!又在床上赖了几分钟,云琬才从被窝里爬出来。

她看了看有些脏乱的房间,脑中闪过一丝念头,她不能让屋子里的三个人知道她来了葵水的事情,特别是阎罗婆,更是风影子都不能透露分毫,否则指不定她会怎么整她!这件事她一定要先告诉老夫人,只要老夫人知道了,她的有些方面也就不用愁了!这么想着,云琬便翻身下床,迅速把房间整理了一番。

她先是把那些染血的床单被褥都塞到了床底下,再把果儿送来的那些东西塞到了屋角那个破损的衣柜里。

直到发现房间里再没有什么异样,云琬才唤两个春花和秋月两个人进来帮她洗漱。

春花端着金盆,秋月拿着茶盅,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她们看到云琬,也没有行礼,直接道:小姐,洗漱吧!云琬点点头,也不在乎这两人的礼节问题,接过秋月手中的茶盅含了一口在嘴里,刚想漱口,却又立刻吐了出来!这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咸?!嘴巴里有苦又涩又咸,让云琬差点没有齁死。

她连忙吐了几口口水,又用衣袖擦擦嘴角残留的水渍,瞪着秋月问道。

秋月见状,一脸的无辜地皱着眉道:咸?小姐们早上不都是用盐水漱口吗?阎罗婆对奴婢们说,这水越咸对牙齿才越好。

所以奴婢就放了很多盐进去。

什么?!云琬瞪大眼睛看着面露无辜之色的秋月,实在想从她脸上看出一点恶作剧的成分,可无奈的是,这丫头好像是来真的。

她似乎真不知道这漱口水是怎么回事?!这什么世道!就算知道盐水可以杀菌消毒,也不用放这么多吧!她不是被软禁了吗?院子里哪里来的盐?!你说是阎罗婆告诉你要放盐到水里去的?那盐呢?你哪里来的盐?云琬蹙眉,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

秋月点点头,认真道:是的,阎罗婆昨天晚上特意嘱咐我跟春花的。

小姐要是不相信可以问春花,奴婢没有撒谎。

那些盐也是阎罗婆交给奴婢的,一共有十几包,她让奴婢每次至少要放小半包进去才有效。

小半包?!那么点漱口水要放小半包盐?!云琬现在还能感受到口腔中又咸又涩的感觉,难受极了!她的眉心突突发跳,脸色阴沉,显然是动了怒气。

不用了,我知道了。

好你个阎罗婆,才来第一天你就想给我下马威!欺负春花秋月两个丫鬟不懂服侍人,所以便借刀杀人是不是?!但你以为我莫云琬是好惹的么?!秋月点点头,神色颇为委屈,显然她是因为自己被阎罗婆耍了,害得自己被云琬责怪而觉得郁闷和不平!云琬自然不会安慰她同情她,这什么丫鬟能笨成这样?!让你放小半包你就放?就算脑子里缺根弦的秋碧也知道这么低级愚蠢的话根本不可信好么!那小姐洗脸吧!奴婢这水就是普通的水,没有加什么东西,小姐不必担心。

春花笑嘻嘻地对着云琬开口,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讨好,看来是想帮秋月解围。

云琬多看了她一眼,见她虽长得不如秋月好看,但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神色似乎要比秋月老实的多。

而且,也没有那么笨!云琬盯着春花可怜兮兮的眸子看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跟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丫鬟计较,毕竟她们也是无辜的。

她就算心里再不满,也不能拿人家小丫鬟撒气。

于是她点点头,应了春花一声便打算去洗脸。

☆、第二百二十八章 下马威第一更,卖萌求打赏*******嘶,好冷。

云琬刚把手放进去,就被冰凉的水激了一下。

她连忙缩回手,皱眉看着春花道:你没有放热水进去吗?这水怎么这么冷?啊?还要放热水?奴婢不知道……春花也显得很无辜,她被云琬的眼神瞪得有些害怕,于是又接着解释道: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是真的不知道。

而且,而且我们院子里也没有烧水的地方,就算奴婢知道要加热水也没有办法呀!小姐,您就将就着用吧!这水是奴婢打的井水,应该也没有很凉吧!言语之间倒是在暗暗责怪云琬太过挑剔了。

云琬被她这一番理所当然的话说的有些错愕,不禁想到自己在琬院的那些日子,每日早上洗脸漱口什么的,哪里需要她操这分闲心?墨月和秋碧那两个丫头做的不要太细致太认真。

唉,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似乎真的不能再计较那么多了。

再说了,她现在的这一切还不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又能怨得了谁呢?行了,我知道了。

云琬无奈地说了声,便就着冷水匆匆擦了把脸,虽然说这是井水,还不知道是不是放在铜盆里的原因,凉的简直彻骨!云琬郁闷地把脸洗完之后,本能地走到梳妆台前想让她们帮忙梳头,毕竟洗脸刷牙这种事可以亲力亲为,但是云琬还真不会梳这古代的头发。

可还没有坐下,云琬就想起了昨天秋月帮她拆头发时扯断了她的几根头发丝。

她头皮不禁一麻,只好转身问春花道:春花。

你会梳头吗?春花点点头,可随即又摇摇头道:奴婢只会梳丫鬟头。

小姐们的盘发太复杂了,奴婢手笨,学不会。

……云琬沉默片刻,只好道:好吧!那你们下去忙吧,我自己来。

说着,便坐到了梳妆台前,打算扎一个马尾辫算了。

反正她现在被软禁在这里,没有人进来,她更加出不去,所以梳什么头也无所谓。

坐在梳妆镜前。

云琬对着铜镜里面面庞白皙。

五官柔美的女孩子看了半响,忍不住伸出手去抚摸那张脸,内心哀叹了一口气。

莫云琬啊莫云琬,你千万不要怪我,如今我深陷囹圄。

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万一哪天你这张冰清玉洁的脸被我养干瘪了,别恨我啊!云琬又瞪着铜镜半响,手里抓着梳子,一时间不知从何下手。

小姐,那奴婢们帮您收拾东西,先行下去了。

春花看了云琬一眼,只见乌黑柔顺的青丝衬着莹白如玉的脸颊,显得云琬宛若仙子。

她在内心暗暗惊叹云琬美丽的同时,又不禁觉得可惜。

这么美的三小姐。

以后的人生难不成就要葬送在这方小小的宅院中吗?云琬抓起一缕发丝,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弄才好。

她听见春花的话,点头应了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赶紧道:对了,秋月。

那盆盐水不要收走,还有帮我把阎罗婆叫过来。

云琬的手指缠绕着青丝,挑了根墨绿色的丝带,轻巧地束起发来。

秋月闻言,点点头道:行,小姐等着,奴婢这就把阎罗婆叫过来。

云琬冲她笑了笑,也没有再说些什么,独自一人安静地束起了发。

束好了发之后,云琬不自觉地对着铜镜照了照。

她只用墨绿色的丝带在发尾简单的编了个盘发,看上去清爽干净,又不是很现代化,很适合她现在的处境。

满意地暗自点了点头后,云琬便在房间耐心等待阎罗婆的到来。

可等了一刻钟,阎罗婆还是没有出现,就在云琬觉得奇怪的时候,秋月就出现在了房门口。

她一边走过来,一边面色为难地冲着云琬说道:小姐,真不好意思。

奴婢叫了阎罗婆,可是她怎么也不肯过来,一直缩在被子里连脸都不肯露一下,无论奴婢怎么劝说都没用。

什么?云琬正想发飙,觉得这阎罗婆也太无法无天了,如今难道连叫都叫不动她了?!可是脑中突然一闪,想起了昨天自己扮鬼吓她的事,想起了她被吓得屁滚尿流,尖声失叫的事,一时间不禁笑出了声,怒气也随之而散。

好了,我知道了,还是我亲自去找她吧!这阎罗婆估计一时半会儿也缓不过神来。

她年纪又这么大了,指不定会吓出什么毛病呢!云琬很邪恶的笑了声,在秋月略显不解的神色中,走出房门,去了阎罗婆住的外屋。

一进门的时候,云琬就看到春花在拉扯着阎罗婆的被子,一边扯还一边说道:嬷嬷,三小姐找您有事呢!您就给个面子去见一见她吧!不管怎么说她也是小姐,就算如今被罚软禁,但咱们该遵守的礼数还是要有的。

云琬听闻此言,不禁愣在了房门口。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看春花,心里暗暗地想,这个院子里,这个小丫鬟能不能为她所用呢?毕竟她不能孤军奋战,还是要培养一个身边人比较好。

小姐,奴婢说的没错吧!这阎罗婆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怎么也不肯从被子里头钻出来。

这么想着,秋月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不仅打断了云琬的沉思,也吓坏了不知情的春花。

小,小姐!春花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对着云琬服了服身。

云琬点点头,脸色颇为温和道:起来吧,这院子里就咱们四个人,没有这么多的规矩,以后那些繁琐的礼节能免就免了!这,这怎么可以!春花一听,吓了一跳后就连忙否决,她道:小姐,奴婢们知道您善解人意,但这该有的规矩还是要有的,不然奴婢们就该挨罚了。

云琬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的,豪门大宅的规矩极其森严,根本不是一个小小的小姐就能改变的。

她以前也想过叫墨月和秋碧免去那些礼节,但似乎根本行不通,因为这种事不是你想免就能免的,到时候要是被上面的人知道了,小姐是不要紧,这些不守规矩的丫鬟就要倒大霉了!可这是在冷香阁,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进来,你们不需要如此拘礼。

这样吧,以后在人前你们可以守着规矩,在人后就自在轻松一点如何?这也是她跟墨月秋碧她们的相处模式,对主仆俩都好。

好啊!小姐这主意好,其实那些礼节什么的,奴婢还真心不会,每次做都显得别别扭扭的。

秋月听闻此言,连忙开口附和。

春花见秋月如此,而云琬又说的如此诚恳,也只好点头应道:是,奴婢谨遵三小姐的吩咐。

她以前常常听人说三小姐为人软弱无能,胆小怕事。

后来又听说三小姐居高自傲,目中无人。

可是照她现在这么看来,三小姐哪一种都不是,她明明亲切和软,大方得体,根本不似那些人传的那样。

看来果然人跟人还是要亲自接触,否则光凭些风言风语,根本断定不了一个人的好坏。

云琬很满意地看着春花看向她的眼神变得亲切了一些。

她也不想表现出过度的讨好惹人怀疑,于是转移话题道:阎罗婆怎么了?奴婢也不知嬷嬷这是怎么了?奴婢刚刚和秋月推门进来的时候,嬷嬷就一直是这幅样子。

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不说,口中还念念有词的。

春花皱着眉说道。

其实她心中隐隐有个猜想,那就是阎罗婆中邪了。

不过这种没有证据的事她不敢在云琬面前中,要是吓坏了不谙世事的三小姐,那么她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云琬探头看了看阎罗婆,果然这婆子正缩在被子里发抖,一时间看上去颇为狼狈和可怜。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云琬面对她,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要是她对这样的人还心存善念,以后早上给她喝的就不会是盐水而是毒药了!嬷嬷,你怎么了?不要害怕,遇到什么事了就说出来,我们帮你解决。

云琬收回心中的厌恶,脸上已经换成了一副关切温和的笑容。

她走上前,坐到阎罗婆的床上,轻声问道。

阎罗婆却发着抖,一句话都不肯说。

嬷嬷,我是三小姐呀!我是专门来看你的,你露个面好不好?云琬扯扯阎罗婆的被子,可无奈那被子被阎罗婆攥地死紧,无论她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云琬心里有些不耐烦,这老妖婆看上去不是胆子挺大的么?有必要吓成这样吗?僵持了一会儿,云琬灵光一闪,突然开口道:嬷嬷!你这房间里怎么有个黑影!是什么东西?!果然,阎罗婆听闻此言,魂都吓没了,立刻掀开被子,拼命大叫道:鬼啊!救命啊!救命啊!鬼啊!说完,还想要逃下床去。

云琬赶紧上前按住她,又使了个眼色给春花和秋月。

两个丫头会意,也忙上前按住阎罗婆,不让她乱跑。

嬷嬷,嬷嬷,你冷静点,冷静一点,看看我们都是谁?这个房间里哪里有鬼?云琬一边按住阎罗婆,一边开口安慰道。

☆、第二百二十九章 落井下石第二更求打赏~**********阎罗婆被云琬轻柔的话语说的一怔,情绪稍稍舒缓了些。

她略带了些惊恐地朝云琬看过来,又转头看看春花和秋月,才大大松了口气,不过依旧十分害怕道:三小姐!三小姐!原来这冷香阁真的闹鬼!原来这冷香阁真的闹鬼!她的手指紧紧抓着云琬的手腕,把云琬的手腕攥地生疼。

云琬皱着眉头,想甩开这老妖婆的手,可无奈怎么也甩不开。

只好伸出另一只手拍拍她,安慰道:好了好了。

嬷嬷,这世界上哪里来的鬼?是你想太多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阎罗婆做了亏心事,自己心里有鬼。

难道三小姐昨晚上没有听到女人的哭声吗?那声音很恐怖的,真的很恐怖的!一定是老太爷的那位小妾来报仇来了!一定是的!阎罗婆摇着头,根本不听云琬的劝慰。

她昨晚上可是清清楚楚听见有女人的哭声,那声音别提多渗人了!她到现在都感觉那声音就在耳边回荡。

云琬看着阎罗婆近乎疯狂的模样,忍不住就想嗤笑出声。

这什么人啊!明明只是编出来吓她的一个鬼故事,没吓到她,自个儿却先吓了个半死。

是不是老爷的姬妾回来报仇,这阎罗婆自己还不清楚吗?女人的哭声?云琬故意咬唇皱眉,她想了一会儿,摇头道:没有啊!我没有听到什么女人的哭声。

春花,秋月你们听到了吗?对于两个睡的比死猪还沉的家伙,云琬自然不怕她们听到。

奴婢们不曾听到。

果然两个丫头也显得一脸的迷惑。

云琬看向阎罗婆,一摊手一挑眉道:看吧!嬷嬷,我就说你想太多了。

根本没有什么女人的哭声,一切都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

阎罗婆还是不信。

她企图说服云琬和春花秋月,一个劲道:真的!你们相信我!这个院子里真的有女鬼!我昨晚亲眼见到的!那女鬼穿着白色的衣服,还会飘来飘去,她特意发出响声引诱我出去,还灭了我的灯烛!又不停地在我身边闪来闪去,最后还一边哭着一边叫我救她!她一定是冤死的,她一定是要回来报仇的!云琬闻言,不禁满头黑线。

还白影?还飘来飘去?这阎罗婆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嬷嬷?你确定?如果真是女鬼,你现在怎么还安然无恙地在我们三个面前?要真是女鬼你早就被杀死了。

哪里还有命活到现在?就是这个理!我昨晚上没有上当受骗去救她。

又念了一晚上的佛经,这才得以逃脱!今晚上她一定还会再来找我的!一定会的!阎罗婆越说越害怕,她站起身焦急道:三小姐,不行!我不能再服侍您了!我一定要跟大姨娘说把我换走,我再也不要呆在这个闹鬼的院子里!简直太恐怖了!果然是方氏派来的人!云琬眉心微蹙。

证实了一点自己的想法。

她仔细琢磨着阎罗婆的话,心里还是不希望她被换走的。

这老妖婆虽然变态,但至少她是表现在明面上的,让她至少能摸清她的底。

如果她被换走了,到时候方氏要是派一个笑里藏刀的家伙过来,岂不是更加可怕?而且如果在这件事上她可以帮助阎罗婆,说不定阎罗婆以后对她就不会再刻薄了。

这么想着,云琬赶紧道:嬷嬷真的不用害怕。

您毕竟是上面派来照顾我的人,如果因为这个子虚乌有的理由就要离开院子。

上面的人只会觉得你不够尽职尽责,嫌这门差事太辛苦太累人,你觉得这样之后她们还会给你好果子吃吗?所以嬷嬷一定要认真考虑,万不可因为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

阎罗婆一听,觉得云琬说的颇有些道理,可是她又真的很害怕这个院子里闹鬼。

一时间表情纠结极了。

云琬自然知道她心中所想,她温柔地冲阎罗婆一笑,拍拍她的手道:嬷嬷不用害怕,这不是还有我吗?嬷嬷今晚就和我睡在一个屋里,替我守夜,要是有什么动静,我也能第一时间知道。

三小姐……阎罗婆显然没有料到云琬会这么帮她,表情诧异极了。

诧异之后又不免充满感动,她是被方氏特意派来打压三小姐的,没想到三小姐人这么好。

这让向来铁石心肠的她瞬间有些感动。

云琬看着阎罗婆面露感激之色,内心嗤笑了一声。

面子上却伸出手拍了拍阎罗婆的手背,很温柔地说:以后这院子里就只有咱们四个,总要互相帮助才是,万不可被外人轻易地挑拨离间了。

阎罗婆闻言,身子不禁一僵,随后才呐呐道:三小姐说的在理,这院子里只有咱们四个人,理应互相关照。

云琬也不知道这阎罗婆说的这些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不过她知道暂时这几天阎罗婆应该会安稳些。

嬷嬷,你不必害怕,有我跟两个丫头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都近不了身的,您还是起来说话吧!云琬起身下床,对着犹自赖在床上的阎罗婆说道。

阎罗婆犹豫片刻,又看了看屋子四周,惶恐道:小姐,刚刚真的有什么黑影吗?扑哧云琬笑了一声,十分无奈地说道:嬷嬷,看来您真的是被吓坏了,哪里有什么黑影,那不过是我编出来吓你的而已。

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春花和秋月?说完,努努嘴示意春花和秋月接话。

两个小丫鬟授意,连忙道:对啊,嬷嬷,没有什么黑影,也没有什么鬼,嬷嬷您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阎罗婆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很快觉得不对劲道:三小姐,您怎么知道老奴是被鬼吓着的?否则您也不会用这招来欺骗老奴?说完,困惑的眸子看向了云琬。

就连春花和秋月也不自觉带着些疑惑地朝云琬看去。

对啊,三小姐是怎么知道阎罗婆是被鬼吓坏了?她们两个无论怎么叫都无济于事,三小姐一来阎罗婆就好了,看上去的确有些诡异。

云琬被她们看的心咯噔一跳,不过她很快掩饰好自己的慌乱,挥了挥手,笑笑地说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什么?我不过是猜出来的而已,你们想嬷嬷平日里雷厉风行,胆子大的很,为什么会突然害怕成这样?只要稍稍动一动脑子都知道她是被那些灵异的东西吓着了。

云琬说的理所当然,间接鄙视这三个人没有脑子。

倒将她们说的愣住了。

好了好了,只要嬷嬷好了就可以,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干什么?我早膳还未吃,肚子正饿着呢!云琬不给她们细想的机会,毕竟这三个人虽然笨,但她刚刚的话里显然有明显的漏洞,只要细致地想想就能察觉出不对。

春花听闻此言,果然不再想这档子事,而是充满歉疚地道:本来说是要帮三小姐拿早膳去的,但是秋月跑来告诉我说嬷嬷怎么也叫不起,奴婢才来帮忙的。

耽误了小姐的早膳,奴婢真是罪该万死。

云琬摇摇头,轻柔道:没事的,你现在去端也来得及,反正我也不用出去请安,什么时候吃早膳都是一样的。

春花感激地看了眼云琬,随后就道:那小姐,奴婢就先去帮您拿早膳去了,您耐心等一会儿。

云琬点点头,目送着春花出了屋子。

春花一走,云琬就对着阎罗婆道:嬷嬷你也快起床吧!赶紧跟我到我房间去一趟,我给你看看安排你今晚住在哪里比较好。

阎罗婆毫无疑问,迅速地点点头道:那小姐先出去吧,老奴我很快就会过去。

嗯。

云琬点点头,领着秋月去了自己的房间,一面等阎罗婆过来,一面也在等春花的早膳。

她倒想看看,自己如今的早膳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约过了十分钟,阎罗婆收拾完毕便来到了云琬的屋子等候吩咐,而一刻钟后,春花也手拎食盒走了过来。

大厨房里今日做了什么?云琬在琬院的时候,虽然有自己独立的小厨房,但也不是经常开火的,一般无非必要,她吃的都是墨月去大厨房拎回来的饭菜。

春花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一面放下食盒,一面道:对不起,小姐,奴婢去的有些晚了。

所以你没领到饭菜?云琬挑挑眉,觉得那些人应该不可能那么过分。

就算是莫正冲吩咐下来要惩罚她,让她吃些苦头,但总不至于连饭都不给她吃。

果然春花摇摇头道:不是的,饭菜是领到了,就是……春花显得有些为难,她说了一半就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打开食盒,把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给云琬自己看。

一碗只见水不见米的薄粥,两个白白胖胖,但显然已经冷掉的白面馒头,还有一碟老咸菜和腌黄瓜,这些东西就构成了她今天的早饭。

(名书院)☆、第二百三十章 早膳问题第一更**********云琬把那些碗碟拨到自己的面前,手里拿了个馒头细细把玩,突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春花,轻笑一声道:今日厨房里就做了这些东西?春花闻言,顿时觉得很尴尬很郁闷,她被云琬的眸子盯得有些难受,只好呐呐道:不是的,小姐。

奴婢特意去问过厨房里的婆子,她们告诉我说今早的早膳有玉露干丝八宝粥,桂花杏仁露,玫瑰糕,锦仁糕,还有十几叠酱菜小食。

那为什么拿回来的东西却是这些呢?云琬眯着眼眸,语气不善地问道。

她还真是看不惯厨房里那些人的嘴脸,凭什么她被软禁了,就要给她吃这种东西?!她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不是非要吃什么锦仁糕八宝粥,更不是吃不了馒头白粥,只是她们做的未免也太过分!居然给她这样货色的早餐!粥没有几粒米不说,馒头还又冷又硬!春花被云琬阴沉的样子吓到,她连忙跪下身,歉疚道:小姐,这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去晚了,才害得小姐没有领到早膳,奴婢对不起小姐。

云琬蹙眉,冷冷道:你起来,这不关你的事,就算你去的再早,我的早膳注定还是这些东西。

你不要觉得对不起我,我只问你一句话,为什么领回来的是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春花跪在地上,身子发抖,显然是被云琬此刻强大的气势给吓到了。

不过她还是喏喏地回答了云琬的问题。

奴婢去领早膳的时候,厨房里的嬷嬷告诉奴婢,说是奴婢来晚了。

早膳没了。

奴婢不信,想着每日的早膳应都是按份量给的。

每个院的人都可以领到一份,怎么可能没有?于是奴婢就问他们,厨房里的汤婆子就好心告诉奴婢,说,说是因为大小姐在陆府受到了惊吓,又……又被三小姐您打伤了,需要额外的进补,所以……所以才将早膳多领走了一份。

那汤婆子见我可怜,怕我因为没领到早膳回去挨罚,便好心地将自己的早膳给了奴婢。

让奴婢带回来给小姐。

莫云姗?居然是她!云琬冷笑一声。

没想到莫云姗受此打击居然还能这么蹦跶!不过那汤婆子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帮她?那汤婆子是什么人?是厨房里的管事。

春花答道。

云琬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厨房里的管事?厨房里的管事早膳就吃这些东西吗?她看连个二等丫鬟吃的都要比她好!云琬的质疑还没有问出口,站在一旁的阎罗婆就开口说道:什么叫好心把早膳给了你?!春花。

你这小丫头没见过世面,不知道人心险恶,才会误把豺狼当好人!这汤婆子是什么人?她精的很,又是个管事,早膳怎么可能吃这些东西?我看她八成就是故意的,你领不回早膳还好,三小姐说不定还可以去老夫人那儿状告厨房克扣她的吃食,现在你领回了这样的早膳,三小姐若是不吃的就不是厨房的问题。

而是要责怪三小姐太挑剔了!你啊你啊!怎么会这么笨,将来被人卖了还要替人数钱呢!春花闻言,小脸顿时一片雪白,她惊恐着大眼看着阎罗婆道:不,不会吧!这汤婆子看上去人很好的,万不会害我的!就说你笨!这人好不好还能够看出来?阎罗婆闻言。

不禁嗤之以鼻,她道:你以为那老**长得慈眉和目的就是好人?你不知道有句话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吗?那些看起来越好的人往往才是最奸诈的,而像婆子我这样看上去凶狠的,其实心里面才最善良。

小姐……春花吓得就要哭出来,只能无助地看着云琬,生怕云琬会因此不要她。

她为人笨手笨脚,在洗衣房的时候经常洗坏贵重的衣物,但因为她是家生子,主子们为了给她爹娘面子,一直也没有赶她走,但却不怎么让她干活了。

所以三小姐这个事一出,她们才会赶紧打发着让她过来服侍三小姐。

要是三小姐这边再不要她,她就真的要被赶出莫府了。

云琬听着阎罗婆的那些话,虽然觉得有理,但不知怎么的从她嘴里说出来,云琬就觉得别扭。

这老妖婆刚刚还一副颤颤巍巍的样子,怎么才一会儿时间又恢复了这样讨人嫌的模样?!她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春花,无奈地挥挥手道:你起来说话,我不会为难你的。

你以前一直在洗衣房干事,自然不清楚人情冷暖,我不怪你。

但这件事你日后一定要长个教训,遇到那些跟你装好心的陌生人,一定要留个心眼,脑子要多转几个弯才行。

否则就算我不怪你,你也总有一天要被人利用陷害了。

云琬故意把话说的严重,为的就是要叫春花学的聪明点。

春花这丫头心善,脑子也不笨,唯一的缺点就是识人太浅,阅历不深,或许这跟她长期在洗衣房做事有关。

云琬想要培养春花作为自己的身边人,就一定要叫春花学的聪明点,而且她也的的确确是在帮她。

毕竟洗衣房不会有那么多勾心斗角,所以春花才可以安稳地在府里呆到现在。

但以后她要跟着她,势必免不了争斗,如果春花学不会算计他人,那么以后只会被他人算计。

春花闻言,明白这是云琬不怪她了,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听见云琬的后半段话,还是忍不住有些害怕。

小姐,可是,可是奴婢很笨,脑子根本不会转弯。

春花显然有些委屈。

云琬被她的样子逗笑,这丫头哪里是脑子不懂得转弯啊!今早的时候分明还聪明地懂得帮秋月解围。

你啊!不要太低估了自己。

其实你很聪明的,只是你没有接触过太多的人,太单纯所以才会这样。

你以后记住不要这么怕人,做事的时候稳妥一点。

见到那些姨娘小姐,就当是看到秋月一样,我保证你的脑子很好使。

春花诺诺,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好了,起来吧!云琬示意秋月去把春花扶起来,自己则扒拉过白粥,把冷馒头泡在里面道:我也要吃早膳了。

阎罗婆见状,大惊小怪道:三小姐,您竟真要吃这种东西?云琬咬了一口馒头,被热粥泡过后,馒头已经变的松软,吃起来也还过得去,再配上那叠腌的极其到味的老咸菜,其实还挺香的。

想当初她大学毕业去了外地找工作,一个人在地下室里吃过比这个更差的东西。

她以后要多想想从前,万不能因为来到古代这么久,就真把自己当成了身娇肉贵的大家小姐。

这很好吃,这种白面馒头,外面的乞丐,边关的流民是想都想不到的。

你不让我吃,难道是想我倒掉吗?呀!三小姐,您怎么能把自己跟那些乞丐,流民比?您可是千金大小姐,吃这种东西也不怕糟了身份!阎罗婆继续大惊小怪,她道:三小姐,你不用担心,等婆子我待会儿去厨房找那汤婆子问问情况,给三小姐吃这种东西,我扇不死她我!云琬看着阎罗婆义愤填膺的样子,忍不住嗤笑一声。

还真当她看出来吗?这阎罗婆真是好心要为她讨回公道?她分明只是想把这件事闹大,好让莫正冲觉得她就算被软禁了还是一样的不安份守己!不用了,这早膳我觉得挺好。

云琬继续闲然自得地吃着,无视阎罗婆瞪大的双眼,凉凉道:再说了,嬷嬷刚刚不是才对春花说要是我不吃这早膳就会让人觉得我挑剔,难伺候吗?怎么?如今嬷嬷要去找汤婆子的麻烦,是想让整个莫府的人都知道我的臭脾气吗?阎罗婆闻言一僵,连忙摆手道:怎么会!三小姐您多心了!老奴是真心想帮您!嗤,云琬摇着头,不屑道:那云琬还要在这边谢谢嬷嬷的好意了。

不过很抱歉,我也不是什么身娇肉贵的大小姐,现如今被软禁了,甚至比那些乞丐流民更不如,嬷嬷实在没必要为我抱不平。

如果你真是为了我好的话……云琬说到此处,顿了顿,放下碗筷,目光直直地看向阎罗婆道:那就把你的那些盐藏藏好,自己要吃的时候就多吃点,没必要教唆秋月往我的漱口水里加。

三,三小姐!阎罗婆被云琬看的一阵心惊肉跳。

她见自己的事情败露,狠狠瞪了眼秋月,连忙朝云琬解释道:三小姐您听老奴说,老奴真不是故意叫秋月这么干的,只是老奴在家乡时听一个老中医说过这盐水杀菌消毒,对牙齿和身体都是极好的,所以才叫秋月每天放那么一丁点进去,谁知道秋月这死妮子不听话,竟然擅自放了大半包!这件事老奴实在是冤枉啊!明明是你……秋月刚想开口反驳,就被阎罗婆瞪得不敢出声。

是吗?云琬慢慢地喝完了最后一口薄粥,将碗筷搁下后,轻轻一笑道:可我从来也没有说那漱口水里到底搁了多少盐,嬷嬷是如何得知有大半包的?☆、第二百三十一章 拉拢人心第二更~*******阎罗婆被问的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件事我也不会跟你计较。

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这院子里就咱们四个,理应互相扶持,如果有人心怀不轨,就算我被软禁着,我照样有办法让她滚蛋!云琬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脸上流露出凌厉的神色。

阎罗婆僵立片刻,刚想到了一个跟云琬解释的借口,就听见云琬道:嬷嬷,你跟秋月把桌子收拾一样,我让春花陪我出去消消食。

云琬领着春花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消食,等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径自走到院子里的那根秋千架上,自己坐了上去,回头冲春花道:春花,帮我推一下。

春花应声,绕到云琬身后,轻轻帮她推起了秋千架。

云琬坐在架子上,感受着身体高低起伏,清风拂面,柔柔的发丝被风吹得在空中翻腾,舒服极了。

春花,你今年多大了?云琬一边慢慢悠悠的摇晃,感受阳光清风的美好,一边回头询问春花的情况。

春花见云琬抿唇笑得灿烂,一时间也被感染了情绪,她帮云琬推秋千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随即才轻声回答道:奴婢今年十三了。

哦,那跟我是一样的。

云琬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来到莫府的?看你长得还不错,为何会洗衣房当洗衣丫鬟?倒将这水灵的一张脸养的粗糙了。

春花闻言,神色不禁黯淡了一下,她叹着气道:奴婢是家生子,老子娘之前都是为老夫人干活的。

后来老夫人归隐,他们便去了庄子上帮忙打点。

家生子怎么会去洗衣房?云琬蹙眉。

在她的印象里,家生子的待遇要被那些人牙子卖来的丫鬟好的多的多,基本上都是当小姐的贴身丫鬟,就算没有一等,二等也是有的。

其实奴婢之前也在内院当做贴身丫鬟,是被分配在五小姐的院子里。

我爹觉得五小姐最受老爷宠爱,所以认为我跟着五小姐应该能谋个好前程,谁知道……春花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云琬不用她说都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定是因为春花做事笨手笨脚的惹怒了莫云兮,莫云兮才会想办法把春花调去洗衣房的。

这个莫云兮。

还真是可恶!她看玉珠她们能呆在她身边这么久。

定是有超乎强人的忍耐力和韧性。

那你之后就一直呆在洗衣房吗?云琬觉得,这春花的老子娘应该还会找机会让她重新回内院当差的。

果然春花摇摇头道:奴婢虽然因为服侍五小姐不周,被罚去了洗衣房,但是并没有呆多久便被我爹弄出来了。

他跟老夫人求情把奴婢弄去管器皿用具,本来奴婢干的好好的。

可谁知一天夜里,器具房闯进了一只小猫,将一些东西都打碎了,所以奴婢……闯进了一只猫?这府里有谁养猫吗?云琬皱眉问道。

春花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想来是从外面进来的夜猫。

唉,总归也是该奴婢倒霉,没有这个命罢了,其实在洗衣服也挺好的。

我看没这么简单,指不定你是被人陷害。

莫府的守卫向来森严。

怎么会有夜猫闯进来?你太天真了。

云琬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这个春花,之前是跟着莫云兮那个白痴干活,然后又去了器具房,最后到了洗衣房,无论是在哪里工作。

都没有培养她为人处世的那方面,怪不得心思会如此单纯。

不会吧,奴婢从未跟人结怨,谁会害我?春花显然有些不相信。

在这个府里,不是非要你跟人结怨,别人才会害你的。

有时候因为你挡到了别人的路,或者你做的一些事让谁看不顺眼了,他们就有可能害你。

春花,不是我危言耸听,你是真的要长点心眼了。

你不要以为跟着我就可以高枕无忧,我现在虽被软禁,看着似乎并不会与外界打交道,但你要知道,这往往更危险。

你若是不多长几个心眼,以后不仅会自己深陷囹圄,还会害了我,知道吗?云琬不想跟春花扯谎,直接将她们二人的利益绑到了一起,想要春花可以为她所用。

春花吓了一跳,帮云琬推秋千的动作顿止,忙害怕道:奴婢会害了小姐吗?云琬失笑着摇摇头道:目前还不会,但如果你再不继续长个心眼,多提防着外人,说不定我真有哪天会被你害死。

小姐,奴婢绝不会害死你的!春花神色一凛,信誓旦旦地保证。

虽然她跟云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现在服侍云琬,就是云琬的丫鬟,云琬的人了。

为人丫鬟的本分就是要为小姐的利益考虑。

云琬笑笑,这个春花是个值得栽培的人,第一她的爹娘从前是跟着老夫人的,没有被方氏染指过,自然不用担心春花会是方氏派来的人。

第二,春花一家子受过莫云兮的气,虽说不会怨恨莫云兮,但显然不会跟她们站成同一阵线,所以要和她联合起来对付方氏,也是十分乐意的。

第三,春花是家生子,为人又老实本分,相信可以为她打探出不少消息同时也不会走漏风声。

这么想着,云琬又示意春花继续帮她推秋千,又说道:我跟你说老实话,这个院子里,你千万不要相信阎罗婆的鬼话,她这人奸诈又狠毒,你以后万不要被她骗了。

春花面色肃然地点点头,认真道:这个奴婢知道,阎罗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想了想又问道:那小姐,秋月呢?她以前是跟我一起在洗衣房干活的,她就是为人笨了点,但心地其实很善良的。

她不仅是为人笨了点吧?她那简直就是脑子不好使!云琬对秋月无好感,虽然这丫头的确没有存着害她的心思,但对她却不够尽忠尽职,每次帮她做事看上去都像是敷衍,而且很不耐烦。

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置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毕竟秋月这么笨,以后肯定会遭人陷害,她不想浪费精力去帮她。

秋月是个好人,但她难成大器,我是万不会重用她的。

春花,我不会逼迫你疏离秋月,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

春花闻言,表情有些纠结,过了好久才道:总归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又这么有缘分一起照顾小姐,奴婢还是希望能照拂秋月。

云琬没有反对春花的话,只是道:希望你以后对这个决定不要后悔。

春花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后悔。

接着便默默地帮云琬推起了秋千,一时间和云琬相顾无言。

但她心里清楚,她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真正把自己看成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云琬又在院子里荡了会儿秋千,才领着春花回房去了。

屋子里已经被阎罗婆和秋月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倒大大出乎云琬的预料,她以为阎罗婆不拿钱是根本不会替她办事的。

难道真是被今早自己说的那番话感动了?云琬挑挑眉,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个了。

她没有让自己多想,打算临些字帖打发时间,却突然感觉到小腹那里痛痛的,好像还有很多血涌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春花察觉出云琬的不对,连忙问道。

云琬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春花这件事,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于是道:没什么,大概是早晨吃的凉物,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春花一听,面露愧疚道: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害了您。

不关你的事。

云琬皱眉说道,小腹那边的胀痛越来越明显。

该死的,难道真是早上那些冷馒头吃的吗?春花,你去帮我烧些开水来吧,多烧一些,我有些口渴。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一个锅炉,我可能以后要自己煮点东西。

那些红枣什么的不能拿到大厨房去煮,否则定会惹人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躲起来煮。

春花见云琬脸色难看,深觉一定是自己端来的早膳害的云琬如此。

哪里还敢有二话,立刻点头答应了。

等到春花离开屋子,云琬才把房门关紧,自己则急忙脱下衣服查看情况。

她是今天早晨刚换的布条,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果然脱下裤子后并没有血漏出来,这让云琬松了口气。

她重新穿戴整齐,脑中想着一定要将这件事解决好。

无奈她见不到墨月和秋碧,否则就可以让她们转告老夫人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见到墨月和秋碧呢?春花回来的时候,云琬正坐在窗台前的书案上临字帖,她小腹很痛,只能靠临字帖来转移注意力。

小姐,热水来了。

春花提着一大壶热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动作倒是挺快,云琬满意地点点头。

她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对想要帮忙沏茶的春花说道:不要将水倒在茶杯里,你出去帮我拿个碗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内讧第二更~*******阎罗婆被问的一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好了,这件事我也不会跟你计较。

我之前就跟你们说过这院子里就咱们四个,理应互相扶持,如果有人心怀不轨,就算我被软禁着,我照样有办法让她滚蛋!云琬一边说,一边站起了身,脸上流露出凌厉的神色。

阎罗婆僵立片刻,刚想到了一个跟云琬解释的借口,就听见云琬道:嬷嬷,你跟秋月把桌子收拾一样,我让春花陪我出去消消食。

云琬领着春花在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消食,等消化的差不多的时候便径自走到院子里的那根秋千架上,自己坐了上去,回头冲春花道:春花,帮我推一下。

春花应声,绕到云琬身后,轻轻帮她推起了秋千架。

云琬坐在架子上,感受着身体高低起伏,清风拂面,柔柔的发丝被风吹得在空中翻腾,舒服极了。

春花,你今年多大了?云琬一边慢慢悠悠的摇晃,感受阳光清风的美好,一边回头询问春花的情况。

春花见云琬抿唇笑得灿烂,一时间也被感染了情绪,她帮云琬推秋千的动作稍稍慢了下来,随即才轻声回答道:奴婢今年十三了。

哦,那跟我是一样的。

云琬点点头,又问:那你是怎么来到莫府的?看你长得还不错,为何会洗衣房当洗衣丫鬟?倒将这水灵的一张脸养的粗糙了。

春花闻言,神色不禁黯淡了一下,她叹着气道:奴婢是家生子,老子娘之前都是为老夫人干活的。

后来老夫人归隐,他们便去了庄子上帮忙打点。

家生子怎么会去洗衣房?云琬蹙眉。

在她的印象里,家生子的待遇要被那些人牙子卖来的丫鬟好的多的多,基本上都是当小姐的贴身丫鬟,就算没有一等,二等也是有的。

其实奴婢之前也在内院当做贴身丫鬟,是被分配在五小姐的院子里。

我爹觉得五小姐最受老爷宠爱,所以认为我跟着五小姐应该能谋个好前程,谁知道……春花说了一半,便说不下去了。

云琬不用她说都猜到了是因为什么。

定是因为春花做事笨手笨脚的惹怒了莫云兮,莫云兮才会想办法把春花调去洗衣房的。

这个莫云兮。

还真是可恶!她看玉珠她们能呆在她身边这么久。

定是有超乎强人的忍耐力和韧性。

那你之后就一直呆在洗衣房吗?云琬觉得,这春花的老子娘应该还会找机会让她重新回内院当差的。

果然春花摇摇头道:奴婢虽然因为服侍五小姐不周,被罚去了洗衣房,但是并没有呆多久便被我爹弄出来了。

他跟老夫人求情把奴婢弄去管器皿用具,本来奴婢干的好好的。

可谁知一天夜里,器具房闯进了一只小猫,将一些东西都打碎了,所以奴婢……闯进了一只猫?这府里有谁养猫吗?云琬皱眉问道。

春花摇摇头道:没有听说过,想来是从外面进来的夜猫。

唉,总归也是该奴婢倒霉,没有这个命罢了,其实在洗衣服也挺好的。

我看没这么简单,指不定你是被人陷害。

莫府的守卫向来森严。

怎么会有夜猫闯进来?你太天真了。

云琬摇摇头,叹了口气道。

这个春花,之前是跟着莫云兮那个白痴干活,然后又去了器具房,最后到了洗衣房,无论是在哪里工作。

都没有培养她为人处世的那方面,怪不得心思会如此单纯。

不会吧,奴婢从未跟人结怨,谁会害我?春花显然有些不相信。

在这个府里,不是非要你跟人结怨,别人才会害你的。

有时候因为你挡到了别人的路,或者你做的一些事让谁看不顺眼了,他们就有可能害你。

春花,不是我危言耸听,你是真的要长点心眼了。

你不要以为跟着我就可以高枕无忧,我现在虽被软禁,看着似乎并不会与外界打交道,但你要知道,这往往更危险。

你若是不多长几个心眼,以后不仅会自己深陷囹圄,还会害了我,知道吗?云琬不想跟春花扯谎,直接将她们二人的利益绑到了一起,想要春花可以为她所用。

春花吓了一跳,帮云琬推秋千的动作顿止,忙害怕道:奴婢会害了小姐吗?云琬失笑着摇摇头道:目前还不会,但如果你再不继续长个心眼,多提防着外人,说不定我真有哪天会被你害死。

小姐,奴婢绝不会害死你的!春花神色一凛,信誓旦旦地保证。

虽然她跟云琬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她现在服侍云琬,就是云琬的丫鬟,云琬的人了。

为人丫鬟的本分就是要为小姐的利益考虑。

云琬笑笑,这个春花是个值得栽培的人,第一她的爹娘从前是跟着老夫人的,没有被方氏染指过,自然不用担心春花会是方氏派来的人。

第二,春花一家子受过莫云兮的气,虽说不会怨恨莫云兮,但显然不会跟她们站成同一阵线,所以要和她联合起来对付方氏,也是十分乐意的。

第三,春花是家生子,为人又老实本分,相信可以为她打探出不少消息同时也不会走漏风声。

这么想着,云琬又示意春花继续帮她推秋千,又说道:我跟你说老实话,这个院子里,你千万不要相信阎罗婆的鬼话,她这人奸诈又狠毒,你以后万不要被她骗了。

春花面色肃然地点点头,认真道:这个奴婢知道,阎罗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说完,想了想又问道:那小姐,秋月呢?她以前是跟我一起在洗衣房干活的,她就是为人笨了点,但心地其实很善良的。

她不仅是为人笨了点吧?她那简直就是脑子不好使!云琬对秋月无好感,虽然这丫头的确没有存着害她的心思,但对她却不够尽忠尽职,每次帮她做事看上去都像是敷衍,而且很不耐烦。

她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丫头置自己于不利的境地。

毕竟秋月这么笨,以后肯定会遭人陷害,她不想浪费精力去帮她。

秋月是个好人,但她难成大器,我是万不会重用她的。

春花,我不会逼迫你疏离秋月,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

春花闻言,表情有些纠结,过了好久才道:总归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又这么有缘分一起照顾小姐,奴婢还是希望能照拂秋月。

云琬没有反对春花的话,只是道:希望你以后对这个决定不要后悔。

春花点点头,表示自己不会后悔。

接着便默默地帮云琬推起了秋千,一时间和云琬相顾无言。

但她心里清楚,她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就真正把自己看成三小姐的贴身丫鬟了。

云琬又在院子里荡了会儿秋千,才领着春花回房去了。

屋子里已经被阎罗婆和秋月收拾的干干净净,这倒大大出乎云琬的预料,她以为阎罗婆不拿钱是根本不会替她办事的。

难道真是被今早自己说的那番话感动了?云琬挑挑眉,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这个了。

她没有让自己多想,打算临些字帖打发时间,却突然感觉到小腹那里痛痛的,好像还有很多血涌了出来。

小姐,你怎么了?春花察觉出云琬的不对,连忙问道。

云琬摇摇头,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春花这件事,想了又想,还是觉得现在不是说的时候,于是道:没什么,大概是早晨吃的凉物,肚子有些不舒服罢了。

春花一听,面露愧疚道:对不起小姐,都是奴婢害了您。

不关你的事。

云琬皱眉说道,小腹那边的胀痛越来越明显。

该死的,难道真是早上那些冷馒头吃的吗?春花,你去帮我烧些开水来吧,多烧一些,我有些口渴。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找一个锅炉,我可能以后要自己煮点东西。

那些红枣什么的不能拿到大厨房去煮,否则定会惹人怀疑,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自己躲起来煮。

春花见云琬脸色难看,深觉一定是自己端来的早膳害的云琬如此。

哪里还敢有二话,立刻点头答应了。

等到春花离开屋子,云琬才把房门关紧,自己则急忙脱下衣服查看情况。

她是今天早晨刚换的布条,应该不会有问题才对。

果然脱下裤子后并没有血漏出来,这让云琬松了口气。

她重新穿戴整齐,脑中想着一定要将这件事解决好。

无奈她见不到墨月和秋碧,否则就可以让她们转告老夫人了。

到底要怎么样,才可以见到墨月和秋碧呢?春花回来的时候,云琬正坐在窗台前的书案上临字帖,她小腹很痛,只能靠临字帖来转移注意力。

小姐,热水来了。

春花提着一大壶热水,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动作倒是挺快,云琬满意地点点头。

她将毛笔搁在笔架上,对想要帮忙沏茶的春花说道:不要将水倒在茶杯里,你出去帮我拿个碗来。

☆、第二百三十三章 偷看第二更~********诶。

夏竹叹了口气,看上去很是无奈。

她也不知道大小姐跟夫人最近是怎么了?大小姐自从上次摔了东西后就不怎么跟大姨娘说话了。

从陆府回来后这种情况更是越演越烈,甚至连请安都不去请,母亲都不去叫,直接喊夫人大姨娘,而且还一本正经地说:这是规矩,她本就是个姨娘,除了过世的宁氏,整个莫府没有谁有资格可以称为夫人。

大姨娘?阎罗婆颇为狐疑地看了莫云姗一眼,见她面色不善,隐忍着怒火的样子,一时间也不敢有二话,连忙垂着头随她们过去了。

等到莫云姗走了之后,阎罗婆不禁掂量着手中的一两银子,脸上喜滋滋的,这要是每次出来都能遇到大小姐,每次都能得到赏钱,那她不是发了吗?一时间她的脑中思绪翻飞,仔细思考了一阵,便放弃了去大厨房的打算,转而匆匆忙忙地往往冷香阁回去。

刚兴致冲冲地走到冷香阁的院门口,就看到一个身穿翠绿色竹纹绣花褙子的小丫鬟鬼鬼祟祟地在墙角对冷香阁里面探头探脑的,神色看上去还颇为焦急。

阎罗婆看着那丫头细皮嫩肉的水灵模样,再想想自己干瘪枯燥的皮肤,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平生最讨厌的便是比她长得好看的那些小骚狐狸!思及此,她不禁放慢脚步走上前,轻轻地从外围绕到了她的背后,见她衣着光鲜,料想应是哪个院子里的一等大丫鬟,那份怒气就隐隐有些消散。

这种大丫鬟不比外院的小丫鬟,她根本惹不起。

思及此,阎罗婆就放弃了之前的计划,转而咳了声嗽后。

轻轻道:不知这位姑娘是哪个院子的?跑来咱们冷香阁做什么?墨月本想来偷偷看一眼云琬,可无奈院门紧锁,她进不去,所以才想在院子外面候着。

想着待会儿等云琬到院子里来的时候,她也能隔着一堵墙听听声音。

此刻身后突如其来的声音传来,将她的心吓得不由抖了三抖。

莫正冲明令禁止不准大家来看三小姐,就连老夫人也一再关照她,三小姐不会有事,让她安心呆在倚梅园,可是她这一颗心总也放不下。

茶不思饭不想的,这才鼓起勇气偷偷摸摸地跑来看三小姐,如果她被捉到了,那就死定了。

姑娘,何不转过身说话?老奴又不会吃人。

阎罗婆脑子转的飞快,仔细想着这个丫鬟来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她又该如何处理。

墨月知自己今日逃不掉,不由哀叹一声。

缓缓转过了身。

当她看到阎罗婆的长相时,不禁又吓了一跳,随后便有些心酸。

难道整日里照顾三小姐的嬷嬷就是这样的人吗?嬷嬷可是这冷香阁的人?墨月稳了稳心神,装作镇定自若地问道。

阎罗婆见她面色坦荡,不见一丝害怕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准这丫头是奉主子之命来看三小姐的,还是自己偷偷摸摸跑过来看的。

老奴正是这冷香阁的管事,请问姑娘有什么事吗?墨月想了想,随即道:我是老夫人屋里的大丫头,此次是奉老夫人之命来看望大小姐的,不知嬷嬷可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去看一看三小姐。

老夫人?阎罗婆疑虑地看了眼墨月。

显然不相信墨月的话,她冷下脸,色厉内荏道:好你个贱蹄子,竟敢冒充老夫人的贴身丫鬟,我看你是活腻了!你以为婆子我没有看到过老夫人身边的青璃长什么模样吗?!你居然不听老爷吩咐,擅自跑来这冷香阁。

走!跟我去见老爷!定要把你这小贱蹄子打的屁股开花!说完,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步抓住墨月的手腕。

墨月急忙后退两步,甩开了阎罗婆的手,心中惊吓片刻,便调整好情绪,亦朝阎罗婆厉声道:嬷嬷,我跟你面子让你进去通报一声,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不相信我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可要去倚梅园到老夫人面前验证一二?!居然敢对我口出狂言,我看你才是活腻了!我要是告到老夫人面前,你看看到时候被打的屁股开花的人会是谁?!阎罗婆被墨月吼地一愣一愣的,刚刚那点装出来的气势全没了,立刻软下身子道:姑娘莫要生气,莫要生气。

实在是婆子我有眼不识泰山,婆子我以前没来过内院,只是在老夫人出府上香的时候,远远地看过那么一眼,总觉得姑娘跟老夫人身边那青璃长得不像,呵呵,或许是婆子我记性变差了。

我的确不是青璃。

墨月睨了她一眼,大大方方地说道。

什么?阎罗婆很吃惊,不过旋即又明白过来,老夫人身边的丫鬟怎么可能只有青璃一个呢?敢问姑娘大名?老奴以后也好时刻记着。

这你就不要问了,带我进去见三小姐吧!墨月挥挥手,沉声道。

阎罗婆立刻显出为难的神色,吞吞吐吐道:这……姑娘倒是要婆子为难了。

有什么好为难的,难道你还不信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丫鬟?墨月蹙眉,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云琬。

阎罗婆摇摇头,叹了口气道:姑娘你真是叫婆子我难做人哟!婆子我自然是相信您是老夫人身边的红人,但是,但是毕竟老爷吩咐下来谁都不准来看望三小姐,就算是老夫人也不行。

你这……我要是放你进来的,到时候倒霉的只会是婆子我哟!而且三小姐,说不定也会被牵连其中。

墨月闻言,不禁丧了气。

的确,老爷是吩咐下来谁都不准来看望三小姐的,她要是执意进去,倒霉的或许会是三小姐。

她怔在原地片刻,终究还是无奈道:那我也不为难嬷嬷了。

说完,从袖中掏出二十两银子,递给阎罗婆道:嬷嬷,这是老夫人给三小姐准备的二十两银子,虽说她被软禁着,但吃喝用度少不了,还请嬷嬷以后多多照拂,拿这银子多给三小姐买些补品补补身子,拜托你了。

阎罗婆结果那沉甸甸地一包银子,眼睛里顿时迸射出贪婪之色,她的手指紧紧抠着那袋银子,差点没有开心地昏过去。

许久她才克制了自己激动的心情,忙点头对墨月允诺道:姑娘尽管放心,三小姐也是老奴的主子,怎么样也不会让她吃苦的,老奴以后一定竭尽全力照顾三小姐!墨月点点头,神色有些黯然。

她又朝院门看了看,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嬷嬷,三小姐以后就靠你照顾了,请您务必要把她照顾的很好。

三小姐喜甜厌辣,还有三小姐身子底不好,受不得一丝凉,这些您都要注意。

阎罗婆现在脑子里全是那二十两,哪里能听到墨月说了些什么东西,只管一个劲地点头应好,但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

那嬷嬷,我就先告辞了,请您务必要照顾好三小姐。

墨月又不厌其烦地说了一遍。

阎罗婆忙道:姑娘你就放心吧!什么事情交给我阎罗婆就对了!墨月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今天的收获可真多啊!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再去三小姐那儿捞点油水,嘿嘿。

阎罗婆那张满是褶子的脸都堆到了一起,看上去活像一点菊花。

她这边喜滋滋地进了院子,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这一切都被想要出院子的秋月隔着院门,听了个清清楚楚。

云琬临了会儿字帖,刚打算腾手去磨墨,就看到春花进了屋子。

她赶紧将暖婆子塞塞好,问道:不是让你在屋外守着吗?怎么进来了?春花神色焦急,忙走上前道:小姐,阎罗婆她偏要进来,说有要事禀告。

小姐,你说要不要让她……话还未说完,就听到了阎罗婆大咧咧地声音由远及近地响起。

三小姐,老奴有要事禀告。

说完,根本不管云琬有没有答应,就径自走进了屋子。

云琬蹙眉看着阎罗婆,眼神中一闪而逝的厌恶。

嬷嬷有什么事要说?她让春花退到一旁,眯着眼睛问道。

阎罗婆根本不管云琬的脸色,自顾自地凑上前,谄媚道:小姐猜老奴刚刚出去碰到了谁?谁?云琬身子往后一倾,推开阎罗婆,不想看她那张恶心的嘴脸。

阎罗婆见状,撇撇嘴,很识相地退到了后面,随后又神秘兮兮地说:是大小姐!老奴碰到大小姐了,哎呦!您都不知道大小姐现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啧啧,真的是……阎罗婆说到一半,便不说了,眼睛瞟着云琬,要看她的反应。

大姐姐她怎么了?云琬虽然知道阎罗婆这是在骗她问话,她本不想上当受骗,但没办法,她要说的话是她很感兴趣的,她需要知道。

阎罗婆目光闪烁,她看了看四周,随即才神秘兮兮地凑到云琬面前道:大小姐她像是生病了,那脸色哟,差点很,看上去就跟得了不治之症似的,哪有咱们小姐一点的光鲜亮丽,给外面不知道的人看去了,定会以为是大小姐被软禁了!☆、第二百三十四章 母女闹翻这个礼拜三更,这是第一更,求打赏啊求打赏!***********莫云姗生病了?什么情况?三小姐,您还不知道吧!其实今天您早膳吃的什么东西,大小姐根本就不知道,老奴特意试探的她,大小姐看上去好像很无辜。

...阎罗婆继续说道。

云琬闻言,更是吃惊不已。

难道是春花撒谎了?说完,不自觉地将视线移到了春花的脸上。

春花被吓了一跳,赶紧摆手道:奴婢没有撒谎,那汤婆子就是这么跟奴婢说的。

我没说与你有关,我只是要问你,这汤婆子,是不是大姨娘提拔上去的人?云琬沉默片刻,便已经猜到了大概。

春花咬唇想了一会儿,刚想说并不清楚,那边阎罗婆就插嘴道:那哪能不是?这汤婆子原来就是厨房里面打杂的,咱们过世的夫人因为身子骨弱,没精力管理府中的大小事务,所以老爷便把厨房和针线房等地的管理交给了大姨娘,在那之后,汤婆子这老贱货便一步步爬到了管事!果真如此。

云琬点头,已经明白了这整件事。

她不由在内心鄙视方氏的作为,要打要杀就明面上冲着她来,为何还要拿自己的女儿当挡箭牌?真恶心!小姐,老奴还有一样重要的发现,不知当讲不当讲。

阎罗婆神情闪烁,看上去有一种别样的兴奋。

云琬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许久才道:嬷嬷还有什么事,都一并说了吧!阎罗婆闻言一喜,随后又面露难色道:可是吧,这件事老奴也不确定,要是胡乱讲出去,就怕,三小姐您……她诉苦的话还未说完,云琬就从怀里摸出一两碎银子递给她道:嬷嬷还请说吧!语气听上去颇为不善。

阎罗婆顿时两眼放光。

得了银子的她也顾不上云琬的脸色和语气,连忙道:三小姐,您可知现在大小姐叫大姨娘什么?云琬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回答她的话。

只不过脸色看上去很阴沉。

阎罗婆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要是再吊云琬的胃口,说不定她就要发飙了,于是连忙自己回道:大小姐她居然称大姨娘为大姨娘!而且语气听上去疏离的很!没有一丁点的尊重。

啧啧,老奴当时看着就觉得不妙,料想定是大小姐和大姨娘闹了矛盾,而且肯定还是大矛盾。

阎罗婆的语气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云琬也被阎罗婆的话吃了一惊。

莫云姗叫方氏为大姨娘?而且还语声冷漠?她们母女这是怎么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云琬挥挥手让阎罗婆下去,自己的神色则有些怔然。

她锁紧眉头,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忧。

按理说方氏母女闹翻她应该很开心才对,可是为什么她总觉得这里面有股阴谋的味道。

方氏这样置莫云姗于不顾,是不是会对她有什么大动作?阎罗婆神色欣喜地退了出去,也不管云琬听完这话会怎么样。

反正她只要拿到银子就行。

她一出房门,就看到秋月站在她的面前,神色看上去还有些诡异。

死丫头。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滚远点!阎罗婆哼了一声,想要绕开秋月。

却不料被秋月上前一步拦住,听到她嗤笑地声音在耳边响起:嬷嬷,我有事找你商量。

如果你不想倒大霉,就跟我一起走。

说完,自己就先出去了。

阎罗婆哪里会听秋月的话,她朝秋月的背影吐了口唾沫,恶狠狠道:小贱蹄子耍什么花样?以为婆子我是被吓大的?切!说完,根本不管秋月,出了堂屋就往自己房间走去。

冬芝正在帮方氏梳头。

她的手指缠绕着方氏柔顺乌黑的头发丝道:夫人这头秀发可真好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夫人是二十出头的年轻少妇呢!方氏被她打趣,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她叹了口气道:已经三十出头,变得人老珠黄了。

唉,连青春都留不住。

哪里还留的住人心?冬芝知道她是在说那两个戏子的事儿,老爷最近从未来过摘星阁,相反几乎是每晚上都在回春阁歇息,这让夫人最近一时间老了十多岁。

夫人总说不再爱老爷,已经对老爷彻底死心,彻底失望,但是她哪里不知道,夫人她心里满满装着的人就是老爷。

正是因为太爱,太过期待,所以才会有现在极致的失望,极致的痛恨。

夫人,您不要多想了,老爷他其实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那两个戏子,不过是一时的,等老爷的新鲜劲过了,自然就会想起夫人来。

冬芝摸摸方氏的头发,柔声劝慰。

方氏却摇摇头道:她们怀了孩子,怀了孩子的女人是不会那么轻易被打败的。

想当初老夫人硬逼着莫正冲娶宁心蕊进门,莫正冲因为对她有愧,口口声声地答应她,绝对不会宠幸宁心蕊,要用三年之内无所出的理由把她休了。

可是结果呢?结果她因为莫正冲的这句话疏于防范,让宁心蕊那贱人怀上了孩子,还让莫正冲一年接一年地娶了几个妾室回来,导致这正室之位就这么拖了十几年,迟迟未曾落在她的头上。

是莫正冲对不起她!是老夫人对不起她!是宁心蕊对不起她!是莫云琬对不起她!这莫府,每一个人都对不起她!所以她变狠变歹毒全是这些人害得!根本就与她无关!冬芝察觉到方氏的身子在轻轻颤抖,连忙拍拍她的背安慰她道:夫人莫要气着了,莫要气着了。

奴婢不是答应过夫人吗?一定会好好护着夫人和少爷的,万不会让你们受到一丁点的委屈。

方氏点点头,可是看上去没有一点开心之色。

老爷如今把那两个戏子宝贝地跟什么似的,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护着,就连老夫人也拨了好些人照顾她们,还把她安排在屋子里的那几个丫鬟全换了,这样的情况下,想要害她们二人又岂会那么容易?!冬芝叹了口气,知道方氏始终放不下心里的疙瘩。

正待说两句安慰的话,就听到门外小丫鬟的声音响起。

夫人,大小姐求见。

方氏蹙眉,眸中有些许无奈,叹了口气还是道:让她回去吧,就说我身子不舒服。

夫人,这都是第五次了,大小姐这一个礼拜几乎每天都要来一次,您拒绝了她这么多次,她会有怨气的。

冬芝不明白方氏为何要把她们母女的关系闹得这么僵,明明以前是那么的和乐融融,怎么如今竟变成了这幅模样?她现在已经对我充满了怨恨,我要是再跟她见面,只怕她会更怨恨我。

方氏说完,就叹了口气,痛心疾首道:她哪里明白,我这全是为了她,全是为了她啊!不让我跟心爱的男子在一起,逼迫我嫁给我不爱的男人,还要栽赃陷害我为难三妹妹,这便是大姨娘所说的为了我吗?莫云姗突然出现在房间里,面对着方氏冷冰冰地说道。

她的身后站着一脸焦急为难的小丫鬟,那小丫鬟见事已至此,只好噗通一声跪下来道:夫人,对不起,大小姐硬要闯进来,奴婢拦也拦不住。

大姨娘,为什么不肯见我?你是不是也觉得愧对我?莫云姗冷着脸走到方氏面前,沉声质问。

自从上次听闻莫云琬早膳的那件事后,她已经找过方氏五次,每一次都被方氏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拒绝见她,这一次她再也受不了了!一定要当面问个清楚!冬芝不满莫云姗对方氏说话的态度,连忙道:大小姐,您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话?夫人她可是您的母亲,你这样未免也……你给我闭嘴!我跟大姨娘说话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插嘴!莫云姗红着眼睛走上前,狠狠扇了冬芝一个巴掌,气得身子都微微发抖。

冬芝捂着脸,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云姗!方氏也料不到莫云姗会这样气急败坏,连忙站起身,怒瞪着她。

莫云姗毫不畏惧道:我这是在替您教训她!让她以后说话不要这么不知轻重,您是夫人吗?您已经被抬为正室了吗?你不过是小小一个妾,就跟新来的那两个戏子是一样的身份!她们自称奴婢,您凭什么自称夫人?!难道您……啪地一个巴掌狠狠甩在了莫云姗的脸上,方氏气得身子不断发抖,眼皮一翻一翻的,几乎就要昏过去。

她指着莫云姗,气得心口发疼,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夫人!冬芝也顾不上自己脸上的疼痛,连忙上前拍打着方氏的背帮她顺气,避免让方氏一口气喘不上来而昏了过去。

莫云姗捂着自己的脸,根本不顾脸上的疼痛,冷笑一声道:看来在大姨娘您的心目中,这小小的丫鬟比自己的女儿要重要的多!因为我不过是你巩固自己地位的棋子!方氏紧紧抓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她忍住心痛,怒气冲冲道:你这逆女!我算是白白养你十五年!居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你简直是要气死我!你简直是要气死我!方氏吼完这一句,身子往后一仰,直直地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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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误会来源第二更求打赏,哎呀呀,求打赏呀!来不及了,木有检查,亲们帮忙捉捉虫,拜谢了。

***********夫人!母亲!莫云姗也料不到方氏真被她气昏了,一时间心里又气又急。

暗骂自己刚刚的口不择言。

她明明只是来问清楚方氏情况的,可是一看到方氏,心里面气就不打一处来,只要想到自己将来会嫁给四皇子,胸口就痛的厉害,理智什么的全没了,才会一时口不择言说错了话。

莫云姗赶紧和冬芝,夏竹一起帮忙把方氏搬上了床,又忙叫几个小丫鬟去请大夫,自己则坐在床边,颇为忧心地替方氏扇风解气。

大约过了一刻钟,大夫就被请来了。

把方氏诊脉之后只说是急怒攻心,没有什么大碍,休息片刻就好。

莫云姗闻言,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太过冲动。

大小姐不必自责了,我知道因为那件事您误会夫人很深,夫人又没有向您解释,您生她的气理所当然。

冬芝见莫云姗坐在床边,看着方氏一声声地叹气,忍不住开口说道。

莫云姗侧头看了冬芝一眼,眸中泪光闪闪,许久才道:刚刚打了你,对不起。

冬芝笑笑,无所谓道:我没事,只要大小姐别误会夫人就好。

您要知道,夫人做的这一切全是为了你们。

她要你嫁给四皇子,也是为了你的前程着想。

您不要总以为她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奴婢先出去了,待会儿夫人醒过来,希望小姐不要再气她了,母女两个把话好好说清楚。

说完,也不理会莫云姗的反应,径自走出了屋子。

莫云姗闻言,不禁苦笑一声。

嫁给四皇子?真的是为了她好吗?若不是那天她偷听到方氏和莫正冲的谈话,她也就不会知道原来她自以为自己将莫云琬算计地被软禁。

其实是将自己一步步推向了四皇子。

只要想到那天,莫云姗的胸口还是一阵阵地发疼,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家中被呵护被宠爱的对象。

纵使母亲之后还生下了云兮和瑞哥儿,她也从未觉得自己的地位被撼动过分毫!可是自从莫云琬那件事,自从她知道了莫云琬和陆子谨那件事之后,她的世界观就像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那天,她本来因为瑞哥儿的事对母亲心怀愧疚,所以想去安慰她一番。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冬芝和母亲的那番话。

听见母亲说在她的心里只有瑞哥儿是最重要的,听见她说只要瑞哥儿好好的,她可以什么都不管。

因为母亲的这番话,她一时之间动了气,特别是看到冬芝和母亲亲昵的模样时,更是气得心口发疼,一怒之下便回了自己的院子。

可是回去之后,仔细想了想。

觉得是自己太过激动了,毕竟瑞哥儿差点死了,母亲担心他理所当然。

更何况瑞哥儿还是被自己害得。

这样愧疚的心理让她还是决定去找母亲说清楚,好好安慰她一番。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去,让她原本以为的一切彻底颠覆!莫云姗不禁又想起那永远也无法忘怀的一幕,心一阵阵发痛。

老爷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不用去陪着两位新姨娘吗?她们怀着孩子,正是最需要人安慰时候。

方氏略带嘲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随后又听到莫正冲道:你不必这般吃味,我不是在乎她们,只是她们肚子里毕竟怀着莫家的孩子,你知道宗族中,就我这一支的孩子最少,每次家族相聚。

总是要被人说。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孩子,我自然要好好保护。

你就体谅体谅我吧!方氏沉默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响才道:那老爷现在来是为了什么?云琬被我软禁了,我想你应该会怀疑我为什么要坚持软禁她。

莫正冲喝了口茶,闲然自得地问道。

语气听上去有些喜悦。

方氏点点头,好不疑虑道:老爷自然是为了云姗的婚事,怎么样?云姗是不是已经跟四皇子见过面了?四皇子怎么说?还能怎么说?云琬今日的打扮也是极美的,云姗未必能用外貌勾起四皇子的兴趣。

不过出了这档子事,倒是给了我们一个很大的机会。

莫正冲的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兴奋。

老爷的意思是……本来因为云琬被母亲指给陆家,所以咱们才不得已要用云姗代替云琬嫁给四皇子,但今日云琬打了云姗两个巴掌,大家闺秀的风度全没了,陆家是不可能会娶她了。

这样一来她和云姗都是嫁给四皇子的好人选,无论四皇子选谁都无所谓,我也就不需要操这份心,但云琬近来变得越来越不听话,根本就不将我放在眼里,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我想她将来就算嫁给四皇子,也不一定能受我们控制。

所以我仔细思虑了一番,还是觉得云姗嫁过去最合适,云姗向来安分守己,又是你的亲生女儿,不怕她将来飞上枝头会忘本。

又因为四皇子不喜女色,只喜那些聪慧会耍手段的女子,所以您就把云琬软禁起来,帮她塑造一个只会动手,没有脑子又不受宠的形象,然后衬托出云姗的好,让四皇子因此看上她?方氏微眯眼眸,猜到了莫正冲的心思。

聪明!四皇子这人我太了解了,要想用女色迷惑他是不可能的,他喜欢的女人都是会耍心机的。

这次云琬和云姗出了这件事,我看四皇子也在暗暗考察,他一定会选择这场战役的胜利者做他的枕边人。

莫正冲声音兴奋,很开心自己能摸透四皇子的心。

方氏也面露喜色,不过随即她便忧心道:可是老爷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这次云琬和老夫人就这样妥协了?甚至都没有怎么抗争?我觉得云琬肯定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诶,你想太多了,云琬那丫头虽然性子变了,但脑子还是一样的愚笨,否则她怎么会在陆老夫人寿宴上对云姗大打出手,将自己好好的一门亲事给搅黄了!莫正冲唉声叹气的,语气听上去痛心的很!陆家是多好的联姻对象!就这么白白被这个不安分的女儿搅和没了!真是想想都气得慌!这一次软禁也是他间接给这个女儿的一个教训!方氏目光闪烁,不过也没有反驳莫正冲的话,只是道:只是老爷可有问过云姗的心思,我曾经试探过她,她好像并不喜欢四皇子,我瞧着那丫头是被陆子谨给迷住了。

莫正冲听闻此言,惊诧片刻,不过很快就无所谓道:陆子谨那样惊才艳绝的人物,云姗那样的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喜欢他是理所当然的,不过这不过是一时的迷恋,很快就能忘了,你不用担心。

再说陆子谨才十六岁,没有一点男子气概,怎么能跟四皇子比?你放心吧,一旦云姗嫁给四皇子,她一定会爱上四皇子的。

我也是这么跟云姗说的,可是那丫头执迷不悟,可把我气了个半死。

老爷,我们难道真的不用考虑云姗的心思吗?考虑那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婚姻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轮得到她说一个不字?!到时候我让她嫁给四皇子,她还能不嫁,还能去寻死?!只要她嫁过去,一切就都好办了!莫正冲根本不想考虑莫云姗想了什么东西,只要能将莫云姗顺利嫁给四皇子,那就是好的老爷说的也在理,云姗是很听话的孩子,再说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云姗想要嫁给陆子谨也是不可能的了。

我想云姗也该死心了。

正是这个理,你不用理会她的想法,将她嫁给四皇子才是正事。

等到云姗顺利嫁过去,你的身份也会与从前大不同,到时候我将你扶上正室之位,谁也就不能再说些什么了。

方氏微怔片刻,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喜悦,只是道:全听老爷的,云姗那儿我会好好开导的。

莫正冲和方氏的这番对话,将躲在门外偷听的莫云姗震惊的不知所以,她不断地后退,怎么也无法相信这番话是从自己亲生父母口中说出来的。

因为莫云琬要嫁给陆子谨,因为莫云琬变得不听话,所以从前爱她的父亲,母亲就把她当成了莫云琬的替代品,要她去嫁给她一点都不爱的四皇子以此巩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就连在陆府寿宴上她被莫云琬打了那么多的巴掌,他们都没有流露出一丝心疼的神色,相反还很庆幸,庆幸她以弱者的形象获得了四皇子的怜惜,更甚至,他们还故意把莫云琬软禁,就是为了要让四皇子觉得她比较受宠,比较有利用的价值!这让她一时间怎么能够接受!原来转来转去,她才是彻彻底底地一颗棋子,她才是彻彻底底的失败者!莫云姗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那边昏睡中的方氏已经悠悠转醒。

她挪动了下自己的手腕,用极其吃力地声音喊道:冬芝,水……********友情推荐:书名:《重生不嫁豪门》书号:2279812作者:倾咔简介:前世被深爱的老公和表妹合谋害死,重生拥有意念控制异能,这一世,她要活得潇洒从容,不嫁豪门!☆、第二百三十六章 尽释前嫌第三更求打赏,最近有推荐票的也顺手投一个吧,马上要一万了,加个荣誉,嘿嘿╭(╯3╰)╮*********莫云姗的思绪被方氏的话打飞,她连忙回过神来,看着躺在床榻上不见一丝生气的方氏,心里竟隐隐有报复的快感。

母亲,你醒了。

她调整好思绪,略带忧心地上前问道。

方氏见是莫云姗,胸口不禁一阵发疼,她闭上眼睛,瞥过脸道:你出去,叫冬芝进来。

母亲难道是在生女儿的气吗?莫云姗没有理会方氏的话,而是沉下脸,质问道。

方氏闭着眼睛假装睡觉,此刻的她一点也不想理会莫云姗。

只要想到莫云姗刚刚说的话,她的一颗心就抽疼不已,虽说她的确是想利用云姗巩固自己的地位,但她难道是害她的吗?她还不是想她好,想她下半辈子可以享受荣华富贵!这又有什么错,有哪一个母亲不希望自己的女儿过的好!她做错了什么要让自己的女儿这样侮辱!母亲竟还有资格生女儿的气吗?莫云姗见方氏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心中又堵上了一口怨气,她冷下脸道:母亲难道不需要像我解释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方氏闻言,身子一绷,还是没有睁开眼睛说话。

莫云姗闻言,自顾自地说道:若说母亲要女儿嫁给四皇子是为了女儿有一个好的归宿,那么莫云琬那件事呢?为什么母亲自己克扣莫云琬的早膳,却要赖到女儿的头上?您是怕莫云琬不够恨女儿,打的女儿的巴掌还不够重吗?我那也是为了你!方氏听到这些话,总算是有了反应。

她从床上坐起身,胸口起伏不定道:云琬此次被软禁的这么容易。

你以为真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吗?!我要不拿你去试探她,怎么知道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那阎罗婆是我派去的人,莫云琬的一举一动全都能被我知道!我要看看她是不是足够恨你,是不是因为恨你才会失去理智做出那些事!若她不够恨你,那么她做的那些事就全是有阴谋的!你还不明白吗?莫云姗一怔,没想到方氏说出来的是这一番话,她总以为自己是被方氏利用了,只是她要去害莫云琬的挡箭牌而已。

结果事实证明!莫云琬根本没有因为你的举动生一丝半毫的气!她淡然的很,所以就间接证明了她打你和被软禁都是没有这么简单的!方氏喘着粗气,一瞬不瞬地看着莫云姗说道。

母亲……莫云姗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方氏撇过脸。

不去看她。

而是冷冷道:我一直以为你比云兮懂事,比云兮知分寸,所以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才想要你嫁给四皇子。

你若是因为这件事而怨我恨我,那我也不会逼迫你了。

我不是只有你一个女儿,你不想嫁,云兮可高兴的很!莫云姗听完方氏说的这些话,手紧紧攥着身下的被单,紧咬着嘴唇,垂头不语。

方氏见状,又继续说道:你真以为你不嫁给四皇子便能如愿以偿地嫁给陆子谨吗?你那天和莫云琬在陆家的举动还能被他们瞧上吗?不嫁给四皇子,又不能嫁给陆子谨,你还可以嫁给谁?难道你要终身不嫁。

然后看莫云琬嫁给极好的人家,从此怨恨嫉妒一生吗?她不会嫁给好人家的,我保证!莫云姗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开口。

方氏被莫云姗这样的眼神和语气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向来温和大方的女儿也有这样如狼似虎的一面,是真恨极了莫云琬?思及此。

方氏又火上浇油道:云姗,你若是能嫁给四皇子,不说自己的身份地位会提高,母亲的身份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到那时母亲也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被抬为正室,等母亲成为正室,就有权利有资格左右莫云琬的婚事,母亲保证,一定会把她打发到偏远的地方,让你再也看不到她。

莫云姗抬头看了方氏一眼,目光灼灼如秋水月华,让人有一瞬间的晃神。

只要莫云琬不好过,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对,母亲说的没有错,她就算拼死护住贞洁不去嫁给四皇子又能有什么用?陆子谨难不成还会因此对她愧疚然后娶她吗?不可能的,在陆子谨的心中永远都只有莫云琬一个人,无论她为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感动的,那么她又何必自取其辱呢?还不如嫁给四皇子,让自己变强,要将莫云琬狠狠地踩在脚下,让她永不能翻身!方氏闻言,神色稍缓,她叹了口气,上前握住莫云姗的手,轻声道:云姗啊,你莫要怨恨母亲,母亲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你如今落成今日这番田地,可都是莫云琬那个小贱人害得,你可千万要分清是非敌友,不要无故伤错了人。

她如今落成今日这番田地,又何尝不是莫云琬害得?如果没有莫云琬,她早就是高高在上的正室,哪会沦落到如今要靠出卖女儿的终身幸福才能巩固地位的份上?莫云琬,我们母女二人定不会让你好过的。

云琬被软禁了有十天了,这十天来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云琬定时的吃早膳,吃午膳,吃晚膳,睡觉,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练字帖,凿针线,而且她的葵水也在五日前干净了,这让她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几分,再也不用偷偷摸摸的换布条,煮红枣茶了。

这样一来,一番小日子倒是过的颇为潇洒惬意。

只是……云琬躲在房间里数自己身上的银子,只剩下了二十两银子,这十天来,阎罗婆总是想方设法地从她身后骗银子,偏偏她那副架势还让云琬不得不给。

云琬的身上全是一两甚至是更大数目的银子。

稍稍那么一打赏就全用了个精光。

这若是再不想办法筹银子或者将银子换成铜板,她可就真要坐吃山空。

到时候没有赏钱给阎罗婆,说不定这老妖婆会克扣她的饭食,让她活活饿死。

可是她又出不去,到底该怎么办呢?这个院子里能用的也只有春花,可她的活动范围也只限制在内院的几处地方,也出不了府,而且她也不放心把这件事交给一个才相识十天的人。

毕竟人都爱财,万一春花见钱眼开怎么办?云琬仔细思虑了一阵子,只想出了一个不太靠谱的办法。

春花,你进来一下。

她将银子都收拢在袖子里。

出声叫了守在门外的春花。

如今十天过去。

秋月越发的不安分了,云琬几乎都看不到她,更不要说她会服侍她了。

这丫头整日神踪鬼迷,而且似乎和阎罗婆走的特别近,也不知道她们到底在谋划什么阴招。

云琬曾叫春花去试探过她们。

可无奈她们二人口风紧的很,无论春花说什么,都套不出他们的话。

春花很快就进来了,她恭恭敬敬地给云琬行了个礼,然后道:小姐有什么事吗?就你一个在门外守着?秋月呢?阎罗婆呢?云琬眯了眯眼眸,首先问了句无关紧要的话。

春花摇摇头,一脸茫然地说:奴婢不知,秋月最近跟阎罗婆走的特别近,几乎都不和奴婢说话了。

春花茫然的神情中又带着丝浅浅的伤感。

想来是在惋惜和秋月之间的友情。

云琬摇摇头,忍不住又要劝慰她道:我早就劝过你不要和她走的太近,你为何偏偏不听?如今她疏离你而去这是好事,你且记住,秋月这人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单纯,以后你离她远一点。

云琬本来以为秋月只是笨。

只是为人比较二,因为怕她连累自己,所以才不愿意提携她,但却未曾阻止春花与她的交往。

但云琬慢慢发现,秋月这人并不是她当初想的那样,她虽然笨,但是为人却贪婪狠毒,因为云琬时常可以从她的神情中看到一闪而逝的阴狠眼神和嘴边的冷笑。

暂且云琬不知道秋月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云琬可以肯定,她要是再不采取行动将秋月弄走,这丫头说不定哪天真会害死她。

春花闻言,连忙替秋月辩解道:小姐您真的想多了,秋月跟我在洗衣房的时候就认识,我们在一起呆了五年,情同姐妹。

她虽然笨了些,但她人真的很好。

又是这些话。

云琬都不想吐槽春花能不能换个解释。

她摇头叹气道:你一直说她为人笨,为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的?要不是被秋月无意间害过,春花又怎么会知道?因为秋月看上去可机灵的很。

春花闻言,神色立刻变得喏喏,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她……她以前洗坏了衣裳,却不小心和我的混在了一起,让管事的姑姑以为是我们一起洗坏的,大家一起挨罚了。

果然如此。

云琬一挑眉毛,不小心?这秋月不小心的事情还真多。

不小心在拆她头发时扯断了她的头发丝,不小心在她的漱口水里加了大半包盐,又不小心在帮她布置早膳时将早膳全部打翻,更不小心忘了在滚烫的洗脚水里加冷水……这十天来,秋月不小心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随后云琬不让她近身服侍,她更是不小心消失的无影无踪,云琬坚决不相信这一切只是巧合。

还有么?她应该还有什么不小心害了你的事。

云琬声音冷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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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丫鬟璎珞第一更求呀么求打赏,不给打赏的孩子诅咒没糖吃,哼哼~**********春花脸色一僵,随后呐呐道:小姐,秋月真的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云琬闻言,也不高兴再多说些什么了。

毕竟春花和秋月认识了五年,而跟她不过才是十天,熟亲熟疏立见分晓。

她实在没必要再舀自己的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秋月是什么样的为人只要她自己清楚就好。

算了,你去帮我找找阎罗婆,找到了就转告她,说我有要紧事找她,让她速速到我屋里来。

还有,你再去找秋月,不过要晚一些时候,反正不要让秋月在阎罗婆之前进我屋里,但是要让秋月知道阎罗婆进了我的屋子。

春花见云琬终于止住了讨伐秋月的话题,不禁松了口气,也不管云琬说了些什么,连忙喜滋滋地答应道:那小姐等着,奴婢很快就叫嬷嬷和秋月过来。

说完,也不等云琬吩咐,就急匆匆退出了屋子。

云琬看着春花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单纯的丫头啊,希望以后你莫要被秋月害了。

阎罗婆进屋的时候,云琬正在屋子里练字,正在写一首诗,是李白的《长相思》,这首诗是云琬最喜欢的一首诗之一。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

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

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长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路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长相思,摧心肝。

小姐这字写得可真好看,老奴从未见过哪个闺阁小姐能把字写的这么大气蓬勃!阎罗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将云琬吓了一跳,手一抖,最后一个肝字落笔就歪了一下,好好的一行草书就这么废了。

云琬兴致乏乏地收了笔,看着最后一个写歪的字,一狠心便将整张纸都揉掉,扔在了书案上。

小姐。

你……阎罗婆愣住,疑惑地看向云琬。

云琬睨了她一眼。

淡淡道:最后一个字毁了,整首诗就都毁了。

阎罗婆闻言,不禁讪讪,这不就是在间接怪罪她吗?切,有什么了不起的!云琬寻了个椅子坐下来。

又指指旁边的锦杌,对阎罗婆说道:嬷嬷。

坐。

阎罗婆也不跟云琬客气,二话不说地坐了下来,问道:小姐找老奴有何要事?春花那丫头说的可着急了。

她上下瞥了眼云琬,也没见她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嬷嬷,我要请你帮个忙。

云琬开门见山地说道。

小姐要老奴帮什么忙?阎罗婆一听,顿时来了兴致,找她帮忙是好事啊!那就证明她又有银子赚了。

云琬又岂会不知道阎罗婆心中所想。

她暗暗嗤了声,接着道:嬷嬷,你还记得我们刚到冷香阁来的时候,你叫来帮我打扫屋子的那群丫鬟么?记得啊,小姐问这个做什么?阎罗婆狐疑地看了云琬一眼。

不明白她这是要干什么。

云琬歉然一笑道:嬷嬷,那里面有个丫鬟会修秋千架。

我院子的里的秋千架又坏了,能不能请嬷嬷让她过来帮忙再修一回?阎罗婆没想到云琬叫她过来说的是这么一件小事,她见春花说的那般焦急,还以为云琬出了什么大事呢!要不然她也不会火急火燎的赶回来,坐在假山池那边晒太阳多好啊!小姐,您就因为这件事把老奴叫回来?老奴那边可有急事呢!阎罗婆撇撇嘴,一脸的不乐意。

云琬看了她一眼,胸口憋着一股气,可无奈又不能发作,平复了几下呼吸后,云琬才笑容柔和地冲阎罗婆说道:嬷嬷,你知道我被软禁在这院子里,整日里出不去,要是这个秋千架也坏了,我就更无处放松心情了,这样闷在屋子里看书练字绣花,对身体总不好的,相信嬷嬷也不希望我生什么病吧?阎罗婆被云琬说的一惊,表情不免讪讪,的确,要是三小姐生了什么病,倒霉的可是他们这些奴才。

三小姐再怎么不受宠,总归还是个小姐。

于是她只能道:行,那小姐等着,老奴我这就去把那小丫鬟给小姐找来。

话说的好听,人却没有动,一直坐在锦杌上舀眼睛瞥云琬。

云琬会意,虽很不情愿,但还是从袖口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她道:麻烦嬷嬷走一趟了。

阎罗婆顿时笑出了一脸褶子,她掂量了手中的银子,很轻易地将把它塞进了袖口,跟云琬打了个千儿之后就退了下去。

这种不需要吃力还能来钱的活计,她最喜欢干了。

嬷嬷又从小姐那儿捞钱了?您还真是贪心不足,白白坑了人家二十两纹银,居然还有脸一直捞三小姐的钱!阎罗婆一走出堂屋,秋月就呆在门外,面色阴沉地看着她。

阎罗婆一看到她,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朝她狠狠吐了口唾沫,呸了一声道:婆子我蘀三小姐办事,这些可都是我应得的!你休想从我这边要去分毫!要说贪心不足谁比你更甚,舀了婆子我五两银子居然还嫌不够!想要把我这儿银子都捞过去吗?我呸!门儿都没有!只要想到秋月威胁自己要告诉三小姐那二十两银子的事,她就气愤不已,再一想到她被秋月威胁地只能舀五两银子去堵住她的嘴,她浑身上下的肉都开始疼了!秋月也冲阎罗婆吐了口口水,气呼呼道:你从三小姐那儿捞了多少银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小姐身上的那点油水全被你揩光了!你就舀区区五两银子打发我,简直是痴人说梦!阎罗婆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再给我十两银子,我决计不会放过你的!到时候告到三小姐那儿!你损失可不仅仅是这十两银子!阎罗婆被说的气急了,她抬起厚实的手掌,挥手就给了秋月一个响亮的耳光。

还恶狠狠道:婆子我之前给你五两那是看得起你!不要贪心不足地再威胁我!我告诉你。

我的手段可多的很,你要是把我惹急了!信不信我让你脱层皮!秋月捂着嘴巴,一脸的不可思议,她愤恨地看了眼阎罗婆,气急败坏道:老妖婆你等着!我也不是好惹的!我不会让你好过的!说完,便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我呸!想从我身上捞钱,小婊|子,你还嫩了点!阎罗婆不屑地哼了声,大踏步地往院门外走去。

她和秋月却都不知道,云琬正躲在房门口。

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云琬不由握紧双拳,眸中写满了愤怒。

原来这个阎罗婆和秋月是在谋划怎么榨干她身上的钱财!好啊,现在闹翻了是不是?!她以后会让她们更加后悔的!阎罗婆很快便将那个小丫鬟找了过来,小丫鬟看到云琬还是一样的毕恭毕敬,开口就让云琬带她去修秋千,说自己还有事做。

不能离开太久。

云琬点了点头,看着小丫鬟眼睛里的清澈明亮。

在心里暗自赌了一把。

不管怎么样,她没有别的办法可以选择,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这个小丫鬟身上了。

云琬带小丫鬟去了秋千架那儿,让阎罗婆和春花秋月自己去做自己的事去,并不让她们作陪。

阎罗婆和秋月乐得自在,而春花也从不会反抗云琬的话。

小姐,这个秋千架是哪里坏了?还是跟上次一样吗?小丫鬟来到秋千架前。

对着秋千架一番敲敲打打,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不免有些疑惑地抬起头来看着云琬。

云琬冲她和婉地笑了笑,柔柔道:你叫什么名字?小丫鬟怔了下,不明白三小姐明明是来找她修秋千架的。

为什么要问她叫什么名字。

不过诧异归诧异,她还是认真答道:回三小姐。

奴婢名叫璎珞。

璎珞?这倒是个好名字。

云琬点点头,对璎珞道:其实我来找你并不是为了修秋千架的,我找你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我需要你帮我。

什么?璎珞显然吃了一惊,纠结着双眉道:小姐需要奴婢帮忙?奴婢不过是个干粗活的下等丫鬟,能帮的了小姐什么?云琬不喜欢她贬低自己的样子,她深深觉得这个丫鬟的为人处世,性格作风没有一点下等丫鬟的样子。

就舀上次几个丫鬟来帮她打扫院子的事,她看起来就像是个领导者,把几个丫鬟的分工弄得妥妥当当的,还很热心地帮她拔草,修葺秋千,而且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谄媚,纯粹只是想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最后云琬给了她二两银子让她和众位丫鬟一起分了,她也没有看出其他丫鬟脸上有一丝一毫的担忧和不满,显然是很信任璎珞,相信她一定可以做到公平分配,绝不会自己独吞的。

再看这一次,她一来就端正地给她行了大礼,没有害怕羞怯,也没有敷衍了事,做到一切都很镇定,而且还当着她的面说自己没有多少时间,让她赶紧带她去修葺秋千,很有自己的主见。

通过这些观察,云琬就大致可以断定,这个丫鬟将来必可以成大器。

绝不会一辈子当个下等丫鬟。

璎珞,我知道你不甘心只当一个粗使丫鬟,所以你卖力工作想要获得别人的认同,想要得到主子的青睐,但可惜……你时运不济,一直都是个粗使丫鬟。

云琬叹了口气,开始与她交心,她不能一开始就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那样显得既没有诚意,她又不能放心。

**********嘿嘿,又一个友情客串的妹纸出场,大家要是有兴趣也可以在下面的龙套楼写下自己需要的龙套。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各怀鬼胎不好意思,上课才回来,第二更稍微晚了些。

**********璎珞闻言,神色果然黯淡了几分,她垂头沉默片刻,过了许久才说道:不是奴婢时运不济,奴婢现在之所以是个粗使丫鬟,是有原因的。

奴婢以前,也是当过一等丫鬟的……听完璎珞的话,云琬只吃惊了片刻就恢复镇定,她就说璎珞身上有种超乎寻常丫鬟的镇定,原来是当过大丫鬟的。

你以前在谁的身边干活?不会是五小姐吧?难道又是一个被莫云兮害了的苦逼娃子?璎珞摇摇头,略带了些伤感道:奴婢以前是跟着二姨娘的,二姨娘她待奴婢很好。

啊?云琬这回是真的吃惊了,跟着二姨娘的?!原来璎珞以前竟是二姨娘的贴身丫鬟!可是……她为什么会变成粗使丫鬟?你为什么……云琬的话还没问出口,就听见璎珞说:是晟哥儿的事,老爷和老夫人都认为是奴婢服侍不周,所以……璎珞顿了顿,没有再说话。

可是她不说,云琬也已经明白了,又是个被方氏间接迫害的丫鬟!不过晟哥儿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夫人和莫正冲居然只降了这丫鬟的等级,也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

按照老夫人和莫正冲的脾性,这个璎珞是必死无疑的。

璎珞像是猜出了云琬心中所想,自顾自地说道:承蒙二姨娘替奴婢求情,奴婢才免除一死,被罚到了外院当粗使丫鬟,一辈子也不能出现在主子面前。

说完。

又叹了口气道:奴婢在外院干了三年,因为一直兢兢业业。

做事勤恳不犯错,管人事的王嬷嬷怜悯奴婢,便禀了老夫人将奴婢调到内院来,老夫人也不知是心中怨气已消,知道当年之事并不是奴婢之错,同意了王嬷嬷的请求。

但还不是不准奴婢出现在主子们面前。

怪不得云琬之前一直没有见过这个璎珞,原来还有这层原因在里面。

只是璎珞既然被警告不准出现在主子面前,为何还要接受她的请求一再地到她面前来呢?而且为何她要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在云琬看来,这个璎珞应当不是那么容易交付真心的人。

她在接近利用璎珞的同时,是不是也在被这个璎珞利用?云琬脑中灵光一闪。

记起了刚刚璎珞提及二姨娘时感激又怀念的眼神。

她的唇边不自觉浮现出一抹笑意。

原来如此,这个璎珞,竟是想要利用她打听二姨娘的消息,或者说是想要见到二姨娘。

整个莫府,三小姐与二姨娘情同母女是人人都知道的。

这个璎珞。

想必也是知道的。

想到这儿,云琬的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如果是互相利用,那就好办的多。

她正愁不知如何开口让璎珞替她办事,既然璎珞也想利用她,而且目的仅仅是为了见到二姨娘,那么她也不必担心了。

璎珞,如果我要你从此以后站在我这边,真心全意帮衬我。

你愿不愿意?云琬既然了解了璎珞的心思,也不再跟她绕弯,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三小姐……璎珞显然是吃了一惊的。

她虽然想要接近三小姐,但是从未想过能这么快达成心愿,让三小姐愿意用她!她这几次刻意表现出的沉稳聪慧都是给三小姐看的,她以为自己至少还需要几次接触。

才能让三小姐对她刮目,愿意用她。

一直以来她都被打压在莫府的最底层做着最下等的工作,虽然她表面上低调顺从,但其实心里是十分不服气的。

晟哥儿的突然暴毙根本就不关她的事,为什么到头来却要把所有的错误都归咎在她的头上?要不是二姨娘悲痛之余,还念着她们主仆的情分,为她磕头求饶,她恐怕早就魂归西天了。

这么多年来,她虽然一直没能见到二姨娘,但心里却一直感念着她的恩德,听说二姨娘疯了的时候她的心别提有多痛,只想代二姨娘承受一切苦楚。

她甚至还有过轻生的念头,然而不过是想想。

在没有查出晟哥儿死亡的真相,她万不会让自己白白去了的。

后来二姨娘疯了一阵子之后,便大彻大悟,变得娴静寡淡,与世无争。

这倒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有些忧虑。

虽然二姨娘不愿意去想那些伤心往事,不去追究晟哥儿为何会突然暴毙,但是她却不能掉以轻心,为了二姨娘,为了死去的晟哥儿,也为了她自己,她是势必要查出一切的。

可无奈她只是最下等的一个丫鬟,而且她不是家生子,只是被人牙子从苏州卖到京都的,在莫府,在京都无亲无故,根本就不能查到什么东西。

但她并没有灰心,她相信人定胜天,她才十八岁,时间还很长,总有一天可以让她查出所有的真相。

而后的几年,不过平平,莫府并没有出什么大事,直到冬天的那场百年难遇的大雪降临,莫府的当家主母宁氏死了,大姨娘方氏接替她掌管家中事务。

而三小姐也在几个月后被丫鬟曝出得了重病,命不久矣。

她当时真以为三小姐是会死的,还曾经唏嘘悲伤过。

虽然她跟三小姐不是很熟,但偶尔也见过一两次。

每次看到三小姐的时候,她总是躲在宁氏的身后,两只小手紧紧拽着宁氏的衣摆,眼神晶晶亮的,是个难得的美人,却总是露出怯懦惶恐的表情。

一点也不及大小姐,五小姐的气势风采,甚至连气质娴静的四小姐都不如。

一个嫡出的小姐,养成那般,虽说跟她在府里不受宠有关,但也离不了她本身的性子使然。

所以她一直以为,三小姐那样的人,得了这种病,应是会死的,或许她本来自己也想死。

毕竟宁氏死了,她在府里的日子会更加难过,府中上下无人喜爱她,她应该知晓自己以后的命运,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她是这样想的,府里的大部分人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可谁知道三小姐却让所有的人都大吃了一惊,她不仅活了下来,脑子也跟突然开窍了似的,不仅懂得讨好老爷,让老爷对她改观,更懂得朝府中真正的强大势力老夫人下手,跟四小姐一样成为了老夫人面前的红人,甚至比四小姐更讨老夫人的喜欢。

更甚至她还摆了五小姐一道,让五小姐那样受尽宠爱的人当着众人的面被罚去了庄子上,丢尽了脸面。

三小姐变得聪敏温婉,柔顺大方,与以前简直有了天囊之别。

这些都是府里那些下人口中传的神乎其神的,她之前也只是那么一听,并没有太多的在意,毕竟一个没什么接触的三小姐到底变成哪样,对她没有多大的影响。

可是自从她知道三小姐居然跟二姨娘走得近,而且感情极其要好,很得二姨娘的喜欢,她不免就开始注意三小姐的动向。

想要通过三小姐重新见到二姨娘。

可三小姐变得受宠,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也一个个敬业守职起来,让她根本无处下手,眼瞧着机会一次次从眼前溜走。

但是这一次,三小姐突然爆出被老爷软禁,简直让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不明白恩宠如三小姐,怎么说被软禁就被软禁了?细细打听下才知道原来是三小姐差点害得瑞哥儿溺水身亡。

这不禁让大家豁然开朗,原来如此。

这个原因的确足够让三小姐被软禁,甚至送去做姑子都不为过。

毕竟莫府人丁不兴旺,在整个莫氏家族,他们大房这支算是最弱的,好不容易得了瑞哥儿一个男孩,自当像佛一样供着,怎么也不能让他委屈难受,更何况还是差点夺了命的作为。

大家一时间对三小姐的态度都改观了不少,府里的人个个都是势利眼,如今三小姐闹出这样大的事,以后万不会再重新受宠,于是他们一个个见风使舵,都不再搭理三小姐了。

可是她却从中嗅出了些阴谋的味道。

按理说三小姐有那样的手段,可以在短短几个月时间里获得老夫人的喜爱,还让老夫人出山重整莫府内宅,她都不可能那么轻易被软禁的。

再说三小姐被软禁后的反应,不卑不亢,不急不躁,根本看不出一点的绝望和愤恨。

别人都道是三小姐看破了红尘,但她却觉得没有这么简单。

如果她能在三小姐最困难的时候拉她一把,那么三小姐重新翻身,会不会记住她的这份恩情,会不会把她重新调回二姨娘身边?纵使回不到二姨娘身边,能时时见到二姨娘,还能光明正大在内宅做事,暗中调取证据,这些都是对她有利无害的。

存着这样的心思,她暗中想办法接近三小姐,毕竟三小姐现在被软禁,她来找三小姐,是不会被人发现的。

所以当阎罗婆找人来帮忙打扫院子,她第一个自告奋勇的说可以来帮忙,跟她玩的要好的几个姐妹也都表示愿意来帮忙打扫。

其他的丫鬟懒得搭理失了宠的三小姐,自然随她们去了。

她那时候的心里笑得就像是一只偷腥的猫,却又犹如锣鼓喧天,虽然一直听闻三小姐的事迹,但毕竟没有见过她,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样的为人。

三小姐那样精于算计,会不会看出她的别有目的?*********友情推荐果儿妹纸的书,她在里面是严默的妹妹寒玉郡主哦!书名:《重生琼玉空间》书号:2343485作者:琉璃果儿简介:上一世,她为了那灭族之仇倾尽所有,却逃不过被伏而死的命运。

重生而回,身怀大陆至宝琼玉空间的洛琼舞,誓要在风云诡变的苍琼大陆中一步一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巅峰之路!☆、第二百三十九章 达成共识这是第三更,求打赏求推荐票票,大家顺手砸一下吧,推荐票票不要钱的o(╯□╰)o~**********怀着这样忐忑不安的心情见到了三小姐,结果三小姐比她想象中的要亲切温和的多,笑容甜甜的,纵使被软禁,一双秋眸中也好想蕴藏着璀璨星光,让人挪不开眼睛。

拥有这样光明灿烂眼眸的人,万不会是个心肠歹毒的人。

她一时间更加确定要接近三小姐,努力成为三小姐的心腹,为她办事,将来可以重回内院,做高高在上的大丫鬟。

还要,查出晟哥儿死亡的真相!璎珞,我现在被软禁,好些事都不能亲自去办,如果你足够让我相信,那么请你帮我,将来有一天我从这冷香阁出去,必定不会亏待你。

相信二姨娘见到你,也一定会很开心。

云琬特地拿二姨娘说事,她知道璎珞冒险接近她,无非是为了想要再次做二姨娘的丫鬟,重续主仆情缘。

璎珞从深思中回神,她看着云琬诚恳真挚的面容,不自觉地笑了笑,笑容明媚如三月花蕊,这就算是达成了共识。

三小姐的吩咐,奴婢岂敢不从?只是奴婢人微言轻,也不知能帮衬三小姐什么?但只要是三小姐要奴婢做的,奴婢必当竭尽全力。

云琬不由莞尔,这个璎珞,纵使被拆穿了,说话依旧不卑不亢,很合她的胃口。

现如今就有一样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云琬看了看四周,并不见其他人影。

就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璎珞道:我院子里的丫鬟也被限制了行动自由,只能在固定的地方活动,是到不了倚梅园的。

我要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倚梅园的墨月姑娘,记得,一定要亲手交到她的手上,万不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

璎珞见云琬神色严肃。

也知道自己要办的是一件大事,不敢马虎,立刻点头应道:奴婢定会将这封信交给墨月姑娘。

云琬点点头,表情变得舒缓。

许久才牵起璎珞的手,一边朝堂屋那边走,一边笑容明媚道:谢谢你了,你这修秋千的手艺还真是一等一的,以后咱们冷香阁再有什么东西坏了,可否都麻烦你跑一趟?云琬的声音比刚刚大了很多,像是刻意要让其他人听见一般。

璎珞会意。

也笑声爽朗的回道:三小姐真是谬赞了,奴婢不过是随便敲打了几下,并不是什么难事,三小姐以后若是有什么难事,尽管来找奴婢,奴婢一定替三小姐办好。

秋千修好了?阎罗婆听到她们的声音,第一个跑出来,眼睛直往璎珞手上和怀里瞟。

生怕云琬是不是给璎珞赏钱了。

云琬点点头,笑着道:这是个实诚的丫鬟,我刚刚要给她赏钱她怎么都不肯要。

那样子似是要跟我急了,我便只好随她去了。

边说边拿眼睛瞄阎罗婆,见阎罗婆松了一口气,不禁暗暗嗤笑,内心直骂她老贼婆!璎珞走后,云琬又叫春花扶她回房去歇息,阎罗婆和秋月照样没有异议。

刚刚你们三个在一起的时候,秋月和阎罗婆同你说话了么?云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朝书桌旁走去。

春花闻言,神色黯淡道:阎罗婆是向来不搭理奴婢的。

而秋月……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奴婢与她说话,她都似听非听的。

秋月这丫鬟应是在谋划什么大事了。

既然从阎罗婆那儿得不到钱财,向她告状又不知道可不可行,说不定最后还会被阎罗婆摆一道。

秋月这丫头应该是想从其他渠道获得钱财。

到时候,会不会牵扯到她的利益呢?春花这丫鬟虽然衷心。

但她似乎更相信秋月,派她留心秋月的举动应当不可行。

所以这个人选还是璎珞无疑。

可是璎珞,真的值得相信吗?云琬眸光微眯,她坐到雕花红木椅上,拿起书桌上那张被揉掉的纸团展开,那上面写着李白的《长相思》,是她思念家乡思念亲人所作。

这封信给谁看去,都是无妨的。

她刚刚并非只把这首诗写了一次,她在用草书写之前,早就用簪花小楷写了一遍,封在了信封里。

而她交给璎珞的信,并不是什么泼天的秘密,只是这么简单的一首诗,只要它能顺利传到墨月手上,而且不被任何人发现,那璎珞就是可信的。

而且……她在信封口特意沾了些蜂蜜,从外面根本看不出,但如果有谁拆过这封信,就能一眼看出。

这个秘密,她和墨月秋碧都知道,墨月只要收到信,就能看出这封信到底有没有被人动过。

璎珞啊璎珞,拜托你千万不要叫我失望。

云琬心中暗暗祈求,她虽然试探璎珞,但心里却是相信她的,因为一个人的眼神不会骗人。

春花,你是家生子,能否帮我打听打听,二姨娘身边是不是曾经有个叫璎珞的大丫鬟。

如果是的话,那么璎珞就更可信些。

春花见云琬转移话题,也不再想那些伤心事,连连点头应道。

随后云琬又给了她一两银子的赏钱,她没有推脱,很恭敬地收了。

晚上的时候,春花就打听出来了,二姨娘以前身边有两个贴身大丫鬟,一个叫璎珞,一个叫樱花,她们二人在二姨娘面前都很有分量。

晟哥儿出了事之后,樱花和璎珞都是要被杖刑的,但二姨娘怜悯她们,又因为这件事本就不是她们两个丫鬟的错,便跪下来替她们求情。

老夫人和莫正冲也是因为在气头上,又悲伤过度才会拿两个小丫头开炮,听到晟哥儿生母二姨娘的求情,也便恢复了理智,将樱花和璎珞都降到了外院当打杂丫鬟。

樱花因为吃不了下等丫鬟的苦,整日悲伤啼哭,有一日清晨去打井水的时候,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故意,掉在井里淹死了,被人捞上来的时候听说整个人都泡胀了,让人一时间唏嘘不已。

而璎珞则有很强的适应能力,在外院干了三年后,被管人事的王嬷嬷看中,在老夫人面前求了个情,便将璎珞调到了内院。

云琬听春花说完这些话,心里暗松了一口气。

可转而却又想到晟哥儿的事,一时间心里有点难受。

虽然她没有见过晟哥儿,但偶尔听老夫人提过一两嘴,说是长得很乖巧可爱,讨人喜欢的。

老夫人当年也正是因为晟哥儿的事才动了归隐的心思。

二姨娘嘶喊着昏倒在回春阁的画面又在云琬脑中闪过,那是怎样的一种爱?她虽没有当过母亲,也没有尝过被母亲关怀的滋味,但宁氏为女而死的爱,二姨娘为子而疯的爱都让她感动不已。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全都是方氏!那个可恶又可恨的女人!三小姐,您怎么了?春花见云琬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连忙开口问她,表情有些担忧。

云琬摇摇头,收敛了情绪,问春花道:春花,你能不能去二姨娘那儿?春花摇摇头,显得有些为难,小姐,奴婢们也是不准乱跑的,特别是老夫人和二姨娘那儿,老爷更是吩咐不准奴婢们过去。

而且二姨娘她跟小姐关系好,又帮小姐求了几次情,现在也相当于被禁足了。

云琬神色一黯,觉得好些对不起二姨娘。

她跟祖母要办的事只有她们心中清楚,旁人并不知晓,二姨娘看到她被软禁,以为她是真的失宠了,自然会三番五次替她求情。

唉,二姨娘对她这份厚重的疼爱,她当真是无以为报,她唯有帮二姨娘将害死晟哥儿的凶手除掉,为晟哥儿报仇雪恨,方能报答二姨娘对她的真心和爱护!一时间云琬眸光深邃幽暗,散发秾艳秋光,将春花都不由看得呆住了。

那四小姐和四姨娘那边怎么说?想到二姨娘,云琬又不禁想到家里另一个对她掏心窝的人,那就是莫云柔。

也不知道她怎么样,是不是也跟二姨娘一样的傻?春花摇摇头,道:奴婢并不曾听说四姨娘那边的动静,想来应是没出什么大事的。

小姐若是想知道,那奴婢便再去打听打听。

不用了,你经常出去,难免惹人怀疑,最近这段时间还是安心呆在冷香阁的好。

既然四姨娘那边没有什么动静传出来,应该是无碍的。

也对,莫云柔内敛聪慧,开始可能被吓到了,但回去细细一想,可能也会察觉出不对劲的地方,再加上她跟老夫人的关系,老夫人从旁指点,自然不会轻举妄动。

春花,既然你舍不得秋月,但我也不逼着你疏离她。

她近日来不理你,说不定正是看你与我走得近,吃我的醋了。

既如此,那你这几日便同秋月多多走动走动,你们毕竟有五年的感情,一些小小的磨合说几句话便会过去的,不必担心。

云琬微眯眼眸,轻巧地说道。

既然无法正面提醒春花注意秋月,但暗地里来总可以。

春花听完云琬这句话,吓得脸色都白了,当即跪下来道:小姐!奴婢知错了!求小姐不要疏离奴婢,奴婢以后一定会听小姐的话,离着秋月远远的!云琬闻言,又好笑又无奈,她弯下身子将春花扶起来,摇头道:这是怎么了?我何曾说过要疏离你?********继续推荐一下自己的旧书,发现自己旧书的订阅都不涨了,好伤感。

这是仙侠师徒恋文,虽然是仙侠,但主要是将言情的。

有温润的师父,可爱活泼的狐狸女主,还有单纯开朗的男二,更有可爱无敌的萌萌小包子。

不容错过啊!☆、第二百四十章 不速之客第一更,上课上的有些晚了,抱歉,但今天果断还是三更的。

谢谢fellowgirl的打赏(香囊),哇塞,好开心~爱你!决定这章四千字表示感谢~!********春花颤了一下,还是十分的害怕。

她聂诺了半天,才张口道:小姐一再劝诫奴婢离秋月远一些,可奴婢总是不听。

小姐是不是对奴婢失望了,才让奴婢跟秋月多多相处?春花不相信这是云琬的本意,小姐打心眼里讨厌秋月,怎么可能让她与秋月多多来往?小姐这么说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小姐不要她了。

她都已经这样了,若是三小姐再不要她,那她就真的完了。

秋月的姐妹情分固然重要,但她李家的脸面,爹娘,哥哥的荣宠更重要,如果因为她而让爹娘蒙羞,她宁愿去死。

云琬为春花的诚惶诚恐觉得好笑,笑过之后又觉得这丫头是打心眼里要跟着自己的,是个可以值得信任的。

春花见云琬笑了,一时间有些茫然和不知所措。

虽然她只跟三小姐呆了短短的十天,但是也知道三小姐的脾性。

别看三小姐表面看着温和柔顺,对谁都客客气气的,但她心里是筑着一道墙的,一般人的别想轻易闯进去,谁要是有闯进去的念头,三小姐便会收起她的柔顺,拿针芒对着你,让你措手不及。

她捉摸不透三小姐的心思,总害怕三小姐是不是下一刻就会弃用她,所以她才想百倍努力,想要三小姐努力地瞧上她。

你这小妮子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将来跟秋月姐妹生分了,会把这错怪到我的头上。

云琬笑着拍拍春花的手,示意她不要太过紧张。

春花立刻摇着头,紧张道:奴婢永远不会责怪三小姐的。

以后三小姐让奴婢做什么,奴婢就会去做什么。

好吧。

云琬点点头。

颇有些无奈,只好道:时辰不早了,你可以准备着帮我去大厨房拿晚膳了。

春花点点头,惶恐地退了下去。

显然刚刚被云琬的一番话吓得不轻。

酉时三刻的时候,春花便提着食盒回来了。

一个人默默地帮云琬摆盘布菜,秋月和阎罗婆照例不参与其中,悠闲的很。

煮的咕咕冒泡的西米粥,三小碟精巧的酱菜,还有两块花瓣形状的豆沙酥饼当饭后甜点。

虽然比不上在琬院时的丰盛,但作为一个被软禁的小姐。

这样的吃食已然是不错了。

云琬拔下自己头上的银簪子试了试,并没有发黑,她才微微放下心来。

又问了春花这饭菜可曾经过其他人的手,她去领饭菜的时候有没有碰到什么可疑的人?春花一一摇头回了,云琬才算彻底放下心来。

因为今日秋月和阎罗婆各种不对劲的表现,让云琬现在处处防着人,阎罗婆和秋月既然想要榨干她身上的钱财,难保不会再想出什么恶毒的主意。

以前她是坚决不信方氏或者其他人有胆子在她的饭菜里下药的。

可是现在却不得不防了。

小姐,您放心,没有人会笨到在吃食上动手脚的。

您过分忧虑了。

春花对云琬近日来警惕过度的样子很不解。

你不懂,最近太过风平浪静,我总觉得有场暴风雨在等着我们。

云琬眸光深邃,心里没由来的觉得不安。

否则她也不会极力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而事实证明,云琬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在几日之后,莫府果真出了件大事。

吃完晚膳后云琬便被春花服侍着睡下了,经过十天的磨合,春花做事渐渐上了手。

虽然偶尔还是做得不够好,会出一些错。

但比之前进步了很多。

其实当初春花是小孩子的时候,如果没有遇到莫云兮那么变态的主子,能有个稍好的人带着她一点,现在说不定早是风风光光的大丫鬟了,哪里需要这样诚惶诚恐。

一夜无梦,云琬睡的相当安稳。

第二日一大早。

她在起床梳洗,突听到外面急促的敲门声,然后阎罗婆骂骂咧咧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她心中一惊,以为出了什么事,赶紧披了件外衣出门去看,才发现是璎珞来了,她这才松了口气。

璎珞正在院门外跟阎罗婆陪着笑,说是昨日帮三小姐修完秋千架,晚上睡觉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犯了个错误,她怕三小姐起床会玩秋千,到时候摔坏了可不得了,所以才一早赶过来要将秋千架重新修葺一下。

知道了知道了!死丫头不会早点说,一大早的扰人清梦!你以为三小姐整日里无所事事就光玩秋千儿!阎罗婆虽然一边骂骂咧咧的,但还是让璎珞进来了。

因为云琬看见璎珞偷偷塞给了阎罗婆东西,估计是银子。

嬷嬷,现在已经卯时三刻了,不早了,何来清梦一说?云琬把披着的紫藤萝绣花绫袄穿好,又接过春花递来的淡绿色半旧夹袄穿上,才脚步悠闲地出了堂屋。

阎罗婆闻言,神情立刻变得尴尬。

她冲云琬呵呵笑了两声,正想说几句话扳回自己的颜面,云琬却不给她任何机会。

璎珞,感情你还记着这秋千架,真是麻烦你了,随我来吧。

云琬冲璎珞柔和一笑,便领着她去了秋千架那儿。

阎罗婆瞪着云琬离去的方向翻了个白眼,恰好被春花看到。

嬷嬷,您这是什么态度?那是三小姐!春花对阎罗婆的态度很不满。

可阎罗婆根本不搭理她,她啐了一口道:小贱蹄子不要分不清贵贱!说完,趾高气昂地走掉了,徒留下气得半死的春花。

想不到你竟会用这种方法,也不怕惹人怀疑。

云琬拉着璎珞走到无人的地方,蹙眉说道。

璎珞咧嘴笑了笑,小姐莫要担心,奴婢了解情况。

现在这个时辰各院都刚刚起身,巡夜的奴仆也正是回去歇息的时候,所以一路上遇不到什么人,最安全不过了。

而且奴婢本就是没有固定去处的下等丫鬟,来三小姐这个修修秋千架。

又有谁会怀疑?云琬闻言,不禁笑出了声,这个璎珞倒是想得面面俱到。

信已经交给墨月了?云琬开门见山地问道。

璎珞点点头,边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边说道:这是墨月姐姐给三小姐的回信。

她很是想念三小姐,奴婢去找她的时候,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眼睛都红了,而且整个人瘦的不成样子,想来是夜夜思念三小姐所致。

云琬还没有接过那封信,只听璎珞这么一说。

芊羽浓睫上便染上了一抹晶莹,随即便有眼泪滚了下来。

墨月,她来到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全心全意为她付出,给她第一份温暖的人。

小姐别哭,给墨月姐姐看到,又要心疼死。

璎珞忙开口安慰云琬,表情有些局促。

云琬抹抹眼泪。

冲璎珞笑笑,道: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有些心酸罢了。

墨月不知道她和老夫人的谋划。

定是日日茶饭不思,而老夫人在事情没成之前,也断不会告诉墨月。

虽然她们都心中不忍,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这种事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小姐没事便好。

璎珞松了口气,轻声说道。

云琬回报一笑,便低头查看信封,信封后面的角落里有一朵白玉兰,就是她设计的图标,能画出这种图标的人莫府只有她和墨月两个。

甚至连秋碧想学都不知道其中的奥妙。

她仔细看玉兰花的花蕊,嫩黄中透着点星光,是她教给墨月的。

只有用加了荧光粉和蜂蜜的颜料去画,才会有这种效果,她只对墨月一人说过。

她心头一松,对璎珞的态度便热络起来。

你啊。

我刚刚看你进院子的时候塞给了阎罗婆东西,是不是银子?你一个小小的粗使丫鬟,每月月银不过几钱,还没有主子打赏,哪里来的钱财?云琬说着,便从袖口掏出一两银子,想要还给璎珞。

璎珞连忙阻止云琬的举动,肃下脸来拒绝道:小姐明明知道奴婢求的不是这些,以后莫不要给奴婢赏钱,否则奴婢就是帮小姐办事也心口难安。

云琬表情不免讪讪,璎珞的拒绝与春花不同,她是真的不愿意收这银子。

于是她便把银子塞回袖口,又听到璎珞说:小姐,那银子本就不是奴婢的,您说的对,奴婢月银不过几钱,自然无钱贿赂阎罗婆,刚刚奴婢给阎罗婆的一百文,是墨月姐姐的。

说完,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大的钱袋,里面清脆作响,听声音,应是铜板。

这是墨月姐姐给三小姐专作打赏之用的铜板,折合成银子一共二十两。

墨月姐姐知道三小姐处境艰难,没有银子根本使唤不了下人,所以特地要奴婢将这铜板交给三小姐的。

这很像墨月会做的事,她那丫头总是出事周全,将一切都考虑的面面俱到。

她将这不轻不重的两百文交给璎珞,想来也是考虑过的。

铜板不同于银子,没有莫府标记,而且方便花费,不会被人怀疑抓赃。

璎珞一个小小的粗使丫鬟,如果不是全心全意为云琬办事,很可能会对这二十两起了贪念,将其独吞。

而璎珞如果能顺利将铜板送到云琬手上,就证明她是出自真心。

如果她独吞了,不过也是损失二十两而已,但却能看透了一个人的心,实在划算。

想到这儿,云琬不禁攥紧了手中的信件。

墨月啊墨月,你且等着我,等我办完这一切,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苦。

谢谢你了,璎珞。

云琬感激地冲璎珞点了点头。

璎珞笑笑,意有所指道:二十两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但足够让人动心,特别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三小姐可要将这铜板藏藏好,以免被奸人看中,谋了三小姐的银子。

虽说可以试探出一个人的真心,但未免伤人伤己。

云琬脸色一僵,看向璎珞的时候带着浓浓的尴尬。

原来她都是知道的,既然知道竟还愿意为她办事?奴婢说过,奴婢曾是二姨娘的心腹丫鬟,就像墨月姐姐对三小姐一样。

而三小姐您是二姨娘视为骨肉的小姐,奴婢在想什么,三小姐还不清楚吗?墨月以后会对她的孩子如何?想都不用想,云琬可以肯定地说:必当全心全意的呵护。

所以璎珞是在打感情牌,以此来告诉她,她是不会背叛她的?我知道了,璎珞,对不起。

云琬这人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做错了事必须要道歉。

璎珞的表情这才和缓,她笑了笑,道:奴婢并没有怪罪三小姐的意思,只是有些伤心,但既然解释清楚了,奴婢再没有继续伤心的道理。

云琬点点头,她怀疑一个真心想帮她的人,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她和璎珞虽都知道,但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接口。

小姐,您可以放心把信件交给奴婢了么?璎珞突然看向云琬,目光灼烈。

璎珞是聪明的,她必然也已经知道了信件的事,但她依旧肯帮她,还当着她的面说出来,并没有继续假装不知,就这点,足够让云琬打消所有的顾虑。

她从怀里掏出那封早就写好的信,是真正写给墨月的信,递给璎珞道:麻烦你了。

璎珞看着那封信,心头不禁莞尔,连嘴角的笑容都真挚了几分。

她点点头道:三小姐尽管放心,奴婢怎么说也在莫府呆了十几年,该怎么做全都知晓。

云琬很欣慰,挥挥手带着璎珞退了下去,阎罗婆等人依旧没有任何怀疑。

璎珞怀揣着云琬给的信件小心翼翼地回了住处,她知道这是三小姐对她满满的信任,她一定不能辜负了三小姐的期望。

谁知道她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一个她怎么也想不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璎珞,你回来了?三小姐的秋千架修好了吗?有一个身穿绣翠竹花绫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的女子朝璎珞走了过来,她双目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璎珞。

☆、第二百四十一章 被盯上了第二更,求推荐票票和打赏~**********璎珞的心里咯噔一跳,她立刻垂下头,喏喏道:冬芝姐姐……来人正是方氏的心腹丫鬟——冬芝!冬芝展颜一笑,月华胜雪自成一道风景。

她长得一向好看,否则方氏也不会有答应她,等莫云姗贵为皇后之时,要将她封为贵人。

可是美丽的东西总是让人心惊,璎珞以前跟着二姨娘,不是没有见过冬芝狠毒的手段。

哟,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年,璎珞妹妹竟还记得我,还真是荣幸啊!璎珞听着她的这些话,有些不大舒服,她讪讪一笑,道:冬芝姐姐真是抬举我了,您是大姨娘的心腹丫鬟,而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打杂丫鬟,何来荣幸一说?这么多年不见,你倒还是一样的伶牙俐齿。

想当初大姨娘跟二姨娘斗的时候,这个璎珞没少给大姨娘脸色看。

如今她被害到这种田地,本以为会收敛一些,谁知道竟还是一样的不知分寸,就跟三小姐是一样的货色,让人觉得厌恶和恶心!璎珞看冬芝一直诡异的笑着,浑身上下就别扭的厉害,她垂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不知冬芝姐姐光临敝处有何事?我一会儿还要去敬事房干活,冬芝姐姐有什么话就快说吧!冬芝眼眸微怔,对璎珞不甚热情的样子很不满。

她呵呵笑了两声,道:也没什么,只是许多年不见璎珞妹妹,有些想念,所以便来看一看你。

怎么?璎珞妹妹难道就要一直将我拒之门外吗?这大冷天的,不请我到屋子里坐坐?她这话说的很假,任谁一听便能听出来。

不过璎珞却不敢也无从反驳,她抬头看了眼院子里探头探脑看热闹的小丫鬟们,很是无奈。

犹豫了片刻。

才对冬芝道:那冬芝姐姐就进去坐吧!大白天,她们的屋子里总不会有人。

璎珞推门进去的时候,房间里果然没有一个人影,只有泥土灰墙和潮湿的气味。

璎珞住的是一间六人床的屋子。

采光不好,通风不好。

房间也并不宽敞,只有三米宽,五米长,所以终年有股糜烂的发霉味。

房间里放了六张床和几张桌椅杂物,将本就空间不足的屋子塞得满满当当,几乎没有可以伸脚的地方。

这地方暗了些。

小了些,还有些发霉的味道,也亏得璎珞妹妹能住的下去。

冬芝一进屋,就捏着鼻子啧啧出声,表情极其的厌恶。

璎珞笑笑,没有言语,她将冬芝领到唯一的一张檀木方桌旁,又蹲下身从床底下搬出张杌子。

拍拍上面的浮灰,站起身看着冬芝道:姐妹们白天一般不在屋里,晚上回来就直接上床睡觉。

而且这儿平日里又没什么人过来,所以没什么好东西招待姐姐,姐姐就将就一下吧!说完,就将杌子递给冬芝。

冬芝看着那张发黑的杌子,嫌恶地皱了皱眉头,挥挥手道:不用了,我站着就好。

璎珞见她如此,也不强求,随手又将杌子塞回了床底。

妹妹以前好歹也是二姨娘身边的红人,是风风光光的一等大丫鬟。

如今竟沦落到这等可怜的境地,你可曾后悔过?冬芝突然盯着璎珞,诡异一笑。

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一对的起天,二对得起地,三对得起二姨娘,我为何要后悔?璎珞皱眉。

凉凉说道。

虽不明白冬芝突然来找她干什么,但她隐隐预料到不会有什么好事,说不定是跟三小姐有关的。

这让她一时间心跳加速,胸口灼烧的厉害。

冬芝见璎珞态度不佳,并没有产生不满,依旧笑着说:妹妹难道忘了当年晟哥儿的事?晟哥儿的死与我无关。

璎珞冷下脸,很不愿意再提及当年那段伤心的往事。

可是冬芝偏不让她如愿,她自顾自地说道:妹妹真是说笑了,晟哥儿的死怎么不关你的事?你没有照顾好他,让他半夜发高烧猝死,这是你为人丫鬟的失职。

倘若你能不那么奉承着二姨娘,把二姨娘当成你的天地,你的保护神。

你就会多多留心晟哥儿,万不会让他病急得不到医治。

璎珞闻言,脸色瞬间惨白,她紧紧攥紧衣袖,咬唇压抑着怒火道:冬芝姐姐!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跟我提当年之事吗?这件事已经过去,我也已经受到了惩罚,不劳冬芝姐姐再费心!冬芝看着璎珞被逼急的样子,心中好笑,她不由嗤了声道:我只怕妹妹并没有忘记当年之事,还想着要重回二姨娘身边做事。

你已经因为二姨娘害死了晟哥儿,这一次莫不要再把自己害死了。

你什么意思?!璎珞的眉心突突发跳,敛眉冷脸看着冬芝。

你这两日跟三小姐倒是走的很近,这一大早地还帮她去修秋千架,可真是热心。

三小姐不过是个失了宠爱又心肠狠毒的人,你又与她没有渊源,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你要接近她呢?我思来想去,也只想到了二姨娘。

但你知不知道,三小姐的院子没有老爷的允许,是不准任何人接近的,你不怀好意擅自接近三小姐,可知道被老爷发现是个什么样的下场?冬芝突然倾身上前,在璎珞耳边喃喃自语。

璎珞震惊地后退两步,她看着冬芝,一脸的不可思议。

她怎么会知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是无意间得知,特地跑来告诫妹妹,万不要再步入歧途了。

三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清楚吗?想要通过她接近二姨娘,到头来只怕会被她出卖,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我劝你以后还是离三小姐远一些,否则……可是要倒大霉的。

冬芝说着,嘴角噙了一抹笑容,让人不由胆战心惊。

璎珞心跳漏了半拍,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过她很快逼迫自己恢复镇定,冲着冬芝粲然一笑道:冬芝姐姐你真是想多了,这么多年,你这疑神疑鬼的毛病还是没有改掉。

我只不过见了三小姐两回,第一回还是三小姐院子里的婆子来找,你说说能有什么阴谋?再说,我一个低贱的下等丫鬟,能帮得了三小姐什么?冬芝狐疑地看了璎珞一眼,见她面色如此镇定,好似真不是她心中所想。

她一听闻璎珞帮云琬修过秋千架,就觉得不对劲,早上急匆匆地来找她,她居然又去了三小姐那儿,这更让她怀疑,所以才会有刚刚那一番试探。

冬芝想了片刻,也镇定下心神。

三小姐这人不是省油的灯,她不能给三小姐任何翻身的机会。

三小姐想要通过外面的丫鬟来打探消息甚至是出冷香阁,这些都是不可能的!如果不能让三小姐终身软禁,那就只有让她死了!你想见二姨娘,三小姐想出去,你们二人有利益需求,我不得不防。

谁知道你是不是帮三小姐互传信件呢?冬芝聪明,胆大,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想到了云琬可能让璎珞做的事。

璎珞差点没因为冬芝的这一番话而剧烈颤抖,她一直都知道冬芝是个难对付的角色,可是没想到她现在竟变得这样诡诈。

她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刚想开口说话,就有听见冬芝说:我只是替老爷办事,万不能一丝一毫的闪失。

璎珞,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了!说完,便倾身上前将璎珞压在了后面的床榻上,伸手就往她的衣兜里摸去。

你在干什么?不要太过分!璎珞尖叫,满脸的恼怒。

衣兜里没有,冬芝敛神,却不敢放松情绪,继续朝璎珞身上可以藏匿信件的地方探去。

璎珞刚刚见完三小姐回来,如果她们真的连成一气,很有可能已经在互相传递信件。

为了大姨娘,她不能给三小姐任何机会。

只有三小姐失去和外界的联系,她才会安心呆在冷香阁,甚至会被阎罗婆那样的人活活折磨致死!璎珞几番挣扎,可却没有冬芝的力气大,无论如何也无济于事。

她对冬芝破口大骂,是真的气到了极致。

冬芝在璎珞身上摸索了一番,除了一个十文钱串子,什么也没有发现。

此刻又见璎珞气红了脸,心下疑惑不已。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冬芝!你不要仗着自己是大姨娘身边的心腹丫鬟就随便侮辱人!就算我是被老夫人不喜的丫鬟,但倘若我真将这件事告到老夫人那里,你怕也要脱层皮!璎珞隐忍着怒火,从床上爬起身,拂了拂衣裳的褶皱,恶狠狠地说道。

璎珞的生气的样子不似作假,冬芝看不出她一丁点装的成分。

而且她刚刚的确没有从璎珞身上摸到信件,那就说明,真是她误会了。

不过宁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

只要三小姐和冷香阁外面的任何一个丫鬟走近,她都不能放过!看来的确是我想多了。

不过你尽管可以去告,到时候自有老爷出来为我作证,我今日所做的一切可都是老爷授意,你以为我会怕你吗?冬芝神情依旧高傲不屑,丝毫没有因为自己侮辱了璎珞而觉得愧疚。

☆、第二百四十二章 重新计划第三更来啦,求打赏求推荐票票哦~推荐票票只需要顺手投一下啦,拜托~*********璎珞差点没有被她气疯,她一甩脸子,怒吼道:既然已经搜查过了,那就请冬芝姐姐回去吧!冬芝既然已经验证了这件事,自然没有再留的道理,再说这屋子里满是潮湿的气味,让人直想作呕,她也没必要再留。

见冬芝一走,璎珞才收敛怒气,狠狠松了一口气,脚一软就摔倒在了地上。

她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剧烈地起伏着,足以见得刚刚她的紧张和害怕。

璎珞姐姐,你没事吧?有个身穿青色半旧棉布小袄,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走了进来。

她叫白芷,今年十岁,也是个下等的丫鬟,跟璎珞住在一个屋子里。

璎珞摇摇头,任由白芷搀扶着坐回了床上,虽然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但面色依旧苍白如纸。

璎珞姐姐,你的脸色好难看,真没事吗?要不要找徐婆子来看看?白芷面露担忧,很不安地看着璎珞,那表情似乎是要哭出来。

徐婆子是管理她们这帮下等丫鬟的婆子,为人很好,也懂些医术。

白芷也是苏浙人士,因为家里穷便把她卖给了人牙子,几经辗转来到了莫府,但她长得不太好看,为人又不圆滑,胆子还很小,所以王嬷嬷便安排她来打杂,并没有分丫鬟等级,跟璎珞一样是最下等的丫鬟。

她只来到莫府一年,并没有什么朋友,平时独来独往的,再加上年纪小所以经常被旁人欺负。

因为是老乡,璎珞又怜悯她可怜,才会对她多番关照,此后这小丫头就跟赖上了她一样,对她极其的亲昵。

璎珞细问之下才知道白芷在家有个姐姐跟璎珞一般大小。

对她很好。

所以她便有些把璎珞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白芷信任璎珞,璎珞也同样信任她。

我没事,只是吓着了。

璎珞拍拍胸口,毫不避讳地说道。

璎珞姐姐怎么了?是不是刚刚来的那个很漂亮的姐姐吓到你的?我看着她都不像个好人。

她跟璎珞姐姐说什么了?白芷的表情有些义愤填膺的味道。

璎珞摇摇头,不打算跟白芷说这些复杂的东西,只是对她道:你去倒杯水给我喝,我喉咙难受的厉害。

白芷闻言,二话不说,匆匆跑了出去。

白芷一走,璎珞便怔在了床上。

她呆呆地看着前方半响,幽幽地叹了口气。

唉,终究还是没有能帮成三小姐。

也是,她只是个下等丫鬟,怎么能瞒过大姨娘的势力?大姨娘要想不让三小姐好过,老爷和老夫人又不管,她还能有什么办法?璎珞呆坐了片刻,便从床上起身。

弯腰到床底下,探头进去摸了半天,才摸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三小姐给她的信。

被她刚刚假借拿杌子的时候扔到了床底下。

冬芝一出现在这里,她就觉得不妙,虽然不知道冬芝到底要干什么,但也早早做好了准备。

无论如何,这封信也是不能被冬芝看到的,她不知道里面写了些什么东西,但她知道这封信绝对不能落到大姨娘她们的手上。

白芷很快便端了杯水进来,一边急匆匆地走到璎珞面前,一边道:璎珞姐姐,水来了!璎珞见状。

将那封信塞回胸口,随后接过白芷端来的水大大地喝了一口。

怎么样?有没有好很多?白芷看到璎珞塞信的动作,她本来想问,但仔细想想,又不敢问,只好问她别的事。

璎珞点点头。

道:好很多了。

说完,又端起茶杯轻轻啜饮,以此来缓解到现在还微微颤抖的身子。

好不容易一杯茶喝完,璎珞才算彻底平复了紧张的心情。

她手指握着茶杯,脑中思绪翻飞。

她虽然没被发现,但也已经被冬芝盯上,冬芝就算今天没查出什么,也一定会暗中观察她,她做任何举动应该都在冬芝的视线范围内。

除非冬芝观察她一段日子没什么发现,否则是不会放松对她的警惕。

可是让她一段时间没动作,她是不要紧,三小姐那边可怎么办?冬芝逼的这样紧急,显然是要对三小姐采取什么行动了。

该怎么才能提醒三小姐这件事呢?凭她的话,是肯定不能再见到三小姐了。

璎珞姐姐,璎珞姐姐,你在发什么呆?白芷突然伸出手在她面前挥了挥,让璎珞瞬间回过神来。

她看着白芷担忧紧张的面容,再想起这一年的相处。

白芷虽然不聪明,但显然是个好丫头,心底善良不说,又为人老实,特别是对她,更是衷心又尊敬。

如果,这件事交给白芷去做的话……璎珞的脑中突然萌生这样一个想法,虽然冒险,但总比坐以待毙要好。

她不用担心白芷会背叛她,唯一只担心白芷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丫鬟,会把这件事搞砸。

但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思及此,璎珞连忙正了正神色,对犹自担忧的白芷道:白芷,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什,什么忙?白芷愣了下,结结巴巴地问道。

从来都是璎珞帮她的忙,她还从未帮过璎珞什么忙,而且看璎珞的表情还那么严肃,显然是件大事,这让她有些害怕。

璎珞从怀里抽出那封信,递给白芷道: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倚梅园的墨月姐姐,我与她商议过,明日巳时三刻,也就是饭点的时候在大厨房那边的翠竹林碰头。

我有些事不能前去,你帮我把信交给她。

啊!白芷连忙后退两步,面露不安道:璎珞姐姐还是找别人吧,我,我不会……她是真的不会,她怕接触那些人,除了璎珞姐姐之外,她总觉得府里的其他人就是豺狼虎豹,会吞了她的。

璎珞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拉过她的手道:白芷,你不要害怕。

这件事事关璎珞姐姐的性命,所以璎珞姐姐只信任你,要是你不帮我,就没有人可以帮我了,到时候璎珞姐姐……只怕再也不能照顾你了。

白芷闻言,小脸顿时白了三分,她仓皇失措道:璎珞姐姐会死吗?璎珞姐姐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边说边有盈盈泪珠渗了出来。

想要我不死,你就要帮璎珞姐姐把这封信交到墨月姐姐手上,而且要办的妥妥当当的,不能被任何人发现。

璎珞姐姐的命可就掌握在你的手上,你说,你要不要帮我?璎珞也不想恐吓一个才十岁的孩子,可是她没有办法,要是不帮三小姐把事办好,她的心口难安。

白芷显然不知所措,她很怕,不敢做这种事关人命的大事。

可璎珞是她在这个府里唯一的亲人,她不想璎珞死的。

虽然心里怕的不得了,但白芷还是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接过那个信封,颤着嗓子道:那白芷,白芷一定帮璎珞姐姐把事情办好。

嗯。

璎珞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道:你不要害怕,墨月姐姐是个好人,否则璎珞姐姐又怎么会跟她走的如此之近?你记住,这封信一定要亲手交到墨月姐姐的手上,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否则璎珞姐姐必死无疑。

白芷的心咯噔一跳,连忙点点头表示明白。

她又问:可是我不知道墨月姐姐长什么样子,如何能把信交给她?璎珞说道:巳时三刻的时候正是饭点,那个时候大家都去大厨房领饭,无人会去翠竹林的。

而且墨月姐姐和我说过,她明天会穿一件翠绿色的褙子和墨绿色的裙子,你看到这样的人就知道了。

白芷点点头,但神色依旧不安。

璎珞又开口安慰了她几句,随后才从自己睡的床头柜里翻出纸笔和砚台,铺在那张方桌上开始写字。

她要把冬芝今日的作为全都告诉墨月,要墨月小心警惕。

还有,白芷虽然可以和墨月联系,但显然不能去冷香阁,否则又要被冬芝盯上,那么到时候她就真的回天乏力了。

墨月要是想跟三小姐联系,唯有自己出马。

她观察过冷香阁的院子,院子那边有颗梨花树,梨花树下有一个小小的狗洞,将信件放在那里,应该没有人会发现。

把要交代的事都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璎珞将信交给白芷,慎重道:这封信也一并交给墨月姐姐,这样一来她便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了。

那璎珞姐姐,要是我被人发现了怎么办?白芷不安地问道。

璎珞眸光深邃,她听闻此言,沉声道:若是你被人发现了,我,你,还有墨月姐姐都得死。

白芷脸色一白,身子一僵,显然产生了退却之意,然而片刻后,她便紧紧攥住信件,承诺道:璎珞姐姐放心,就算让白芷死,白芷也不会让璎珞姐姐死的。

璎珞很欣慰,却又不知道跟白芷说些什么,只好摸摸她的头,安慰一笑。

心里却犹如锣鼓翻天,这一次,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结果?☆、第二百四十三章 发怒第一更,求打赏求推荐票票~*********白芷这次没有让璎珞失望,她做的很好,怀抱着忐忑的心情亲自去翠竹林见到了墨月,把云琬的信和璎珞写的信全都交给了墨月。

墨月看着前来的这个小丫鬟,只见她一脸的惧意,但眼中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诡诈,她听见她说:墨月姐姐,是璎珞姐姐让奴婢来的,奴婢名叫白芷。

白芷?墨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随后就让她先等在原地,自己则把璎珞写给她的信拆了开来,虽然她懂得识人,但还是不得不防。

信上的字迹正是璎珞的字迹,昨日她们早已经互相比对过,墨月不禁暗暗松了口气。

将信通篇看完,墨月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竟已经被方氏的人盯上了!幸好昨天她们多留了个心眼,并没有继续选择在倚梅园碰头,否则这个白芷怕是也要被发现。

你回去告诉璎珞,就说以后的事还要劳烦她多多操心了,虽然不能和我碰面,但麻烦她一听到什么动静就转告给我。

白芷点点头,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惧怕,她问:墨月姐姐,你有什么信件要交给璎珞姐姐吗?没有,你只要将我刚刚那番话告诉璎珞便可以了。

至于跟三小姐联系之类的事就全部交由她来做吧!白芷点点头,跟墨月告辞之后便先行出了翠竹林。

一从翠竹林出来,她便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后背都沁出了一身的汗。

虽然这是个让她忐忑的经历,但她隐隐发现其实跟旁人接触也没有这么困难。

至少这个墨月姐姐看着也是极好的。

墨月从翠竹林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倚梅园,她到大厨房拿了些糕点说准备给老夫人回去当点心。

她不能保证自己出来的时候没有人跟着,所以她来到翠竹林的时候就先来的大厨房,随后才从后门偷偷溜到的翠竹林。

现在她自然要带些东西回去,否则只怕会引人怀疑。

墨月拎着食盒回到倚梅园门口。

发现秋碧正在焦急地等在门外,看到她过来,就焦急忙慌地奔过来,劈口就道:墨月姐姐。

老夫人找你呢!你到哪里去了?!墨月的心咯噔一跳,老夫人一再警告她不要去打听三小姐的消息,不要去见三小姐,更不能去帮三小姐。

万一被老夫人知道她在暗中跟三小姐接触,那她就死定了!正在墨月心中思绪千回百转的时候,眼角瞥见老夫人身边的另一个大丫鬟青绿正走出来,她没有时间思考。

慌忙把云琬的信交给了秋碧,沉声道:好好保管,待会儿不要乱说话。

秋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青绿就走了过来,她也来不及细想,连忙将信件笼进袖口,神色带了些慌张。

青绿走过来,看着墨月和秋碧。

笑笑说道:妹妹们,午膳的时间到了,老夫人正找你们去服侍呢!随后眼角瞥到了墨月手上拎着的食盒。

眼波流转道:原来墨月妹妹是去了大厨房,看来老夫人是多心了。

墨月讪讪一笑,神色些许不自然,她道:小厨房今日没有做点心,所以我去看看大厨房做了些什么,想给老夫人带一些,晚些时间可以垫垫饥。

青绿笑笑,假装没有看到墨月脸上的不安担忧和秋碧脸上的慌张害怕,只牵起她们两个的手道:那两位妹妹快进来吧,莫不要让老夫人久等了。

墨月拎着食盒。

忐忑不安地随着青绿来到了吃饭的东次间。

老夫人一身万事如意吉祥纹寿字褙,正靠在青墨缎面的引枕上闭目养神,而青璃正在桌子旁帮忙布菜。

看到墨月她们进来,青璃抬头冲她们笑笑,道:你回来了,午膳时间找不到你人。

老夫人有些担心了呢!说完,眼神朝老夫人那边的方向看了看,摆出了沉下脸的神色,示意墨月老夫人有些生气了。

墨月心中越发不安,她走上前,将食盒递给青璃,又忐忑地走到老夫人面前跪下请安,随后才诺诺道:老夫人,奴婢刚刚去大厨房帮你带回了些点心。

老夫人依旧闭着眼睛,没有开口说话,这不禁让墨月的心底更加没底了。

老夫人,奴婢回来了,还从大厨房带回了您最爱吃的玉露糕。

墨月沉默片刻,又小心翼翼地开口。

老夫人眉头蹙了蹙,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她翻了个身,继续闭目养神,丝毫不理会墨月。

墨月见状,也不敢开口说话,跪下地上的膝盖竟开始隐隐作痛。

青璃见状,忍不住叹了口气。

老夫人明明心疼三小姐,她也知道墨月更心疼三小姐,为何不让墨月去见三小姐,去帮助三小姐呢?三小姐再怎么聪明,终归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

她院子里有阎罗婆这样的吸血鬼,三小姐又岂能斗得过她?老夫人,午膳摆好了,快起来吃吧!青璃忍不住开口解围。

老夫人闻言,动了动身子,似是听到了青璃的话,想要从床上坐起身。

墨月见状赶紧站起身想去搀扶老夫人,却听到老夫人一声怒吼。

跪下!谁让你起身的!老夫人的声音犀利锋锐,将墨月生生地吓得愣在当场,回神之后,立刻直挺挺地跪了下来,只听见咚地一声,光听着就叫人觉得疼的厉害。

老夫人!青璃也被吓了一跳,回神之后赶紧上前去服侍老夫人起身,言语间带着无奈道:墨月她一片好意帮您老人家去大厨房拿点心,不过晚了些,老夫人您就不要再生气了。

老夫人在青璃的服侍下起身下床,她听见青璃的话,忍不住哼了一声,一把甩开青璃的手,道:吃饭。

青璃见状,立刻噤声。

纵使她在老夫人跟前有一定的份量,此时也不敢再多加言语。

她连忙搀扶着老夫人坐到桌前。

服侍她吃起了饭。

而墨月则依旧跪在原地,虽然膝盖疼的厉害,但怎么也不及自己的心痛。

她的眼泪不禁在眼眶打转,一想到三小姐。

一颗心就疼的更加厉害。

老夫人怎么能够这样心狠?三小姐都已经找人来求助于她,一定是受了什么极大的委屈才会如此,老夫人怎么能不闻不问!而青绿和秋碧则站在屋角,面面相觑,一时间两人噤若寒蝉。

老夫人吃饭很慢,细嚼慢咽,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

可是今日她吃饭却慢的出奇。

比往日还要再慢上几分,看的人忍不住就想上前帮她把饭菜吃掉。

青璃知道老夫人这是故意在惩罚墨月擅自离开院子,因为老夫人最不喜的就是身边的人不听她的话。

虽然她不知道墨月是去了哪里,但也隐隐猜到是去做了跟三小姐有关的事。

这个丫头对三小姐实在是太过忠心耿耿,老夫人都跟她一再强调不要去见三小姐,可是她偏偏不听,而且每日寝食难安,整个人都瘦的不成人形。

其实老夫人是心疼的。

她知道。

可是老夫人既然不让她们去见三小姐,就一定有自己的理由和目的,她们只要乖乖听老夫人的话就好。

老夫人那样心疼三小姐又怎么会让她受苦?墨月这丫头只是护主心切。

没有想到这一层,才会一再触了老夫人的忌讳。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墨月的膝盖开始麻木,之前跪在地上用了太大的力道让她痛的皱眉,现在又跪了如此之久,她只觉得自己的下半身都已经不听使唤了。

把饭菜撤了吧!老夫人吃完饭菜,接过青璃递来的帕子,终于开口说了句让大家都松了口气的话。

青璃闻言一喜,忙出屋子叫了小丫鬟进来收拾桌子,自己则扶着老夫人道:老夫人。

墨月这丫头都跪了这么久,想来她也知道自己错了,以后万不会再擅自离开院子,您就不要再责备她了。

老夫人侧头睨了青璃一眼,目光如寒冰,将青璃吓得立刻噤声。

不敢再说一句求情的话。

扶我出去走走,消消食。

老夫人无视跪在地上的墨月,推开青璃,对着不远处站着的青绿说道。

青绿闻言,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墨月,终究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扶住了老夫人,笑笑道:老夫人,您慢点。

就在她们要走出门外的时候,一直跪在地上不吱声的墨月突然开口道:老夫人,墨月出去的确是为了三小姐!墨月没有听老夫人的吩咐,自觉惭愧不已,但墨月并未觉得自己做错,倘若再给墨月一次机会,墨月还是会出去的!墨月姐姐!墨月!青璃和秋碧都不由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墨月。

老夫人都已经这样生气了,墨月怎么还敢火上浇油?!老夫人闻言,脚步顿住,许久她的唇角才发出一抹笑容,转过身道:终于肯说实话了,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众人见状,都不由错愕,老夫人竟然没有生气?她到底在想什么?连墨月都觉得不可置信,她以为她说出这番话来,老夫人肯定会雷霆暴怒,甚至还会将她赶出倚梅园,可谁知道老夫人的表情竟然这样轻松?老夫人……墨月跪在地上,有些呐呐地仰望着老夫人,神色很是茫然,老夫人不责怪奴婢擅自离开倚梅园吗?老夫人走到床榻那边坐下,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不过只是严肃,没有任何一点发怒的迹象。

我虽讨厌身边的丫鬟不听我的吩咐,但我更讨厌她们说谎骗我。

老夫人说完,众人才恍然明白过来。

之前墨月虽然态度诚恳,但说的却不是实话,所以老夫人生气,而老夫人之所以这样惩罚墨月,无非是怪她欺骗自己,隐瞒真相。

但现在墨月将事实真相说出来,老夫人自然就缓下了气。

墨月垂了下头,颇为委屈地说道:奴婢并不想骗老夫人,只是老夫人不准奴婢去打探三小姐的消息,所以奴婢不敢说。

老夫人沉下脸,严肃道:你既然知道我不准你们去打探三小姐的消息,为何还三番五次地不听劝说?上一次你私自去冷香阁被我罚跪,怎么这一次还不知错?!墨月闻言,连忙磕头道:老夫人,三小姐是奴婢的主子,她在冷香阁遭受那样的苦楚,奴婢怎么能视而不见?!奴婢做不到的。

一日见不到三小姐,一日不知道三小姐过的好不好?奴婢就一日过的不安稳,而且现在三小姐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大姨娘她们就要对小姐不利了,奴婢怎么能置三小姐于陷阱不顾?!方氏已经开始有动作了?老夫人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了喜色。

只要方氏有了动作,那么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

这些丫头一个个都不自知,自以为去见云琬是帮了她,殊不知是妨碍了她们的计划。

要是方氏知道她还在暗中帮着云琬,肯定是不敢有什么大动作的。

不过方氏那样的人,怎么会这么沉不住气?云琬可才被关了十来日,她就忍不住了?还有……墨月又是怎么知道的?思及此,老夫人连忙追问道:说的什么混话!你从哪里听到的消息!奴婢没有胡说八道!这件事是璎珞告诉我的!璎珞?老夫人蹙眉,对于这个璎珞她倒是很有印象,就是当初雨桐身边的那两个心腹丫鬟之一,之前被降去外院,后来又被调回内院的那个。

她不是一个小小的打杂丫鬟吗?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老夫人正想开口问,墨月就把真相说了出来!她是从三小姐那边听到的消息!老夫人,奴婢并不是主动联系的三小姐,是三小姐来找的奴婢!她现在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否则又怎么会来找奴婢求助?!老夫人请您救救三小姐,奴婢拜托您救救三小姐!墨月边哭着说道,边朝老夫人磕头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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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佳媳》简介:苏醒之时,父母身死,胞姐被废,庶兄发配边疆;祖母些许疼宠信任,终敌不过世情凉薄;难道她的未来夫君,只能是暴虐成性的鳏夫,或者病弱柴废的纨绔?朝堂的权力角逐,牵动后宅波谲云诡,现世不稳,风波来袭;顾明萱冷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可怕的?☆、第二百四十四章 老夫人知道了第二更求打赏求推荐~*********秋碧闻言,一张小脸也变得惨白。

她虽然也担心三小姐,可是不敢忤逆老夫人的意思,而且她坚信三小姐那样聪明的人是万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可是现在听到墨月的这一番话,也不由紧张不安起来。

三小姐都托人朝墨月求救了,就证明她过的肯定不好。

思及此,她也赶紧冲上前,重重磕头道:老夫人,求您救救三小姐,求您救救三小姐!秋碧将来做牛做马报答老夫人,只求老夫人去看一看三小姐!老夫人也被墨月的一番话震惊地说不出话来,竟是云琬要见的墨月?!这丫头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违背当初她们的计划要和墨月联系?她应该知道和墨月联系是不可能逃过她的眼线的,难道这丫头竟是想要跟她联系吗?思及此,老夫人也不由慌乱起来,云琬这丫头不会乱来事,既然她辗转找到墨月,就一定是有极其重要的事要告诉她!唉,怪只怪当初决定的仓促,没有想好万全之策。

幸好也是云琬聪明,否则她就真要置云琬于险境了!云琬跟你说了什么?她出什么事了?老夫人面露不安地问道。

墨月摇摇头,边哭边说道:奴婢刚刚才回来的,三小姐给奴婢的信,奴婢还没有看。

心里却暗暗庆幸,看来老夫人还是很在乎三小姐的。

这样一来,三小姐就有救了。

信呢?老夫人一听到信,眉头蹙的更紧,云琬这丫头居然这样着急,她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墨月闻言。

神色有些僵硬。

信?这封信到底该不该给老夫人看?她还没有看过这封信,也不知道小姐在信里说了什么。

万一里面有不能给老夫人看的内容怎么办?老夫人见墨月不说话,蹙了蹙眉,沉声道:云琬给你的信呢?信……墨月支支吾吾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

老夫人本来就着急,此刻就墨月这幅样子,顿时生气起来,她一拍桌子,怒吼道:我问你信呢?!说完,就对青璃说:去墨月身上把信搜出来!青璃闻言。

犹豫了片刻。

才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这,这不妥吧?老夫人怒瞪了青璃一眼,还未开口说一句话,青璃就知道了老夫人的意思。

她颇有些为难地走到墨月面前。

无奈道:墨月,你就把信交出来吧!老夫人是心疼三小姐的,万不会害她,你在犹豫什么?墨月苦着张脸,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虽知道老夫人是关心三小姐的,但是她不敢冒险,在她的心目中只有三小姐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她信任老夫人,在没有得到三小姐的许可之前。

她也不敢擅自把信交出来。

青璃说完,见墨月没有什么动静,不免摇头,只能径自上前去搜墨月的身。

墨月本能地挣扎了一下,可还是没有做大幅度的拒绝,任由青璃搜她的身。

毕竟。

那封信并不在她的身上。

一旁的秋碧见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只觉得袖口的那封信灼烧得厉害,烧得她的心都噗噗直跳。

青璃将墨月的全身都搜遍了,还是没有发现信的踪影,她不由疑惑地皱起了眉头,沉默片刻,只好转身走到老夫人身边,恭恭敬敬道:回禀老夫人,墨月的身上并没有什么信。

老夫人闻言,眉头蹙得更紧,脸色也更加的阴沉起来。

她一双虎眸紧紧盯着墨月,沉声道:墨月,云琬交给你的信在哪里?不要挑战我的耐性!老夫人是急性子,又是个暴脾气,这件事莫府上下人人都知道。

所以墨月闻言,心都跳了三跳,她很怕很怕,但是她却还是选择倔强地不开口说话。

混账东西!简直是愚蠢至极!你以为你这样是在帮云琬?是在保护云琬?!你们一个个都知道什么?!老夫人脸皮直跳,显然是被墨月的倔脾气给气到了。

墨月闻言,也顾不上害怕,赶紧磕头求饶道:老夫人,请您原谅奴婢!奴婢不是不愿意相信老夫人,只是三小姐并没有交代奴婢把这封信给老夫人看,奴婢要保护三小姐的**,还望老夫人恕罪!你!老夫人瞪大眼睛看着墨月,如果是年轻时候的她,估计就要上前一个巴掌打上去了,然而现在她却生生隐忍下了即将喷薄而出的怒火。

因为她知道墨月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云琬,而云琬是她的宝贝孙女,能有这样一个衷心的丫头跟在身边不容易,她其实是欣慰的。

一旁呆着的青璃见状,赶紧劝道:墨月,你怎么这么傻?你以为三小姐不知道这件事会被老夫人发现吗?三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这么聪明,岂会不知道送信这件事会被老夫人知晓?她只是因为不能跟老夫人直接联系,所以才会找到的你,但其实三小姐是要把这件事告知老夫人的,难道你还不明白吗?墨月一听青璃这句话就懵了。

三小姐是希望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的吗?静下心来仔细想想,她现在是在老夫人的倚梅园,做什么事的确瞒不了老夫人的眼睛,三小姐那样聪明的人肯定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她一开始的时候既然叫璎珞来倚梅园找的她,就证明三小姐是希望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的。

这么一想,墨月不禁豁然开朗,刚刚是因为她当局者迷,一心一意只想为三小姐考虑,忽略了这些最简单的道理,不仅惹的老夫人生气,说不定还会打乱了三小姐原本的计划!如果真是那样,她可就真要悔不当初了!秋碧见状,也想明白了整件事,既然三小姐是想要老夫人知道这件事的,那么就证明……她袖中的这封信是可以送出去的。

这么一想,她不由松了口气,天知道刚刚老夫人要青璃搜查墨月身上的时候,自己有多害怕。

她倒不要怕信被老夫人发现自己会受到惩罚,她只是怕会害了三小姐!老夫人,信的确不在奴婢这里。

墨月沉默片刻,突然开口低声说道,语气已经软了下来,让人知道她似乎已经想通了,卸下了心房。

青璃不由松了口气,连忙问道:那墨月,那封信在哪里?你可要赶快交出来,不要误了三小姐的事儿!信在我这里。

秋碧突然站了出来,赶在墨月开口之前说道。

她的神色还是带着丝害怕,却佯装镇定道:老夫人,刚刚我出去等墨月姐姐回来,刚见到她,青绿姐姐就出来寻我们了,就是在那个时候墨月姐姐将信塞给的奴婢。

说完,便赶紧跪下来磕头道:还请老夫人赎罪,奴婢和墨月姐姐都是为了三小姐,并不是有别的什么意思。

信呢?老夫人无暇顾及其他,只想知道云琬在信里面说了什么。

秋碧这才将袖中藏着的信拿了出来,双手奉上前,想要递给老夫人。

青璃见状,赶紧伸手去接,然后交给老夫人道:老夫人,给。

老夫人并没有直接接过那封信,她看着跪在地上的墨月和秋碧半响,许久才叹了口气道:你们这样的护主情深相信云琬知道了一定很感动,但是我希望你们能够明白一件事情,衷心是必须要衷心的,但不是愚忠,不是不动脑子胡乱衷心,你们自以为这样可以帮主子分忧解难,殊不知以后会害了主子!老夫人的言辞很犀利,让墨月和秋碧都不由怔了下,心里好似在打鼓,慌张得厉害。

墨月垂下头,愧疚道:还请老夫人赎罪,奴婢们也知道一时间没有想通,以后万不会再如此了。

嗯。

老夫人点点头,神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

青璃,把信拆出来给我看。

随后她便吩咐青璃把信递给她,其实她也很迫不及待,不知道云琬到底是有什么着急的事,需要通过一个小小的下等丫鬟来转告墨月,转而让她知道这整件事。

难道是……她们的计划出了什么纰漏?思及此,老夫人不禁一阵紧张,正好这个时候青璃把拆出来的信递了过来,她赶紧抢过来,迫不及待地展了开来。

是云琬的字迹没错。

老夫人以前对云琬不甚关心,所以并不清楚以前那个云琬的字迹,她只是在后来和云琬的慢慢接触中,才知晓云琬的字迹的。

老夫人确定是云琬写的之后,一颗心就更加的不安了。

她赶紧将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一张脸越发的凝重起来。

墨月抬头小心翼翼地打量老夫人的脸色,见她面色不好看,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

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不规矩,连忙开口问道:老夫人,三小姐在信里说什么了?!老夫人只是沉默了片刻,便将信收拢起来,将它重新递给青璃道:收起来吧!☆、第二百四十五章 可疑第三更求打赏呀求推荐呀!*******青璃见老夫人的脸色有些奇怪,说不出来的感觉,像是在生气又不像是在生气,总之挺奇怪的。

老夫人,三小姐都在信里说什么了?青璃也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老夫人……墨月的眼泪噙在了眼眶,都快要哭出来。

三小姐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吗?为什么老夫人的脸色看上去这么奇怪,好像很不好的样子。

秋碧也紧张担心都不得了,她跪在地上,手紧紧揪着衣摆,一颗心跳得飞快。

就连一旁的青绿也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

房间里静默了几秒钟,安静地有些沉闷和诡异。

最终还是老夫人哀声叹了口气,对青璃说道:去跟徐嬷嬷说一声,叫她在九月初二那行写上云琬的名字。

老夫人此言一出,大家纷纷瞪大了眼睛,表情上除了不可思议还是不可思议!徐嬷嬷是专管内阁姨娘小姐信期的嬷嬷,每到姨娘小姐的信期,就会通报给主母,这个时候也好让众人知道这段期间哪个姨娘小姐是不能做哪些事的。

也会在姨娘小姐的信期发放相应的物品,在饮食上也会有所改变,方便小姐们更好的调理身子。

而且有的姨娘小姐会拿葵水这件事当做借口不去请安或者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这样一来也是一种保障,才至于会乱了规矩。

现在老夫人要徐嬷嬷在信期册上加上云琬的名字,这也就是表明……三小姐!她!已经来了葵水?天呐!三小姐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来了葵水,女人第一次这种事要相当的注意,千万要调养好。

否则将来落下病根子,是怎么治也治不好的。

而且九月初二……那不就是陆老夫人寿宴的那天?!那天。

三小姐可是为了救瑞哥儿跳下水的!难怪老夫人的脸色这样难看,显然是知道三小姐在初潮时受了凉,现在又被软禁在偏远阴寒的冷香阁,长期下去对三小姐的身体是不好的。

一时间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难看,愁容满面的。

特别是墨月,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

老夫人!您一定要帮帮三小姐!冷香阁那边地处偏僻!咱们小姐又是冷骨头,根本耐不住寒,现在她又来了葵水,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要是到了冬天,小姐的身子会受不住的!青璃也揪心不已。

她眉头紧紧皱着。

冲老夫人道:老夫人,我看我们还是跟老爷说说,求求情解除三小姐的软禁吧,纵使解除不了,那就将三小姐软禁在琬院。

琬院那儿朝南,很温暖,总比冷香阁要强多了。

咱们三小姐是个身子骨弱的,到了大冬天的,可受不了那样的折腾。

老夫人岂会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只是她跟云琬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再加上云琬信里面的意思也是不想要她帮忙把软禁解除的。

她的意思只是要送些银子过去,这样也可以掌控院子里的那几个吸血鬼,对她就是好的。

而且。

方氏不是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吗?既然这样,那云琬应当不必熬到冬天,就可以得偿所愿了。

不过,云琬是她最宝贝的孙女,要是因为那些计划伤了身子,她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

莫过于找个可靠的人去照顾云琬。

思及此,老夫人心中已经有了打算。

她收敛心神,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几个不要再说话了,这件事我心中有数。

青璃,你先把云琬的信期上报给徐嬷嬷,她是府里的老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青绿,你去帮我筹一百两的散碎银子和铜板,不要被人发现。

青璃点点头,见老夫人神色镇定,她也不由稳下了心神,跟老夫人行了礼后便退了下去。

青绿也点点头,随着青璃走了出去。

至于你们两个……老夫人将目光转移到跪着的墨月和青璃身上,眼眸微眯道:你们给我留下来,我有事要跟你们说。

云琬拿着一块帕子,看似是在绣花,实则却是在望着窗外发呆。

都已经过去三天了,怎么璎珞那儿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她真是信错了人?小姐,该吃午膳了。

门外突然响起了春花恭敬的声音,打断了云琬的沉思。

云琬回首望去,春花正立在房门口,安静地看着她,只是神色看上去颇有些奇怪。

你这是什么表情?云琬下意识地问出了声。

她放下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朝春花面前走去。

春花见状,赶紧垂下头,略带了些慌张道:没,没什么,三小姐还是赶紧去吃午膳吧!到……到了那时,您就清楚了。

说完,也不敢看云琬的脸色,慌忙地朝东次间走去。

云琬的脸色带着些疑惑,春花这是怎么了?到了那时她就清楚了?什么时候?边思考着边走朝东次间走去,结果刚一进去,看到了台上摆着的午膳,她就大致清楚了春花那句话的意思。

台上摆着的午膳,说是午膳,不如说是剩菜剩饭,因为每一道菜都有被人动过的痕迹。

就连平时满满的一大碗白饭,如今只有半碗多。

云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是怎么回事?故伎重演了?稍稍安稳了十几日就又在吃食这方面动手脚了?云琬想了想,眼神幽暗深邃,眸中暗光流转。

她径自走到饭桌旁坐下,冷笑一声道:这一次倒是做的极好,至少没有给我喝稀粥和冷馒头。

说完,就拿起桌上的筷子要去动那些饭菜。

春花见状,连忙叫出声来阻止:小姐,这不能吃!云琬闻言,微挑了挑眉梢,转头目光沉重地去看春花,微启唇问道:为什么?春花被云琬的样子看的一愣,瞬间就有些不知所措。

她局促地站在原地,不断用双手绞着衣摆,脸色都微微泛白。

她是在害怕,没错,她的确是在害怕。

云琬看着春花的反应,更加肯定今日的午膳绝对不会是大厨房那边的所为。

她刚刚仔细想了想,方氏已经用这招对付过她,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方氏要采用那种幼稚的方法对付她,但是她却清楚,方氏不会再一次故意给她下马威的,方氏那样一个精明的人,看到她被软禁起来,不会再落井下石,让府里的人觉得她心肠狠毒。

所以这一次的饭菜问题,绝无可能是方氏教唆大厨房所为。

而现在的莫府,祖母已经接掌大权,她肯定暗自提点过那些人不能克扣她的吃食,所以这一次的饭菜问题一定出在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身上。

她刚刚故意装出要吃饭的样子,惹得春花出面劝阻,就说明春花是知道这件事的起因的。

而春花现在对她很忠心耿耿,如果真是大厨房所为,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甚至是义愤填膺地说出来。

可是现在,她却支支吾吾,犹豫不定的,那就证明她被人威胁过,不准将这件事说给她听。

而会威胁春花的人,冷香阁内,她认为秋月没有这么胆子去做这件事,那么……此人非阎罗婆莫属。

云琬想到这里,握着筷子的手不断用力,差点就要将筷子握断。

阎罗婆!你这老贼婆竟也敢!小姐……奴婢,奴婢不敢说。

春花沉默了半响,终于咬着嘴唇呐呐地说出了口。

云琬的脸色不由更加阴暗了,春花这丫头虽然看上去唯唯诺诺,但是这十多天的相处下来,云琬发现她还是很有自己的主见的,帮她打探消息的时候也可以做的不漏马脚,妥妥当当。

这其中势必有她家生子的优势,但是也脱离不了她骨子里的聪明大胆。

可是现在她表现的这般害怕,那就说明她势必被阎罗婆威胁的不轻,甚至还可能威胁到了她的生命。

为什么不敢说?你刚刚让我不要碰这饭菜,为什么?这饭菜怎么了么?不就是少了点,反正我也吃不掉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吃?还是说这饭菜是被别人吃剩下的?所以你不准我吃?那我问你,是谁先动了这些饭菜?云琬因为心中气愤,噼里啪啦地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问题都抛给春花,表情看上去严肃又可怕。

春花被云琬的表情吓到,她往后退了两步后,脸色更加的难看,似乎是要哭出来。

其实她心里清楚,三小姐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其实已经猜到了大概,她会这么问她,纯粹只是想要得到验证而已。

可是她又怎么敢?阎罗婆威胁她的那些话还清晰在耳,让她现在想到都会忍不住打几个寒颤,心里怕的发抖。

小姐,您就不要再问了,奴婢真的不敢说,还望小姐恕罪!春花突然朝云琬跪了下来,她双手握的紧紧的,指关节都微微泛白。

云琬的眼睛眯了眯,唇边那抹讥讽的笑容越变越大,她望着跪下身的春花,沉沉说道:春花,我一直以来都是真心待你,想要好好地栽培你,没想到现如今我问你一个问题你都不愿意回答,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罢了罢了,以后咱们还是各过各的吧,就像我和秋月、阎罗婆一样相处,你要是不想服侍我,没关系,我一个人照样可以照顾我自己。

☆、第二百四十六章 惩治第一更求打赏求推荐票票哦~*********云琬的这些话有些严重有些过分了,所以春花几乎是浑身为之一颤,然后脸色瞬间比之前白了三分,简直比白纸还要白。

她惊恐地抬起头看云琬,嘴唇发抖,她激动道:三小姐,三小姐!奴婢不是故意不说的,奴婢真的不是故意不说的!求您不要扔下奴婢,求求您了,奴婢求求您了!边说边跪爬到云琬的脚下,拽着她的裙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云琬哪里忍心真的赶走她,只是如果她不这么说的话,就不能从春花口中证实阎罗婆动了她午膳的真相,她是一定要知道这件事的。

阎罗婆平日里榨她的钱财,在冷香阁耀武扬威,只是因为她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拿阎罗婆没有办法。

但如果这次她可以抓到阎罗婆以下犯上,刻薄虐待她的事实,她就不怕不能把阎罗婆赶出冷香阁!而且,她心里也在打一个赌,她赌璎珞并没有背叛她,她赌老夫人其实已经知道了她的事,之所以这么多天没有动静,是因为老夫人在制定周密的计划来帮她。

如果今日阎罗婆克扣她吃食的事被老夫人知道了,她敢保证,这个老贼婆不死也脱层皮了!所以她只能采取同样威胁的方法来对付春花,虽然心中不忍,但也是没有办法的。

你起来,你这样子成何体统,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要把你怎么了?!云琬继续硬下心肠,冷冰冰地朝春花道:你既然不肯衷心于我,那我留你在身边还有何用?!不如大家各走各的,互不来往,以后我也不想指望能从你身上再获得什么消息!云琬说完,便从袖中摸出一个钱袋,把里面仅剩的十两银子交给春花道:这是我瞒着阎罗婆省下来的十两银子。

一直都是为你留的,你拿去吧!以后咱们互不相干了。

其实云琬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也是有原因的,她猜想阎罗婆之所以会这么对她,无非是因为这几天她没有再给过阎罗婆一分钱。

她虽跟阎罗婆说是钱财用光了,但阎罗婆肯定是不信的,所以才想用这种方法打击报复她。

而春花想必也知道阎罗婆这么做的原因,现在她将自己不给阎罗婆银子,惹得阎罗婆打击报复的原因扯到春花身上,春花出于愧疚,说不定会把事情说出来。

果然春花听闻此言。

瞪大着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琬,随后眼神中就流露出愧疚又感激的神色,只不过一张脸还是那么的纠结不定,显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这件事情给说出来。

云琬见状,给了春花最后的一击,她退开数步,将裙摆从春花的手中扯出来,随后冷冰冰道:今日我就不吃午膳了。

以后的每一日也不需要你去大厨房帮我拿午膳了,我会吩咐秋月去拿。

说完,转身就想走。

小姐!小姐不要扔下奴婢!奴婢说。

奴婢说就是了!春花连忙站起身,仓皇失措地开口。

云琬闻言,转身朝春花看去,脸色阴暗,她轻启唇道:你说,这件事是何人所为?春花想起阎罗婆威胁她时阴狠毒辣的眼神,不由身子一颤,双腿发软,又一次跪了下去,她努力克制自己的害怕和不安。

纵使身子瑟瑟发抖,但还是结结巴巴地开了口。

是,是阎罗婆干的!春花一闭眼睛,豁出去道。

果真是那个老妖婆,看来她猜的没错!你把这件事具体地说一说,你放心。

我会让她以后有多远滚多远的。

云琬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如小河里潺潺的流水,平复着人的心情。

春花闻言,点了点头,又接着开口说话,不过显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害怕,声音也渐渐平静下来:奴婢今日去大厨房拿午膳回来,本想叫小姐来吃饭,但是看到小姐正在认真绣花,就没有打扰小姐,而是打算先来东次间把午膳摆好之后再叫三小姐。

可谁知道,奴婢正在摆着午膳,阎罗婆突然进来了,她看到奴婢在帮小姐摆午膳,就走上前劈头盖脸地骂奴婢不要脸,说奴婢是三小姐脚下的一条狗。

奴婢虽然气不过,但不想惹是生非,所以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离开东次间,不想跟阎罗婆多说话。

可是阎罗婆却不依不饶,她见奴婢想走,就拽着奴婢,硬要搜奴婢的身,说三小姐您是个有钱的,不可能只给了她几十两银子就没有了。

她说肯定是因为被我坑去了,可是她后来却没有从奴婢身上搜到一分钱,就又说是被奴婢藏起来了,要奴婢去拿给她。

奴婢不肯,说奴婢从未得过三小姐您的赏钱,根本没有银子可以藏。

阎罗婆不信,但是却坳不过奴婢的倔性子,无奈之下她居然把主意打到了小姐您的吃食上面。

她说小姐您一个落魄的小姐,居然吃的比她这个正经的管事还要好,她不服气,便端了一盆菜要走,但想想觉得不够,又从每个盘子里拨了些菜走,她甚至因为有些菜装不下,就拿着三小姐您的筷子吃了几口,随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东次间的。

云琬越听,脸色越发的阴暗,她紧紧地握着双拳,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阎罗婆的面前,将她碎尸万段!这个老贼婆实在是太可恶了!阎罗婆在走之前,还威胁,威胁奴婢说……春花说到这里,顿了顿,显然想起阎罗婆说的那些话,还是有些害怕不安。

她说什么了?云琬低沉着声音,听起来相当的可怕。

春花心中一惊,连忙道:她说,她说要是奴婢把这件事告诉了三小姐,就要让奴婢死无葬身之地。

她说她有的是办法对付奴婢,以前在外院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小丫鬟被她折磨致死。

她说她照样有办法让奴婢死的悄无声息。

她还说,还说这个冷香阁看似三小姐您是主子,但其实她才是真正的主子,她掌管冷香阁的大小事务,纵使奴婢攀上了三小姐,她也可以有办法对付奴婢。

让奴婢不要以为有了三小姐您的帮助就可以高枕无忧。

简直是放肆!我看她是不要命了!云琬气得身子发抖,她狠狠一拍饭桌,将上面的盘子震得嗡嗡作响。

三小姐,三小姐您一定要救救奴婢。

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春花见状,立刻磕头求饶,表情看上去相当的惊恐。

可想而知阎罗婆威胁出这番话的时候是多么的吓人,她本就长得难看恐怖,怪不得春花会吓成这幅样子。

云琬站在原地平复自己胸口的汹涌澎湃的怒气,她努力了好久才让自己平静下来。

此刻见春花这么害怕激动的样子。

心中对她充满了愧疚。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搀扶起春花道:你不要害怕,没什么的,我敢保证阎罗婆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你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而且……我会让阎罗婆彻底远离我们,以后再也不能威胁我们。

春花颤颤巍巍地站起了身,惶恐地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奴婢相信三小姐。

她相信三小姐,三小姐那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不了只会用蛮力解决问题的阎罗婆呢!阎罗婆人呢?按理说她刚刚把饭菜端走。

应该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吃饭的对吧?云琬的眸光深邃幽暗,看上去像只阴险狡诈的小狐狸。

春花点点头,依旧带着丝不安道:应,应该是的。

小姐,您是要干什么?不干什么,只是去好心地问一问她,我的午膳好不好吃?云琬表情平淡地说道,但春花却从云琬的眼眸中看出她蕴含在其中汹涌澎湃的怒火。

三小姐是要去找阎罗婆算账了!思及此,春花立刻害怕地拉着云琬的手道:三小姐,不要!阎罗婆这人凶的厉害。

您要是跟她正面冲突,会受伤的!阎罗婆这人什么都做的出来,她现在对三小姐至少还有表面上的尊敬,但倘若三小姐真的不顾及颜面跟阎罗婆把事情挑明,阎罗婆指不定也会撕破脸皮的。

她到时候要是跟三小姐动起手来,吃亏的只会是三小姐。

现在三小姐被软禁着。

没有人会来看她,出了什么事只要阎罗婆封锁消息,不让她跟秋月出冷香阁,谁又会知道呢?到时候三小姐的日子只怕会更加难受。

云琬哪里不知道春花的顾虑,只是春花真的想太多了!她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一个小小的阎罗婆也敢跟她斗?!没什么的,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相信我。

云琬握着春花的手,神色镇定地开口,那样子显然是充满了自信,这不由感染了春花,让春花一时间也没有先前那样的害怕了。

云琬便领着春花出了堂屋,去了阎罗婆的屋子。

她们刚进去的时候,阎罗婆正在吃肉吃的津津有味,根本预料不到云琬她们会过来。

嬷嬷,你吃我的午膳吃的还真开心啊!云琬一边说着讽刺的话一边朝阎罗婆走近。

阎罗婆显然被云琬吓了一跳,她慌忙站起身,神色惊恐道:三,三小姐,您怎么会来?我来看一看你午膳吃的香不香啊?毕竟是抢来的午膳,我怕你噎着,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云琬嘴上在笑着,眼睛里却满是冷冽。

阎罗婆的心被云琬这样的眼神看的咯噔一跳,竟没由来地害怕起来。

不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她恶狠狠地瞪了眼云琬身后的春花,那样子似乎要将春花生吞活剥了。

春花被她那样阴狠的眼神吓得后退数步,脸色惨白一片。

嬷嬷,你这样看着春花做什么?她难道做错了什么事吗?云琬微眯眼眸,低沉着声音问道。

阎罗婆见状,赶紧笑着打哈哈道:呵呵,呵呵,三小姐您真是说笑了!老奴并没有干什么呀!没有干什么?擅自吃了小姐的午膳,让小姐吃剩饭剩菜这叫没有干什么?!你在莫府干了这么多年的奴才,难道还不知道什么叫奴才的本份,还不知道什么是做奴才应该做的,什么是奴才不应该做的吗?!云琬一拍桌子,将阎罗婆饭桌上的那些饭菜全数都挥到了地上,随后又恶狠狠道:你敢吃我的午膳!我就让你吃个够!你现在把在地上的这些饭菜都给吃了,你要是敢不吃,我就逼得你吃!说完狠狠一脚踩在了那些饭菜上,表情阴狠到了极点。

春花显然是吓了一跳的,她哪里见过云琬这样霸气的一面,整个人瞬间就呆住了,连呼吸都差点忘了。

等回过神之后,她赶紧拉着云琬的衣袖道:三,三小姐,您不要这样。

她倒不是觉得三小姐这样惩罚阎罗婆有什么不对,她只是担心阎罗婆狗急跳墙,会做出什么对三小姐不利的事情。

她跟三小姐两个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皮糙肉厚的阎罗婆!阎罗婆开始的时候也被云琬的突然发飙给吓坏了,不过反应过来之后,她就变得满不在乎,三小姐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她要是不吃,三小姐能拿她有什么办法?!三小姐,您不要太过分了。

老奴一直尽心尽力地服侍您,不过因为老奴今日没有吃午膳,所以吃了几口三小姐您的午膳,您就这样对待老奴?您这样是会叫人寒心的,再衷心的奴才也会被三小姐您逼的走投无路,奋起反抗的。

阎罗婆满不在乎地说道,话里话外还带着威胁的成分,好像云琬要是真叫她吃了这些饭菜,她就会扑过来跟云琬拼命。

*********这章四千字,晚上八点一章四千,今天就是八千,明后两天应该也是,见谅~下周恢复九千。

☆、第二百四十七章 惩治(二)第二更求打赏求推荐~********云琬被她这样的态度,这样嚣张的话气到。

不过气到极致反而就变得淡然,只见云琬展颜一笑,那笑容好看极了,如同夏花璀璨秾艳,让人不由晃了心神。

所以阎罗婆几乎是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云琬狠狠地打了一个巴掌,随后又听到云琬森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连莫云姗都敢打,我还奈何不了你这个老贼婆!云琬这一个巴掌用了十足十的力道,几乎是立刻把阎罗婆打的往后退了三步。

阎罗婆的脸颊瞬间涨红,耳中轰鸣作响,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春花这回是吓了个十足十,她张着嘴巴呆愣在原地,表情比阎罗婆还不可思议。

突然又见到云琬走上前,一把拽住还在发呆的阎罗婆的头发,恶狠狠道:你吃还是不吃?!你晚一分钟吃我就多打你一个耳光,晚十分钟,我就多打你十个耳光!你说,你吃还是不吃?!说完,拽过她的头发就把她往地上一扯,扯得阎罗婆头皮发痛发麻的同时,也让她一个趔趄倒在了地上。

阎罗婆在倒地的那一刻终于回过神来,明白过来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她心里瞬间升腾起一股怒火,表情立刻变得狰狞又可怕。

想她在莫府干了几十载,还从来没有哪个人敢这么对她!而且居然还当着其他小丫鬟的面,这让她几十年苦心经营的威严形象几乎全部毁灭。

让她以后如何还指使得了那些小贱蹄子,让她以后还怎么在那些小贱蹄子面前树立威严!还怎么让那些小贱蹄子对她言听计从!思及此,阎罗婆越发的气愤和痛恨!不行,她一定要扳回自己的颜面,她要是不让三小姐知道她阎罗婆鬼面阎罗的厉害,三小姐只怕以后都要骑到她的头上!三小姐,小心!春花感觉出阎罗婆的不对劲,连忙出声提醒云琬。

然而已经晚了,阎罗婆突然站起身,挥舞着双臂就要对云琬动粗,将春花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可是云琬却一点都不害怕。

她早就预料到了,所以早有准备,阎罗婆能有什么本事?不就是仗着力气大吗?可是力气大有什么用?一身的蛮力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云琬看着朝她扑面而来的阎罗婆,嘴角噙出一抹冷笑,随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了身,轻巧地退到了阎罗婆的身边,然后伸出脚狠狠一脚踢在了阎罗的胸口。

将阎罗婆的身体踢地往后退了数步,一下子撞到了红木双柄的衣柜上,然后才滑到在了地上。

阎罗婆浑身上下都痛的厉害,心窝处被云琬踢中的地上更是一阵阵地发痛,她的脸色惨白,脑门上沁出了许多冷汗。

你也敢跟我斗?!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你,可不表示我是吃素的!云琬一边说着。

一边表情阴狠地朝阎罗婆走近,那样子简直就像是修罗使者,将阎罗婆吓得身子发抖。

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

云琬走上前,一把拽过阎罗婆的衣领子,恶狠狠道:去把那些饭菜给我吃进去!你要是不吃,还有你好受的在后面!随后高声吩咐春花道:春花!将那些饭菜全都给我弄到盘子里去,然后端过来给阎罗婆吃!快点!春花还处在云琬踢飞阎罗婆的震惊中,久久回不了神。

此刻被云琬高声吩咐,吓得她立刻双腿打颤,连声道:是,是,奴婢知道了。

奴婢知道了。

然后用最快速的动作将那些饭菜拾到地上一个没有被打碎的盘子里,随后又端到了云琬的面前。

小姐,给。

春花将盘子递给云琬,然后盯着云琬瘦弱的肩膀,纤细的四肢看。

怎么也料想不到看上去如此温柔和顺的三小姐,居然。

居然这么厉害!刚刚那一记飞踢真的是把她吓得不轻。

不过吓过之后,立刻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她一开始就选择跟着三小姐,否则可能现在的阎罗婆就是以后的她了。

云琬没空理会春花那点小心思,她现在一心一意全都在阎罗婆这个老妖婆身上。

她将那些落满了灰层的饭菜端到阎罗婆面前,轻巧一笑道:嬷嬷,你不是爱吃我的午膳吗?现在我端过来,亲自喂你吃,你说好不好?云琬的那个笑容异常的渗人,看的阎罗婆的心瞬间一惊,她连忙摇着头道:三,三小姐,老奴知错了,老奴真的知错了!老奴以后再也不会动三小姐的吃食,老奴以后一定本本分分地伺候三小姐!阎罗婆边说边跪下来磕头,脑门顶着地板,脆生生的磕头声在屋子里响起。

这头倒是磕的实诚,只是你的心要是也这么实诚,万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云琬对阎罗婆的求饶无动于衷,她甚至把春花拎到阎罗婆面前站定,冷冷一笑道:嬷嬷要磕头别对着我磕,我可受不起。

你还是对着春花吧,你刚刚那样威胁她,还说要让她死的无声无息,我倒是好奇你会用什么办法?不过不管用什么办法,你都没有机会了,以后莫要说你动得了春花,我还要你对她毕恭毕敬,俯首称奴!阎罗婆一听,瞬间停止了磕头的动作。

她感觉到脑门上火辣辣的痛,胸口针扎似的疼,心里面对云琬的恨就到了极致。

她都已经这样求饶,三小姐居然还是不知好歹!三小姐啊三小姐,你等着,好汉不吃眼前亏,今日算我阎罗婆斗不过你,等到婆子我养精蓄锐之后,定要你死的很难看!边这么想着,边抬起头来看站在她面前的春花,表情狰狞阴狠又可怕。

今日要不是这个小贱蹄子把事情告诉三小姐,她又岂会这么悲惨!春花被阎罗婆的眼神吓了一跳,她无措地转头看向云琬,眼神里满是求助。

三小姐今日要么把阎罗婆整的彻底不能翻身,要么让阎罗婆以后对她们心怀敬畏,不敢造次。

否则……否则今日的一时痛快,只会引发将来更大的打击和报复。

云琬怎么会不清楚这件事,她今日来本就是存着要将阎罗婆彻底拉下马的打算。

一来是因为阎罗婆太嚣张了。

继续让她在浅香阁呆下去,对她是有害无利的。

二来是因为她身上的确没有银子了,阎罗婆的胃口又那么大,她总要留着将来应应急。

要是全给了阎罗婆她以后的日子势必不会好过。

三来她这么做也是想杀鸡儆猴,给秋月一个警告,让这丫头以后安份一点,否则就会是阎罗婆如今的下场。

所以唯有今日彻彻底底地将阎罗婆拉下马,她以后的日子才会好过,才会不用每天提心吊胆地阎罗婆会害她,连吃饭睡觉都不得安稳。

嬷嬷。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吃还是不吃?云琬眯着眼睛看阎罗婆,表情阴沉到了极点。

阎罗婆虽然惧怕云琬这样的眼神,但是却依旧不想妥协,要她吃这些落在地上的东西,打死她都不要。

三小姐,三小姐,老奴知错了。

老奴以后再也不敢了。

求求三小姐饶了老奴吧!老奴现在胸口痛的厉害,连吸气都疼,更不要吃东西了。

三小姐。

您要是硬逼老奴吃这些,老奴会被痛死的。

三小姐,您若是真那么生气,那就记着这顿饭,等下次,等下次老奴的伤养好,老奴一定把这些饭菜丝毫不剩的吃下去。

哼,等到她的伤养好了,三小姐,你的死期可就到了!婆子我断不会让你再这么嚣张下去的!云琬听着阎罗婆诚恳的话语。

忍不住轻笑一声,淡淡道:你疼死又关我什么事?你不过是被父亲派来服侍我的一个狗奴才,你是生是死与我何干?我没必要为了一只狗影响了自己的兴致。

这饭菜我要你今日吃,你今日就得给我吃下去,我管你是胸口痛还是哪里痛!阎罗婆被云琬的这番话说得一噎,差点没有暴跳如雷。

三小姐这个贱人居然说她是一条狗?!她居然骂她是狗。

而且居然还说她狗命轻贱,无所谓死活!三小姐,您不要太过分了!老奴这样全心全意对待您,结果却换来您这样一句话,简直太让人心寒了!阎罗婆猛地站起身,怒气冲天地看着云琬,那样子恨不得要扑过来把云琬碎尸万段。

阎罗婆,你这是对小姐说话的态度吗?!春花虽被阎罗婆的突然发飙吓了一跳,但此刻见她对云琬大呼小叫,心里存着气愤,便冲了阎罗婆一句。

阎罗婆本来就生气,而且对春花更是愤恨。

此刻见春花站在自己面前大小声,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你个小贱蹄子,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说完,便狠狠地伸出手想去打春花的巴掌。

然而她的巴掌还没有落下去,手腕就被人抓住,然后被用力的往后翻折,痛的弯下身子直叫唤。

云琬一边扭阎罗婆的手腕,一边一脚踢上她的膝盖,让她重重地跪了下来。

随后才冷声道:我让你起来了么?!三小姐,痛,痛啊!三小姐饶命,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阎罗婆一边鬼哭狼嚎,一边想要使劲甩开云琬。

但是她发现她的一身力气在云琬的面前根本毫无作用,相反还会成为她的累赘,她用力越猛,疼的越厉害,根本就摆脱不了三小姐的钳制。

你也知道痛?!我还以为你只知道什么是无法无天!云琬没有放松对阎罗婆的控制,她心里对这老妖婆厌恶到了极点,真的恨不得就那么使劲一下,将阎罗婆的手腕给掰断了才能解她心头的怒火。

不过她毕竟要掌握好这个度,要是她真的不管不顾对阎罗婆造成了身体上明显的伤痛,只怕自己也难逃惩罚。

阎罗婆是从来不掉眼泪的,可是现在手腕上的痛让她的眼睛顿时一片酸涩,眼眶不由自主地潮湿了,她却只能一声声地哀嚎,乞求云琬的原谅。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贪得无厌的人!你要剥削我的钱财可以,我给你便是,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也给不够!你错在把我当成了金山银山,更错在以为我是个软弱好欺负的!我不给你银子你就想办法从我吃食上面下手,想要我服软,想要我害怕重新给你钱财是不是?!可是你却忘记了什么叫忠心耿耿,你对我不忠心,却要求我对你百般讨好,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容易的事情!我若是再不给你一点教训,只怕以后你就会骑到我的头上,下一次说不定就不是吃掉我的午膳,而是直接在我午膳里下毒药了!云琬说完,放开了钳制住阎罗婆手腕的手,却又快速地抓着她的的头发,不让阎罗婆有一丁点可以逃跑的机会。

阎罗婆顿时叫苦不迭,她一直都知道三小姐聪明狡诈,但是这些在她眼里都是不值一提的,如今三小姐被软禁起来,那些小聪明还能有什么永无之地?到了她阎罗婆的手上的人,还不是靠一双拳头说话!三小姐再聪明,不过是个弱女子,又被软禁起来,无依无靠的,哪里能斗得过她?所以她从开始被分配到冷香阁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可是现在她却打心眼里后悔了,她哪里能想到三小姐不仅脑子好,身手也这么好!一个普通的弱质女流,深闺小姐,居然有这样的身手,这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

阎罗婆!我刚刚让你吃那些饭菜你不愿意,是不是认为里面的料不够多不够好吃?!云琬冷笑一声,怒道:那好,我就再给你添点料,你要是再不吃,可休要怪我手下不留情!说完,云琬便端起那盆饭菜,狠狠吐了口唾沫在里面,然后递到阎罗婆的面前道:吃了它!阎罗婆哪里会愿意,她瞪大着眼睛,边摇头边往后退。

可是云琬却不会让她得偿所愿,她抓着阎罗婆的头上不放松,恶狠狠道:看来嬷嬷是喜欢我动粗了!春花!把这些饭菜全都给我塞到她的嘴里,一点都不许剩!☆、第二百四十八章 饭菜里有毒?!春花授意,心里又怕又痛苦。

[].平日里她也没少受阎罗婆的讥讽,现在看到阎罗婆被三小姐整成这样,心里面是痛快极了,可是她又不免有些害怕,毕竟阎罗婆这人的心肠极为狠毒,要是她真这么做了,阎罗婆以后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春花!还不快点!云琬的怒吼打断了春花的犹豫不决。

对,她还有三小姐,三小姐这么厉害这么聪明,一定不会给阎罗婆任何翻身的机会!这么想着,春花立刻就抓起一大把饭菜塞到了阎罗婆的嘴里,她不顾阎罗婆的挣扎反抗,无视阎罗婆杀人的目光,按着她的头一把把地塞。

阎罗婆拼命地摇头反抗,只是却无济于事,甚至因为云琬拽着她的头发,让她每摇一次头,头皮都会被扯得生疼,这不得不让她放弃了挣扎。

那些饭菜一把接一把地塞到她的嘴里,她想吐出来,可是春花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而云琬则扯着她的头发往后仰,她无奈之下只能把饭菜咽下去,心里却觉得恶心到了极点。

好不容易等那些饭菜全都吃了下去,云琬也松开了她的钳制,阎罗婆赶紧跑到一边,拼命拿手抠自己的喉咙,想要把刚刚吃进去的饭菜全都吐出来。

你要是敢吐出来,我就敢让你把你吐出来的东西再吃进去!云琬语声阴寒的开口,将阎罗婆吓得立刻停止了动作。

云琬见状,暗暗冷笑一声,讥讽道:怎么?不吐了?你再继续吐啊!阎罗婆苦着脸,看上去十分的痛苦,她噗通一声跪下来,一边求饶一边跪爬到云琬的面前,大哭道:三小姐,三小姐,老奴知错了。

老奴真的知错了,求三小姐饶了老奴吧!老奴以后再也不敢要三小姐的钱财,老奴以后再也不敢擅自动用三小姐的吃食,求三小姐看到老奴认错诚恳的份上。

饶了老奴吧!说完,便又跪下来磕头,那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可怜。

云琬的心软了一下,差点就想放过阎罗婆,不过她很快清醒过来,提醒自己不要被阎罗婆此刻装可怜的样子迷惑了。

她今日要是心软放过了阎罗婆,以后她的下场只会更惨。

晚了。

从你做出那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晚了,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

云琬退开一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阎罗婆,冷冷说道。

三小姐!老奴没有做什么,没有做什么啊!阎罗婆惊恐着双眼看云琬,心里没由来地害怕起来。

听三小姐这个意思竟是还没完?难道她还打算采取什么方法对付她吗?三小姐该不会……该不会杀了她吧?云琬看着阎罗婆害怕的样子,心中暗暗失笑。

竟然这么害怕,那当初就应该知道收敛。

如今弄成现在这个地步。

还能怪谁?不过是自作孽而已。

阎罗婆,当初你被鬼吓到的时候,我就同你说过。

这个冷香阁只有咱们四个人,理应互相扶持。

你当初对我感激涕零,可是不过片刻你就忘得一干二净,照样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我不是没有给过你机会的,你凭良心想一想,这十多天来我对你怎么样?我要你做任何一件事,哪怕就是要你帮我叫春花过来,我都会给你银子。

可你不仅不懂得知恩图报,相反却贪得无厌。

变本加厉,不仅想要骗光我身上的钱财,居然还和秋月连成一气。

试问,如果没有春花这么忠心耿耿,如果她跟你们是一路货色,没有钱就不帮忙做事。

没有钱就没有饭吃,我还能活着吗?只怕不出三天,我就要饿死,就要渴死了!云琬边说边暗自庆幸。

幸好她开始的时候就看清了这些人的嘴脸,选择单独拉拢春花,否则她今日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几个人折磨地饿死在床上。

三,三小姐……阎罗婆越听越害怕,她看着云琬沉静的面容,总觉得三小姐像是要对她采取什么措施,刚刚的那番话不过是对她临终的一个交代。

阎罗婆,我只能说恶有恶报。

你在莫府干了这么多年没做过一件好事,相反还折磨死了几个小丫鬟,昨晚上她们托梦给我,说,你的死期要到了。

云琬阴森森地笑了下,将阎罗婆看的心惊肉跳。

三小姐你要干什么?!阎罗婆吓得直往后退,未知的恐惧让她全身上下直打哆嗦。

不干什么,做一个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而已。

云琬无视阎罗婆那张害怕到极致的脸,看她惊恐的眼神中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轻声道:其实今日的饭菜是有毒的,不过我还没吃,却被贪心的奴才先吃了,结果她中了毒,而我却因此捡回一命。

云琬边说边看了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白玉瓷瓶,然后对阎罗婆灿烂一笑道:嬷嬷,我要是真这么做了,既能除了你消恨,还能把下毒一事栽赃到大姨娘的身上,更可以借此离开冷香阁,你说说,这种一箭三雕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做呢?阎罗婆紧紧抓着胸口,害怕到不能呼吸。

她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三小姐的心肠居然这么歹毒!她没想到三小姐居然想私下害死她!她瞪大眼睛盯着那个白玉瓷瓶看,疯狂嘶吼道:三小姐你不能杀了我,你不能杀了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的!阎罗婆边说,边爬起来想要往房门口外面冲过去。

春花!给我拦住她!云琬怒吼一声,将呆愣在原地的春花吓得瞬间回神。

她像是见鬼一样看着云琬,眸中满是不可思议。

三小姐怎么能这么狠心!她不可能会做出这种事的!春花摇着头,怎么也不肯相信云琬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云琬恨铁不成钢地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春花,自己飞快地跑过去拽住了已经跑到门口的阎罗婆,她拎着她的手臂,一记过肩摔将阎罗婆狠狠地摔在的地上。

三小姐不要,三小姐不要啊!阎罗婆自知逃不过,立刻凄厉地喊叫起来。

云琬根本不搭理她,她一脚踩在阎罗婆的胸口处,然后跪俯下身。

捏着阎罗婆的嘴巴道:嬷嬷,你莫要怪我不留情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

阎罗婆立刻惊恐地摇着头。

对死亡的恐惧让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顾着扯着嗓子嘶吼:三小姐,三小姐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这不是我自愿的,真的不是我自愿的。

是大姨娘找到老奴,要老奴好好的折磨你,给你点教训。

是大姨娘让老奴这么干的,不关我的事,真的不关我的事!云琬闻言一怔,随后便冷笑起来。

好啊!终于肯说出是何人指使的了是不是?她要的就是这句话!阎罗婆,你倒是识相,这么快就把自己幕后的主使供出来了。

云琬松开了捏着阎罗婆嘴巴的手,轻巧道。

阎罗婆顿时松了口气,猛力点头道:是。

是,是,三小姐。

真的不是老奴自愿的,这一切全是被大姨娘逼迫的,是她逼我这么做的,老奴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求三小姐看在老奴认错诚恳的份上,饶了老奴吧!说完,就想要起身。

云琬一下子将她压下,狠声道:我让你起来了吗?!阎罗婆一愣,随后又无端地害怕起来。

一旁的春花见状,也很不忍心。

虽然阎罗婆平日里的作为是可恶了些,但是罪不至死。

三小姐这样的惩罚似乎有些过头了。

其实她们只需要将阎罗婆赶出莫府,甚至赶出冷香阁就行了,何必要杀了她?难道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真的好吗?三小姐……既然嬷嬷已经知错了,那您就原谅她吧!云琬闻言,横了春花一眼,冷冷道:不是我不愿意放过她。

而是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我已经收不了手了!阎罗婆闻言,顿时吓得浑身瘫软,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嬷嬷,你如今为了自己保命就把身后的主子供出来,光就这番作为我就不可能相信你以后会对我忠心耿耿,更何况我还这样对待你,如果今日我放过了你,只怕以后我在莫府的日子不会好过。

三小姐,三小姐,不会的,老奴保证不会的!今后老奴一定对三小姐忠心耿耿,不会给三小姐难堪的!阎罗婆立刻信誓旦旦的保证。

真的吗?云琬的表情有些松动,似乎已经开始犹豫。

阎罗婆见状,心中一喜,立刻指天誓日地说道:真的真的!老奴保证日后一定对三小姐衷心耿耿,如有半点异心,就让老奴不得好死!云琬看着阎罗婆佯装衷心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不已,她嗤笑着摇摇头道:可是我不信你怎么办?阎罗婆神色一僵,又听到云琬说:嬷嬷,我只能跟你说一句,对不住了。

等来世吧,来世你再对我忠心耿耿吧!云琬说完,便拔掉了白玉瓷瓶的塞子,倾身朝阎罗婆靠了进去。

不!我不要!我不要死!阎罗婆扯着喉咙嘶吼,惊恐地朝后退去。

三小姐,您要三思啊!您不要为了逞一时之快就陷自己于不义的境地!杀人之罪可是要被砍头的!春花吓得花容失色,可是却不敢上前阻止云琬。

云琬笑了笑,淡淡道:你放心,我保证不会被砍头的。

然后,一把拽过阎罗婆的衣领,对着惊慌失措的她说道:嬷嬷,放心,很快的,你不会死的很痛苦。

然后,就要把药给阎罗婆吃下去。

阎罗婆拼命摇着头,突然她的喉咙口一紧,像是有千万把刀在隔着她的喉头,她立刻紧紧地抓住自己的脖子,梗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呼气,脸色顿时一片紫红。

救命……她从喉咙里憋出几个字来,随后就倒在地上痉挛不已,浑身上下不断地抽搐,嘴里也开始吐着白沫。

云琬吓了一跳,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到在了地上。

她呆愣愣地望着自己手中的白玉瓷瓶,再看看异常痛苦的阎罗婆,脑子里一片空白。

怎么会?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瓶子里的东西根本还没有给阎罗婆喝下去,她怎么会这样?!再说,再说这个白玉瓷瓶里装着的根本不是毒药。

而是造成人中毒病重假象的药物,是那次她们在马车上的时候,老夫人交给她的。

三,三小姐!她怎么了?春花也吓得往后一跳。

她惊恐着大眼看向云琬,也觉得不可思议。

刚刚……三小姐明明还没有来得及把毒药给阎罗婆喝下去,阎罗婆又怎么会?!我也不知道。

云琬双手握拳,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她要冷静,千万不能失了方寸。

云琬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遍遍在脑中梳理自己的思绪。

她的药根本没有给阎罗婆喝下去,可是阎罗婆却表现出明显中毒的迹象。

而且这毒药看上去还烈的很。

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她所为。

那么阎罗婆又为什么会中毒呢?嬷嬷,你看着我,你看着我。

云琬爬到阎罗婆面前,脸色雪白道:你今日有没有吃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有没有碰过什么不该碰的东西?阎罗婆此刻的五脏六腑就跟被火烧一样的痛苦,她感觉自己的肠子,胃,心脏全都被腐蚀了,而喉咙更是被灼烧地厉害。

哪里还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不断地抽搐着,眼皮不断外翻,口中的白沫也渐渐变成了殷红的鲜血。

从嘴里不断地外溢,趁着惨白的脸颊异常的触目惊心。

云琬看着阎罗婆一副快要死过去的样子,心中焦急万分。

阎罗婆不能死,她一定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谁去揭发方氏的罪行,想要方氏彻底不能翻身,就一定要掌握足够的证据!思及此,她立刻伸出手不断拍打着阎罗婆的脸颊,大声道:嬷嬷,嬷嬷。

你说话啊!你今天除了这些午膳,还有没有吃别的什么东西?!阎罗婆被云琬拍的生疼不已,脑中有瞬间的清明,她看着跪坐在她面前满脸焦急的云琬,用尽全力,扯着嗓子吼道:三小姐……虽然她是用吼得。

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异常的细小,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出来。

云琬一直注意着阎罗婆的动静,此刻见她终于开口说话,满脸的喜色,她立刻俯下身,把耳朵凑在阎罗婆的面前道:嬷嬷,你想说什么,你想说什么?三小姐……是,是……阎罗婆是了半天,却是不出来,这可把云琬给急坏了。

嬷嬷,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你的!云琬说完,就对着身后的春花道:春花,赶紧出去找老爷,就说三小姐中了毒就快死了!老爷若是不理会你,那就去找老夫人,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全莫府的人都知道三小姐快要中毒身亡了!一定要让父亲请最好的大夫过来!春花被突如其来的一幕早就吓得傻在当场,她本就是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人,现在冷不丁看到一个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人快要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怎么能够镇定得起来!所以当云琬吩咐完这些话,春花还是呆愣在原地,颇有些不知所措。

云琬急得不得了,朝春花怒吼道:你快去啊!耽误了救治,阎罗婆就是我们俩给害死的!春花被云琬吼得一愣一愣的,她听着云琬说的那些话,瞬间清醒过来,连连点头,惊惶道:是,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知道了!说完,便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等到春花一走,云琬便抓住阎罗婆的手掌,诚恳道:嬷嬷,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会救活你的。

所以你千万不能放弃,你一定不能放弃知不知道?阎罗婆不断抽搐着身体,体内的冷意一阵强过一阵,脑子也越来越昏,让她再也不想支撑下去。

嬷嬷!嬷嬷!你清醒一点,清醒一点!你不能死!你难道不想知道害你的人是谁吗?我会帮你把凶手抓住的,我会帮你报仇的!云琬拼命推搡着阎罗婆,不给阎罗婆闭眼的机会。

就算阎罗婆要死,也不能现在死!三小姐……阎罗婆吃力地睁开眼睛,从嘴里憋出这些话来。

怎么了?嬷嬷?你想说什么?云琬连忙凑上前去听。

阎罗婆伸出颤抖的双手,指着云琬身旁的那个白玉瓷瓶,断断续续道:这……这……是,是毒药……意思就是说是云琬的这个毒药害死她的?云琬被阎罗婆这样的论调吓了一跳,连忙失声否决道:嬷嬷,你可根本没有碰过这些东西!阎罗婆摇着头,异常痛苦和吃力道:不,三,小姐……要害我……不,不帮你……说到这里,云琬才总算明白过来阎罗婆的意思,原来她以为云琬是要害她的,所以根本不想帮云琬揭发方氏的罪行!云琬心头一凛,肃然道:嬷嬷,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要取你的性命!这个白玉瓷瓶里装着的根本不是毒药!我不过是用来吓唬吓唬你的,根本不是真的要夺你的性命!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可以喝给你看!云琬说完,便毅然决然地把那些白玉瓷瓶拿起来,把里面装着的药一饮而尽。

阎罗婆显然被云琬的壮举吓了一跳,她忍受着浑身上下刀割火烧的痛楚,呆愣愣地云琬,好一会儿她才开口道:是,是午膳……她说着,指了指地上掉落的那些饭菜,继续吃力道:我,我今天……没有吃别的东西,是那些……那些午膳。

果然如此!云琬的心头一凛,眉头一竖,表情立刻阴沉到了极点。

这么说……方氏已经开始迫不及待了?如果今日不是因为阎罗婆吃了这些午膳,那么中毒的那个……岂不就是她了?!是,是大姨娘……身……阎罗婆说着就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显然她的身体已经不能让她再支撑下去。

云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也不想再看到阎罗婆痛苦受罪,于是道:嬷嬷,你休息一会儿,大夫马上就来。

阎罗婆却摇着头,表情看上去相当的痛苦和纠结,她伸出手拽着云琬衣角,吃力地想要表达自己的意思,不,是大姨娘,不是,她……身,身边的……好了,好了。

不要说了,嬷嬷,你好好休息吧!云琬皱眉,看着阎罗婆的痛苦的样子,心中划过一丝不忍。

虽然阎罗婆平日里很可恶很恶心,但是刚刚春花说的对,她再怎么令人痛恨,令人厌恶,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还是以这种方式去死。

阎罗婆却拼命摇着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不禁让她急的直翻白眼,一口气没有喘上来,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嬷嬷!云琬吓了一跳,忙去探阎罗婆的呼吸,发现她的气息虽弱,但至少还是有的。

这不禁让她狂松了一口气。

于是忙去用指甲盖掐她的人中,不想让她继续昏睡下去。

正在这个时候,突听到门外传来一阵怒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琬闻声看去,发现站在门外的人正是一脸严肃紧张的老夫人。

她的发髻微有些凌乱,连头上戴着的东珠抹额都歪了半边,胸口之间还起伏不定,显然是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云琬呆愣在原地,好半天才缓过神来。

她鼻头一酸,缓缓站起了身,和老夫人遥目相对间,忍不住哽咽道:祖母……*****************这章是六千字大章,今天只有这一章了,别等了。

今天给弟弟过生日去了,累死了,差点瘫痪了,0RZ~这是昨天码的,现在要去睡了,88亲们~ 记住哦!☆、第二百四十九章 回忆(这章开始大高潮,求订阅)第一更,求打赏求打赏,还有推荐票票不要忘了投哦~*********老妇人看到云琬如今狼狈不已的样子,心头亦是一酸,眼眶微红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云琬心中酸涩难当,她迈步上前,想要走到老妇人身边去,突然从门外冲出一个人来,不管不顾地就冲过来抱住云琬,在云琬愣神之际,便听见了她惊天动地的哭喊声。

小姐!小姐!你要吓死奴婢,你要吓死奴婢啊!她们说你中毒快要死了,呜呜呜,小姐,吓死奴婢了。

还好你没事,否则奴婢也活不下去了!这声音,是墨月的。

云琬被墨月紧紧地抱着,勒得她都喘不过气来,可是她却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

她虽只跟墨月分开了十多天,但是却感觉度日如年,在没有墨月关心照顾,没有墨月贴心守候的日子里,她是真的觉得自己变得好落魄好没用。

试想想,如果没有墨月的这番忠心耿耿,她就算穿越到了莫云琬的身上,也不一定能够活下来。

她伸出手也紧紧回抱着墨月,眼眶里储着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掉落下来,她边哭边抱着墨月说道:墨月,我很想你,我真的很想你。

小姐,以后奴婢再也不离开您了,再也不会让您一个人陷入危险的境地。

墨月越哭越伤心,只要想到云琬可能离开自己,她的一颗心就跟被人用刀子割一样,痛的厉害。

好了好了,现在可不是你们主仆情深的时候,还是看看阎罗婆怎么样了?老夫人上前分开了紧紧拥抱着的墨月和云琬。

叹了口气说道。

云琬心中一紧,也从久别重逢的激动中走了出来。

她连忙松开墨月,看向了老夫人,此时老夫人身边还站着一脸局促不安的春花。

春花,你没去找父亲吗?她是吩咐春花先去找莫正冲的,莫正冲不在的前提下才能去找老夫人,可是现在来的却是老夫人,按理说,不可能会这么快的。

就在云琬疑惑之时,墨月就答道:小姐,春花是半路上碰到我们的。

奴婢跟老夫人本就是打算来冷香阁的。

谁知道却碰到春花,听到了这样的事,奴婢跟老夫人吓得魂都没了,所以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还好……还好小姐您没事。

否则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墨月说着说着便忍不住要哭起来。

还是老夫人上前制止了她。

好了,这又要哭了,云琬她不是没事吗?你这样哭来哭去的,对云琬可有半分的帮助?老夫人说这番话的神色有些严肃。

墨月神色一凛,连忙收敛自己的情绪道:奴婢知道了,奴婢以后再也不会感情用事,一定全心全力帮助三小姐。

云琬看着这二人的举动,只能用诧异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为什么老夫人和墨月会来冷香阁看她,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难道说……像是知道云琬心里在想什么。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你给墨月的信被我看到了,还有……璎珞那丫头被方氏身边的冬芝发现了,幸好那丫头胆大心细,才能将这封信转达到我们的手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云琬闻言,心中咯噔一跳。

眼睛瞪得老大,她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自己和璎珞的事情已经被冬芝知道了,怪不得这么多天璎珞都没有动静,肯定是知道自己被冬芝盯上了,再也不敢来她的冷香阁了。

那,祖母,你为什么会过来?我在信里不是说只要送些银子就成了吗?云琬虽然已经猜到了大概,但还是想听老夫人亲口证实自己的心中所想。

你这个傻丫头,璎珞这样隐蔽的一个人都被冬芝发现了,就证明方氏已经要开始有所动作了,祖母怎么能置你于那样危险的境地。

老夫人的神色看上去颇为疲惫,显然为云琬的事操了不少心。

云琬心中感动不已,可是听着老夫人的话又有些不赞同,她犹豫了片刻才道:可是祖母,我们之前……不是说过……她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了。

你突然发生那种事,我又怎么能放心你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所以……我本是打算让墨月和秋碧过来照顾你的……云琬心中一酸,满满是感动,她想到老夫人知道她的事后会跟莫正冲求情,让她的日子可以稍微好过些,但是她没有想过老夫人会派墨月和秋碧过来服侍她。

毕竟,她当初不让墨月和秋碧跟着自己,是怕她们跟着她受苦,可是既然是老夫人把她们拨过来照顾她的,那么她们的日子应该不至于太苦。

秋碧呢?她在哪里?云琬朝门外看了看,并没有看见秋碧的身影。

老夫人闻言,不由叹了口气,她朝蜷缩在地上的阎罗婆看去,道:刚刚在来的路上碰到了春花这丫头,她说你中了毒,我便让秋碧去请大夫了,我想她和大夫现在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你不用担心。

云琬点点头,也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阎罗婆,随即喃喃低语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吗?这阎罗婆也不知道有没有得救?老夫人也叹了口气,无奈道:若真救不了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只希望,她能撑到正冲过来。

老夫人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是希望莫正冲能听到阎罗婆指控方氏的罪行,从而把方氏拉下马的。

云琬赞同地点点头道:阎罗婆刚刚已经跟我说了,这件事就是方氏所为,所以方氏她就算再奸诈,也逃不掉了。

就算找不到方氏陷害她的证据,但只要方氏成了最可疑的人,她在莫府,在莫正冲面前的地位也会大不如从前。

云琬这样说着,神色除了些许紧张不安,并未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她话音刚落,却突然感觉呼吸一滞,胸口处也传来闷闷的痛感,让她几乎喘不上气来。

她抱紧自己的肚子慢慢蹲下了身,眉头紧皱,脸色惨白,看上去很不对劲。

老夫人见状,心重重地一跳,她连忙上前拉过云琬,急切道:你也吃那些饭菜了?墨月的脸色也瞬间惨白,她惊慌失措地跑向云琬,跪下身,急切道:小姐你怎么了?!小姐,你不要吓我! 说着,便又忍不住哭了出来。

春花更是吓的三魂失了六魄,只顾着呆在原地不知所措,完全没了镇定。

云琬的额头已有冷汗涔涔,嘴唇也变得干涩苍白,看上去很不好的样子。

她见老夫人她们紧张不已的样子,连忙伸出手来拉过老夫人的袖摆,摇摇头道:祖母,不要担心,我没有碰过那些午膳。

那你怎么会…老夫人话还没有说完,目光就瞥到了落在屋子一角处的那个白玉瓷瓶,此刻瓶盖已经被打开,瓶口处只滴出些许液体,显然里面装着的东西已经没了。

老夫人瞬间惊诧地看向云琬,好半响才道:你喝了?! 云琬有些吃力地点点头,道:本是打算给阎罗婆喝的,但谁知道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过也没什么,这正好是我跟祖母的计划,不过是提前了罢了,祖母您可要尽力配合。

说完,还冲老夫人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显得苍白的脸上多了丝生气。

老夫人闻言,又是好笑又是心疼,她伸出手揉了揉云琬的头发,慈爱道:你让祖母如何舍得?!不甚明了的一句话,但云琬却明明白白地知道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那日回府,她们在马车上讨论了许久。

她把自己的那些秘密全都告诉了老夫人,因为她知道,老夫人对她虽好,但实则还是隔着一道心门,要想老夫人彻彻底底地对她真心,唯有她先对老夫人敞开心胸, 所以她把自己的那些秘密全都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虽震惊不已,但显然对她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云琬吃了那些药,神智有些恍惚,她不禁想起那天在马车上和老夫人说的那些话。

那天从陆府参加完寿宴回来,她跟老夫人因为瑞哥儿的事都头疼不已,两人聊了一会儿便各自沉默。

云琬把头倚在车沿上,心里面烦躁地厉害。

她知道自己一旦回府,命运就不能由她控制。

她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毕竟实力太过弱小,跟莫正冲去斗,无异于是螵浮憾大树,她不仅不会赢,说不定还会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莫正冲是不会相信瑞哥儿今日落水是莫云姗所为的,那么那个人就只有她了,而莫正冲那么疼爱瑞哥儿,他又会怎么处置自己呢?而她,到时候又该怎么保全自己呢? 云琬一边思考着,一边看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虽对她疼爱有加,但莫正冲亦是她唯一的儿子,如果莫正冲执意要处罚她,那么老夫人,又会不会冒着和莫正冲闹翻的风险保护她呢?☆、第二百五十章 回忆(二)第二更求打赏求推荐票票~*********你这丫头,看我做什么?你还是想一想回府之后要怎么跟你父亲说清楚瑞哥儿的事吧!我看你父亲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到时候他若是发起怒来,只怕连我都拦不住。

云琬被老夫人的一番话说的回过神来,她看着老夫人略带着心疼和紧张的神色,心中一动,不知道为什么竟有一种想告诉老夫人一切的冲动。

如果她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了老夫人,老夫人对她的态度会不会跟以前不一样?会不会把她当成真正的亲人?祖母,若是父亲要处死我,您会不顾一切地救我吗?还是您会置之不理?老夫人被云琬的一番话问的一愣,许久才道:你这丫头说什么胡话,祖母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再说你父亲,他虽然生气,但毕竟是你父亲,他岂会要你死?云琬闻言,不由摇头,苦涩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祖母难道还不清楚吗?他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祖母您应该清楚父亲想要与四皇子攀亲的心思,可是四皇子不是傻瓜,不是傀儡,他不会任由父亲摆布,让他娶父亲要他娶的人。

他有自己的想法,肯定是要娶对他有利的人。

今日四皇子的眼神一直在我和莫云姗身上徘徊,就说明他想在我和莫云姗身上选择一个对他最有益的人,而我和莫云姗发生了这件事,正好为他提供了检验我们实力的机会。

我跟莫云姗两个人,谁要是能在这次的事件中全身而退,就证明谁才是最有心计。

最受宠的人,而四皇子恰恰需要那样的女人。

所以,我跟莫云姗,谁赢了谁将来就会嫁给四皇子。

那么祖母想一想,我都能猜出四皇子的心思,父亲又岂会猜不出?而父亲那样的人,想要女儿嫁给四皇子,无非是为了自己将来的利益,而我在父亲眼中已然成了不肖女,他又岂会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所以,莫云姗才是嫁给四皇子的最佳人选。

也因此。

瑞哥儿这件事。

不管是不是我的错,父亲也一定不会放过我。

云琬神色严肃地说完这些话,老夫人却被她震惊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没想到云琬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居然能将这些复杂的事情分析地头头是道,而且神色居然镇定自若。

不见一丝慌张和害怕。

这孩子,从病重醒来之后真的表现得大不一样了,不管怎么看都聪明镇定地超乎了她该有的年纪。

老夫人暗自疑惑了一会儿,便回过神来,她看向绷着脸的云琬,肃然道:休得胡说!四皇子的心思也是你能随便揣度的么?再说你父亲,他就算存着这样的心思,但他毕竟是你父亲,他又岂会害死你? 老夫人对云琬之前说的那些话很不满。

身为人女,怎么可以那样看待自己的父亲!云琬扯扯嘴角,苦笑道:他怎么不会?他能为了自己的利益害死母亲,又怎么可能对我心存仁慈?你说什么?!老夫人豁然站起了身,是真的被云琬的话震惊到了。

她神色微凛,双目圆睁。

一脸严肃地看向云琬。

云琬却没有立刻回答老夫人的这个问题,而是道:祖母,我根本也不愿意嫁给四皇子,所以就算输了也无所谓,我只是不想死,我已经死过一次,知道那种可怕,所以我不想再死一次了。

祖母,若是父亲真要处死我,您能不能救救我?云琬睁大眼睛看着老夫人,眸中流露出些许期盼。

老夫人站在那里看着云琬,脸上除了震惊不见一丝别的神色。

什么叫已经死过一次了?老夫人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刚刚云琬说了那么多,她却不知道云琬到底说了些什么?云琬说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那是什么意思?云琬看出了老夫人的震惊,她的心里其实也很忐忑。

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她从来没想过要把自己的秘密告诉别人,但是老夫人是个例外。

因为老夫人跟她一样,她们是同路人,既然这样,那么她把这件事说出来,应该会有作用。

只是虽然这样有这样的想法,她心里还是很害怕。

虽然她的秘密一直是她的王牌,但是就要这样说出来她还是免不了一阵害怕不安。

毕竟老夫人和她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老夫人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这么久,早就对这个世界产生了感情,也在这个世界有了相当重要的东西。

而自己对于这个世界来说还不过是个过客,对任何人的感情都还没有超过她对自己以往那个世界的留恋,所以她做任何事才会毫无顾忌,为了自己的利益,她可以做出任何牺牲。

老夫人又怎么会呢?你这丫头,到底想说什么?老夫人沉默片刻,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声。

云琬双手紧紧地握成拳,不断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努力让自己镇定。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莫云琬,你这是要认亲了,不能紧张的。

云琬这股近亲情怯的心情一直持续了好久,直到老夫人皱着眉头又问了一遍,琬丫头,你到底想跟祖母说什么?你知道祖母这人最不喜欢亲近之人对我隐藏心思,你要是再不说,祖母可要生气了。

老夫人徉怒,云琬却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她站起身将老夫人拉着坐到了她的身边,脑中思索了一会儿,随后才轻声道:祖母,您还记得冬天的那场大雪吗?我得了伤寒,差点就要死了。

老夫人哪会不记得,当初她刚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是满心满意的愧疚,对于云琬,她的确从来没有做到过祖母的职责。

幸好云琬这丫头没死,否则心蕊的在天之灵怕是无法原谅她的。

正这么想着,又听到云琬道:我病重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已经死了,然后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很可怕的梦,我被吓坏了,在梦中拼命挣扎,不想再睡下去,所以我才醒了过来,才没有死去。

祖母,您想知道我都梦到了什么吗?老夫人侧头看着云琬,虽然没有明说,但是眸中的意思却是让云琬说下去。

云琬会意,继续道:祖母,那个梦真的很可怕,我被吓坏了。

我梦到母亲在大雪天,被迫跪在雪地里,她只穿了简单的素衣,头发披散着,在瑟瑟发抖。

我很心疼她,想要去救她,可是却突然看到了父亲和大姨娘,他们两个穿着厚厚的披风,手里捧着暖炉,就站在那里面色漠然地看着母亲,母亲都冻得脸色苍白,嘴唇发紫,可是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去救母亲。

云琬说着说着,便哽咽起来,眼泪也忍不住掉了下来。

老夫人闻言,神色微敛,似乎对云琬说的这些话很不赞同,她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又听见云琬道: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祖母知道最可怕的是什么吗?是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一丝阴郁,想来是有些动怒了。

云琬也知道自己说的这些像是在胡言乱语,像是在故意陷自己的父亲和大姨娘于不利的境地,但是她自己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她说的这些全是真的!全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所以她故意装作没有看懂老夫人的脸色,略带着惊恐之色道:我看到大姨娘在打骂我的母亲,骂我母亲是个下贱之人,说只有她死了才能保全她的名声,才能保证让我不被牵连其中。

然后大姨娘就让她身边的那些丫鬟婆子拿着毒药给母亲喝,母亲原本在拼命地反抗,但是那些婆子的力气特别大,母亲根本反抗不了,特别是大姨娘又跟母亲说,如果母亲不死,受苦的就会是我,我就会被母亲拖累。

大姨娘此话一出,母亲便彻底放弃了反抗,被那些丫鬟婆子将毒药灌了下去。

而整个过程中,父亲只是站在一旁漠然地看着,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松动,只在母亲口吐鲜血即将要死,匍匐在地上哀求父亲好好照顾我的时候,父亲才面露一丝不忍,但终究还是没有说些什么,让母亲独自一人死在了雪地里!云琬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然呜咽出声,哭得好不伤心。

混账东西!简直是胡闹!老夫人在一阵沉默后,突然色厉内恁地看向云琬,胸口也起伏不定的,显然是被云琬气着了。

云琬睁着眼睛,反驳道:我没有胡闹,这些全是真的,我没有说一丝半点的谎话!你!老夫人被云琬的样子激怒,抬起手就想给云琬一个巴掌,但手还没有触碰到云琬的脸颊,就被云琬脸上的倔强和决绝看得生生地住了手。

不过这个巴掌虽然没有打下去,但是老夫人的表情依旧很难看,她沉着声音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梦梦到自己的父亲弑妻,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去了你可知道这会对莫府造成多大的伤害?!云琬,祖母一直以为你是聪明的,但如今你竟然说出这样一番大逆不道的话来,莫不是因为落水把脑袋也给浸坏了?!☆、第二百五十一章 说出私密第一更求打赏来着,今天三更哦~**********老夫人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云琬也知道自己那一番话说出来是很严重的。

宁心蕊虽说对外宣称是生病死的,但她的死还是异常蹊跷,毕竟一个虽然体弱,但没有病症的健康之人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病死了,谁都会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因为莫家的人不追究,宁家的人也无所谓,所以旁人也说不得什么,这件事也就这么算了。

但如果云琬今日的这番话说出去,被有心人听到,就会大作文章。

女儿梦到自己的父亲害死自己的母亲,这是相当严重的事情。

这不仅说明莫正冲教女不严,跟女儿关系不够和睦才会让自己的女儿如此想自己的父亲。

更重要的还是因为云琬做这个梦决不会是无缘无故的,说不定是宁心蕊托梦给云琬,想要女儿替自己沉冤得雪,让陷害她的人公之于众,得到应有的惩罚。

而因为莫正冲是朝廷的重要官员,宁家更是朝中举足轻重的人家,所以朝廷势必也会牵连其中,到时候就算查出什么事情来,莫家也会有一段期间不能消停。

祖母,我并没有说谎,我知道这些事情说出去会很严重,但是您了解自己的儿子吗?你了解大姨娘吗?他们会不会做出这种事难道您不清楚?反正我是信的,母亲就算素来体弱,但是也不会说死就死,她死的实在太过蹊跷,让人不得不产生怀疑。

就算宁家的人不追究,但我身为母亲的女儿。

我却要追究,我却要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

替她报仇雪恨!你就认定是你父亲害了她?!就算你不喜你父亲,也不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云琬,祖母对你简直太失望了!你的这些话简直是为自己挖坟墓!老夫人双手重重地拍在马车内的茶几上,将上面放着的茶杯震得嗡嗡作响。

所以我才谁都不敢告诉,所以我才一直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但是祖母不同,我相信祖母!我相信祖母一定会为母亲沉冤!绝不会因为我说的这件事就以为我是大逆不道的不孝女!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故意陷害莫家,故意让莫家置于危险的境地!祖母,孙女儿的这个梦,父亲虽然一直看着,但是他也是纠结的。

他并没有半分动作。

就算父亲真存着害母亲的心思,孙女儿也不会追究,因为父亲不仅仅是我的父亲,也是您唯一的儿子,是莫府的支柱!孙女儿生为莫家的人。

万万不会陷莫家于不利!所以祖母,孙女儿只要大姨娘一人受到惩罚!祖母,母亲是您为父亲千挑万选的儿媳,她如今遭受这样的迫害您怎么能不管不顾?祖母,孙女儿求求您,求您一定要为母亲报仇,将大姨娘狠狠地拉下马,不能给她一丝一毫翻身的机会!简直是混账!就因为一个梦所以你就认定是君玉害了你的母亲?!你可知道这样的指控有多严重?!要是哪天你做梦梦到祖母害死了你母亲,你是不是也要拉祖母下马。

恨祖母一辈子?!老夫人站起身,伸出一只手指着云琬,身子还微微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云琬也连忙站起身,她伸出手想去安慰老夫人,熟料被老夫人一把挥开。

云琬在心里不断地哀叹。

果然她费劲心机讨来地宠爱是根本不牢靠的。

她再怎么合老夫人地胃口,毕竟跟老夫人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所以她唯有跟老夫人拥有共同的秘密才能真正拉近她跟老夫人之间的距离,她也就不用整日里提心吊胆地怕失去老夫人的这份恩宠了。

思及此,云琬心中便打定了主意。

祖母,你还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到了现在这具身体的么?她此话一出,犹如在原本就波澜起伏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在老夫人的心中激起了惊涛骇浪。

老夫人瞬间往后退了两步,神色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已经不能用任何语言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云琬,怎么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她才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神智,正待开口问话,又听见云琬道: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很早很早的时候了,因为您都快忘了您自己真正的身份,而且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

祖母,对吗?你在说什么?老夫人张了张嘴巴,下意识地问出这句话来。

因为她始终不能相信,不能相信自己这个守护了五十几年的秘密就这么被揭发了出来,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朝夕相处的孙女儿!云琬知道老夫人已然被自己吓得不轻,毕竟这种事情谁都要当作秘密永埋在心底,不会轻易说出来,更何况还是老夫人这样身份显贵的人,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原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岂不是要引起一场很大的骚动!老夫人就算再厉害,也敌不过封建社会的各种迷信制度,到时候说不定要被当作妖怪处死。

她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所以,谁都不愿意再死一次!祖母,你不用担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这件事永远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因为,我也跟您一样。

云琬展颜一笑,故作轻松地看着老夫人,想要化解老夫人心中的那道防线。

老夫人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了,然而震惊到了极致,便是淡然。

她看着面露真诚之色的云琬,蹙眉深思。

你时候知道这件事的?既然已经被知道,矢口否认并不是明智之举,当务之急就是把这件事弄清楚,她要清楚地知道这整件事,包括方式和正冲是否合伙害死了心蕊!云琬见老夫人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而且还开口问她问题,她就知道自己算是赌对了,老夫人就算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对以前的那个世界还是心怀留恋的。

祖母,其实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莫云琬了。

对不起,我骗了你,以前的那个莫云琬,已经在冬天的那场伤寒中病逝了,而我,不过是寄托在她身上的一缕亡魂,只是在替她延续她的生命,让莫云琬可以好好地活下去。

老夫人闻言,呼吸一滞,虽然早就在云琬说出她身份的时候猜到了眼前的这个孙女已经不是以往的那个了。

但是现在亲耳听云琬说出来,胸口还是忍不住一阵闷痛,鼻端也满是酸楚。

她看着面前这个面容沉静如水的少女,这个突然变得合自己胃口,让自己喜爱的少女,忍不住就想到了那个总是怯弱着大眼,永远只敢躲在心蕊身后的小女孩。

那才是她真正的孙女啊!不过因为她的性格处世不合自己的意,所以便对她不闻不问,导致了她病重身亡!那个羞怯怕生的小丫头,此时又在何处?我并不是死后醒来就已经在莫云琬的身上,我是出的车祸,等我醒过来我变成了一缕孤魂,不过却已经不在原来的世界,而是到了这里,这个史书上并没有记载的世界。

而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恰恰好撞见了一件事,那就是刚刚我跟祖母说的那个梦。

其实那并不是梦,而是我亲眼所见的事实!而我又为何会知道祖母您是穿越而来的这件事,也是我在魂魄的时候发现的,那时候您一个人在青松园休息的时候,曾经偷偷唱过现代的流行歌曲,而且您跟青璃她们之间有时说的话,也不是这个时代会有的。

老夫人点点头,虽然心中仍然感到震惊不已,但在面子上已经淡定了些许。

你说看到心蕊被害死的话可当真?!要知道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否则你应该知道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老夫人虽然知道了云琬同她一样是穿越而来,心里也自然而然地跟她产生了亲近之意,但她还是不敢相信云琬刚刚说的那番话。

云琬也同样神色肃然道:我没有骗你,更不屑于撒谎。

祖母,您若是不信,大可以去试探父亲的话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人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父亲既然做了亏心事,我就不信他能做到淡然处之。

祖母您只要去问一问父亲,自然能从他的神色中得到答案。

老夫人见云琬说的笃定,就知道她此话不假,但是莫正冲是她的儿子,她又怎么能害自己的儿子?!纵使他再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那也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也是她怀念老太爷唯一的念想。

正冲是我怀胎十月所出,这点你必须要知道。

意思就是说,莫正冲不是她穿越来之前就有的,而且她穿越之后才生的,是真正在她的肚子里孕育长大的。

云琬清楚的知道老夫人说这番话的意思,老夫人只是不愿意帮助她一起拉莫正冲下马。

本来云琬也没有这个意思,莫正冲不是老夫人,更不是她能随手应付的。

莫正冲不比方氏,他的身后紧紧联系着朝堂,联系着四皇子,他的命运是和朝堂系在一起的,又岂是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可以对付的?不过她不怕,她应付不了,自然有人可以应付。

********推荐本人完结的小说《狐狸阿浅》,仙侠师徒恋文,喜爱这款菜的不容错过~☆、第二百五十二章命不久矣补欠章这是在补昨天欠下的两更,六千字大章~***********祖母,您放心,我刚刚已经说过,这件事与父亲无关,我决不会为难父亲。

我只要方氏下马,我只要方氏当不了正室取代母亲的位置,我只要方氏永不翻身,我就知足!这是我蘀莫云琬活下去时候的承诺,莫云琬身患伤寒,方氏明明知道却还是不闻不问,任由莫云琬自生自灭,所以莫云琬也是方氏间接害死的!所以我答应莫云琬一定要蘀她和她的母亲报仇雪恨,我既然说到,就一定要做到!老夫人怔了怔,她听着云琬慷慨激昂的话,心里是一**的震动。

方氏,竟又是方氏,她居然一而在,再而三的在莫府撒泼!那你想怎么办?老夫人征询云琬的意思。

云琬道:我不知道父亲会怎么处置我,所以我想要祖母保住我,就算跟父亲闹翻,也请祖母保住我的性命。

云琬虽然知道十有**莫正冲不会这么变态要害死她,但是她心里实在害怕,她知道莫正冲是个没心没肺的恶魔,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事情!所以她要老夫人保住她,无论如何也要保住她!谁知老夫人闻言却失笑了,她见云琬一脸紧张不安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说道:你就把你父亲想成这样?他就算为了要云姗嫁给四皇子,也不会害你的。

祖母会帮你,会让你安然无恙。

祖母!千万不要!云琬连忙出声制止,她急切道:祖母,父亲此次要处罚我无非是为了要大姐姐嫁给四皇子,若是您让我免受责罚,那么四皇子可能就会看上我,且不说这会搅乱父亲的安排,而且我也根本不想嫁给四皇子,皇家的人。

我不想跟他们有一丝一毫的关联!你既然怕你父亲惩罚你,又不想安然无恙,那你想做什么?!老夫人被云琬的态度弄得微有些恼火。

我只是想,能不能利用这件事让方氏彻底下马。

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我才会把一切告诉祖母,希望祖母可以帮我想想办法。

云琬诚恳地说道。

老夫人蹙眉看向云琬,思虑了片刻才道:你既然这么说,应是已经想到了办法,说来与我听听,我看看可不可行?云琬摇摇头,老夫人真是太抬举她了。

她不过是临时起意才把这件事说出来,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后悔,哪里还能想出什么斗败方氏的好办法!祖母,我不知道。

我今日跟您坦诚相对,不仅是要您知道方氏做过的那些事,也是希望能和您心交着心,希望您能彻彻底底把我当成您最亲的亲人。

她的这具身体留着和老夫人相同的血液,灵魂更是与老夫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这种缘分可不是人人都会遇见的,老夫人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从未见过来自家乡的人。

现在她喜爱的孙女竟然和她来自同一个地方,她没有理由不和自己亲近。

老夫人闻言,神色稍稍和缓。

她刚刚一直表现的疏离,其实她之前只是不能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而已,现在和云琬说了这么久,也慢慢地有些消化了这个事实。

虽说现在云琬的身体里住着的并不是她了,但是里面的灵魂却与她更亲近不是吗?她来到这个世界,孤单了那么久,什么为了能更好地活下去,什么出格的举动都不能做。

只能压抑自己的感情,力争让自己成为父亲母亲最宠爱的孩子。

想当初她刚穿越而来的时候,也是跟云琬一样如花的年纪,也是跟云琬一样面对着一大帮子心怀不轨的陌生人,所以云琬的这份处境,她心里明白。

也感同身受。

方氏我一直未曾喜欢过她,但她一直以来也未曾犯过什么错误,而且还未正冲生育了三个孩子,所以我一直也没有对她怎么样。

但我没想到她居然是如此心思狠毒之人,如果你说的那些是真的,我断然不会轻饶过她!一定要让她一命还一命,蘀心蕊,也蘀云琬,报仇血恨!祖母,您说的是真的吗?老夫人突然这样说,云琬倒有些不敢相信了。

祖母何时骗过你?老夫人徉怒道。

云琬立刻又惊又喜,不知道该说什么来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虽然她猜到了这个结果,老夫人一定会帮自己的,但还是兴奋地不知所措,毕竟能拉到一个实力强大的人,让她和你站在同一个战线,而且还是在彼此都已经坦诚相对之后,这无论如何是一件大喜事!那祖母想到应对之法了吗?云琬迫不及待地问道。

老夫人眼睛一眯,眸中闪着别样的精光。

只要你愿意,祖母就能想到办法。

我愿意我愿意!只要能为母亲报仇,我什么都愿意!嗯老夫人点点头,随后又道:你放心,正冲是不会让你死的,留着你,他还有很大的作用,而且你未免太傻,正冲又岂会冲动到杀了你,那样咱们莫家的名声岂不是全毁了!祖母的意思是…云琬也觉得自己之前是想多了。

依我对正冲的了解,他十有**会软禁你。

老夫人淡淡道。

软禁?!云琬仓皇叫出了声,软禁她是知道的,这跟禁足不同,一般被软禁了,就不要想能出来,除非到了莫正冲给她安排嫁人的那一天,而她一个不受宠又犯了大错的小姐,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不能嫁给一个好人家。

你莫要激动,祖母既然能说出来,就会帮你,就不会让你身陷险境。

你要想扳倒方氏,就要能忍受被软禁的苦楚,这件事祖母有办法,就要看你配不配合了。

祖母想到了什么办法?我愿意配合。

云琬虽然很害怕被软禁,但老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是有她自己的主意,她既然选择跟老夫人站在同一战线。

就一定要完完全全地相信她。

老夫人眼中精光一闪,附身在云琬的耳边道:你若是被软禁了,你可知道最开心的会是谁?自然是大姨娘和大姐姐她们。

云琬毫不犹豫道。

她要是真被软禁了,方氏和莫云姗岂不是要笑死了。

到时候指不定会怎么样的落井下石。

老夫人点点头。

提点道:这就对了,既然方氏那么恨你,如果你被软禁,她除了开心之外难道会袖手旁观,放任你自由吗?云琬听出了老夫人的话外之音,她连忙神色严肃道:祖母的意思是说,大姨娘是想利用我被软禁。

无人照顾,无人关心的时候趁机害死我?她说完,心就噗通噗通跳得飞快。

方氏真的会在她被软禁的时候对她采取动作吗?云琬几乎不需要考虑就能直接回答是的。

因为方氏是怎样的人,她是那样一个心思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无所不用其及的人,要是看到她被软禁起来,怎么可能会就放过这么一个大好的害她的机会?老夫人点点头,虽然不愿意吓云琬。

但是如果云琬之前跟她说的方氏害死心蕊的事情是真的,那么方氏就很可能利用云琬被软禁的时候对云琬不利。

那祖母,我到底该怎么办?云琬有些害怕。

她从果儿那里知道方氏擅长用香制毒,方氏若想要害她,岂不是易如反掌?而她对什么香料的根本就一窍不通,哪里知道什么东西是有毒的,什么东西是没有毒的。

老夫人看出了云琬的害怕和不安,她不由伸出手来安慰云琬,她知道云琬是在害怕死亡,要用自己的性命去做赌注,的确有些太冒险了。

你要是害怕,这个方法我们可以不用。

祖母再另想他法。

云琬沉默着思考了片刻,便摇摇头道:不用了祖母,就用这么方法吧!老夫人刚刚虽说再另想他法,但是法子哪里是那么容易想出来的,错过了这次阴差阳错的机会,下次想要扳倒方氏。

指不定是在什么时候呢!你确定?老夫人盯着云琬看了半响,想从她眼中看到一丝一毫的松动。

可是云琬的目光却异常坚定,想通了的她已经没有了害怕,只有要将方氏彻底压垮的决绝。

好!老夫人心头一喜,夸赞道:这才像我的孙女!有大将之风,将来必成大器!说完,便忍不住伸出手去揉云琬的发丝。

云琬冲老夫人展颜一笑,问道:那祖母,咱们具体的要怎么做?老夫人思虑了一阵子,便把后面的流程跟云琬讲了一番,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道:云琬,这是造成人病重假死的药物,若是你发现方氏对你下毒,记得不要揭发出来,把这个药喝下去,既能保证你的身体,又能够光明正大地调查这件事。

你相信祖母,只要方氏做了,祖母就一定有办法把她揪出来!云琬虽然奇怪老夫人怎么会随身携带这种药物,但是现在也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只是乖巧地点头道:我知道了,祖母放心,云琬一定会尽全力保护自己的。

老夫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她又从自己的头上拔下一根银簪子,郑重道:这根银簪可以检测毒物,你被软禁之后一定要注意安全,对于那些不信任的人千万不能靠近,来路不明的东西也不能乱吃。

要想活下去,靠祖母也是不够的,你大部分的时间还是需要靠你自己。

恩,孙女儿知道了。

…………小姐,小姐,您醒醒啊,您醒一醒啊!云琬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拍打她的脸,让她瞬间从回忆中回过神来。

 她破有些吃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冷香阁自己房间的那张床上,床边围满了人群,有莫云柔,有二姨娘还有墨月和秋碧。

她们一个个都红着眼眶,垂头站在床边低声啜泣。

云琬动了动身子,觉得有些头痛,她皱紧眉头,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只觉得神智有瞬间的恍惚。

她的这一动作惊扰了犹自伤心的墨月,墨月连忙抬起头看云琬。

见云琬已经醒了过来,立刻又哭又笑道:小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奴婢快被您吓死了!墨月此话一出,原本还黯然神伤的众人纷纷抬起头来看云琬,然后一窝蜂地涌到了云琬的床边。

关切爱护之心异于言表。

小姐,您真的没事了吗?还有没有觉得什么不舒服的地方?秋碧第一个冲上来开口说话,她眼睛肿得像个桃子,可想而知她刚刚哭得有多伤心。

二姨娘也满脸担忧地道:云琬,你要是有什么不适要及时说出来,千万不要逞强。

我去找大夫,让他来看看云琬是不是已经没有大碍了!还是莫云柔想到了关键。

急急忙忙冲出房门,去找大夫。

云琬被这一大帮子人弄得一愣一愣的,脑子本来就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又有这么多人叽叽喳喳围在她耳边说话,她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团浆糊,完全搞不懂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在马车上和老夫人商量如何扳倒方氏么?怎么会躺在这个陌生房间的床上?而且墨月她们怎么会哭成这个样子?我…怎么了?云琬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把疑惑问出口。

可是话一出口,她就被自己嘶哑得不像话的嗓音吓到了。

其他人显然也是吓了一跳的。

特别是墨月和秋碧,当场就又哭了出来,神色焦急地不得了。

小姐。

您这声音是怎么了?有没有觉得喉咙不舒服?!我去找大夫,我去找大夫!墨月神色惊惶,语无伦次地说道。

话说完,便腾地起身想要去找大夫。

云琬皱眉看着墨月,连忙起身拉住了她,出声制止道:先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她说出口的话仍然是嘶哑难听的,就好像被什么钝器堵着喉咙,又好像是用东西在刮生涩的玻璃,刺耳地让人难受。

但云琬却并没有感觉到喉头的任何不适,所以她才觉得奇怪。

墨月越听云琬的声音心里就越难受。

越焦急。

小姐,您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了么?墨月觉得这或许又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所以紧张地不得了,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云琬,生怕云琬会说出什么让人揪心的话。

二姨娘和秋碧也连忙屏住呼吸看向云琬,她们的双手紧握成拳。

半刻都不敢松懈。

云琬摇摇头,神色颇为无辜地看了她们一眼,道:刚刚发生什么了?我们不是刚从陆府回来吗? 她此言一出,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几人顿时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不妙。

云琬嗓音变调还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这件事有些严重了。

小姐!您跟奴婢开玩笑地对不对?您一定是在跟奴婢开玩笑!墨月呵呵笑了两声,但是笑声颤抖,显然她在害怕,但是又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云琬!你再仔细想想,你可千万不要吓我啊!二姨娘的脸色苍白尽现,她本来见云琬醒了过来,以为大夫说的话不假,只要人醒过来,一切都有转机。

可是现在见云琬不仅嗓音突变,还失去了部分记忆,顿时觉得事情很严重。

秋碧这个小丫头差点没被云琬的话吓昏过去,她紧紧地咬着嘴唇,眼睛里面又是无数的泪水积聚。

小姐,您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云琬颇为疑惑地看着她们,正准备开口问她们这是怎么了?那边莫云柔已经带着大夫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而她们的身后有满脸急色的老夫人和莫正冲紧随其后。

我的琬儿醒来了么?老夫人走进房门后就第一个冲到了云琬的床前,关心之色尽显。

莫正冲也快步冲了过来,他看着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云琬,心里有一丝丝的愧疚滑过。

他也关切地走上前,温柔地看向云琬道:云琬,你没事了吧?还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有什么不舒服尽管跟父亲说,父亲会帮你找最好的大夫治疗。

云琬看了莫正冲一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鄙视和嘲讽,不过她面上却冲莫正冲微微一笑,恬淡又乖巧道:没有什么不适,祖母和父亲不用担心。

犹如刮砂一样的音调将老夫人和莫正冲都吓了一跳。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出不对之后连忙将目光移向了站在原地等候的大夫。

孙大夫,您快来看看,三丫头已经醒了过来,现在还有没有什么大碍?虽然佯装镇定,但谁都能看出来老夫人的害怕和不安。

孙大夫闻言,连忙上前蘀云琬看病。

他恭敬地朝云琬欠了欠身道:三小姐,把手伸出来,容许老夫为您把脉。

云琬乖巧地点点头,将手从被子里伸了出来,一旁的墨月连忙舀起一块丝帕,盖在了云琬的皓腕之上。

孙大夫这才去帮云琬号脉。

大约过了两分钟,孙大夫才将手舀了回来,他没有立刻开口说话,只是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很是凝重的样子。

他这幅样子顿时将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里,大家立刻屏住呼吸,一瞬不瞬地看着孙大夫,希望他能说出什么让人安心的话。

然而孙大夫却一直没有开口说话,老夫人等了片刻,第一个等不住了,她连忙紧张不安地问孙大夫道:孙大夫,我三孙女儿有没有事?她午膳吃的不多,应该没什么大碍吧?孙大夫叹了口气,在众人不安的神色中缓缓开口道:三小姐虽然服用的午膳较少,但这毒药毒性强烈,就算是只有一点也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再加上三小姐体制较弱,自然承受不了这样的毒性。

所以…孙大夫说到这儿顿了顿,一时间是摇头加叹气,将众人的心又一次叹得吊了起来。

我女儿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说!莫正冲的心现在七上八下的,所以面上便忍不住一阵暴躁。

孙大夫被莫正冲的怒吼吓到,只能赶紧道:老夫还是那句话,三小姐能不能活下去还要看她的造化,她中的毒实在太烈,老夫根本没有办法蘀她解毒。

现在只能开些药暂时蘀三小姐压制住毒性,避免毒药渗入五脏六腑,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唯一的办法还是要找到下毒之人,让她交出解药,方能救三小姐的性命,否则三小姐…必死无疑。

孙大夫此言一出,就像是在火药堆里扔下了一根火苗,将在场的众人炸得脑袋一片空白。

老夫人第一个回过神来,她故作镇定地看向孙大夫,询问道:大夫,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孙大夫摇摇头,十分无奈道:身为医者,但凡有任何一丝希望,老夫都不会放弃,但是三小姐如今的情况,我只能想到那个办法。

你这庸医,连解毒都不会,还配当什么大夫!我看你的草之堂也不要再开了!莫正冲听说云琬可能没得救了,一时间又气又急,全然不顾什么形象和面子,冲上前一把揪住孙大夫的衣领子就想打下去。

老夫人见状,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立刻甩手给了莫正冲一个响亮的耳光,根本不顾及莫正冲在众人面前的颜面,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地怒骂道:你这个畜生!这一切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儿!你要是不将云琬软禁,云琬如今会变成这样吗?!偏偏你还要为了自己的面子不肯进宫请御医,你的面子就如此重要吗?有什么东西是比自己女儿性命更重要的?!你不准叫太医,好,我找来了孙大夫,但你现在又嫌弃他没本事,还想动手打人!你早干吗去了?!你这逆子,你是要气死我才甘心!☆、第二百五十三章假象今日第一更,求打赏~********老夫人说着说着,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就要晕厥过去。

还是莫云柔手疾眼快地扶住老夫人,一边帮老夫人拍背顺气,一边安慰道:祖母莫要生气,父亲只是因为担心三姐姐,一时失去理智才会如此,并不是故意这样的。

莫正冲虽然因为被老夫人在众人面前打了一巴掌而对老夫人有些怨气,但是老夫人刚刚说的那些话句句都戳中了他的软肋,所以他一时间也不敢说些什么,只能上前附和着莫云柔的话道:母亲,儿子只是因为太过担心云琬,并没有冒犯孙大夫的意思,母亲您就莫要生气了。

是啊!祖母,莫要再气了,三姐姐还等着您救她呢,您要是气坏了身子,三姐姐可怎么办?莫云柔继续柔声安慰着老夫人,却没有人察觉她看向莫正冲时不屑鄙视的眼神。

而一直躺在病床上淡定地有些超乎常情的云琬,嘴边也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容。

老夫人重重地哼了声,虽然已经消了气,但还是不想理会莫正冲,她将头掉转到孙大夫身上,陪着笑脸道:孙大夫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儿无意冒犯,还望您见谅。

孙大夫一个行医几十载的老大夫,什么样的病人家属没见过,所以他只是吓了片刻,便很快的恢复了淡然,此刻听到老夫人放下身段跟他赔罪道歉,连忙受宠若惊地拘礼道:老夫人真是折煞老夫了,莫老爷为女儿担忧实属人之常情,老夫岂有怪罪之理?孙大夫不怪罪自然最好不过了。

老夫人欣慰地笑了笑,又对孙大夫道:孙大夫,那就请您将压制毒性的药方开出来,我也好早日让我三孙女儿服下。

孙大夫点点头道:这是自然,老夫这就下去写药方。

老夫人又吩咐莫云柔道:四丫头。

你随孙大夫去取药方,再去把药抓来。

莫云柔是众人中表现相对沉稳淡定的,老夫人只能派她去。

其实莫云柔心里也紧张的不得了,但是她知道紧张根本没有什么用。

要想救云琬,还是要知道是谁下毒害了云琬。

为了抓到凶手,她一定要冷静下来。

此刻听闻老夫人的吩咐,她连忙应声,二话不敢多说地跟着孙大夫走了出去。

孙大夫和莫云柔正想退出房间,一直怔愣在原地的墨月突然站起身,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

冲到孙大夫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然后不断地磕头道:孙大夫,孙大夫我求求您救救小姐吧!我求求您,我求求您了!说完,那头磕地越发响了,咚咚咚地就跟地震似的。

一旁的秋碧见状,也顾不得什么了。

连忙走上前跪下身,学着墨月一边磕头一边求孙大夫救救云琬。

因为她们清楚的知道,此次下毒害云琬的非方氏莫属。

而想要方氏给云琬解药,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孙大夫被墨月和秋碧这样的阵杖吓了一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头朝老夫人看去,只见老夫人也眉头紧皱,神色凝重。

你们两个胡闹些什么东西!还嫌事情不够乱吗?!老夫人怒斥出声,随后给了孙大夫一个眼神,让他不要理会墨月和秋碧,赶紧出去才对。

孙大夫授意,连忙带着莫云柔冲出了屋子。

老夫人,老夫人!您要救救三小姐啊!您一定要救救三小姐啊!墨月的额头已经满是鲜血。

甚至有些都流到了眼睛里,看上去颇有些触目惊心。

老夫人见状,只觉得心里一阵发麻,对墨月也心怀愧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而此时,事件的核心人物。

淡定得甚至反常的云琬突然开口说话了。

祖母,麻烦您让大家都出去吧!我想好好地休息一会儿,我很累。

刚刚云琬一直没有说话,甚至在听闻孙大夫说她可能会死的时候也没有很激动,她一直很淡然地看着屋子里发生的闹剧,听着大家对她的关切和心痛,自己却冷静地不像话。

之前二姨娘就觉得云琬的反应不对劲,她向来知道云琬善于隐藏自己的心思,就算心里面再痛也不会说出来,而是会自己一个人默默承受,甚至还会擅自做出惊人的举动。

她此刻又听见云琬说出这种丧气的话,立刻就急了,连忙开口道:云琬!你想要干什么?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墨月和秋碧一听,也顾不上磕头了,连忙站起身冲到云琬面前,仓皇大叫道:小姐!您不能死,您一定不能死,您要是死了奴婢也断然活不下去了!云琬看着墨月激动的样子,在心里面叹了无数口气。

墨月啊墨月,你这份衷心可真让小姐我头疼。

犹豫了片刻,云琬抬起头看向了老夫人,眸中有询问的意思,老夫人明白云琬的意思,也锁眉思考了一阵,心里面犹疑不定的,可是当她当看到地上的斑斑血迹时,又想到了墨月自云琬被软禁以来的各种举动,心中微动,最后只好冲云琬无奈地点了点头。

随后又对莫正冲和二姨娘说道:你们两个出来,让她们主仆三个好好说说话。

二姨娘虽然担心云琬,但是不敢反驳老夫人的话,只能担忧地看向云琬,收到云琬安慰的眼神后,她只想痛哭一场。

可是现在的情势不容许她意气用事,所以她只能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捂住嘴,满脸心痛不舍地出了门。

莫正冲则犹豫了片刻,看了看云琬,又看了看老夫人,随后才鼓起勇气冲老夫人道:母亲,还是让儿子看着云琬吧,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住嘴!你给我出来!这件事根本没完,云琬到底是被谁下的毒刚刚你在阎罗婆那里听得清清楚楚,不要妄想可以帮她瞒着!云琬的性命可就在你手上舀捏着,你要是真关心她,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而不是在这边假惺惺地装好人!老夫人是真的气到极致了,才会对莫正冲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只要想到心蕊是被方氏和莫正冲活活逼死的。

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没想到她养育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竟是个如此狼心狗肺的东西,这简直太让她痛心了!莫正冲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他不满道:母亲,那老刁奴说的话怎么能信?谁知道她存的什么心思,临死还要托主子下水,用心实在是歹毒!你不去调查怎么知道?!老夫人狠狠瞪了眼莫正冲,将莫正冲瞪得立刻噤声,随后又听老夫人道:给我出去,这件事你不想给云琬交代。

我却要给!说完,便愤怒地甩袖离去。

根本不再去理会莫正冲。

莫正冲见状,无奈之下只好紧紧跟了上去,临走之前还看了眼云琬,见云琬脸色惨白,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心头那种愧疚感铺天盖地地朝他袭来。

若云琬真是被君玉害死的,他就成了放纵妾室杀害嫡妻之女的凶手。

到时候朝堂上的人还有谁会用他?而且到时说不定,心蕊的死也会被揪出来。

云琬看着莫正冲和老夫人离开的身影,唇边荡出一朵若有若无的笑容。

可是眸光深处却有隐藏的担忧和不安。

小姐…墨月不知道云琬要她们留下来干什么?难道是交代后事么?思及此,她的心重重地跳了一下,已经流干的眼泪又瞬间涌了出来。

若是小姐死了,她是肯定要追随小姐而去的。

云琬看着墨月额头上的血肉模糊,再看着秋碧红肿不堪的眼睛,心里面抽抽地疼。

是她对不起墨月和秋碧,为了自己的计划,便全然置对自己衷心耿耿的丫头于不顾。

她不配当她们的好姐妹!墨月,秋碧,别哭了。

我没事,真的没事。

云琬起身拉过墨月和秋碧的手,轻声安慰她们。

云琬这些话虽是安慰的性质,但不仅没有起到作用,反而让墨月和秋碧更加伤心了。

小姐,您嗓子都变成这样了。

就不要讲话了。

秋碧这个时候很无助,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墨月一边掉着眼泪一边点头,小姐,奴婢知道您是在安慰我们。

但是小姐不用这样,真的不用。

奴婢们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害怕,但是心里却清楚的很。

小姐若是真没了,奴婢们大不了追随而去。

墨月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看来似乎是想通了,只是这份想通却让云琬更加的头疼。

云琬唉声叹气的,不知从何处开口。

怪只怪祖母的这份药效果实在太好,差点都让她有几分以假乱真的感觉。

虽然身体没有多少不适,但精神显然大不如从前,难怪墨月和秋碧这么紧张。

还有那个孙大夫,说的神乎其神的,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是怎么跟他说这件事的。

云琬想了一会儿,只能道:我真的没事,那些午膳我根本一点都没有碰,怎么会中毒呢?云琬此言一出,墨月和秋碧同时睁大了眼睛,异口同声道:怎么会?!看看云琬现如今的样子,脸色惨白的可怕,嘴唇苍白的同时还微微发紫,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中了毒。

而且刚刚孙大夫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说小姐命不久矣。

若是小姐没吃那些午膳,那么小姐又是从哪里中的毒?!云琬拉着墨月和秋碧坐到自己的床塌上,用嘶哑的嗓音说道:我为何要骗你们,我真的没有中毒,那些午膳被阎罗婆贪心偷吃了去,结果中毒倒地,我看到这样的情况又怎么会去动那些午膳呢?可是,可是小姐明明中毒倒地,我是亲眼看到的!而且,而且小姐刚刚明明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墨月带着疑惑道。

那是造成人中毒假象的药水,对人体没有副作用的,只是有点疲惫而已。

至于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那也是我为了造成自己中了剧毒而故意说的。

其实她刚刚从回忆中惊醒的时候脑子是真的有点恍惚,有点时空错位的感觉。

不过一会儿之后她便好了,随后的继续失忆,就全是她装出来的。

墨月和秋碧顿时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琬,那表情有些不信又有些控诉的意思。

云琬被她们看的有些愧疚。

只好把自己跟老夫人的计划缓缓道了出来。

看着墨月和秋碧越睁越大的眼睛,云琬又说道:这是我跟祖母那日从陆府回来的时候临时想出的办法,因为匆忙所以没来得及通知你们。

而且,也不想让你们知道。

怕你们会露出什么马脚,但我实在没想到你们会这么伤心,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没有顾及你们的感受,对不起。

云琬不敢看墨月和秋碧额头上的血迹,只觉得心里面满是愧疚之情。

墨月吞了吞口水,显然还没有消化这个事实。

秋碧便更不要说了,小妮子只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样。

现在发生的这一切都不似真实。

过了许久,墨月才开口道:小姐,您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墨月的语气还是有些犹疑,她很怕这是云琬为了安抚她们编出来的另一个谎话。

看来人的确是不能撒谎的,否则是自作孽啊!云琬无奈叹气,道:我何时骗过你们?要么就不说,说出来的就决不是骗你们的。

墨月听着云琬这样的话,才彻底松了口气。

不过心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下来后,墨月反而觉得更加的累。

她委屈又难受地看向云琬,哭诉道:小姐怎么能这样瞒着我们?!您可知道我跟秋碧有多担心多难受?!小姐太不负责任了!秋碧也有些生气。

却不知道该怎么说云琬,只能气呼呼地瞪着云琬,满脸的委屈和控诉。

云琬也自知对不起她们,所以不敢说什么反驳的话,只好继续安慰道:好了好了,这次是我不对,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们的感受,你们就不要再难受了。

我保证以后做什么事都会考虑到你们,再也不会让你们这么伤心这么难过了好不好?你们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这回吧!墨月和秋碧听到云琬的保证。

心里虽然还是很生气,但是也不能再说些什么,只要小姐不是真的中了毒就万事大吉了。

小姐,您还是不要说话了吧!这嗓子变成这样,奴婢听着心里面怪不舒服的。

秋碧是个直来直去的。

云琬闻言,故意装作俏皮的样子吐了吐舌头道:没想到祖母的药这么厉害。

秋碧见状。

忍不住扑哧一笑,之前的那些不安和阴郁也开始慢慢消散。

墨月可没有被云琬这样的举动逗笑,而是一脸严肃道:小姐,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情开玩笑!刚刚老爷说的话您没有听到吗?他根本就不相信这件事是大姨娘所为,您和老夫人费尽心机,让自己吃了那么多苦头搞出来的事,结果老爷根本就不买账!你可怎么办才好?!云琬闻言,脸色也不由沉了下来,不过片刻她又恢复了轻松,淡淡道:你不用担心,我告诉你们这些事不是想多两个人为我|操心的,我只是不想让你们胡思乱想。

这件事你们听到了也当做没听到,我跟老夫人自有办法,不需要你们瞎想办法,到时候如果乱了马脚,可就前功尽弃了。

可是小姐……墨月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见云琬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于是连忙噤声不语。

云琬看着墨月,沉声道:墨月,我知道你对我衷心,我也很感激,也把你当作亲姐妹一样看待,但是你必须要知道,衷心并不是愚忠,并不是一味地用自己的方法对我衷心。

我做事有我的考量,你要尊重我知道吗?墨月连忙垂下头,委屈的同时又不得不承认云琬说的这些话都是对的。

她的确是太过在乎云琬,所以在面对云琬的事情上都会不由自主地乱了方寸,对云琬起不到一丝一毫的帮助,相反可能还会给云琬带来困扰。

墨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在我心目中你永远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只是有时候,你要多为自己考虑考虑。

云琬不希望墨月一直把生活的重心放在她的身上,墨月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

墨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是心里却很迷茫。

自己的生活?她自五岁被拐卖进了莫府跟着三小姐,这十年间生活的全部都是三小姐。

她的生活中除了三小姐,哪里还有自己的任何事?三小姐就是她的一切不是吗?云琬知道自己刚刚的话可能让墨月伤心了,但是她却不得不说,墨月是个好姑娘。

她应该有自己最好的归宿,不应该一辈子跟着她提心吊胆的。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额头都磕破了,赶快下去包扎一下吧!否则我看着,这心里慎的慌,手脚都发麻。

云琬决定先打住这个话题,墨月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

墨月和秋碧也觉得额头很痛。

之前因为心里紧张没感觉到,现在放松下来,额头的痛楚自然席卷而来。

是,我们这就下去。

秋碧连忙说道。

嗯云琬点点头,又吩咐道:记得不要表现出什么反常的地方,千万不要被大家发现了这个秘密,否则我就要倒大霉了! 墨月和秋碧一脸严肃地点点头,异口同声道:恩。

奴婢们知道了,一定不会让小姐为难的。

云琬这才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让她们两个退了下去。

而老夫人出了冷香阁。

就直接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莫正冲心中忐忑,左思右想之后还是决定跟着老夫人一同前往倚梅园。

一进倚梅园,老夫人便吩咐青璃将院子里的丫鬟都赶了出去,自己则挑帘进了里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莫正冲知道老夫人这回是真的暴怒了,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低着头随老夫人走了进去。

谁知道他刚走进屋子,一个茶杯便朝他砸了过来,随即便听到一声震天怒地的吼声。

你这逆子。

给我跪下!老夫人之前一直憋着没有发作,进了倚梅园还将那些丫鬟都赶了出去,已经很给他面子了,他哪里还敢蹬鼻子上脸。

再说老夫人从小对他就很严格,是个十足的严母,所以莫正冲一直很害怕她。

此刻肩胛处被老夫人砸的生疼。

莫正冲却一句怨言也不敢有,立刻遵循老夫人的话跪了下来,只期望可以消消老夫人的气。

母亲,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莫正冲劝慰道。

哼!老夫人冷笑一声,一拍桌子,震怒道:你也懂得关系我?!我还以为在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的前途和方氏那一大家子人,早就把其他的人都抛到了脑后呢!莫正冲的心随着桌子上的茶杯抖了三抖,他听见老夫人这样严重的指控,立刻抬头道:母亲这句话严重了!在儿子心目中最重要的自然是母亲,是任何人都无法蘀代的!那你为何不听我的话?为何要将自己的女儿软禁起来,现在她被人下了毒,你居然还是不闻不问,甚至不准我去调查?!老夫人走到莫正冲面前,沉声问道。

莫正冲只感觉到自己的面前压上了一座大山,让他瞬间喘不过气来。

母亲,儿子没有啊!只是那阎罗婆的话不可信,她本就是一个刁奴,谁知道她诬陷君玉到底是存着什么样的心思?要是我们中了她的计,彻查这件事,不说会影响咱们家跟方家的关系,要是流传出去的话,这……这这这成何体统?家宅中发生这样的事情,人只会说我们莫府管家不善,到时候咱们莫府在京都的名贵面前如何抬得起头来?莫正冲知道老夫人特别注重莫府的声誉,所以这样说肯定可是说服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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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而回,身怀大陆至宝琼玉空间的洛琼舞,誓要在风云诡变的苍琼大陆中一步一步走出一条不一样的巅峰之路!☆、第二百五十四章拘禁第五更,算是今年的第三更~**********我看你是怕得罪方御安得罪四皇子吧?!老夫人一下子就看出了莫正冲的心思,她冷笑道: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你吗?在你的心目中有什么事情是重要得过你的前途?只是你的那些心思不用在正途上,专门想些歪门邪道就有用吗?你父亲为你挣来的从一品大员的身份不是给你这样糟蹋的!莫正冲心中咯噔一跳,他立刻为自己辩解道:母亲,儿子真的是为了咱们莫家的声誉,这件事要是闹到了族里,祖母跟叔公他们也无法交代啊!听到莫正冲提及莫家族里,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狠狠地瞪着莫正冲道:你要是这么怕族里的长辈,为什么还要将云琬软禁起来?不查清真相就胡乱将自己的女儿软禁起来,你以为这件事说出来光荣吗?你以为这件事传到族里去,叔公他们就会觉得你做的对吗?不要舀莫府的声誉威胁我,我既然有本事查自然有本事堵住那些人的嘴!莫正冲被老夫人说的无从反驳,他只觉得从心底深处升腾起一股无力的感觉。

要是老夫人真的放手去查这件事,到时候如果这件事是君玉做的,他该怎么办?休了君玉还是将她送进顺天府?如果查出不是君玉所为,那么他们就是冤枉了君玉,给了君玉大大的难堪,也相当于给了方家大大的难看。

到那时方御安又怎么还会支持他?没了方御安的兵权支持,四皇子肯定也不好再重用他了。

可是如果不查这件事,那他就是对老夫人不孝,对云琬不义,对莫氏家族不忠,这样一个不忠不孝不义的人,他的前途也很渺茫。

这件事查不查可由不得你!你若是执意不肯查。

那你就带着方氏离开莫府,到时候我看不见人,自然不会查下去。

不过云琬可就要死了,你们二人这算是背着人命逃亡。

只怕日日夜夜都不得安稳。

老夫人只是说说,因为她知道莫正冲根本不可能会离开莫府的,莫府可以给他显赫的身份,丰厚的钱财和强大的势力,他又怎么会为了那么点小利就放弃?莫正冲自然也知道老夫人说的这些话只是最后给他一个警告,他在心里面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才道:既然这样。

那儿子就听母亲的,彻查此事吧!到时候要是得罪了方御安,大不了再想别的办法安抚。

反正四皇子成为储君的概率极大,方御安也不是傻瓜。

老夫人的神色这才稍稍松动,不过还是异常严肃。

她看了莫正冲一眼,凉凉道:既然这样,那你先下去安排吧!方君玉身为最重要的嫌疑人,我们不将她送去官府已经是仁至义尽。

她不能再呆在摘星阁了。

而云琬身重剧毒,需要好好调养,冷香阁内寒气逼人。

不适合云琬居住。

老夫人只是在淡淡的阐述一件事,莫正冲却倍感压力,他不是笨蛋,自然听得出老夫人话里的意思。

犹豫了一会儿,只能硬着头皮接话道:儿子知道了,儿子会将云琬重新送回琬院,多派些丫鬟照顾她,至于君玉……儿子会将她打入冷香阁,等一切真相大白之后再作打算。

老夫人很满意莫正冲的这个安排,她稍显疲惫的挥挥手道:既然你都知道该怎么做。

那你便先下去安排吧!*************云琬这边中毒不起的消息很快传到了方氏的耳朵里,她此刻正在由冬芝梳着头,听完小丫鬟带回来的话,嘴边止不住的笑。

这是谁跟我们一样痛恨莫云琬?居然比我还要早一步动作,真是省下了我的大麻烦!方氏凑到铜镜前摸着自己的发髻,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扩大了。

莫云琬啊莫云琬。

你不是自称很聪明么?这次怎么样?你再继续自以为是啊!到最后还不是命丧黄泉的下场!冬芝闻言,也忍不住笑出声道:真是报应啊!莫云琬那样心肠狠毒的人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今后再也不会有人跟夫人作对,将夫人气着了!今后咱们只需要将精力放在两位通房身上了,不过她们那两个人,也就是仗着怀有身孕,根本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到时候只要她们没了孩子,莫府也就等于没有了她们。

方氏点点头,笑容满面道:这真是这么多天以来最振奋人心的消息!莫云琬啊莫云琬,到底是谁也像我一样这么恨你呢!方氏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脸上的笑容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好看了。

她豁然站起了身,冬芝还帮她梳着头发,根本察觉不及时,所以将方氏的一缕头发丝硬生生地扯了下来,疼的方氏直抽抽。

夫人,对不起,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冬芝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去查看方氏的头发。

方氏却根本顾不上头皮的疼痛,她心中有一个十分可怕的想法,让她的心噗通直跳,根本想不了其他。

冬芝见方氏脸色惨白,连忙上前询问道:夫人!夫人您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刚刚明明还高高兴兴的,怎么一会儿就变成这样了?方氏闻言,立刻惊醒地回过神来,她急忙抓着冬芝的手臂,焦急道:冬芝,冬芝,你说莫云琬中毒这件事会不会是云姗做的?她那么恨莫云琬,说不定真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虽然她千交代万交代让云姗不要再跟莫云琬过不去,但是云姗说不定会一时想不通做出这样的事来。

因为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到莫府还有什么人会这么痛恨莫云琬。

冬芝没想到方氏竟是为这样的事情忧心,连忙失笑道:夫人,您想太多了,大小姐是那样聪明的人,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她怎么可能会去害三小姐,您不要担心,不会的。

不,不是的!云姗她最近被那陆子谨迷得失去了理智,根本就分不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是她真能那么理智,又怎么会和莫云琬在陆老夫人的笀宴上大打出手!方氏越想越心惊,越想越害怕。

她紧紧地抓着冬芝的手臂道:冬芝,这件事情可千万不能是云姗做的,她马上就要嫁给四皇子,在这期间是不能出一丝半毫的差错的!冬芝的手臂被方氏掐的生疼,但是她却没有抽出手来,而是伸出另外一只手,一边拍打着方氏的背,一边说道:夫人您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大小姐做的。

就算真是大小姐所为,大小姐那样聪明的人也不会留下什么把柄给人抓住,所以夫人不用担心。

我就怕她是一时冲动,没有经过考量做出来的事!到时候肯定会有什么地方考虑不周全,要是被人顺藤摸瓜的查到,云姗这辈子可就完了!方氏自己会做这件事,是因为她足够相信自己的本事,相信自己一定不会被人查到。

而莫云姗却不一定,再加上莫云姗最近又有和四皇子之间的事,更加不能出丝毫差错。

唉……冬芝不禁摇头叹气,无奈道:夫人若真是这么担心,那咱们就去大小姐那边问问,看看这件事到底是不是大小姐所为。

方氏连连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这件事还是要问云姗!走,我们现在就去。

说完,就迫不及待地朝门外走去。

冬芝看着方氏焦急的背影,神色瞬间黯淡下来。

毕竟是亲生母女啊,那份感情是别人怎么努力也换不来的。

可是大小姐却一点也不懂得珍惜,唉……正在方氏她们要出门的时候,莫正冲突然出现在了门外,他的脸色看上去很难看,看向方氏的眼神复杂难辨,有痛心有愧疚更多的则是愤恨。

方氏被莫正冲看的心里一惊,有股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试探道:老爷,发生什么……然而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莫正冲抬手打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又疼又麻的,让她的嘴角瞬间渗出血来。

你干的好事!还问我发生了什么!自己干了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方君玉啊方君玉,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容忍你的嚣张跋扈,还答应要将你扶上正室之位,结果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吗?!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莫正冲愤怒地朝方君玉吼道。

如果不是方君玉惹下这样大的麻烦,他哪里需要这么纠结!哪里需要忍受老夫人那样的责骂。

方氏瞬间被莫正冲打得懵了,她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两步,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脸颊上的痛楚太强烈直达到心里。

冬芝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堂屋门前一脸震怒的莫正冲和捂着脸颊一脸呆滞的方氏。

她的心咯噔一跳,急忙冲上前道:老爷!这是怎么了?莫正冲冷哼一声,丝毫没有理会冬芝的询问,而是直接冲方氏恶狠狠道:看来我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哪天将莫府给卖了我还要被你蒙在鼓里呢!现在我就送你去冷香阁让你清醒清醒!☆、第二百五十五章方氏下马第一更,求打赏求订阅~*********老爷!冬芝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惊惶地看向莫正冲,无措道:老爷这是怎么了?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地就要将夫人关去冷香阁?夫人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莫正冲听着冬芝明显控诉的话语,气更是不打一处来,老夫人教训他也就罢了,如今一个小小的婢女也敢教训他,那他莫正冲成什么了?!这里有你一个丫鬟说话的份吗?还有,我还没有将这心思狠毒的女人抬为正室,你喊什么夫人?!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都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说完,便用打方氏的力道同样狠狠甩了冬芝一个巴掌,随后还嫌不解气道:来人!将这个没大没小的丫鬟给我拖下去重大二十大板!莫正冲来摘星阁之前怕到时候方氏不配合,特地带了几个得力的小厮过来。

冬芝踉跄往后退了两步,眼中惊恐尽现。

她完全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惹得老爷这般生气?难道……是因为三小姐的事?不,不可能的!老爷明明就不喜爱三小姐,怎么会为了三小姐对夫人大打出手?再说,这件事根本就与夫人无关!几个小厮授意,很快便上前钳制住了冬芝,然后便想要将冬芝拉下去。

然而他们还没有将冬芝拖动半秒,就被方氏上前一把扯了开去,随后便听到了方氏的怒吼。

谁都不准动她!方氏的喊声激烈又凄厉,生生地将几人震住了。

莫正冲也被方氏过激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旋即他便回过神来,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方氏愤怒道:现在知道害怕了?那早干什么去了?!老爷想要我死也要给我一个理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老爷对我这样大动肝火?!方氏将冬芝狠狠一把拉过来护在自己的身后,然后眼神充满愤恨地看向莫正冲,这是她第一次在莫正冲面前表现的这么愤怒和激动,也是第一次完完全全将自己对莫正冲的厌恶表现在脸上。

这不仅仅是因为莫正冲刚刚那重重的一巴掌打寒了她的心。

更是为了冬芝鸣不平。

莫正冲就是这样一个无能又可恨的男人,每次在外面受了气便舀身边的人出气,这次居然还找上了她身边的冬芝,她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莫正冲被方氏凶狠愤怒的眼神看得一阵胸闷气结。

他喘着气怒声道:好啊,好啊!一个个全都反了天了!我女儿教训不了,如今连个妾也教训不了是不是?!来人!把大姨娘给我关入冷香阁!她一日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就一日不准将她放出来!老爷不要啊!大姨娘一直安安分分地遵守本份,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老爷您是不是听有心人在耳边胡言乱语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误会,还望老爷三思啊!冬芝听完莫正冲的这些话,脸色又白了三分。

她连忙挣脱开方氏的保护,冲到莫正冲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哀声央求。

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三小姐被软禁,到了嫁人的年纪说不定还会被拉出去配人,可是夫人却不一样,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妾室,一般妾室被软禁。

都是孤独终老的下场!误会?哼!她厌恶云琬是人所共知的事情,这里面是不是误会我还不清楚吗?!莫正冲冷冷说道。

冬芝闻言,心里咯噔一跳。

难道真的是因为三小姐的事?方氏也听出了莫正冲话里的意思,感情是为了莫云琬那个小贱人来的!莫正冲明明就不在乎莫云琬,怎么会表现的这么激动?甚至一副要杀了她的样子!这其中肯定是老夫人在从中作梗,老夫人那么喜爱莫云琬,见莫云琬差点要中毒身亡了,哪里有不愤怒的道理?而在这个家中最恨莫云琬的莫过于她了,所以老夫人才想舀她开刀。

方氏忍不住对莫正冲嗤之以鼻,知道了这整件事,心里反而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了。

不管怎么说,莫云琬这次中毒的事情还真不怪她。

所以再怎么查,也查不出是她干的!只是……希望这件事不要是云姗所为。

方氏想到这里,心里还是一阵心惊肉跳的。

为什么不说话?这件事真是你干的?!莫正冲倾身上前俯看着方氏,脸色比之前还要阴沉了三分,看上去可怕极了。

方氏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听见莫正冲的疑问。

忍不住嗤笑一声,勾起唇角道:老爷刚刚不是还笃定是我干的吗?为什么现在又这么问?还是说老爷根本就不知道是谁所为,只是想找个机会给我难堪?!你!莫正冲被方氏说的一阵恼火,抬起手又想给方氏一个巴掌,就见方氏仰着头,一脸无谓地说道:老爷既然要将我软禁,我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就像当初云琬被软禁,连老夫人来求情都没有丝毫作用,可想而知老爷的心狠。

所以我也不祈求老爷可以放过我,我只祈求老爷公平一点,公正一点,查出这件事的真相,不要胡乱冤枉了好人,因为我问心无愧!莫正冲被方氏的话说得怔住了,那个巴掌也迟迟没有落下。

他看着方氏毫不畏惧的面容,心里面诧异不已,不知道云琬中毒一事是否真是方氏所为?也不知道自己听老夫人的话将方氏软禁到底对不对?老爷,既然要将我软禁,那还不快以点?这段期间我会安心呆在冷香阁好好照顾云琬,就要麻烦老爷努力蘀我查出真相了!说完,也不管莫正冲的反应,直接自己走出了房门,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莫正冲明显反应不及时,方氏在他面前一直是温柔体贴的,甚少在他面前表现出这么刚强果敢的一面,难道说这件事他真的做的太伤她的心了?夫人!冬芝下意识地叫出声,就想跟随方氏而去,但是她很快意识到了什么,身子又立刻缩了回去。

不,她不能跟夫人一起被软禁,她要呆在外面,好好想办法救夫人。

三小姐的这件事不是夫人所为,她比谁都心知肚明,所以夫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莫正冲呆在原地怔楞片刻,很快就回过神来。

他俯下身冷冷地看了眼蜷缩在地上的冬芝,一时间也没空理会她,只是沉下声说了句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了,也没有再提要打冬芝二十大板的事。

三小姐身重剧毒,大姨娘被软禁在冷香阁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莫府的大小院落。

莫云姗和莫云夕自然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了。

大姐姐!这是怎么回事?莫云琬怎么中毒了?还有母亲,为什么会被关起来?莫云夕虽然嚣张跋扈,但毕竟没见过什么世面,一下子听闻了这么严重的事件,顿时吓得花容失色,不知所措,连忙跑到莫云姗这边来询问情况。

莫云姗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她隐隐猜出了一个大概,那就是母亲被怀疑下毒杀害莫云琬,所以被父亲关入了冷香阁。

莫云姗将自己的猜测告诉了莫云夕,将莫云夕吓了好一大跳。

她立刻捂着嘴巴,惊恐道:母亲下毒杀害莫云琬?不,不会吧!她虽然很讨厌莫云琬,经常说要她死之类的话,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真正地杀了莫云琬。

这冷不丁听到母亲下毒杀死莫云琬的话,她心里顿时一阵发麻。

莫云姗睨着眼睛看了眼莫云夕,暗骂她没用,平日里只知道大呼小叫,一遇到正经事就乱了章法。

走吧,咱们去祖母那儿一趟,我要问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按理说父亲在母亲和莫云琬之间一定是偏袒母亲的,但是这次做的事却明显袒护了莫云琬,这其中肯定是老夫人的功劳,所以这件事还是要找老夫人解决。

去,去找祖母?莫云夕一听,就有些犹疑。

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她,这些她都清楚,而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对上老夫人的胃口,所以她一直躲着不去见老夫人,只有请安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但也没有什么亲近的话说出口。

现在让她去见老夫人,她更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啊!对,去见祖母,我们只有去见祖母才能问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莫云姗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

莫云夕却兀自疑惑道:可是,可是这次是父亲将母亲软禁的,我们不去找父亲为什么要去找祖母?大姐姐,我们去找父亲吧,说不定我们央求几句,父亲就会把母亲给放出来。

莫云夕上前拉着莫云姗的手撒娇道。

去见父亲她可是一点都不怕,反正父亲喜爱她,对她的撒娇更是没有免疫力,只要她稍稍恳求几句,父亲说不定就会把母亲给放出来。

莫云姗瞪了眼不知所以的莫云夕一眼,没好气道:你要去见父亲你就去见,到时候被骂了或者出了什么问题可不要来找我哭诉,总之我是要去见祖母的。

说完,也不理会莫云夕的反应,便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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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质问第二更求打赏~*********大……莫云夕伸出手,刚想开口叫莫云姗,但随即又觉得自己就算叫住了莫云姗也没什么大用,她是不敢去见祖母的,那还是去见父亲吧!思及此,她便打定了主意,对着玉珠道:走,陪我去父亲那儿!玉珠犹豫不决地看着莫云夕,她很想告诉莫云夕,既然老爷都已经把夫人关进了冷香阁,就知道老爷现在是有多生气了。

正在气头上的老爷,又怎么可能听得进去莫云夕的胡搅蛮缠?到时候不把莫云夕教训一顿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把大姨娘给放出来。

还愣着干什么?难道你想我母亲在冷香阁受苦是不是?!莫云夕狠狠瞪了眼玉珠,怒道。

玉珠连忙垂下头,想要说出口提醒莫云夕的那些话全都压回了肚子里。

管他呢!既然五小姐自己要去送死,她哪里能拦得住?她以后还是不要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

就这样,莫云姗领着夏竹她们往老夫人的倚梅园走去,而莫云夕则去了倚梅园旁边的穆威堂。

像是知道莫云姗会来一样,莫云姗进倚梅园的时候并没有人进去通报,而是青璃直接将莫云姗带入了里屋。

老夫人此刻正躺在青墨缎面的引枕上闭目养神,听到掀帘子的声音,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开口淡淡说道:可是云姗来了?青璃答道:回老夫人,是大小姐来了。

恩。

老夫人点点头,缓缓张开眼睛道:是来问你娘亲的事情吧?莫云姗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夫人居然能将她的心思揣摩的一清二楚,心里面便无端地害怕起来。

那么老夫人会不会也知道了瑞哥儿的事?老夫人将莫云姗脸上一闪而逝的害怕全都看在了眼里,她虎眸微眯,眼底有着深深的厌恶。

这个云姗,跟着方氏长大,别的没有学到。

倒是将方氏的心狠手辣学了个十足十。

算起来,嚣张跋扈却没有脑子的莫云夕还算是好的。

是,孙女儿是想来问一问祖母,母亲是为何被关入冷香阁的?莫云姗很快收敛了自己的情绪。

垂头恭敬的答道。

老夫人冷笑一声,扶着床头想要起身,莫云姗见状,连忙上前去扶老夫人,就听到老夫人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你父亲将她关入了冷香阁,你不跑去问你父亲原因,却跑来我这倚梅园干什么?是不是你认为这件事是祖母教唆你父亲所为?老夫人说着。

便推开了莫云姗扶着她的手,而是唤来立在一旁的青璃道:青璃,过来帮我揉一揉腿,这躺了一会儿,腿都有些麻了。

嗳。

青璃应声,视线还若有若无地飘到莫云姗的身上,唇边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大小姐自以为聪明地跑来问老夫人情况,以为可以打探清楚大姨娘被软禁的事实。

却不知道这件事正好撞在了老夫人的枪口上。

但凡大小姐再冷静的想一想,就知道这件事根本不能来问老夫人,只可惜大小姐太过心急。

才会一时没了方寸。

莫云姗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问她,顿时吓了一跳,她连忙开口道:孙女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父亲现在在气头上,而且孙女儿又是大姨娘所出,这么冒然地去问父亲情况,父亲肯定不会说,说不定还会更生气,反倒害得大姨娘。

孙女儿想着。

祖母与父亲素来亲厚,现在又重新掌家,父亲要软禁大姨娘肯定会先来禀了祖母才会这么做,所以祖母,祖母一定是知道这件事的。

而且祖母对人又慈爱,应当会告诉孙女儿这件事的。

莫云姗说着。

额头便沁出了阵阵冷汗。

如果没有瑞哥儿的事情在前,她在老夫人的面前断然不会如此害怕。

可是她毕竟是做了亏心事的,所以心虚的不得了。

这张嘴倒是能说会道的,死的也被你说成了活的。

老夫人虽然知道莫云姗来找她肯定不会是她说的那样,但是莫云姗刚刚的那一番话,的确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孙女儿只是实话实说。

莫云姗垂头乖巧又略带着委屈地说道,缩在袖子里的手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

她心里面对云琬的恨意越来越深,如果不是莫云琬,她根本不需要在老夫人面前这么战战兢兢,如果没有莫云琬,母亲也绝不会被软禁起来。

莫云琬!你这次被人下毒,真的是老天长眼,祝你早日投胎,下辈子再也不要遇见我了!老夫人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青璃的按摩,期间一直无话,莫云姗也就这样一直站在原地,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直到莫云姗的腿站的开始发麻,才听到老夫人犹如天恩浩荡的声音。

行了,青璃。

你下去帮大小姐泡杯茶上来。

  老夫人虽是这么说的,但是青璃却知道老夫人是有话要对大小姐说,不方便留她在这里。

于是她恭敬地点点头,道:奴婢知道了。

说完,便快步地退了出去。

夏竹见状,也不等老夫人和莫云姗吩咐,也悄悄地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莫云姗和老夫人两个人。

老夫人掀开眼皮看了眼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地莫云姗道:不要站着了,坐吧!说完,指了指自己床榻边的锦兀说道。

莫云姗暗自松了口气,连忙应声是,便迈着有些酸麻的双腿走了过去。

走路的时候腿发软,差点就要摔在地上。

老夫人明明看到了,却假装没有看到,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这又让莫云姗一阵胸闷气短。

你父亲的确跟祖母说了你娘的事,至于原因,祖母想你应该听闻了云琬中毒的事儿。

老夫人在莫云姗坐下来之后,便开门见山地说道。

莫云姗心中咯噔一跳,连忙垂下头掩饰自己眼中的痛快,故作伤感道:听丫鬟们说了,这,这怎么会这样?三妹妹她……说完,便低声啜泣了起来。

老夫人冷眼看着莫云姗演戏,凉凉道:这就要问问你的娘亲了,问问她为什么要害云琬,为什么云琬都被软禁了,她还是容不下她,偏要她死了才可以!祖母!莫云姗刷地抬起头来,睁大着眼睛看向老夫人,神色惊慌道:祖母这说的是什么话,母亲怎么会害三妹妹呢?这一定是误会,母亲为人向来和善,万不会做出这等心狠手辣的事情!为什么和善?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差点没有冷笑出声,她一双虎眸紧紧盯着莫云姗道:你倒是对你娘很了解,她若是为人和善,整个莫府那么多的妾室会只有这几个孩子吗?莫云姗被老夫人盯得心头发麻,只感觉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攥着自己的心,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听着老夫人这样的话,一时间不知所措。

就在她愣神之际,又听到老夫人道:你娘亲这件事可是有人证的,冷香阁内已经被毒死的阎罗婆可是把你母亲给供了出来,她说她就是被你母亲派去害云琬的。

莫云姗一下子抓住了老夫人话里的漏洞,连忙说道:祖母,这不对啊!既然是母亲要她下毒去害云琬的,她又怎么可能自己中毒身亡?所以这一定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母亲,母亲是万万不会做这件事的!老夫人没想到莫云姗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抓住了她话里的漏洞。

于是她沉下脸说道:所以这就叫问问你的娘亲了,她是不是还派了什么人混在云琬的院子里企图陷害云琬,一个阎罗婆来折磨云琬还不够,现在还要下毒害她!其心当诛!老夫人最后四个字说的严厉非常,将莫云姗生生地震得说不出话来。

莫云姗怔楞片刻,才连忙解释道:祖,祖母,这件事孙女儿以为一定是误会,肯定是那阎罗婆受人逼迫下毒杀害三妹妹,然后再栽赃到母亲的身上。

祖母,您一定要三思啊,千万不能因为一些小人的胡言乱语就冤枉了母亲,一定要蘀母亲查明真相!查明真相是势必要查的,只是你娘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不过,所以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后果,你也要心里有数。

老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方氏的厌恶。

莫云姗这一刻只觉得无地自容,老夫人这么讨厌自己的母亲,那么对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以前的老夫人虽然不待见母亲,但是从来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对她这个孙女儿也算是好的。

可是现在老夫人对她对母亲却成了这样的态度!甚至上次还在众人面前说她和母亲都是奴才,只有莫云琬才是主子!老夫人见莫云姗垂头不语,可是微微颤抖的身子却出卖了她此刻的情绪。

她不想再给莫云姗多说话,既然自己已经给了莫云姗警告,那么也就没有留她在这边碍着她眼睛的必要了。

好了,既然你已经问到了你想问的,你可以走了。

至于你母亲的事情,还是等一切查明后再说吧!总之祖母我不会冤枉了好人,但也绝不会让心思狠毒的人逍遥法外!☆、第二百五十七章 莫云夕的改变谢谢泡泡中的糖豆的打赏(平安符),爱你,你的留言也让我感动泪奔了,瞬间治愈了我,呜呜呜,好感动~***********莫云姗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她踉跄着站起身,朝老夫人拜了拜,道:孙女儿知道了,孙女儿告退。

说完,便迈着虚无的步伐走了出去。

母亲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出任何危险!要是母亲没了,她的地位就会急剧下降,可能真的就会沦为莫云琬奴才的那种级别!不,不,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定不能!再说莫云夕这边,莫云夕带着玉珠走到穆威堂门口的时候,一如往常地抬脚就想往里走,却没想到被守门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对不起五小姐,您不能进去,奴才要进去通报一声才行。

莫云夕进穆威堂从来没有需要通报这件事,此刻被拦着,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把挥开小厮的手道:瞎了眼的狗奴才,不知道我是谁吗?居然敢挡着我的路,不想活了!那小厮恭敬却不谄媚,他见莫云夕发怒,也不见一丝一毫的惶恐和害怕,垂头恭恭敬敬道:奴才知道您是五小姐,但是老爷吩咐过,今天不管是谁要见老爷都要事先通报,所以很抱歉,奴才不能放您进去。

你!莫云夕本来满心焦急地要来莫正冲这儿打探情况,没想到如今连莫正冲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一个下等的小厮拦在了门外,这让她怎么能甘心,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你不让我进去,我就偏要进去!谁敢拦着我!莫云夕倔脾气发作。

根本不理会那小厮的阻拦,拔腿就想往院子里面冲去。

因为莫云夕是未出阁的大家小姐,那小厮不敢触碰莫云夕的身体,只能眉头一锁,飞身上前挡住了莫云夕的去路,随后沉声道:五小姐,请您自重,不要让奴才为难!我呸!你不要拿着鸡毛当令箭!今天我非进去不可!说完,便伸手去推那名小厮,便推便叫道:你让开。

你要是再不让开我就让父亲打死你!可是那名小厮却纹丝未动,莫云夕的这点小力气对他来说简直不值一提。

莫云夕气急。

抬手就想去扇那个小厮的巴掌。

玉珠见状不妙,她再怎么不待见五小姐,五小姐也是她的主子,这主子要是犯了错,倒霉的可是她们这些奴才!所以她不能让五小姐再这么错下去了!于是她连忙在莫云夕那个巴掌没落下去之前上前拉住了莫云夕。

劝阻道:五小姐,您千万不能这么做。

这要是被老爷知道了肯定要重重地罚你!莫云夕本就在气头上,现在怨气得不到发作,又听玉珠说这样的话,顿时气急地一把推开玉珠道:你这个贱婢,我做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了?!你给我滚开!玉珠一个没站稳,被莫云夕狠狠推倒在地,白嫩的手掌被地上尖锐的石子划破。

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那小厮见状,眉间满是厌恶的神色,不过这是莫云夕自家的事,他也不能去管,只是对莫云夕的看法越发的不满了。

莫云夕也没有想到玉珠会被自家推得摔下来。

当下就有些愧疚和不知所措,她怔了片刻。

才道:你,你干吗要冲上来拦着我?自己没站稳摔倒了可不要让别人误会是我害的你!她虽然心中愧疚,但嘴巴还是一样的恶毒。

玉珠也知道莫云夕是怎样的人,所以对她的这些话也没有放在耳朵里,她皱着眉头站起身,忍受着手上尖锐的痛楚道:五小姐,奴婢要是不拦着你,你可就要倒大霉了。

老爷现在明显在气头上,他不仅将大姨娘软禁了起来,而且还不准任何人见他,您要是不分轻重的冲过去见他,还在他院子里大吵大闹的,只会惹得老爷更加的生气,到时候您会被责罚不说,说不定还会惹得大姨娘更受牵连。

莫云夕心中一惊,看向玉珠的表情带着惶恐,她颤颤巍巍道:你,你说的是真的吗?玉珠点头:五小姐您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五小姐,您要是真这么担心大姨娘,就要深思熟虑一些,不要因为自己的莽撞反而害了她。

既然老爷这边说要通报才能进去,那您就听到一点,还是让这位小哥儿通报了再说吧!若是老爷肯见您,那就万事大吉,若是老爷不肯见您,您也不要这么冲动。

守门的小厮听到玉珠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随后就在内心哀叹。

这么好的一个姑娘跟着五小姐真是可惜了,也不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莫云夕仔细想着玉珠说的话,又联想到莫云姗不肯来穆威堂的事情,虽然她还是没有太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是也决定听玉珠的话安分守己一点。

那,那既然这样,你就进去跟父亲通报一声,就说五小姐要见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他。

莫云夕拉不下脸皮,表情相当的僵硬。

那守门小厮也没有理会莫云夕的表情,只是恭敬地答应了声,便匆匆进了院子。

莫云夕和玉珠两个人就在院门外等着,因为刚刚莫云夕把玉珠推倒在地,害的她手被划破的事情,所以莫云夕有些尴尬,她犹豫了一会儿,才僵着脸小声说了句;刚刚,对不起了,是我太冲动了。

玉珠立刻受宠若惊地看着莫云夕,神色一阵不可思议。

等回神之后,她连忙笑着说道:没,没事,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心里却难得感觉到了一股温暖。

其实五小姐最近已经变得比以前好了一点,至少对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喊打喊骂。

这次居然还给她道歉,要是五小姐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那小厮才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不好意思,五小姐,老爷他现在没有空见您,让您先回去,以后再来。

而且他还说若是为了大姨娘的事情,那以后也不要来了,因为明天就会进行审问,你明天自然能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

莫云夕闻言一滞,没想到莫正冲真的不愿意见她,她心里面的委屈顿时铺天盖地地席卷了过来。

她刚想开口质问些什么,袖子就被玉珠拉了一下,随后听她道:五小姐,不要问了,老爷显然是生气了,咱们还是明天再看吧!您要是着急,大小姐不是去了老夫人那边吗?咱们可以去问问大小姐发生了什么事?玉珠一语惊醒梦中人,莫云夕立刻面露喜色道:对,我们还可以去找大姐姐,大姐姐那么聪明,一定知道这件事该怎么办!说完便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莫云夕来到莫云姗院子门口的时候,莫云姗正巧要去找莫云夕,此刻见莫云夕安然无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微挑眉道:怎么?父亲有没有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心头却暗自疑惑不已,按照云夕的脾气,势必会把这件事闹了个天翻地覆,父亲正在气头上,肯定不会给云夕好果子吃,怎么如今见云夕没有一点受伤吃瘪的样子?莫云夕嘟着嘴道:我根本没有见到父亲,他不肯见我。

你竟没有见到父亲?!莫云姗很是吃惊,按照莫云夕的脾气,没有见到父亲怎么可能甘心乖乖地回来?她是势必要闯进去的啊!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莫云姗有些狐疑地看了眼莫云夕。

莫云夕没有看出莫云姗的脸色,只是点点头道:是啊,父亲不准我进去,我本是想闯进去的,但是玉珠说父亲正在气头上,要是硬闯进去,我会被责罚不说,说不定还会连累母亲。

所以我仔细想了想,就来找大姐姐您问问情况了。

玉珠?莫云姗将自己的视线移到莫云夕身后的玉珠身上,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光芒。

玉珠这个丫头向来软弱,被莫云夕欺负了也从来不吭声,但凡云夕做任何事她都只是默默地看着,也不会主动去说些什么,看似是很衷心,其实根本就没有把云夕当做真正的主子。

怎么这个时候却对云夕这样衷心了?莫云姗很是怀疑玉珠的动机。

玉珠被莫云姗看的心里发慌,连忙垂下头去沉默不语,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她不过是想为自己谋求一个大好的前程,这是没有错的吧?五小姐这样跋扈的性子,其命运可想而知,而她跟五小姐的命运又是紧紧绑在了一起,五小姐落魄,她只会比五小姐更落魄,所以她只有努力让五小姐变得聪明一点,懂事一点,让府中的人对她有所改观,自己的命运也才能好起来。

这些道理以前都是她不知道的,她以前只是觉得五小姐对下人不好,不想尽心尽力为她做事。

于是便任由五小姐嚣张跋扈,胡搅蛮缠,让她成为这府里人人厌弃害怕的人物。

可是却不知道,正是自己这样的想法害了五小姐,也害了她自己。

要不是冬芝姐姐昨日来找她跟她说清楚事情的本质,她根本就不会在今天站出来帮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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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八章阴谋开始不过冬芝姐姐的话虽然句句在理,但是她却很疑惑为什么冬芝姐姐要专程跑过来跟她说这些事。

而且那语气,那口吻怎么样都有些反常。

特别,特别决绝的样子,好像是在交代遗言似的。

大姐姐,你就不要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了,快告诉我母亲被软禁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和你猜测的是一样的么?难道母亲真的下毒害死了莫云琬?莫云夕拉着莫云姗的衣摆,急切地问道。

莫云姗回过神来,她将视线从玉珠的身上收回,看着面露焦急之色的莫云夕,皱眉道:胡说八道些什么?什么叫母亲下毒害死了莫云琬?这件事还没个定数呢,你自己就先怀疑起了自己的母亲?!莫云夕吓跳,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飞快地摇了摇头,随后又道:大姐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被冷香阁一个叫阎罗婆的嬷嬷冤枉说她在午膳里面下毒害莫云琬,老夫人和父亲知道后很生气,便将母亲软禁了起来。

真的是这样!莫云夕张大了嘴巴,呐呐地说道。

难怪父亲跟她说明天会在冷香阁审问,说她明天就可以知晓事情真相,原来真的因为莫云琬的事!下毒杀害嫡女,这件事情严重了。

大姐姐,我刚刚虽然没有见到父亲,但是父亲让一个小厮转告我说明天就要去冷香阁进行审理,让我们到时候都去看看,大姐姐,你说这可如何是好?母亲她,母亲她不会被处死吧?莫云夕的身子微微发抖,神色尽是惊惶,眼眶也瞬间红了,有泪水迅速积聚,显然莫云夕害怕到了极点。

胡说八道!母亲怎么会做出这种心狠手辣的事情!怎么别人还没有说些什么。

你就第一个不信了?你就这么希望是母亲做的吗?若真是母亲所为你又有什么好处,你怎么这样分不清形势?!莫云姗被莫云夕的话气到,朝她怒吼出声。

莫云夕被莫云姗骂的委屈极了,她哪里说错了?整个莫府。

还有谁像她们一样痛恨莫云琬?莫云琬被下了毒,又有人供出来是母亲所为,那么这件事十有**就是母亲做的。

大姐姐不说想办法保住母亲,居然还冲她大呼小叫,不肯接受现实,那又有什么用?!大姐姐,你冲我吼有什么用。

现在关键是在母亲那里啊!你想不出办法救母亲就把气发在我的身上吗?!莫云夕大声哭道,一是因为被莫云姗吼得委屈,二是因为被方氏的事弄得六神无主,;乱了手脚。

你!莫云姗被莫云夕质问,本想继续教训她一番,但又见她哭的梨花带雨,伤心极了,只好将这口怒气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对着莫云夕冷冷道:至于我要怎么救母亲。

这件事不劳你费心!只求你安稳一点,不要在这个时候闹出什么事来就好!大……莫云夕想反驳,又听到莫云姗道:好了。

你回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记住不要去外面胡说八道,更加不要让瑞哥儿知道了这件事!说完,便让夏竹送客,也不理会莫云夕铁青的脸色,径自走进了屋子。

因为突发云琬中毒和方氏下毒的事,整个莫府的精力都放在了冷香阁那边。

包括莫正冲也是在两位通房怀孕后第一次没有在她们这边歇息,那些丫鬟奴仆大部分也被拨走了,有的去了云琬那边照顾云琬,有的则去了方氏那边看管方氏。

所以回春阁第一次这么冷清起来。

两位通房对镜自怜,怪有些不习惯的。

谁知道就在她们无聊到准备歇息的时候,回春阁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若兰,你说大家都这么禁戒干什么?府里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了?居然把我们院子里的那些人也调走了。

若溪一边由小丫鬟帮忙更衣,一边对着尤坐在她屋子里唠嗑的若兰说道。

若兰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啊。

本是叫小桃去打探消息,那小妮子却什么都打探不出来,问别的人,他们也不肯说。

诶,你知道吗?若溪突然转头问帮她更新的那个小丫鬟。

这个丫鬟名鸀竹,是在前几天和小桃一起被莫正冲送过来服侍两位通房的丫头。

因为跟两位通房的相处时间不长,所以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她此刻听闻若溪问她的话,又听若兰说小桃也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再联想到老爷之前吩咐她们一切以两位通房肚子里的孩子为重,千万不能让两位通房受到任何惊吓和意外。

所以这件事……还是不能说的。

于是她摇摇头,一脸愧疚道: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了想,又提醒道:您还是安心养胎吧,这比什么都重要,至于外面发生了什么,咱们就不要管了。

唉……若溪叹了口气,很无奈的样子。

整天呆在这方宅院里养胎,什么都不能干,连她们最喜欢唱的戏,最喜欢跳的舞都不能干,真真是无聊的打紧,老爷的保护也太过了。

正这么想着,突然听到门口响起门帘挑动的声音,随后就看到小丫鬟走了进来,对着她们恭敬道:两位通房,冬芝姑娘求见。

冬芝姑娘求见?若兰和若溪两人愣了愣,随后面面相觑。

冬芝可是大姨娘身边的人,大姨娘又一心一意想着谋害她们,这可不能见。

可是,大姨娘毕竟是大姨娘,冬芝过来必定是有什么事的,她们两个在府里还没有站稳脚跟,怎么能说不见就不见呢?鸀竹也是一愣,冬芝这个时候跑过来干什么?但旋即就想到了方氏被软禁的事情,这才恍然大悟,想必是看两位通房正受恩宠,所以跑过来求情的吧?这可不行,这件事事关重大,不能被两位通房知道,她们现在怀着身孕,要是被吓到了,倒霉受罚的可是她们这些奴才!再加上两位通房的神色很是为难,想来也是不愿意见冬芝的。

所以在若兰和若溪愣神之际,就听到鸀竹说:这天色都已经晚了,二位通房也是时候上床歇息了。

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不能见冬芝。

若兰和若溪也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旋即松下脸色,对着门外通报的小丫鬟道;对,我们要歇息了,这个时候不方便见客。

通报的小丫鬟点点头表示明白,正待出去回了冬芝,却听到冬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将她吓了好一跳。

二位通房真是个大忙人,这人啊,一旦得宠了,就会变得目中无人,把谁都不放在眼里。

想当初二位刚进府的时候,为了巴结大姨娘,可是给了奴婢不少好处呢!那时候对奴婢的态度多好,岂是现在说不见就不见的?话音刚落,冬芝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房门口。

冬,冬芝姐姐,你怎么自己进来了?那通报的小丫头立刻问道,看向冬芝的眼神带着微微的不满。

她跟冬芝以前还算比较熟,这次大姨娘出了事,冬芝来找两位通房,她就知道是为了大姨娘的事,本来她是该直接回绝的,但是碍于冬芝的面子,便让她在门外等一等,自己要先进去通报了再说,谁知道冬芝就自作主张地闯了进来,还说出这样不中听的话,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冬芝根本没有理会这个无关紧要地小丫鬟,而是看着两位通房道:二位通房,你们现在还没有上传歇息,而奴婢有重要的事要找你们,可否请二位通房给奴婢一点时间,听奴婢一说。

冬芝的话虽然恭敬而谦逊,但是神情却让人看不出一点尊敬之意。

鸀竹皱着眉头,微有些生气,冬芝虽说是大姨娘身边的红人,在府中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但是两位通房毕竟是主子,而且还怀了身孕,她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对两位通房说话?冬芝姐姐,你难道看不到吗?若兰主子已经脱了衣裳,是准备上传歇息的,她现在怀有身孕,正是需要好好休息的时候,你这么晚过来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冬芝闻言,不禁失笑出声,她摇头道:我存的什么心思?我只是有重要的事要找两位通房商量,能有什么心思?再说你们这么多人看到我过来,我要是想干什么坏事,这不是自寻死路?鸀竹闻言一滞,看向冬芝的眼神明显不缀。

沉默片刻,她还想说什么话堵一堵冬芝,就听到若溪和软的声音。

冬芝姐姐莫要生气,鸀竹她刚刚来不知道规矩,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望冬芝姐姐莫要怪罪。

你要是有什么事要和我们两姐妹说,那就说吧,我们这一时半会儿也没有要休息。

若溪笑眯眯的,看不出一点为难的神色。

可是只有若兰知道,若溪是气愤的。

只是因为她们不想在莫府惹是生非让老爷为难,所以只能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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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偶尔也会有争斗,但是绝不会活的这么沉闷,这么劳累。

不过哀怨归哀怨,那些只能埋在心里。

面子上她也堆出了一张笑脸,对冬芝道:是啊,冬芝姐姐,我们姐妹俩哪有目中无人的意思。

只是丫鬟们太过刻板,觉得这时候是应该歇息的时候,所以才拒绝了冬芝姐姐见面的要求。

不过冬芝姐姐既然来了,那就请冬芝姐姐过来坐坐吧!说完,便把已经脱下的衣服重新穿在了身上。

二位……绿竹还想说些什么,就被若兰给截断了。

绿竹,你先下去歇息吧,冬芝姐姐跟我们说一会儿话便会离开的,你就不要管了。

说完,朝绿竹挤了挤眉毛,示意她不要多管这件事。

绿竹无法,只好点头应声,颇为不情愿的退了下去。

临走之前,还得到了冬芝一个不屑的表情,一时间更加的气愤难耐。

她并没有听两位通房的话回去歇息,而是走到房门外站定,仔细地听着屋子里的举动。

大姨娘和冬芝都不是什么善茬,谁知道她会对两位通房怎么样!而此刻在房间里面,若兰和若溪已经客客气气地将冬芝请上了座,还请自倒了杯茶给冬芝,那样子不像受宠的通房,倒像是巴结谄媚的小丫鬟。

冬芝对她们的反应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很理所当然地接受了。

因为在她的心里这两个通房本来就是身份低贱的戏子,是给人卖笑的贱婢。

这不过是仗着一张狐媚人的脸蛋和肚子里的孽种才得以如今的荣华富贵。

否则怕是给她提鞋都不够资格!冬芝姐姐来找我们姐妹俩有什么事?若兰也拉着若溪坐了下来,客客气气地问一旁的冬芝。

冬芝慢悠悠地喝着茶,并不理会她们两个人。

难得看到有人上门作客还这么嚣张的!就算你是大姨娘身边的红人,但也毕竟是个丫鬟!她们两个都已经这样给面子了,这冬芝却给脸不要脸!若兰和若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不满、厌恶以及困惑。

她们搞不懂这冬芝是来干什么的?难道就只是为了来给她们下马威?间接示意她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就在若兰和若溪愣神之际。

听到了冬芝毫无感情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二位通房可知道今日府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冬芝斜睨了她们一眼。

问道。

大事?若兰和若溪面面相觑,随后同时摇摇头表示困惑。

若兰道:只知道发生了一件事,但具体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怎么?冬芝姐姐来找我们是为了这件事吗?冬芝笑看着她们,那笑容颇有些诡异。

将若兰和若溪看的心噗噗直跳。

随后就见冬芝放下茶杯,看着她们,幽幽道:你们二位都知道三小姐被老爷软禁的事吧?起初是不知道的。

但后来无意间听小丫鬟说过。

若兰的表情变得黯淡下来。

三小姐是个好人,如果不是她,她们肚里的孩子根本就不可能有。

她们在府里的生活也根本不可能像现在这个舒适。

可是三小姐又怎么会被软禁呢?她曾经试探过老爷,也哀求过老爷,可是老爷每提及此事,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对她的态度也会不好。

所以她也就不敢再提了,但心里却一直没忘记三小姐,想着总有一天要跟老爷求求情。

将三小姐从冷香阁放出来。

那两位通房知道三小姐是为什么会被软禁的么?冬芝又问道,看样子很是耐心。

似乎打算与她们坐下来长谈。

不是说因为三小姐把瑞哥儿推下水的么?若溪狐疑地看了冬芝一眼,不明白她大晚上地跑过来跟她们说这些干什么?冬芝无视若溪试探怀疑的目光,继续道:那二位相信这件事吗?自然是不信的,三小姐的为人我们都很清楚,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若兰接口道。

若溪也附和道:是啊,我不信!这种谣言她可半个字都不信,三小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推瑞哥儿下水,这肯定是被人栽脏陷害的!老爷也真是的,居然就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地将三小姐软禁起来,一点情面都不讲。

看来二位通房跟三小姐的感情倒是挺好的。

冬芝垂下眼眸,掩饰自己眼中的阴狠和恨意。

,轻笑着说道。

若兰和若溪被冬芝这一句话说的有些呐呐,府里的人都知道大姨娘和已经过世夫人的遗女关系不好,现在冬芝说她们跟三小姐关系好,岂不就是将她们摆上了和大姨娘的对立面?而冬芝又是大姨娘身边得力的,突然说出这种话来还真是耐人寻味。

若兰愣了片刻,就想说些什么话缓和一下气氛,却又听到冬芝道:不过二位通房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说起来跟三小姐的关系好,但是三小姐被软禁的时候你们都没有赶去救她,现在三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们竟然也不知晓!还安安心心地在这边准备上床歇息,啧啧,我真为三小姐感到难过。

若兰和若溪听着冬芝明显讽刺的话语都不免皱起眉头,再加上冬芝说三小姐出了大事,这不禁让她们更加地忧心,眉头也锁地更加紧了。

三小姐出了什么大事?若兰紧张兮兮地问道。

老爷突然调派她们院子里的人离开,她就知道府里出了大事,但没想到竟然是关于三小姐的。

三小姐到底怎么了?难道说是三小姐不堪忍受被软禁的寂寞与痛苦,所以逃跑被人发现了?若溪也是跟若兰同样的想法。

就在二人暗自揣测之际,突然听到冬芝说:三小姐她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命不久矣。

冬芝此言一出,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块重石,瞬间在若兰和若溪的心里激起了千层万浪。

若兰呆滞片刻,显然还消化不了这个事实,好半天她才愣愣地老向冬芝,语声颤抖道:你,你说什么?那声音显得空洞又无助。

三小姐快要死了?那个笑容温婉甜美,表现大方得体的三小姐要死了?若兰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现在都能想到三小姐跟她谈笑风声时明媚灿烂的笑脸,是那么地惹人喜爱。

可是这样的三小姐居然就要死了?!你,你胡说的吧?!三小姐怎么可能会死?她还那么小!她才十三岁!若溪也仓皇失措道。

十三岁,花蕊一样的年纪,娇嫩美丽,青葱扬溢,人世间的那些喜怒哀乐她都没有尝遍,又怎么会死?!冬芝看着她们两个人惊慌失措地样子,内心止不住地冷笑。

这两个胆小怕事的东西,不过是死了个在府里并不受宠又已经被软禁了的小姐,用的着这么害怕吗?看来对付她们两个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费神,要不是她们百毒不倾,又有老爷时时刻刻保护着,早就被她弄死千万次了!这样的货色也敢和大姨娘争宠,简直是找死!是啊!三小姐是被人下了毒,听说是很烈性的毒,不过那毒药虽然烈,却不过是乡野草民用来毒死老鼠用的下三滥的毒药,也不知道是哪个下三滥的东西用这种毒药去害三小姐!冬芝义愤填膺地说道。

那大夫呢?老爷难道没有找大夫去救三小姐吗?!这可怎么办呐!若溪听说是毒老鼠的药,当即吓得眼泪直掉。

那些药她是知道厉害的,当初她们戏园子里也闹过老鼠,班主那时候就去买过耗子药去毒老鼠,那些老鼠吃了耗子药,没过一刻钟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后来七窍流血而死。

死状看上去十分地悲惨,她当时根本不忍心看。

一个令人憎恨的老鼠都令她心生不忍,更何况是对她们有过恩的三小姐!若兰也是吓地浑身发抖,显然也想到了当初那只老鼠的死状,她根本不敢去想象三小姐会变成什么样子!那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道就要那么悲惨地死去吗?两位通房现在还不用如此害怕,三小姐还没有死,她现在已经被老爷重新接回了琬院,而且毒性也被大夫暂时压制住了,所以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真的?!三小姐不会死?!若兰赶紧擦干眼泪,欣喜地看向冬芝。

若溪也是满脸期待地去看冬芝,只觉得心跳稍微缓和了一点。

谁料冬芝却蹙眉道:三小姐会不会死还要看她的造化,因为大夫说了,想要三小姐不死,只有找到那个下毒的人,去问她们要解药才行。

冬芝说完,便定定地看向若兰和若溪,那眼神令人心惊。

下毒的人?是谁下的毒?若兰的心跳剧烈,扑通扑通的,她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莫府谁最恨三小姐,想要至三小姐于死地?再联想到冬芝突然跑来找她们这件事,她隐隐猜出了冬芝这么晚,还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跟她们说话的目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三小姐此次下毒的事肯定是大姨娘所为,而冬芝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替大姨娘求情。

☆、第二百六十章 阴谋(三)第三更求打赏,求打赏啊,明天生日来个打赏奖励一下我呗~*********可是,不对啊!要是冬芝真有求于她,何必摆出这样一副高傲的样子?这一点也不像是在求人。

若兰旋即又觉得不对劲。

就在若兰的思绪千回百转间,听到冬芝开口说: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婆子也吃了三小姐的午膳,很不幸地中毒身亡了。

她在临死之前供出来,此次陷害三小姐的人是…大姨娘。

大姨娘?!若溪闻言,立刻惊恐地叫出了声。

看向冬芝的表情也越发的奇怪,像是在看一个怪物,如今她的主子身陷囹圄,这个冬芝居然还一脸淡然地跑来找她们说话?她到底想要干什么?若兰的眼神则幽暗明灭,心里的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果然是大姨娘所为,只是这个冬芝的表现未免太过奇怪了。

她身为大姨娘的心腹丫鬟,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怎么会表现的这样淡定?好像在说的根本是别人的事情!所以冬芝姑娘是来要我们在老爷面前求情,放了大姨娘么?若兰沉默片刻,将自己先前的猜测说了出来。

冬芝却笑着摇摇头道:你们就算再受宠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这点我还知道的。

要是你们真这么厉害,那三小姐早就不在冷香阁了,又怎么会有被人下毒呢?那你是来干什么的?你跟我们说了这么多不可能别无目的!若溪一想到可能是大姨娘下毒害的云琬,气就不打一处来!对冬芝的态度也就差了很多。

冬芝对上若兰和若溪质疑的眼神,很无所谓地笑了笑,轻松道:大姨娘到底有没有下毒害死三小姐,这点我很清楚。

根本不需要任何人来求情,因为大姨娘根本就没有,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

我今天之所以来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告诉你们,大姨娘下毒杀害三小姐的事明天就会进行审理。

如果二位通房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毕竟你们跟三小姐的关系那么好,于情于理都应该去的。

冬芝说着。

便笑着站起了身,似乎是打算离开的。

若兰和若溪一时间疑惑不已,两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意思。

这个冬芝,来这里的目的难道就只为了告诉她们三小姐的事?避免让她们蒙在鼓里吗?她会有这么好心?她的目的会有这么单纯?哦,对了,两位通房怀孕还没到两个月吧?这不知是衣服的原因还是其他。

竟然能看出肚子!冬芝突然转移话题,趁若兰和若溪沉思之际,伸手摸向了她们的肚子,然后轻声道:摸着也感觉得到,看来不是衣服的问题,或许是个男孩儿呢!这头三个月啊!可要相当的小心,因为稍有不慎,孩子可能就没有了。

所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若兰冷不丁地被人摸着肚子,还听着这么一大串莫名其妙,意味深长的话。

她浑身上下顿时感觉毛毛的,心里涌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可又说不清那股预感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心里害怕而不安,所以在冬芝抬起手的时候,吓得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尖声失叫道:不要碰我!若兰姐姐!若溪赶紧去扶她,随后愤怒地瞪着冬芝道:你对她做什么了?话音刚落,冬芝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直守在门外的绿竹听到动静也赶紧冲了进来。

一进屋就看到若兰和若溪紧紧搂在一起,一个一脸害怕。

一个一脸愤怒。

而她们的面前,站着面无表情的冬芝。

绿竹的心重重一跳,眉心突突发胀,她立刻冲上前护在若兰和若溪面前,冲着冬芝怒吼道:你干什么了?!你可知道两位主子身怀有孕,要是有个什么三常两短。

老爷断饶不了你!绿竹气的浑身发抖,与其说是气,不如说是害怕,因为她知道,若是若兰和若溪出了事,她也就不要想有活路了。

也因此,她对冬芝越发的愤恨了。

冬芝看着这主仆三个一脸惊恐的样子,忍不住嗤笑道:我做什么了?你问问她们我到底做什么了?说完,面露不屑地看着若兰道:若兰主子,我刚刚对你怎么了么?你用着如此害怕,好像我是想要了你的命一样?你!你这是对主子说话的态度吗?!冬芝,别以为你是大姨娘身边的心腹就了不起,你再怎么得瑟也不过是个奴才!而且大姨娘以后是个什么下场还不知道呢!你要是再这么嚣张,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我是奴才那你是什么?不也一样是被人随意践踏的贱婢?!冬芝反唇相讥道。

若兰已经从刚刚那种莫名的惊恐中走了出来,她看着眼前由自己引发的闹剧,顿时觉得愧疚不已。

于是赶紧阻止要和冬芝动手的绿竹,歉疚道:没事,我没事。

不关冬芝姑娘的事,是我自己胡思乱想吓着了。

主子!咱们根本不用怕她!您现在可是老爷的心头肉,老爷都舍不得惹您生气,岂能被那些下三滥的人欺悔了去?!您有什么委屈就尽管说出来,老爷一定会为您作主的!绿竹话虽是对着若兰说的,但是眼睛一直看向冬芝,大有挑衅之意。

冬芝眉心直跳,双手紧握成拳,是真的被绿竹的话气到了。

她阴狠地盯着绿竹看了一会儿,随即便面若春花的笑了出来,神色极尽不屑。

若兰见状,虽对冬芝的态度很不满,但是刚刚冬芝的确没有对她怎么样,是她自己反应过度了。

绿竹,真不是冬芝姑娘的错,她没有对我怎么样,是我自己的问题,不信你问若溪,真的!若兰扯了扯若溪,暗地朝她眨眼示意,随后又讨好地看着绿竹,希望她能将这件事情平息,不要越闹越大。

虽然她和若溪现在受宠,但毕竟进府没多久,凡是还是忍让些好,没必要为了逞一时之能,给自己今后埋下地雷。

若溪授意,连连点头道:对,冬芝姑娘只是跟我们说了些话,根本没做什么不好的举动。

姐姐刚刚之所以会叫,是因为她看到了一只小虫子飞过去,姐姐最怕飞虫了。

若溪扯着连她自己都觉得不足以为信的谎言。

绿竹不是笨蛋,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若溪说的这些都是为了给冬芝台阶下而编出来的谎言。

她本想将这件事闹大告诉老爷,然后可以狠狠狠惩罚一个冬芝,可是她收到若兰企求的眼神,只好作罢。

她知道若兰在担心什么,她们两位虽然受宠,但在府里根基并不稳,所以没走一步都必须要小心翼翼,因为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主子,您真的没什么大碍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看看?绿竹不打算再针对冬芝,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若兰身上。

若兰微笑着摇摇头,虽然心中的不安犹在,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胡思乱想让大家替她担心,所以她温和道:我没事,你们不用担心,大夫也不需要去请,免得惊动了老爷。

老爷现在肯定在为三小姐和大姨娘的事情心烦,她不想再增加老爷的负担。

绿竹见若兰的脸色恢恢复了红润,不见了苍白,也暗暗松了口气,赶紧拍拍胸口道:没事才是最好的,奴婢刚刚真的要被您吓死了。

若兰充满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道:让你担心了,真对不起。

绿竹刚想说没事,就听到对面的冬芝冷冷道:说完了吗?说完我可要走了!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全都赖在我的头上,有绿竹这丫头在,我是有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绿竹听闻冬芝讥讽地话语,也看向她不屑道:我也不是谁都冤枉的,被人冤枉的时候不要一味的怨天尤人,只知道喊冤,你也该想想别人为什么会冤枉你?绿竹也隐射了方氏被冤枉下毒的事。

谁不知道你绿竹的一张嘴,我说不过你。

冬芝不想再在这种无谓的事情上下功夫。

她已经做完了自己想要做的事,要是为了个小丫鬟的几句讥讽就把自己气的心疼,实在是太不值得了。

绿竹见冬芝示弱,虽然不是真的示弱,但也禀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没有在出言挖苦冬芝。

若兰和若溪见状,都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若兰道:绿竹,天色这么晚了,你送冬芝姑娘回去吧!是,奴婢遵命。

虽然绿竹很不情愿,但也还是答应了。

谁知道冬芝却道:不必了,绿竹妹妹还是留下来照顾二位通房的好。

我一个身份低贱的奴才哪里需要人送,这就先行告辞了。

说完,也不理会其他三人的反应,径自拔腿离开。

若兰等人呼吸一滞,都被冬芝说的心里不舒服。

然而还没完,已经走到门口的冬芝突然回过头来,对着若兰说道:奴婢刚刚跟您说防人之心不可无,这还有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没有告诉您。

您且记着这句话,很重要的。

说完,也不理会她们错愕的神情,挑帘走了出去。

害人之心不可有,这是什么意思?她可从来没有害过人。

若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只觉得心头的不安越来越严重。

明日的那场审判,应该是一场巨大的风暴。

这一夜,莫府的众人都没有睡好,大家各怀着心思,等待明天的到来。

☆、第二百六十一章 审问(一)谢谢大家的生日祝福。

**谢谢浮波其上的桃花扇,谢谢泡泡中的糖豆的香囊,谢谢淏涵的平安符,谢谢白胖馒头的平安符,谢谢foreverblue的粉红票。

我一登陆就看到大家满满的祝福,心里好开心啊~爱你们~!*********云琬这一夜倒是睡的极其香甜。

她终于脱离了冷香阁那张冰冷的大床,睡到了琬院内自己熟悉的床上,再加上有墨月和秋碧的陪伴,所以云琬根本没有那个精力去想明天的事,总之要先让自己舒服了再说。

而方氏却没有这么舒服了,冷香阁的床又冷又硬不说,她从昨天中午被软禁以来,根本没有吃过一点东西,所以饿的不行,而冷香阁内除了两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鬟,也没人照顾她。

多种不适造成的后果就是一夜无眠。

大姨娘,洗漱了。

春花和秋月端着洗漱用具走进屋内,连门都没有敲。

秋月是因为不知道规矩,而春花则是因为厌恶痛恨大姨娘。

她跟云琬的关系日渐亲厚,谁知道大姨娘竟要下毒害三小姐!幸好三小姐没有吃那些午膳,否则就要像阎罗婆一样死的那般凄惨了!方氏压根没想到这些丫鬟会不通报就擅自闯进来。

她当即吓了一跳,从床上坐起身,怒声道:谁让你们进来的?!不守规矩的东西!大姨娘,现在已经辰时了,天色不早了,奴婢们自然要进来为您梳洗打扮。

倒是您这么晚了还不起身,被人知道还以为大姨娘您不是被软禁,而是来享福的呢!春花因为云琬的事对方氏没有一丝好感。

她只想方氏赶快下马,将来她也好到三小姐身边继续服侍三小姐。

秋月愣了下,没想到平时懂事听话的春花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来。

方氏明显一噎,被春花的这些话气的胸口闷闷发疼。

对,她的确是被软禁了,不是来享福的!只是没想到她刚被软禁,这些个势力的丫头就见风使舵给她脸色看,她这还没有完全落魄呢!方氏阴狠地瞪着春花,冷冷道:好个伶牙利齿的丫头,我记住你了!她是记住她了。

等到他日|她出了冷香阁,一定要她不得好死!春花扯着嘴角笑了笑。

恭敬道:大姨娘缪赞了,大姨娘还是赶紧起身洗漱吧!这天很冷,冷香阁又没有多余的热水,要是水凉了可不要怪奴婢们服侍不周。

方氏冷冰冰地看了春花一眼,硬邦邦道:知道了。

你们先出去吧!春花将铜盆放在了一旁的梳妆台上,便头也不回地下去了。

这样正好。

她根本也不想服侍大姨娘,要不是老夫人的意思,她早就求了三小姐让她跟去琬院了。

秋月却没有听方氏的话立刻离去,她心里打着一个主意,连忙笑嘻嘻谄媚地走到方氏的床边,道:夫人,我帮您更衣。

夫人?方氏坐起身。

抬眼睨了秋月一眼。

如今我是被软禁的姨娘,你叫我夫人,倒也不怕责罚?方氏从床榻上起身,伸手接过秋月递来的衣裳。

秋月闻言,立刻摇摇头道:怎么会?在奴婢的心目中。

您就是这莫府的当家主母,夫人这个名头除了您之外没人当的起!您这次被软禁只是遭奸所害。

相信老爷一定会帮你查出真相,您很快便能出去了。

这样老爷便对您心中有愧,您还不是很快便能被抬为正室?到了那个时候,您夫人的名头就是名副其实。

谁还会说一句有异议的话?方氏被秋月的话逗得扑哧一笑,之前被春花气出的阴郁一扫而空。

她颇为赞赏地看着秋月道:你倒是个有见识的,不像有些人那样目光短浅。

看着你倒有些像我的心腹丫鬟了。

秋月闻言,暗自挑了挑眉。

心腹丫鬟,那不就是指冬芝吗?她刚刚说的那番话还的确是冬芝教给她的,否则凭她自己,哪里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啊!夫人真是缪赞了,奴婢只是小小的下等丫鬟,哪能跟您的心腹丫鬟比啊?方氏闻言笑了笑,目光却有些黯淡。

你刚刚说的那番话的确让我想到她了。

不知道冬芝现在怎么样了?那天她没有跟随自己来冷香阁,一定是有她的原因,她现在在外面肯定是在想办法。

还有她的云姗,云夕和瑞哥儿,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因为她被软禁的事而被人欺负?不过应该不会吧?有云珊在,她那么聪慧,而且又有和四皇子的那一桩事戳在那里,莫府的人应该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

夫人,夫人,洗漱了。

秋月见方氏正在发呆,连忙伸出手在她眼前挥了挥。

方氏立刻回过神来,看着秋月答道:好了,洗漱吧!等方氏洗漱完,秋月正准备去大厨房拎早膳的时候,那边外面却来了好多人,还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秋月愣了下,朝后面再看去,老夫人和老爷居然也在里面!询问之下说是来审问大姨娘的。

这么快?!秋月吓了一跳,心没由来地发抖,她以为距离审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也足够冬芝把东西准备妥当。

可是怎么会这么快?发什么呆?还不让老爷和老夫人进去?领头的一个小厮怒声道。

秋月心脏吓得一抖,连忙往后退了两步,脸色一片雪白,身子也漱漱发抖,看上去惊恐极了。

她好半天才控制了自己的心神,踉跄地往一旁退了退,结结巴巴道:奴婢,奴婢去通知大说完,便跌跌撞撞地跑了进去。

殊不知她的这一切反应全数落入了老夫人的眼中。

老夫人看着秋月惶恐离去的背影,眼中精光尽现。

这个丫头,很有问题。

秋月着急忙慌地冲进了里屋,差点将迎面而来的春花撞倒。

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而且直接一头扎进了方氏的卧房。

春花揉着被撞的生疼的肩膀,再看着秋月如此慌张的样子,眉头皱的紧紧的,心里很是疑惑。

秋月这是怎么了?再探头去看看屋外,恰好看到老夫人和莫正冲带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难道是来提审大姨娘的么?春花心头一喜,脸上笑意尽现。

夫人,夫人!不好了,不好了!秋月进屋后,直接大声喊因为奔跑的关系,她的头发散乱。

再配上那雪白的脸色,整个人看上去狼狈极了。

方氏一听。

心就咯噔一跳,再看到秋月如此狼狈的样子,心更是吊到了嗓子眼。

发生什么事了?方氏快步走到秋月身边,急切问道。

秋月似乎要哭出来,她结结巴巴。

语无伦次道:他们,老爷他们。

老夫人,过来,夫人,他们说要审问,审问夫人!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不要这么激动,你慢点说。

方氏的语气也充满了焦急。

秋月闻言。

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惊恐道:老爷他们现在要来审问夫人,怎么办?我们到底该怎么办?越说越觉得害怕地不得了。

方氏本以为这秋月是个聪明的,以为她是可以收回己用的,没想到关键时候她这么没用。

当即就对她充满了失望。

不过失望的同时她也很是讶异,就算老爷和老夫人要来审问她。

这秋月这么害怕这么惊慌干什么? 她只是想了片刻便没有多想,老爷和老夫人来了,她要应付他们,没空去想别人的事。

不过她却没有一点害怕和惊慌,因为这件事,她问心无愧!方氏迎门而出的时候,老夫人和莫正冲已经走进了堂屋。

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不仅有老夫人和莫正冲平时身边随侍的丫鬟小厮,还有别的屋里的一些丫鬟小厮,看上去声势浩大的很。

方氏见状,嘴角止不住地冷笑,当初莫云琬被审问的时候,莫正冲可是巴不得越少人知道的越好,毕竟这是家丑,不可外扬。

怎么如今到了她就弄得这么张扬?难道就这么想到让大家知道如今她大姨娘方氏已经沦落到如斯田地了吗?!妾身给老夫人请安,给老爷请安。

方氏收敛心神,踏步上前给老夫人和莫正冲行了大礼。

莫正冲冷哼一声,没有叫她起来,老夫人也没有说一句话。

很快几个丫鬟就已经给老夫人和莫正冲端来了椅子,将他们迎到了上座,另外有小丫鬟拿来了靠垫,塞到了老夫人的椅子背后。

谁是这里服侍的丫鬟?老夫人开口问道,她是在问谁是照顾方氏的丫鬟。

本来呆在原地的春花闻言,立刻站出来,恭恭敬敬道:回老夫人,是奴婢。

老夫人见是当初跟她秉告云琬中了毒的丫头春花,眸中流露出一抹慈祥之色,说话的语气也不由缓和了三分。

她继续道:就你一个人么?不是听说还有一个丫鬟么?回老夫人,您说的是秋月,她现在应该在卧房里头。

春花恭敬地答道,但是心里却疑惑不已。

秋月这是怎么了?刚刚进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现在又躲在卧房里头不出来了?老夫人和老爷来了,她这样做就不怕惹怒了他们?果不其然,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她冷哼一声道:这丫头倒是好大的架子!看到我们来了居然还呆在房间不肯出来,怎么?难道还要我和老爷去请她出来吗?!老夫人的声音冰冷又严厉,跟之前在三小姐面前那个慈爱的老人完全不一样,这让春花产生了敬畏与害怕。

☆、第二百六十二章 审问(二)第二更求打赏打赏哦~********回老夫人,秋月她比较怕生,奴婢这就去叫她出来,还请老夫人莫要怪罪。

春花连忙开口替秋月求情。

老夫人看向春花的眼神越发地满意起来,她就喜欢这种聪明且心思纯善的丫头。

那些虽然聪明,但是肚子里全是弯弯饶饶的丫头她最厌恶了,譬如那个冬芝,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去吧!我倒要看看这丫头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居然摆这样大的架子! 春花应声,连忙爬起身,跑向了卧室。

而方氏则依旧对着门口跪着,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就好像她不存在一般。

方氏跪缩在地上,心里的怨气一**地直往上涌。

这算什么?!不是来审问她的吗?现在把她晾在这里,却拿个无关紧要的丫头开刀?!这算是杀鸡儆猴?!就在方氏思绪回转间,春花已经带着秋月走了出来。

行在前面的春花面色镇定,行动自若,将缩在她身后,浑身颤抖,脚步飘移的秋月衬得越发奇怪。

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看到我和老爷来了不说出来请安,居然还躲到房间里去?!老夫人一拍桌子,怒问道。

她虽然没有指名点姓说自己骂得是谁,但在场的各位都知道老夫人是在说谁,而当事人就更是清楚地不得了。

所以在众人的目光看向秋月时,秋月已经吓得花容失色,一张脸惨白地不像话,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仓皇失措道:老。

老夫人,奴婢,奴婢拜见老夫人,拜见老爷!说完,立刻磕了几个头,那声音清脆作响,可以想象秋月磕头时的立道。

一个小小的丫鬟,平日里没见过老爷和老夫人心怀敬畏很自然,但是什么事情能叫她怕成这个样子?不仅是老夫人,莫正冲。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觉得此事奇怪。

有这么害怕吗?难道我和老爷还会吃了你不成?!还是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害怕?!老夫人蹙紧眉头,沉声质问。

秋月的心重重一抖。

差点就要跳出嗓子眼,她只觉得自己此刻浑身冰冷,好像坠入了冰窖。

明明一再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那件事是不可能被查出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只要看到老夫人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她就觉得自己被曝光在了日光下,那些阴暗丑陋的东西顿时间无所盾行。

没,没有,奴婢没有做亏心事,真的没有!秋月张了张嘴,结结巴巴地解释。

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

哼。

老夫人冷笑一声,越发觉得这个秋月十分可疑,说不定云琬饭菜里被下毒的事和她有关。

思及此,老夫人眸中闪着精光,眼底划过一丝狠意。

母亲。

咱们什么时候审问君玉?莫正冲赴身在老夫人耳边低语。

他见老夫人一进门就不理睬方式,还一直询问这个无关紧要的小丫鬟的事。

心里就有些焦急。

特别是看到方式跪在地上那抹单薄瘦弱的背影时,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只希望老夫人早点审问完早点了事。

老夫人睨了莫正冲一眼就,没好气道:这么着急干什么?该来的人还没来?怎么审问? 该来的人还没来?方氏心中一跳,到底是谁该来?这个人又会对她造成伤害吗?该来的人?母亲这是在等谁?莫正冲有些疑惑地问道。

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说有谁?这府里的人你以为个个都是吃素的么?府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们有谁不知道?这么场好戏她们难道还能错过?好戏?方氏的脊背一僵,心里顿时不是滋味。

难不成她只是给别人看的一场笑话?呵,真没想到她方氏还会有如此落魄的时候,沦落到了如今被猴耍的地步!莫正冲也对老夫人的措辞感到不满,受宠的小妾谋害家中嫡女,这怎么看都是一个很严肃很严重的事情,他本是打算偷偷审问,不让众人知道的,可是老夫人却不同意,说这次审问一定要让众人做个见证,否则别人会说他徇私枉法。

他无奈之下才同意了老夫人的要求,可是现在老夫人居然还说这是一场好戏?她老人家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莫正冲在想这个问题,但是老夫人却不给他继续再想的机会,老夫人也不愿意再提方氏的事情,这件事还需要等人都来齐了才好说。

所以她转移话题道:琬丫头的毒性虽然得到了控制,但那毕竟是暂时的,所以我们一定要找到下毒杀害琬丫头的元凶,这才能保住琬丫头的性命。

待会儿审问的时候,一切都由我来做主,你在旁听着就是。

老夫人怕莫正冲袒护方氏,说出这种话来也情有可原。

但是莫正冲却觉得老夫人太不给他面子了,然而他也不敢反驳,只好僵着脸道:儿子知道了。

可是心里却全是不满,不过这份不满他不敢也不能冲着老夫人,于是只能转移到了云琬的身上。

要不是云琬对他还有利用的价值,这种不懂事又爱给他制造麻烦的女儿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才懒得费那种心神去帮她查明什么真相!方氏这边的气氛凝重,每个人都压抑着呼吸,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静静等待老夫人开始这场审问,而在云琬那边,大家伙儿却惬意的很,好像这场因为她们才引发的审问根本就与她们无关。

小姐,起床洗漱了,都已经辰时三刻了,您平时这个时候早就去请安了,怎么今儿个还赖在床上不肯起?难不成被软禁了一段时间,倒将自己养的懒散了?墨月和秋碧端着洗漱用具,象征性地敲了下门,便走了进来。

云琬闻言,在床上翻了个身,咕哝一句道:我现在可是身重剧毒,哪里还能起床梳洗弄得那么精神,自然是越颓废越好了。

说完,便睁开了眼睛,撑着床沿颇有些吃力地起身。

墨月见状,赶紧搁下铜盆却扶云琬,嘴里则接着云琬的话说道:话虽是这么说,但奴婢真不愿意瞧见您这么虚弱无力的样子,那感觉就好像您是真要没了一样,奴婢……心里难受。

说着,墨月便红了眼眶,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云琬的鬓发,看着她如今面无血色,嘴唇干涩苍白的样子,心里面的酸涩之意就一**往上涌。

一旁的秋碧见状,也连声说道:是啊是啊!小姐,虽然您要为了让别人相信您中了毒,但是奴婢们看着心里难受啊!再说,这就算中了毒也没有不洗漱的道理,要是老夫人来看您发现您不仅虚弱还这么邋遢,定要怪罪我跟墨月姐姐服侍不周了。

云琬本被墨月搞的有些心酸,现在听着秋碧的话又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道:就你伶牙俐齿地会说话!我承认我是太懒才为自己找的借口,这在冷香阁那又冷又硬的床上,我没一晚睡过好觉,所以回到琬院,我自然要对睡一会儿弥补自己之前的损失了。

小姐,您尽会打趣!墨月的那些心酸难受也被云琬搞的无影无踪,她点了下云琬的额头道:好了小姐,还是赶快洗漱吧,否则水就要冷了。

恩。

云琬点点头,由墨月服侍着起身洗了漱。

因为墨月知道云琬还没有起床的原因,开始端来的是一盆热水,所以到现在温度也还没有变冷。

云琬经过一番洗漱打理,看上去要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唇色也并没有多少改善。

虽然知道这是老夫人那瓶药的效果,小姐并不是真的中了毒,但是墨月还是忍不住心疼了一番。

何苦小姐要受这样的罪?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透透气?墨月见云琬又要躺回床上,忍不住开口问道。

云琬摇摇头,不赞同道:这可不行,再怎么样我现在也是中了毒的带病之身,哪里能这么活蹦乱跳?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会怎么想?可是小姐,您这样闷在屋子里头也不是办法,没病也要被您养出病来。

墨月只是为了云琬的身体考虑,并没有想到其他。

就是就是,小姐,您还是多出去走走的好。

秋碧也附和道。

云琬摇摇头,一边脱了鞋子往床上爬去,一边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在解药还没有找到之前,我就一天不能下床。

你要知道,我身为莫府嫡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莫府的人都要来看我,要是他们来了,见我不仅不虚弱,还能下床活蹦乱跳的走路,他们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会让别人误以为我根本没有中毒,而是故意假装栽赃嫁祸方氏的。

云琬说的句句在理,让墨月无从反驳。

沉默了片刻她又道:我知道了,小姐,只是……您也要多注意身体,就算不能出去走动,在屋子里也可以稍微活动活动。

这好好的人一天到晚的躺着,对身体真的不好。

恩,这些我都懂,你们不用担心,总是我自己的身体,我不珍惜谁珍惜?云琬笑着安慰墨月,那笑颜在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好像一朵清丽淡雅的茉莉花。

*******抱歉哦亲们,今天生日所以出去玩了,很累所以今天只有两更了哦~!☆、第二百六十三章 通房拜访两更合并,六千大章哦~求打赏啦~***********墨月被云琬这样的笑容迷住,一时间也没有说什么反驳的话。

秋碧见墨月不再多说,也闭嘴不言,总之小姐这样聪明,她做什么事自己心中都有数的。

云琬在床上躺好,她伸出手掖了掖被角,微闭眼眸,又成了一副虚弱无力的样子。

墨月和秋碧收拾好东西打算退出去,云琬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从床上坐起道:对了,墨月!孙大夫开的那些药别忘了煎,煎好之后送来我屋里,那可是很重要的事,别忘了。

一个中毒生病的人屋子里怎么可能没有药味?墨月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没有说什么,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便退了下去。

而云琬的这份考虑周全,也在片刻之后得到了印证,因为真的有人来看她了。

不过这个人不是二姨娘,不是莫云柔和四姨娘,而是两位怀了身孕的通房。

云琬真没想到她们会来看她,毕竟她们怀了身孕,莫正冲是如此地保护她们,应该不会把这件事让她们知道,以免她们受到惊吓。

可是她们居然来看望她了。

还是今天第一个来看她的人。

小姐,两位通房居然来看您了,您说要不要见?毕竟她们怀了身孕,出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这万一有什么问题,倒霉地可是咱们。

墨月在府中呆了这么多年,深深的知道,要想在府中安然无恙,还是跟怀了身孕的人保持距离的好。

云琬敛眉沉思了一会儿,她和这两位通房的关系。

说好好不得,说差更是差不得。

她跟她们也算是有点交情。

人家好心好意地来看你,就这么把人家拒之门外似乎不妥。

算了,还是请进来吧!毕竟咱们跟她们的关系也算好,不能驳了她们的面子。

墨月见云琬这么说,也没有办法,只得答道:那好,奴婢这就引她们进来。

不过小姐千万记着不要乱碰她们,她们头三个月,最容易出事了。

云琬看着墨月这么紧张兮兮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

你未免紧张过了头。

我可是一个身重剧毒的病人,难不成还有力气去碰她们?墨月也承认自己是过于紧张了,不过她心里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总觉得两位通房今天会出事一样。

唉,墨月暗暗甩了甩脑袋。

不让自己胡思乱想。

肯定是她最近被小姐的事弄得神经过于紧张才会瞎想的。

若兰和若溪被墨月带着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房间里扑鼻而来的一股药味。

这让她们二人从胃里涌出一阵恶心之感,连忙蹲下身干呕了起来。

墨月没想到她们两个一进门就遇到了问题,心里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了两步,想要远离这两个危险源。

她们二人服侍的丫鬟绿竹和小桃刚刚被她们留在了门外,所以没有人上前照顾,墨月看着两人吐得厉害,心里有些发慌。

再加上她没有服侍过孕妇,一时间更加不知所措。

好不容易等墨月稳下心神去看她们的时候,若兰和若溪已经吐完了,心里的那种恶心之感也稍稍缓和了一些,于是互相搀扶着起了身。

墨月见状,赶紧跑过去颇为紧张地问道:二位怎么样了?没事吧?若兰从袖口掏出丝帕擦了擦嘴角。

温和地笑着摇头道:没事,只是这药味有些重,我们刚刚觉得有些恶心才会如此。

那二位通房赶快出去吧!整个屋子里都是药味,闻着对你们不好的。

墨月连忙说道。

若溪却摇摇头道:没事了,说好了来看三小姐的,怎么能没看到就回去?我们只是一开始没适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恶心了,你不用担心。

虽然心底深处还是有些恶心之感,但已经比先前好了很多。

若兰也应声道:对啊,墨月姑娘,你不用替我们担心。

我们只是看一看三小姐,跟她说几句话就会走的,你不必过于紧张了。

若兰是个聪明人,清楚地知道墨月如此紧张肯定不会是为了她们两姐妹,而是她怕因为她们两人出了事转而会连累到三小姐。

墨月尤是惊魂未定地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们的手,将她们领到了云琬的床榻前。

云琬之前就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她很想爬起身去看一看究竟,但是因为她要装虚弱,所以只能躺在床上干着急。

现在见两位通房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连忙睁开眼睛盯着她们看,见她们面色红润,无甚大碍,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去。

若兰和若溪刚来到云琬的床前,就看到云琬睁着大眼,朝她们看去,那双眼睛湿漉漉,亮晶晶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小鹿,让她们的心瞬间软化了下来。

三小姐,你还好么?若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想了片刻,说出的还是一句没什么营养的话。

她看着云琬苍白虚弱的样子,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甚至还泛着病态的黄色,嘴唇不仅苍白而且还干涩脱水,整个人就好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芙蕖花。

这还是以前那个笑容明妍,娇美如花的少女吗?好端端地一个女孩子,如今怎么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方氏怎么能这么心狠?!若兰看着看着,便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赶紧偏转开头去擦眼泪,不想让云琬也跟着伤心。

……若溪看着云琬如今的样子,张了张嘴巴,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咙口,让她难受的厉害。

云琬见这二人的样子,是真的是在关心她,虽然她自认为跟她们不熟,但此刻也被感动了。

心里顿时涌起一股酸涩之意,其实这莫府的人大部分对她都是极好的。

她莫云琬重活一世。

能得到这么多人的真心相待,算是值了。

二位不要难过。

我没事的。

云琬张张嘴巴,虚弱地说道。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若兰和若溪听到云琬这么说,不由地更加难过了。

三小姐,你放心,老爷和老夫人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等查出了真相,您就有解药,就有救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她们跟大家有一样的担心。

那就是如果这件事真是方氏所为,她会拿出解药吗?她会不会抱着鱼死网破的心态,宁死都不会给三小姐解药?恩。

云琬点点头。

扯出一抹笑容道:我相信祖母和父亲一定会救我的。

我不怕。

云琬的这句话触动了若兰和若溪心中的那片正义和柔软,三小姐的生命遥遥无知,她又是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她都不怕,她们怎么有怕的道理?于是她们含着眼泪道:三小姐。

你放心,你曾经那样帮助过我们,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我们一定会全心全意帮您的。

你们……想要干什么?云琬见她们态度瞬间变得决绝而坚定,一时间心跳加速,瞬间有种不安的感觉席卷而来。

若兰擦擦眼角渗出来的眼泪,对着云琬认真地说道:三小姐,今日老爷和老夫人去了冷香阁审问大姨娘了。

今日就审问了?怎么这么快?祖母什么都没有跟她说啊!云琬眉心突突发跳,也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不上欣喜。

说不上担心……似乎是忧虑。

对,就是忧虑。

我们姐妹两个本想去帮您指控大姨娘曾经对我们做过的那些事,让她可以尽快下马,可是我们却很犹豫,毕竟这件事我们没有证据,要是这么说出去。

大家不会相信,说不定还会以为我们这是在落井下石。

可是,可是如今我们见三小姐的样子,觉得这件事真是非说不可的。

你们可千万不能这么做,这件事是我跟大姨娘的事,与旁人无关,你们只需要在府中好好养胎,其余的事情就不要管那么多了。

云琬知道两位通房会这么帮自己,那是因为之前果儿帮了她们的事。

可那是果儿的功劳,她自认为没有资格受她们如此的恩惠。

二位通房,这件事可使不得。

老爷现在宠爱你们,但是心里还是偏袒大姨娘的,你们要是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又拿不出什么证据,老爷会怎么想你们?你们在这府中的日子还能这么潇洒惬意么?你们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一旁的墨月听着,也赶紧出声阻止道。

虽然有两位通房帮忙,事情会好办上许多。

但是她跟小姐一样都是不想受人恩惠的人,更何况这份恩惠说不定还会让被人倒霉。

损人利己的事她们干不出来。

然而若兰和若溪却态度坚决,她们道:我们做这件事表面上是在帮三小姐,但其实也是为了我们自己,所以三小姐和墨月姑娘就不要再劝阻我们了。

因为如果大姨娘这次得不到应有的惩罚,三小姐这次的命运说不定就是我们姐妹俩今后的命运。

我们不想让大姨娘这样心思狠毒的人还留在府里祸害他人。

她们二人的话铿锵有力,将云琬和墨月生生地征得说不出话来。

三小姐,您就不要为我们担心了,就算我们没有证据,但是这件事说出来总是对大姨娘没有好处的。

而且我和若溪怀有身孕,再怎么也不会受罚的。

若兰轻声解释道。

若溪也在一旁点头附和,三小姐,您真的不用为我们担心。

我们会见机行事,万不会莽撞的。

要是大姨娘下毒害你的事被查了出来,我们是不会把自己扯下水的。

她们两个都已经这样说了,而且心意已绝。

似乎云琬再怎么反对也无济于事,云琬本该答应她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所以云琬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三小姐,您好好养身子,我们就先去冷香阁看看情况。

若兰见云琬不说话,权当她是默认了她们的话。

行,那你们去吧!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今日冷香阁那边肯定很混乱,当心不要磕着碰着。

云琬忽略心里的不安。

轻声叮嘱道。

若兰有些感动,三小姐如今沦落到这样悲惨的境地,居然还懂得为她们考虑。

看来她们昨晚上思考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

是,三小姐。

那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她便拉着若溪跟云琬服了服身退了出去。

等到她们一走,云琬的神色立刻凝重起来,她撑着床沿坐起身,望着窗外的光影重重若有所思。

墨月送了两位通房回来,就看到云琬正望着远处发呆。

她快速几步走上前,正待说几句话。

就听见了云琬好似远处飘来的声音。

墨月。

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很奇怪?好像有很多不对劲的地方。

什么?墨月一时没有听明白,下意识地朝云琬看过去,恰好看到云琬略带担忧的眸子看着她。

我是说两位通房的事。

当初我被软禁,没有看到她们站出来为我说一句话。

姑且我是不知道是父亲没有告诉她们,还是她们说了却没有作用。

但不管是哪一个原因。

这次的事情都比上次要严重很多。

父亲肯定也不会告诉她们,那么她们是从哪里听到的风声?又为什么会为了我那么做呢?那样做对她们没有任何好处的。

云琬看着墨月幽幽地开口,心里有些毛毛的。

墨月也被云琬的话说得有些紧张,她走到云琬的床榻边坐下,双眸忧心道:小姐是在担心两位通房别有用心。

不是,她们两个是真心对我,这点我还是能看出来的。

云琬斩钉截铁道。

那小姐是在担心什么?墨月也觉得两位通房不像是什么心机深沉的人。

云琬蹙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过于紧张所以想的太多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道:我总觉得这件事很奇怪,我怕两位通房是被人利用了。

我怀疑。

她们要出事的。

墨月闻言,惊讶地捂着嘴巴,随后又松开手连忙道:小姐您竟也有这样的感觉?!奴婢也是这么觉着的。

就是因为这样,奴婢刚刚才不让您见两位通房的。

但后来看两位通房安然无恙地走了,奴婢还以为是自己想多了呢!云琬也被墨月的话吓了一跳,她瞪大着眼睛道:你竟然也有这种感觉?是啊!从心底出来的不安。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墨月也觉得相当疑惑。

按道理只有亲人要出事才会感觉到不安,她跟两位通房无亲无故的,怎么也会为她们担心?这件事不妙。

墨月,走,扶我去冷香阁,我要去看看情况。

云琬相信这种不安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她和墨月都感觉到了,这肯定是要出事了。

至于她们为什么感觉得到,可能是因为这件事与她们有关吧!墨月被云琬的话吓了一跳,她立刻站起身道:小姐您要去冷香阁?做什么?去看看情况。

毕竟我是这件事的当事人,自然要去看看。

云琬答道,说完就掀开被子,想要起来穿衣。

墨月一把拦住云琬,不赞同地摇摇头道:小姐你不能这么冲动,难道你忘了你身中剧毒的事情了吗?你都不肯去院子里走动,怎么能够跑出去?墨月说的有道理,可是要她不去冷香阁,就这么在琬院干着急地等审问结果也不可能。

她眼睛滴溜一转,脑子里想出了一个主意。

你去准备一辆轿子,再多找几个丫鬟,我装成虚弱的样子去旁听便好。

我去了之后就会到屋子里去,不会出现在众人面前的。

可是……墨月还是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

云琬皱着眉,却是去意已绝。

就这么办吧!我要去听听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月见云琬不容反驳的样子,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道:那小姐等等!奴婢这就去准备。

云琬点点头,让墨月先下去,自己则穿衣打扮了起来。

因为她是带病之身,不需要太过精心地打扮,所以她只是胡乱梳了下头发,胭脂水粉通通没抹。

就这么算了。

等到墨月一切都准备妥当的时候,云琬已经在屋子里等了半个时辰。

她不免焦急万分。

也不知道方氏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方氏依旧跪在屋子里,唯一的区别就是刚刚是面对门外,现在事面对着老夫人她们。

她的腿已经麻木到失去了知觉,都已经不像她的腿了。

就算现在拿一根针去扎她的腿,她也不会感受到任何疼痛。

老夫人自然感受不到方氏的那种滋味,她老人家此刻正一边悠哉悠哉地喝着茶,一边眯着眼眸看屋子里站立的众人。

云柔,云姗,云夕,以及二姨娘。

四姨娘还有冬芝。

该来的人基本都来了,就连不该出现的两位通房也出现在了这里,审问也许可以开始了。

老夫人想着,便搁下了茶杯,稍稍清了清嗓子。

便对着跪在地方的方氏问道:方君玉,在这冷香阁呆了一晚上,你可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老夫人此言一出,原本就神经紧绷的众人不由地更加紧张了起来。

她们全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方氏,屏住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方氏却跟大家伙的心情都不一样。

终于开始审问了,这让她从心里大舒了一口气。

回老夫人的话,妾身自认为平时行事稳重,恪守礼数。

上孝婆婆。

下慈儿女,对老爷更是全心全意的照顾,从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所以恕妾身无知,不明白到底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让老爷和老夫人这样大动肝火?方氏这一番话说的虽称不上铿锵有力。

但也算是字字清明,声声犀利了。

莫云姗在一旁看着暗暗叫好,不管母亲有没有下毒陷害莫云琬,只要母亲自己不害怕不慌张,不乱了阵脚,就不怕别人能挑出错来。

老夫人倒也讶异于方氏的临危不乱,没想到晾了她那么久,给了她那么大的难堪,她说话居然还如此不卑不亢,有理有度。

而莫正冲听着方氏的话,也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看方氏如此镇定的样子,云琬此次被下毒的事应该真的与她无关。

说的倒是非常好听,只是你到底有没有上孝下慈这件事,你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

且不说这次这件事,今年冬天的时候,心蕊过世,家中的大小事务一切交由你来掌控,你对府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可是为什么偏偏不知道云琬得了伤寒,重病卧床的消息?你是无视她的状况还是你其实知道但却故意知情不报,想要云琬死了才好?老夫人的声音冰冷又犀利,将方氏的身子刺地浑浑身一抖。

她本以为这次是来审问她下毒的事,她没有做过,所以可以坦坦荡荡,问心无愧。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老夫人会拿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出来做文章。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你跟我好好说说,为什么要隐瞒云琬生病的消息,你到底是存的什么心思?老夫人倾身,冷冰冰地问道。

方氏的手立刻绞在一起,为这突如其来她又没有准备的问题。

众人闻言显然也吃了一惊,没想到竟还有这么一件事。

原来三小姐当初重病卧床竟是被大姨娘间接害了的。

大姨娘一定料想不到,就是这场差点要了三小姐性命的伤寒让三小姐变了性子,成为了大姨娘最棘手的对手。

众人一时间唏嘘不已,所以说害人终害己。

这人呐,是万万做不得一点错事的。

一旁的冬芝见状也是暗暗揪心,她也没有料到老夫人会拿别的事出来做文章。

她犹豫了一会儿,正准备冲上前替方氏解围,就听到方氏的话音在屋子里响起。

妾身并没有故意隐瞒云琬的病情。

实在是因为当时妾身刚刚接管府中事务,每日都很繁忙。

再加上姐姐刚刚没了,云琬整日以泪洗面伤心地厉害,我去见过她几次,想要安慰她,谁知云琬却越哭越伤心。

于是妾身就想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真的没想到她会突然得了那么重的伤寒。

☆、第二百六十四章抵赖谢谢暮色微澜的和氏璧!哇塞,爱你爱你爱你,我那个激动啊~还有谢谢乱oοο的粉红票,林浮云的打赏(香囊),薇荌的平安符刷屏,谢谢神族六的平安府打赏*******是吗?老夫人虎眸一眯,明显不相信方氏说的话。

她冷冷道:那你克扣云琬屋子里的碳盆棉衣又作何解释?方氏的心咯噔一跳,连忙道:这,这件事妾身根本不知道,老夫人实在是冤枉妾身了。

冬芝也立刻上前跪了下来,她朝老夫人磕了个响头道:老夫人,那件事与大姨娘无关,每个屋子里的定制用具大姨娘都是交由奴婢负责的,而奴婢则都把每个院子里需要的东西交给管事的王嬷嬷,由她把东西分配到各房。

奴婢自认为自己没有少了三小姐的任何一样东西,想来是因为大姨娘刚刚管家,府里的人都还没有适应,一时混乱出了差错也是有的。

这话倒是说的句句在理,滴水不漏。

只是我很好奇的是,既然你上报了同样的用具给王嬷嬷,那为什么别人院子里的东西都没少,偏偏三小姐院子里的东西少了许多?难不成还是这王嬷嬷看三小姐不顺眼,所以故意刁难三小姐?老夫人冷哼一声,厉声问道。

冬芝被老夫人吼地一愣,连忙又磕了个头道:奴婢不知。

老夫人见状,阴冷地笑了一声,道:你不知?不过我却知道,原因就是你那心肠歹毒的主子不想三小姐好过!她怕因为三小姐嫡女的身份,挡住她儿女今后的去路,所以才想方设法地谋害三小姐!一计不成便来二计!所以才会有这次下毒谋害三小姐的的事情发生!终于切入正题了,在场的人无一不凝神屏气,表情严肃又害怕。

方氏身子一抖,几乎在瞬间跪下身道:妾身冤枉!老夫人!大姨娘冤枉啊!奴婢日日守着大姨娘。

她每天在做什么事奴婢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她绝对没有半分谋害三小姐的心思!冬芝激动地说道,边说边朝老夫人重重地磕头。

老夫人虎眸一瞪,对冬芝的举动视而不见。

只是阴狠地看着方氏道:你若是没有做过,那为何冷香阁的阎罗婆要说是你做的?方氏还没有回答,一旁不顾莫云姗劝阻的莫云夕就激动地冲了过来,抱住老夫人的手臂就道:祖母,您怎么能听信那样一个无耻小人的话?这件事只要是个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来是那阎罗婆冤枉了母亲,若母亲真的是让她下毒去害莫云琬的,她为什么自己要吃那些午膳?难不成她为了害莫云琬还要把自己的一条命搭进去?!莫云夕此言虽说的句句在理。

众人也是暗自点头的道理。

但是她的措辞就令人不敢恭维。

什么叫只要是个人一看就可以看出来?那么说老夫人没有看出来,她就不是人了?云夕!不要胡闹!方氏见状不妙,赶紧怒斥莫云夕,给她使眼色想要她下去。

可是莫云夕却没有看到方氏的眼色,她见老夫人沉着脸不说话,又跑到莫正冲的面前,扯着莫正冲的袖子央求道:父亲,父亲。

母亲平时是什么为人您最清楚了。

她怎么可能会下毒害莫云琬呢?父亲,您就放了母亲的,这件事肯定不是母亲做的。

莫云夕睁着大眼睛。

撅着粉嫩嫩的嘴巴看着莫正冲,那样子的确很容易让人心软。

这要是在平时,莫正冲或许就会被莫云夕说动了。

但是今天这样大的场合,又是如此严肃的事情,莫云夕此番举动无异于是目无尊长,撒泼耍赖。

云夕,不要胡闹。

莫正冲因为莫云夕要嫁去顾家的事,心里还是对她很愧疚的。

所以就算心里生着气,面子上也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怒火。

可是他的这番行为看在莫云夕的眼里,就认为是莫正冲喜爱她。

纵容她。

若是她再求一求情,说不定父亲就会放了母亲。

她面露欣喜之色,又央求莫正冲道:父亲,您就放了母亲吧,母亲毕竟服侍了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您现在这么审问她,她的面子都给丢尽了。

莫正冲的脸色越发的不好看,他正待开口说几句训斥的话,就听见一直沉着脸不说话的老夫人严厉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这么说你母亲的面子比你三姐姐的性命还要重要?!老夫人冷冽的眼神朝莫云夕射过去,将莫云夕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要摔倒在地。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莫云夕张了张嘴巴,呐呐地解释。

这件事还没有定数,你怎就知道你母亲是冤枉的?!她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一个,不审问她审问谁?难道审问你吗?!如今想起来,你倒也有很大的嫌疑。

之前你被云琬弄的罚到庄子上去,肯定是对她怀恨在心。

现在见她被软禁,所以就下毒害她对不对?!老夫人声声犀利,字字句句都严厉地让人心惊。

莫云夕被老夫人说的一下子慌了神,她立刻仓皇失措道:我没有!不是我下毒害的她!我虽然讨厌她,也说过要她死之类的话,但是从没有想过要去害她!莫云夕因为慌乱,把自己的心里话都说了出来,一时间大家伙的脸色都不由更加的难看。

你简直是放肆!老夫人一拍桌子,震怒道:不懂规矩,没大没小也就罢了!居然还如此心思歹毒,诅咒自己的姐姐去死!留你这样的人在莫府简直是损害了莫府的名声!老夫人,老夫人!云夕年纪还小,不懂事,是我教女不善,全都是我的问题,有什么过错全都冲了我来,您就不要责罚她了!方氏听到老夫人说这么严重的话,当下什么也顾不上了,不住地磕头求饶。

莫云姗在一旁看的暗暗蹙眉,这个云夕实在是太冲动了。

她刚刚让她不要出去,她偏偏不听,现在求不到情不说,还闹出了这样大的事!母亲本就身陷囹圄,能不能洗脱罪名还不一定,她还要再给母亲安上一个教女不善的罪名!好一个教女不善,你的确是教女不善!自己整日里想着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想着怎么上位,想着怎么算计别人,就是没有想到该怎么教好自己的女儿!云姗和云夕这辈子算是全毁在了你这个当娘的手里!老夫人不仅说到了莫云夕,居然还扯到了莫云姗。

这不禁让莫云姗心里咯噔一跳,有种不安的感觉席卷全身。

她觉得……老夫人肯定是知道了瑞哥儿落水的真相。

这个认知不禁让莫云姗浑身发抖,只想要快些逃离这个地方。

老夫人是那样一个雷厉风行,手段狠毒的人。

只要是她要做的事一定就要做到。

今日她要审问的是母亲,那么明日呢?明日跪在这冷香阁里的人会不会就是她?就在莫云姗心思千回百转间,莫云夕这个不省事的居然又惹事了。

祖母您就是不喜欢我们罢了,所以不管我们做什么都是错的!您喜欢莫云琬,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要是今日中毒的人是我,您肯定不会这么大动干戈!莫云夕本来被老夫人吼得十分害怕,还想着该怎么求情逃过一劫。

可是此刻看到方氏这样狼狈地为自己求情,再看到老夫人丝毫不给面子地责备方氏,还说出那样难听的话。

心里面的怨气就铺天盖地地朝胸口涌来,就想全部发泄出来才能甘心。

云夕!方氏着急万分地冲莫云夕吼得,心里的不安一阵强过一阵。

云夕!你还在胡闹!今日这只是审问,一切都还没有定数!你母亲如果没有下毒害云琬,自然会还她一个清白,你一个小孩子来凑什么热闹!居然还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莫正冲瞪着莫云夕,沉声说道。

众人见状,都不由面面相觑。

莫云夕还真是没长脑子,她难道看不出来老夫人已经生气了吗?居然还如此不知所谓地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老夫人肯定要被她气死。

果然看老夫人怒极反笑,冷笑着道:好啊!好一个我不喜欢你们?我的确是不喜欢你们,因为你们一个个做出来的事就没有让人会喜欢的!莫云夕看到老夫人笑了,心里不免毛毛的,她再去看方氏的神色,才发觉自己刚刚好像太过冲动了。

方君玉,你这教女不善的罪名可是落实了!你看看你的这个女儿,有哪一点像大家闺秀?就是乡野里的村妇也比她知道什么叫孝贤尊长!老夫人不想再看莫云夕,也不想责问莫云夕,莫云夕的问题等他日再议,现在的问题是方氏的问题!方氏心中的不安越发加大,她心跳的厉害,只觉得胸口被盖上了一块大石,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她想要干什么?妾身,妾身知罪……方氏颤抖着声音说道。

教女不善的罪名,她的确坐的毫无怨言。

老夫人冷笑一声,大声说了句好。

随后就盯着方氏冷冷地说了句让方氏几乎晕厥的话语。

*********书名:暖春 作者:元书 简介:从最低等的小丫鬟一步步做起,阿久努力前行在通往幸福之路的康庄大道上。

薛府里的尔虞我诈,丫鬟们间的勾心斗角,她绞尽脑汁,费尽心思能否可以一一化解?☆、第二百六十五章 夺子第二更,不好意思晚了,因为我差点忘了,囧里个囧~**********既然你承认自己教女不善,那我莫府的小姐少爷再不能交给你教养,免得毁了咱们莫府的名声,毁了咱们莫府的未来!二姨娘为人和善,知书达礼,教出来的孩子势必也跟她一样善良懂事,从今天开始我就把瑞哥儿过继到二姨娘的身上,交由二姨娘亲自抚养。

母亲!老夫人!这是莫正冲和二姨娘的声音,两人皆是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老夫人,久久不能回味过来老夫人说了什么。

其他的众人,包括莫云姗和莫云夕皆是愣在当场,也不能反应老夫人到底说了什么话。

方氏则呆愣在原地,目光呆滞,神色萎靡,胸口处传来铺天盖地的痛感,像是有一根骨头横在了胸口,刺破了她的五脏六腑。

将瑞哥儿交由二姨娘抚养吗?要将她的瑞哥儿交由二姨娘抚养吗?要将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瑞哥儿交给二姨娘抚养?!还是冬芝第一个回过神来,她跪爬到老夫人面前,揪着老夫人的衣摆,哭道:老夫人,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做,你不能这么做!瑞哥儿是大姨娘的命啊,您不能从她身边把瑞哥儿夺走,您不能这么狠心!奴婢求您了,奴婢求您了,不要把瑞哥儿从大姨娘身边夺走,求求您,求求您!说完,便松开老夫人的手,跪下地上不住地磕头。

咚咚咚地。

一声声磕地特别想,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莫云夕也瞬间回过神来。

她看着这由自己惹下的麻烦,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对着老夫人哀求道:祖母,孙女儿知错了,这一切全都是孙女儿的错,与母亲无关,求求祖母不要把瑞哥儿从母亲身边夺走!母亲离不开瑞哥儿,瑞哥儿也根本离不开母亲,要是把瑞哥儿交给二姨娘抚养,瑞哥儿一定不会开心的!莫云姗则呆愣在原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发呆。

心里面居然没有痛心和难受。

而是隐隐生出一股欣喜。

瑞哥儿要是过继给了二姨娘,那么母亲手中握有长子的王牌就没有了。

等到她嫁给了四皇子,母亲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到了那个时候,母亲还敢随便左右她的想法,操控她的人生大事吗?还不是事事都要顺着她。

听她的话。

老夫人根本不理睬冬芝和莫云夕的话,她只是看向人群中站着的,犹自呆滞的二姨娘,朝她招招手道:雨桐,你过来。

二姨娘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才呆愣愣地回过神来。

循声望去,发现是老夫人,于是赶紧走上前跟老夫人行礼见安。

随后在老夫人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对她说:老夫人。

恕妾身不能答应您的请求,瑞哥儿……我没有能力教养。

老夫人愣了下,没想到二姨娘会这么说,沉默片刻后才问道:你如何没有能力教养?在我看来你比大姨娘要适合一百倍,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瑞哥儿交由你抚养……也好。

也好弥补你对晟哥儿的思念。

老夫人说道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声音明显落寞了下来。

只要想到那个粉嫩嫩的孩子,她心中就一片酸涩难当,也因此对方氏的憎恨和厌恶更加的深刻。

她只不过是将方氏的孩子交由别人来抚养,她就变成这样一幅样子,那么当初她将二姨娘的晟哥儿弄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二姨娘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方氏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而她的瑞哥儿也万不能跟着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母亲!二姨娘自然知晓老夫人的意思,老夫人这是在还她一个公道。

虽然当初方氏害死晟哥儿的证据已经不再,而且过去这么多年,也根本无从查起。

但是老夫人却是心知肚明的,老夫人想要用瑞哥儿来补偿方氏对她的亏欠。

可就因为这样她才更不能接受瑞哥儿。

瑞哥儿是谁?瑞哥儿是她仇人的孩子!她怎么可能能把瑞哥儿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疼爱?每当午夜梦回,当她看到瑞哥儿那张酷似方氏的脸蛋时,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很难保证自己不会一时冲动掐死瑞哥儿为她的晟哥儿报仇!瑞哥儿是无辜的,她也不想自己成为方氏那样的女人,所以她万万不能接受瑞哥儿成为她的儿子。

老夫人,妾身没有能力抚养瑞哥儿,也不愿意抚养瑞哥儿。

我一个人呆在院子里清净惯了,这冷不丁地多出一个人来,妾身真的无法适应。

二姨娘还是义正言辞地拒绝道。

老夫人锁眉看向二姨娘,刚想训斥她不懂规矩,就看到二姨娘含着泪光的双眼朝她看来。

那眼神里面满是恳求和心伤,让老夫人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

可是……瑞哥儿不交给二姨娘照顾又能交给谁呢?四姨娘体弱多病,又有云柔要照顾,也不是照顾瑞哥儿的最佳人选。

老夫人,老夫人!既然二姨娘无法照顾瑞哥儿,那就还是让瑞哥儿跟着大姨娘吧!奴婢保证以后一定会和大姨娘一起尽心尽力的服侍少爷,不会让少爷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冬芝又开口磕头求饶,脑门上已经血肉模糊,弄得地上一大片的血迹,让人看得心生不忍。

是啊,祖母,祖母,云夕求您了,母亲是瑞哥儿的生母,又已经照顾了瑞哥儿这么多年,谁还能比母亲更合适照顾瑞哥儿?就是瑞哥儿自己也离不开母亲的!老夫人冷眼看着这求情的两个人,再看着依旧呆滞在原地,好像听不到大家说话的方氏,冷声道:瑞哥儿才五岁能知道什么?他要是跟着二姨娘长大,以后哪里还会记得自己的亲生母亲是大姨娘!果然她此言一出,方氏浑身一抖,然后瞬间瘫软在了地上。

她只觉得好似晴天霹雳,脑中瞬间炸开了一道响雷,将她震得血肉模糊。

瑞哥儿若是以后不记得她这个母亲,她到底该怎么办?不,不能!她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瑞哥儿是她的儿子,是她怀胎十月又经过痛苦的分娩才将他生出来的!他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老夫人这样活生生地挖走了她的一块肉,她怎么能这么残忍?!老夫人!您不能这么做!方氏尖锐刺耳的声音在屋子里面响起,将众人都吓了好一跳。

只见方氏紧紧地攥着衣袖,睁着赤红的双目,跪爬到老夫人的面前,疯狂道:老夫人,您不能把瑞哥儿从我身边夺走!你不能!说着,就想站起身来,但是她的这番动作看到别人的眼里,还以为她要对老夫人动手。

几个小厮见状连忙上前一把撂倒了方氏,面无表情道:大姨娘自重!方氏狠狠地摔倒在了地上,浑身上下痛的厉害,她甚至都听到了自己身上骨头响动的声音。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我母亲也是你们能碰的么?!莫云夕狠狠瞪了他们一眼,然后爬起身飞快地走到方氏的面前,紧张道:母亲,母亲你没事吧?方氏忍受着从身体和心里双重散发出来的剧痛,一把挥开了莫云夕,看都不想看她一眼。

这个不中用的女儿,什么都不会做只会给她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莫云夕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觉得委屈感顿时铺天盖地地朝她袭来。

对,没错,她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但她都是出自好意,她只是想要帮助母亲,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老夫人,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我以后再也不会和府里的姨娘过不去,只求老夫人将我的瑞哥儿还给我,我愿意受任何处罚!方氏也跪下身,不住的磕头。

我又不是要瑞哥儿死,只不过是换个人抚养他,你这么激动干什么?!当初晟哥儿死了的时候,我看你劝慰雨桐的时候倒是看得很开!无论方氏怎么说,怎么求情,老夫人依旧无动于衷,相反还更加严厉地斥责起她来。

方氏被老夫人的话说的一怔,身子止不住地发抖。

她当初害死了二姨娘的晟哥儿,所以现在就要将她的瑞哥儿还给二姨娘么?真的是……真的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一瞬间,方氏的身子就软了下来,她瘫软在地上,张了张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是她的报应,全都是她的报应!只是这个时候的方氏还不知道,她的报应还远远不止这些,因为她以前做的那些错事,是势必要全被讨回来的!可是雨桐并不愿意抚养瑞哥儿……母亲,我看还是不要把瑞哥儿交给别人抚养了,君玉她虽然没什么时候教导云夕,但是却把瑞哥儿教的极好。

一直沉默着的莫正冲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他一是不忍心看方氏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而是不愿意瑞哥儿跟着二姨娘吃苦。

毕竟二姨娘不是瑞哥儿的生母,哪里能有方氏照顾的体贴周到?☆、第二百六十六章晕厥老夫人横了他一眼,却又找不到话来反驳。

瑞哥儿的确是乖巧懂事的,这点毋庸置疑。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不想让这个可爱的孙子跟着方氏后面学坏。

不过二姨娘不肯收养瑞哥儿,这倒是个难题。

就在老夫人纠结的时候,听见二姨娘说:老夫人,虽然妾身不能抚养瑞哥儿,但妾身这里却有个相当好的人选。

谁?老夫人下意识地问出口。

这府里难道还有谁比二姨娘更适合照顾瑞哥儿吗?二姨娘微笑着答道:三姨娘。

三姨娘?!老夫人满脸的疑惑。

想了很久才想出来府中的确还有一位三姨娘,是正五品户部司郎中的庶女,几年前进的莫府。

不过她这个人一直素心寡欲,鲜少与人接触,就算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沉默寡言,再加上穿的又极其素净,很容易让人忽视她的存在。

对,三姨娘。

妾身与她很要好,所以很了解她的为人,她平日里虽不爱出什么风头,但却是一肚子的好学问。

而且她看上去虽然内向且为人寡淡,但内心却很豁达。

由她来教导瑞哥儿,一定能把瑞哥儿教养成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二姨娘虽然自己不想抚养瑞哥儿,但是更加不想让大姨娘继续教养瑞哥儿。

她害死了她的晟哥儿,就一定要得到惩罚!虽然不能也将瑞哥儿弄死,但是能把瑞哥儿从她身边接走,让她尝一尝失去儿子的滋味也算是报仇了。

老夫人虽然想不起来三姨娘长成什么样子,但是觉得一个进府这么多年没惹出什么事还能安然无恙的人必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再加上她是户部侍郎的女儿,虽是个庶女,也毕竟是正统人家的大家小姐!诗书礼仪,为人处世肯定样样都好,而且二姨娘都这么力荐她,由她来教导瑞哥儿倒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如此甚好,那就将瑞哥儿交由三姨娘抚养。

以后没有我的吩咐,大姨娘不准擅自去看瑞哥儿,免得瑞哥儿跟三姨娘无法培养感情。

老夫人冷冰冰地吩咐道。

莫正冲看瑞哥儿是交给了三姨娘抚养,一时间倒也没有什么异议。

特别是看到老夫人如此坚决的样子,只能就这么算了。

老夫人!冬芝抬起满是鲜血的脑袋,还想要开口说话,就听见老夫人严厉道:谁要是再敢有异议,全都拉下去痛打五十大板!冬芝立刻禁言,身子却止不住地发抖。

她紧紧地攥着双拳,在内心暗暗发誓。

有朝一日,一定要将瑞哥儿从三姨娘身边抢回来!瑞哥儿只能是大姨娘的,其他的人根本想都不要想!方氏的眼前一阵阵发昏,整个身子都开始摇摇欲坠,终于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朝后一仰,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母亲!君玉!夫人!……谁都没想到方氏会昏过去,一时间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云琬带着墨月秋碧她们匆匆赶来的时候。

恰好看到屋子里的一片混乱。

她当即吓了一跳,还以为是两位通房出了事。

于是不管不顾地推开扶着她的两个小丫鬟,踉踉跄跄地朝里面冲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嘶哑又焦急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众人惊讶地朝声音来源处看去,正看到了惨白着脸色,几乎摇摇欲坠的云琬。

三,三小姐?你怎么会来?若兰和若溪第一个叫出声来。

云琬被她们叫的一惊,瞪着眼睛朝她们看过去,见她们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心里重重地舒了口气。

随即又奇怪起来,既然两位通房没事,那么是谁出了事?本来顾着方氏的莫正冲一行人闻声也赶紧抬起头来,正好看到了云琬一脸虚弱地立在众人的身后。

看样子好像立刻要倒下去一样。

云琬?二姨娘、老夫人和莫云柔同时叫出了声,皆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怎么回事?三小姐怎么会在这里?莫正冲怒吼一声,脸色很是难看。

这边方氏已经出了事,云琬却又来了,明明中了毒都要死了,却还要来凑什么热闹!你凶什么凶?!老夫人狠狠瞪了莫正冲一眼。

没好气道。

随后就站起身,不理会昏倒在地的方氏,朝云琬那边走了过去。

琬丫头,你怎么来了?看看你的脸色这么难看,你是要担心死祖母?老夫人拉过云琬的手,表面上说着忧心的话,暗地里却捏了下云琬的手,眉头皱的紧紧的,是在责怪云琬擅作主张。

刚刚被云琬挣脱的那几个小丫鬟和墨月秋碧也赶紧?p>呱锨胺鲎×嗽歧缓笠涣辰辜钡馗戏蛉私馐偷溃骸靶〗闾道戏蛉撕屠弦诶湎愀笊笪蚀笠棠铮睦锩娴S撬员阌惨纯纯矗颐潜镜P乃纳硖宀蛔妓矗皇寝植还〗愕钠⑵缓盟嫠戳恕2还戏蛉瞬挥玫P模〗愀崭蘸认乱癖戎昂昧艘恍椅颐鞘亲斫喂吹模〗忝挥惺芸唷!?p>云琬也点点头,附和道:祖母,您不用担心我的身体,这件事毕竟关系到我,我理应来看看的。

这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混乱?云琬朝人群中看过去,因为人太多,并没有看清什么。

老夫人立刻瞪了她一眼,让她收敛一些,随后又道:快去卧房躺着,有什么事在里面也能听见。

你这样的身体哪里还经得起折腾?看这脸色,真是……说完,就垂下头抹了抹眼泪。

云琬暗暗赞叹老夫人的演技真好,于是受她感染,也假装咳了咳嗽,装出一副病恹恹的样子,虚弱无力道:是,这一路颠簸,我倒是真累了。

墨月和秋碧神色一凛,当即就要把云琬扶到屋子里去。

经过莫云姗和莫云夕她们的时候,云琬可以清楚地感受到她们射来的痛恨的眼神。

不过云琬视若无睹,依靠着小丫鬟的身体,缓缓地走进了卧房。

等到了房间躺好,云琬本以为老夫人也会跟进来看她,可是她等了一会儿,等来的那个人却是二姨娘。

二姨娘?云琬看到二姨娘出现在门口,表情微怔。

二姨娘并不知道云琬是假装中毒,她一直以为云琬是真的快要死了。

此刻看见云琬如此虚软无力,面色惨白的样子,原本抽疼的心一时间更加鲜血淋漓。

二姨娘跟云琬相处了这么久,两人之间都很合对方的胃口,她早就把云琬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一想到云琬所受的痛楚,不禁潸然泪下。

老夫人让我进来看一看你。

顺便有什么云琬要问的问题都一一回答了她。

二姨娘擦擦眼泪,用尽全力扯出一抹笑朝云琬走去。

她不能伤心,一切都还有希望,只要能找到解药,云琬就有救。

云琬看着二姨娘强装无谓的样子,心里面很是愧疚。

只是她的这件事真的不方便让那么多人知道,不是她不相信大家,而是这件事一旦说开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二姨娘,我没事的。

云琬也朝二姨娘扯开一抹笑容,不过这样的笑映衬在她毫无血色,干巴巴的脸蛋上显得尤为的让人心酸。

二姨娘一个忍不住又要哭出来,还是墨月上前打断了二姨娘的思绪。

二姨娘,您快上前看一看小姐吧,小姐好长时间没见着你,很是想你呢!你们两个人慢慢说会儿话吧,奴婢们就先行下去了。

说完,又朝秋碧她们使了个眼色,示意大家都退出去。

秋碧点点头,对着云琬道:那小姐,奴婢们就先下去了,您跟二姨娘说说话,有什么事叫奴婢,奴婢们就在门外守着,不会走远的。

云琬和二姨娘同时点点头,没吩咐什么其他的话,墨月和秋碧等几个小丫鬟便默默退了出去。

等到她们一走,二姨娘才抑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坐到云琬的床边哀声哭了起来。

我的好云琬,你怎么就会受了这样的苦?不该这样的,你这样好的人儿,老天爷不该这样对你!二姨娘伸手搂着云琬,哭的好不伤心。

云琬身子一软,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伸出手拍了拍二姨娘的背,轻声说道:放心,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

二姨娘不用担心我。

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我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什么都不怕了。

再说不是有句话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吗?所以我这次肯定会没事的。

二姨娘知道云琬说的是她冬天得的那场伤寒,那的确差点要了云琬的命,否则她也不会在醒来之后就变了个性子。

二姨娘松开云琬,应和着她的话点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这次一定不会有事的。

对吧,一定不会有事的。

云琬摊摊手,故作俏皮地说道。

二姨娘象征性地扯着嘴角笑了声,但是心里的酸涩没有减去分毫。

*********这个礼拜学校考试,我要复习还要找论文资料,有点忙,更新的什么的不能给力了,是隔天双更隔天单更这样~☆、第二百六十七章母子平安第二更~*********云琬也知道二姨娘是真心待她。

试想想,如果是二姨娘中了剧毒命不久矣,她应该也会茶不思,饭不想,整日以泪洗面吧!她来到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幕场景就是宁心蕊的死,她虽然感受到了母爱的伟大,但却没有感受到母爱的温暖。

而她在以前的那个世界里,父母早早离异,虽不缺乏对她的管教,但那种爱的温暖,她从未感受过。

是二姨娘,是二姨娘第一次给了她这种来自母亲的温暖,这种来自她记忆深处才能缅怀的温暖。

她跟二姨娘现在的感情,说是形同母女,一点都不为过。

二姨娘,刚刚外面是怎么了?很混乱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么?云琬不想看二姨娘继续为她伤心,所以转移话题道。

二姨娘眼眶红红地点点头,摸着云琬的头发道:你不用担心,是方氏晕倒了,不关咱们的事。

她方氏死了才好,那才是大快人心。

方氏晕倒了?云琬吓了一跳,连忙道:大姨娘怎么会晕倒?难道查出什么了吗?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出来了,以方氏的手段,不能这么弱啊?难道是她高估了方氏?云琬充满期待地看向二姨娘,谁知二姨娘却摇摇头道:这倒不是的,是因为别的事。

别的事?什么事?到底发生什么了?云琬心里急得厉害,攥着二姨娘的衣袖紧张地问道。

二姨娘看着云琬如此激动的样子,心里不免叹气。

自己明明这样了,却还忧心着别人的事。

不过她还是回答了云琬的问题。

老夫人刚刚在审理方氏的案子,不仅说了这次下毒害你的事,还牵扯出了她以前克扣你屋子里的用度,隐瞒你重病卧床的事。

本来一切都好好的,谁知道中途莫云夕却闯了出来,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把老夫人气的够呛。

方氏怕老夫人责罚莫云夕。

便自己担下了教女不善的罪名。

老夫人见此情形,就推波助澜,指责方氏教女不善的同时,还说要将瑞哥儿交给我抚养。

方氏大概一时间气急攻心。

才会晕了过去吧!二姨娘神色淡淡的,说出来的话也很冷漠,好像刚刚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云琬却被二姨娘这一番淡然的话吓了一跳,什么叫将瑞哥儿交给二姨娘抚养?二姨娘,以后瑞哥儿就是你的孩子了吗?这么说,你才是莫府长子的母亲?一旦有了这个身份,在府里的地位就会明显不同。

再加上二姨娘娘家本就是书香世家,身份地位虽比不上莫府,但也是不差的。

如果瑞哥儿真的成了二姨娘的儿子,那么二姨娘无疑是抬为正室的最佳人选。

老夫人会这么做,想必也是要扶持二姨娘上位的。

而原因估计有两个方面,一来二姨娘知书达礼,谦卑有度还不失聪明才智,成为当家主母后对莫府也会有些帮助。

二来……应该是祖母看在她的份上。

因为二姨娘跟她的关系要好,所以当了正室之后,肯定是不会欺负她的。

老夫人应该不想她再被人谋害。

就在云琬的思绪千回百转。

甚至都想象到光明未来的时候,二姨娘突然道:没有,我并没有答应老夫人要将瑞哥儿过继给我的请求。

为什么?云琬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拉过二姨娘的手,急切道:瑞哥儿是莫府的长子,要是他成了二姨娘的孩子,您在府中的地位一定会大大提高的。

说不定,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正室!相比起云琬的焦急,二姨娘显得淡定了许多。

她拍拍云琬的手臂,示意她冷静一点,随后才轻缓道:云琬。

我同你说过的,我答应了晟哥儿再也不参与这府里的勾心斗角。

若是我真的将瑞哥儿过继到自己的名下,就算我不想勾心斗角,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再说,我实在是不能接受仇人的儿子成了自己的儿子,虽说瑞哥儿没有做错什么。

但是看到他我就会想到方氏,我不能保证我会不会害了他,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

云琬愣了愣,没想到二姨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她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又听见二姨娘道:还有,我并不想成为什么正室夫人,在我的眼里,莫夫人只有你母亲一个。

相信在你的眼里也是这样的。

我虽然与你关系要好,但是我并不想取代你母亲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更加不想让别人误以为我接近你是别有目的。

云琬,你懂吗?二姨娘……云琬呆愣愣地看着二姨娘,许久才说出话来,她的鼻尖满是酸涩之意,才开口说了三个字,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二姨娘伸手搂过云琬,朝她淡淡一笑道:好了,别哭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没事了。

可是二姨娘,祖母心意已决,她是绝不可能让大姨娘再抚养瑞哥儿的。

那你……云琬不免担忧起来,二姨娘虽说不愿意抚养瑞哥儿,但是祖母那儿怎么说?祖母这个人是说一不二的,她不可能再让方氏抚养瑞哥儿打自己的嘴巴。

这你倒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像老夫人举荐了一个相当好的人选。

谁?云琬很是好奇地看过去。

相当好的人选?整个莫府除了二姨娘是抚养瑞哥儿的不错人选,还有谁能抚养瑞哥儿?二姨娘神秘地笑了笑,答道:三姨娘。

三姨娘?怎么会是她?云琬颇为惊讶。

三姨娘今年才二十出头,为人寡淡不说又没有带过孩子的经验,让她照顾瑞哥儿会好吗?云琬虽然不希望瑞哥儿被方氏继续抚养,但是也希望瑞哥儿能过的好好的,毕竟瑞哥儿是无辜的,方氏虽然可恶,但不可否认她将瑞哥儿教的很好。

二姨娘看出了云琬的担心,她拍了拍云琬的手安慰道:你放心,三姨娘虽然平时沉默寡言,不怎么说话,但是她心思却是极其细腻的。

而且你别看她不争宠就以为她是真的素心寡欲,她啊,是有原因的。

如果咱们能将瑞哥儿过继给她,是一定会好好教导瑞哥儿,说不定还会为了瑞哥儿走出心里的阴影。

云琬以前就知道三姨娘是个有故事的人,但是她跟三姨娘不熟,而且三姨娘为人冷淡,她也不想去跟三姨娘攀什么亲。

不过内心深处一直对三姨娘的心事感到好奇,此刻听见二姨娘这么说,睁着眼睛问道: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让三姨娘这样的?二姨娘你以前说三姨娘从刚进府就是这幅样子,难道是跟她在娘家的遭遇有关吗?谁知二姨娘却摇摇头道:我也只是知道她心里有苦衷有委屈,而且还是在她一次喝醉酒之后才知晓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我却不知道。

我之后也有问过她,不过她嘴严得很,什么也不肯多说。

但我知道她心里的那个伤疤肯定很深很深。

云琬点点头,虽然有些可惜但也不是很郁闷,三姨娘过去到底受过什么委屈与她无关,只要三姨娘人善,对瑞哥儿好就行了。

对了,祖母答应了吗?云琬又问道。

二姨娘点点头道:老夫人倒是很豁达,我刚刚说,她便答应了。

只怕老夫人那不是豁达,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吧!毕竟她不想方氏继续抚养瑞哥儿,而二姨娘又坚定地说不愿意抚养瑞哥儿,老夫人正是下不来台的时候,二姨娘此刻提出要三姨娘抚养的话,老夫人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且看着吧,瑞哥儿可是老夫人现在唯一仅有的孙子,老夫人以后肯定要对三姨娘进行一番大大的考察。

就在云琬深思的时候,门口的帘子一挑,墨月秀美却严肃的脸蛋出现在了门口。

小姐,二姨娘。

大姨娘她醒了,大夫说……母子平安。

**********方氏已经被随行而来的孙大夫弄得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张软榻上,而软榻的周围站着一大帮人,老夫人和莫正冲也在其列。

不过他们的表情都很纠结很奇怪。

特别是两位通房的表情,更是难看到了极点,而是似乎就要哭出来。

方氏动了动手指,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莫正冲一脸紧张的冲了过来,急切地问道:君玉,你怎么样了?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是有什么不舒服地尽管说,想吃什么也告诉我?你被软禁了一晚上,肯定什么东西都没吃。

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方氏正暗自疑惑不已,又听到老夫人冷哼一声道:就算是这样,云琬的事也不回完,我说过今日要审理清楚就一定要审理得清清楚楚!再说她也不是第一次了,没必要紧张成这样!母亲!莫正冲听见老夫人这么说,忍不住回头叫了一声。

那样子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

☆、第二百六十八章 怀孕了老夫人蹙眉,不过看在莫正冲也是太过心急的份上,哼了声后就没有再说话。

方氏被她们几个的态度弄得疑惑不已,她张了张嘴,问莫正冲:我怎么了?莫正冲闻言,宽慰地朝她笑了笑,道:你放心,没事的,大夫说了你母子平安,什么事都不会有的。

母……子……平安?!方氏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惊诧道:你说什么?……老爷的意思是,我怀孕了?这,这怎么可能呢?她怀孕了,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莫正冲看着方氏如此惊讶的表情,心里面是困惑不已,不过一时间他也没有细想太多,对着方氏解释道:对,孙大夫刚刚帮你看过,你怀了身孕,已经快三个月了。

也是我疏忽了,才没有注意到,才让你受了这么多的苦,对不起。

莫正冲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拉下脸来给方氏道歉。

因为对于子嗣单薄的莫正冲来说,儿子就是他的天,他的命,他的一切。

在儿子面前,什么面子里子的都可以丢的一干二净。

三个月了……方氏的神情除了错愕还是错愕,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将疑惑的目光转向站在人群中的冬芝,一脸询问之色。

冬芝额头上的血迹已经被处理干净,虽然不那么让人心惊,但白皙的额头上还是留下了伤痕,看的方氏心里很不是滋味。

不过冬芝不以为意,夫人怀有身孕的事已经被发现了,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重要?她额头上的这些伤痕又算得了什么?她走到方氏面前,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夫人,您怀孕了。

方氏听到冬芝的话,终于是肯定了自己怀孕的事实,可还是有些不能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她忍不住伸手摸摸自己的小腹。

难道在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已经有个小生命在这里孕育发芽了吗?方氏摸着摸着,嘴角边就溢出一抹笑容。

在她刚得知老夫人要夺走她的瑞哥儿的时候,老天爷又给她送来了这么个小家伙。

这是什么意思?连老天爷都怜惜她。

连老天爷都帮她!她方君玉是注定要成为人上之人的!冬芝看着方氏绽放出来的笑容,也忍着额头处剧烈的痛楚笑了出来。

之前她们都把精力放在了对付三小姐和两位通房身上,从而忽略了这个来之不易的孩子。

幸好她在半个月前发现了不对,晚上守夜的时候偷偷去夫人的屋子里帮她把脉,才发现夫人已经怀孕两个多月了。

当时她很想告诉夫人,可是转念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不要说出来。

夫人不是憎恨三小姐。

讨厌两位新来的通房吗?那么她就想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将她们通通弄死!而此次夫人怀孕,就给她提供了一个极好极好的机会。

相信不出意外,夫人面前所有的障碍都会扫除!老爷,妾身觉得身子虚的厉害,想吃些燕窝。

方氏知道自己怀孕了,手里捏着一张大大的王牌,之前什么教女不善的罪名通通都抛到了脑后。

当即就利用起了自己突如其来的优势。

莫正冲连连点头,不顾老夫人难看的神色,对着身旁的小厮吩咐道:你快去叫厨房炖些燕窝来。

再煮些红枣莲子粥。

若兰和若溪看着莫正冲如此紧张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方氏怀孕了,她们两个的优势就再也没有了。

因为她们出身卑贱,又是个小小的通房,怎么能跟方氏这样的人比呢?她生出来的孩子将来才会是这莫府的小少爷。

正冲,她虽是孕妇,但也是罪人。

不要以为仗着怀孕就可以躲过一劫,这件事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老夫人毫无人情味地说道。

母亲!君玉她怀的可是您的孙子!您怎么能这样?云琬这件事以后再说不好么?莫正冲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想冲老夫人发火,可是又没有那么胆子。

他这样的话一出。

老夫人顿时气得眉心直跳,她哗一声摔碎了身旁立着的青花瓷梅瓶,怒不可遏道:以后再说?!你倒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云琬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生女儿!是你养了十三年的女儿!如今她身重剧毒躺在床上!就要命不久矣,你居然能说出这样一番狼心狗肺的话!难道一个在肚子里还出来的东西能比你养了十三年的女儿还重要不成?!在场的众人无一不被老夫人吓了一跳,皆往后退了一步,神情惶恐又不安。

没有人敢多说一句话。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从没有见过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竟然还当着众人的面指责老爷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爷可是老夫人唯一的儿子,老夫人虽然严厉,但是在人前都给足了他面子。

这次会有这样的举动,肯定生气到了极点。

而老夫人会这么生气,皆是因为老爷的一句云琬的事情以后再说,全然置三小姐的性命于不顾。

老夫人那么疼爱三小姐,会发这么大火理所当然。

连方氏和莫正冲都被老夫人这样的怒火给吓得怔住了,两人手握着坐在床榻上,都能感受到对方身子轻微的颤抖。

现在的气氛变得凝重而沉闷,生生地让人喘不过气来。

老夫人依旧生着气,胸口起伏不定,她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人敢先出声。

祖母,您不要生气了。

大姨娘怀了孕,经不得吓的。

就在众人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本来在卧房休息的云琬突然走了出来,站在人群的后面,遥目看着老夫人。

云琬的神情温和且淡然,嘴角边还溢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就像一朵清爽袭人的白莲花,如果脸色没有这么难看的话。

只是云琬现在的脸色苍白中透着蜡黄,原本迷人的一双秋水剪瞳此刻毫无生气,像是黯淡夜空,而她以前水嫩透粉的嘴唇现在也变得干枯发白。

所以她现在不是清爽袭人的白莲花,而是快要枯萎的白莲花。

老夫人看着和她四目相对的云琬,看着她都已经这样还要强装微笑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阵地泛酸,泪水全都积聚到了眼睛里,都快要落下来。

虽然她知道云琬这都是假的,但还是为云琬的处境感到心酸和悲哀。

特别是想到那张羞怯柔弱的小小脸蛋,心里更是疼的厉害。

那是她的孙女,才十三岁的年纪,如同花朵含苞绽放的年纪。

可是她却什么都没有享受到就死了。

在死之前还要忍受和母亲分离的巨大悲痛。

这么小的孩子到底怎么才能承受?而现在,亲生父亲居然对她不闻不问。

为了方氏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可以不管她的死活。

要是真正的云琬还在世,她看到这些,会是什么样的感受?一想到这些,老夫人对方氏的怨恨就更加的强烈!这一切都是谁害的?谁害的心蕊枉死,谁害的云琬魂飞他乡,又是谁害的她的晟哥儿小小年纪就猝死夭折?还不是都是她方氏,这个心肠歹毒又手段狠辣的女人!她当初真是不应该心软让正冲纳了她回来!否则她莫府哪会是如今这般乌烟瘴气?!这件事没得商量,我说要审就要审个清清楚楚!你们谁要是敢拦着我就试试看,除非等我死了!否则我势必要为云琬讨回一个公道!老夫人突然爆发出这样一句话来,语气不容置疑,神情严肃又可怕。

莫正冲本想还再说些什么,可是当听到老夫人的最后一句话时,神色瞬间萎靡了下去,看上去丧气极了。

方氏也不禁暗暗咬牙,对云琬的恨意更是一阵强过一阵。

这个该死的莫云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这个时候出现,说她不是故意的还真不会有人相信!云琬则是无声地笑了笑,原本紧绷的肩膀微微的放松下来,心里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她原本还担心老夫人今天就会这么放过方氏的。

毕竟老夫人知道她不是真的中毒,不是真的要赶快查明真相得到解药。

她怕老夫人会对怀了孕的方氏一时心软,到时候给方氏时间销毁证据或者脱身那就惨了。

可是当云琬的目光触及到莫正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绷紧了身子,手紧紧握成了拳,心里面一阵气闷难消。

虽说她不是莫正冲真正的女儿,但占了莫云琬的身体,早就已经对莫云琬周围的人和事物感同身受。

这莫正冲如此不顾她的死活,在她身重剧毒,急需解药救命的时候居然能说出以后再说这四个字!还真的是……真的是如老夫人所说,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人想要问妾身什么?不管您今日怎么审问妾身,妾身都只有一句话,妾身没有下毒害三小姐,妾身是受人诬陷的。

方氏不顾莫正冲的反对,挣扎着下了床,跪了下来,对着老夫人磕头道。

老夫人蹙眉看着她的举动,许久才冷冰冰道:起来吧,不要孩子没了责怪到我的头上。

你现在怀了孕,做什么都要小心点。

虽说这案子还是要继续审下去,但你就不要再跪着了,坐到床榻上去吧!*********全订阅的亲们不要忘记投评价票,免费赠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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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临死之言这已经算是莫大的恩赐了。

方氏也不想给脸不要脸,说了声谢过老夫人后便就着冬芝的手重新躺回了卧榻上。

而莫正冲则暗暗舒了口气,老夫人就是这样一个面冷心热的人,其实她也很舍不得方氏肚子里的孩子。

来人,送三小姐回房。

老夫人颇为地严肃地吩咐身边的丫鬟,神情看上去不是很愉快。

云琬明白老夫人的心情,其实刚刚要不是她担心老夫人会就此放过方氏,也不会擅做主张跑出来。

想必老夫人也是发现了她这样的心思,所以对于她不信任自己的举动觉得不满吧!唉,云琬低声叹了口气,由着老夫人身边的两个小丫鬟把自己扶回了房中。

墨月和秋碧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来。

丫鬟们服侍着云琬躺下,便乖顺地退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云琬和墨月秋碧三个人在。

她们三人面面相觑,神色都不是很好看。

小姐,没想到方氏居然怀孕了。

老夫人怕是没那么容易处理她了。

墨月第一个开口说话,打破了屋子里压抑的沉闷。

是啊!秋碧也跟着点点头,看上去郁闷极了。

小姐,咱们可怎么办?老爷是肯定不会惩罚大姨娘的,到时候大姨娘要是生下了小少爷,那地位就更加扶摇直上了。

咱们还怎么跟她斗啊?云琬被她们说的烦躁极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方氏居然会怀上孩子!自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这么重要的一点!甚至在两位通房怀孕的时候她都没有往这方面考虑过!是啊,方氏还那么年轻,莫正冲又是中年气盛,怎么可能会生不出孩子?是她疏忽了。

老夫人想借用瑞哥儿过继一事削弱方氏的势力也算是白干了,她要是再生出一个少爷,整个莫府还不是唯她独尊?不过……她不会让方氏这么逍遥自在的。

方氏想要利用肚里的孩子逃过一劫,可没那么简单!只要她做过了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势必要受到严厉的惩罚!云琬的眸光暗了暗。

眼神忽明忽灭,看上去十分诡黠。

放心,没事的。

你们没听老夫人说吗?就算大姨娘怀孕了,这件事也不会这么算了的。

云琬开口安慰墨月和秋碧。

墨月蹙眉。

道:老夫人虽这么说,但是哪里真的会这么做?大姨娘怀了孕,难不成还能将她送进官府或者杖责?就算老夫人不怜惜她,也总要怜惜她肚里的孩子。

那可是老爷的亲生骨肉!谁知道那是不是亲生的?父亲那阵子几乎都是歇在回春阁的,鲜少去摘星阁。

就那么几次她就好巧不巧地怀孕了?指不定是在外面有了什么人!云琬带有些赌气的话语将墨月吓了一大跳,她连忙上前捂住云琬的嘴巴,大惊失色道:小姐!这种事可不能胡说八道!秋碧也张着嘴巴看云琬。

显然也被云琬这番污言秽语吓了一跳。

云琬被墨月捂着差点喘不过气来,她拍开墨月的手,猛力咳嗽了两声,皱眉道:我也只是说说。

她也知道方氏不可能去外面偷汉子,这个孩子一定是莫正冲的亲生骨肉,但觉得气不过,过过嘴瘾还不成么?我的好小姐啊,这种事您以后可千万别在说了。

要是被老爷听见了……墨月做了割舌头的动作,以此恐吓云琬。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云琬冲墨月点点头。

又道:我只是想要告诉你们,你们不必担心大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会帮到她多少。

她要是真做了这件事,老夫人会那么轻易放过她么?最多等到她孩子生下来再处罚她,到时候父亲也不能说些什么。

再说了,你就知道她肚子里的一定是个小少爷?指不定是个小姐呢!要真是个女儿,莫正冲还会有如今的紧张和好脸色?别说笑了,他只是在失望之余将怨气发到方氏的身上而已。

可孙大夫说是个小少爷,基本就是了。

孙大夫看这个特别准。

秋碧插嘴道。

她是家生子,知道的事情也多。

是吗?有这么神?云琬显然不信。

在这个没有b超的年代还能凭人眼识别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瞎蒙的吧!就算是男孩也不用怕。

老夫人会让小少爷跟着一个心肠如此狠毒的母亲吗?你们看瑞哥儿不就是个前例?等到方氏把孩子生出来,她会受到应有的惩罚的。

咱们现在要担心的不是以后的事儿。

而是现在……到底能不能查出大姨娘干的那些事!墨月和秋碧对视一眼,都觉得云琬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就没有再说那些杞人忧天的话。

好了,我现在不能出去,秋碧你留下来照顾我,墨月你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特别要注意两位通房的动向,别忘了咱们今天来可是为了她们,要是有什么事赶快进来告诉我。

云琬见她们不再说话,便各自分派她们的任务。

墨月神色一凛,连忙点头道:奴婢这就出去看看。

说完,便匆匆退了下去。

而此时方氏那里全是剑拔弩张的味道,方氏打死不肯承认自己下毒加害云琬,而老夫人舀出阎罗婆的话和方氏与云琬之间的过节说事,人证和动机都有,方氏一时间无从辩驳。

不要以为我冤枉了你,当时阎罗婆剧毒身亡的时候,我跟老爷都在她身边,还要孙大夫也可以做见证。

你可以问问老爷,她到底说了什么?老夫人斜睨了莫正冲一眼,示意莫正冲开口说话。

方氏也看向莫正冲,眸子里蓄满泪水,柔光四溢,看上去特别让人心动。

将莫正冲的心都看的化成了一汪水。

母亲,谁知道那老妖婆存的什么心思?她在府中的口碑极差,这种人说的话是不能信的。

老夫人眉心跳了跳,她现在正坐在小丫鬟端来的红木椅上,此刻听到莫正冲的话,差点没有站起来怒骂他一顿。

这个不孝子处处都在袒护方氏,所言所行没有一点为云琬考虑的意思。

不过老夫人终究还是忍下了这股怒气,只是狠狠瞪了莫正冲一眼,将莫正冲瞪得禁言之后才对一旁站着的孙大夫说道:孙大夫,你说,阎罗婆临死前说了些什么?人说死前吐真言,我相信阎罗婆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孙大夫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老夫人跟他交情匪浅,之前已经跟他透露了一些事情,虽然他没有全弄明白,但也是知道老夫人是不喜这位大姨娘,想要大姨娘下马的。

于是他走上前一步,先是冲老夫人行了一礼,随后才说道:阎罗婆是我亲自救治的,但我赶到的时候她中毒已经很深了,就算我极尽全力想要压制她体内的毒性,但她的毒性已经渗入到五脏六腑,只有等死的份了。

她那时候拼命想活,但发现自己活不了,先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差点发狂,但随后就黯然神伤,直到最后……她才跟随行的老夫人说了一件事。

众人听到此处,不由神色一凛,全都屏住呼吸看向孙大夫,等待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就连方氏都不由自主地抓着胸口看向孙大夫,生怕他会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站在方氏床边的冬芝更是瞪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看向孙大夫。

虽然她心中笃定阎罗婆是没来得及说那件事的,否则老夫人她们不会一直针对夫人,早就要把她抓起来杖刑了。

但她还是怕的不行,只觉得手脚一片冰凉,手心还冒出涔涔冷汗,心更是跳的厉害,好像吊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变慢了下来。

(请自行想象高中时期每次考完试,任课老师在讲台上宣读分数的心情,囧~)孙大夫感受到在场众人紧张的心情,也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说话的语调就变慢了下来。

阎罗婆她说三小姐是个难得的大好人,为人大方又善良,对她这样没人喜欢的人也没有半分厌恶,不仅给她赏钱还说要跟她互相照应和帮助,阎罗婆说她很感动,还说自己对不起三小姐,这辈子亏欠三小姐的只能来世偿还了。

不过在来世之前,还需要为三小姐做最后一件事。

孙大夫说到这里顿了顿,感受到众人更加紧张的心情后,继续道:阎罗婆说自己其实是大姨娘要求老爷拨去冷香阁照顾三小姐的,表面上的意思是她能吃苦,能照顾好三小姐,实际上是为了让她暗中折磨三小姐,让三小姐在冷香阁不得好过。

孙大夫此言一出,众人不禁哗然,看向方氏的眼神不禁变得鄙视又厌恶。

方氏的身子猛地一抖,她想开口说话,可是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孙大夫说的都是对的,她根本无从辩驳。

**********发现最近真的忙到天翻地覆的,没办法,要放假之前就是这样,最近只能单更了,六号之后就会好很多。

到时候再补上吧。

跟大家说一声抱歉了。

☆、第二百七十章 一箭双雕就在她愣神之际,又听到孙大夫说:阎罗婆后面还说了些话,不过因为她那时候神智不清,整个人虚弱无力,说出来的话含混不清的,我们也就没有听清。

不过大致的意思是说大姨娘想要谋害三小姐的,甚至还准备了毒药,想要让她下毒去害三小姐,不过她当时已经被三小姐有所感化,所以没有同意,后来不知道大姨娘到底是怎么下毒害的三小姐。

我没有!众人还没有所反应,方氏就忍不住失声尖叫了起来。

孙大夫前面说的还是事实,可是他后面说的都是些什么?她越听越觉得好笑,什么叫她准备了毒药去毒害莫云琬?她方氏要一个人死?还需要用那些下三滥的毒药吗?!简直是笑话!你没有?你没有为何阎罗婆要那样说你?她到底有什么目的要那样说你?老夫人看着方氏狡辩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方氏的胸口起伏不定的,欺负她可以,但是冤枉她绝对不可以!她激动失措道:如果老夫人看不惯妾身,那妾身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总归是要被处死的,与其顶着谋害嫡女的罪名去死,不如就现在以死明鉴!说着,便挣扎着想要下床。

莫正冲见状,赶紧上前阻拦住她,一边拉着她回到床榻上,一边轻声抚慰道:好了,好了,莫要激动。

这件事说清楚就好了,母亲只是被那老妖婆骗了。

你只要说清楚了,母亲也就不会为难你了。

你现在怀着身孕,可不能这么激动,要是出了差错可怎么办?莫正冲虽是安慰的口吻,但是听到方氏的耳朵里却极其的刺耳。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如果没有了这个孩子,莫正冲又怎么会如此关心她?她可清清楚楚地记得昨日在摘星阁的那个巴掌!打痛了她的脸,也打寒了她的心!老爷!方氏极近委屈地扑倒在莫正冲的怀里,眼泪扑簌扑簌地掉下来。

瞬间打湿了莫正冲的衣衫。

虽说她对莫正冲已经彻底寒了心,但是能利用的优势不得不用。

莫正冲现在正是对她怜悯关切最强的时候,她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美人软玉温香在怀,又哭的梨花带雨。

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莫正冲不可能不心软。

母亲,君玉她不可能做这件事的,您就不要一再逼问她了。

就算您要为云琬查明真相,也可以从别的地方下手,就不要一直逼着君玉。

莫正冲对老夫人说道,那神色已然带着丝哀求。

一个大男人居然为了个女人流露出这种神情!虽然这其中也有莫正冲怕老夫人的原因。

但是在老夫人眼里看来,这一切都是方氏这个狐媚子挑唆的,特别是刚刚方氏说的什么以死明鉴的话,更是让老夫人一阵难堪,好像这是她在逼着方氏去死一样!大姐姐,我们怎么办?莫云夕一时冲动做错了事,现在再也不敢妄自行动。

可是她也不忍心看着方氏这样,于是只能求助于莫云姗。

拉着她的衣袖。

紧张兮兮地看向她。

莫云姗低头看了莫云夕一眼,脸色看上去十分的冷漠,好像眼前发生的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好像现在被审问的那个人不是她的母亲。

而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你放心,母亲不会有事的。

莫云姗淡淡答道。

真的吗?莫云夕看见莫云姗如此笃定的样子,那紧张不安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下来,不过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莫云姗点点头,缓缓道:母亲没有做过这件事,我知道。

她多番观察母亲的反应,每当说到母亲曾经做过的事时,母亲的神情都会突变,然后变得紧张局促,但关于下毒陷害莫云琬的事。

母亲却表现的相当冷静,眉宇之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之色。

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会出现那样的表情,所以莫云姗笃定莫云琬中毒这件事是和母亲无关的。

我不查她我查谁?阎罗婆指控是她所为,她又是整个莫府有最大嫌疑的那个!我不先查她,难不成我要去从无关紧要的人先查起!嫌疑都是一个个排除的,她现在拿不出证据排除她的嫌疑。

要我怎么能信她!老夫人真恨不得一个巴掌甩到莫正冲的脸上。

这个儿子还能不能有点脑子,有见过官府查案不从嫌疑人开始查起而去查无关紧要的人吗?!方氏缩在莫正冲怀里的身子一僵。

证据?要用什么才能证明自己并没有下毒陷害莫云琬呢?阎罗婆都已经说出那样的话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苍白无力的辩驳,想让她拿出什么实质的证据还真是困难。

这都是她的失误,居然会派阎罗婆那样的人去折磨莫云琬。

怪只怪她当初只看重了阎罗婆的手段狠毒,忽略了她那颗不安份的心!就在方氏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冬芝突然走上前来。

她径自朝老夫人的方向走过去,在她面前跪下,然后淡淡道:老夫人,您就是因为阎罗婆的一句话而认定是大姨娘下毒谋害三小姐的吗?老夫人您还有没有什么别的证据可以证明是大姨娘所为?难道阎罗婆就不能是被人威胁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吗?或许她有家人被人拿捏在手上,她为了家人,只能这么做。

老夫人闻言一滞,一时间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冬芝说的不是没有可能,只是她这番言论太过戏剧化,整个莫府有谁会这么干?哼,你就为了替你主子脱身所以编出这样的故事来?阎罗婆遭人威胁?你又知道?且不说你说的是真是假,就纵观整个莫府,有谁恨云琬恨到想要害死她?!老夫人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沉声问道。

冬芝的身子微微发抖,她攥紧自己的双拳,努力克制自己心中滋长的惧意。

这件事是她早就打算要做的,既然已经开了头,她就收不了手了,她只能按照原定的计划继续来。

虽然害怕老夫人,虽然害怕计划失败,但现在的形势,已经由不得她做主了。

老夫人,谋害一个人并不一定是因为恨她,有时候为了自己的利益,她是不得不这么做的。

如果这次事件既能够害死过世夫人留下来的嫡女,又能够将府中根基最稳的大姨娘拉下马。

您说说,谁最得益?老夫人何不从这个方面考虑,这样一箭双雕的方法,府中难道就没有人会用吗?冬芝此言一出,老夫人是大为错愕。

她根本没有想到冬芝会从这个方面为方氏脱身,可是她偏偏说的还很有道理,要不是心中笃定这件事是方氏所为,她说不定还真要信了冬芝的话,以为这件事是其他人做的。

其他人闻言也是错愕不已,几人面面相觑,神情中都透着一丝害怕。

不知道到底谁才是冬芝说的那个会一箭双雕的人。

莫云姗正是紧蹙眉头地看向冬芝,她一直都知道冬芝聪明睿智又胆大心细,否则不会她都二十了母亲还把她留在身边。

可是她没有想到冬芝遇到这样重大的事情,又是关于母亲的,居然还能表现的这么淡定,将一切都分析地仅仅有条,瞬间为处于不利地位的母亲扭转了局势。

现在大家包括老夫人的注意力都从母亲的身上转移到了那个未知的神秘人身上。

老夫人很快地回过神来,她俯视跪在地上的冬芝,见她虽身形瘦弱,但隐隐透着股不容忽视的倔强和坚强。

老夫人突然有点欣赏她,如果她不是跟着方氏的,这样的女子一定大有作为,真是,可惜了……看你说的这么细致,好像是知道了什么,那你说说,下毒谋害云琬又栽赃给大姨娘的人是谁?老夫人稳下心神,眯着眼眸问冬芝。

冬芝身子一颤,低下头沉默片刻,就在众人紧张地心都纠结成一团的时候,才听见冬芝空灵悠远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咱们府里的姨娘,有孩子的只有四姨娘一个,可是四姨娘身体向来不好,四小姐又是个女子,所以四姨娘争这个没有必要。

而二姨娘……二姨娘和三姨娘一样素心寡欲,早就不参与府中的勾心斗角,所以那个人也不会是二姨娘和三姨娘。

那么……唯一有可能的,就是现在怀着孩子的两位通房。

冬芝这句话一说出来,屋子里顿时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纷纷愕然地看向若兰和若溪,表情除了错愕就是不可置信。

这二位通房虽然来府不久,但是人品大家都看在眼里。

她们这样秉持着家和万事兴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出这种事呢?若兰和若溪也是一脸的苍白失色,没想到她们只是来为云琬讨回公道的,还能惹上这样一身骚!云琬中毒这件事明明还是冬芝昨天告诉她们的,怎么冬芝却反过来诬赖是她们谋害三小姐?!☆、第二百七十一章 绝地反击鞠躬感谢泡泡中的糖豆的催更票~********再说,二位通房那边关于三小姐中毒的事一直是被老爷封闭的,敢问二位通房如果没有谋害三小姐,又怎么会知道三小姐中了毒,又怎么会在今日前来?相信老夫人和老爷也很疑惑吧?冬芝继续清清浅浅地开口,丝毫不理会众人的脸色。

记住哦!我们没有!明明是你!明明是你昨天……若溪气急败坏地看向冬芝,刚开口说了几个字,胸口就被气的生疼地再也说不下去。

她娇媚的脸蛋上此刻血色尽失,看上去狼狈极了。

若兰也是一脸的不知所措,她被冬芝的一番话说的紧紧地抓着胸口,不一会儿就觉得小腹痛的厉害,她立刻皱紧眉头,捂着肚子,神色一片苍白。

莫正冲看到她们如此,也不由紧张起来,他赶紧松开方氏的手,冲到若兰和若溪面前,紧张道:怎么?没事吧?若兰小腹那里痛的厉害,她咬紧嘴唇,几乎说不出话来。

可是她不想被人以为自己是心虚所以装可怜博同情,于是吃力地摇着头道:老爷,我没事。

若溪虽然没有若兰痛的厉害,那也觉得小腹那里不是很舒服,可她见若兰那么说,也只好放弃诉苦的打算,跟着摇摇头道:老爷,我们没事的。

只是我们真的没有下毒谋害三小姐,我们真的没有!若溪摇着头,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你们。

莫正冲轻声劝慰她们,然后赶紧吩咐愣在身后缓不过神来的绿竹和小桃,还有其他的几个丫鬟。

道:你们几个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两位通房扶起来?要是出了事你们担待的起么?!几人闻言,纷纷从震惊中回神。

连忙上前去扶她们。

随后又有几个小丫鬟端来了锦杌,给若兰和若溪坐了下来。

若兰和若溪的神色这才缓和了一些,莫正冲也不由大舒了一口气,但神色依旧不敢放松,生怕她们会出什么意外。

方氏坐在床榻上看着莫正冲如此紧张不安的样子,唇边溢出一抹苦笑。

看吧,莫正冲担心的始终只是他的孩子。

她真的不该再有什么期待的。

胡闹!你说的什么混话!怎么可能是两位通房?!你可知道这药里面有什么东西?怎么可能是她们所为?!她们难道不要命了吗?!老夫人也回过神来,冲着冬芝就狠狠骂出了声。

冬芝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扬唇笑了笑。

终于来了。

不是吗?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孙大夫说:这毒药里面不知道为什么掺了红花和麝香。

那些东西都是对孕妇有害的,所以不可能是二位通房所为。

那么就是大姨娘了吗?大姨娘怀有身孕,她难道会做这么冒险的事情吗?孙大夫,既然你知道这么重大的事情,那刚刚为什么不说?难不成……你是想害死大姨娘?冬芝突然抬起头看孙大夫。

那眼神冰冷的让人心惊。

孙大夫的心咯噔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朝老夫人看过去。

之前他没有把毒药里有麝香的事说出来是因为的确不知道方氏怀孕的事,觉得说不说出来也无关紧要。

刚刚他帮方氏诊断出怀孕的事,本来是想说的,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毕竟老夫人会找到做这样的事,就能看出老夫人有多讨厌方氏,他没必要打老夫人的脸跟她过不去。

老夫人也被冬芝的话说得怔住了。

毒药里面有麝香和红花的事她一开始就听孙大夫提过,不过当时并没有在意。

就算是刚刚得知方氏怀孕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这些。

要不是刚刚冬芝说是两位通房所为,她根本就不会往毒药里有什么成分这方面去想。

可是现在照冬芝这么说……就不可能是方君玉所为了。

可是这件事除了方君玉还有谁会做呢?老夫人一时间眉头紧锁,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墨月见此情形,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算怎么回事?难看就要这样给大姨娘逃过一劫吗?她的眼神忽明忽暗,里面写满了不甘心。

随后她又朝满心仓皇失措的若兰和若溪看过去,之前刚刚听闻冬芝指控她们的时候。

她也是吓了一跳的。

不过后来听孙大夫说毒药里面有麝香,她就不禁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这样的话,二位通房也就没有嫌疑了。

冬芝见状,低下头不可察觉地笑了笑,笑容鬼魅又得意。

不管是谁,只要挡了夫人的路,她都要一一帮夫人铲除干净!老夫人,照您刚刚的意思,您也是知道这毒药里面含有红花和麝香的,这两样东西都是对孕妇有害的,孕妇连闻都闻不得,更不要会用它来下毒了。

这不是也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了么?大姨娘又岂会冒这样的风险去毒害三小姐?冬芝收敛心神,继续开口说道。

老夫人被冬芝质问,心居然没由来地一跳。

的确,她是存着私心了,她是想要借此机会让方氏下马的。

她刚刚一直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此刻却被冬芝揭发出来她的别有用心,是个人都会觉得很难堪。

不过还好她是老夫人,也没有人会因为她这样的行为而产生不满。

当然,方氏包括莫云姗和莫云夕的脸色就难看极了,虽然冬芝说出的这件事的帮方氏洗脱了嫌疑,但是老夫人竟然在知道毒药里面含有红花和麝香,而方氏又怀孕的情况下还一口咬定是她下毒谋害了云琬!这该是有多怨恨方氏?这样就算方氏这次没有被处罚,以后在府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的。

老夫人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她锁眉沉思片刻,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突破口。

她看着冬芝,冷冷一笑道:看你对这些东西都这么清楚的份上,我倒是觉得很奇怪。

不过我刚刚仔细想了想,大姨娘怀孕了,有些东西碰不得,但是你没有怀孕,你可以碰。

老夫人这句话显然是在指控大姨娘将这些事情都交由冬芝去处理,是冬芝下毒害的三小姐!所有的人目光都随着老夫人的话看向了冬芝,此刻众人的思绪已经被现场三步一个转折的状况给弄昏了头脑,思绪只能绕着别人说的话转。

脑袋如同一只抠了SIM卡的手机,基本只能当砖头使了。

只有秋月的身子在老夫人说完这句话后抖得更加厉害了,她抱着自己的双肩不住地颤抖,脸色惨白的不像话,将她身边的春花看的一阵诧异。

她没有!我从未叫冬芝做过这件事!老夫人,您要冤枉妾身可以,但是您不能胡乱冤枉妾身身边的人!冬芝还没有开口反驳,方氏就先忍不住叫了起来。

什么叫冤枉?你平日里行事作风要是不让人抓住把柄,我会胡乱冤枉你吗?那我为什么不冤枉二姨娘,不冤枉四姨娘偏偏要冤枉你?再控诉别人冤枉你的时候,首先要先想一想为什么自己会被人冤枉!老夫人本来就因为毒药里有红花和麝香的事对冬芝肚子里憋着一股火,此刻听见方氏为了冬芝求饶,就将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方氏身上。

方氏闻言噤声,表情立刻变得极其难看。

不过若兰的贴身丫鬟绿竹见此情形却暗呼痛快。

没想到老夫人说的话居然跟昨日她骂冬芝的话一模一样,真是太爽了!这个冬芝想要冤枉别人,没想到却被老夫人反将了一军!活该!虽然众人都把目光转移到了变成嫌疑人的冬芝身上,但是冬芝却一点没有针芒在背的感觉,她的表情极其淡定,好像老夫人刚刚说的并不是她一样。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道她是因为问心无愧还是因为城府太深,脸皮太厚。

老夫人,您刚刚的意思似乎是在说这件事是奴婢所为。

的确,照您那么说,奴婢的确很有嫌疑。

冬芝抬起头,冲着老夫人神色坦然地说道。

老夫人冷眼看她,她早就知道冬芝这丫头遇事临危不乱,心里素质极强,但此刻见到这样的情形,还是觉得这丫头的抗压能力超乎了她的想象。

她刚想开口接冬芝的话,却又听见冬芝说:可是老夫人,奴婢有嫌疑,难道二位通房就没有嫌疑了吗?二位通房虽说也怀孕了,但是她们身边难道没有丫鬟可以指使?这样说来,有嫌疑的人可不止奴婢一个。

冬芝此番话又将目标转移到了若兰和若溪的身上,这让若兰若溪觉得无比郁闷的同时又心惊又不安。

联想到昨日冬芝神秘兮兮来找她们的行为,她们两个人不免更加不安了起来。

又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两人的小腹越来越痛了。

而站在她们身后的绿竹和小桃都不由握紧了拳头,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向冬芝,那样子恨不得扑过去将她给撕成碎片!*********麻烦全订阅的妹纸踊跃投评价票啦~不投白不投,平时一张评价票要两百起点币呢,现在起点免费赠送哦~还不清楚的妹纸们麻烦去看下我的作品相关,里面有讲解哦~谢啦~☆、第二百七十二章 小产请妹纸们仔细阅读作品相关里关于评价票的事儿,麻烦全订阅的读者都投上一票,免费的捏,拜托了~********老夫人见冬芝又要拖两位通房下水,眉心就突突发跳。

她明明知道冬芝这是在为方氏铲除异己,但偏偏没有证据可以揭发她的谎言。

想了好半天,也只能来一句,绿竹和小桃都是我刚刚拨给若兰和若溪的,才跟她们相处了没几天,连秉性脾气都没有摸清楚,她们就会指使两个小丫鬟去做这样遭天谴的事?老夫人说的也很有道理,不过纵使不是二位通房指使丫鬟所为,那么二位通房自己呢?她们难道不能亲自动手?老夫人闻言不免皱紧眉头,怒声道:你难道不知道二位通房已经怀孕了么?!这个冬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知道……冬芝笑了笑,那笑容诡异,让人一阵心悸。

若兰和若溪被她那个笑容弄得紧紧抓住了胸口,心中的不安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就连墨月也升腾起了一股不安。

她不由想起那日她们在回春阁的时候,两位通房为了试探红缨,也为了让方氏不能再加害她们,而说过的一句话……只是奴婢听闻二位通房是百毒不侵的体制,不管多烈的毒药在她们身上都会失去药效,那么试问……她们又怎会怕红花和麝香呢?果然,冬芝说出了墨月心中所想的那句话,这让墨月的心重重一跳,几乎就想立刻去屋子里跟云琬报告这里的情况。

不过她还是压下了那股冲动,打算再观察一下情况再说。

毕竟两位通房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冬芝的这个谎言肯定会被戳破。

思及此。

墨月看向冬芝的眼神变得狠戾而怨毒!原来这一切都是冬芝搞的鬼!是这个冬芝,不仅想要害死三小姐,居然还想要嫁祸给两位通房!好一个一箭双雕啊!不过冬芝啊冬芝,你这次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你应该怎么也想不到二位通房不是真的百毒不侵吧?可墨月虽然这么想,但心里总觉得不安,没由来的不安。

她看着若兰和若溪脸色苍白的样子,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们会出事。

老夫人听见冬芝这样的话,着实是吃了一惊!若兰和若溪居然百毒不侵?!她下意识地朝若兰和若溪看过去。

记住哦!脱口问道:你们……真的?怪不得她们刚来府就能怀上孩子。

她当初还以为是自己误会了方氏捣鬼害的莫府子嗣单薄,没想到还有这方面的原因。

若兰和若溪旋即瞪大了眼睛,想要开口替自己解释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腹那里胀痛的厉害,甚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从下体涌了出来。

这让她们害怕极了,几乎要晕厥过去。

孙大夫是有经验的大大夫,此刻见两位通房脸色难看,眉头紧锁的样子,心不由地揪了起来,看此情形……似乎是要……他还没有开口跟老夫人和莫正冲说这件事,冬芝又继续咄咄逼人道:既然大家都是有嫌疑的人,那老夫人为何只审问大姨娘?三小姐中毒这件事才发生不久就被老夫人和老爷及时发现,凶手应该料不到会这么迅速。

毒药什么的显然还没有销毁掉,老夫人要是想知道是谁毒害的三小姐,大可以去大姨娘和二位通房的院子里查一查,看看谁那里藏有毒药。

老夫人听见冬芝这么说,不由皱紧眉头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她,沉默片刻后。

才对身后的几个小厮和丫鬟道: 你们几个分别去摘星阁和回春阁查查,有什么情况尽快要禀告。

是。

几人闻言,神色严肃地退了下去。

若兰突然想起昨日冬芝在她们屋子里逗留了那么久的事,虽然没有看到她做什么,但是心里难免一阵不安。

特别是此刻听到冬芝提出搜院子的话,心更是揪成一团,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全身。

与其被人的让人诬陷,不如先发制人!思及此,她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忍住小腹袭来的一**痛楚,用尽全力指着冬芝说道:是你!是你……全都是你干的!你冤枉我们!话音刚落,她就噗通一声栽倒在了地上,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姐姐!若溪一下子站起身,看着倒在地上的若兰,心里面全是无助。

她捂着嘴巴,身子瑟瑟发抖,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主子!绿竹回神之后,第一个冲过去,脸上血色全无。

莫正冲和老夫人都吓了一跳,刚想上前查看情况,就听到绿竹惊天的吼声。

主子!主子你怎么了?怎么全是血?怎么全是血?!绿竹的声音显得无错又惊慌,让听得都不由心悸。

莫正冲和老夫人闻言,动作一顿,几乎同一时间转头看向了对方,都从对方的眼里读出了惊恐和不安。

就连一直佯装淡定的冬芝也不由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昨天做的那个试探成真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抱着身子瑟瑟发抖,手紧紧握成了拳,指关节被握得咯咯作响,嘴边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笑容。

如果两位通房真的出了事,那她算不算是求仁得仁?呵呵,呵呵呵呵!她就算是死了!也算是为夫人铲除了三个祸害!一切都值了!只是……以后恐怕再不能照顾夫人了。

想到这里,她不由回头朝方氏看过去,眸中满是不舍和痛苦。

这让原本因为若兰栽倒在地而暗自庆幸的方氏察觉出了不妙,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那笑容僵在嘴巴,再也笑不出来。

孙大夫是个医者,他见此情形,连忙挤开众人走到了若兰的身边,可是一见到若兰的样子,心不由一抖,内心暗呼不妙。

若兰此刻倒在地上低声呼叫,她双手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小腹,额头上冷汗涔涔。

脸色、唇色皆是一片惨白,看上去情况就很不好。

可是最糟糕还不是这些,而是若兰裙上的一大片血迹,在她月白色的综裙上,显得殷红殷红的,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若兰……怕是小产了。

孙大夫哀叹一口气,默默走上前象征性地替若兰把了下脉又查看了一番,随后摇着头,吩咐一旁紧张失措的绿竹道:将你主子扶上床,再叫些人烧些热水来。

绿竹被孙大夫的话说得一愣,回神之后立刻紧紧抓住孙大夫的手臂,尖锐着嗓音道:孙大夫!孙大夫!我家主子怎么样了?我家主子到底怎么样了?她没事吧?她一定不会有事的对不对?边说,边有眼泪落了下来。

她的身子不住地发抖,心里慌得厉害,只能用这样的方氏发泄心中的不安。

孙大夫被绿竹握得手腕生疼,他皱眉抽出自己的手,也知道这小丫鬟都被吓坏了。

于是轻声安慰道:你放心,你主子没事的,你赶紧将她扶上床,她现在身子太虚弱,不能躺在这么冰冷的地上。

若兰的确没有什么事,有事的只是她肚子里那个不足三月的孩子。

老夫人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问一脸严肃的孙大夫,我,……若兰她,她怎么样了?老夫人因为害怕,说出来的话都带着颤音。

孙大夫看了老夫人一眼,可以清楚地感受到老夫人紧张不安的心情。

虽然他很不愿意打击老夫人,但还是摇着头,无奈地叹了口气道:是麝香。

老夫人去叫几个稳婆来吧!随后便面露不忍地走开了。

去叫几个稳婆来?若兰她怀孕还不足三个月,自然不可能是叫稳婆来接生的。

老夫人不用再问,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忍不住往后踉跄退了两步,心里一抽抽地疼。

虽然那还是个没有成行的孩子,但那毕竟是她的孙子!难道就这样跟晟哥儿一样离她而去了吗?麝香?麝香!都出了这样的事情还谈什么百毒不侵?!老夫人毕竟是老夫人,她只是呆了片刻,便感觉吩咐身边的丫鬟婆子去做事,由不得大家慌乱分毫。

莫正冲其实隐隐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只是他不愿意承认,所以依旧怔在原地,不肯上前去问明情况,只看着众人为若兰忙来忙去。

若溪感觉自己如坠冰窖,浑身上下都冷得厉害。

她小腹那里也很痛很痛,特别是看到若兰那样的情况,更是觉得痛的厉害。

她忍住自己瑟瑟发抖的身子,忍住自己害怕而不安的心情,紧紧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友情推荐:《重生不嫁豪门》作者:倾咔简介:做了一场灰姑娘嫁入豪门的梦,却被深爱的老公和信任的表妹合谋害死,更连累了身边的亲人和未出世的孩子;一场梦结束,她重新回到了十年前,上天给了她重新开始的机会,又给了她意念控制异能,从此如鱼得水,尽显其能。

这一世,她要活得潇洒从容,不嫁豪门,只要幸福。

☆、第二百七十三章 小产事件(二)那是她的孩子,那是在她肚子里呆了两个多月的孩子。

他不能走,他不能丢下她一个人!他都没有出来这个世界看她一眼,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到底是谁!他怎么能够走?就在若兰惶恐又无助的时候,老夫人突然脸色阴沉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冷冷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兰她今天吃什么东西了?还是碰到了什么不该碰的!为什么会接触到麝香?!老夫人的神色和声音都很严厉,将原本就害怕到不行的若溪吓得怔在了原地,呆滞地看着老夫人,一句话都不肯说。

老夫人刚想再问,一直沉默不语的莫正冲突然走上前,抓着若溪的双肩就拼命摇晃道:你说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接触到麝香?你们今天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若兰会碰到麝香!莫正冲见若溪没事,以为是她害的若兰至此,一张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若溪被慌得一愣一愣地,她急促地喘着气,眼睛一时间没有了聚焦。

好半天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拼命大叫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说完,就觉得小腹那里剧烈地绞痛起来。

她惨叫了一声,连忙捂住自己的肚子,缓缓跪到了地上。

莫正冲根本没想到若溪也会如此,他当即吓得往后退了两步,神色瞬间惊恐了起来。

就连老夫人也明显反应不及。

孙大夫!孙大夫!老夫人回神之后。

立刻去叫孙大夫,神色几近恐惧。

一个若兰已经出了事,难不成这若溪也要出事了?众人之前就被若兰小产的事吓了一跳,此刻见若溪又出了事,都纷纷骚动起来,整个屋子瞬间陷入了一片混乱。

然而就在这片混乱之时,去查询毒药的那几个小厮走了进来。

看到老夫人和莫正冲就跪下来,双手奉上一包白色纸装的东西,对他们说道:老爷。

老夫人,在回春阁搜到这包东西,经鉴定正是毒药三小姐的毒药。

此言一出。

众人皆是哗然,屋子里更加的混乱起来。

墨月早就吓得捂住了嘴巴,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此刻听见那几个小厮跟老夫人回的话,立刻就从惊恐中回过神来,然后跌跌撞撞地朝云琬的房间而去,神色害怕又无措。

小,小姐!不好了,不好了!墨月刚冲进房间,还没有到达云琬的身边。

就喘着气叫了出来。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脸上不见一丝血色,眸中全都闪着惊恐的神情。

云琬原本就听到了外面似乎有些混乱的声音,她正揪着心准备让秋碧出去看看,却不料墨月就直直地闯了进来。

看样子还十分的不妙。

云琬的心咯噔一跳,她顾不得自己虚弱的身体,整个人猛地从床上一跃而起,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就赤着脚冲到墨月面前,瞪大着眼睛。

猛力吞了吞口水,才张开嘴巴带着颤音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外面的声音,好像很混乱……墨月还没有开口,一直憋着的眼泪就在云琬带着关切带着惊恐的表情中落了下来。

她握着云琬的手,全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需要紧紧咬着嘴唇,才能克制住心中滋长的惧意。

小姐,二位通房她们……怕是小产了。

墨月的声音抑制不住地颤抖,语声断断续续的,可以让人清楚地感受到她的害怕和惶恐。

地上铺着冰凉的雨花玉石,刺骨的寒冷,从脚底直传到云琬的心里,好像是无数根冰冷的钢针在她的肌肤上犹疑,然后狠狠刺了进去,将她全身都激地一颤。

她此刻听见从墨月口中说出来的话,只觉得恍若未闻,怎么也不肯相信。

她脑中不断想起刚刚两位通房握着自己的手,带着温和亲近的笑意跟自己说话。

脊背瘦弱,可是帮她说着那些讨回公的话的时候却那么的铿锵有力,将她们大家都说的怔住了。

还有以前,虽然她们难得会去回春阁走动,但是每次去的时候,二位通房都是那么的亲切友善,脸上永远挂着温暖的笑意,好像冬日午后的暖阳,熨帖着人心。

她们脸上的笑容是浑然天成的,里面有着孕妇特有的慈爱和温柔,眉梢眼底之间藏不住的喜悦和满足。

她们该是有多么期待腹中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她们是多么希望可以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看着他们从牙牙学语到长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郎或是知书达礼的名门闺秀?可是现在,这一切全都毁了!全部都被毁了!她们的孩子在腹中,甚至还没有成型就这么没了!秋碧也被墨月的话吓得怔住了,不过她毕竟跟二位通房没有太多的感情,惋惜之余也只是嘘唏片刻,此刻见云琬赤足站在地上,自然更加的紧张。

她连忙拿起地上云琬没来得及穿的翠竹绣花菱鞋,然后跑到云琬身边,蹲下身想要给她穿上。

小姐,秋寒地冻的,您身子骨本就差,快把鞋穿起来吧!秋碧握着云琬白皙晶莹的小巧脚踝,入手是刺骨的冰凉,这更让她揪心不已。

云琬闻言,低下头去看秋碧,她现在还处在震惊之中,因此动作缓慢而迟钝,她缓缓地抬起脚,愣愣地由秋碧帮她穿上鞋子。

秋碧是三个人中表现的最镇定的,这倒不是她处事冷静,处变不惊。

只是她觉得二位通房虽是好人,但与她们并没有太多的关联,无需如此伤心。

此刻她看见云琬和墨月都一副接受无能的样子,不免上前拉过云琬的手,轻声安慰道:小姐,您就不要伤心了,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愿意,谁都不会想到,虽然两位通房着实可怜。

但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再怎么伤心也于事无补,咱们还是看开点吧!云琬的手也很凉,她全身上下都凉的厉害。

她在听到墨月告诉她那句话的时候就好像掉入了深不见底的冰水之中,又冷又黑。

秋碧根本就不会明白,这件事根本不是两位通房出了意外那么简单!如果她猜的没错,那两位通房之所以会流产,根本就是受了她的拖累!如果没有她,若兰和若溪根本就不会小产!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也根本不会死掉!所以说……那两个未足三月的孩子是她害死的!是她害死了两个微小的生命!只要一想到这个,她的心就抖得厉害,害怕到不行。

希望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希望那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意外。

云琬闭了闭眼睛,芊羽浓睫轻轻颤动,好似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却因为挣脱不了蛹的束缚,垂死在了那片幽洞里。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再次睁开眼睛,云琬的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声音也没有那么颤抖,说出口的话平静如波,可是却让人感受到一种彻骨的寒冷。

那声音就好似冬日树梢上渐染的白雪,午后暖阳将它们融化,看似平和,却凉的刺骨,直透人心,渗入五脏六腑。

墨月的心没由来的一个激灵,她看着云琬恢复平静的面容,可是那眼底的冰冷狠戾却怎么也遮掩不了。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如果奴婢没有猜错的话,这一切都是冬芝做的。

她刚刚利用毒药里面有红花、麝香一事为大姨娘洗脱了嫌疑。

又利用两位通房百毒不侵的事陷害她们。

为的就是要再害死小姐的同时还能将这一切嫁祸到两位通房的身上而以此逃过一劫。

虽然奴婢不知道具体她是怎么做的,那是两位通房出了这样的意外,冬芝她藏不住了。

是冬芝!云琬的眼神突地狠戾起来,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

她抑制住自己滔天的愤怒和恨意, 死死咬住嘴唇,好半响才道:出去!去两位通房那儿,我要去看看她们!小姐!秋碧闻言,连忙拦着了云琬,不赞同道:小姐,两位通房小产,血房重地,您一个未出阁的小姐不适合去那里,有忌讳的。

这都什么时候还谈什么忌讳不忌讳?!云琬狠狠瞪了眼秋碧,沉声说道。

秋碧被云琬说的一怔,连忙闭嘴噤声。

可是她却依旧不想让云琬去血房那种污秽的地方,于是连忙使了个眼色给墨月,希望墨月帮忙劝劝。

墨月收到秋碧的示意,也觉得云琬不适合去那样的地方。

那种地上毕竟脏乱,要是小姐染上了什么东西就不好了。

于是她也拦下云琬道:小姐,您还是不要去了。

就是您现在去了,也无济于事,帮不了两位通房不说,还会徒增伤感。

而且……墨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琬的冰冷的眼神吓到。

虽然她知道云琬的怒火和狠戾并不是朝着自己,但一时间也不敢说些什么,免得让云琬更加的生气。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丧子之痛果然等她们赶到冷香阁东次间,此刻若兰和若溪暂时呆着的房间门口时,就被守门的婆子给拦了下来。

对不起,三小姐,您不能进去。

守门婆子声音冰冷,不见一丝一毫的情绪起伏,对现场的混乱也视若无睹,她对云琬说完这句话后就没有再看向云琬。

云琬还想继续开口求情的话音一滞,看着被堵在门口的众人,也知道不管自己再怎么受老夫人宠爱,有些事情也不会为她破例的。

她哀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将视线转移到了周围的众人身上。

东次间门口此刻围着不少的人,二姨娘和老夫人不在其中,应该是在房间里面。

而外面除了莫云姗莫云夕和莫云柔她们,莫正冲也在原地焦急的踱着步。

他的神色看上去烦躁极了,整个人都颓废了三分。

云琬抬眼看着莫正冲,头一次觉得莫正冲也是个可怜之人。

心里有什么东西潺潺流过,云琬不由自主地走到了莫正冲的面前。

父亲,您不要担心了。

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只要两位通房还在,她们还年轻,你们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云琬也不知道怎么会跟莫正冲说这些,只是心里疼的厉害,也想说些什么安慰自己。

她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却极其喜爱小孩子,也知道小孩子对父亲和母亲的重要性。

莫正冲被云琬突如其来的话打断了步伐,他脚步一滞,抬头朝云琬看过去,神情不免一怔。

云琬的脸色虽然依旧的苍白虚弱,但是她一双眸子却因为刚刚泪水的浸透显得透彻的发亮,好像夜空中闪闪发亮的星光,又好像黑暗中的萤萤流火,那光芒直透阴霾,射到了人的心底深处。

这是莫正冲第一次感受到云琬这样的眼神。

好像拨开一层看不透的云雾,透出了她眼中最真实的情感。

只见她眼中波光潋滟,好像涌动着一种怜悯之色。

莫正冲被云琬看的不禁心酸,想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出世就夭折的两个孩子。

又联想到云琬不久后可能也会离他而去,那眼泪似乎都要涌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二位通房小产的打击,莫正冲居然在得知云琬中毒后头一次产生了舍不得的情绪。

好孩子,父亲没事的。

他伸出手抹了抹云琬的发鬓,触手是如绸缎般的丝滑,好像流水从手掌流入了内心。

你生病了,还是快回房歇息吧。

父亲保证,一定会治好你的。

莫正冲突然对云琬开口承诺,他没觉得有什么,倒让云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我……云琬的反应深深伤到了莫正冲,他刚想开口对云琬解释些什么,突然东次间的门帘一挑,二姨娘先行走了出来。

二姨娘的脸上满是汗水,发丝凌乱。

眼睛也红肿不堪,素白的衣裙上更是染上了斑星血迹,看上去十分的狼狈。

二姨娘!云琬看到二姨娘出来。

再也顾不上莫正冲要跟她说的话,踉踉跄跄地朝二姨娘冲了过去,抓住二姨娘的手,劈口就问:二位通房怎么样了?二姨娘神色萎靡黯淡,胸口剧烈起伏,她忍住哽咽的声音,缓缓道:孩子没了,若兰和若溪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只是心里受了极大的刺激,怕是一时半会儿好不了。

失去孩子的痛苦谁能够承受?没想到她承受了一回。

现在若兰和若溪又要承受!她们此刻的心情她最能理解!没有失去过孩子的人是不会明白那种蚀心噬骨的痛苦!虽然已经预料到了结果,但是亲耳听二姨娘说出来,云琬还是觉得耳中一阵轰鸣作响。

她一时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差点要跌倒在地上。

小姐!墨月和秋碧及时扶住了她,一旁的莫云柔也赶紧上前拉住了云琬。

眉头紧皱,眼底深处是浓浓的担忧。

云琬,你不要过分悲痛了,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莫云柔凑到云琬耳朵,轻声劝慰。

云琬点了点头,但眉眼间的哀伤还是掩藏不住。

是她对不起两位通房,如果没有这出事,两位通房受父亲那样的保护,应当能顺顺利利诞下可爱的孩子。

不管是男孩女孩,一定长得跟她们一样可爱动人。

莫云夕虽然对两位通房没什么好感,对她们肚子里的孩子更是讨厌到了极致。

但冷不丁在她面前上演了这样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她也是吃不消的,直到现在都没有缓过神来。

现在又听见二姨娘说的话,也是吓得身子一颤,感到害怕的同时又不免暗暗庆幸自己能活到这么大真的是上辈子积了天大的福。

她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心里却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她突然对莫府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害怕地只想逃离,逃得远远的,再也不想呆在这个恐怖的,随时都可以要了人命的地方。

莫云姗虽然也眉头紧蹙,但相比较起莫云夕的害怕和惶恐,她显得淡定多了。

两位通房小产与她无关,她担心的只是母亲和冬芝那边。

有小厮从二位通房的屋子里翻出了毒药,如果两位通房没有出这种意外,说不定这罪名也就给她们落实了。

但是现在她们出了这样的意外,冬芝那句百毒不侵的谎言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也不知道母亲知不知晓冬芝做了那些事,万一母亲要是知道,就算不是同盟的罪也要算上个包庇罪犯,那也够母亲受得了。

这在莫云姗思虑之际,老夫人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青璃挑帘行在前头,老夫人则面色阴暗地走在后面,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比之二姨娘好看不到哪里去。

也是,没了的两个是她的亲孙儿,老夫人伤心再正常不过。

去方氏那儿。

老夫人一句别的话都没说,只对莫正冲厉声开口。

所有人的心都重重跳了一下,看老夫人面色如此不善,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三小姐云琬被害中毒的幕后真凶,说不定即将要浮出水面。

莫正冲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现在方氏肚子里怀着的那个可千万不能再没了!他虽然也在心中恼恨方氏的心肠狠毒,但是要治罪不一定要等到现在,等到孩子生出来也无妨。

至于云琬的毒,那就由他好好跟方氏说说,哄骗几句将解药拿出来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大动干戈,万一连方氏肚子里的孩子也伤了,那可如何是好?!莫正冲认为自己的这番考虑不无道理,相信跟老夫人说说,老夫人也会同意。

于是他开口道:母亲,这件事咱们还是……话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就猛地发飙,将手中攥着的那包毒药狠狠掷到了地上,雷霆震怒道:我说现在去就现在去!你耳朵聋了么?!她额头青筋暴突,两只手直在打颤。

莫正冲吓得立刻噤声,周围众人更是屏住呼吸,生怕一个不小心让老夫人的怒火更甚。

祖母,咱们现在就去,不过您不要太伤心,身体要紧。

云琬和二位通房还等着您为她们做主呢,您可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让大家为您操心。

莫云柔第一个上前劝慰老夫人,她拉着老夫人的手,清冽温和的声音轻轻响起,好像潺潺流水般流入了老夫人的心中,平复了她此刻波涛汹涌的怒火。

老夫人哀痛阖眼,鼻端酸涩的厉害。

这个家,如今被搞的这般乌烟瘴气,是她的错,是她对不起死去的老太爷,将来就算去了地府,也没有颜面见他。

祖母,您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所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莫云柔回握住老夫人的手,声音虽平静,但也有止不住的哽咽。

老夫人睁开眼睛看莫云柔,乌黑眼眸间有暗光浮动,白皙小巧的脸庞上也落满了哀伤。

她心中不由感到一丝欣慰,至少这莫府,还要柔姐儿,琬姐儿,有她们在,她这把老身子骨怎么也要撑下去。

她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道:去大姨娘的屋子里,这件事最终还是要告一段落的。

老夫人的声音看似安静平和,实则暗噙蚀骨寒意。

方氏所在的厢房内还有陪着照顾的几个小丫鬟,其中有冬芝有秋碧。

此刻方氏已经将其他的丫鬟都支了出去,只留下冬芝在屋子里。

冬芝,你还不肯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氏厉声质问冬芝,脸上除了严厉还有不容忽视的担忧和不安。

冬芝依旧摇着头,苦笑一声道:我知道夫人是担心我,但是夫人放心。

奴婢做的这一切与你无关,奴婢不能害你。

方氏的心重重抖了一下,看着冬芝的眼睛充满了哀伤和不舍,她上前握着冬芝的手道:冬芝,你不要吓我,你到底做了什么事?那两个戏子小产的事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你倒是跟我说实话啊!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你想跟谁说实话?跟老夫人吗?你就这么想死?你说出来,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我一定会救你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危险的!☆、第二百七十五章 死到临头不知悔改抱歉,晚了~*********冬芝眼睫一颤,眉宇间染上了哀伤之色,她的心中满是酸涩,一步错,步步错。

她要是没有去做那些事,现在还能够照顾夫人,还能够为夫人出谋划策。

可是虽然她错了,但她一点也不后悔她之前的所作所为,为了夫人的前路,为了夫人能够重新展开笑颜,她做的那些牺牲都是值得的!夫人,是冬芝对不起您,冬芝以后再也不能照顾您了。

冬芝垂下眼眸,浓密乌黑的睫毛在她眼睑处投下一排淡淡的阴影,掩住了她眼中盈盈而落的泪珠。

冬芝!方氏握着冬芝的手一抖,正待开口训斥冬芝胡说八道,那厢外面厚重的门帘一挑,秋月苍白失措的脸蛋出现在了门口,看上去极尽惊恐。

大姨娘,冬芝姐姐,老夫人她们过来了!秋月一开口,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事到如今,她知道所有的事情都已经暴露了,可是她还是不甘心,她不要死,她不要因为做的这一点点小事就死去!一切应该还有救,一切应该还有救的!就在她的思绪翻飞之间,身子被人重重地往前一推,她没稳住身形,一个趔趄,瞬间栽倒在了地上,手肘被磕得生疼,但是秋月却没空在意,她惊恐地瞪大着双眼朝上方看去,正是带着一大帮人的老夫人。

刚刚推她的那个是老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她叫不出名字。

但也知道那人是她惹不起的。

奴婢,奴婢拜见老夫人。

秋月连忙稳住自己的心神,用瑟瑟发抖的身子爬起来跪着给老夫人磕头行礼。

老夫人眼梢都没有看她一眼,而是带着冬日的料峭寒意朝方氏和冬芝走过去。

方氏心中一紧,连忙拉着冬芝跪了下来,还没来得及开口请安,老夫人就抬起脚。

狠狠踹在了冬芝的心窝上。

冬芝身子往后一倒,胸口急剧的痛楚让人咬紧牙关,眉头紧蹙。

身子都痉挛起来。

可想而知老夫人的这一脚踹的有多重。

冬芝!你没事吧?方氏赶紧去扶冬芝起身,脸上全是心疼之色。

冬芝就着方氏的手起来,艰难地摇了摇头。

只撑着脸苦笑一声,道:老夫人,何苦这样为难奴婢?她还在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件事还有转机,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老夫人闻言,不怒反笑,那笑声好似呼啸的寒风从心口吹过,引起众人的一阵战栗不安。

好一个‘何苦为难你’?!事到如今你居然还心存侥幸,不肯悔改!你是非要我用刑才知道错,才肯招是不是?!来人!将这个不知死活的贱婢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打到她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止!老夫人的只觉得心似万箭齐攒。

越是动气越是疼的厉害。

重打五十大板?!这简直是要人命的作为!方氏的脸色突变,脸上瞬间惨白成一片,她扯着冬芝的手,不让任何人碰她,自己则冲着老夫人央求道:老夫人。

您要打要罚也要给个理由?冬芝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您这样大动干戈?方氏怀有身孕,此刻她拦着冬芝,那些小厮不敢对她动手动脚,只能局促在原地,尴尬地看着老夫人。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拉出去打!不要管大姨娘,她自己都不怜惜她肚子里的孩子。

你们管这么多做什么?!老夫人此刻的怒气排山倒海,对方氏更是厌恶怨恨到了极点,哪里还会管她的安危。

可是老夫人不管,还是有人会管的。

譬如莫正冲和莫云姗、莫云夕。

母亲!君玉她肚子里毕竟怀着孩子,不管怎么样,那个孩子是无辜的,儿子已经在一天之内失去了两个孩子,难道您忍心看着儿子继续失去这个孩子吗?!莫正冲失声痛呼道。

他的心口也是一阵阵发疼,不管方氏做错了什么,她肚子里毕竟怀着他的孩子,他虽恨她做了那样歹毒的事情,但是不想连这个孩子都失去。

老夫人被莫正冲难得痛心难得真心的话说得胸口一滞,那怒气就憋在了心里,想发却不能冲着方氏发了。

祖母,求求您不要这样对待母亲,母亲肚子里还有弟弟,毕竟他是无辜的。

莫云夕见状,也赶紧开口求情。

她心中虽然害怕,但还是忍不住为方氏着想。

在她的眼里,方氏不管怎么心思狠毒都是她的母亲,都是对她最真心最好的人,如果连母亲都不在了,她在府里的日子肯定会很难过的。

一直沉默着的莫云姗此刻也生怕那些小厮真听从了老夫人的话对方氏动手,也忙上前劝道:祖母,有什么话好好说?咱们该罚的一个都不放过,但还是不要牵扯无辜的人,孙女儿拜托祖母了。

莫云姗不说这句话还好,她一说这句话,老夫人就更加的气闷了。

她根本没有去看莫云姗,而是指着方氏,胸口起伏不定地说道:无辜?冤枉?!她心肠如此歹毒,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还敢说她无辜?!简直是笑话!老夫人的声音太过冷冽和严厉,莫云姗只觉得头皮发麻,瞬间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方氏闻言,激动地对老夫人道:老夫人,妾身做什么了?为何您一而再,再而三地指责妾身的不是?今日这件事,不管是云琬还是二位通房的事,妾身都问心无愧!要是妾身有半句谎言,就让妾身不得好死,就让瑞哥儿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为我一起陪葬!方氏此言一出,应该是震惊了所有的人。

整个莫府没有人不知道瑞哥儿对方氏的重要性,她刚刚在老夫人要把瑞哥儿过继给二姨娘的时候还晕倒在了地上,就更加可以看出方氏对瑞哥儿的爱。

此刻方氏居然拿瑞哥儿出来赌咒发誓,可想而知她说的那些应都是真的。

不光是其他人,就连老夫人也根本料想不到方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错愕的看着方氏,没想到方氏竟也是如此刚硬如此决绝之人。

就在众人被方氏说的错愕之际,一直沉默着的冬芝突然跪着爬到老夫人的面前,朝老夫人重重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用看似平静,实则决绝的语声道:老夫人,这件事与夫人无关,不管是下毒谋害三小姐还是栽赃给两位通房全部都是奴婢所为,与大姨娘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夫人想要为三小姐,为两位通房报仇就全冲着奴婢来好了,还请老夫人不要再责难大姨娘。

冬芝!冬芝此言一出,原本脸上就没有血色的方氏脸色更是惨白的不像话,她的神色极尽惊恐,对着冬芝尖声失叫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老夫人听见冬芝的话,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或是解恨,反而是被冬芝无所谓的态度弄出了更多的怒火。

她还没有冲着冬芝发怒,那边震惊过后的莫正冲已经狠狠一脚朝冬芝踢了过去,依旧是朝着冬芝的心窝,不过这次的力道显然要比老夫人刚刚重的多的多,他将自己体内全部的怒火发泄到了冬芝身上。

你这个贱婢!我要将你千刀万剐!莫正冲气的身子直发抖,一想到自己未出世就夭折的两个孩子,心口更是如一根针在刺着,他每呼吸一下,都让他感受到尖锐的刺痛。

冬芝被踢得瞬间吐出了一口鲜血,她捂着自己的胸口,痛的她直在地上抽搐,看的人倒也心生不忍。

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做出这样心狠手辣的事,受到这样的对待也的确是报应。

不过莫正冲显然觉得没够,他抬起脚还想朝冬芝踢过去,恨不得一脚将冬芝踢死才心甘。

只是有人却不情愿了,先是方氏上前紧紧搂着冬芝的身子不让莫正冲踢上去,而后莫云柔和二姨娘又一脸仓皇失措地拉着莫正冲的手臂阻止他的动作。

父亲,别忘了还有三姐姐,冬芝不能死,三姐姐的解药她还没有交出来!老爷,还是云琬最重要啊!两个小少爷已经死了,老爷固然气愤,但是总要为活着的人考虑啊!莫正冲的确被气愤冲昏了头脑,忘记了还有云琬那一茬。

他不由想起刚刚云琬对他的安慰,想起那双晶亮晶亮的眼眸,一时间也泄了气。

的确,云琬还是必须要活下去的。

你这贱婢,快把三小姐的解药交出来!莫正冲狠戾地朝冬芝怒骂道。

他见方氏还搂着冬芝不肯撒手,一时间对方氏也有了怨念,要不是顾及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他早就把方氏也处罚了,否则真是难以泄他心头之恨。

来人!将大姨娘给我拉开!不准她靠近分毫!莫正冲冷声吩咐身边的小厮,不想让方氏影响他治理冬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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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银子,咱只要花费点时间就可以了,拜托拜托~☆、第二百七十六章 冬芝之死(大高潮)可方氏又怎么肯,她紧紧拽着冬芝的肩膀,拼命大叫道:老爷,老爷!求求您,求求您了,这一定是误会,冬芝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事!这一定是有人冤枉冬芝!老爷!求求您放了冬芝吧!她一定不能让冬芝就这样坐实了罪名,否则冬芝就死定了!混账东西!这贱婢都已经承认了,何来冤枉一说?!你要是再胡闹我连你一起处罚!方氏的身子一抖,虽然知道莫正冲这是在气头上才说的气话,但还是愣住了。

难道是要我把两位通房叫出来对质吗?你问问你的丫鬟昨晚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不要不见棺材不掉泪!老夫人只要一想到若兰和若溪痛苦的样子,心里面就一阵不忍。

这两个通房,虽是戏子,但着实人品贵重,让她瞬间改变了之前对戏子的看法。

她们在小产之际,虽然心痛哀伤到不行,但还是能想着云琬,把昨日冬芝到她们屋子里一系列奇怪的举动说了出来,还说出了她们以前为了骗大姨娘故意说自己百毒不侵的事情。

这一切事情串联起来,虽然不能证明是方氏所为,但冬芝是肯定跑不掉的。

两位通房说这些就是为了告诉老夫人,冬芝才是幕后黑手,要老夫人去向冬芝要解药,可以去救三小姐。

老夫人到现在脑子里还回荡着若兰苍白到不行的脸,她嘴唇都因为疼痛而发紫,身子更是痛的直抽搐。

但她却握着自己的手,异常艰难地对她说:老夫人,是,是冬芝……只要找冬芝,就可以……就可以救三小姐了……就是那一瞬间,让她整个人都心酸到不行,因此才会对冬芝恨成这样。

幸好她的云琬没事。

要是云琬真的中了毒,这冬芝就是死一万次都不足以谢她心头之恨!冬芝听到莫正冲这样的话,忍受着身体剧烈的痛楚。

忙跪下来求饶道:老爷,真的不关大姨娘的事,这一切都是奴婢一人所为。

从始至终都跟大姨娘没有丝毫关系。

是奴婢一厢情愿为大姨娘的前程着想,怕三小姐和两位通房肚子里的孩子会阻碍大姨娘的路,所以才想出这种方法,先是下毒给三小姐,然后再嫁祸到两位通房身上。

甚至,甚至奴婢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在两位通房的茶碗里下了堕胎药,如果她们没有中毒,那么奴婢就能嫁祸她们,如果她们中了毒。

那么奴婢就为大姨娘扫清了障碍,奴婢就算是死也值了。

记住哦!冬芝就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却将其他人都说的抖了三抖。

在场的众人都被冬芝的话吓得一愣,只觉得瞬间遍体冰凉,看向冬芝的眼神除却了厌恶还有惊恐和害怕。

显然没想到冬芝居然是这样歹毒的心肠。

就连已经猜出了真相的云琬都被冬芝这样大方承认的举动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丫鬟,该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做出这样的事?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竟然也这么狠心。

方氏更是错愕在了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

你根本没有进入过冷香阁,三小姐的毒是谁下的?说!老夫人想到了关键的一茬,连忙问道。

这件事还牵扯府中的人。

她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冷香阁的秋月,奴婢先前找阎罗婆被她拒绝,没想到却被秋月看了过去,她为了得到银子,说愿意帮奴婢做这件事。

冬芝话音,一旁的秋月就先吓得瘫软在了地上,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已经不用说了,这个小丫鬟肯定是秋月无疑了。

秋月!怎么会是你?春花见状吃了一惊,她不禁想起阎罗婆中毒那天秋月看到她拎着食盒回来,说要看看三小姐的午膳长什么样子的事,她当时并没有怀疑,直接打开来让秋月看了,应该是那时候出的问题。

想到这儿,她不由瞪大了双眼,充满惶恐地看向秋月,怎么也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云琬的眉心则突突发跳,她不由握紧了双拳,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怒火才没有朝秋月一脚踢过去。

这个贱婢!她没想到她为了钱财能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秋月跪下来哭道:不关奴婢的事,不关奴婢的事,是春花和奴婢一起做的,是她教唆奴婢做的,奴婢只是听了她的话而已!春花啊春花,你不是一向自称是我的姐妹么?那么这次你就为了你的姐妹顶一下罪如何?就算顶不了那咱们就一起死吧,在黄泉路上也能做个伴。

你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春花被秋月的指控吓得傻了眼,回神之后立刻反驳,全身都在颤抖,显然是气到了极致。

她没有想到她一直全心全意地把秋月当成她的姐妹,甚至为了秋月还和三小姐产生了一些隔阂,到头来秋月居然这样对待她们的姐妹真情?!三小姐说的果然没错,是她错了,是她错把毒蛇当成值得信赖的朋友,到头来却惹得这样一身麻烦!春花的身子止不住地瑟瑟发抖,生怕老夫人和三小姐就这么信了秋月的话。

春花没有,我信她。

就在众人分不清谁真谁假之际,云琬突然开口说话,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是语声坚定,不容置疑。

三小姐……春花没想到云琬会这么相信她,瞬间眼泪就噙满了眼眶,整个身子更是战栗的厉害,看上去可怜极了。

云琬对春花回报一笑,笑容明媚温暖,不过衬着她苍白的脸颊上只是让人觉得一阵心酸。

春花一个没忍住,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掉了下来。

老夫人也不可能相信春花会做这样的事情,她不免对秋月更加充满了厌恶,这样的小角色无需费心,老夫人只是挥挥手对身边的小厮道:拉出去,乱棍打死。

老夫人此言一出,秋月再也不敢想其他的东西,跪在地上就不断地磕头,那声音极脆极响,鲜血顿时流了一整地。

老夫人,老夫人,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求求您饶了奴婢,求求您饶了奴婢吧!一切都只是徒劳,做出这样的事,按照老夫人严厉的个性,是断不会饶恕的。

乱棍打死虽然残忍了些,但一切也是她的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秋月没一会儿就被拖了下去,她喊声凄厉渗人,让闻者色变,听者心惊。

窥秋月的下场就可以想到冬芝的下场,她只会比秋月更惨,老夫人绝对不会放了她。

现在之所以还留着她的命,全都是为了三小姐的解药罢了。

冬芝,最后一次机会。

这解药,你是乖乖交出来,还是要我逼你交出来。

老夫人眉头微动,冷冽开口。

其实云琬根本不需要什么解药,她现在只想把冬芝尽快处死,只不过大家不知道,所以样子还是要做做的。

她以为冬芝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是会把解药交出来的,谁能想到冬芝居然笑了笑,那笑声带着嘲讽带着讥诮,让众人的心都随之一抖。

只听她道:老夫人,我交出解药您就会放过我么?不可能的,事到如今我已经回不了头了。

既然都是死,我为什么要让三小姐活下去?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这笑容不是温和,不是柔软,而像是寒冰料峭般让人从心底发寒。

她此言一出,将在场的众人都问的愣住了,就在大家还没有明显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见冬芝忍着胸口的剧痛,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回头冲着方氏遥遥一笑道:夫人,冬芝此生和您缘分已尽,没有报的恩只能来世再报了。

夫人,您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算是为了冬芝……说完,就在所有人错愕的眼神中,猛地冲上前,一头撞在了冰冷的墙面上。

鲜血四溅,雪白的墙头瞬间渐染了一朵红色的莲花,就好像冬日雪地里的一株红梅,虽美丽,但却让看的人触目惊心。

冬芝的身子缓缓下滑,她的唇角边噙出一朵满足的笑意,在她满是鲜血的脸上特别的渗人。

夫人,您一定要过的好……冬芝在说完,便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永远阖上她那双水润动人的眼眸。

错愕,震惊,不可思议在众人的脑中交织成线,没人会想到这样的结局。

这该是有多大的勇气和决心才会做出这番举动?就连老夫人也被震惊地往后退了三退,根本没有想到冬芝这丫头的心居然能决绝到这个地步!宁愿自己死,也不肯拿出解药救三小姐,若是云琬真的身重剧毒,那真就是死定了!墨月和云琬交握的手也重重颤了一下,都能从对方颤抖的身子里感受到害怕和不安。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魔鬼,而是人心。

当一个人心狠到连自己都不管不顾的时候,她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冬芝!!!就在所有人还处于震惊之中的时候,方氏凄厉伤心的怒吼在片刻之后回荡在了整个房间,久久不能散去。

*********亲全订阅的妹纸关注一下公众章节的评价票问题,拜托了!☆、第二百七十七章 噩梦请全订阅的姐妹们多多关注公众章节评价票的问题,多多投评价票,拜托了!**********大姨娘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冬芝做错那样的事,就算自己不自杀,老夫人又会那么容易放过她吗?最后的结局只会更惨罢了。

可怜的只是三小姐,没想到一切真相大白,她还是没有机会活下去。

所有人的视线已经由冬芝转向了人群中的云琬,只见她脸色雪白,眉梢眼底蕴藏着深深的绝望和哀痛,一时间也不由地感到伤感万分。

二姨娘甚至因为不能接受而直直的昏了过去,现场又是一阵混乱。

云琬……莫云柔颤抖着身子走上前,想要伸手去安慰云琬,可是那双手哆嗦的厉害,就是触碰不到云琬的身体。

她的胸口好似钉上一根狭长的钢钉,将她的五脏六腑都戳的生疼,她甚至不能呼吸,因为每呼吸一下,那种疼痛就会加剧。

她现在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云琬会就此消失在她的眼前。

云琬看着众人看向她或怜悯或伤心的眼神,一时间觉得心中酸涩难当。

只是她现在太过震惊和伤心,根本无法顾及其他。

她现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忘了那些不堪的事实,忘了那些让人遍体生寒的景象。

祖母,我要先回去了……云琬轻声开口对老夫人说道,那声音颤颤,让老夫人觉得心中一片难受。

这孩子,应是被吓坏了。

她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忍着上涌的泪水,微微点了点头道:回去吧,我的好孩子。

云琬点了点头,也不管众人的反应,便混乱着脚步,急匆匆地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空间。

她怕。

她真的很怕。

这是她重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这么害怕,头一次觉得死亡离自己如此之近。

如果阎罗婆没有擅自服下她的午膳,如果她没有多留一个心眼。

她现在应该就要死了,她会死的!一想到这儿。

云琬就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胸口,遏制住那里剧烈的疼痛和替滋暗涨的惧意。

坐上软轿回到了琬院,云琬沉默着不发一言地回到了卧房。

墨月和秋碧两人都担忧地紧跟其后,生怕云琬会出什么事。

现在已经是未时,云琬连早膳都没有吃,墨月担心云琬这样下去身子会受不住,于是开口对想要上床歇息的云琬说道:小姐。

奴婢去小厨房给您炖碗小米粥,你吃一些暖暖胃再上床歇息。

云琬坐在床头,听见墨月的话,也觉得胃里难受的厉害,她今日滴水未沾,一是因为没有时间,二也是为了让自己看上去更加憔悴。

可是现在,她不能让自己有事。

她不能再别人没有害成她之后反而自己搞垮了自己的身体!她要活着,她要好好的活下去,活的风风光光地让那些想要害她的人看!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云琬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虽然实在没有胃口,甚至因为胸口梗着气,还有种恶心想吐的感觉。

但云琬还是点点头,对墨月道:你去吧,多做一些,你们也一上午没有吃东西了。

墨月立刻喜逐颜开,她本以为云琬会拒绝,还在脑子里想好了很多劝慰的话。

没想到小姐居然答应了,看来小姐的心情应该稍稍平复些了。

墨月和秋碧很快边去小厨房准备午膳,两人的手都很巧。

很快便熬了精致可口的鸡丝粥来。

云琬忍住恶心的感觉,梗着脖子努力咽下了大半碗粥,才对墨月说道:我吃完了,要先上床歇息了。

你待会儿去二姨娘那儿看看她怎么样了,让她不要过分伤心,就说我一定会没事的。

然后又对秋碧说道:秋碧你去四小姐那儿。

也照着刚刚我跟墨月说的话同她说,再让她去老夫人那儿走动走动。

这件事我没有请示过老夫人,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她,只能让她从老夫人那儿得到答案了。

墨月和秋碧都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随后服侍着她上了床,替她掖好被角,又将墨绿色的床幔放下后,才轻声退了出去。

云琬躺在床上,望着头顶上层层叠叠的幔帐发呆,幔帐摇曳间,云琬微阖眼,迷迷糊糊地进入了睡梦。

她在朦胧之际,隐约听到了两位通房的声音,带着喜悦带着甜蜜带着满足,让听的人也不由的心情愉悦。

三小姐,我同若溪都猜测肚子里的是个小姐,她们乖得厉害,从未让我们感觉到不适……云琬顺着话音,猛力地朝前方看去,面前的正是若兰和若溪红润得发光的娇美容颜,她心头一喜,踉踉跄跄地冲了过去,拉过她们的手就道:太好了,你们没事!什么没事?三小姐是在说奴婢吗?转瞬间,云琬拉着手的人就变成了冬芝,冬芝还是那副娇俏柔美的脸蛋,雪白的额头上并没有任何疤痕,只是看向云琬的眼神阴狠又毒辣。

云琬的心猛烈一跳,当即就想甩开冬芝的手。

可是无奈自己的手就像是和冬芝缠在了一起,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三小姐,是你害死了两位通房的孩子,是你,是你!所以你也是死有余辜,我是来找你给我陪葬的!哈哈哈……冬芝的脸瞬间变得满脸血污,笑容阴森又恐怖。

啊!云琬一个激灵,猛然惊醒。

眼前一片昏暗,墨绿色的幔帐阻隔了外面的光亮,让云琬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只觉得头脑一阵阵地发昏。

云琬拍了拍胸口,后背已然沁出一层冷汗,她伸手摸了摸额头,触手全是粘稠的汗水。

喉咙里灼烧的厉害,不知道墨月离开前是不是怕她着凉在屋子里燃了暖炉,云琬觉得虚热难耐,胸口浮躁得厉害。

云琬掀开床幔,屋子里此时并没有人,她隔着雕花菱格的窗户朝外面看过去,外面已是一片漆黑。

都已经这么晚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才刚刚躺下。

云琬甩了甩脑袋,稳下自己睡梦中被惊吓了的心神,朝门外喊了声。

一般她在歇息的时候,墨月或者秋碧都会在门外守着的。

果然,不一会墨月就掀开垂帘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姐,您醒了?墨月见云琬只穿着中衣,连被子都没有盖,连忙快步走过去,拾起床上散落的银白色绣折枝海棠的褙子给云琬披上。

云琬挥开墨月要给她穿戴衣服的手,皱眉道:热的厉害。

刚睡醒总会有些热,歇一会儿便会好了。

小姐还是把衣服穿起来,不然一冷一热的最容易着凉了。

说完,便不容分说地帮云琬把衣服穿了起来。

云琬无法,只能任由墨月帮她穿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我好像睡了很久。

云琬按了按发胀的脑袋,轻声问道。

墨月见云琬一脑门子的汗,掏出丝帕替她擦了擦,又替她边扇风边答道:酉时初刻了,小姐睡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我跟秋碧回来的时候来看过您一次,见您睡得正香便没有打扰您。

小姐,晚膳我已经准备好了,小姐要是饿了,奴婢这就去热一热给小姐端来。

云琬摇摇头,道:还不饿,就是有些口渴,你去帮我倒杯水来。

墨月应声,动作麻利地走到床头的圆木桌上给云琬倒了一杯温水,随后又走到床边服侍着云琬喝了下去。

温热的水从喉头直流到心里,熨帖了云琬的五脏六腑,云琬的浮躁的心情也逐渐地平复下来。

她喝完水,接过墨月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才问道:让你们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二姨娘还好吗?想到二姨娘,云琬心中就有些愧疚。

墨月点点头,道:奴婢去的时候,二姨娘已经醒了过来,她看上去不是很好,一直流着眼泪,直说老天爷对她不公平,夺走了她的晟哥儿又要来夺走您。

奴婢见着心里很不好受,于是便安慰她说了您并没有什么事,起初二姨娘还是不肯接受,但后来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只说会帮办法救您,便不再闹了。

随后奴婢便叫她院子里的丫鬟喂她吃了些小米粥,二姨娘吃完便睡了下去。

云琬心里暗暗舒了一口气,又问道:秋碧那边怎么说?四小姐也相当难受,听说她回去之后哭了很久,秋碧去跟她说了那些话,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总之秋碧说四小姐没再哭了,反而还让秋碧回去好好照顾您。

奴婢也不知道四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云琬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道:云柔是个聪明人,她应该会明白的。

说完,又想起了刚刚那个让她惊醒的梦,于是问道:那个……事情后来是怎么处理的?你去打听了吗?墨月闻言,神色一黯,随后才点点头道:打听了,只说两位通房被接回了回春阁,她们的状态都不是很好,老夫人怕她们会做什么傻事,便让老爷陪着她们,直到现在老爷也还没有离开。

☆、第二百七十八章 振作评价票票呀,评价票票,请全订阅的亲们关注一下公众章节评价票的问题哦!***********云琬的神色也不由黯淡了下来,胸口处又是一阵闷痛。

刚刚那个梦现在还在她的脑海中浮现,她清晰地记得若兰红润满足的脸庞和她温和动听的声音。

只是……一切都回不去了,也不知道两位通房要过多久才能治愈心中的伤痕。

明日,你陪我去看看两位通房吧,见不到她们,我心里总觉得不安。

云琬沉默片刻后,轻轻开口。

墨月本想拒绝,毕竟云琬现在是身重剧毒之人,冬芝没有交出解药就抵柱触死,她们现在最大的麻烦是该怎么想办法圆谎。

小姐现在可不能像个没事人一样随意走动惹人怀疑,但是墨月看着云琬黯然神伤的样子,心中不忍,只好先点头应了下来。

小姐,奴婢刚刚出去碰到了老夫人身边的青璃姐姐,她让我转告您,让您什么都不要管,尽管在琬院带呆着,一切都有老夫人来挡着。

墨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开口提醒云琬。

老夫人这么说只是为了安抚她的心,她又能想到什么好办法呢?当初为了更快的去查方氏的罪行,老夫人特意让孙大夫将她的病情说的很严重,已经到了没有解药就非死不可的地步。

而且窥阎罗婆的死,是那样的剧烈和突然。

就算她中毒少还有孙大夫的药压制着毒性,但也不可能活太长时间的。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老夫人又能想到什么样的办法?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

云琬思绪翻飞间,已经在脑中下定了一个决心。

还有……大姨娘那边是什么情况?云琬的声音冰冷极了,料峭得好似冬夜里刺骨的寒风,像尖刀一样刮进人的心口。

墨月的神情瞬间凝重,眸中也隐隐有结冰的迹象,她握着拳,忍住滔天的怒火道:冬芝替大姨娘扛了罪。

大姨娘又因为怀有身孕,老夫人和老爷想不到什么法子去惩罚她,只得将她放回了摘星阁。

不过听说,大姨娘因为悲伤过度。

哭的几次昏了过去。

云琬的心犹如万箭齐攒,疼的厉害,但再怎么痛也掩盖不了她心中滔天的恨意。

方氏,就算这次让你逃过了一劫,但我莫云琬发誓,决定不会让你好过的!你等着吧!小姐,咱们总有一天可以揭穿大姨娘的真正面目。

将大姨娘狠狠地踩在脚下。

今日咱们受的苦将来定要她百倍奉还!只是在这之前,您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墨月伸手抚摸云琬柔软的鬓角,眼睛含着热泪,心疼地说道。

我知道,我不会跟自己过不去的。

云琬应声,在墨月担忧的目光中道:去将晚膳端来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我现在身重剧毒,总要想过解决的办法才是。

明日。

你去帮我把李妈妈找来,不要让别人知道,就算是老夫人也不可以。

有些事情。

光靠这府里的人还是不够的。

她现在手上还有唯一仅有的一张王牌。

严默,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我用后半辈子的幸福跟你换一个证据,你怎么样都是不吃亏的。

墨月不晓得云琬是要干什么,但是她知道云琬做事都有自己的道理,所以她不过问,只点头应好,便出去帮云琬准备晚膳了。

云琬吃完午膳之后便去了书房提笔在书案前写信,严默上次说,只要她想通了就可以听雪轩找他。

虽然她现在不能出府,但是这封情真意切的信足以表达她的真心。

相信严默一定会想办法来救她的。

不过事事难以预料,云琬第二日起床梳洗后正准备吃早膳,就听见秋碧带回来了一个让她颇为吃惊的消息。

,小姐,老爷在外院见客,说是平安公主来了。

奴婢细细打听,她好像是来见您的。

只是您这个样子……怎么出去见客?秋碧的声音带着些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

三小姐中毒的事情只有莫府的人知道,平安公主这么一来,便兜不住了,到时候三小姐就是想不死都难了。

云琬也有片刻的惊慌,她们莫府内宅发生这样的事情,其中又牵扯到了她。

纵使她不是理亏的那方,传出去总是不好的。

知道的是说冬芝心肠歹毒,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老夫人管家不善,莫府是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到时候对她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谁会愿意娶这样人家的女儿回家?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就算她们在府里斗得天翻地覆,出了莫府,她们也还是一家人。

不过转念,云琬便产生了其他的想法。

仔细回忆那次在陆老夫人寿宴上平安公主对她的态度,不管她是出于什么原因,云琬也看出了她对自己的好。

若是能拉拢到平安公主这个强大的势力,对她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小姐,您在发什么呆?平安公主来了,这可怎么办?秋碧连声问道。

云琬回神,看着秋碧明显慌张的样子,不由冷下脸道:你慌什么?这件事又不是我们的错,该慌张该害怕的是大姨娘。

可是平安公主要是知道您中了毒,肯定是会去请宫里的御医来看您的。

到时候不是什么都拆穿了?秋碧考虑到的是这个方面。

云琬蹙眉,以她看来,莫正冲应该不会笨到把她中毒的事情告诉平安公主。

他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这种家丑遮掩都来不及怎么会大肆宣扬出去?你放心,平安公主应该会被父亲用理由打发出去,我顶多只是个感染伤寒,不宜见客。

就算平安公主不肯走,执意要来看我,我这个样子也不会叫她看出什么破绽,你们不要过分忧虑。

小姐说得对,平安公主不会知道这件事的。

只是奴婢很好奇为何这个新晋封的公主会来看望小姐?小姐,您跟平安公主认识吗?墨月疑惑地问道。

云琬摇摇头,随即又点点头道:也谈不上认识,我们只是在陆老夫人的寿宴上见过。

她对我……似乎一见如故,我跟莫云姗在陆府出了事的时候,她还三番四次在太后面前为我求情。

为什么?!墨月瞪大了眼睛,堂堂一个公主何以对小姐这样?她是不是别有所图?墨月很担心这点。

这倒是个好问题。

为什么?为什么平安公主会对她那么好?其实云琬也很疑惑。

只是她看向平安公主的时候,只从她眼中看到了浓浓的思念和不舍,对她说话时的温柔也没有产生任何虚假之色。

这不禁让云琬打心眼里觉得她不是一个坏人。

而且……而且她见着她,也总有股说不出的陌生的熟悉感。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待会儿平安公主若是来了,你们帮我看看便是。

依照平安公主上次在陆府对她的态度,她今日无论如何也是会来见她的。

墨月和秋碧点点头,神色都有些凝重。

那小姐,咱们今天不去看两位通房,也不用去找李妈妈了吗?墨月想到云琬昨天交代她的事情,连忙问道。

云琬想了一会儿,才摇摇头道:还是等平安公主来了再说吧,或许事情会有所转机。

如果平安公主能够救她,那么她就不需要靠严默才行。

毕竟堂堂公主,又是太后跟前的大红人,比严默一个王爷,差不到哪里去。

奴婢知道了。

墨月点头答道。

恩,那我现在先回房歇息了,待会儿平安公主来了,你们再来通报。

云琬迈步刚要离开,又听见秋碧说。

小姐,奴婢还听到一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云琬转身,蹙眉看着秋碧,道:你我之间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说吧,你还听到了什么消息。

秋碧犹豫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奴婢还听说,听说大小姐让她院子里的夏竹去兵部找方少爷了,所以……方少爷可能也会过来。

之前方少爷因为事务繁忙回了兵部,就连瑞哥儿的事他都不知晓,这一次……这一次指不定大小姐会怎么添油加醋地说这件事,到时候她要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小姐的身上可怎么是好?秋碧喜欢方御安,所以很在乎方御安的感受。

她生怕方御安会因为这件事跟云琬真正地站上了对立面,那么到时候……她为了三小姐,也不得不跟方少爷成为敌人。

她不想的,一点都不想。

可是方少爷是大姨娘的嫡亲侄子,方少爷怎么可能会不帮着她呢?经历了冬芝这件事,大姨娘算是跟三小姐在明面上成为了敌人。

大姨娘肯定因为冬芝这件事恨毒了小姐,到时候方少爷会不会也连带着恨小姐呢?方御安来了又如何?无非就是莫云姗找来给她们一家子做靠山的。

只是她不知道,方御安不是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白痴,这件事谁对谁错他难道分辨不清吗?☆、第二百七十九章 恐惧云琬没有那么在乎方御安的感受,不管他跟自己是对立还是不对立,她也无非只是多了敌人和少了个朋友这么简单。

她当初遇见方御安就知道此人不能交心。

因为他是方氏的侄子,因为他总有一天会为了方家而疏离她。

所以现在这样,她也不会有半分难过之情。

可是秋碧难受,她见云琬毫无所谓的态度,里面更加的焦急和不安。

只是云琬都不着急,她也不便多说什么,毕竟她喜欢方御安的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只能在心里默默难过。

好了,我先回房了,方御安这件事与我们无关,你就不要多想了。

云琬这么说着,却不知道方御安是很在乎这件事的。

方御安之前本是来莫府作客,为了给方氏逞威风,并不是打算长住的。

再加上后来和云琬之间那点朦胧的感情牵扯,加上果儿对他的纠缠不清,方御安便更不想呆下去了。

期间他为此逃避了回去了一次,不过因着教瑞哥儿习武的事,他又回到了莫府,其实心里并不是很甘愿。

后来兵部事务繁忙,方御安才终于找到一个借口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

这一次离开,他本是短时间内不打算再登门莫府,可是莫云姗突然带给他这个一个消息,实在是把他吓得不轻,所以他也顾不上什么感情纠葛,急匆匆地来到莫府探望方氏。

他先是去了外院跟莫正冲打了声招呼,不过莫正冲正在接见平安公主,他不方便久留,便在小丫鬟的带领下往内院走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姑母她发生什么事了?冬芝为什么会死?还有三小姐,云夕说什么她中了毒,这是真的还是假的?方御安的一颗心剧烈颤抖,只要想到莫云姗带给他的那些消息,特别是说到莫云琬中毒不起,命不久矣的事。

他正是双眼发黑,差点就要晕过去。

他才离开莫府多久?为什么莫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就算姑母和云琬不合,但表现上至少不会太过分,这一次。

这一次竟闹到了这么个地步么?!虽说云姗在带给他的话中处处都向着方氏,把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到了莫云琬的身上,但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云琬不是那样的人。

他虽不是足够了解她,但知道她的为人。

小丫鬟只是个小小的三等丫鬟,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三小姐中了毒。

两位通房小产和大姨娘身边心腹丫鬟冬芝死掉的消息,但具体是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有下人再传说是因为大姨娘为了正室之位才会要害死三小姐和两位通房肚子里的孩子,而冬芝不过是大姨娘的替死鬼。

这种谣言小丫鬟不敢说,更不敢在大姨娘的侄子方御安的面前说,于是只能呐呐答道:回方少爷的话,奴婢也不知道。

方少爷要是想知道,去了摘星阁问问大姨娘吧!大姨娘因为冬芝姑娘的死很伤心,方少爷去了也可以劝慰一下。

方御安敛神皱眉。

表情很纠结。

去摘星阁问姑母能问出什么?且不说姑母现在伤心的厉害,他不忍心去问什么戳她的痛处,就算他问了。

姑母难道还会说自己不好吗?她心里恨透了云琬,肯定跟云姗一样会把所有的过错推到云琬的身上。

方御安正暗自摇头间,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声激动喜悦的声音。

安表哥!你怎么来了?!方御安循声望去,是一脸欣喜激动的莫云夕。

她此刻脸上带着泪痕,眼眶也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了。

云夕,你……怎么了?方御安看着莫云夕脸上露出的那种奇怪的喜色,就好像把他当成了绝望害怕之际碰到的一根救命稻草,又好像是黑暗冰冷枯洞里的一缕暖阳。

没听云姗说云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她的表情会这么奇怪?方御安正待开口去问。

莫云夕就冲过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那力道十足,恨不得要嵌进去。

此刻莫云夕的身子瑟瑟发抖,她用近乎颤抖的语调说:安表哥你终于来了!我好想你!莫云夕以前是那么一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谁都不放在心里的大小姐。

怎么现在会这样跟他撒娇?表现的这么怯弱和惶恐。

将她心里的那些不安全都暴露了出来。

云夕,你……安表哥!府里最近发生了好多事!我觉得好害怕,我不想呆在这里了,你可以带我去兵部吗?可不可以?莫云夕睁着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无辜又哀求地看着方御安。

经历了冬芝的事情,她心里真的好怕,虽然这件事跟她无关,但是旁观别人,她甚至就能想到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那次突然听闻瑞哥儿才陆府落水差点死去的时候,她心里就隐隐察觉出一股不安。

虽然并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但是她却隐隐觉得,瑞哥儿不是自己掉下水的。

这之后她也去看过瑞哥儿,原本活泼可爱,整日天真热情的瑞哥儿变得沉默寡言,害怕生人,半夜还常常会作噩梦惊醒。

她那时候看见瑞哥儿的样子就觉得惶恐不安,瑞哥儿那样得宠,不管是父亲,母亲还是祖母都异常的喜爱瑞哥儿,所以她以前从来都不觉得瑞哥儿会出什么事,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心理,她才敢在府中撒泼耍赖,吆五喝六,毕竟父亲喜爱她,她想有父亲的照拂自己是不会出事的。

可是现在,瑞哥儿这样得宠的都出了事,她突然有些不太确定了。

不过她那时候虽然隐隐察觉出不安,但是因为近十年养成的刁钻的性子,所以一时半会也没什么改变。

但这一次,这一次在她面前突如其来发生的这么多事,从莫云琬身重剧毒,再到两位通房小产,冬芝触柱而死,这一切带给了她太大的震撼。

让她身体里所有的害怕和惶恐在瞬间爆发。

她怕,她真的害怕,她怕她要是再呆在莫府,下一个死的人就是她了。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在莫府树立了不少的敌人。

虽然她刁蛮,但是她却心知肚明,莫府的人,除了父亲和母亲,没有人喜欢她的。

她刚刚去看望母亲,望着一向风光霁月的母亲,瞬间变得那样的萎靡和落魄、狼狈。

她心中的惧意就像雨后春笋般滋长蔓延开来。

安表哥……我害怕……莫云夕紧紧抓着方御安的手,嘤嘤地哭了起来,她眼泪直落,花了玉珠今早精心帮她化上的妆容。

方御安心中咯噔一跳,他回握住莫云夕的手,轻声安慰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清楚。

云姗刚刚递给我一封信,让我来莫府探望姑母,但她在信里说的不清不楚的,我也不明白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莫云夕闻言,擦了擦眼角盈盈坠落的泪珠,哽咽道:发生了好多事,我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

总之我不想再呆在这里了,安表哥,你带我走吧,你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莫云夕说着,眼中流露出热切的光芒。

胡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堂堂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能说出这样不守规矩的话?方御安抽出自己的手,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怒,显然是被莫云夕的话说得有些尴尬了。

毕竟莫云夕一个大家小姐对男人说出带我离开的话,总觉得好像是在私奔一样。

他虽是莫云夕的表哥,但是大燕国也不是没有表亲成婚的先例,他不想造成人的误解。

可是莫云夕却浑然未觉,她只是想要离开这个令她害怕令她窒息的地方,至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根本想都没有想过。

她还想开口说些什么,身后的玉珠就上前扯了她一下,蹙着眉,在她耳边低语道:五小姐,这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您得注意您的言辞。

方少爷虽说是您的表哥,但是毕竟男女有别,您现在对他说出这样的话,难免会让人误会。

说完,又用手指了指一旁装作耳聋眼瞎的引路丫鬟。

莫云夕吓了一跳,也知道刚刚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是有多危险。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心思不正,和自己的亲表哥之间有了私情。

她几乎是立刻后退了两步,望着方御安急促道:对,对不起表哥,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神色慌张又害怕,显得颇为不知所措。

方御安自然晓得莫云夕一个半丁点大的小孩子不会对他产生什么旖旎的心思,只是他怕别人误会。

毕竟舌头底下压死人,他可以不在舆论,云夕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却不能不在乎。

**********推荐一下自己完结的文文《狐狸阿浅》,是仙侠的师徒恋文,有修真有爱情,不过大部分是将言情的啦!~里面不光有活泼娇俏的美狐狸阿浅,还有气质温润如玉的美人师父和俊朗如神的天帝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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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他见莫云夕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神色也缓和了下来,幸好这是在中庭花园碰到的,又因为比较早,路上并没有行人来往,所以刚刚他们之间的事也不会有人看到听到。

至于……方御安看了看身边的那个引路丫鬟,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她道:刚刚五小姐只是被魔障了,所以说话有些神志不清的,但现在已经好了。

还请你不要乱说出去白白让府里的人为她担心。

小丫鬟受宠若惊地接了银子,连连点头应声。

其实就算方御安不警告她,她也不敢说出去,要是因为她乱嚼舌根,害的五小姐名誉受损,将来嫁的不好,她的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方御安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他挥挥手对那个小丫鬟说道:你先走吧,我跟五小姐还有些话要说。

小丫鬟点头应声,飞快地退了下去。

等到小丫鬟一走,莫云夕才神色焦急地看着方御安道:安,安表哥,她不会说出去吧?不会的,你放心吧!方御安摇摇头,见莫云夕大呼了一口气,又说道:到底发生什么事让你这么惊慌失措?居然还对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知不知道这要是被姑母或者姑父听到会有多生气?他们白白养了你十年,你居然就要这么离开?莫云夕被说的一愣,好半天才委屈地开口道:安表哥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害怕,我不想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东西!你怎么会死?谁要你死?方御安轻拢薄雾,面色不善地说道。

连莫云琬那样精明聪慧的人都要死了。

我怎么可能活的下去……莫云夕瞪大了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

方御安只觉得头脑轰鸣作响,像是没有听清莫云夕的话,又像是字字句句都刻在了心里。

他一时间只觉得胸闷气短,如鲠在喉,难受得厉害。

云琬这边果然迎来了平安公主,也不知道她跟莫正冲说了什么,莫正冲居然能答应让她独自一人前来看她。

公,公主……云琬看到平安公主出现在门口的时候,着实是吓了一跳的。

她看了看身后苦着脸。

一脸急色的秋碧,显然是没来得及禀告。

平安公主就自己闯了进来。

平安公主今日穿了件银红色绣玉簪白蝶闹春的褙袄,下着湖水色如意云头八宝织锦裙,脚下蹬了一双烟粉色绣折枝海棠的缎面鞋,看上去华贵娇美,气势逼人。

与她公主的身份相得益彰,简直比上次在陆府拜寿时穿的都华贵。

不过与陆府不同的事。

平安公主今日的脸色没有一丝半点的喜气,她脸色阴沉着,嘴唇微微颤抖,甚至还有些发白。

在挑帘进入卧室,看到云琬虚弱苍白又无力的面容时,眼泪更是瞬间涌了出来,花了她精心描绘的妆容。

公主……云琬又唤了平安公主一声。

随后就在墨月的搀扶下吃力地爬起了身,想要平安公主行跪拜之礼。

平安公主贵为公主,按理说她来莫府,是需要整个莫府的人去正门迎接她的,不过因为她来的时候没有通知。

是突然登门造访,莫府的人没去迎接也就情有可原。

但平安公主指明说要见她。

她却称病没有去见,已经算是拂了平安公主的面子,如今平安公主都已经亲自登门造访她的琬院,她自然是需要起身去迎接的,纵使……她是一个病重的人。

你快躺下,身体不好就不要随便起身。

平安公主见状,脸色突变,那样子紧张极了,就好像云琬是一个不能触碰的瓷娃娃。

她快速上前跑到云琬的身边,将还没来得及下床的云琬按回床上,然后急促道:你身体没事吧?云琬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她又像是大熟人一般,极其亲昵地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后又道:听说你感染了伤寒,没事吧?我特意带了太医来看你。

云琬不知道莫正冲怎么会同意让平安公主带御医来看她?这幸好是她没有真的中毒,要是她真的中了毒,可不是一下子就被太医检查了出来?还有这平安公主,为什么给她感觉对莫府这么熟呢?她不是四岁就离开了京都直到几个月前才被接回来的吗?按理说她根本不可能来过莫府,更不可能来过她的院子,可是为什么她对她的院子这么熟悉,甚至不用秋碧通报就知道她卧房所在的位置?似乎是看云琬面露疑惑,平安公主径自解释道:我就猜到了你回府准没什么好事,本来一早就想来看你的,但中途太后娘娘闹了些肚子,我便在宫中陪了她好几日。

这不太后娘娘刚刚好转,我便急匆匆赶来看你了。

你瞧,我生怕你会出什么事,还将给太后娘娘瞧病的太医给你找来了。

平安公主的眼神真诚炙热,还有晶亮的泪珠蕴含其中,那样子好像是黑暗中莹莹发亮的宝石,璀璨炫目,烟波流转,好似存了一池潋滟的水。

云琬被平安公主这样的眼神看的心中一动,有些酥酥麻麻的酸涩感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的鼻子发酸,也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她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平安公主从一开始就给她一种好似似曾相识的感觉,特别是她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的时候。

公主,我没事,您不用担心。

云琬回神之后,轻垂纤浓眼睫,掩住自己内心瞬间的情绪波动。

平安公主刚刚摸过云琬的额头,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发烫,此刻见云琬这么说,她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不过还是不大放心道:还是让太医看看吧,毕竟伤寒不是小事,万一严重了,可是会要人命的。

说完,她又伸出手探了探云琬的额头,甚至还觉得用手心感觉的不明显,还凑上自己的额头抵上云琬的,想去试探她的温度。

平安公主做这些的时候自然极了,殊不知在场的人都被她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特别是云琬,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一仰,显然不习惯平安公主这样亲昵的举动。

平安公主被云琬的反应伤到了,虽然她也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所做出来的举动的确有些过火,容易引起云琬的反感,但是此刻见到云琬明显惊恐和疏离的表情,一颗心还是痛的直抽抽。

这样的举动,她曾经无数次的做过,哪一次云琬不是亲昵地搂着她的脖子,用稚气未脱的眸子看着她道:娘亲,娘亲,我没事的。

可是现在,现在她的云琬,居然用这样的眼神看她,好似她是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企图对她不轨的陌生人。

眼泪瞬间就不由自主地涌了下来。

这一刻,她好想好想告诉她的云琬她是谁?她根本不是什么平安公主!她是重生而来的宁心蕊!是云琬的亲生娘亲啊!云琬看着宁心蕊明显受伤的表情,知道是自己刚刚的反应伤到了她,虽然她心里很愧疚,但是也十分的不解。

她不明白为什么平安公主对她这个才见过两次的人这般上心这般爱护?她难道……真有什么吸引人保护的独特魔力?既然如此,为什么方氏不喜欢她,为什么莫正冲不喜欢她?为什么莫云姗莫云夕也不喜欢她?屋子里因为彼此的沉默显得有些尴尬,墨月和秋碧都怔楞在原地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好?她们惹不起平安公主,又因为平安公主是出于好心来看望小姐,所以她们也不能用理由打发平安公主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还是跟着平安公主前来的福太医开口打破了尴尬的局面。

公主,莫三小姐不是感染了伤寒?微臣这就上前替她看看,也好早些开药,早些把身体调理好。

福太医此话一出,把原本还沉浸在怎么应付公主的云琬、墨月和秋碧主仆三人吓了一跳。

她们瞬间回过神来,样子都有些不知所措。

云琬在担心老夫人给她的那瓶药,虽然现在表现看药力好像退了下去,因为她的嗓子不再沙哑,除了几分刻意营造出来的虚弱感,似乎这瓶药的药效已经过了,但是谁知道呢?万一药还残留药性,又被福太医都查出来了?那么她该怎么解释?要是给平安公主知道自己和老夫人谋划的那些话,她又会怎么看她们?到时候要是顺嘴在太后面前一提,虽是她们莫府内宅之事,但影响也颇为不好。

就算她们的初衷没有错,而且整件事也不是她们所为,但是落在别人眼里,总会认为她们别有居心,用心不良。

我,我不用了,我没事的。

只是夜晚秋风凉,我没有盖好被子,才稍稍有些着凉。

是父亲和祖母小题大做了。

云琬僵硬地解释道。

*************还是评价票的问题,请全订阅的妹纸关注一下作品相关里的话哈~你们的举手之劳对我是很大的帮助哦!☆、第二百八十一章 这个公主不简单五千字大章,晚上还有一次五千字大章。

*********而平安公主听闻这话,身子不禁一绷,神色看上去也颇有些奇怪。

而就在云琬内心惶恐之际,一旁的墨月也连忙上前阻止了福太医的步伐,她撑着笑脸,对平安公主道:公主无需如此费心,老夫人早就为咱们小姐请了大夫,连药方都开好了,小姐现在整日里服药,情况已经好多了。

云琬闻言,连连点头,道:劳烦平安公主挂心了,小女已经看过大夫吃过药了,就不必再看太医,免得劳累了福太医。

她的眼神中甚至流露出丝丝祈求之色,只希望平安公主能尊重她的意思,不要再这么坚持己见。

平安公主敛眉看了看云琬,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好半响她才挥挥手,对福太医道:没事了,伱下去吧!既然莫小姐不肯看,咱们还是要尊重她的意见。

她这一句话说得让云琬的心抖了抖,也不知道这个平安公主是不是生气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有些头疼,她此生最不想和皇家的人扯上什么关系,因为那样只会将她自己置于更危险的境地,伴君如伴虎,皇室的腥风血雨不是她能够抵抗的。

可是命运却偏不让她如此,不仅让她招惹上了严默那样的人,现在又来了一个极其受宠的平安公主!平安公主明明只是个王爷的女儿,得到了恩宠和赏赐却比皇帝的女儿更甚。

那些正牌公主有哪一个会服气?平安公主的身份又会有多少人眼红?只是平安公主有太后的照拂和皇上的保护,所以没有人敢对她怎么样。

可是她呢?她万一要是和平安公主站成了同一战线,那些原本要对付平安公主的人会不会转而来对付她?一想到这里,原本云琬存着的拉拢平安公主的心思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

她看她还是乖乖地靠她自己的好。

云琬,伱能不能叫伱的丫鬟先退出去?我有话要同伱说。

平安公主看了她半响,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云琬愣了愣,看看平安公主又看看墨月和秋碧。

思虑了一会儿才挥手对墨月和秋碧道:我跟平安公主有些话要说,伱们去门外守着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墨月和秋碧面面相觑。

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不过最终她们还是点头应是,乖乖地退了下去。

而福太医也随之走了出去。

她们一走,屋子里就只剩下平安公主和云琬了,云琬顿时间更加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还是平安公主首先开口道:莫小姐……她说到自己顿了顿,继续道:算了,我还是叫伱云琬吧,莫小姐显得太生疏了。

怎么样?行吗?说完,睁大莹润无双的秋眸看着她。

云琬被她看得有些别扭,这样一个天大的美人,又是个身份高高在上的公主。

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过她还是点点头,轻声道:这是云琬的荣幸。

平安公主看着微微低垂着脑袋,只露出尖尖下巴和纤浓羽睫,看上去沉稳得宜,温婉大方的云琬。

忍不住脱口道:云琬,我感觉伱不一样了。

她此话一出,云琬的心顿时咯噔一跳,还以为被平安公主发现了她的秘密。

不过转瞬,她便是浓浓的困惑,这个平安公主不过是在陆老夫人的寿宴上见过她一次。

那时候她就已经是现在的莫云琬了,怎么还会不一样?难道说这个平安公主以前见过她?可是很快云琬便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平安公主明明四岁的时候就离开了京都,直到几个月前才回来,怎么可能会见过她?那么她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平安公主也自知说错了话,她知道平安公主以前是没有见过云琬的,所以怎么会知道以前的云琬和现在不一样了呢?她心里有瞬间的慌张,为自己这句说错了的话。

不过转瞬她就恢复了镇定。

她用温和的双眸对上云琬困惑的眼眸,轻声解释道:我听人说的,伱还记得那次陆老夫人寿宴上的那些名媛千金吗?此后她们也跟我有些联络,也许是因为看我比较喜欢伱,所以便说了伱好些事情想要巴结我,她们其中有几个告诉我,以前的伱不是这个样子的。

云琬的心抖了抖,没想到是在这里被人卖了。

但是她还是佯装镇定,撑着笑脸问道:哦?那云琬以前在她们眼中是什么样子的?无非就是胆小怕事,软弱无能又不讨人喜欢罢了。

那些人为了自己能巴结上平安公主,能说她什么好话?再说,以前的莫云琬也的确是给人这样的感觉,不然莫云夕那种角色也能随意欺凌她?莫云姗甚至不屑去对付她?只是云琬没想到,平安公主居然说:她们说伱以前不是这样的稳重大方,而是个活泼娇俏的小孩子,喜欢跟人撒娇,声音甜甜的,最爱的就是搂着伱娘亲的脖子求她讲故事。

而伱在人前的时候,则很安静,又乖巧,很讨人喜欢。

平安公主说着,面露慈爱之色,眉眼之间全是淡淡的笑意,她眼神没什么焦距,似乎是在回想些什么。

云琬的表情显然错愕极了,这算什么?还会有人这样说莫云琬的好话?她穿越来这么久,听到的关于莫云琬以前的事迹,全都是贬的,甚至连老夫人都说她以前太过羞怯,难登大雅之堂。

怎么到了平安公主这里,莫云琬的那些缺点全成了她的好?而且,平安公主说莫云琬喜欢搂着娘亲的脖子撒娇?这么私密的事情她怎么会知道?或者说那些名媛小姐怎么会知道?云琬再看了看似乎沉浸在回忆中无法自拔的平安公主,瞧着她眉眼间淡淡的哀伤和不舍。

顿时心跳如擂鼓喧天。

她终于知道自己对平安公主那种莫名的熟悉感是因为什么了!就是因为平安公主这样的神色,她时不时流露出来的这种神色简直像极了宁心蕊临死前在莫正冲面前提及她的眼神!那双秋水般的眸子中藏着慈爱、心痛和哀伤和现在的平安公主的眼神简直是一模一样!云琬被自己这样的发现吓了一跳。

这个平安公主,为什么会有着跟宁心蕊一模一样的眼神?难道只是巧合吗?而且为什么平安公主跟她一见面就对她这么亲昵?甚至对她以前极其了解?云琬又不禁想到果儿上次提到平安公主时说到的话,她说平安公主在奉安的时候落过一次水,导致性情大变,也因此才同意了太后要接她回京都的提议,也是因为这样她才能从郡主变成公主。

才能在陆老夫人的寿宴上跟她接近。

如果这一切不是巧合的话……云琬不禁想到了好多重生复仇小说。

生活……不会这么撒狗血吧?!就在云琬心头有千万道思绪飘过的时候,又听见了平安公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云琬,不管伱是从前那样的。

还是现在这样我都喜欢。

可是,我看伱似乎从一见面就疏离我?为什么?是我的热情吓到了伱还是伱不喜欢我?平安公主的白皙莹润的脸上透出淡淡的失落,眼睛里蓄满了泪水。

随时随地都要落下来,不过那里面的神色不是委屈不是无辜,而是心痛失望和愧疚。

这样的眼神把云琬看的心惊不已,心里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又一次窜了出来。

其实说不切实际,还有谁比她还魂穿越更不切实际吗?她可以,为什么宁心蕊不可以?!公主,伱……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那天在陆府,那么多的名媛千金要讨好伱,接近伱,伱为什么偏偏要跟我亲近?云琬认为。

自己没有那样的本事让人第一眼就喜欢。

云琬思虑片刻,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不确定平安公主对她这么好是不是真是自己猜测的那样。

这回倒轮到平安公主愣住了,她看着云琬看似温和,实则质问的面容,心里就像是在打鼓一样。

十分的不安。

她很想把自己的秘密告诉云琬,可是顾嬷嬷跟她说过,云琬是个敏感内向的孩子,她在遭受了母亲身亡的打击之后,不可能还能接受一个陌生人说出来一番不可思议的话。

那样不仅不能和云琬相认,说不定还会逼的云琬疏离自己。

再也不信任自己。

那么她们想要团圆就再也不可能了。

所以她只能一步一步慢慢来,先跟云琬从朋友做起,然后卸下她的心房后再跟她说这件事,或许云琬就能够接受了。

可是顾嬷嬷不知道,云琬是她上辈子和这辈子最重要的人,她上辈子没能好好保护云琬,照顾云琬是她一生最大的遗憾。

这辈子重生而来,她想的最多的并不是为自己报仇,而是为了找到云琬,弥补上辈子对她的歉疚。

所以她一看到云琬,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对她好,拼命地想要接近她,一点也不想再和她分离。

哪里还能做到泰然处之,把她当成一般人家的小姐?所以现在,她对云琬的这份不合常理的好,显然还是让云琬感觉到了疑惑甚至是困扰?怎么会?云琬伱跟那些千金小姐不一样,那些人讨好我只是为了她们自己的利益,只是看中了我在太后面前受宠,哪里是真的想跟我成为朋友?她们想交的那个朋友不是严婉莹,而是平安公主。

可是伱不同,那天伱没有跟随着她们对我谄媚,所以我一眼便注意到了伱,觉得伱跟她们不一样,伱不是一个势力的人。

也因此我才想跟伱接触,跟伱成为朋友。

平安公主敛下自己的暗潮汹涌的情绪,轻声地开口解释。

可云琬却明显对她的这番解释不满意,她蹙着眉,继续质疑:当时我大姐也跟我走在一处,没有同平安公主说话,那平安公主为什么偏偏看中了我,而不是我的大姐?我大姐看上去比我贤良温婉得多,甚至那天……我穿的也不像是一个安份的小姐。

云琬低垂着浓密眼睫。

敛住了眼底的好奇和困惑。

不是的,在我眼中,不管伱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喜欢!伱是独一无二的,别人永远无法替代!平安公主听见云琬说出这样自卑丧气的话,心里一个激动,紧紧上前抓着云琬的手,连声说道。

云琬微微错愕地想要挣脱开平安公主的手。

却发现平安公主双眼没有焦距,且目露伤心和痛苦,像是陷进了回忆中无法自拔。

平安公主握着云琬的手剧烈地颤抖。

原本已经结痂的心此刻又被云琬的那一句话给深深地揭了开来,鲜血淋漓的痛,让她全身都微微抽搐。

她的云琬是独一无二的。

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

不管她是不是男孩儿,不管别人是不是喜爱她,那都是她的女儿!是世界上唯一仅有的美玉!当初她嫁过来莫府的时候根本就不是抱着开心的心情嫁过来的,她是被逼迫的,她是被她的亲生父亲逼迫的!她内心痛苦不堪,只要想到这场令她不耻的政治联姻,她就恨不得去死。

凭什么她不能追求自己的真爱,凭什么她要受人控制安排自己的人生?不过在这样一个恪守三纲五常和三从四德的社会里,她的想法太不切实际。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夫夫妇妇,她必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所以她听从了父亲的安排嫁给了莫正冲,在那个带给她疼痛,肮脏和绝望的夜晚。

她知道自己从此以后只能是莫正冲的女人,她必须恪守妇道,为莫家传宗接代。

但是她内心的叛逆并不允许她甘于堕落,她不要让那些害了她的人那么如意。

所以她变得冷漠,变得生硬,变得满身是刺。

变得让原本爱上她美貌的莫正冲也逐渐疏离了她。

她原本还暗自高兴,只要她不为莫家传宗接代,那么她说不定就有一天可以被莫府休弃,就算不可以,那么她也可以在她的一方宅院中孤独终老,缅怀自己过去的青春和美好。

可她没有想到,就在她都想好自己下半生该怎么过的时候,老天爷却送给了她一件她怎么也想不到的礼物。

那就是——云琬。

当莫府的人得知她怀孕的时候,个个都喜逐颜开,连一向不爱和她说话的莫正冲都变得热情起来,经常跑到她的院子里嘘寒问暖,给她各式各样的补品药材和绫罗绸缎。

不过她却不喜欢,她被这样的热情弄得难受极了。

她不想要为莫府生下孩子,一点也不想要!但是她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喝堕胎药,所以她只能每天不断地碰啊跳啊,企图让这个孩子自己流掉。

可是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顽强,不管她如何折腾她都安安稳稳地呆在她的肚子里,乖得厉害,从没有让她感觉到一丁点的不舒服。

有时候甚至能感受到她在肚子里轻微的动作,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牵扯了她的心,让她内心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就这样过了三个月,她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自己腹中的孩子,甚至有时候还会摸着还未凸起的小腹跟她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再不是痛苦和难堪,还是洋溢着幸福和满足。

她想通了,这个孩子不仅是莫正冲的,也是她宁心蕊的,是她身上最宝贝的一块肉。

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个人情绪,就剥夺了这个孩子来到世间的权利,她要把她生下来,然后用尽全力去爱她,呵护她,尊重她,给她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爱。

而且她一定不会左右她的人生,她会尊重她的想法,只要她开心,她都会支持她。

她不会再让自己的孩子走自己的老路。

只是……虽然她接纳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孩子,但每当她看到莫正冲看向她肚子时期待又兴奋的目光时,还是暗暗希望自己腹中的孩子能是个女孩儿。

因为一旦是个男孩,他便是莫府的长子嫡孙,将来是要承继莫府的家业,那时候的生活又岂能随心所欲?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祈祷被老天爷听到了,当孩子呱呱坠地的那一刻,当产婆洋溢着笑脸将襁褓中粉嫩的婴孩递到她的面前时,说的是那句:恭喜夫人,是个小姐,长得和您一样好看,这眉眼可真是精致。

产婆是说好听的,刚出生的孩子,红彤彤,皱巴巴的,眼睛还是闭着的,哪里能看出半分好看?不过宁心蕊虽然知道,但听了之后还是溢出了满足幸福的神色。

她撑起虚弱的身子,伸手接过那个刚刚坠地,从她身上掉下来的孩子,动作轻缓又小心。

孩子果真不是很好看,不过看在她的眼里这孩子就如同一块被老天精心雕琢的美玉,全身上下都发着淡淡的柔光。

嬷嬷伱看,流光美玉也比不上她,这是我的孩子!以后咱们就叫她琬琰,比美玉还要玲珑通透!她兴奋地抬眼看着自己的乳母顾嬷嬷,眼睛都发着光。

☆、第二百八十二章回忆又是五千字大章哦!姐妹们多多给力支持,表忘了投评价票哦!鞠躬拜谢之~******************顾嬷嬷满脸慈爱地走上前,伸手蘀她接过孩子,无奈地摇头笑道:夫人伱忘了,咱们小姐这辈是云字辈的,怎么能叫琬琰呢?那就叫云琬,总之一定要有个琬字!她不服气,嘟嘴说道。

顾嬷嬷还是一脸慈爱的笑,她不忍心拂逆了一个亲生母亲的好意,只能笑着点头道:改明儿等嬷嬷禀过老爷和老夫人再做定夺,小姐毕竟是莫府的嫡女,身份不是庶出可比的,这名字也自当要好好选。

其实依她看来,老夫人就算要用wan做字,也会用温婉的婉,这不仅与大小姐的姗字相似,而且寓意也更深刻些,谁不希望府中的孩子温婉贤淑,端庄大方?单单一块美玉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只是顾嬷嬷那时候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她们视若珍宝的孩子在莫正冲和老夫人眼里简直不值一提,因为她不是男孩儿,因为她将来势必是要嫁出去,没有承继莫府的能力!所以那个名字,根本就不需要禀告,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跟莫正冲提要给孩子取什么样的名字,莫正冲就不耐烦地挥手道:依伱的意思好了,只要不触了忌讳,其他的随便伱。

他这并不是因为尊重她,而是因为不在乎。

因为生下来的是个女孩儿,所以他又对她全然不在乎了起来,甚至也因此,对云琬也全然不在乎起来。

这是她头一次觉得后悔,她后悔为什么没有好好在莫府过日子,惹得老夫人不喜,莫正冲厌弃,导致她的琬姐儿也无人疼爱。

然而她不过难受了一下。

便又开朗起来,无论怎么样,她的云琬,都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美玉。

是任何人都无法蘀代的!别人不喜欢她,别人不说她好,她就要把自己十倍的爱都给她,绝对不会让她受到一丁半点的委屈!可是她那时候不知道,一个孩子,不是只有母爱就够的,那么一大家子人。

父母、兄弟姊妹和祖母,怎么能只有母亲的爱呢?小时候云琬也很活泼调皮,常常绕着府中乱跑,不过总惹得莫正冲和其他人不喜,渐渐地她就收敛了自己的性子,变得沉默寡言,甚至是敏感怕生。

只有在她面前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一点孩子的活泼和天真。

她还记得云琬三岁的时候,睁着亮晶晶的眼睛。

搂着她的脖子,奶声奶气地问她:娘亲,为什么父亲和祖母不喜欢我?是不是云琬做错了什么让他们不开心了?那云琬以后不再调皮了。

父亲和祖母能对云琬笑一笑吗?她当时听着,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心头就像插着一把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了下来。

傻孩子,这根本不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一切都是因为她。

后来云琬慢慢长大,性子越变越懦弱,越来越不愿意在人前出现。

她虽占了莫府主母的名头,但是根本没什么实权。

莫正冲早就以她身体孱弱为由,将她在府中管理的大半东西都交给了唯一生下男孩的方氏管理。

她那时候并不觉得有什么,她觉得她只要有云琬就够了,所以她安心地跟云琬呆在莫府的一方宅院里,以为就此与世无争,将来蘀云琬寻个好婆家之后就可以慢慢度过她的下半生。

可是她没有想到。

她真的没想到人心居然能狠到这个地步!她在那样一场漫天冰雪中,被那些丫鬟婆子捏着嘴巴,被方氏冷眼看着,挖出她未出嫁前的事,让莫正冲对她彻底失望,任由她被灌了毒药,跌倒在冰寒刺骨的雪地里。

身体很冷,心更冷,冰冷中带着铺天盖地的恨意。

她恨莫正冲的冷漠无情,这么多年,虽说她并不热情,但是为人妻的本分她每一样都做到了,在人前也从来没有跌了莫府的身份!她更恨方氏,恨她心肠歹毒,嫉妒成性,就因为想要霸占她主母的名分就要这么残忍地害死她,还要将她过去的伤疤全都揭露在人前,让她的云琬也跟着一起受了委屈!不过她最恨的,最恨的还是那个泄露了她往事的那个人,她虽不知道是谁!但足以肯定是宁家的人,还是她极其亲近的人!父亲,母亲,兄长姑嫂?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她恨,她恨毒了她们!她虽然曾经做出令她们不耻的事情,但她毕竟是她们的亲人,身体里流着和她们相同的血液!结果她们这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联合外人要一起害死她!可怜了她的云琬,在这个没有人喜爱她的莫府,她到底该怎么活下去?所以她虽然恨,但是她仍旧不忘记爬到莫正冲的身边,用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袍,央求他好好照顾云琬,好好照顾她的云琬。

那时候的她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再见到云琬!当她死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已经从莫府不受宠的嫡妻变成了死去王爷的遗孤,颇受太后喜爱的平安郡主。

一开始她是吓了一跳的,不过随后她便淡定了下来,既然老天让她重活一次,她便要好好地活下去!她不仅要为自己报仇,让莫正冲这个薄情郎和方氏这个狠毒妇受到应有的惩罚,也要查出泄露她那些事的真凶!更要去找云琬,让云琬过上旁人羡艳的好日子!她在见到云琬之前,心里是害怕而不安的。

她不知道云琬到底过的怎么样?不知道没有了她,云琬这个孩子在莫府还能不能适应?她甚至害怕云琬是不是已经死了,是不是因为生病无人照顾所以死了?所有的这一切害怕在那次莫府门前看到云琬时全部都消失殆尽。

她站在一棵树下,遥目看着莫府门前的云琬。

她脸色红润,眼睛发亮,笑起来的时候温婉中又不失娇俏,整个人就像是脱胎换骨了一般。

好似从以前羞怯怕生的害羞草一下子蜕变成了一朵高洁清新的白玉兰,在微风中摇曳身礀。

郡主,小姐她长高了,也变好看了。

顾嬷嬷的话在她耳边响起。

她当时轻微地点了下头表示赞同。

是啊。

她的云琬,似乎真的是变了,才几个月未见,她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甚至还能陪同老夫人去上香。

看来是很得老夫人喜爱的。

一时间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是苦是甜。

她的云琬过的好,她应该高兴。

可是她的云琬在离开她之后过的比她在的时候还要好,那是不是说,以前……的确是她拖累了云琬?而后她又打听到陆老夫人笀宴莫家也会去,所以她就央求着太后也同意带她前去,在那里。

她又一次见到了云琬,她难掩激动之情,可是云琬却对她不甚感冒。

所以她主动去接近她,几番交谈之后她也渐渐发现云琬的确是变了,她不知道是什么让她变了,但是她喜欢云琬的这种变化,因为这样……就算没有了她的照拂和保护,她也可以过得很好。

她的云琬。

不管是从前的样子,还是现在的样子,都是她的云琬。

她都是全心全意喜欢着的,所以她不允许任何人,甚至是云琬自己瞧不起自己!公主!公主!云琬见平安公主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法自拔,忍不住伸手挥了挥她。

平安公主立刻回过神来,她眼中一闪而逝的慌乱和害怕,连忙道:怎么了?云琬蹙眉,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让平安公主想了这么久,脸上的表情还千变万化的。

然而她不过想了片刻,便微笑地摇摇头道:没什么,只是见公主正在深思。

便有些好奇。

平安公主心中一个激灵,连忙摇着手道:哦,没,没什么,我只是在想以前的一些事儿。

以前的一些事儿?云琬很好奇,什么以前的事?难道她真的是宁心蕊吗?对。

以前的一些事儿。

我刚刚之所以那么激动,是因为我小时候也因为自己爹爹和娘亲的死感到自卑过,所以我希望伱不要觉得自己不好,不管怎么说,伱都是独一无二的。

平安公主又郑重说道。

云琬笑笑,不置可否,她从来没有自卑,但也从来不自大,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有本事让一个刚见面的,高高在上的公主倾心交付。

于是云琬决定试探这个所谓的平安公主。

公主,您刚刚说大家都说我变了,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云琬将话题转移到了先前。

平安公主愣了一下,没料到云琬会突然这么问她,所以她下意识地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让云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跟以前的她简直有天壤之别。

云琬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她紧紧盯着宁心蕊的脸,不愿意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变化。

她启唇,缓缓道:因为我母亲的死,她在冬天的时候病逝了,我伤心了好久,几乎就想追随母亲而去,不过我没有,我认为母亲是不希望我这样的,她肯定希望我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也能过的很好。

错愕,震惊,伤心,激动,痛苦……所有的表情在平安公主的脸上闪过,然后又糅合到一起,错乱交织。

伱,伱说什么?!平安公主的眼睛里瞬间泪水四溢,几乎是克制不住的。

云琬的心瞬间重重一跳,脑中那个不切实际的想法越来越得到了应证。

若平安公主是真正的严婉莹,她听到她的这些话何须如此激动?人在经历了大悲大喜之后,性子本就会得到变化。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但如果平安公主是重生归来的宁心蕊,那么所有奇怪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解释。

云琬的心砰砰直跳,为自己这突如其来又不可思议的发现,她真的很想抓着平安公主的手,问她是不是莫云琬的母亲!只是她不能,这件事未眠太不可思议,如果不是因为她自己穿越而来,她是怎么也不会相信人能够死而复生的!而且现在宁心蕊变成了平安公主,身份虽然尊贵,但是也十分危险。

稍有不慎可能就是死的下场。

如果这件事被太后甚至是皇上知道了,她……肯定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云琬掩饰住自己内心的激动和震惊,双手紧紧握成拳,抑制住自己微微颤抖的声音。

轻声答道:云琬之前因为母亲的死患过一场伤寒,险些死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决定,我不能死,我不能让亲者痛,仇者快。

我发誓要让自己好好活下去。

因为只有这样,母亲的在天之灵才能得到安慰。

说完,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云琬的心中一片酸涩,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若平安公主真的是宁心蕊,她对莫云琬的这份母亲也真是太强烈了。

一想到这个,她心底深处最柔软的东西就被打了开来,纵使她不是真正的莫云琬。

但也足够让她感到。

伱说伱差点死去?!为什么?伱得了伤寒为什么没有人找大夫救伱?!伱是莫正冲的亲生女儿,他答应要好好照顾伱的!平安公主面色倏地冷了下来,脸上全是阴沉和冰冷。

云琬见状。

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然后平安公主却因为太过激动和愤怒,丝毫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她只是紧紧盯着云琬,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云琬垂眸,样子看上去十分的委屈和可怜,纤长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上面沾满了晶莹的泪珠,再配上她略显苍白的脸色,很容易让她心生怜悯。

她总是擅长利用人性的弱点。

公主不要问了。

我没事的,如今……这不是都好了?以前的事,莫要再提了。

云琬叹了口气,装出不愿意多提的样子。

可是平安公主不乐意了,一想到她的云琬差点就要死去,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云琬。

再也不能弥补上辈子对她的亏欠,她浑身上下就忍不住剧烈的颤抖,恨不得将莫正冲挫骨扬灰!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他答应她要好好照顾云琬的!他答应她的!伱是莫府唯一的嫡出小姐,伱生病了怎么会有人不闻不问?!云琬,伱说,是不是有人故意想要伱死?宁心蕊心中清楚的明白,她的云琬虽不受宠,但表面上还是莫府的嫡女,还是宁国公的外孙女,她生病了,如果不是有人刻意隐瞒,就算借那些下人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知情不报的!云琬又犹豫了一会儿,她见平安公主似乎愤怒到了极致,恨不得在她说出是方氏所为时,就去把方氏千刀万剐。

知道时机已经成熟,于是她道:其实真的不关那些人的事,那时候母亲刚刚过世,府中的大小事务全都交由大姨娘掌管,祖母隐居,父亲又因为南方雪灾的事整日繁忙,所以顾及不到我也是正常的。

我的丫鬟墨月曾经去找过父亲几次,但都被拦了下来,我想……父亲可能真的很忙吧!至于大姨娘……可能也是被府中其他的事操碎了心,才没有想到我。

云琬这些话说得,虽然没有一句责怪莫正冲和方氏的意思,但是话里话外都无一不在控诉莫正冲和方氏对她不闻不问,朝堂上再怎么忙,家中的女儿就要病死在床上,居然也不来看一眼。

更严重是方氏,按理说她接管莫府家事,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安排好过世夫人的遗女,可是她居然能对她的病情视而不见,还用家事繁忙来搪塞,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所以平安公主闻言,手指紧紧地攥在了一起,指关节都咯咯作响。

脸上的表情更是阴沉可怕到了极点。

方氏,原来是方氏!舀什么刚刚接掌家事光明正大的对云琬置之不理?!她对府中的一切在老夫人隐居之后甚至比她还要熟练,怎么可能会忙到没空顾及云琬?!而且她方氏是什么样的人?她是那样一个精明容不得自己犯下半点错的人,她要真为了云琬好,会对她不闻不问吗?她看她分明就是知道云琬得了伤寒重病卧床,却故意知情不报想要她死去!方氏,没想到伱心肠居然歹毒到这个地步!害死了我也就算了,如今连我的女儿伱也不肯放过!云琬看着平安公主表情的变化,低垂下头勾起唇角笑了笑。

莫正冲和方君玉大概这一辈子都不会想到,她们害死的那个人还会再回来,还是以比他们尊贵得不知道多少的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

方君玉,伱以为伱还能再逍遥多久?就算伱肚子里有了这个孩子,但伱又以为伱能保证这孩子可以顺利生下来,并且平平安安地长大吗?伱做了那么多恶事,报应也是时候要来了。

☆、第二百八十三章 嫁给严默?这是一万字大章哦!姐妹们给力支持哈!谢谢!*********公主,您不用为我难过,您之前跟我不也是一样的遭遇吗?我听人说,您也是在奉安的一次落水后才大彻大悟,变成了如今的这般样子,我相信,每个人心中其实都住着一个不一样的人,不过是有些人没有遇到可以激发不一样的那个自己的事而已。

记住哦!云琬将方氏的话题点到为止,她不想让平安公主对她产生怀疑,恨一个人是不需要别人去提醒的。

平安公主也在云琬这番平静的话后收敛了自己脸上澎湃的怒意,她略有些尴尬,为自己刚刚明显过度的反应。

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伱说的对,正是因为我们同病相怜,是同一类的人,我才会在第一眼见到伱的时候对伱产生特别的情绪,总觉得与伱上辈子就认识一样,特别的亲近。

云琬也抿唇一笑,笑容和煦温暖,如冬日里灿烂绽放的傲雪红梅。

她刚想跟平安公主说几句话,融合一下之前对她的疏离,突然就听见秋碧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小姐,方少爷来看您了!秋碧的声音透着抑制不住的喜悦之情,话音刚落,门帘就被挑了起来,随后秋碧那张娇妍剔透的脸就出现在了门口,眉梢眼底带满了兴奋。

云琬没空注意秋碧的神色,她只是被秋碧的话吓了一跳。

方御安来了?他怎么会来?真是来看她还是质问她的?平安公主的脸色也不由沉了下去,她看着秋碧明显兴奋不已的神色。

心口就闷闷地疼。

难道云琬跟这个方御安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吗?她不要自己的云琬和方家的人扯上任何关系!这么想着,她便抬头去看云琬,脱口道:这个方御安是不是伱们府中大姨娘方氏的侄儿?伱们认识吗?他为何要来看伱?女子的闺房,特别是未出阁的小姐的闺房,岂能是一般男子可以进来的?云琬被问的怔了怔,随后才道:他……算是见过一两面吧,我们也不是很熟。

他们真的不是很熟。

除去那一次被莫云姗陷害她倾慕方御安,她根本就不可能跟方御安有过多的交集。

平安公主闻言,不禁暗暗舒了一口气。

神色也从僵硬变得和缓起来。

云琬也注意到了平安公主的表情变化,她知道宁心蕊是不想她跟仇人的侄子牵扯上什么关系的,幸好。

她也是这么想的。

于是她对着一脸兴奋地不知所踪的秋碧道:伱跟方少爷说,我累了,已经睡下了,不能起身去见他。

那不可以让方少爷进来看您吗?秋碧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她知道云琬是担心自己假装中毒的事情会暴露,但是方少爷好心来瞧她,怎么能这样不给面子地拒之门外?云琬蹙眉,刚想训斥秋碧几句,就听到了平安公主严厉的语声。

胡闹!伱家小姐是未出阁的千金,这闺房是方御安能进来的吗?以后好好照顾小姐才是正事。

不要扯些乌七八糟的事情!平安公主看出秋碧对方御安的神色似乎不大寻常,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个秋碧以前只是云琬屋子里的二等丫鬟,如今被提拔成一等丫鬟,显然是对云琬忠心耿耿的,这么忠心的丫头。

她不希望因为方家的人心思产生什么变化。

秋碧被平安公主骂的愣在当场,一时间不知所措。

这倒不是因为害怕平安公主的身份,而是她刚刚觉得刚刚平安公主训斥人的样子,像极了她们过世的夫人。

所以她刚刚差点腿软,心惊极了。

云琬瞧瞧面色不善的平安公主,再瞧瞧被吓傻了的秋碧。

也不忍心再训斥她。

于是敛眉,和缓却不失严肃道:好了,快下去回了方少爷,就说我现在不方便出去见客。

秋碧心中纵使再不乐意,也只能点点头,哽咽道: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便放下帘子,转身走了出去。

唉,云琬望着秋碧离去的方向叹气,这个秋碧……莫不是真喜欢上了方御安?这可真愁人,方御安一个正三品官,岂会看上秋碧这个小小的丫鬟?秋碧这样的身份就只能做个妾室,而她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丫鬟做妾?!这边云琬正在东想西想,想怎么让秋碧打消喜欢方御安的念头,突然听见平安公主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云琬,伱以后还是少跟方御安有什么接触。

为什么?云琬几乎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声,虽然她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她很想听一听平安公主的解释。

平安公主抬眸看她,湖水般的眸中有不容忽视的坚决,她没有跟云琬绕弯弯,而是直接道:我认为伱们不适合,他是大姨娘方氏的人,自古庶母跟嫡女都不合,他怎么会是伱的良配?公主!伱在说什么?!云琬被她说的满脸通红,耳根子都要烧起来。

什么良配不良配的?她跟方御安才不会有什么好不好?!而且她,她都已经决定了自己下半辈子该去哪里生活,纵使会不幸福,但是她没有其他的选择。

平安公主却没有觉得丝毫尴尬,她拉过云琬的手,语重心长地问道:云琬,伱已经十三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十四了,难道伱没有想过嫁人的事吗?云琬的生日是十一月初二,过了生日,她就又长大了一岁,甚至再过几个月新年,云琬的虚岁都要十五了。

如果她还在世,早就要为云琬寻找好婆家定亲了,哪像现在,还让云琬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

云琬知道这是宁心蕊在焦急她的婚姻大事,但是她被一个表面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小孩子拉着问她成亲的事儿。

还是忍不住一阵别扭。

公,公主,我还小,再说,大姐姐还没有嫁人,我岂有先嫁人的道理?云琬抽出自己的手,颇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如果她没有猜错。

莫云姗嫁人就在不久之后,或许等方氏走出冬芝死去的悲伤的时候,她和莫正冲就要着手将莫云姗卖给四皇子了。

想到这里。

云琬不禁在心里扯着嘴角笑了笑。

莫云姗啊莫云姗,伱算计了那么多,用心如此歹毒。

结果怎么样?伱还不是不能如愿以偿?伱还不是不能嫁给陆子谨?伱嫁给四皇子,只是个妾!跟伱庶出的身份相得益彰!平安公主不知道云琬在想些什么,她见云琬突然露出一抹笑容,还以为她是想到了什么自己的心上人。

思及此,她不禁想到那日在陆府遇见了陆子谨。

那个少年惊才艳绝,温润如玉,的确不失为夫君的好人选。

只是陆府家族太大,光是大房这一支都由数不清的妾室和孩子,她们又还没有分家,云琬嫁过去。

势必是要受苦的。

而且将来,陆子谨又怎么可能不纳妾?陆府那么大,他的妾室肯定很多,云琬到时候难道要独守空闺吗?像她一样寂寞孤苦吗?云琬,伱是不是喜欢陆家的大少爷陆子谨?平安公主突然脱口问道。

喜欢陆子谨?云琬的心重重跳了一下。

连忙激动地摆手道:没,没有!我没有喜欢陆子谨!这样的表现还说自己不喜欢那简直是见鬼了!平安公主脸色顿时变得复杂起来,看向云琬的眼神也变得纠结而不安,将云琬的心都看的抖了三抖。

这,这平安公主,不。

是宁心蕊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既不喜欢方御安又不喜欢陆子谨,那么她到底喜欢谁?她到底想要自己的女儿嫁给谁才会满意?就在云琬思绪飞转之间,听到平安公主无奈地了叹了口气,用失落的表情淡淡道:只要伱喜欢就好,其实我原本也不是伱的什么人,也没有资格左右伱的思绪。

但我只是觉得陆府乃簪缨望族,百年大家,其中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不是伱小小一个女子能把握的。

我怕伱嫁到陆府后会受委屈,虽说陆子谨是个好人,但形势逼人,人有时候也会无可奈何。

云琬明白宁心蕊的担忧,她怕自己的女儿嫁到那样大的家族后会太累太苦,甚至受尽委屈。

一个人数不多的莫府都差点要了莫云琬的小命,更不要人数众多,关系更为复杂的陆府了。

那样大的家族,的确不是她能够驾驭的。

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莫云琬,她也不再喜欢陆子谨,所以宁心蕊根本不用担心这些问题。

公主,您真是想多了,云琬对陆家大少爷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纯粹欣赏而已。

云琬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

其实她想过,不过在看到陆子谨那张脸的时候被否决了而已。

平安公主听到云琬这样的话,又见她神色之间不似敷衍和假装,也微微松了口气。

虽说她之前答应过云琬,不会左右她的人生,但到了关键时刻,她还是忍不住会替她操心,会替她选择自己认为对她最好的那个人。

她做的这一切跟当年宁国公的行为其本质完全不同,她是为了云琬的未来着想,而非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当年宁国公要将自己嫁给莫正冲,不就是看中了莫正冲背后有着四皇子吗?他那种有野心的权臣,心里到底在想什么,难道她还不清楚吗?若不是他怕势力过大,惹得皇上猜忌和不满,他或许早就将自己送去了皇宫,将来就可以扶持自己的外孙上位。

可是这个自己所谓的父亲,有野心的同时又极其怕死,所以他才会用这样隐蔽的方法暗中支持四皇子,他们之间那些见不得人的勾搭,她虽不知全部,但也查出了个**分。

今年天降大雪,突发其难,朝廷命户部拨银赈灾,其中又有多少银子真正地为百姓所用?四皇子暗中操练的那些军队,难道不需要开销吗?莫正冲干的这些勾搭原本都已经被英亲王查出了一二,只要找到切实的证据就可以将他们全部拉下马。

只可惜……棋差一招,英亲王最后还是没能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宁国公。

她所有知道的这些事情,全都是她重生这几个月,暗中查出来的。

她虽没什么势力,但不要小瞧了顾嬷嬷,当年她可是从宫里放出来的婢女,而且武功也是不差的。

还有那英亲王。

如果能够拉拢到他,对她复仇是大大的帮助!而且英亲王才华横溢,文武双全。

长相出众,若不是被这王爷身份所累,怕皇上对他有所忌惮。

他一定不会只是在战场上杀敌的匹夫,而会是朝堂上权倾朝野的谋臣。

云琬,伱可知道英亲王,就是上次在陆府射箭比赛得了第一的那位?平安公主突然开口问云琬,眼睛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若是云琬能嫁给英亲王,那就是两全其美的事,英亲王为人虽然冷漠内敛,但通过私下的几次接触,她可以看出英亲王是个十分细心体贴之人,将来他对云琬。

应该也会很好的。

云琬被她说的心咯噔一跳,还以为自己跟严默谋划的那些事情全都被平安公主知道了。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不可能。

于是她抿唇,装作冷漠的样子摇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见过那一次。

这谎话扯得连自己都有些汗颜。

她跟严默,岂是见过那一次?用严默的话说,她们算是共睡一塌的生死之交了。

平安公主闻言,面色微微透着些失望。

不过她很快扬起笑脸,握着云琬的手真切道:云琬,我虽是刚来京都。

但也听说过英亲王的大名,传言他骁勇善战,能徒手与数百个人抗战。

而且他的头脑还极其聪慧,还有人说皇上的那些治国之道其实都是英亲王帮忙想出的。

最后一句话要是传到皇上的耳朵里,纵使平安公主是个受宠的,也免不了一顿责罚。

但是这平安公主为了在她面前夸赞严默,居然用了这么严重的话。

这让云琬不免困惑又心惊。

上一次平安公主也在她面前这样夸过严默,那时候她不知道平安公主的身份,就以为是平安公主喜欢严默,可是现在,云琬已经大致猜出了平安公主就是宁心蕊,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老牛吃嫩草的喜欢严默?莫不是还魂成了年轻的身体,连心态也变得年轻了?还是说……宁心蕊其实是在为她考虑?是在撮合她跟严默?我也知道英亲王是个难得的人才,可是英亲王今年二十有二,却到现在还没有成亲,甚至连个妾室都没有,难得公主不觉得奇怪吗?云琬很好奇宁心蕊知不知道严默的那些传闻,她若是知道了,还会不会这么猛力地戳和他们?平安公主怔了怔,随后接口道:伱是说关于他克妻的那些传闻?这回倒是轮到云琬错愕了,克妻?什么时候的事儿?严默不是不举吗?怎么又变成克妻了?难道说他不举又克妻?云琬的眼角抽了抽,难怪没有人肯嫁给他。

不过既然是克妻,难道说严默以前娶过什么妻子?否则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

一想到这里,云琬的心里居然没由来的酸涩难受起来。

原来她即将决定要嫁的那个男人是别人用过的二手货,虽然她们之间只是各取所需,但既然决定要嫁,云琬还是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是自己一个人的。

来了古代这么久,她的那些现代奔放的观点依然没有被同化分毫。

平安公主没有注意到云琬的表情变化,只是神色也凝重了起来,里面还带着微微的嘲弄和不屑。

英亲王是个好人,他既没有残暴成性,也没有什么所谓的克妻。

这其中……嗤,都是皇家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罢了。

到头来却害的英亲王成了受害者。

这在帝王家,果真是身不由己。

云琬被平安公主那样的表情勾起了浓浓的好奇心,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严默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伤心往事吗?和他克妻的传闻又有什么关系?她清楚地记得严默和果儿脸上曾经出现的绝望和痛恨的神色,这些表情又跟他克妻的传闻有关系吗?公主,英亲王他以前发生什么事了吗?他娶得妻子是谁?云琬问出了自己的好奇和困惑。

谁知道一向对云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平安公主居然轻轻摇头道:那是关于别人的秘密。

我也不便多说。

再说,我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是真是假,这说出去,是要砍头的。

为了伱的安全着想,伱还是不要知道得好。

这算什么?吊了人胃口之后又不给吃的?云琬蹙眉,心中全是被严默勾起的浓浓好奇心。

她在嫁给一个人之前,总要弄清楚这个人以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吧?她曾经暗中派人查过严默的事情。

可是除了查出他生性寡淡,至今未娶妻以及他那些战场、朝堂上的威风事迹之外,竟查不出半点他的隐秘之事。

像是被人刻意隐瞒了似的。

要不是那日在陆府听到那些名媛千金的窃窃私语,她根本就想不到严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只是那日她们说的隐晦,不敢多加妄言。

所以云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误会严默是因为不举。

如今照平安公主的话看来,这严默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英亲王虽说已经娶过亲,但这件事情整个京都没有多少人敢提及分毫。

云琬,伱若是嫁过去,并不是会是继室的待遇,伱将会是堂堂正正的王爷嫡妻以及风风光光的英亲王妃,等到他日伱回门,伱厌恶的那些人也要对伱行跪拜之礼。

平安公主在云琬沉思的时候,冷不丁说了这样一番话来。

云琬瞬间从深思中回神,惊恐地瞪着眼睛看平安公主。

原来这宁心蕊真存着要她嫁给严默的心思?可是……为什么?整个京都没有一家名媛小姐愿意嫁给严默。

纵使可以得到王妃的身份,也没有人愿意。

怎么这宁心蕊就跟别人的想法不一样?公主,伱胡说些什么?我……云琬紧紧攥着自己的胸口,稳住自己的心绪,生怕自己的想法暴露在平安公主的面前。

平安公主倾身上前。

拢去云琬垂在耳边的青丝,她触摸着云琬细腻柔嫩的无暇脸庞,淡淡道:英亲王是我的十七叔,小时候我就认识他,他那时候虽然年纪小,但是现在的气魄已然显现出来。

我曾经还梦想着将来要嫁给他。

只是后来我发生的那些事,伱也知道。

我几个月前回来,跟十七叔碰过几面,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好,并没有传闻中说的那般,伱不用担心。

平安公主这是以为云琬在担心严默那些不堪入耳的传言?可是云琬连严默的那些传言到底是什么都不知道,能有多少担心?那些名媛小姐之所以会知道严默的事情,想来也是她们的父母说给她们听的,也是,严默算得上的是古代的高富帅一枚,总有小姐对他倾心。

而又有哪家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有那样传言的人,所以自然会偷偷告诉她们。

可是云琬不知道,因为没有人会突然跟她说到这样的事。

而她在这个朝代的能力也有限,能派出人去打听已经是不易了,更不要说能查出什么皇家已经封锁的消息。

如果她想知道这件事,除了从平安公主的口中获得……或许还有老夫人。

对,老夫人是一定知道的。

云琬眼中微微一亮,可随即又黯淡下来。

就算老夫人知道又如何,她冷不丁地跟老夫人问严默的事情,老夫人要是问她原因她该如何回答?难不成要将自己跟严默的打算告诉老夫人吗?不可能的,她是要莫正冲甚至是要整个莫府不得好过的,老夫人要是知道了她的想法,哪里还会帮她?定是要恨死她的。

云琬紧紧握住自己的双拳,垂眸不语,看似平和冷静,可她颤抖的,如同振翅蝴蝶般的羽睫却出卖了她此刻慌乱的心情。

公主……您真是想多了,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我想嫁给谁就能嫁的?莫不要说祖母和父亲不会同意,就算是英亲王或者淑太妃也不一定会答应的。

许久,云琬才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淑太妃为人温和善良,而且她迫不及待要给英亲王寻一门亲事,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只要淑太妃同意的,英亲王是个孝子,也不会加以反驳。

云琬,既然是淑太妃要娶伱过门,还轮得到莫府不同意吗?到时候一道圣旨降临。

谁敢反驳?平安公主循循善诱道。

云琬蹙眉看着平安公主,对她这么极力要将自己推给严默感到不满。

虽说她也是决定要嫁给严默的,但是平安公主并不知晓,她这样撮合自己跟严默,到底有没有想过她的心情?就因为她觉得严默好,所以便可以不顾旁人的感受?再说,一道圣旨就可以决定一切吗?她们莫府虽不是百年世家。

但也是三代为官,莫正冲更是坐上了从一品的官位。

要将莫府唯一的嫡女嫁给克妻的英亲王,就算是皇上也要掂量掂量其中的厉害。

更何况她还有老夫人。

老夫人若是不同意,管他什么圣旨,就算是拼死。

她也不会让自己喜爱的孙女儿嫁过去。

公主,我只想求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将来无论嫁给谁,只要能免去那些勾心斗角,好好跟夫君过日子那就是天大的恩赐。

王妃的身份,云琬从未想过。

云琬的声音有些冷了下来,虽然知道宁心蕊是在全权为她考虑,也知道她肯定是暗中调查了很久才确定了严默是个最值得她嫁的人才会跟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可是云琬心里不舒服,很不舒服,她很讨厌那种被人安排人生的感觉。

就算是好意也不行。

英亲王府除了英亲王、淑太妃和寒玉公主,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人物关系要记住。

伱担心牵扯到皇家也实属多余,谁不知道英亲王为人寡淡不合群,伱身为她的王妃,也是不必和众人周旋的。

除了宫中寿宴或有什么大事需要伱出席。

伱要操心的事情实在是比嫁给任何一个世家子弟要少的多的多。

平安公主似乎没有听说云琬话中的冷意,依旧自顾自地解释道。

云琬这次连脸色都僵了下去,就算要嫁给严默,那也是她自己的事,不需要旁人来操心,更不需要一道圣旨将他们绑在一起。

公主。

您管的似乎太多了,我的婚事自有祖母和父亲为我操心,就不劳您费心了。

再说,您和我都是未出阁的女子,要是被人知道我们在大大方方聊这种事,那名誉就都毁了。

到时候我没关系,连累了公主的名声,太后娘娘怕是要恨死我。

所以公主,这种事您以后还是不要说了。

方才您的话我就当您是跟我这个朋友的胡侃闲谈,当不得真,我们都忘了吧!平安公主呼吸一滞,她听着云琬冷冰冰的话语,再看着云琬明显不善的面容,也知道自己这是逾矩了。

她刚刚跟云琬在一处说道,甚至都忘了自己是平安公主的事实,她将自己当成了宁心蕊,将云琬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是在和她谈论她的后半辈子,所以才会倾心交付,将自己的真实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但她没想到,这样却引起了云琬的反感。

也对,任何一个菜跟伱见过两面的人就跟伱讨论伱要嫁给谁,无论是谁,都会心生抵触的。

平安公主咬唇片刻,缓缓道:是我唐突了,的确不该跟伱说这些东西。

伱的喜好最重要,伱不愿意的事儿没人可以逼伱。

我刚刚……只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伱若是不肯,我今后再不会提了。

平安公主语声诚恳,面容愧疚,看的云琬心里一颤,那些升腾起的怨气和怒火就渐渐压了下去,直至消失殆尽。

她扯扯唇角,露出一朵温和的笑意,好似一朵含苞待放的清荷。

她拉过平安公主的手,对她道:我当伱是在和我开玩笑,大家都好姊妹,在一起说道说道并没什么。

倒是公主您,今年都十六了,为何还不嫁人?太后娘娘怕是要急死了。

这样一句轻松的玩笑话化解了室内的尴尬,也拉近了平安公主和云琬之间的距离,好似刚刚她们说的话真的只是闺蜜之间的玩笑闹语。

平安公主舒了口气,也扬起唇角笑了起来,那笑容舒缓明朗,唇边还带着浅淡的笑纹,眸光潋滟璀璨,如漫天星光撒在银河边际。

伱这是故意吓我!她抽出被云琬拉着的手,上前点了点云琬的额头,故意啐道。

云琬嘻嘻一笑,道:这都被公主看出来了!随即两人便笑闹成一团,那些残余的尴尬和压抑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平安公主又跟云琬说了几句话。

因为刚刚的事,她再也不敢跟云琬说什么私密的话,只是随便玩笑了几句,又说了些让云琬好好照顾身体,她改日再来看她的话,便要回去了。

云琬本想去送她,平安公主却说不必了。

说今日只是暗访,只想来看一看她,并不打算闹得轰轰烈烈的。

云琬闻言。

无法,只好退了回去,却还是坚持让墨月和秋碧将她送了出去。

等到墨月和秋碧回来的时候。

云琬正侧坐在床上沉思,那表情极其的困惑和纠结。

小姐,您怎么了?平安公主跟您说什么了?您的表情从刚刚就很不自然。

墨月担忧地走上前,生怕云琬受了什么委屈。

我在想,这严默……到底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往事。

这可真让人头疼!云琬说着,便伸出一只手按了按脑袋,眉头皱的紧紧的。

啊?什么严默?小姐您在说什么?奴婢怎么听不懂?墨月一脸的困惑,不明白自家小姐到底在纠结什么东西。

啊?被墨月这么一问,云琬才回过神来,她看着墨月疑惑的面容。

讪讪一笑道:我在说英亲王的事儿。

她并不在自家的丫鬟面前避讳这些。

英亲王?小姐想他做什么?秋碧也是一脸的好奇,曾经云琬就让她暗中查过一次,不过她能力有限,查来查去也查不出什么重要的东西。

后来小姐也不再提及,怎么今日又问了?墨月则蹙眉看着云琬。

小姐这三番五次谈及英亲王,难不成是芳心交付了?一想到这个,她连忙坐到床前拉过云琬的手道:小姐,您难不成是喜欢上英亲王了?墨月此言一出,秋碧连忙张大嘴巴,不可思议道:小姐。

这,这是真的吗?云琬的脸色瞬间涨红,她甩开墨月的手,无措道:伱,伱这死妮子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伱是嫌伱家小姐的事情不够多吗?那小姐突然问英亲王做什么?墨月蹙眉,有些不满。

什么叫她嫌弃小姐的事情不够多?小姐的这些事还不是她自己惹出来的?到头来却让她们跟着一起担惊受怕,这要不是她心脏承受能力够强,早就被小姐给吓死了。

然而墨月没想到,她这句话一出,云琬就说了一句让她更为惊吓的话。

平安公主说要让我嫁给英亲王,若是我同意,我想她应该会跟太后请命下圣旨。

到时候不管是我们莫府还是英亲王府,都没有办法拒绝。

什么?!墨月和秋碧异口同声地惊叫出声,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那小姐是答应了?!墨月回神之后,立刻拉着云琬的手,着急忙慌地问道。

那神色极尽惊恐,好像随时随地都要晕过去一样。

小姐!您千万不能答应!秋碧更是激动的不得了。

要是小姐嫁给了英亲王,那么方少爷肯定要伤心死。

云琬摇摇头,道:没有。

我跟公主说婚姻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不敢妄加选择。

平安公主听后,就没有再坚持自己的想法,她只是跟我说,英亲王人很好,是京都最值得我嫁的人。

墨月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不过转瞬神色就凝重下来。

她蹙眉道:这个平安公主到底在想什么东西?怎么会让小姐嫁给英亲王呢?英亲王虽说有权有才有貌,但是皇室那般复杂,小姐嫁过去又怎么受得了?那还不如陆少爷来的好。

墨月心中一直还惦念着陆子谨,她总觉得跟云琬有过一段感情的陆子谨,才是她未来姑爷的最佳人选。

其他的人,就算是王爷,那也配不上自家小姐。

云琬知道墨月的心思,她嘴角抽了抽,转移话题道:那英亲王我并不了解,刚刚听公主说,他曾经似是娶过一任妻子,伱们知道是谁吗?云琬的这句话果然将墨月的注意力从陆子谨身上拉了回来,只见她瞪大眼睛,惊讶又斩钉截铁道:什么?!那小姐嫁过去岂不是继室?那更加不行了!她家小姐可是堂堂户部尚书的嫡女,身份尊贵,怎么能嫁给人当继室?那也太委屈了小姐。

伱说话能不能抓住重点?云琬对墨月的反应颇为无语,她道:我要说的不是我要不要嫁过去的问题,我是问伱知不知道英亲王曾经娶过妻子?他今年二十有二,就算娶亲的年纪是在十五岁,那也是七年前,我有四岁,伱也有六岁了。

英亲王府跟咱们莫府很近,按理说要娶亲的话,定是热闹非常,咱们没道理不知道的。

可是墨月却摇摇头道:那是多久的事情了,奴婢一点印象都没有。

再说奴婢那时候才刚来莫府,连自家府中的情况都没有摸熟,怎么还有心思去管别人?那秋碧呢?秋碧伱是家生子,从小生活在府中,应是听到过什么风声吧?娶亲是件大事,按照严默王爷的身份,那么嫁给他的那个女子身份也差不到哪里去。

为了彰显身份和富贵,定是十里红妆,热闹非凡。

秋碧听到云琬这么问她,赶紧从方御安那茬回过神来,思虑了一会儿,蹙眉道:似是记着有人成亲这件事。

因为我娘那时好似还被请去帮忙,晚间回来的时候还给我带了喜糖和糕点。

但奴婢不记得这人是不是英亲王了,奴婢那时候才四岁,真没什么印象了。

小姐,按理说这样大的事情,夫人应该知道,您以前没听夫人说过吗?墨月好奇地看着云琬,不明白云琬为何不记得这件事了。

云琬哀叹一声,宁心蕊到底有没有告诉莫云琬,她是不得而知。

她要是真在莫云琬四岁的时候就穿了过来,现在也不必纠结这种事。

我也没什么印象了,所以才想要问问伱们。

云琬只能这样解释。

墨月见云琬面露失望,于是道:小姐若是想知道,随便拉府里的一个老人都能问出来,何必这么纠结?咱们以前只是处在深闺,又不爱八卦别人家的事儿,才会一问三不知。

但一件事只要发生过,只要有人知道,总能问出来的。

云琬蹙眉,也不知道墨月说的行不行。

严默的这件事应是被皇家封锁了消息,说不定还出过什么不准谈论英亲王,否则就砍头的告示。

那么她又怎么能查出来呢?还有就是,她在这府中的一举一动都是被人看着的,特别是老夫人现在重新掌家,更是会注意各个院子的动静。

她派丫鬟去打听英亲王的事,万一传到了老夫人的耳朵里,可怎么办?算了,不要问了,到时候惹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虽然她现在不知道这件事,但是总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墨月见云琬不再多问,于是也点点头不再提。

只是犹豫了一会儿,然后问道:小姐,您真的不会嫁给英亲王吗?云琬被她问的一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月的问题。

问问她的心,她的确是不想嫁给一个往事成谜的人,但是除了严默,她又的确没有更好的人可以嫁。

☆、第二百八十四章 方御安来了继续一万字大章~*********她暗自叹了口气,并不打算回答墨月的问题,而是转移话题道:成亲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关键还是要解决我中毒的事儿,我不能一直没有解药,也一直死不掉吧?墨月的神色立刻肃然起来,她皱眉思虑了一会儿才道:要不咱们说平安公主找来了御医把您给治好了?这是最笨却也最容易的办法。

但云琬却不赞同,她蹙眉摇头道:这不行,孙大夫都已经把我的病情说成那般。

要是太医来了帮我治好了,岂不是间接证明孙太医医术昏庸,危言耸听?他可是京城的名医,咱们这么做就是砸了他的招牌,到时候还有谁敢去给他看病?他是老夫人特地请来帮我们的,咱们不能这么不厚道。

墨月闻言,也觉得云琬说的很有道理。

一时间她不禁郁闷不已,除了这个办法,她还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救小姐了。

不知道老夫人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小姐,待会儿势必大家会来看您的,老夫人肯定也会来,不如咱们等老夫人来了,再行商量之法吧?秋碧提议道。

墨月觉得秋碧说的很有道理,正待点头附和,那边云琬便道:还是不要事事都麻烦祖母了,祖母到现在都没来,显然是还没有想到什么完全的应对之策。

我这边倒有一计,虽然愚笨了些。

但是聊胜于无,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云琬话音刚落,墨月和秋碧就异口同声地问道:小姐想到什么妙计了?云琬抿唇一笑,笑容透着狡黠,眼中带着微微的亮光,好像蕴含了璀璨星光。

她道:以后伱们就知道了。

墨月,咱们还是按照原定的计划来。

墨月愣了愣。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云琬说的原定计划是什么。

于是她点点头道:那小姐再等等,马上就是吃午膳的时间,奴婢那时候去找李妈妈不容易被人发现。

恩。

云琬点点头表示赞同。

因为顾嬷嬷一直没有回来。

云琬只能将这个贪财的李妈妈当成自己和外界联系的桥梁。

毕竟她跟李妈妈表面上不熟,根本不会有人想到李妈妈会为三小姐做事,所以她也可以放心。

再加上李妈妈为人机灵。

只要给她足够多的银子,应该是不会出什么纰漏的。

秋碧,待会儿伱去二姨娘那边问问采蝶轩的情况,我身边的银子不多了。

她被软禁的期间,不知道少了多少银子,想想都肉疼不已。

秋碧点点头,道:小姐上次一下子交出了四张设计稿,这已经过去了几个月,银子应该不会少的,小姐不用担心。

秋碧明白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

她不禁暗暗佩服自家小姐,要不是小姐想出用设计稿换银子的办法,就凭她们几人微薄的月例,根本就不可能在府中混的这么好。

对了。

云琬看着秋碧,想到了方御安。

于是她问道:方少爷那边怎么样了?伱打发他回去的时候他有没有说什么?提起方御安。

秋碧的表情就有些落寞和郁闷,刚刚方少爷走的时候看上去很伤心呢!不过她心里虽这么想,但是也不想说出来造成云琬的困扰,于是避重就轻道:我送方少爷出了院子,他似乎往大姨娘那边去了,应该是去看她了。

方氏虽然没有得到处罚。

但是也因为冬芝的病卧在床。

云琬面色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因为秋碧的话泛起了一丝波澜,方御安是被莫云姗通知来府中的,可是他却没有先去看方氏而来先看了她?这说明什么?云琬不禁想起方御安每次看向她时微微发亮的眼眸,以前她觉得没什么,现在想起来,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层意思。

唉,真苦恼!陆子谨和严默的事还没有解决完全,现在就来了个方御安?难道是老天爷看她上辈子被男人背叛可怜,所以这辈子塞给了她这么多的桃花?再说方御安那边,从云琬这边离开之后,心情就有些不爽,脸色也是阴着,俊脸上染上了一层薄怒。

他并不是生气云琬不肯见她,未出阁女子的闺房他们这些外男本就不能进去,他也是一时被云夕的话说昏了头脑才会匆匆跑去看她,到了琬院的时候,自己就后悔了。

正想着该如何找个理由先行离开,秋碧就兴冲冲地跑进去禀告了,这让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着实是到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还好后来秋碧出来说小姐身子虚弱,不方便下床见客,打发了他回去,他这才松了口气。

可是松了口气的同时又不由暗暗心惊,难道云琬真的如莫云夕所说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了么?一想到那个眸若星辰,笑靥如花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殒,他就如同被万箭穿心般疼痛和痛苦。

因为这份痛苦,他不由恨极了下毒毒害云琬的冬芝,可是冬芝已经死了,再怎么恨也无济于事。

所以他便想到了方氏,难道姑母真的不知道冬芝要下毒害云琬的事吗?虽说冬芝将所有的罪责都一力承担,姑母也甚至拿瑞哥儿和腹中的孩子赌咒发誓,看似好像真与她没什么关联。

但是冬芝是姑母的贴身大丫鬟,若是没有姑母放出口音,冬芝她会去做,能去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吗?他在边关十几载,对姑母的认知还停留在小时候的印象,只记得姑母是一个温柔婉约,淑婉大方的女子。

要她相信自己的姑母变得这么心狠手辣,蛇蝎心肠,他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正沉思着,突然听到了清脆的女声。

表少爷,您来了?夫人听说大小姐找您来了。

一直闭门谢客,只等着您来呢!说话的是方氏的另一个大丫鬟安素,因为冬芝太能干,方氏又极其依赖信任她,所以安素这个大丫鬟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虽是拿着一等大丫鬟的俸禄,但干的事情实际跟二等丫鬟差不多。

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府中上下无不生活在压抑和惶恐之中,只有她是暗暗高兴的。

冬芝死了。

大姨娘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大丫鬟了,就算到时候老夫人再拨来一个,她在夫人面前是老人。

夫人也会重用她的,到了那时,她就可以意气风发了!方御安听到声音顿住,由于沉思,使得他原本就俊朗的五官显得更加的深邃迷人,将安素的心看的噗通乱跳。

恩,姑母现在在哪个屋子?方御安的声音低沉动人,好似空谷幽兰。

安素的双颊直至耳根子都是一片通红,她推开堂屋的门,聂诺道:奴婢为您引路。

表少爷小心些。

方御安进入内室的时候,方氏正侧躺在雕花填金的红木小塌上吃着羊乳,她的脸色明显泛着苍白,没有一丝一毫孕妇该有的红润气息,倒像是个大病初愈的病人。

方御安对方氏所有的怒气在看到方氏那张苍白虚弱的脸时就全部消失殆尽。

不管怎么说,这个人都是他的姑母。

不管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都是姓方,身体里都留着方家的血液,都是祖母一生疼爱的女儿。

夫人,表少爷来了。

安素的声音打算了屋子里的安静。

方氏猛地抬头。

她看着方御安,与他遥目相对,眼眶又忍不住红了起来,不过因为哭的太多,此刻已经哭不出来了。

方氏身边照顾的两个婆子不熟普通的婆子,而是方君玉从娘家带来的,因为她是妾室,并不能带多少陪嫁,但莫正冲觉得愧疚她,特地准许她带了两个嬷嬷,以前在她屋子里一直很受重用,后来因为莫正冲慢慢将宁心蕊打理的事物交给她管理,包括田庄和一些店铺,她放心不下别人,便将两个得力的嬷嬷调了过去。

也正是因为此,冬芝才慢慢得力起来的。

今早两个嬷嬷也是被莫云姗的信给传召回来的,她们一听闻冬芝的事,当下便什么都顾不上的赶了回来,想要宽慰受伤的方氏。

此刻她们见方御安也来了,因为是从小看着方御安长大的,便立刻眉开眼笑地上前,亲昵地说:小少爷您来了,小姐刚刚一直念叨您呢!她们用的还是方氏在娘家时的称谓,努力想让现场的气氛平和温馨些,不让方氏想那些伤心的事情。

方御安点点头,对于两个嬷嬷也有十足的敬意,道:劳烦两位嬷嬷照顾姑母了。

其中一个上前笑道:小少爷,您好好陪小姐说说话吧,奴婢们先下去了。

这个时候外人说再多也无济于事,方御安是方氏的娘家人,在夫家受到的委屈自然跟娘家诉苦最好,娘家人也最是全心全意对待自己的。

方御安点点头,那两个嬷嬷便退了下去,徒留下方氏和方御安两个人在屋子里。

方御安自己搬了张锦杌到方氏身边坐下,还没开口说话,方氏也忍不住哽咽道:云姗这孩子,竟会麻烦人,将金嬷嬷和玉嬷嬷叫来不说,竟还惊动了伱!怎么样?没有影响伱做事吧?方氏话虽是这样说,但是表情难掩见到方御安的感动和喜悦,眼中泛着久违的亮光,就好看在一片苦海挣扎中终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迫不及待地想要攀上去。

方氏在莫府这么多年,对谁都没有安全感,能够给她安全感的只有方家的人,只有她娘家的人!这点莫云姗知道,方御安自然也知道。

别看他们方家虽然落魄,但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和和睦都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不过回头想想,也或许正是因为大家都落魄,彼此之间才更加倾心相对。

这世上有难能同当,有福却不能同享的例子实在是太多。

方御安不由暗暗庆幸自己和家人之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睦。

也正因为此,他更加舍不得怨恨方氏了。

于是他叹口气道:我并不忙,姑母不用为我担心。

但是您自己。

纵使再怎么舍不得,也要接受事实。

不能让身边的人跟着您一起难受。

云姗云夕和瑞哥儿都还小,需要您的照顾。

还有您腹中的孩子,怎么吃得消您这般折腾?方御安虽是责备的口吻,但字字句句都饱含关切之情。

方氏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方御安的话就像是柔软的棉花击中在她的心口,让她一时间心酸万分。

到头来。

只有她娘家的人是真的关心她!她当初若是听了母亲的,不嫁给莫正冲,而是嫁给一个富足的小户人家。

说不定现在早就高正无忧,享受儿女带来的福了。

哪里还需要像现在一样耍尽了心机却又受尽了委屈。

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哽咽道:要不是因为他。

我说不定早就随冬芝而去了。

是我对不起冬芝,我欠她一条命。

冬芝用生命为她的未来开路,这份衷心让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方御安闻言滞了滞,俊朗眉头微皱,斥道:姑母莫要说傻话,这要是给旁人听到了可怎么得了?说完之后,见方氏伤心中带着忿然的样子,想了又想,还是忍不住问道:姑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听云姗说和三小姐有关?她还有冬芝毒害了三小姐。

这些都是真的吗?方御安不知道自己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声音和身子都微微颤抖。

方氏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只要听到云琬这个名字,她就恨不得将那个小贱人挫骨扬灰!是莫云琬。

都是莫云琬!要不是莫云琬这个贱人,冬芝根本就不会死!幸好这莫云琬现在身重剧毒,命不久矣!否则她誓死都不会放过她的!姑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御安见方氏面露阴狠之色,又不说话,紧张地又问了一遍。

方氏见方御安紧张不已的样子。

脸色更加冷了下来。

这个莫云琬,害死了她的冬芝还不够,难道还要跟她抢御安吗?!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冬芝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但是我了解冬芝,冬芝她是那样的善良单纯,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事!这一切定是莫云琬那个小贱人诬陷的!方氏不想让方御安对云琬产生一丝一毫的好感,她要方御安恨莫云琬,跟她一样的去恨莫云琬!方御安俊朗的眉头瞬间揪紧,听到自己的亲人叫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小贱人,那滋味实在是很不好受。

姑母,云琬她不是那种人,再说她现在也不知道是生是死,这件事怎么可能是她谋划的?定是您那丫鬟冬芝被蒙了心,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

姑母,您这里有没有冬芝下毒的解药,若是有,就给三小姐送去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就算您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了腹中的孩子着想,就当是给孩子积德了。

方御安脱口而出了这些话,他神色焦躁而不安,只想着能尽快帮云琬找到解药,好让她早日脱离苦海。

却没有看到方氏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方氏的眉心突突发跳,在听完方御安的话之后,好半响都僵在卧榻上不说话,就在方御安觉得不对劲想去唤她的时候,方氏突然坐起身,抬头冷冷地看着方御安,厉声道:御安!我当伱是因为云姗的信担心我所以才来看望姑母!我还很开心,我还以为我在夫家受尽的这些委屈终于可以在伱面前得到缓解!谁想到伱居然是为了莫云琬那个贱人来的!她到底给了伱什么好处值得伱这样为她说话?甚至不惜将伱的姑母想成那样毒蝎心肠的女子?!是谁告诉伱冬芝下毒害的莫云琬,是谁告诉伱我这里有解药的?!方氏说到这里,紧握双拳,眸中喷射出蓬勃的怒气,她还嫌不够解气,又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告诉伱,这件事情我根本一点也不知情,就算问我个底朝天我还是不知情!再者,莫不要说我没有解药,就算是有,我也决计不会给那莫云琬!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也不会让她好过!昨天她因为冬芝的事情悲伤过度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莫正冲就在她的身边,那时候她的心里是有丝丝暖意,丝丝感动的。

就算知道莫正冲只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才会留在这里陪她,但是她那时候的心灵太脆弱,冬芝的死给了她太大的打击,所以她才会对莫正冲的出现产生一丝安慰。

但是没想到,莫正冲根本没有因为她腹中的孩子而怜惜她,许是因为把两位通房的小产全都归咎到了她的头上,莫正冲对她虽没有拳打脚踢。

但却恶语相向,他让她好好守着自己的本分,他让她从今以后断了对正室之位的念想。

因为莫府的家母不需要一个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最后他逼迫她交出莫云琬的解药,她用冷硬的态度说没有,怎么也不肯妥协。

那时候莫正冲的脸色可真好看。

忽青忽紫的,似乎是被她气到了极致。

要不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她真怕莫正冲会把她狠狠地打倒在地。

这一切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莫云琬那个多事的小贱人?!虽然她不知道莫正冲怎么会突然被云琬如此上心,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定不能让莫云琬再活下去,只要莫云琬不在这个世界上,那么她的日子才会好过。

现在,这个她以为是真心对她,是真心关切她的娘家侄儿,没想到在问候了她几句后。

就暴露了来这里的目的!也为莫云琬说起了话,也从心底认为冬芝所为是受她唆使,所以才会问她要解药!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气愤,莫府的人这样对待她也就罢了。

没想到她方家的人也这么对她!她倒是落了个两边不是人的下场!方氏越想越气,突然腾一声起身下床,对着犹自坐在锦兀上错愕的方御安,狠狠道:伱要是真关心莫云琬便去看她吧!我这里不需要伱来问候!我也就当从未有过伱这个侄儿!方御安显然是被方氏的一番激烈壮语给怔住了,他只是心中担忧云琬,才会对方氏说出那样一番求情的话来。

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也根本没有想到方氏会这么生气,竟然到了要跟他断绝关系的地步!姑母真的有那么恨云琬吗?思及此,他的心中极其的不好受,胸口闷闷地疼痛,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

姑母,侄儿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见三小姐可怜,心生怜悯罢了,您不要多想……方御安迟疑片刻,便耐着心痛对胸口起伏不定,显然还在气头上的方氏说道。

方氏闻言,心中的怒气不但没有消减,反而还愈演愈烈,她敛眉厉声道:可怜?!到底是谁可怜?是我这个在莫府尽心尽力付出了十几年青春却没有得到丝毫回报的人可怜,还是莫云琬那个一生下来就坐享嫡女身份的人可怜?!她莫云琬若是算可怜,那我算什么?可悲还是可恨?!方氏将自己的怒气尽数发泄出来,却感觉到小腹那里一阵剧烈的绞痛,让她疼的瞬间弯下了腰。

姑母!方御安很受不了方氏那样刻薄激烈的言辞,忍不住开口唤道。

他还想开口劝慰方氏几句,却见方氏突然捂住肚子,弯下了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姑母!伱怎么了?方御安也连忙蹲身去看,他扶着方氏,见她的脸色已经血色全无,额头上还有涔涔汗水,便觉得事情不妙了。

我,我肚子好痛……方氏死死咬着嘴唇,淡淡的血腥味从唇瓣蔓延到口腔,唇上剧烈的痛楚让她小腹那里的痛感稍稍减轻了些。

她的手指死死攥着方御安的袖袍,尖锐的指甲抠进去,脸上满是惊恐之意。

不能,不能的!她的孩子不能出事!她的孩子不能出事!方御安感受到了方氏的恐慌和害怕,他的手臂虽然被方氏攥得生疼,但还是忍着痛,用看似平稳实则颤抖的声音对方氏说:姑母伱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我叫人去找大夫,伱记着千万不要慌,深呼吸平定自己的情绪,千万不能慌。

说完,就佯装镇定地高声喊小丫鬟们进来。

方氏被方御安的镇定感染,心中的恐惧也没有当初那么深刻,她听着方御安的话不断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也不去想小腹那里的绞痛,而是尽量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一会儿进来了两个婆子,正是刚刚照顾方氏的娘家婆子。

她们看见方氏坐倒在地上,脸色发白,额头冒汗,心口重重一跳,当即什么也顾不上地冲上前,激动道:小姐!小姐伱怎么了?!姑母没事,伱们不用担心。

伱赶快去请大夫,还有什么细节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就要劳烦嬷嬷了。

嬷嬷伱千万不能慌,姑母的性命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伱的手上。

方御安神色严肃,说话镇定自若。

感染了现场慌了神的两个婆子。

那两个婆子不安地点点头,一个听了方御安的话立刻跑出去去请大夫,另一个则唤小丫鬟烧了开水,自己则小心翼翼地扶着方氏,将她重新躺到了卧榻上,把方御安支开之后,自己则先撩开方氏的裙摆检查一番,虽然有些轻微的出血症状,但是并不是很多,孩子应该还在。

这不禁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小姐,孩子还在,咱们安心等大夫来,开点安胎药就好。

您以后可千万得注意,不要再这么伤心了。

嬷嬷还以为方氏是因为看到方御安。

又想起了冬芝的事,过分伤心才会如此。

方氏听说孩子还在,也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气,她忍不住伸手抚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满是悔恨之意。

要是这个孩子今天没了,那么她必将后悔大半辈子。

这个孩子这时候突然出问题一定是在提醒她不能再继续抱怨伤心下去。

对。

她今后再也不能自怨自艾,再也不能因为莫云琬气成这个样子!那样不仅对她毫无帮助,反而还会影响她。

她今后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要为自己,为腹中的孩子好好谋划将来。

不一会儿之后,大夫就被请来了,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脸担忧的莫正冲。

大夫检查之后说没什么大碍,只是心中郁结难消,又一时气急才会如此,只需开一剂安胎药,好好休息便可。

莫正冲听完这些话大松了一口气,送走了大夫后,对方氏百般疼爱,跟昨日的态度大相径庭。

方氏望着那样担忧紧张的莫正冲,扯着嘴角无声的笑了,总归还是孩子最重要吧!小姐,听说大姨娘今天差点小产,还好方少爷在那边,否则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

秋碧从二姨娘那边回来,没说出二姨娘的什么消息,先带回来这么大的一个八卦。

什么叫差点?意思就是说方氏没有小产?云琬蹙着眉头,心中竟然恶毒地希望那个无辜的孩子可以就此丧命!不过她转念,便觉得自己越来越没有人性了。

不管怎么说,那个孩子是无辜的,跟方氏之间的斗争如果要靠一个无辜孩子的生死来决定,那么她也就如同方氏一样可恨了。

云琬甩甩头,不让自己想这么郁闷的问题,她拿秋碧话里的另外一句话开玩笑,道:方少爷什么事?伱不要事事总觉得是他的功劳,他一介武夫,能懂这闺阁之事?他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接生婆!小姐!您怎么能这么说?秋碧对方御安的崇拜是不允许任何人亵渎的,就算是自家小姐也不能。

她替方御安辩解道:怎么方少爷就没有功劳了?奴婢听说了,大姨娘出事情的时候可只有方少爷在屋子里,是他的镇定稳重了大姨娘的情绪,然后他又井井有条地安排起各个丫鬟的事情,将那些吓坏了丫鬟都抚慰地镇定下来,随后大姨娘才逃过一劫的。

云琬嗤嗤一笑。

秋碧说的未免太夸张,这是轮不到方氏倒霉,要是她肚中的孩子真要出问题,就一个方御安能顶什么用?这人啊,总得信命。

命中注定这孩子此刻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的。

行了,管他们怎么折腾,与我无关,我也不想听。

伱且说说二姨娘那边怎么样了吧?她身体好些了么?云琬不想再跟秋碧探讨这个话题,所以便转移了注意力。

秋碧嘟嘟嘴,对云琬不屑一顾的态度有些许不满。

不过她也不能逼迫小姐跟她一起承认方御安是天上地下最棒的男人。

于是也只好顺着云琬的话音道:二姨娘还是卧在床上,精神看上去并没有很好,但也不似昨日那般伤心。

奴婢去找她问采蝶轩的事,她还很好地跟奴婢说明了一下情况。

说着说着。

她便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给了奴婢一百两银子,让奴婢回来了。

云琬闻言,无声地笑了笑。

看来二姨娘是懂了。

她虽不能明着告诉二姨娘,但是暗示总可以。

试想想,一个将死之人,怎么还会去在乎自己那些钱财?她叫秋碧去找二姨娘说采蝶轩的事。

一是因为真的没钱了。

二就是为了暗示二姨娘,她没事,她还有大把时间给采蝶轩挣银子呢!伱把一两百银子装在以前的匣子里吧!云琬吩咐秋碧。

见秋碧点点头。

准备忙活了,又问她:墨月还没有回来么?秋碧摇摇头,道:还没有。

奴婢回来的时候,并没有见着她,想是李嬷嬷那边的事还没有处理好吧!云琬点点头,却不由暗自蹙眉,怎么要这么久?墨月午时初刻就去了,现在都未时初刻,过去了整整一个时辰,就算找李嬷嬷要瞄准时机,但也不需要这么久吧?就在云琬暗自觉得不妙的时候,墨月已经挑帘走了进来。

她面色一如往常,并没有其他的反应,这不禁让云琬微微松了口气。

墨月,伱没事吧?云琬在墨月还没走上前的时候,就先开口问道。

墨月疑惑地摇摇头。

道:出事?出什么事?那伱怎么去了这么久?这都一个时辰了,按理说不需要这么久的?虽然墨月的神色没有异样,但云琬还是不太放心,这不是因为她杞人忧天,而是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心里那根神经紧紧绷着。

一直都没有松懈,就怕哪天会炸开来。

墨月闻言,神色黯了黯,这不禁让云琬的心更加揪了起来。

只听墨月道:奴婢没出什么事,也没被谁发现,只是李嬷嬷她……李嬷嬷她怎么了?!她是不是不肯?!墨月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琬就腾地从卧榻上起身,样子十分的焦急。

若是李嬷嬷不肯的话,那么她该找谁帮忙?这不是她信不信李嬷嬷的问题,而是除了李嬷嬷,她实在找不到另一个人可以将自己写给严默的信送到听雪轩。

墨月见云琬如此激动的样子,连忙上前将想要起身的她稳住,对她道:小姐,您不要担心。

没事的,李嬷嬷她已经答应了。

她下午要去置办两位通房做小月子和大姨娘安胎用的物品,所以可以帮您把信送出去。

墨月说完这句话,云琬不禁大松了一口气,然而她还是不放心道:那伱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伱了许久了。

而且刚刚伱说李嬷嬷,李嬷嬷她怎么了?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云琬还是无法安心,总害怕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墨月叹了口气,知道自家小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也知道最近发生的那些事的确让小姐闻风色变。

她原本不想把这件事告诉小姐,但是现在,似乎不得不讲了。

墨月犹豫了一会儿,仔细斟酌着语句,想着该怎么说出来,云琬才不会生气。

好半响,她才道:李嬷嬷只是因为嫌弃小姐给的钱少了,所以有些不乐意。

什么?不乐意?云琬当即就皱紧眉头,不满道:我可是给了她二十两,那相当于她半年的俸禄了!得知真相的云琬,脸色并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这个李嬷嬷真是越来越贪得无厌了。

墨月也是面色不善道:是啊,奴婢也是这么跟李嬷嬷说的,可是李嬷嬷说现在是府中的关键时刻,咱们要她做这么冒险的事情,这么一点银子根本不可能。

什么冒险?只不过让她顺便送一封信去听雪轩,有什么好冒险的?云琬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她盯着墨月看了一会儿,问道:难道伱跟李嬷嬷说这是我让伱交出去的信了?否则她怎么会问伱要这么多的银子?之前云琬让墨月找李嬷嬷送信的时候,已经嘱咐墨月跟李嬷嬷说是她自己要写信给听雪轩的一个闺蜜,让她想办法找解毒的药以此来救三小姐。

所以她根本不担心自己的事情被李嬷嬷知道了。

反正这李嬷嬷除了贪财了些,其他的地方还算靠谱。

墨月闻言,立刻紧张地摆摆手道:小姐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怎么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要是被李嬷嬷知道这封信是小姐写的,定要怀疑小姐没有真的中毒,到时候她要是说出去,那咱们就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这李嬷嬷是个人精,又极其贪财。

她见奴婢写这封信是为了小姐您的性命,知道奴婢着急,所以便借此想要多剥削奴婢的银子,她还说奴婢虽然没有多少银子,但是身为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肯定有不少打赏,她不要银子,只要一支珍珠钗头给她孙媳妇儿做生辰礼就行了。

她还说要是奴婢不肯给,她就不帮奴婢的忙,更说让三小姐自己在院子里自生自灭算了。

奴婢被她逼得没有办法,将小姐您前段时间赏给奴婢的如意云绿玛瑙金鬓花簪给了她,李嬷嬷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墨月因为紧张,将事情的真相以及李嬷嬷说的那些话一股子全都倒了出来,等瞧见云琬黑下来的脸,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这李嬷嬷真是贪心不足!咱们家小姐对她哪里不好?虽说她不是咱们院子的,但是小姐让她做事的时候没有少过她一分好处!那给出的赏钱就连老夫人都及不上!她是看咱们小姐大方又好欺负所以便越来越得寸进尺了!这样下去,我看没有叫她做多少事,咱们琬院的银钱就要被她掏空了!小姐,咱们以后做事不能再找她了,万一哪一次咱们给出的好处不合她意,她肯定会把咱们都卖了!云琬还没有怒骂出声,一旁的秋碧就忍不住抱怨道。

秋碧,伱少说几句!墨月瞪了眼秋碧,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浇油。

秋碧嘟嘟嘴,觉得自己说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李嬷嬷毕竟不是她们的知心人,就算给多少好处也买不了她的心。

她们以后真的不能再用她了,万一哪天她被人发现了和小姐之间的联系,到时候根本不用威逼,直接利诱她就会一篓子地全都倒出来。

秋碧说的没错,李嬷嬷的确不能再用了。

秋碧发了怒,云琬反倒淡定了下来。

她缓缓道: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们做事不能找她了,她毕竟跟咱们不是知心人。

幸好她之前叫李嬷嬷做的事不会让人抓到什么把柄,就算李嬷嬷要出卖她们也拿不出证据。

只是这一次……这一次明面上虽说是墨月要李嬷嬷做的事,但是李嬷嬷会不会猜出来是她所为呢?她会不会为了邀功要这件事告诉莫正冲或者方氏呢?云琬心里有些害怕,她不免后悔自己如此莽撞的举动。

为什么偏偏要找李嬷嬷呢?就算她想要隐瞒自己和严默的事,也不一定非得找李嬷嬷啊!这下好了,要是被卖了,她都不知道去哪里哭,但愿自己是想多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舞衣的心思还是一万字大章哟!姐妹们给力给力打赏啊!****************要是自己院子里有个能用的管事嬷嬷,她也不必操这份心。

之前老夫人重新掌家的时候是跟她提过要拨个管事嬷嬷给她,她当时害怕自己的一言一行会被老夫人控制,所以以还在等顾嬷嬷为由婉转的拒绝了。

老夫人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她心里的想法,此后一直没有再跟她提过。

而她自己,也的确是在等传说中的顾嬷嬷回来帮她。

可是现在云琬知道了平安公主就是宁心蕊,就不由想到了那日陆府寿宴跟在平安公主身后的那个老嬷嬷,如果她没有猜错,那个人应该就是顾嬷嬷。

那么……顾嬷嬷就不可能回来了。

云琬因为墨月的话,一下午的心都是忐忑不安的,生怕老夫人或者莫正冲就会找上门来,控诉她行为不检,败坏门风。

可是事实证明,云琬真的是想多了。

李嬷嬷虽然贪财,但是做人还是有起码的底线。

那就是伱出钱我出力,只要伱给我足够的好处,我就会帮伱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的。

今日的听雪轩一如往常地热闹非凡,虽是个茶馆,但却比戏院还要热闹三分,这一切皆是因为听雪轩内有个梨花班,梨花班内的伶人全都是名动京都的美人儿,特别是那舞衣,虽是戏子,但却是整个京都男子的梦中情人,要不是她低贱的身份横在中间,这求情的门槛肯定要被踏破了。

不过这舞衣美人虽长得梨花赛雪,勾魂夺魄,但却是个有名的冰美人,多少豪门子弟一掷千金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但是美人面对黄金不仅无动于衷,更是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脸上一如既往是戏台上的哀婉和冰冷,不见一丝一毫的笑意。

有传闻说有人看见过舞衣回眸浅笑,红衣黑发,赤足雪肤,那旋转摇曳间的明艳风神让四面悬挂的水晶宫灯都变得黯淡失色。

不过没有人知道那天向来冰山似的美人为什么笑了,只有听雪轩内的小厮暗自猜测,是不是因为那天公子来了。

因为只有公子在,舞衣小姐才会透出那般魅惑人心的笑容。

李嬷嬷站在听雪轩的门口。

也被台上哀婉浅唱的女子勾住了魂魄,鬓角青丝贴着脸颊婉转流长直至下颚。

衬托得她如雪肌肤越发晶莹透亮,狭长妩媚的丹凤眼用桃红色的画笔轻轻描绘,眸子乌黑似墨色玛瑙,晶莹中透着微光,与她眼角的装扮相得益彰。

更显其媚人风采。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美丽的人儿?好看得简直让人心惊。

李嬷嬷自认为阅美人无数,这莫府的小姐也个个都世上数一数二的美人。

可是不管是大小姐还是三小姐或者四小姐。

都没有一个比得上这位姑娘。

她们那种淡雅不张扬的美丽在这位风情灼烈,妖娆妩媚的姑娘面前相形失色。

这位大婶?是来喝茶的吧?招呼的小厮头一次看到听雪轩来了位老人,他们这里接待的一般都是公孙子弟或者前来消遣品茗的大家闺秀,甚少会有这么老的女子出现在这里。

不过他看李嬷嬷衣着精致,打扮得体,就算不是什么有钱人,也是豪门大户的掌事。

不管是哪一种。

他都惹不起,所以还是好好招待吧!李嬷嬷将目光从台上的舞衣转到这位小厮身上,脸上流露出的那种惊艳还是没有退散,于是冷不丁地对着那小厮感慨一句:嬷嬷我活了这么多年,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能好看成这样的!连我家小姐来恐怕都要自惭形秽!李嬷嬷这话倒是猜对了。

莫府最漂亮的当属云琬,云琬上次来听雪轩见着舞衣。

的确也是惊为天人,颇觉自己黯淡失色。

那小厮闻言,心中隐隐产生了一股自豪感,好似舞衣是他家的一样。

他得意道:那是当然,咱们舞衣姑娘可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哪家公子做梦不梦到她,不想将她娶回家?!李嬷嬷闻言,又忍不住看了舞衣一眼,这样的美人儿,要是真嫁去豪门大府那也太可惜了。

虽说她长得好看,但是身份过于低贱,再怎么折腾也是个当妾室的命。

可是当妾室长成这样势必要受主母嫉妒眼红,那时候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只怕连戏子都要不如了。

李嬷嬷只是惋惜了片刻,便收回了自己的心神。

这个舞衣如何不关她的事,她现在要想的就是怎么把墨月交代的信送出去,若是真救活了三小姐,将来三小姐定少不了她的好处。

若是救不活,墨月感念她的恩德,以后在老夫人面前说上一说,她的日子也会好过的。

这么想着,她连忙问那位小厮道:伱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果儿的?我有一封信要给她。

果儿只来莫府几个月,李嬷嬷并不知道她曾经当过云琬的贴身丫鬟,所以墨月跟李嬷嬷说果儿是听雪轩内她的闺蜜,李嬷嬷并未任何疑虑。

而云琬之所以会说果儿,是因为她笃定严默知道这个称呼,只要有人说要把信给果儿,那么他就应该知道是自己了。

只是云琬没有想到的一点是,严默他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听雪轩的,而整个听雪轩,除了严默,根本就没有人知道果儿这个人。

果然,那小厮听了李嬷嬷的话,直是摇头道:什么果儿?不知道,我们听雪轩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物。

感情这嬷嬷是来找人的,他还当她是来干什么大事的呢!李嬷嬷皱眉,追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呢?伱们这儿是听雪轩对吧?难不成这京都还有两个听雪轩?怎么可能!不要说京都了,就是整个大燕国也只是我们一家听雪轩!我们听雪轩这么有名难道伱不知道么?!大婶儿,伱要是没什么事就请回吧,不要耽误我做事。

那小厮表面上虽还是客气有理,但是话里话外显然是赶人的道理。

此刻正好又有一位客人进来,那小厮立刻甩开李嬷嬷。

上前去迎接那位客人。

李嬷嬷怔在原地,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难不成是这墨月耍自己玩呢!可是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三小姐身重剧毒这不是小事,墨月这时候怎么有兴趣耍她玩呢!是有人叫我来伱们听雪轩找果儿的,所以伱们这里一定有一位果儿姑娘!我说伱是不是不知道?那伱帮我去问问别人,伱们这边有没有一个叫果儿的,我找她真的有急事,要是耽误了伱可赔不起!李嬷嬷不想收了墨月那么多的钱财还不办事,这不像她为人处世的风格。

所以她又上前抓住那小厮,着急地问道。

那小厮此刻正在招待客人。

冷不丁被李嬷嬷拽了一下,差点就要往后摔倒。

他立刻不耐烦了起来。

用力将自己的袖子从李嬷嬷手上扯了回来,随后没好气道:我说没有伱没听到吗?整个听雪轩里有哪个我不认识?什么果儿的我压根听都没听说过!伱不要影响我们做生意,伱找错门了!说完,立刻一溜烟地跑的老远,不给李嬷嬷机会再和他说话。

李嬷嬷被这小厮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

想她们莫府的那些人哪个看到她不是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啊!如今居然被个跑堂的冷嘲热讽。

不管是面子还是里子都有些挂不住。

由于被刚刚那个小厮弄得心情郁闷,李嬷嬷不由将这股怒气转移到了墨月的身上。

直怪墨月弄不清楚情况就让她来办事,害她丢了这么大一个人。

墨月那死妮子,这事办不好可不关嬷嬷的事,嬷嬷我只是收了伱二十两银子和一个发簪,如今却被人挖苦了一顿,我可亏了!李嬷嬷自言自语。

想要为自己没有办成事找个借口。

这么说着,心里还果真觉得自己没有理亏,于是便将袖中的信件一拢,打算回去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夜莺啼谷的魅惑语声。

这位嬷嬷是要找果儿姑娘吗?李嬷嬷的心一跳。

忙不迭跌地转过身去,站在她面前的果然是刚刚还在戏台上唱戏的舞衣。

李嬷嬷根本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唱完了戏。

又是什么时候来到她身后的。

近距离地打量舞衣,并没有因为她戏子的夸张妆容而觉得突兀甚至是奇怪,反而比远看更多了份难以描绘的秾丽妩媚。

双颊边特染的嫣红衬着她的肌肤越发白皙剔透,眸子越发璀璨魅惑。

李嬷嬷是个女子,都不由被舞衣的这份美丽打动,要是寻常男子看到,定是一颗心都要交付上去了。

这样的女子的确不适合娶回家,否则只怕家无宁日了。

此刻跟李嬷嬷一样看呆了的人不在少数,周围的那些客人全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过舞衣,此刻瞧见,发现她比戏台上还要好看还要动人,那心事蠢蠢欲动的,恨不得扑过去抱住她。

不过大家都知道听雪轩幕后的老板来头不小,这舞衣对外人又是如此冷漠,就连当朝二皇子都不放在眼里,那就是间接证明了她是听雪轩幕后老板的女人,旁人自当是碰不得的。

老婶婶,请问伱是要找果儿的吗?舞衣无视周围众人的痴心的目光,敛眉又问了李嬷嬷一句。

李嬷嬷这才回过神来,对着舞衣客气道:是,是的,姑娘。

虽然舞衣的身份是低贱的戏子,但是她却让人产生不了一丝一毫的轻视之心。

这不仅是因为她长得美丽,更因为她举手投足间的风华气质比那些大家闺秀还要得有优雅。

谈吐间的神韵更是没有戏子的一点轻佻浮躁,而是稳重有礼,落落大方,实在让人无法轻言鄙视。

所以一向自诩了不起的李嬷嬷也对这个身份低贱的戏子客气有加。

心里更是越发觉得舞衣是个了不得的。

那嬷嬷里面请,有什么话要说告诉我就好。

舞衣微微一笑,极尽璀璨光辉,好似阳光折射在水晶波面上,发出的光彩让人瞬间心悸摇动。

李嬷嬷被舞衣这样动人的微笑晃动了心神,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了,等到她回过神来的时候。

她已经跟着舞衣来到了听雪轩后院的一处屋子里。

老婶婶,坐。

舞衣一边脱去自己身上的戏服,一边招呼李嬷嬷坐在一旁的炕几上。

李嬷嬷颇有些受宠若惊,她见舞衣已经换下衣服,正穿起一件家常的绯色绣缠枝莲纹嵌蝙蝠纹稠面褙袄,心中更是暗暗吃惊。

这件衣服的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舞衣一个小小的戏子怎么可能穿得起?她的身后定是有着身份不同寻常的人。

看来美人早就被人金屋藏娇了,外面的那些公子哥儿可就没有机会了。

李嬷嬷啧啧两声,突听到舞衣温和道:老婶婶,这带妆之容对您不敬。

我带着也不舒服,您且稍等我片刻。

我梳洗干净之后再与伱闲谈。

舞衣说的客气有加,就算李嬷嬷此刻想早点回府也没有了法子,而且她也很想看看这舞衣卸了妆到底是什么样子,还有没有现在这么惊艳,于是点点头道:好。

舞衣姑娘伱慢慢来,我不着急。

舞衣冲李嬷嬷粲然一笑。

便转身进入了内室。

舞衣一走,李嬷嬷便从炕几上起身,开始打量起这个屋子里的摆设。

屋子很大,足有百坪,可以跟三小姐的院子想媲美了。

她现在所处的屋子是待客的堂屋,屋子正中央挂着一幅水墨山青的壁画,李嬷嬷不是文人雅士。

看不出这幅画画的好不好,但是她知道上面的落款,是前朝着名的大画家李安文的作品,听说他的画,就算是一把小小的折扇都要卖出至少五十两的银子。

李嬷嬷盯着那副价值不菲的山水画看了半响。

更加确定了舞衣背后的那个人定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就算不是王爷世子。

也是个家产万贯的公子哥儿。

屋子中央有一个大大的红木桌和四把红木椅,也是名贵的材料做的。

李嬷嬷又在堂屋转了一圈,堂屋里的每一样摆设,大到摆设用的落地花瓶,小到案几上托茶用的杯盘都是精致细腻,价值不菲的。

啧啧,这人长得美,命运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样。

要不是身份差了些,凭她的长相就算是选入皇宫当贵妃都绰绰有余了。

老婶婶。

舞衣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她的声音冰寒森冷,完全没有了先前的温和和魅惑,让李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老婶婶,以后这种话还是记得不要乱说,舞衣身份低贱,又怎么能入宫当贵妃呢!舞衣的脸色阴暗,手指紧紧地握着了一起,说到贵妃两个字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眸中的恨意陡升,样子十分的可怕。

所以李嬷嬷转过身来的时候,着实被舞衣阴狠的神色吓了一跳。

舞,舞衣姑娘……李嬷嬷颤颤出声,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这位美人。

得罪了戏子不要紧,要是得罪了她背后的那个人,说不定她就要倒大霉了!舞衣已经收敛了心神,纵使心中的恨意和痛意没有消减半分,但是她的面色已经平静如波,看上去又恢复了刚刚温和善良的一面。

老婶婶,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伱不要站着,坐吧!舞衣扬唇淡淡一笑,那笑容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疏离又没有过分热情让人觉得虚假。

李嬷嬷也搞不懂这个舞衣怎么忽冷忽热的,不过舞衣的那个笑容实在是好看,她没有办法拒绝,只好按照舞衣的意思,坐到了一旁的红木椅上。

卸了妆容的舞衣并没有显得黯淡失色,反而是另外一种不同的味道。

没有了刚刚的魅惑勾人,秾艳妩媚,而是显出了些大家闺秀的淡雅,却又不似她们淡雅的毫无个性毫无生气,而是在那淡雅中透出些微的妩媚和绚丽,两相矛盾的描绘组合到她身上却显得那么得自然那么得动人。

她个子高挑,肌肤雪白,因为没有化妆,那肌肤好似嫩得可以掐出水来,白皙剔透间有着浑然天成的粉红蕴透其中。

嘴唇微翘,眸子狭长,自有一股风流媚态蕴含其中,勾人魂魄。

老婶婶,您来找果儿有什么事?舞衣对李嬷嬷的失神没有丝毫的感觉,她的这幅长相的确过于美艳,从小到大不知迷倒了多少人。

可是她全都不在乎。

她最在乎的,最希望迷倒的那个人却对她没有丝毫感觉,那么她长得这么好看又有什么用?或许是因为她长得还不够美吧?她的确是没有那个人好,从小到大都没有她美,那个人的美貌才是全天下第一的。

所以他爱了她之后,又怎么还会看上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就算她努力学会妖娆,学会娇艳,学会所有女人能够让男人心动的招数,还是没有得到他的一丝青睐。

可是她不在乎,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

只要他身边有她,只有她就行。

她愿意就这样跟着他。

守着他的回忆过一生。

舞衣小姐,舞衣小姐……李嬷嬷的声音打断了舞衣的深思,她瞬间回过神来,看着李嬷嬷道:老婶婶?不好意思,您刚刚说什么了?李嬷嬷并没有因为舞衣的出神产生丝毫不慢。

相反倒被她脸上刚刚的心痛彷徨和失神弄得心里痒痒的,八卦之心顿起。

很想知道这舞衣曾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长得这么美的女子万不会是一般平明百姓家的孩子,而但凡是身份尊重的人家,又怎么会让自己的孩子来当一个戏子呢?不过李嬷嬷也只敢在心里好奇,她是不敢真的去问舞衣的,舞衣虽对她客客气气的,但是她能够深刻感受到她骨子里的冷漠。

我说我来找果儿姑娘有事,请问舞衣姑娘知不知道果儿姑娘在哪里?我这儿有一封信要交给她。

信?舞衣蹙眉。

谁会给寒玉写信?要找寒玉直接去王府就行,何必辗转反侧来听雪轩?而且居然还是打着果儿的名义,要不是她有一次无意间听寒玉提起过她的这个小名,她根本就不知道果儿就是寒玉。

谁写的信?舞衣忍不住问道。

李嬷嬷被问的一怔,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舞衣。

墨月让她一定要将这封信亲自交到果儿的手上。

要么就把信交给听雪轩的老板,其他的人一律不能给。

不过既然这舞衣是听雪轩幕后老板的女人。

应该没什么不可以的吧?而且她也实在是觉得此事有些麻烦,本以为只要轻轻松松将信交给果儿就行,谁知道中间却出了这么多的岔子,浪费了她这么多的时间,她要是回府晚了,必定要被人怀疑,指不定别人还以为她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为了二十两银子和一支簪子就把自己置于那种危险的境地,实在是很不值得。

这么想着,李嬷嬷就对舞衣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她道:我是户部尚书莫府的管事嬷嬷,今日来是奉我家小姐的命来找果儿姑娘有要事商量的,不过果儿姑娘既然不在,那嬷嬷还请舞衣姑娘将这封信转达给果儿姑娘。

说着,便从袖中摸出墨月给她的信递给了舞衣。

舞衣的眼角跳了跳。

莫府?!居然是莫府的小姐要找寒玉!哪个小姐?为什么要找寒玉?她跟寒玉又怎么会认识?寒玉这个人性格极其的乖张,就算她跟她已经认识了这么多年,依旧摸不透她的脾气,更不能跟她倾心相对。

她曾经很努力地想要跟寒玉成为闺蜜,以此来更进一步地接近严默,可是寒玉却不给她丝毫机会。

表面笑着,心里却疏离着。

而此刻,这个素不相识的莫府小姐居然知道寒玉的小名,而且居然还知道听雪轩这个地方,可想而知她跟寒玉的关系是不一般的!既然跟寒玉关系不一般,那么……她是不是也认识严默呢?舞衣这么想着,便伸手接过了李嬷嬷递过来的信。

因为害怕,她的指尖甚至有些许的颤抖,这样一封小小的信握在手中,她却感觉好似千金之重。

希望里面不要有什么她不想看到的内容。

她努力了这么久,不能被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打败!嬷嬷,请问是伱们府上的哪位小姐?我也好跟果儿说明。

舞衣撑起笑脸,掩去眸光深处的担忧和不忿,柔声问道。

如此温婉无害的笑容,谁都不会有所防范,所以李嬷嬷直接回道:是我们莫府的三小姐。

那就拜托舞衣姑娘了。

莫府的三小姐……舞衣蹙眉,却根本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英亲王府和莫府离得很近,她只知道莫府人丁单薄,多是小姐。

似乎这三小姐……还是个嫡女。

这么一想,舞衣不禁更加的担忧和害怕。

从一品大员家嫡女的身份去当王爷的继室,算是下嫁了。

万一他们真有那方面的谋划,淑太妃不会拒绝的。

她到时候就算从淑太妃那边也无从下手。

舞衣一直都知道严默在谋划什么东西,所以她刚刚在听到莫府的时候才会这么吃惊。

可是她一直不信严默会那么做,毕竟他心里深深爱着的人是那个女子,又怎么可能为了达到目的去娶别的女人背叛她呢?可是她转念又一想,正是因为他爱她,所以为了她做什么都愿意不是么?她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着,抓的她胸口发闷。

直接喘不上气来。

她真的不想自己深爱的男人即将要成为别人的丈夫!就算是别有目的也不行!要报仇有很多方法,为什么偏要用这一种!舞衣姑娘。

伱怎么了?李嬷嬷看着舞衣,见她抓着胸口直喘气,眼泪盈盈挂在羽睫上,似乎马上要垂落下来。

这是怎么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瞬就变成了这样?李嬷嬷很不解。

不明白这个舞衣的情绪为何如此多变。

刚刚还冲她冷脸,现在又似乎要哭了。

舞衣的胸口犹痛。

她听到李嬷嬷的话,也只是自己的反应是失礼了。

于是她连忙站起身,撇过头擦擦自己眼角的眼泪,对李嬷嬷道:真是劳烦嬷嬷走一趟了,我送您出去吧!我一定会帮您把这封信转交给果儿,您就放心吧!舞衣又恢复了正常,这让李嬷嬷更加是一头雾水。

不过她也不打算多想,把事情办好了才算正道。

现在反正有舞衣会转交,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那二十两和发簪也算是拿的心安理得。

行,那就麻烦舞衣姑娘了,我先回去了。

李嬷嬷由舞衣的带领下走出了后院。

舞衣又找了名小厮将李嬷嬷送了出去,自己则匆匆回到了屋子里。

她迫不及待地要看那封信。

要看那封信是不是真的写着什么让她惶恐让她害怕的内容。

希望是她想多了,希望是她杞人忧天!可是舞衣却不知道由于她的焦急,让自己犯下了一个大错。

因为李嬷嬷在小厮的护送下出了听雪轩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刚来的严默。

唉,多亏了这舞衣,否则婆子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把信交给果儿。

这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是大啊!有些人能够在台上极尽风光,有些人却只有做个狗眼看人低的跑堂!还说什么没有果儿这人,我看就是瞎了眼不识人罢了!护送李嬷嬷的那个小厮恰巧是刚刚招待李嬷嬷的那个,所以李嬷嬷看到他,忍不住就出言挖苦讽刺了一番。

那小厮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被李嬷嬷那张嘴简直说的无地自容。

他怎么知道听雪轩何时来了一个果儿?他的确听都没听说过!可是这些话他又不能解释给李嬷嬷听,否则不知道这牙尖嘴利的老太婆又会说出什么缺德的话来!所以他回道: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是挺大的,有些人长得娇花照水惹人怜惜,就连说出口的话都温柔好听,有些人却人老珠黄,皮糙肉厚,说出来的更是尖酸刻薄,让人生厌。

伱!李嬷嬷岂会不知道这臭小子说的是自己,立刻气不到一出来想要回骂过去,没想到就听到了一阵低沉严肃的声音。

小多!来者是客,伱放肆了!李嬷嬷和叫小多的小厮齐刷刷地抬头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只看到逆光中站着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他身子挺拔欣长,虽因逆光而看不清楚长相,但正因为在逆光之下,使得他浑身镀上一层金光,让人感觉到他通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旁人无法比拟的高贵气势,好像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皇者,他们这些人只配臣服在他的脚下。

主……小多只说了一个字,便被男子的眼神震慑,很识相地闭嘴了。

乖乖道:公子说的是,是小的唐突了。

随后又对李嬷嬷道:嬷嬷,实在不好意思,是小的狗眼看人低。

还望您见谅。

李嬷嬷着实是错愕不已,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又是什么样的来头,居然能在瞬间给人产生这样大的压迫感,让她这个见面大世面的老人都觉得此人的身份非比寻常。

男子上前一步,迈进了屋子,那张脸也就被人看的清清楚楚。

平平淡淡的一张脸,虽然五官端正,眉目清晰,但是这样的一张脸着实只能称得上干净匀称。

与他的气质实在很不相符。

李嬷嬷有片刻的失望,刚刚那一瞬间她还以为这男子是听雪轩幕后的主子。

正想跟他说果儿那封信的事,但此刻瞧见,觉得充其量不过是听雪轩的一位常客,而且身份应该还相当尊贵。

否则这个势力的小厮不会那么软下话音。

没事,以后记着带眼识人就好!婆子我可是莫府的管事嬷嬷。

岂是伱一个小小跑堂可以随意侮辱的!李嬷嬷不去看男子,将目光转移到小多身上。

随便说了几句之后便大踏步的离开了。

小多被噎得不像话,气的脸色都青了。

他看了看面前的男子,忍住抱怨,客客气气道:公子还是老样子吗?男子点点头,俊朗的眉头因为李嬷嬷的一句莫府而皱了起来,他道:今日不点戏曲,伱泡一壶雨前龙井来。

说完。

便径自上了二楼包厢。

小多应声而去,不一会儿便端了茶上来。

进了包厢,他的口气就变了,他恭恭敬敬地对严默道:主子,您今日怎么来了?这大白天的。

要是被人发现了可怎么办?男子抿唇,淡淡道:觉得该来。

便来了。

他今日心里一直有一个预感,总觉得莫云琬会来找他似的,所以特地来看了看。

没想到竟还真给他遇上了,虽不是莫云琬本人,但这莫府的李嬷嬷,应是莫云琬派来的。

刚刚跟伱发生口角的那个婆子是莫府的?严默轻抿一口茶,沉声问道。

那小厮闻言,立刻没好气道: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管她是不是,这种不来做生意却还来捣乱的我也不会给她好脸子!捣乱?怎么回事?严默的声音不由冷了下来,他听雪轩开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遇过敢生事的。

那小厮似乎找到了一个诉苦点,立刻霹雳巴拉,倒筒子一样说道:谁知道这老太婆发什么神经,一来就说要找什么果儿姑娘!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还什么果儿姑娘,这老太婆老态龙钟,记性不好也就算了,我好心跟她说咱们听雪轩没有什么果儿姑娘,她偏偏不听,硬要觉得是我骗他,还要我放下手中照顾的客人帮她去找,我又不是闲的无聊,谁乐意啊,所以我就拒绝了!但后来也不知道这件事怎么被舞衣小姐发现了,她说她认识果儿,还把那婆子带去了后院一会儿,之后那婆子出来就挖苦讽刺我,我也是有苦难言才会那样说她!毕竟这什么果儿的,我真的不知道!主子,难道咱们听雪轩新来了什么叫果儿的吗?小多说的激动,却没有看到严默越来越复杂,越来越严肃的神色。

舞衣在哪里?带我去找她!看来真是莫云琬来找他了!可是这信却被舞衣截了去。

她认识果儿?简直是笑话!啊?小多正说的起劲,还指望严默可以因为这些话不要怪罪他刚刚对李嬷嬷无理,没想到严默居然说要去找舞衣小姐?为什么?不过小多虽然疑惑,但是也没有多问,立刻道:舞衣小姐就在后院自己的屋子里呆着,小的这就带您过去。

舞衣手里紧紧捏着一封信,她的眸光幽暗阴沉,好似冬日尚未结冰的湖面,看似平静无波,里面却噙着蚀骨的寒意,嘴角有一抹几不可查的诡异微笑,让看的不禁心生战栗。

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的女子却突然出现这样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也不知是为了什么天大天大的事。

严默到打舞衣房间的时候瞧见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他却没有被舞衣诡异的表情吓到,只是瞧见她手里捏着的那封信,眉头紧蹙,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不经人的允许,擅自查看他人的信件,什么时候我教过伱这些?严默的声音冰冷而严厉,甚至比舞衣的神色还多了份料峭寒意。

舞衣根本没有料到严默这个时候会过来,她的心重重一抖,下意识地就想把这封信藏起来,然而却已经无济于事。

她慌乱不知所措,然而越发极致的慌乱反而让她冷静了下来。

对,她在慌什么?她有什么好慌乱好害怕的?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事,真正做错事的是严默!该心慌的也是他!这么想着,舞衣便捏紧信,唇边溢出抹微笑转身去看严默,她笑容妩媚惑人,是个男人几乎是会被这样的表情所迷惑。

严哥哥,伱怎么会来?她声音甜糯软人,带着淡淡魅惑的上扬语调,听的人骨头都要酥了。

然而严默却没有,他的眸光依旧森冷如冰,根本不理会舞衣说的话,径自朝前踏了一步,在舞衣面前站定,面无表情道:把信给我。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似镇定平静,但是舞衣却从里面听出了毋庸置疑的反驳,也听出了其中压抑的怒火。

看来这封信真的对他很重要!舞衣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没有多少表情,她依旧笑得迷人道:什么信?舞衣不知道拿了严哥哥什么信?她本就没有拿他的信,这封信是别人说要交给果儿的,关严默什么事!严默的脸色因为舞衣的这句话瞬间阴沉了三分,他盯着舞衣手里捏着的那封信看,一字一句道:伱手里拿着的那封信,给我。

舞衣的心重重一跳,她知道严默是真的生气了,她有些害怕。

但是她还是不想把这封信交出去,凭什么她要交出去?凭什么她要让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去抢她的男人?!严默从来没有对她生过气,不管她做了什么样的错事他都没有生过她的气!所以这一次,她就算不把信交出去,严默也不会对她怎么样?她笃定在严默的心里,她还是占有很重很重的分量的,总比这个一开口就说愿意嫁给严默的不要脸的女人重要多了!所以舞衣稳住自己害怕的心神,捏着信往后退了两步,离得那个压迫人心,让她喘不过气来的人远一些。

这封信是给我的,为什么我要交给伱?严哥哥刚刚不是还说不能擅自看他人的信件吗?伱这就是什么理?舞衣压抑着颤抖的语调,装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

严默对舞衣已经一再容忍,他不想对她生气,因为他答应过某个人要好好照顾舞衣,所以这么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冲她发过脾气,就算有时候她的举动的确让他震怒,但是他依旧不曾冲她发过火。

毕竟她还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有些时候钻进了牛角尖,心里想不开也是有的,他都已经那么冷冰冰地对她,实在没必要再冲她发火,给她难堪。

☆、第二百八十六章 夜探闺房六千字大章,求打赏求评价票~**********可是他没有想到,他对她的忍让造成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肆!明明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干涉他的事情,她居然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忍耐力!这一次甚至还要扣住了他的信!虽然他不知道信中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莫云琬既然托人转交给他,就证明事情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万一不及时处理,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大事!到时候不说莫云琬会倒霉,说不定连带着他的计划也会一并的功亏一篑!他不能再让舞衣仗着自己的身份一再地为所欲为,甚至干涉起了他的生活!严默思及此,眸光越发的深邃幽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可越是这样,才越是让人感到害怕。

舞衣被严默的表情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可是手里仍是紧紧地捏着信,没有一丝一毫要把它交出去的意思。

舞衣,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信给我,否则这听雪轩你就不要再呆下去了!英亲王府也不会再欢迎你!我会为你重新安排一个住处,甚至是远离京都,那样我想你会更安全!严默的声音好似结了冰的湖水,冷得让人直打寒颤。

舞衣的身子重重一颤,腿一软,差点就要栽倒在地。

她的表情极尽惊恐,脸上除却了慌乱还是慌乱!不,我不要!我要留在京都,我要留在你身边!舞衣猛地上前抓住严默的手臂,哀声央求道:求求你不要赶我走,除了你,我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了!我不想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我不想跟姐姐一样……够了!严默的眉心突突发跳,在听到舞衣说姐姐二字时,眸中全是盛怒。

他狠狠一把甩开舞衣。

愤怒道:我说过以后不准再提从前的事!你要是想死就尽管说!严默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原因就是舞衣不小心说到了从前。

是啊,从前的那些事没有人再愿意提及,那是他们每个人心中永远都无法磨灭的痛。

而其中。

对严默造成的伤害才是最大的,舞衣深深地知道这一点。

可是她虽然知道,还是被严默的吼声弄得满是委屈。

这么多年了,严默从来没有对她说过一句狠话,骂过她半个字!可是今日他不仅说要把她送走,还冲她这么大发脾气!这让怎么能够接受?!虽然严默对她的怒火是因为她不小心说到了从前的事,但是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这封信!所以说这一切还是这封信害的!是莫府那个不要脸的三小姐害的!莫云琬……莫云琬……原来你叫莫云琬!你想进英亲王的门?!简直是妄想!我舞衣绝对不会让你如愿以偿的!舞衣的眸光暗了暗。

里面也蕴含着浓浓的怒火和恨意。

她突然不再惧怕严默,而是猛地抬起头对着严默冷冷道:为什么不准我提?我又不是在人前提,现在这个屋子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我不能说?!你是不是因为移情别恋了,才不想我提到姐姐!因为这样你就不能光明正大地背叛她了!你放肆!严默的眼中全是滔天的怒意,他恨不能一巴掌打上舞衣的脸,但是他忍了又忍,双拳不断地松开握紧。

才缓释了自己蓬勃而出的怒意。

然而舞衣却毫无识相,她想要严默生气,她想要彻底激怒严默!凭什么严默可以这样轻描淡写地就去娶另外一个女人!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去娶得。

她都不能接受!我哪里放肆了?我又怎么放肆了!大姐夫!你不要拿你当王爷的架势跟我说话!舞衣不顾形象地冲着严默怒吼,她心里实在是太气,曾经被她遗忘在角落的称呼也被她拿了出来。

对啊!严默是谁,严默是她的大姐曾经的丈夫,是她们陈家以前的姑爷!我大姐姐为了你受尽了委屈,受尽了折磨,最后那样孤零零的死去了,甚至还害的陈家家破人亡!大姐夫,你觉得你对得起大姐姐吗?不要以为救下了我就表示你对得起大姐对得起陈家!有生之年,只要你敢娶亲生子。

大姐的在天之灵就一辈子不得安稳!啪地一声巨响在屋子里响起,舞衣的话音瞬间被截断,她的心重重一抖,脚步踉跄往后退了两步,一个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她看着自己身边被拍的粉碎的红木桌,只觉得脸颊处隐隐作痛。

如果她没有猜错。

刚刚严默那一掌是想冲她的脸打来的,不过关键时刻却转了方向,拍向了自己身边的红木桌。

晶莹的泪珠不消片刻就大颗大颗地滚了下来,她哪里说错了半句?她说的全是对的!只不过是因为戳中了他的痛处,所以他便这样对待她!严默看着梨花带雨,眼泪滚滚而落的舞衣,心中全是滔天的愤怒!他的胸口被气的起伏不定,好似有针芒戳在他的心里,让他每一次呼吸都剧烈得疼痛。

舞衣的话让他一下子想起了从前,想起了那个眉眼精致,温婉柔雅的绝色女子。

她是他的妻子,虽然成亲之时并没有什么感情,一切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罢了。

但是娶了就是娶了,他对她有责任,只要娶了她,她就一辈子是他严默的妻子,他就要一辈子好好照顾她。

虽然他开始因为陈家女超凡脱俗的绝色之姿产生过几分不满,但凡漂亮的女人都不是能安心过日子的,他从小在皇宫就深有体会,因此很是担心。

但是成亲之后的相处,她的温柔体贴,她的善解人意,她的知书达礼没有一样不感动着他,再加上那时候年少轻狂,怎么能经得住美貌的诱惑,所以他渐渐地也更想好好疼爱这个妻子。

可是谁知道……谁知道后来却出了那样的事!韶华初见,迷奢江湖年。

转眼浮罅轮换,玉颜独不见。

这种痛苦谁又能够承受?!严默的嘴角满满是苦涩之意,胸口更像是灌入了一口冰凉的苦茶,让他被凉的浑身冰寒的时候也泛起了丝丝的苦意。

让自己的妻子身陷那样的境地。

他不配做一个丈夫,甚至不配做一个男人!年少时轻狂渐渐退散,就在那一夜间他便懂得了隐忍和收敛。

他发誓要为她报仇,不管用尽任何的方法。

阿媛。

你不会懂得……严默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平静,对着舞衣轻轻开口。

他唤她以前的乳名,这让舞衣的心中又酸又涩。

她当舞衣这么久,阿媛这个名字,早就被她遗忘在了角落里。

她现在是名动京城的优伶舞衣,而不是陈家长房的么女陈玉媛。

舞衣紧紧咬着嘴唇,她听不懂严默的话。

什么叫她不懂。

她懂,她全都懂!淑太妃要做什么,寒玉要做什么,他要做什么她全都懂!只是她不想,她不要,就这样安安稳稳地过一世不好么?何苦要让自己受尽磨难和委屈?我的确不懂,我也不想要懂!我只知道现在很好,我现在很快乐!舞衣撑着地上爬起身。

当了严默的面,将手里捏着那封信瞬间撕了个粉碎。

大姐夫,就算你是为了大姐。

你也不能那么做!舞衣抬手抹干净自己脸颊上的泪水,倔强地对着严默说道。

你!严默看着舞衣的举动,胸口一滞,情绪都被她噎住了。

舞衣执念太深,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以前他对阿媛一直是呵护有加。

从他成为阿媛姐夫的几年里,一直听玉帛说过自己的胞妹,那眼神都是带着微微的光亮,可以想象玉帛对阿媛的喜爱。

所以他也对阿媛好,只是没想到这份好却让阿媛产生了那样的心思,甚至在一次醉酒后要求玉帛纳她为妾。

玉帛也是。

要不是他及时发现阻止,说不定阿媛就真要成了他的妾室。

从这一件事以后,他心里对阿媛就产生了抵触之心,表面虽依旧客气,可是却在慢慢疏离她。

要不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他想他应该再不会跟阿媛单独说话。

也是因为这样。

他才对后来的舞衣冷面相对,以为这样可以断了她的心思。

哪里想到她居然还是这么的执迷不悟。

今日之事,她会有这般激烈的表现,哪里是为了玉帛,还不是因为她不能接受自己要娶别人!倘若他说要娶的人是她,她还会说出这样一番慷慨激昂的话来吗?!不过严默虽然心中清楚,但却不想点破。

不管怎么样,舞衣都是女子,她有自己的尊严。

只是舞衣不能再这么执着下去,他必须想个方法彻底断了她的心思。

你以为你把信撕了就可以了吗?我要是想做一件事你认为有谁可以阻止?严默恢复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对舞衣道:玉帛的在天之灵,若是看到你这般?又会怎么想?你心里的心思旁人不知,但是你自己却清清楚楚。

舞衣的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难看,嘴唇都瑟瑟发抖。

她的心思?她的心思要是被大姐知道了,大姐的在天之灵又会不会安稳?以前她从未想过这些,这次冷不丁被严默提出来,她只觉得浑身上下蚀骨的寒冷。

严默说完,便再也不理会舞衣变得苍白的脸色,拂袖走出了屋子。

他刚刚所言不过是吓唬舞衣的,玉帛对她的心思早就了如指掌,就算没有那次醉酒后说的话,玉帛也早就聪明的察觉出来了,否则又怎么会听到她说那些,一点也不吃惊,反而还想答应了下来呢?这肯定是经过了她的深思熟虑的。

而他现在却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刚刚没有看到莫云琬写给他的信,也不知道她具体是发生了什么大事,那就只能亲自走一趟了!云琬这边等到李嬷嬷的消息,说信已经送了出去,这不禁让她大松了一口气。

一直悬着的心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去。

小姐,这下你可放心了吧?一直等到现在,连晚膳都没吃,还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哪知道那李嬷嬷根本是忘了禀告,要不是墨月姐姐亲自去走一趟问明情况,我看小姐您今晚怕是都睡不着了。

秋碧端了只红木描金的食盒,从外面进来就说了起来。

墨月正在帮云琬布菜,因为怕引人怀疑,她们并没有去吃饭的东次间吃。

而是在云琬的卧室就餐。

此刻她听见秋碧的话,也不由停止手上的动作,笑着摇头道:不就是劳烦你帮小姐跑一趟拿了几块糕点,哪里来的这么多的废话!她们晚上只熬了些南瓜薄粥。

怕云琬吃不饱,特地让秋碧去大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点心。

秋碧嘟着嘴巴,走到墨月面前,顺手将手里的食盒递给墨月,道:大厨房今晚的糕点是桂花糕,小姐不爱吃,我本想随便拿几块。

但是那些人知晓了是三小姐要吃杏仁露和玫瑰糕,特地重新做的。

云琬正卧坐在床榻上,此刻听见秋碧的话,不由挑了挑眉毛,道:以前怎么不见她们这般?这大厨房的管事不是大姨娘的人吗?你们快将这糕点撤下去,我怕有毒。

到时候万一真中了毒可亏了!虽然云琬知道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还是为大厨房的做法感到诧异。

就连墨月也是十分的不解,她道:这是怎么回事?大厨房向来都不会给咱们单独开小灶的。

嗤~秋碧反了个白眼。

没好气道:还不是看咱们小姐快不行了,怕咱们小姐将来去了阴曹地府会找到她们,特地现在显摆显摆自己的好心。

让小姐能感念她们的恩德!秋碧不似墨月,她有什么不满都会直接说出来,不太懂得顾及旁人心里的感受。

墨月闻言,连忙一脚踢上了秋碧,竖着眉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秋碧被墨月踢得一怔,才知道自己是多嘴了。

于是连忙噤声,不料却听到云琬冰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了起来。

你听谁说的?谁跟你说我要死了所以要对我好一点?秋碧既然听到了,她基本可以肯定这是有人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要让病重的她雪上加霜,最好直接气死才好。

秋碧被云琬阴沉的样子吓到。

她不敢实情告诉云琬,但是她太了解自家小姐,云琬既然问出来,就由不得她不说。

她支支吾吾了片刻,才道:是大厨房的汤婆子她们说的,那时候她们在里面帮小姐做糕点。

好心让奴婢出去等,奴婢在门口时听到她们几个婆子在里面说的。

当时奴婢气坏了,想跑过去骂她们,可是又怕被她们知道奴婢偷听,所以奴婢才没说。

云琬的眉心突突发跳,秋碧这么说,她就更加可以肯定那些人是故意的!不过那些老太婆哪可能这么聪明,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肯定是受人指使!这种对将死之人极尽好心,将来要他们的亡灵对其感恩戴德的行为,除了莫云姗,她还真想不出有其他人能想到这个缺德的主意。

哼,云琬冷笑一声。

莫云姗,没想到你还是不安份呐!想要我气死?门儿都没有!我莫云琬会那么容易被你气着吗?你且放心,我莫云琬离死还早着呢,起码得要你先死才行。

所以就在墨月和秋碧在心里暗叫不好,以为云琬会发怒的时候。

却看到云琬粲然一笑,好似没有听到秋碧的那些话,神色轻松如常道:把晚膳端过来吧,我要吃了。

该死的李嬷嬷,让我肚子饿到了现在,刚刚还觉得没什么,现在闻着这香味,肚子都咕咕直叫了。

墨月和秋碧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云琬到底想的什么心思。

但是云琬既然不生气,她们也乐得自在,否则小姐生起气来,那气压低的,整个方圆十里之外只会被她的低气压控制,让她感到压抑和难受。

那小姐先喝些粥吧,奴婢刚刚热好的,还烫嘴呢!墨月嘻嘻一笑,很快地扯了下还在愣神的秋碧,端着碗坐到了云琬的床前。

秋碧也捧着糕点立在一旁,随侍云琬。

云琬吃完晚膳,见天色已晚,就让墨月去把院子落钥,不让外人有机会进来。

自己则起身下床,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消食。

虽说这些糕点是存着气她的心思做的,但是手艺不错,她不想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所以一不小心吃多了。

消完食之后,云琬洗漱完毕便上床准备歇息了。

今日是墨月守夜,云琬依照习惯,还是让她去了外间守夜。

躺在温暖厚实的被子里,云琬觉得暖呼呼的,虽然最近这几天一直都躺在床上休息,但不知道是不是睡多了的缘故,云琬反而越发地累了,不一会儿便沾着枕头昏昏欲睡了。

而此时的琬院,夜深人静,没有人发生一丝异样。

突然从院墙外翻进了一个人,直入堂屋,随后绕过已经沉沉睡熟的墨月,进入了云琬所在的卧房。

那人的脚步很轻很软,落地无声,一看就是练过武的。

他径自走到云琬的床榻前,敛眉看着床上睡熟的女子。

云琬睡觉一向乖巧,基本睡前是什么姿势,第二天醒来之后还是什么姿势。

此刻她闭着眼睛,掩住了平常如星光璀璨的耀人眼眸,但却显得纤浓羽睫越发的浓密蜷曲,好似一把羽扇,安静地立在那里。

窗外透进来的淡淡月光照在云琬的白皙无暇的脸上,衬得她晶莹如玉的小脸剔透闪亮,肤质比玉石还要细腻三分。

樱桃小嘴轻抿,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唇色不如往常的嫣红水润,而是略带些苍白,有些淡淡的粉红,不过这样倒让她看上去颇为乖巧可爱。

床案边的男子不自觉地扬唇一笑,想着若是自己今后的枕边人能有如此可爱的睡颜,倒也颇为赏心悦目。

云琬平时醒着的时候,给他的感觉太过生硬刺人,偶尔被他说的局促,却总喜欢佯装怒火,虽可爱,却不乖巧。

此刻瞧见,倒真真算是对得起她一张如此柔美的脸蛋了。

想不到睡着的时候看着惹人喜欢多了……男子叹了口气,微摇着头,好笑地说道。

他的声音虽然轻缓柔软,却还是被睡意浅淡的云琬听到了。

云琬无意识地皱皱眉头,又吧唧了一下嘴巴,像是在责怪有人扰她清梦。

她翻了个身,直接将身子侧向了严默那边。

也不知道是不是嫌热,原本还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被她扯开了去,胸前那抹柔软就若隐若现地显露出来,如玉瓷般白皙细腻的皮肤明晃晃地刺着男子的眼睛。

严默的呼吸一滞,几乎是下意识地偏开头去,摆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可是转念却又一想,他是来找莫云琬有事的,要是莫云琬一直都不动摆着这幅姿势,难不成他还要这样等到天明?反正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莫云琬又是睡熟的,这件事也没有人会知道。

这么想着,严默便敛了敛心神,重新将头转向睡熟的云琬。

云琬此刻浑然不知,依旧自顾自地睡得香甜,只是胸前的那一方柔软因为她此起彼伏的呼吸越发地裸|露出来。

她眼睫微颤,云髻蓬松,酥胸半露,肌肤更是粉嫩剔透,向来清丽雅致的她竟难得给了人一种浑然天成的魅惑娇媚,让人看得连筋骨都要软掉。

严默虽对女色没甚爱好,但此刻难得瞧见云琬的这般模样,也不觉得顿了顿呼吸,心口又麻又痒,好似有人在用东西挠他的脚心,从脚底一直战栗到心底。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感觉!然而严默不过是晃神片刻,便收敛了自己没由来的思绪,倾身上前帮云琬把被子拉上前,小心翼翼地替她盖好。

云琬的呼吸均匀柔和,严默的动作也不自觉地变得轻缓柔和起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差点失身正帮云琬掖好被角,原本熟睡中的女子突然睁开眼睛,像是半梦半醒,眸中还透着迷离的娇慵,有些困惑又有些懵懂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严默却被云琬突然睁开的眼睛吓了一跳,镇定如他也猛地直起身子,颇为震惊地看着云琬。

云琬的脑子原本还有些迷惑,不知道自己这是做梦还是在干吗,怎么会突然看到严默?然而此刻看到严默突然直起身子,她的脑中也突然一个激灵,人瞬间清醒了过来。

震惊,错愕,不可思议在云琬的脑中交织成一团乱麻。

被吓坏了云琬,本能反应就想尖叫出声。

可是严默却不给她丝毫机会,许是已经稳定住了自己的心神,严默一看到云琬有大喊大叫的趋势,就立刻冲上前捂住了云琬的嘴巴,却因为用力过猛,直接将云琬扑倒在了床榻上。

嘘,不准吵!要是引来了丫鬟,毁掉的可是你自己的清誉!严默在云琬耳边小声警告,样子看上去十分的严肃,好像云琬才是那个突然的入侵者。

身体上方传来一个重重的力道,压得云琬差点喘不过气来,要不是因为床榻柔软,她想她的腰大概就要断了。

此刻又听到严默的警告,当即气不打一处来。

她立刻甩着头在严默的身下扭动,想要摆脱他的束缚。

她口中呜咽有声,听上去既委屈又可怜。

云琬现在的脑袋只剩下一团浆糊,根本不管严默为什么会来。

也不管她这样的举动可能会造成什么不良后果。

她只知道一味地挣扎,不想让一个陌生的男人那样紧贴着自己。

严默虽不喜女色,但毕竟生理上还是个男人,此刻云琬身上只穿了一层薄薄的白纱,跟裸|体没什么区别。

试想想,一个正常的男人,若是有裸|女在他身下扭动。

他能没有反应吗?你若是再动,我就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严默按住云琬不断扭动挣扎的身子,克制住自己升腾的**。

微微起身,跟云琬保持了一些距离,然后俯身朝她冷冷开口。

他表情严肃认真。

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痕迹。

云琬此刻正在气头上,她想不到这个男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闺房里,而且还是在大半夜的时候!这要是被人看到了还以为她是多么一个行为不检,败德丧伦的女子!而且此刻,严默压在她的身上,她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朝她传递过来。

所以她当即又羞又愤,脸红直至耳根。

压根不管严默的警告,继续一边扭动,一边怒吼道:你这只猪!你个王八蛋。

你个色狼,你快放了我!然而她此刻的嘴巴被严默紧紧捂着,所以这些话在严默听来,不过是呜呜咽咽的叫声,根本起不到一丝威慑的作用。

相反他倒被她越来越轻狂的举动弄得有些恼火。

莫云琬!我说过你不要再动了!待会儿要是我做出什么事来你可不要怨我!严默压低声音在云琬耳边警告,以为这样云琬便会乖乖闭嘴。

你滚!你要是再不起来老娘就杀了你!云琬根本不听严默的警告,继续呜咽出声。

她拿眼睛狠狠地去瞪严默,甚至还扭动双腿,企图踹开严默。

严默只觉得身上的燥热越来越严重,身下也变得更加坚|硬。

这样的软玉温香在怀。

要是个定力差点的男人恐怕早就扑上去了。

可是云琬却根本毫不知数,她见自己的四肢被严默禁锢不能动弹,眸中闪过一丝狠光,便张开自己的嘴狠狠朝严默捂着她嘴巴的手咬了下去。

湿糯温软的舌尖抵上了严默的手掌心,旋即给他带来了一阵触电般的酥麻感,引得他全身一阵战栗。

虽然随后手掌处被传来了尖锐的刺痛,但严默却根本感受不到,他只是觉得全身上下的骨头都酥了,心跳一阵阵剧烈的加快,有种不以言表的情绪从他的内心深处蓬勃而出,好像山花开遍,又好似烟火腾空,绚丽多姿。

他松开捂着云琬嘴巴的手,眸光顺便变得幽暗深邃,见不到底,看不出其中蕴含的一丝一毫情绪。

云琬见严默松开了她,心中一喜,正想趁他疼痛之际,一脚踹飞他以便脱身,严默却又在瞬间朝她压了过来。

这回是真真正正地欺身上前,他一只手抓过云琬的两只手掌,将它们拉到云琬的头顶上,双腿则压着云琬的一双**,不给她丝毫可以挣扎的痕迹。

云琬感受到顶着自己柔嫩处的坚硬,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此刻除了惊吓和惶恐,她已经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说刚刚她只是在愤怒在生气,此刻的她就是真的觉得惶恐害怕和不安。

严默,你……云琬警告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自己的嘴唇就被堵住,随后就感受到了一阵湿热柔软。

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温润炽热的唇紧紧压迫着她的唇瓣,起初还只是轻轻的吮吸和厮磨,片刻之后就变得炙热灼烈起来,他轻轻咬着她的唇瓣,舌尖则抵着她的贝齿,直接撬开她的贝齿深入进去。

唇舌间的抵死纠缠,让云琬大脑一阵缺氧,想要反抗,却浑身酥软无力,根本使不上一点劲。

脑子也是一片浑浊,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只能随着严默的深|入无力迎合。

而此时,严默的手下动作也不停,直接扯开她的薄衫,温热宽厚带着薄茧的大手又朝她胸前的柔软处探了过来。

云琬的身子一僵,脑中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她奋力地用手去推严默,头拼命甩着,想要挣脱严默的束缚。

而眼泪也在瞬间涌了出来。

她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侮辱过,就算是在以前,那个背叛她的男人也从来没有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这样对她!可是她越挣扎,严默却抱得越紧,甚至还发狠咬了她一口,让云琬浑身都一个激灵,一股激流直接从心底开始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心中越发的害怕和不安。

此刻她停止了挣扎,心情甚至都带上了些绝望和崩溃。

要是严默再继续这样下去,她一定没有脸再活下去了!就算她是决定要嫁给严默的,就算她知道今后或许避免不了会和严默发生关系,但至少此刻,至少现在她的心情,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可是她一这么想,严默却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松开她,看着自己身下哭的梨花带雨,狼狈不堪的云琬,压低着嗓音道:是我唐突了,对不起……他眸中的欲火已经退散,看上去竟还带了些不知所措的味道。

竟是在给她道歉!云琬的神情有微微的错愕,她以为以严默恶劣的性子,就算对她那样了,也会把错误归咎到她的头上,没想到他居然放了她,还给她道歉!云琬的心噗噗直跳,她仰躺在床榻上,根本不管自己裸露的身躯,只是一味地留着眼泪,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她以为她会朝严默怒喊出声,她以为她会扑过去杀了严默,甚至是跟他同归于尽。

可是现在,她没有任何一点大吼大叫的力气,严默松开她的那一秒,她整个人身心疲惫,只觉得终于活了过来,只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根本顾不得其他。

肌肤瓷白细腻的女子身拢薄衫,眼角含泪,酥胸半露,呼吸剧烈起伏间是如此地荡漾人的心神。

然而肇事者却浑然未觉,依旧旁若无睹地哭的伤心。

严默刚刚会对云琬那样,一是因为生理作用,更大的原因则是想给云琬一个警告,让她不要忽视他说的话。

事后他便有些后悔,毕竟云琬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女孩,他这样对待她,的确是太没有人性了。

可是此刻见云琬还是没有一点自觉的迹象,饶是再伤心,也不该在一个刚刚还那样对待过她的男子面前这般,这不是引人二次犯罪嘛!你是还没有受到教训?还想要我再来一次?严默倾身上前,对着云琬戏谑道。

云琬被吓了一跳,瞬间从悲伤的心情中回神,她身子一僵,脚尖绷的直直的,整个人就往后缩去。

正害怕地不知所以,却发现严默拉过散落在一旁的薄被,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然后还状似冰冷道:着凉倒是小事,**了却是大事。

虽说你注定要成为我的妻子,但新婚之夜可是要有落红的。

否则……他没有把否则后面的话说出来,但是云琬却明白,新婚之夜没有落红的女子视为不贞,是要被夫家休弃的!我不用你管!云琬愤怒出声,声音带着微微的尖锐。

严默一把捂住她的嘴,微微蹙眉,附在她耳边压低着嗓音道:你是想让你院子里的丫鬟都知道你屋子里有个男人是不是?到时候不要等到新婚落红,你现在就嫁不出去!湿热温暖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边,云琬的脸瞬间涨红,如同一只熟透的番茄。

再联想到刚刚跟严默那样亲密的接触,她简直羞愤愈加,只想掐死眼前这个男人。

☆、第二百八十八章 情|动哎呀呀,上一章的肉汤还行不,真正滴肉还要等到新婚之夜呐~************你滚开!云琬伸出手,狠狠推开他,向来耀人的眼眸此刻全是怒火,她狠狠瞪着他,要不是因为刚刚被他的话震慑,生怕墨月她们听到,她真就要扑过去跟他斗个你死我活!但其中为何她会这般生气,细细去想,竟不是因为自己差点**于他,毕竟这个结果早晚都会发生,她既是决定了嫁给他,就断不会装纯洁到如此地步。

她生气的只是严默永远不考虑她的感受,不尊重她的意见,总是对她做一些她不愿做的事情。

她对他一无所知,他却能够摸索到她的全部,甚至还能夜探她的闺房,这种相处模式的差距让她心中难受得厉害。

婚前尚且如此,婚后的生活会变成哪般?虽然他们的婚姻是建立在互取所需的立场上,但是云琬还是深深地希望,自己将来的丈夫能和自己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严默却没有被云琬阴沉着脸发怒的样子吓倒,他只是锁眉拉过云琬的手,在云琬拼命挣扎之际,小声问道:疼吗?被他这么一问,云琬倒是怔住了,她顺着严默的视线往下看去,正看到自己白皙柔嫩的皓腕上一片淤紫,外面还有一圈淡淡的红痕,衬着细腻的肌肤,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这肯定是刚刚被严默钳制的时候弄伤的。

云琬猛地抽出自己的手,冷冰冰道:不疼,用不着你假好心。

说完,便将自己的手塞进了棉被里,不给严默机会去看。

手腕处有钻心的痛楚,起初因为心绪激动,并没有察觉,此刻才清晰刻骨地感受到。

云琬疼的皱紧眉头,心里对严默的怨气越发的加大。

趁现在还没有严重。

先用药膏敷着,你这屋子里哪里有活血化瘀的药膏?严默也不理会云琬冰冷坚硬的态度,自顾自地问道。

云琬起初不理他,只是偏转过头。

像是个使性子的小媳妇儿。

可是见严默也不言语,立在床榻边干瞪着她,等她的回答。

一时间只觉得别扭难堪,最后只好败下阵来,没好气道:那边红木柜子第二层里有珍珠雪肌膏。

严默挑眉笑笑,也不想嘲笑云琬的没定力惹她暴怒,而是听了云琬的话。

去红木柜子里找出了珍珠雪肌膏。

他看了看拿在手中的小小瓷盒,一边走到云琬面前,一边淡淡道:这可是宫里御赐的药膏,你怎会有?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云琬依旧没甚好话说出来,见他把药膏拿来了,只是伸出手一把夺过来,然后道:君子非礼勿视,你转过身去!都这个时候了。

还不忘耍一下自己别扭的小脾气。

严默也不高兴跟云琬计较,很听话地背过身子,嘴里却道:定是你祖母赏赐给你的。

她父亲是定国将军,宫里应当会赏赐这些。

想不到你祖母对你这般好。

云琬正在小心翼翼地涂抹药膏,此刻听到严默的话,手不住一顿,正压在了淤痕上,她忍不住嘶了一声,不过却没有管它,而是对严默道:你凭什么这么说?这药膏是我父亲赏赐给我的。

严默会说出这番话,就是知道她在府中不受父亲喜爱,而是老夫人膝下的心头宝。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种内宅小事。

岂是他堂堂一个王爷会关注会知道的?唯一的可能就是严默真的很注意她的一举一动。

虽然早就知道严默接近她别有目的,但云琬还是觉得很不爽。

凭什么严默对她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却对严默一无所知。

甚至要不是平安公主,她都不知道自己嫁给严默只能算个继室!云琬的眉心突突发跳,她突然很想知道严默先前娶得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那个女人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严默现在有了克妻的名声?严默不知道云琬此刻现在心中所想,只是被云琬的一番解释说的好笑。

他嗤的一声,随后道:你父亲若是喜爱你,岂会将你软禁?而且那日在陆府寿宴上,你父亲得知你和瑞哥儿落水的时候,对你可是没有半点关心的。

他说的这些虽也可以作为解释,但云琬还是不相信他的这一番解释。

她放下手中的药膏,微敛眉凝神,犹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气对严默道:我问你,我只问你这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云琬的话严肃又认真,甚至还带着微微的乞求,这让严默的心重重一跳,不知道云琬要问他什么问题,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答应她的请求。

他转过身看云琬,云琬此刻的脸上拢上了些淡淡的哀怨,更多的则是恳切。

严默,我们两个从认识以来就是不公平的,你太了解我,我却一点都不了解你。

这样就算我们成亲了,以后还是会因为生活中的摩擦产生矛盾。

我不想成为被丈夫冷落在深闺的女子,好女不侍二夫,我更不想将来被你休弃要去嫁给旁人。

我既然决定要嫁给你,就想要好好和你过日子,不管我们之间的结合是因为什么,我都只想一心一意做好你的妻子,做好英亲王妃。

云琬不知道,严默并没有看到她的那封信,所以并不知道她已经答应要嫁给他。

所以当严默听完这席话,几乎是大吃一惊地看向云琬,神情满是错愕。

原来她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这让严默的心中复杂难辨,百般不是滋味。

莫云琬答应嫁给了他,他心中应该欣喜,可是看到莫云琬这样哀愁的表情,他突觉得很对不起她。

她答应嫁个他,是真的自愿还是被形势所逼?正这么想着,却又听到云琬道:可是严默,这只是我的想法,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你却从来没有在我面前袒露过你的任何一件事,你只是要我嫁给你,却从不说为什么要我嫁给你。

好,我姑且认为这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你不方便跟我小女子透露,但是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件事,只想知道一个为人妻子最应该知道的事。

云琬这一番情深意切的话说出来,鼻子微微发酸,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到头来要知道自己是不是丈夫的二婚,都要用这种可怜的方法。

她莫云琬什么时候活的这么悲哀了?只是面对严默,她似乎真的落于下风,只因为她受制于他,有求于他。

严默的心中也是一阵酸涩,刚刚才知晓莫云琬已经答应嫁给了他,此刻又听到她这一番带着恳切的软语,心头就像是有一片轻柔的羽毛划过,激起了他心中的阵阵涟漪。

对啊,他跟莫云琬不管是因为什么目的成亲,在外人眼里莫云琬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要好好跟他过一辈子的。

莫云琬对他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也是有理可循。

而他也是不想再孤单一人,既然决定要娶莫云琬,也是想要跟她好好生活下去。

他不能因为娶莫云琬的动机不纯,就不把她当成自己的结发妻子。

未来几十年的路,他想要跟莫云琬好好过下去。

好,你要问什么?我会告诉你。

严默敛神沉默片刻,便对云琬承诺道。

云琬心中顿时一阵喜悦,严默这算是答应了?她眼神中瞬间迸射出来的光亮,倒将严默看到有片刻的失神,心中更加笃定要好好对待云琬。

云琬心中虽喜,虽很想将自己的问题霹雳巴拉地全都倒出来,但是她却稳住自己的激动之情,决定一点一点慢慢来。

只要严默肯说,这就是个好现象。

如果她真的不管不顾将自己所有的问题都抛给他,说不定严默会改变自己的主意,到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这么想着,云琬便决定问一个自己目前为止最想知道的问题。

她犹豫片刻,轻轻道:我,我听说你之前娶过一个妻子,所以我只是个继室是吗?云琬此言一出,就像是在原本就不平静的湖面上扔下了一颗巨石,将严默的心激起了千层骇浪!他颇为震惊地看着云琬,不明白云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按理说这件事已经被皇家封锁,京都之内还没有人敢随便说出来!而云琬一个处在深闺中的大家小姐,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又是怎么知道的?不过他转念便平静下来,云琬不知道,莫府中自然有人知道。

一道皇榜也堵不住悠悠众口,人如果要说,又岂是任何东西可以规束的?若是皇榜真有用,那么他也不会现在还娶不到妻子。

严默苦笑一声,微点头道:是,你说的没错,我之前有过一个结发之妻。

他大方坦承的承认没有让云琬觉得半点开心,反而还因为他一句结发之妻引出了心中的酸涩和苦意。

若那人是他的结发之妻,那么她将来嫁过去算什么?心头有着淡淡的痛意,虽不强烈,但却清晰的不容忽视。

☆、第二百八十九章被掩埋的秘密云琬努力忽略那抹痛意,扯着嘴角朝严默一笑,装作云淡风轻地问道:那么……她是谁?这才是她最想问的。

她是谁?那个女人到底是谁?那个先成为严默妻子的人到底是谁?严默怔了怔,之前和舞衣的争执还犹为在耳,他不想再提及以前那些事。

可是他之前答应过云琬,会跟她说她想要知道的问题,所以一时间有些犹豫。

她是谁?云琬见严默一副犹豫不决,不想回答的样子。

赶紧直起身子,睁着湿漉漉,可怜兮兮的眼睛又问了他一遍。

她很想知道,真的很想知道。

严默被云琬这样无辜又可怜的眼神看的心中一动,他眉头微蹙,偏转开头道:她叫陈玉帛,是督查御史陈文豪的嫡长女。

这么说已经算是解释的清清楚楚了。

陈玉帛……云琬听到这个名字,心中紧紧绷着的那根弦也如玉帛般猛然断裂。

陈玉帛,陈家的女儿!督查御史陈文豪的女儿?!她们家……云琬虽才来到这个朝代几个月,对这个朝代的历史都不甚了解,甚至也没有特意出去打听过这个朝代发生过什么大事。

但是她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大燕王朝曾经出过一个反贼,那反贼结党营私,勾结太子和皇后想要弑君篡位。

最后被皇上和朝臣发现,最后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而太子和皇后也因此斩首示众。

因此大燕国的储君之位才一直悬而未决,才会有二皇子和四皇子两派的党羽之争。

也因为有太子的前车之鉴,二皇子和四皇子都不敢在明面上结党营私,生怕落了个跟太子一样的下场。

而那个反贼……那份反贼的名字正是督查御史陈文豪!没想到严默之前娶得妻子居然是陈文豪的嫡长女!难怪这件事要被封锁消息,难怪皇家不准再提及此事。

严默毕竟是功劳赫赫的王爷,又颇受皇上喜爱,要是被人知道他曾经的枕边人是个罪臣之女,说不得他也会被误会被忌惮。

那么严默不肯帮衬二皇子和四皇子的原因是不是也跟陈家有关?储位之争瞬息万变,前一秒是这样。

下一秒说不定就变了形势!太子的秘密被揭发出来,很难保证不是二皇子或者四皇子所为。

两个可能害了结发之妻一家的人,给谁都不会想去帮衬的。

可是,陈玉帛已经嫁给了严默。

按理说祸不及出嫁女,而且陈玉帛还是嫁给了严默这个王爷,更算得上皇家的人,他们又怎么会杀了她呢?那陈小姐……也被牵连其中了吗?云琬犹豫片刻,还是轻轻问出了口。

她没有对陈玉帛用英亲王妃的称呼,而是用的陈小姐,只是在内心暗暗希望。

严默还是没有娶过她的。

严默知晓云琬是误会了他的话,不过这正是严默想要给云琬造成的感觉。

事情的真相实在难以启齿,说出来也对不起玉帛的亡灵,既然莫云琬这样想,那么便让她这样想吧!没有。

严默摇摇头,苦笑一声道:祸不及出嫁女,玉帛是不会有事的。

只是她……难以接受事实,所以自缢了。

他此言没有半句假话。

玉帛的确是自缢,不过却不是为了陈家满门抄斩的事,那件事远在玉帛自缢之后。

玉帛难以接受的事实……只是场滑稽又丑陋的笑话!自缢了?!云琬吃惊地捂着嘴巴。

这女子该是有多刚强多果断才会选择自缢?!她临死之前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个日夜相伴的丈夫?还是说她是为了严默不被人忌惮怀疑,所以才会选择这样激烈的方法结束自己的生命?!她此刻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难平,不知道是震惊是悲伤还是心痛。

她为严默的遭遇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受和悲哀,亦为他感到心疼不已。

她突然觉得,严默的性子以前可能不是这样的,说不定正是这样一场巨大的变故,才使他变成这般冷漠孤僻。

你……节哀顺变。

云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严默,张了张嘴巴,千言万语只汇成了这样一句官语。

他很爱陈玉帛吧?一定是的,少年夫妻。

从十几岁的青春懵懂相守长大,这份感情的确不是任何人可以比得上的。

这本是我的伤心往事,怎么你反倒哭了起来?严默突然笑道,神色轻松如常,看不出一点伤心的迹象,只是那双深邃的眸子越发的幽暗。

让人看不清其中的蕴藏的真正情绪。

云琬听严默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居然掉下了眼泪。

她抬起手背擦掉自己脸颊上滑落的泪珠,摇头道: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问的。

陈家灭亡的事没有这么简单,虽说太子的确心思不轨,但绝无可能到弑君篡位的地步。

这其中是什么真相,还得慢慢查,而你父亲……正是其中的关键。

严默突然冷不丁地转移话题,将云琬还没平复的心又吓得提到了嗓子眼。

你,你什么意思?她的心瞬间揪成一团,难不成还是莫正冲害了陈家吗?虽然她对莫正冲没什么好感,但是不希望莫府被牵连其中。

莫府的人中,还有很多她爱的她关心的。

严默看出了云琬的紧张和不安,柔和下声音宽慰道:你父亲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只是要借助他顺藤摸瓜罢了。

当年因为玉帛的事,皇上正不知如何对付陈家,而后就发生了陈家勾结太子想要篡位的事,皇上顺其自然,让陈家覆灭以此掩盖那个丑闻。

这其中虽然皇上功不可没,但是那个检举揭发,制造伪证的人才是真正的幕后功臣。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查,只知道当年是莫正冲为首的官员联名上告,但却不知道那些结党营私的物证是谁弄出来的。

所以你要娶我是为了更好的接近我父亲?因为你不想加入四皇子的阵营惹皇上猜忌,所以你用娶我的方法来接近我父亲以便你查出当年陈家被污蔑灭门的证据是不是?云琬沉默片刻,缓缓地说道。

严默不曾想云琬能猜出这件事,他有片刻的吃惊,随后就微笑着点头道:你很聪明。

总算是知道严默接近了她的真相。

云琬没有想象中的吃惊和愤怒,反而还相当淡定。

甚至还微微松了口气,因为这个真相她相对而言还能接受。

严默并不是要利用她做什么伤害她的事,这让她很开心。

严默,我愿意帮你,可是我也求你,万一查出这件事和我父亲有关,你能不能保住莫府的其他人。

云琬不希望莫正冲犯的错误牵扯到整个莫府,那样老夫人一定很伤心。

严默微微的错愕,没想到云琬居然跟她提出了这个条件!只要求他保住莫府的其他人?难道她都一点不担心自己的父亲吗?她们的父女关系竟糟糕到了那个地步?!他想起莫正冲那次在云琬落水后的所作所为,不仅没有一点担忧,言语间竟还对生死未卜的女儿满是责怪,将儿子落水的事全都怪在了她的头上。

他心中顿时对云琬产生了一丝怜惜之意,母亲过世,父亲不喜,还有庶母对她压迫加害。

看来她在府中生活的并不顺畅。

或许嫁来英亲王府,对她是一种解脱。

好,我答应你,绝不牵扯无辜之人。

严默收敛心神,对云琬承诺道。

云琬心中一喜,随后而来的便是满满的感动。

严默对她有这样的承诺便够了,不管他要利用她对莫正冲怎么样,她都是无所谓的,只要能保住那些她想要保护的人,一切就都是好的。

这样你都清楚了吗?还有什么要问的?严默看着云琬,认真地问道。

似乎该问的,不该问的,她都已经问了。

她也已经知道了严默是为了什么目的要娶她的,所以她还真没什么想要问的了。

不过,一想到自己将来要嫁去的英亲王府,她一无所知,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害怕,于是紧张道:我,我还有一个问题。

严默见云琬突然又变得紧张起来,微微挑了挑眉,忍俊不禁道:还有什么要问的?云琬咬了咬嘴唇,皱着眉头紧紧看向严默,好半响才鼓起勇气道:我想知道淑太妃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她是不是会很严厉?严厉?严默不禁想到自家母亲温婉和舒的笑容和偶尔的孩子气,哪里跟严厉挂的上钩?于是他斩钉截铁地摇摇头道:一点也不,我母亲为人很和善,你不用担心她会刻薄你。

真的?云琬蹙眉,还是有些不太相信。

淑太妃可是曾经生活在皇宫里的女人!生活在那里的女人要是没有一点本事和手段哪里能活下来?而且居然还混到这样好的地步,甚至在先皇驾崩后能够随儿子一起出来单住,这份荣耀和恩赐岂是人人都会有的?而淑太妃如果没有一点心机和手段又岂能让自己和儿女过上这么好的日子?☆、第二百九十章情敌严默猜出了云琬的心中所想,他点点头,宽慰她道:我此言绝无半点虚假,母亲真的是个宅心仁厚的。

不过你莫不要以为她宽厚温柔便以为她是个可以任人欺凌的,她聪明的很,对人对事心里都有一面明镜,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最好,如若你是真心对她,那么她也必定真心对你。

所以你无需担心母亲会刁难你。

严默的这一番话说得很清楚,意思就是只要云琬是真心实意对淑太妃,那么淑太妃也会真心实意对她,也就不会担心什么婆媳问题了。

云琬听严默这么说,才微微舒了口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

她最怕遇到的就是那种刻意刁难她,不管她怎么做都觉得她是错误的婆婆。

那种人太难搞了,要和那种人相处和谐需要相当的忍耐力和包容力。

云琬自认为不是圣母小百花,很怕会在别人面前就爆炸。

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是有关于我是不是有孩子,是不是有侧室的问题你都可以一并问了,我会老老实实回答你。

严默貌似认真,实则戏谑的声音在云琬耳边响起。

云琬瞬间被严默羞了个脸红,她知道严默这是在暗讽她杞人忧天。

她舀眼睛狠狠瞪他,道: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可以走了!说完,又自己觉得不对劲起来,这个严默大半夜来找她到底是干什么的?总不会真是为了吃她豆腐?想到这里,云琬心里压下去的怒火又不禁升腾起来。

这个严默,等着吧,她今日受到了屈辱一定要百倍还给他!严默见云琬不自觉地拉紧了自己身上的被子,脸色也阴沉了下来,也知道她这是又想到之前他轻薄她的事了。

他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转移话题道:你没有事问我,我倒是有事要问你。

什么事?云琬暗自疑惑地看了严默一眼,没好气的问道。

这厮今晚到底是干什么来的?我找你是想问你。

你今日让人来听雪轩送信给果儿,是为了什么?信里面写了什么东西?严默的这句话说来平静,但是那内容却把云琬吓得差点从床上弹起来。

你,你说什么?!你不知道我今日送信给你是为了什么?你没有看到那封信吗?信去了哪里?云琬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一是因为严默根本没有看到信的内容就和她讨论了半天成亲的事,让她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二是因为,信件既然严默没有看到,那么被谁看到了?被谁舀去了?我没有看到,信没有交到我的手上,我也是误打误撞知道的这件事,等我想去舀信的时候。

信已经被撕了。

严默并没有云琬的一点担忧,他只是淡淡的陈述着事实。

云琬的脸色却突然神色莫变,眼睛里迸射出怒火和冷意。

她不由攥紧了拳头,才能克制住自己不由自主升腾而出的惧意。

原来李嬷嬷根本没有将信交到果儿或者严默的手里,她居然擅做主张地将信交给了别人!这幸好是被严默发现了,若是他没有发现,那么她该怎么办?她还要呆呆地守在琬院等严默来救她吗?到时候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更甚至,若是这封信被不该看到的人看去。

顺藤摸瓜之下知道了她和严默的心思,那么她跟严默,又会是什么样的下场?!这些并没有发生的事情却让云琬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看来李嬷嬷的确是不能用了,她们之前所有的合作也要好好地湮灭证据,否则将来对她会是巨大的威胁。

信被交到了谁的手里?又是为什么会被撕了?云琬沉着声音问道,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不善。

舞衣。

严默淡淡两个字脱口而出。

舞衣?云琬不禁想起了那日在听雪轩看台上看到的那个有着瑰礀绝色,妖娆秾丽的女子。

她曾经对她很有好感,还想过跟她成为朋友。

她为什么要把我的信撕了?云琬的口气缓和下来,她总认为拥有那种长相那种气质的女子骨子里不会是坏的。

李嬷嬷可能就是被她的美貌迷惑才会将信交给她。

可是她搞不懂,为什么她收到信不好好保管,却要撕了它?她到底存着什么心思?因为她不想要我娶你为妻。

严默并不打算瞒着云琬舞衣的事,毕竟将来云琬嫁给他之后就势必要面对舞衣。

与其婚后让云琬知道舞衣的存在。

舞衣的心思。

那不如现在就让她知道,将来成亲之后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和应对措施。

你说什么?云琬紧蹙着眉,带着三分疑惑,带着七分好笑地看向严默。

你娶我,与她何干?她为什么不允许?姑且就当舞衣是喜欢严默,可是她一个戏子。

难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不准严默娶她,难不成她还想当正室?想到这里,云琬的心里充满了苦涩,她之前并不担心严默克妻的传言会招来什么狂蜂浪蝶给他做妾室,可是现在,舞衣那么个大美人,还整日和严默朝夕相对,要是她真的做了严默的妾室怎么办?从她撕信的举动看,她应该还是个烈性子,那么今后进了英亲王府,还有她这个正妻的容身之处吗?她喜欢你?刚刚的那些只是云琬的猜测,她需要向严默进行进一步的确认。

不过她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不管舞衣是不是喜欢严默,她都不会让严默纳她为妾。

如果严默想的话,那么就娶舞衣做正室吧!一夫多妻这种狗血的事情她做不来。

严默听着云琬略带些苦涩,略带些愤然的话,心中竟隐隐生出一股喜悦。

于是抱着逗弄云琬的心情,轻轻点了点头道:她喜欢我,我母亲也很喜欢她,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想她早就会是我的妻子。

云琬被严默的话说得胸口一滞,心里没由来地觉得烦躁。

淑太妃喜欢舞衣?这倒是证明了淑太妃不势力,可是云琬却觉得更加郁闷。

如果淑太妃喜欢舞衣,那么她将来嫁去英亲王府又算个什么东西?将来就算严默不想纳舞衣为妾,淑太妃的话又怎么能反驳的了?她咬着嘴唇,敛了敛心神道:那么你呢?你喜欢她吗?舞衣长得那么好看,是她见过的最美的女子,这样的女人连她身为女子都被迷惑,更何况是本性好色的男人!就在云琬隐隐愤怒之际,突然听到严默说出一句把她震惊得不知所以的话。

我喜欢她,可是只有兄妹之情。

因为舞衣……她是玉帛的胞妹。

严默带着淡淡口吻的陈述,充分表达了他对云琬的信任。

云琬瞪着眼睛惊在当场,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舞衣是陈玉帛的亲妹妹?那岂不是说舞衣是督查御史陈文豪的女儿?罪臣的女儿而且不是出嫁女,她的下场已经应是斩首示众,可是为什么她居然活着还成了京都最有名的戏子?!云琬的心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她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心里涌起一阵不安战栗。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是全身上下抖得厉害,说出口的话都带着剧烈的颤音。

是,是你救了她,是你救了她……云琬心里害怕极了,这是一种极致的恐惧。

跟皇家抗争的下场是什么她知道!严默不顾圣旨将舞衣私自救了出来,倘若被皇上知道了!又会怎么想他?!皇上会不会以为严默跟陈文豪存着一下的心思是想要造反的!自古君王多猜忌,他们永远秉持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过一个的信条!到时候无论严默有多么受皇上的宠信,皇上都不会放了他的!玉帛曾经让我要好好照顾她的妹妹。

严默知晓云琬心里在怕什么,她无非是怕他的事被发现,无非是怕将来嫁过去会受到连累。

因此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脸上也开始有结冰的迹象。

你怎么敢?!她是罪臣之女!云琬被他这句话气的不轻,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情深意重,为了陈玉帛甘愿冒这样的风险她还能说什么?那是她的结发妻子,是任何人都比不过的,她不过是他手上利用的小小棋子,她还能说什么?!在我心中,她不是罪臣之女,她是玉帛的妹妹。

那好,她是陈玉帛的妹妹,你就娶她为妻吧!反正我想她们亲姐妹长得总有七分相似,你娶了她正好可以怀念陈玉帛!云琬被严默理所当然的话气的直冒烟,忍不住怒声说道。

莫云琬!严默不曾想云琬会这么不通情达理,也怒视着她,两两对峙。

正在这个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墨月担忧的声音。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随后又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似是墨月起身穿衣下榻的声音。

云琬心中一紧,知道是自己刚刚没有控制好音调让墨月听到了。

墨月这丫头只要是守夜,睡眠就特别浅,全程都在关注了云琬的动静。

☆、第二百九十一章我很担心我,我没事,只是起床倒杯茶不小心绊了一下。

我要睡了,你就不要进来了,也去睡吧!云琬在墨月进屋之前,连忙解释道。

小姐,您怎么能这么不小心?快让奴婢看看磕在哪儿了?可墨月怎么可能会听云琬的,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了灯影重重。

云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正待不知所措之际,自己已经被严默翻身压倒在了床上。

她忍不住惊呼,却听见严默在她耳边沉声道:就说你想睡了,她来了你反倒睡不好。

云琬也顾不上刚刚对严默的怒火,连忙听了他的话,对已经提灯进了屋子的墨月道:墨月,你去睡吧,你一来我反倒要被光弄得睡不好,我很困了……说完,还佯装打了个哈欠,看上去真的是困意十足。

墨月立在门口,听着云琬的话果真没有再向前一步,还很好心的灭了灯,看了看床榻上捂着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云琬,温柔道:那奴婢先出去了,您睡吧!要是还想起夜,便叫奴婢过来。

恩,我知道,你去吧!云琬迷迷糊糊地点头应道。

墨月听着云琬似是真的困倦至极的声音,无奈地摇头笑了笑,不明白小姐整日里都卧在床榻上睡觉,怎么还会困成这幅样子。

等到墨月一走,云琬也当机立断地推开了严默,压低着声音冷冰冰道:还想轻薄我?别忘了,我可不一定会是你的妻子!她这是还在气他刚刚说的那番话,虽然严默不知道这有什么值得云琬生气成这样的,但还是解释道:我救舞衣,只是为了我的承诺。

你放心,我能保证她不会被发现。

云琬嗤笑,道:既然是罪臣之女就应该藏藏好,甚至是送得离京都越远越好,你却把她留在京都甚至还让她做了戏子。

你们听雪轩可是多少皇亲国戚会去的地方,你胆子倒是大!她不是冷血无情,不是想要严默见死不救,只是她心里对严默的作为又气又怕。

舞衣这么高调的在京都做了戏子,万一将来被皇上发现,严默又该怎么解释这一切?严默从床榻上起身,听见云琬略带着讽刺的话语,蹙眉道:你多想了,舞衣当年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养在深闺。

几乎没见过什么外人,再加上她当年年纪又小还没有长开,不会有人认得她的。

况且,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有罪犯会傻到这样招摇过市。

陈玉帛又是你的妻子,定有很多人见过。

而舞衣又是陈玉帛的胞妹,她们的长相定有七分相似,万一被人认出来怎么办?云琬对严默的这一番解释一点都不买账。

她就是觉得严默可以更好的安排舞衣的去处,没必要将她留在京都留在自己身边。

严默闻言,摇摇头道:她跟玉帛一点都不像的。

虽然她们都有着一张勾魂夺魄的绝美容颜。

但是一个风灼烈艳、浓墨重彩。

一个清新淡雅,好似河边杨柳依依。

云琬被严默噎的无话可说,她虽不知道严默说的是真是假,但是她却清楚地知道严默是不会把舞衣送走的,严默对舞衣的感情要比她重的多的多。

她突然想起上次在听雪轩严默说要把舞衣介绍给她认识,那时候她还觉得受宠若惊。

现在想到不过是好笑,那舞衣存着那样的心思,她将来又是要嫁给他的,情敌相见,他倒是坐山观虎斗?若舞衣是你的妹妹。

不,且不说她是你的妹妹,就当她是你的贴身丫鬟,遭遇了那样的事情你会如何做?难不成为了保护就要眼睁睁看着她被斩首示众?还是说你救下她之后,要将她一个才十岁大的孩子送去荒无人烟之地?严默见云琬不说话,但脸色依旧没有缓和。

似乎还在生气他救了舞衣,心头不禁恼火她的冷血无情。

但又觉得她不似这种人,于是只能换个角度说话。

云琬被他的话说得心重重一抖。

若是墨月和秋碧的话……她会怎么做?一时间云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对生命格外珍惜,任何会威胁到她性命的,她都会毫不保留地想要将它剔除。

她怕死,她怕好不容易重活一回最后还是要悲惨的死去,她这辈子想要活出自我,想要活的好好的,所以她不得不将自己变得冷血一点。

可是对于自己身边的人,这些真心疼爱她,爱护她的人,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做到冷眼相对。

她虽是重活一世,但不代表她强大到不可一世,她亦是需要爱,需要温暖的。

所以她才会敞开心胸对待那些对她真心的人。

如果那些她爱的人真的出事了,她会怎么做?会秉持着明哲保身的态度对她们视而不见,还是会像严默一样冒险将她们救出来?答案似乎是后一种。

严默见云琬的表情有些松动,似乎是想通了什么,于是进一步说道;我现在唯一能告诉你,?p>艹信的愕谋闶牵抑唤枰碌弊鑫业那酌妹茫薨敕朱届恢摹K越矗悴槐氐P奈一崮伤V劣谖夷盖啄嵌愀挥玫P模盖字皇墙枰碌背勺约旱那咨挥邪敕窒胍薷业男乃肌N已夏热灰⒛阄蓿蘼凼鞘裁丛颍易芑岷煤么悖庖坏隳悴槐氐P摹!?p>云琬猛地抬起头看他,只见立在床榻边的严默眸光深邃幽暗,神色肃穆认真,没有半点敷衍和玩笑的成分。

她心中一动,好似有潺潺水流从她心田滑过,温暖人心的同时又引发了她阵阵战栗。

她虽对严默没什么感情,但是此刻也被他说的话惹出了些许感动。

事到如今,她要是再说什么似乎也显得太不通情达理。

虽然还在担心舞衣的问题,但她此刻也只能点头道:我明白了,只希望……一切都能好好的。

万一将来真因为舞衣的事出了什么问题,她再想办法解决。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解决自己中毒的事儿。

她要是再使性子闹小别扭,就真的来不及了。

严默见云琬终于松口,心中也没由来的舒了口气,随后又不免暗暗头疼。

这个莫云琬,还没有过门态度就这般强硬,要是她真成了他的妻子,跟舞衣之间的相处势必会成为问题。

还好寒玉这丫头已经和云琬接触过知道她的为人,否则依她的性子,整个王府怕是要闹得不可开交了。

不过,若是吵吵闹闹得说不定也挺好。

英亲王府好久没有过欢声笑语了。

希望莫云琬嫁过去之后能改善一下府中沉闷的气氛。

严默自顾自的想着,唇边溢出一抹笑容,竟暗暗期待莫云琬出嫁那一天的到来。

云琬看着严默突然露出这样灿烂的笑容,好似春风吹过剔透的冰雪,直直地向她心田而去。

她的心突然又麻又酥,竟有种不言而喻的心情从心底涌出。

云琬连忙垂下头掩饰住自己的心神,但还是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给吓了一跳。

她是活过两世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

她对严默,居然心动了吗?你信中的内容就只是告诉我你的答案吗?既是如此,但我就先走了,改日定会登门提亲,让莫老爷将你许配给我。

但你也要做好你祖母那边的工作。

他毕竟有克妻的名声,莫正冲那边他倒是不担心他敢不答应。

但是莫老夫人,镇国将军最有肝胆气势的女儿,她若是不肯,谁也无计可施。

云琬连忙收起自己的那一番心动,对着严默点点头道:祖母那边,我知道该怎么说,你不用担心。

她这话只是顺着严默的话音,并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说错了!她写信明明是向严默寻求帮助,让他帮忙想想该怎么解决她中毒这件事儿,怎么现在反倒要让她解决老夫人那边的情况了?那就这样,我要先走了。

严默冲云琬点点头,便想要转身离去。

等等!云琬沉声叫住他,不敢叫的太大声却又很焦急,所以在这声音说出来便带上了几分嘶哑。

什么事?严默诧异地转身看她。

云琬脱口道:我中毒了!她此言一出,可谓是将严默吓得怔在当场,着实是震惊不已。

严默往后退了两步,好半天才稳住自己的心神,急忙问道:怎么回事?就连说出口的话都带上了颤音,没有了往常的镇定。

云琬见严默面色阴沉难看,眸中藏着不安,连忙解释道:不是真的中毒,是假中毒。

也就是说我并没有中毒的,但莫府的人都以为我中毒而且快要死了。

她心里对严默的反应还是很满意的,她之前还以为严默会毫无反应,没想到他竟也有担忧,这让她觉得有一丝欣慰。

虽然云琬说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但是中心思想却很明确,那就是她没有中毒。

这不禁让严默大松了一口气。

☆、第二百九十二章 另想他法这是第二更~*********松口气之后不免又有些奇怪,于是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莫府的人会以为你中毒?或者说你为什么要假装中毒来欺骗他们?如果不是莫云琬想要欺骗,那么只要告诉莫府的人她没有中毒就行了,何苦要这么苦恼?云琬咬唇想了一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表述这件事,于是只好道:这件事情很复杂,我一时半会儿也和你说不清楚。

总之就是现在全莫府的人都以为我命不久矣,而我又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除了继续中毒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可以想,但是我又不能真的去死,所以……我想找你帮帮忙。

若是你能把我中毒的事处理好,那么我便可以嫁去英亲王府。

她之前在信中就是这么说的,只要严默能帮她解决好这件事,她就愿意嫁过去。

所以严默今晚来找她,她还以为他已经想到了对策来转告她的,只是没想到他居然连信都没有看到。

你怎会将自己陷入这样的境地?严默都觉得好笑,这件事完完全全是莫云琬自作自受,也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让自己如今这么苦恼。

云琬听出了严默话中的嘲讽,立刻没好气道:我找你是为了让你帮我,不是让你嘲笑我的!严默见云琬似是动怒,只要收敛了笑意,敛神沉思了一会儿才对云琬道:这件事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方法解决,容我回去好好想想。

等我想到了方法,就会来找你,你不用担心。

云琬点点头,想了想,又不放心道:你可要快点,大夫可是说我撑不了几天了。

严默闻言,又是忍不住一阵笑意。

莫云琬今日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不过若是没有这件事。

她或许也不会这么容易就答应嫁给他。

这对莫云琬是件苦恼的事儿,对他倒是件好事。

于是他道:总有办法解决的,你不要过分忧虑。

安心在莫府呆着。

等我找你。

严默这么说,倒有些像情郎对许久未见的情妹妹说的话,所以云琬俏脸一红。

立刻低下头,细如蚊呐道:恩,我知道了。

那我先走了。

严默告辞,轻巧地转身离开了屋子。

严默一走,云琬不免大大地舒了一口气。

说实话,刚刚跟严默交谈,虽然表面看上去镇定自若,但是她心里其实紧张极了。

一是因为怕被墨月发现,二是因为严默身上有一股她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云琬重新倒回床榻上,折腾了半宿她已经睡意全无。

只能盯着墙顶发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云琬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唇上似乎有温热湿软的触感,好似轻软的云朵轻贴着她的唇瓣,片刻之后那触感变得炙热激烈起来。

嘴唇被人啃噬,口腔里充斥着淡淡的雨后清新之气。

云琬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严默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眸,此刻那双眼眸中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冷漠和平静,而是充满了情|欲之色。

云琬吓了一跳,想奋起挣扎反抗。

但是身体被人压制着,动弹不得分毫。

头脑被吻得迷迷糊糊的,一时间她只能被迫承受,无力迎合。

直到严默挑开她的衣襟,宽厚温暖的大掌覆上她胸前的一方柔软,她才一个激灵,猛地伸手推他。

小姐,小姐,你醒醒。

耳边似乎传来墨月担忧的声音,随即额头便有个冰冰凉凉的东西覆上来。

云琬浑身一颤,瞬间惊醒过来,恰巧看到墨月心疼又担忧的面容。

小姐,您醒了。

墨月见云琬醒了过来,轻轻舒了口气,将自己的手从云琬头上拿了下来。

云琬头有些涨涨的,脑子里是一团浆糊,迷糊的很,于是蹙眉忍着头痛,撑起身子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已经辰时三刻了,小姐若是想睡还可以继续睡一会儿。

辰时三刻了,这么说她已经睡了两个多时辰了?小姐,您刚刚做噩梦了吧?瞧这一脑门子汗都被吓出来了。

墨月说着,便心疼地摸了摸云琬的发丝。

噩梦?云琬不禁想到刚刚那个梦,那算是噩梦吗?那应该是春梦吧?云琬的脸色瞬间涨红,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的梦?难道是之前被严默给吓到了?哦,是,是吧!不过我现在没事了。

云琬垂下眼眸,结结巴巴地说道。

墨月闻言,不禁上前替云琬扯了扯被角,道:以后睡觉可不能将自己捂得这么严实,燥热成这样不做噩梦才怪呢!云琬点点头,很听话道:恩,我知道了。

小姐要不要再睡一会儿?现在时辰还早,小姐又不必去请安。

奴婢会在这儿守着您。

墨月好心问道。

虽然云琬现在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但是她也的确不想睡了,谁知道待会儿她又会做出什么梦来。

于是她道:不了,你端些水来给我擦擦身子吧!刚刚惊出了一身汗,现在身上黏黏的,难受。

好。

那小姐等着,奴婢这就下去端水来。

墨月点头应道。

等到墨月一走,云琬才敢伸出手来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缓解脑袋的肿胀。

她的手腕昨晚被严默弄得一片淤紫,现在再看看,只觉得更加严重了。

这要是被墨月看到了,她实在编不出什么借口来解释这件事。

这么大片淤痕,一看就是被人捏的,她总不能说是她自己自残的吧?墨月不一会儿之后就端来了一盆温水,她将铜盆搁在红木圆桌上,又拿着毛巾在水中细细浸湿之后,才走到云琬面前,道:小姐,奴婢帮您擦拭身子吧!不用了,我自己来就行,你先出去吧!云琬拒绝道。

墨月皱眉,道: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这背后您又擦不到。

墨月知道云琬是因为害羞,可是她们主仆情谊这么深厚,还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所谓盛情难却,云琬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墨月,正在此时,突然听到秋碧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小姐,老夫人来看您了。

老夫人来看她了?云琬和墨月对视一眼,不免心中诧异,老夫人来看她,这么说老夫人已经想到办法了?正这么想着,老夫人已经挑帘进了屋子,她身后还跟着青璃和青绿两个大丫鬟。

祖母……云琬怔了怔,看着老夫人喃喃道。

老夫人见墨月拿着块毛巾立在床边,几步上前,皱眉道:怎么了这是?云琬还没有回答,墨月便垂首给老夫人请安,顺便答道:回老夫人的话,小姐刚刚做了噩梦,身子都被汗湿了,奴婢正准备帮小姐擦拭身子。

做噩梦了?老夫人闻言,瞬间露出心疼的神色,走到云琬的床榻便坐下,摸着云琬的发丝,愧疚道: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

云琬见老夫人心生不忍的样子,鼻头也不禁酸了酸,她摇摇头,哽咽道:祖母,我没事的。

她知道老夫人定是误会她是因为冬芝的事做的噩梦。

你放心,祖母一定会让想要害你的人绳之以法。

虽然这次让她逃过一劫,但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

老夫人对着云琬郑重承诺道。

那个她指的是方氏。

老夫人虽然这么说,但是她们都心知肚明,倘若方氏以后真的生下来一个男孩儿,她就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了。

再说,莫云姗估计马上就要嫁给四皇子,所以方氏的势力会更大。

要想跟方氏抗衡,光靠她和老夫人是不够的。

思及此,云琬更加确定了,嫁给严默是个极其正确的选择。

所以,她要想一个办法,好好说服老夫人。

墨月,你先把你家小姐擦拭身子,我先出去,待会儿再来看云琬。

老夫人明显是有话要说,这不禁让云琬和墨月的心都紧了一紧。

云琬甚至都没来得及拒绝,老夫人已经起身出了屋子。

小姐,您看老夫人的样子,她是想到办法了吗?老夫人一走,墨月便忍不住问道。

云琬皱眉沉思片刻,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按理说老夫人若是想到了好办法,一进门便会告诉她这么好消息,何须卖什么关子?可若是老夫人没有想到办法,她又为什么要过来跟她说话?唯一的可能就是,老夫人的确想到了办法,不过……不是什么好办法,甚至是云琬不可能会接受的方法。

思及此,云琬的心越发揪得厉害,更是暗暗祈祷严默能快些救她于水火之中。

行了,不要想了,老夫人来肯定有她的原因,我们在这边妄加揣测也没什么用,过一会就会知道了,还是先擦擦身子吧。

云琬不让自己多想,身上的粘稠只让她觉得难受。

墨月忧心忡忡地点头,她跟云琬也是一样的想法,不免有些担忧。

只不过小姐说的对,她们在这边杞人忧天是没什么用的,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第二百九十三章 老夫人的办法请可爱的敬爱的亲爱的妹纸们多多打赏支持我啊!鞠躬拜谢之~*************墨月将帕子重新放到水中浸湿,见水有些冷了,便道:小姐,水凉了,奴婢再去打些热水来。

行了行了,没那么多讲究,还是快些擦拭完吧,总不要让祖母久等了。

云琬话说的好像是尊重老夫人,可是墨月知道,小姐只是想要快些知道老夫人想跟她说什么。

于是墨月点点头,没有再多加言语,仔细将帕子浸湿后,拿到云琬面前要帮她擦拭。

这次云琬没有拒绝墨月,她刚刚想明白了,自己跟严默的事虽然在成事之前最好不要透露出去,但是墨月是她的贴身丫鬟,若是连她也防着,那就太累了。

墨月先帮云琬擦拭的背部,等擦完之后便擦拭手臂的部分,果然在擦拭到云琬手腕的时候,失声尖叫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白皙细腻的一截皓腕上有着清晰可见的青紫色淤痕,甚至还有微微的淤血含在其中,光看着就能想象那有多痛。

墨月的心抖得厉害,眼眶瞬间含满了泪水。

不过她虽心痛,更多的却是诧异。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墨月心疼地碰了碰云琬的手腕,那动作轻缓小心极了,丝毫不敢用力。

明明昨天晚上服侍小姐睡下的时候还没有这道伤痕,怎么一大早起来就有了?她不由想起昨夜在外间守夜时听到房内的动静,那时她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屋子里的声音吵醒后就赶紧起身想去看小姐,可是小姐只说她是起身倒水时被椅子绊了一下,难道是那时候弄伤的?墨月这么想着,随后又觉得不对劲,按理说被椅子绊了摔倒伤到的只会是膝盖和手肘,哪可能会伤到手腕的?而且这手腕上的伤看上去像是被人捏的。

摔可摔不出这样的伤。

就在墨月左思右想之际,听到云琬低声道:昨晚有人闯进了我的屋子,这伤是我挣扎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什么?!云琬此言一出,墨月瞬间睁大了眼睛。

她捂着嘴巴,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琬,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小姐,你,你……墨月的眼泪不可自抑地涌了出来,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就要喘不过气来。

难道小姐被采花贼给……她简直不敢想下去。

一想到那个可能发生的后果,她就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

小姐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姐在,这件事要是传出去,小姐还有什么面目示人?而她,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夫人?!就算小姐将这件事守口如瓶也不能怎样,初夜不落红,将来夫家的人又会怎么看待小姐,看待莫府?!云琬见墨月一副快要崩溃的样子。

就知道她是想歪了。

虽然昨夜她的确差点**,但是并没有。

况且,那个人。

将来会是她的丈夫,就算她真的**了,新婚之夜,他也得想办法帮忙解决。

墨月,你不要多想。

我没事的,只是受了些皮外伤,手腕上的这些伤已经算是最严重的了。

云琬开口解释,神色看上去相当的轻松自若,想要让墨月相信她并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

毕竟这个年代女子的名节大过天,要是她真的受到了侵犯。

定是要寻死觅活的,哪里还能在这边跟墨月这样轻松自若地交谈。

墨月也被云琬的话和态度怔了一下,有些相信又有些不信,许久才忐忑不安地问道:那人是谁?小姐昨晚房间发出声响是不是就是因为有人在里面?小姐是不是认识他?否则,也不会不让奴婢进来,那人该不会是陆少爷吧?墨月说着说着。

脑子便转过了弯来。

也对,若那人真是采花贼,小姐昨夜发现的时候,肯定要失声尖叫,让她来救命。

可是小姐昨夜不仅没叫喊,居然还阻止听到动静的她进屋。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人小姐是认识的,小姐不想这件事被人知道。

那人该不会……真的是陆少爷吧?墨月这么想着,心中不免对陆子谨充满了怨气。

就算陆少爷喜欢小姐,也不能做出这等有伤风化的事儿,这要是被人发现了,小姐的颜面往哪里搁?!而且,他居然还将小姐的手腕伤成这样,实在是太可恶了!云琬开始听墨月分析的时候不禁赞叹墨月的聪慧,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恢复了冷静猜出了事实。

不过当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又不由满头黑线。

特别是看到墨月脸上不忿的表情,实在是为无辜的陆子谨感到抱歉。

不是陆子谨,你想多了。

陆子谨那样的正人君子,怎么能干出这等缺德的事儿?云琬开口为陆子谨解释,顺便暗讽了严默一把。

不是陆少爷?那是谁?墨月吃了一惊,如果不是陆少爷的话还有什么小姐认识的人会闯进这闺房里来?小姐比较熟悉的男子只有陆少爷一人才对。

还是说一切都是她想歪了,那人其实是个女子?云琬瞧了墨月半响,见她表情困惑,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道:那人是英亲王。

英亲王?墨月怔了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云琬说了什么。

云琬点点头,道:对,就是英亲王。

他来找我只是为了我送信的事儿,之后我们言语间有些冲突,也是我自己激动了,手腕才会被他伤了。

云琬为自己的伤找了这样一个借口。

毕竟为什么会有这个伤的真正原因,她实在是说不出口,光是想到,她就羞愤愈加。

墨月看了云琬半响,还是呆愣愣地反应不过来。

好半响,她才说:小姐的那封信原来是要给英亲王的吗?您和他……怎么会认识?墨月的心里不能说不是震惊的,只是震惊到极致也就变得冷静下来。

况且认识英亲王,对小姐也不是什么坏处。

云琬见墨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吃惊和不可思议,心里稍稍安慰了一下,便问道:你还记不记得之前咱们去护国寺上香遇到的那个刺客?墨月听云琬这么问,已经知道了云琬想说什么,眸中的讶异之色越来越浓。

小姐的意思是,那个刺客竟是英亲王?英亲王怎么会当刺客?又怎么会被四皇子府中的人捉拿?墨月的心头一阵猛跳。

竟隐隐觉得不安和害怕。

云琬点点头道:对,那人是英亲王。

至于我和他是怎么认识的,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复杂。

云琬犹豫片刻,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墨月将这件事从头说起。

只能大致简略地说了一些重要的内容,包括她跟严默将要成亲的打算。

墨月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直到云琬说完,她还久久不能回神。

小姐竟要嫁给英亲王了?!小姐要嫁给英亲王做王妃了?!墨月只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听云琬说着,她就好似在做梦一样。

墨月,我知道或许我的这个决定是有些草率。

可是现在这个时候我没有其他的选择。

云琬见墨月半天都不能反应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解释。

墨月瞬间回过神来,上前抓着云琬的手就道:可是小姐!除了这个法子难道我们想不出其他的法子了吗?!这可是您的终身大事,是关系到您一辈子幸福的事!您可不能这么轻易地就做了决定!您跟英亲王互相都不了解对方,以后在一起可怎么生活?而且他是王爷,人际关系肯定很复杂!小姐您今后嫁过去又怎么应付得来?!云琬叹了口气,墨月虽说的头头是道的,但是云琬心里清楚。

墨月知道希望她能跟陆子谨在一起罢了。

她拍了拍墨月的手以示安慰,让她先冷静下来,随后才道:你说的这些虽然都是对的。

可就算我不嫁给英亲王,我还是要嫁给一个我不了解的甚至是连面都没有见过的男子。

自古女子的婚姻哪里能轮得到自己做主?我现在的这个选择已经是最乐观的了。

英亲王刚毅勇猛,才华冠绝,连平安公主都说他是个好人,那么他定不会比祖母帮我选的那些人差。

墨月垂下眼睫,觉得云琬说的有理,但还是不死心,于是又抬起头,看着云琬道:可是,可是还有陆少爷啊。

他跟小姐彼此了解,彼此钦慕……墨月!休得胡言乱语!云琬连忙出声制止她,表情看上去十分的严肃,眸中还带着微微的怒火。

墨月被云琬骂的一怔,连忙闭嘴不再言语,看上去颇有些无辜和可怜。

云琬沉着脸看她。

压低着嗓音道:墨月,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你要知道你刚刚说的那番话若是被有心人听到我会倒多大的霉!我跟陆子谨他清清白白,没有半分关系,你今后要是再胡说八道就休要怪我不留情面!她跟陆子谨已经没有半死半毫的关系了,她也答应了严默会嫁给他,更想要好好地去过日子。

若是被严默甚至是其他的人知道她曾经跟陆子谨的过往,就一定会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又不守妇道的女子!到时候谁还会娶她?!墨月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总以为她跟陆子谨在一起就可以幸福美满,殊不知她跟陆子谨早就没有了关系。

墨月,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跟陆子谨不是因为闹别扭或是什么别的原因才分开的。

我跟他就是不可能了,你以后不要再想这件事了,我跟陆子谨的过去你也都烂在肚子里,今后再也不准提半个字!云琬见墨月一直垂头不语,也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内疚,又沉声提醒了她一遍。

云琬从来没有这样凶过墨月,所以墨月顿时间委屈万分,但是云琬刚刚说的那一番话的确是对的。

若是小姐真不打算嫁给陆少爷,那么这件事说出去定会造成严重的后果。

虽然她不明白小姐是为什么不能选择和陆少爷在一起,但刚刚小姐的一番话说的真的很决绝,似乎跟陆少爷真的毫无可能了。

小姐,奴婢明白了,今后再也不会提及陆少爷的事儿。

墨月抬头,跟云琬保证道。

云琬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她点点头,刚刚气急之下才对墨月发火,现在看着墨月乖顺的样子。

也不禁心生愧疚,放软了语气对她道:好了,我也没有真的生气。

只是不想你再说这件事,所以语气才凶了些。

你不要放在心上。

墨月又岂会跟云琬生气,此刻听到云琬跟她道歉,连忙道:小姐您不要这样,奴婢没有生小姐的气。

云琬点点头,又听墨月道:可是小姐,您虽然想到了这个办法,但是老夫人那边……您又该怎么解释?老夫人应是。

不会想您嫁给英亲王的。

墨月的神色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担忧,显然,她是希望老夫人不要答应这门亲事的。

就算云琬不能嫁给她心目中的好男子陆子谨,她也是不希望云琬嫁给英亲王当继室的。

云琬不知道墨月的心思,此刻听到墨月这样的问话,回到道:没事的,昨日英亲王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的,他说他会想办法解决。

墨月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许久沉默不言,最后只好道:小姐,奴婢继续帮您擦身子吧。

莫不要让老夫人等得急了。

墨月原本有些害怕老夫人会想出什么她们并不乐意接受的主意,可是刚刚听到云琬的主意后,她又不禁希望老夫人能想出什么主意,好让小姐改变她的打算。

云琬点点头,任由墨月帮她继续擦拭身子。

墨月仔仔细细地帮云琬擦拭身子,当再一次看到云琬手腕的淤痕时,心中对严默的不满越发强烈。

虽说上次在天香楼外面,严默救过云琬的命,她曾经也对他有过感激之情。

可是现在,当看到云琬手腕上这么深的伤痕时。

她心里对严默就只剩下了怨愤。

好不容易帮云琬收拾干净,云琬就自顾自地拿起散落在床上的小袄子穿上。

墨月见状,微微蹙了蹙眉头,等到云琬穿好,墨月的眉头就皱的越发紧了。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对云琬说道:小姐。

奴婢将那件连襟绣落梅厚窄袄给您拿来穿上吧!穿那件做什么?天气还没到那么冷的时候。

那件衣服是大冬天衬在夹袄里面的衣裳,料子厚实饱满,很是保暖。

虽说京都的深秋异常寒冷,但也不至于到穿那种衣服的地步。

墨月却解释道:可是小姐您手腕上这么深的淤痕,要是不拿件厚实的衣服遮住了,被老夫人看到可怎么得了?云琬扯了扯现在穿的这件衣裳的袖子,的确是短了些,要是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谈心,一个不小心就会把淤痕露出来。

要是真被老夫人知道了,她还的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于是只好道:那行,就拿那件出来穿吧,总之我也是个冷骨头,穿成这样倒也不会让人说闲话。

墨月会心一笑,连忙点了点头去衣柜里拿衣服去了。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云琬才让墨月去请老夫人进来。

你们这主仆俩到底在忙些什么?擦个身子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该不会是瞒着祖母说些见不得人的事吧?老夫人由青璃和青绿搀扶着进了屋,一进门就忍不住打趣道。

虽然老夫人是开玩笑的口吻,但是云琬和墨月还是被老夫人的话说得心惊不已。

云琬连忙开口道:祖母说得哪里话,不过是在纠结穿衣服的问题,墨月怕我冻着,硬是要拿冬天的厚窄袄给我穿上,结果这冬天的衣服都压在了箱底,可不是翻了个半天。

让祖母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

老夫人本就是说笑,也没打算追究她们俩什么不是,此刻听到云琬这么说,也笑着道:瞧瞧墨月这份护主之心,就连青璃都自愧不如了。

这还没到大冬天你就把你家小姐裹得这么厚实,要是深冬,你岂不是要把你家小姐包成一只粽子?几人闻言不由哄笑,墨月则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也不言语,颇为羞赧。

老夫人的玩笑点到为止,她刚刚说出那番话不过是想缓和一下屋子里沉闷的气氛,此刻见气氛已经活跃了些,也开始切入正题道:好了,你们都下去忙吧,我跟三小姐有些话说。

青璃青绿点头应是,立刻就退了下去。

而墨月的神色却瞬间凝重起来,她抬头看了看云琬,有些踌躇,眸中更是带着丝丝紧张之情。

老夫人将墨月的这些反应看在眼里,眸光不由暗了暗,心里也十分清楚墨月这是在担心什么。

而墨月会这么担心,就证明云琬更是知道她今日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的。

这么想着,她心里也不免有些愧疚。

假装中毒的主意是她想出来让云琬这么做的,结果最后没有扳倒方氏,反倒让云琬身陷囹圄。

到头来还只能用她都不想用的方法解决。

墨月你跟小姐亲近了这么许久,也该让我老人家跟孙女儿亲近亲近了。

难不成你还想霸着你家小姐?老夫人收敛心神笑着说道。

可她表面上似是在开玩笑,但神情中却隐隐有几分严肃。

墨月不敢再多加逗留,说了句:奴婢不敢。

又跟老夫人和云琬告辞就连忙退了下去。

墨月一走,云琬还没等老夫人开口,就先问道:祖母,您是来和我商讨怎么解决我中毒的事儿吗?老夫人微微讶异片刻,便失笑着点点头道:倒被你知道了。

说着,便走到云琬的床沿边坐下,然后道:你可有想到什么好主意?云琬有,但是不方便跟老夫人说。

所以只是摇摇头,颇为落寞地说道:还没有。

之前墨月说可以找宫里的御医来,假称治好了孙女儿的毒,但是孙女儿想到不能砸了孙大夫的招牌,所以否决了这个提议。

但是,除了这个办法,我们也的确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老夫人闻言,不免欣慰地点点头,她伸出手摸了摸云琬的发丝道:真是个好丫头。

你这么做是对的,孙大夫是祖母找来帮咱们的,咱们可不能过河拆桥。

孙女儿也觉得是这个理,要是真找了御医来治好孙女儿的毒,恐怕这孙太医在京都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虽说目前为止她中毒的事儿只有莫府的人知道,但一旦找了御医来,可不是就会闹得满城风雨。

就算会交代御医不准说,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件事还是最好不要宣扬出去。

云琬之所以不想找御医,一是因为孙大夫,二也是为了隐瞒这件莫府的丑闻。

莫府的名誉对她而言很重要,至少在她还没嫁出去之前是极其重要的。

老夫人很喜欢云琬这么明白事理,但是喜欢过后,更多的则是心疼。

虽说这个云琬只是个穿越而来的灵魂,但她在心底早就把她当成了至亲之人。

唉,都是祖母不好,因此害苦了你。

老夫人一时间唉声叹气,满满是愧疚之情。

云琬连忙摇头道:祖母可不能这么说,孙女儿没有半分责怪祖母的意思。

这件事本就是孙女儿找祖母帮的忙,祖母能够帮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虽说最后咱们没能将方氏拉下马,但是至少揭发了冬芝的恶性,冬芝是方氏最得力的丫鬟,她死了,对方氏可谓是重重地一击,短时间内她肯定不会再折腾了。

老夫人点点头表示同意,但还是十分心疼道:你说的很对,虽说这次咱们没有将方氏彻底拉下马,但也算重创了她一回。

可毕竟,苦了你。

****************推荐果儿妹纸的书《重生琼玉空间》,果儿妹纸前面有事耽误了更新,但绝不会断更哦!很快就恢复更新啦!☆、第二百九十四章 庆云寺相遇六千字大章哦~!拜求打赏!*************云琬扯着嘴角冲老夫人安慰一笑,示意老夫人无需自责。

但心却是剧烈颤抖的,老夫人都进来了这么久,却只是拉着她说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一点都不提她到底想出了什么主意。

这只能说明,老夫人想到的这个办法,连她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那么连老夫人都难以启齿的主意,肯定好不到哪里去!屋子里片刻的沉默,云琬揪着心,只觉得呼吸压抑而沉重。

身上的衣裳穿的太厚,让她感到一阵燥热难安,刚刚擦拭干净的身子,好似又有汗水流了下来,湿哒哒地粘在她的背上,异常的难受。

云琬,祖母这儿……倒是想出了一个主意,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老夫人终于在沉默片刻之后,说出了这至关重要的一句话。

云琬的心猛地一揪,后背更是冷汗涔涔。

她咬着唇,低哑着嗓音道:什么主意?祖母但说无妨。

老夫人瞧着云琬,沉默半响,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开口。

云琬的心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又热又急,可是却逃不掉挣不脱,只能在原地不停地打转。

她等的花都谢了,才听到老夫人说道:祖母是想,将你先送去静庵堂养一阵。

咱们对莫府的人宣称是去了塞外医治你的毒,等这阵子风头过了,祖母再将你接回来,到时候再对她们说,你给治好了,相信就算他们觉得奇怪,这件事也过了,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

云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根本没想到老夫人会想出这个主意。

要将她送去尼姑庵静养?!这段时间她谁都不能见,老夫人她们为了避人口舌也定不会来看她,那么这跟软禁有什么区别?!尼姑庵里生活太过寡淡。

她要避风头也不会是几个月的事儿,那她岂不是要被折腾疯了?最关键的是,她若是真离开了莫府,日子又绝不会是短的。

到时候再回来,莫府又会变成什么样子?京都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她要是回来了,那些培养的人和势力还会在吗?她院子里好不容易培养的衷心于她的丫鬟又会变成什么样?祖母,我不要。

我不要离开莫府!云琬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她是不可能会离开莫府的,一旦她离开了莫府,再次回来所有的光景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老夫人自然料到云琬不会同意这个提议,此刻听到云琬这么坚定的拒绝。

不由叹气道:祖母也舍不得离开你,也舍不得让你一个人在尼姑庵里生活,让你吃苦。

可是祖母除了这个办法实在是想不出其他,你的病情不能再拖延,你总不能突然好起来或是一直这么拖着。

总会惹人怀疑的。

祖母,我知道,我知道这些道理,我也知道你是为了帮我解决这件事。

可是我真的不能离开莫府。

我在莫府的根基本就不稳,而且我还有很多很多的事要做,您要让我与世隔绝这么久。

那莫府还会有我的存在吗?我就算有朝一日回来了,又怎么面对那些人?祖母,还是您认为,避风头去塞外的事儿只需要十天半月?我想没有半年根本就不可能。

她若是与世隔绝半年,就真跟这个世界脱轨了。

老夫人被云琬这么一问,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明白云琬的担忧,若这个云琬还是以前的云琬,想必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她也不必为此纠结。

可关键就是这个云琬不再是原来的云琬,不再是那种甘于平淡微小的云琬。

她想要在这个世界精彩的活下去,想要让所有人都见证她发光发热。

她们这种穿越人士,对这个世界本就没有安全感,这个世界一切的瞬息万变都会让她们觉得敏感,所以要让她去静庵堂躲风头,暂时脱离自己生活的世界。

是肯定不可能的。

若是实在不行,也只能对不起孙大夫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想着该怎么才能把孙大夫的损失降到最低。

若不然就谎称找到一个江湖术士,解毒神医将云琬的毒给解了?虽然不可信,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老夫人这么想着,却不知道云琬早就打定了主意。

只听云琬道:不必了祖母。

咱们说过不对不起孙大夫就断不会过河拆桥。

这件事情孙女儿会再想办法。

祖母您再给我三天时间,若是三天之后,云琬还是想不出好办法,那么云琬就照祖母的意思去做,去静庵堂避难。

瞧云琬说成这样,老夫人很是吃惊。

云琬她能想出什么好办法?不过她看云琬说的这么坚定,也只能点头道:那好,祖母就给你三天的时间,为了你自己,希望你能想出比祖母更好的办法。

云琬郑重地点点头,心里面思绪翻飞,想要解决这件事,最关键的还是要看严默了,不知打那厮能不能想出什么好的主意。

老夫人又坐了片刻便离开了琬院,墨月送走了老夫人后,连忙问云琬老夫人说了什么。

云琬将老夫人出的主意跟墨月说了,惹得墨月连连皱眉,心里竟然一时偏向了云琬的那个法子。

不管怎么说,去英亲王府当王妃总比去静庵堂好多了。

老夫人回去之后,心头总是觉得不安,虽然她知道云琬不是真的中毒,但是心头的那份不安却没有降下去分毫,她心里总隐隐有个预感,云琬似乎就要离开她了。

许是这份不安太过强烈,一向不信迷信的老夫人对青璃道:明日咱们去庆云寺上山!庆云寺不比护国寺大,它不是皇家建造的庙宇,也不依赖一些豪门贵族生存。

它只是一间私立的小寺庙,但是却因为最灵验而名扬四里,也是那些平民百姓最喜欢去的寺庙。

但凡求子求姻缘或是求学业都会去庆云寺求拜,几乎没有不灵验的时候。

青璃听到老夫人这么说,着实是愣了一愣。

老夫人平日里虽装出喜爱礼佛的样子,但其实她心里对这些迷信最不相信,也就是每年会去护国寺上香意思一下求禀莫府来年平顺祥和,但平日里几乎从不去寺庙,更不要说是这种小寺庙了。

老夫人。

这庆云寺人多烦杂,您不是最不喜那种地方的吗?青璃忍不住问道。

老夫人蹙眉,她的确是不喜欢那种地方,但是为了云琬。

她没有办法。

你不必多问了,明日陪我去庆云寺上香,我要为三小姐祈福。

一听是为了三小姐,青璃也就能明白老夫人的心了。

虽然她知道三小姐并不是真的中毒,但是老夫人对怎么解决三小姐的之后的事儿很忧心,想必正是因为太过苦恼才想求助于神佛吧!行,奴婢这就下去安排明日去庆云寺的事物。

青璃点点头。

很是麻利地说道。

老夫人几步走到卧榻上,不由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舒缓神情,她点点头,道:行了,你下去吧!青璃点头,刚想迈步离开,就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儿。

她道:对了。

老夫人,您要不要请四小姐陪你过去?老夫人每次去上香几乎都要人陪着。

除了上次是叫了三小姐,四小姐一直是陪着老夫人去上香的最佳人选。

可是这次三小姐卧床,理应是该四小姐去的。

四小姐与三小姐感情又深厚。

想必也很想为三小姐出一份力。

老夫人闻言,犹豫了片刻,遂点点头道:让她陪着便让她陪着吧!这府里最近乌烟瘴气的,也是时候该放她出去透透气,免得将四丫头的身子也给弄垮了。

这府里可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被冬芝那么一闹,这莫府的人流产的流产,生病的生病,中毒的中毒,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也就四丫头,算是最给她安慰的了。

青璃闻言。

连忙点点头退了下去开始准备明天去庆云寺的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很快便到来了。

莫云柔早早便来到倚梅园等着老夫人起床梳洗。

听说是为了帮云琬上香祈福,她的心里比谁都焦急。

本来四姨娘也要来出一份力,被她给拒绝了。

四姨娘的身子骨本就不好,这庆云寺又离莫府那么晚,来回这么折腾指不定就给病倒了。

还是她一个人,她定会好好为云琬祈福祷告。

将这府中所有关心云琬的人的祝福全都祈祷进去。

老夫人洗漱完毕,看莫云柔正坐在堂屋里,神色显得焦急不安,脸色也微微泛着苍白,倒也像是个生病之人。

老夫人一时间心疼不已,几步上前就拉过莫云柔的手道:好丫头,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莫云柔摇摇头没说话,她身后的盼夏忍不住心疼道:四小姐最近为了三小姐的事儿,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晚上睡觉都睡不安稳,这才短短几日,人都瘦了一大圈,脸色也越发不好了,奴婢们瞧着都是心疼不已。

老夫人的鼻子顿时一酸,握紧了莫云柔的手,哽咽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

你三姐姐没事的,你不用为她担心,不要等她好了,你却自己病倒了,这要是被你三姐姐知道,定也是心疼得不得了的。

你们两姊妹难道还要病来病去的吗?祖母……莫云柔一听说云琬,眼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她抓紧老夫人手,问道:云琬真的会没事的对吗?咱们一定能替她找到解药的对吗?瞧着莫云柔哭了,老夫人的心里就更不是滋味了。

虽然她早就提点过莫云柔云琬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但是架不住姊妹情深,这莫云柔瞧云琬一日没出来见人,这心思就会往最坏了想,自然是夜夜茶饭不思了。

好孩子,快别哭了,再哭眼睛便要肿的不像话了。

咱们今日不就是去给你三姐姐祈福上香的么?我们要相信吉人自有天相,你三姐姐一定会没事的。

乖,不要再哭了。

莫云柔也适时地止住了泪水,她擦擦眼角,道:祖母,那咱们快去吧!老夫人点点头,携着莫云柔的手出了院子,乘坐了一顶青花软轿去了莫府的侧门处做马车。

然后去往城西的庆云寺。

庆云寺地处偏僻,在一个穷乡僻壤的小乡村,虽然它灵验且香火钱不多,但是也只能吸引吸引平明百姓。

对于那些皇亲贵族来说,庆云寺他们根本就不屑一顾。

护国寺又大又上档次,虽然比不上庆云寺灵验,但也是八求有五成的。

所以老夫人此次前面并不担心会遇到什么熟人。

转而知道了她们莫府发生的那些事儿。

就连莫云柔也不曾想过会遇到什么熟人,她一心一意只想为云琬祈福,根本没有料到会在庆云寺遇到自己许久未见的那个人。

莫云柔和老夫人到达庆云寺,添了香火钱之后,便去了正殿祈福,祈福之后,有小僧让她们给她们发了一道牌子。

说是今日他们庆云寺的得道高僧广亮大师会免费帮上香祈福的人算命,不管是姻缘或是仕途,都可以算的一清二楚。

莫云柔本不想留下,但是老夫人却说要留下帮莫云柔算一算姻缘。

毕竟祈福已经结束,就算回到莫府也只是让人压抑难受,难得出来一次,庆云寺的风光又这么好,不如留下来散散心。

也顺便关心关心莫云柔的人生大事。

莫云柔无奈之下只好点头答应。

庆云寺没有单独供香客歇息的厢房,只在后院开辟了一处大厢房让人落脚。

老夫人不喜烦杂,让莫云柔和几个丫鬟在庭院等着。

自己则和青璃先回了马车,等轮到她们的时候再通知她。

莫云柔应着,送走了老夫人之后自己便去了厢房。

厢房内人多烦杂,且大多数是粗布百姓,难得看到几个衣着精致的,也都是些小姐碧玉。

因此莫云柔此等长相和气质出现在了众人之间,立刻成了众人争相议论的焦点,都纷纷猜测她是什么大人物家的小姐。

特别是看到莫云柔身后跟着的几个衣着精致的小丫鬟时,更加对莫云柔心怀敬意。

觉得她是个惹不起的人物。

莫云柔一时间被人孤立在一旁,大家也因为有她在而显得格外不自然。

原本还喧闹的厢房里一时间竟有些沉闷的压抑。

盼夏,竹绿,咱们出去透透气吧,屋子里似有些闷热。

莫云柔也不管盼夏的阻拦,径自走出了屋子。

她知道那些人是因为她所以放不开,而她也因为众人的注视觉得尴尬为难。

与其在屋子里继续待下去,倒不如出来透透气,观赏观赏庆云寺的景色。

小姐,这大冷天的,您不在屋子里呆着,要是冻着了可怎么办?三小姐已经出了事,您可不能把自己的身体也搞垮。

盼夏追了出来,上前替莫云柔紧了紧衣领,颇为心疼地说道。

莫云柔笑着安慰她道没事,又说:要是真让我呆在那屋子里,我怕才要闷出病来。

这庆云寺虽地处偏僻,但景致倒是极好的。

多看看美丽的风景也适合放松身心。

在莫府那样的地方呆久了,心都累了,又怎么去应付那一屋子的人?盼夏被莫云柔的一番话说的说不出话来,沉默片刻后只好点点头道:那小姐注意不要被风吹了去。

莫云柔点点头,倒也没太在意。

她本就不是身子骨娇弱的,哪有那么容易病倒。

她没有再厢房门口多做停留,而是绕道了厢房的后面,那里靠着山,应能看到美丽的景色。

庆云寺果然是风景极好的,寺庙是建在一出山腰处,山上山下都植满了花草树木,时值深秋,那些花草树木多都凋零,不过因为数量众多,反倒别有一番风味。

特别是院墙外那一簇簇海棠,不似别的花朵,它们开的娇艳柔美,热烈秾丽,犹如晓天明霞。

为这一片枯黄增添了一抹亮色。

这庆云寺不大,景色倒是别致的很。

竟还种了秋海棠。

盼夏一时也啧啧称赞。

是啊,小地方也是有小地方的妙处的。

竹绿也点头赞叹。

莫云柔淡淡一笑,微微上扬的嘴角好似在她柔婉的脸上盛开了一朵绚丽的花。

虽然秋风寒冷,但是她在这一处呆着,竟感觉不到一点冰寒,相反还消了心中的燥热和不安,变得平顺下来。

远处的殿宇有洪亮的钟声传来,涤荡人的心魂。

嫣然一笑竹篱间,桃李漫山总粗俗。

突然一道男声从不远处传来,吓坏了正在欣赏美景的主仆三人。

莫云柔仓促地转身,入眼而见的却是比刚刚那美景还要美上三分的人儿。

一头墨黑青丝披散而下直至腰间,眉目如水墨般精致柔美,唇角微仰,泛着嫣红水润,皮肤细腻白皙,好似经过数十年的细细描绘才会这般毫无瑕疵。

莫云柔直是吃惊不已,一隔多月,没想到竟还能再见到他!她总以为她们的缘分是尽了,没有了云琬在中间牵线,她和他应是永远都不能再见的。

因此心中对他产生的微妙的感情也随着时间而渐渐的消散淡忘,可这一瞬间,在看到他绝美容颜的一瞬间,她那些刻意遗忘的记忆竟然全部都复苏起来!铺天盖地的甚至比之前的感觉还要强烈还要浓重!莫四小姐,想不到竟会在这儿碰见你,可真巧。

莫云柔被那抹笑容晃的头晕乎乎的,不过等听到他开口跟她问好,也瞬间回过神来。

她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垂下纤长羽睫,笑着道:公孙先生真是谬赞了,要说让这海棠相形见拙的人应该是你才对。

她是在打趣他刚刚说的那首诗。

公孙铭哈哈一笑,觉得这莫云柔几个月没见,还是这般的可爱动人。

他也不管盼夏和竹绿瞪得老大的眼睛,跨步上前就拉过莫云柔的手道:柔儿,最近过的还好么?瞧着你们莫府大门紧闭的,似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公孙铭简单的一句问候,却让莫云柔的心都抖了三抖,她忙不迭跌地推开他,往后退了数步,才掩饰自己的紧张和尴尬,低头道:没事,公孙先生多虑了。

公孙铭对莫云柔的这个反应没有感到多少奇怪,还以为她只是因为他刚刚搂了她的肩感到害羞而已,于是大方一笑道:没事就好,我也只是问问。

对了,你今儿个来这庆云寺干什么的?说完,还不等莫云柔回答,就坏笑着说道:我知道了,今日庆云寺的大师要免费为来上香祈福的香客算命,你该不会也是来凑这份热闹,算个姻缘的吧?他用的是也,这就说明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算姻缘。

莫云柔因为这个认知,感到些许的黯然,他为何要来算姻缘?真想找还是已经有了?她收敛心神,推开笑得一脸促狭的公孙铭,道:不是,我纯粹只是来祈福的。

庆云寺比较灵验,所以我便陪同祖母来了。

听到老夫人也来了,公孙铭连忙收敛了自己玩笑的样子,他收回自己前倾的身子,对着莫云柔一本正经道:莫老夫人也来了?她在哪里,也引我去拜见一下,好歹我也做过你们莫府的教书先生。

莫云柔见公孙铭故作正经的样子,忍不住摇头轻笑。

她回答公孙铭道:祖母不喜厢房的热闹,所以去了马车歇息,待会儿我们还要为瑞哥儿算个仕途,所以还要稍等片刻。

莫云柔并不想说她们等在这里是为了自己的姻缘,所以便拿瑞哥儿出来当了挡箭牌。

公孙铭听闻老夫人不在这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为人虽不正经,但是在长辈面前却是个十足的正人君子,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的豪门大府要找他去做教书先生,甚至有的人家还请他去教小姐。

若是被人知道了他的真面目,那些人就算再长十个胆子怕是也不敢接近他了!☆、第二百九十五章 打道回府求呀么求打赏!******对了,云琬呢?她没有跟你们一块儿出来吗?公孙铭左右瞧不见云琬,虽然对云琬抛弃陆子谨的事还心存怨气,但最近这些时日看陆子谨情绪并没有什么大的波动,以为是云琬已经跟陆子谨解释了清楚,一时间对云琬的怨气也没有先前深了。

记住哦!再加上云琬之前在陆老夫人寿宴上跟莫云姗发生的那件事,倒也让他颇为心疼。

一提到云琬,莫云柔的脸色瞬间黯淡了下来,心里面满满是锥心刺骨的痛意。

怎么了?云琬发生什么事了吗?公孙铭见莫云柔的脸色很不对劲,心不免咯噔一跳,以为云琬出了什么大事!莫云柔连忙敛下心神,摇头道:没,没有,你多想了。

云琬没事,她只是,只是感染了伤寒,身子不适所以才没有前来。

你撒谎?云琬肯定是出事了对不对?!公孙铭紧盯着莫云柔,显然对她这样的解释很不信任。

他怎么看都觉得莫云柔是在掩饰什么,虽然他不确定,但心里就是有这个预感。

莫云柔的心剧烈地颤抖,云琬中毒快要身亡的消息是绝对不能够传出去的。

若是不小心传了出去,到时候毁掉的不仅是莫府的名誉,她们这些未出嫁的小姐也会遭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她深深地知道,她是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的。

莫云柔很想要装作若无其事甚至是愤怒地反驳公孙铭,但是公孙铭是她喜欢的男子,面对他,她只会慌乱而不知所措,哪里还能如平日般镇定自若?云琬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啊!公孙铭见莫云柔僵在原地不说话,脸上也满是慌乱,一颗心更是跌落到了谷底。

因此对莫云柔也不免激动起来,甚至差点都要上前抓着她的肩膀质问。

公孙先生!你不要太过分!这是我家小姐!盼夏见公孙铭紧逼着莫云柔,而莫云柔一副被他质问地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心里就满是怒火,忍不住上前推开公孙铭,护在莫云柔身前冲公孙铭吼道。

公孙铭也是被盼夏吼得怔了怔,随后也知道自己是唐突了。

他先是跟莫云柔道歉随后又皱眉看着莫云柔,又问了一遍道:莫四小姐,云琬她真的没出什么事?我家三小姐就只是感染了伤寒,公孙先生硬要觉得我家三小姐是出了大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就这么希望我家三小姐出事吗?再说,我家三小姐出不出事又与你何干?你是男子,还请与我家小姐保持距离的好,否则你只会害了三小姐!盼夏紧紧盯着公孙铭。

没好气地说道。

盼夏,休得无礼!莫云柔见公孙铭一副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子,心里面又是好笑又是心疼。

虽然觉得盼夏为她解了围,但还是有些心疼。

公孙先生,不好意思,我丫鬟性子烈,说话有什么不好听的地方还请你莫要见怪。

莫云柔真诚地道歉之后又道:还有云琬,她是真的没事。

现在是深秋。

她夜晚睡觉没有盖好被子,这身子骨本就差,所以便得了伤寒。

但现在喝了药,已经好多了。

我也知道你跟云琬关系要好,但盼夏说的对,为了不要给云琬造成不必要的困扰,你以后还是少在外人面前提及你跟云琬认识的事儿。

公孙铭被莫云柔轻轻柔柔的声音说的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惭愧,也知道自己刚刚的确是冲动了,于是不好意思对莫云柔说道:是我唐突了,刚刚很抱歉。

莫云柔摇摇头,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但犹豫片刻。

还是对公孙铭道:不好意思,公孙先生,我想大约快是要轮到我们了,我要先行离开了。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不应当跟男子单独逗留,这若是被人看到。

指不定会有什么流言蜚语说出来。

若她跟公孙铭真是有缘,他日必定还能再见。

公孙铭点点头,也明白莫云柔心中的顾虑,于是点头一辑,道:那就此别过了,希望他日有缘再见。

他此话一出,莫云柔的心就微微颤了一下,心里头软绵绵的,好似有轻软的云朵抵着胸口,让她心悸。

她垂下眼睫,掩住自己眸中的情绪波动,柔柔对公孙铭服了服身,清清雅雅道:那我就先告辞了,再会。

说完,也不理会公孙铭的反应,直接低下头,从他身边匆匆而过,心口却一阵灼热,心更是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公孙铭看着莫云柔飞快离去的样子,心头不禁好笑。

这个莫四小姐,他又不会吃了她,何必跑这么快?想着,也不禁摇了摇头,便迈步离开了。

莫云柔走的飞快,直走到一棵古树旁,再也看不到公孙铭的身影后,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

她扶着那颗古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盼夏和竹绿都小跑着追了上来,两人也都是气喘吁吁的,神情中还有些焦急。

小姐,您干吗走得那么快?奴婢差点追不上您。

盼夏看见了莫云柔,心里松了口气,连忙几步上前扶住莫云柔,略带些责备地问道。

莫云柔已经平复了自己的呼吸,她现在不能告诉盼夏自己对公孙铭存着的心思,只能道:我怕他继续追问三姐姐的事儿,心里就有些慌张,所以只想着快些离开。

盼夏闻言,不由失笑,道:小姐您什么时候也变得这般慌乱了?他不过是问一句,您何须如此紧张?再说,您刚刚不是说的很好,他也已经不再问了。

莫云柔咬着嘴唇,也察觉到刚刚自己面对公孙铭的反应也有反常,一点都不似平常的她。

好在盼夏不是敏感的人,要是祖母在场,定要发现她的不对劲。

三姐姐这件事事关重大,而且我们刚刚说的仔细推敲也会有漏洞,我不能让他猜出不对,只能先行离开了。

莫云柔说着,又顿了顿道:你要知道公孙先生是京都很多望族家的教书先生。

人脉很广,而他此人又是如此开朗活泼之人,万一不小心把三姐姐的事儿吐露出去,咱们莫府还怎么在京都立足?宁国公府虽说表面上不理会三姐姐。

但她毕竟是他们的亲外孙女儿,要是出了事,宁国公又岂会放过莫府?莫云柔说的严重,盼夏的心也不由惊了惊,她连连点头道:小姐您说得对,三小姐被大姨娘毒害的事儿若是传出去,咱们莫府肯定会倒霉。

说不定还会连累小姐您!莫云柔见自己已经成功转移了盼夏的注意力,不免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正待调整情绪,去前殿看看情况,那边却传来一道低沉严厉的声音。

你说什么?!云琬被毒害了?!突如其来的心生刺激着人的耳膜,就好像平地一声响雷将莫云柔主仆三人吓得跳了跳,神情极尽惊恐。

莫云柔僵硬着身子缓缓转身,看到的正是刚刚跟她在一起说话的公孙铭。

此刻他的脸上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痛、震惊、不可思议、暴怒,所以的情绪夹杂在他的脸上。

显得他原本柔美的脸异常可怕。

莫云柔怎么也想不到公孙铭会过来,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她一直都知道公孙铭和云琬关系极为要好,虽不是情人,但却是极好极好的知己朋友。

公孙铭知道了云琬中毒的事儿,岂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他这样的烈性子,会不会跑到莫府大闹一场?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儿。

我问你,云琬是不是被莫府的大姨娘毒害了?!你刚刚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公孙铭显然暴怒到了极点,都有些失去了理智,几步上前抓着莫云柔的肩膀就拼命摇晃。

莫云柔被他摇得颇为心慌。

她皱眉挣扎了他,低呼道:公孙先生,请你小声一点!你想要大家都知道莫府的丑事吗?!她此言一出,公孙铭就僵在了原地不动弹,神情极尽惊恐和害怕。

而一旁刚刚回过神来的盼夏和竹绿立刻上前推开公孙铭,将莫云柔拉了过来。

紧紧地护着。

公孙铭被她们推得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倒在地。

可是他却浑然未决,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在做梦一样。

怎么也不肯相信莫云柔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云琬,莫云琬……那个温和甜美,乖巧可人的小女孩……就要这么没了?心紧紧揪成一团,好似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笼罩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莫云柔也是既揪心又害怕地望着他,一时间也不敢多加言语。

现在云琬中毒的事儿已经被公孙铭知道了,她只能祈求公孙铭能够冷静一点,不要把事情闹大,弄得愈发不可收拾。

空气里有沉闷的压抑,明明是深秋阴寒的天气,他们却觉得一阵燥热难安。

正在所有人都不知如何是好之际,那边寺庙的僧侣却跑了过来,看来莫云柔就一脸欣慰地说:终于找到你了莫小姐,已经轮到你们了,快些过去吧!莫云柔连忙应声,强撑着微笑让那小僧先走,说自己随后就到。

那小僧明显感觉到现场的气氛不到对头,特别是当看到公孙铭阴沉着脸站在莫云柔面前时,心头更是有十七八个八卦心思闪过。

不过出家者当不妄言,不妄听,不妄想。

所以这小僧很快应了莫云柔的话,转身离去了。

公孙先生,我先走了。

莫云柔稳住心中的不安情绪,上前跟公孙铭告辞,对着他嘱咐道:这件事还请你冷静一点,云琬她不是快要死了,她还有救,在我们没有救活她之前,还请你能够守口如瓶,毕竟这事关莫府,我不希望莫府会受到任何伤害。

希望你牢记我的话。

说完,便局促地站在原地,等待公孙铭的回答。

公孙铭抬眸看了看莫云柔,见她面露恳求之色,眸中波动着微微的流光,心头一动,点头应道:我知道这件事很严重,我不会对外多说。

我只问你,云琬现在的情况好不好?在你们找到解药之前她还能撑多久?听着公孙铭的话,他好似已经恢复了冷静。

这让莫云柔微微松了口气,便接着他的话道:云琬被大夫开的药压制住了毒性。

虽说不能解毒,但是也可以撑好一阵子。

我刚去看过云琬,她神智清醒,除了身子虚弱之外没有什么不适。

所以她一定可以好好活下去的。

你不用担心。

莫云柔这番话说得坚定,与其说她是说给公孙铭听的,不如说她是说给自己听的。

公孙铭点点头,表情却没有因为莫云柔的这番话而有所松动,他表情沉闷严肃,眸中暗光流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莫四小姐。

没事了,你先走吧。

我刚刚本是打算离开的,但我突然想起这里有封信要交给云琬,本是想劳烦你转交的,但现在看来,似乎不需要了。

公孙铭笑笑,笑容里满是苦涩。

他这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莫云柔心中也满是苦涩心酸,命中注定他要知道云琬的事儿。

这是谁都阻挡不了的。

我知道,那我先走了。

莫云柔也没有再说些什么,低头从公孙铭身边走了过去。

盼夏和竹绿也紧随其后。

等到她们一走。

公孙铭一直紧绷的身子和握紧的双拳才松懈下来,只不过眸中是越发深沉的怒意和痛意。

云琬!你且等着,我们大家一定会去救你的!莫云柔到了前殿的时候,老夫人已经到了那里。

老夫人询问她去了哪里,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莫云柔笑笑,只能说自己是去方便了。

于是老夫人没有再多问。

之后大师帮忙测字算姻缘的时候,莫云柔的神情一直是恍恍惚惚的,根本没有听到大师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在想着该怎么解决公孙铭的事儿。

回府的马车上,老夫人似乎很开心。

拉着莫云柔的手,就笑道:大师说你有福禄富贵之相,将来的婚姻必当圆满顺遂!这简直是祖母这么多天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莫云柔扯着嘴角笑了笑,心里并没有因为老夫人的话有多少喜悦。

什么福禄富贵之相?还不是通通骗人的,她只是一个庶出的小姐,就算得老夫人疼爱。

将来嫁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大师刚刚帮你测字的时候,却也说了不好的地方。

老夫人的眉头又紧紧揪在了一起,看上去颇为苦恼。

什么?莫云柔的心揪了揪,忍不住问道。

老夫人疑惑地看了莫云柔一眼,道:刚刚你没听吗?莫云柔低头掩饰自己的慌乱,解释道:似是没有听清,毕竟是算孙女儿的姻缘,孙女儿不敢多听。

说着,便露出了些小女儿的娇态,把自己没有听大师讲说归成了自己害羞的缘故。

老夫人倒也没有怀疑,只是点了点莫云柔的额头骂她乱矫情。

随后便解释道:大师帮你测了你的柔字,他说柔字属木系,你命中有个金系的人会来克你。

只要你将来远离他,你今后的一切都会很顺遂,必当大富大贵。

金系?莫云柔心中抖了一抖,一下子就想到了公孙铭。

公孙铭的铭字属于金系,那么是不是说他是克她的那个人?自古金克木,大师说的话不会有假。

云柔,你怎么了?老夫人见莫云柔脸色瞬间变得很不对劲,似是极致惊恐之色。

立刻上前安慰道:你不要害怕,大师也就是这么一说,你以后遇到谁命里属金,离得远一点便好。

离得远一点?莫云柔的脸色又苍白了三分,那是她爱的男人?如何能离得远一点?她的心瞬间揪做一团,眉心紧蹙,很不愿意继续想下去。

但愿是她多心,但愿那广亮大师只是个骗人钱财的神棍,又或者……那个她命中相克之人不要是公孙铭。

祖母,我没事的,您也不用为我担心。

这些个什么命中相克之类的话不过是妄言,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相生相克的东西,又哪会那么巧被孙女儿碰到,您不用过分忧心了。

莫云柔很好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拉过老夫人的手轻声安慰道。

老夫人见莫云柔没事了,心头也不免松了松,不过还是叮嘱道:以后记着名字里面有金的,要离得远一点。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广亮大师名扬京都,他的话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咱们不可以懈怠。

莫云柔很温顺地点点头,看似无碍,却没有人看到她眼底深处深埋的悲伤和失落。

公孙铭这边却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陆府,虽说陆子谨表面上跟他说他跟云琬已经没有了关系,但是他心里清楚的很,他还是深爱着云琬的,云琬这次出事,一定要让他知道。

公孙铭不知道云琬能不能活下去,他也不想深想,因为只要想到云琬可能会死,他的一颗心就痛的厉害,胸口烦闷难安。

万一云琬真会出事,也要让子谨去见一见她,否则这将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因为公孙铭是陆府的常客,陆府的下人都知道他跟陆子谨很熟敛,因此看到公孙铭进府,也没有通报,就将他放了进去。

陆子谨因为已经十六了,早就从内院搬到了外院居住。

公孙铭赶去陆子谨的住处,却没有看到他的人,询问之下才知晓,陆子谨被陆夫人叫去问话了。

想必是为了陆子谨在皇宫做授业导师的事情。

内院外男不便进入,需要进行通报,因此公孙铭便焦灼着等待在会客厅,心头却犹如千万只蚂蚁在爬,让他坐立不安。

他烦躁着端着茶杯,灌下一口又一口凉茶,企图平息自己的焦躁和不安。

约莫等了半个时辰,才有人来通报公孙铭,随行而来的除了陆子谨,还有陆元双。

公孙哥哥,你怎么会来?陆元双难掩自己的喜悦之情,一看到公孙铭就跑上前问道。

看到陆元双娇俏可爱的笑脸,公孙铭一直不安焦躁的情绪平复了些,他柔和地冲陆元双一笑,道:就是来找你哥哥有些事儿。

自从上次陆府寿宴之后,陆元双突然一改往日的率真活泼,转而变得乖巧温和起来。

面对他的时候也不再是喊打喊骂,毫无女孩子的模样。

倒是对他颇为亲近,整个人都好似一朵娇羞的芙蓉花。

他问过陆子谨,元双是怎么了?但是子谨只说陆元双受到了些刺激,却也说不出到底是个什么刺激。

他开始还颇为担忧,但几天下来,见陆元双除了变得懂事和安静之外,情绪也看不出什么大的起伏,因此一颗心倒也落了下来。

不过心里总不是滋味,他还是比较喜欢那个率真可爱,敢说敢做的陆元双。

不过喜欢归喜欢,他也知道陆元双身为大家闺秀,还是改变一下性子比较好,所以倒也没有多加阻止,反而对陆元双也变得温柔起来,也不怎么跟她开一些逗趣的玩笑话。

你来找我什么事?陆子谨的声音不咸不淡的,看不出一点儿热情的意思,反倒有些不耐烦。

他最近总是避免见到公孙铭,因为他总是要问他关于他和云琬的事儿,弄得他烦不胜烦,也不想再跟他继续聊下去。

公孙铭也知道陆子谨心中的想法,可无奈他这次的确又是来找陆子谨说关于云琬的事儿的,不管他愿不愿意听,这件事他都是要告诉他的。

咱们去你书房长谈,这件事事关重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公孙铭的脸沉下来,表情和话音都十分的严肃。

陆子谨被他那样子看的心咯噔一跳,眉头不自觉地皱紧,脱口道:到底什么事这么严重?*******推荐自己完本的书《狐狸阿浅》,娇俏可爱的狐狸徒弟,温润如玉的美人师父,还有霸道宠人的高富帅师兄,最重要的是还有萌萌可爱的小包子狐狸!文风轻松愉快,喜爱看甜文的妹纸请戳进去哦!☆、第二百九十六章 得知真相陆元双也是吓了一跳的,她最近总害怕听到什么大事秘密之类的话,人要想活下去,总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她不想知道什么惊天的秘密,她只想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聊,母亲请了西学叫我功课,不能耽误了!陆元双随便找了个借口,也不管陆子谨和公孙铭,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跑远了。

元双这丫头,最近很不对劲。

公孙铭看着陆元双匆匆而去的背影,忍不住感慨道。

陆子谨却没空听他说这些话,虽然他也知道元双最近的表现的确有些怪异,他问她原因她却什么都不说,但是现在这个时候不是讨论陆元双的。

你不是说有重要的事儿要跟我说,到底是什么?我们去书房聊。

陆子谨环顾了下四周垂首站立的丫鬟和小厮,也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公孙铭神色一肃,立刻点点头道:去书房吧!一路无言,陆子谨是不知道公孙铭接下来要跟他说些什么东西,但却知道是个很重要的东西。

他害怕会是什么不好的消息,所以不敢多问。

而公孙铭则是在努力斟酌字句,想着该怎么说才最好,才能让陆子谨更容易接受这个事实。

可直到到达了书房,公孙铭烦乱的思绪也没有理清,反倒被自己越来越多的想法弄得更加难安。

书房到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说了。

陆子谨静默片刻。

还是沉不住气最先问出了口。

公孙铭猛地抬头看他,脸上那种悲伤心痛不似作假,这让陆子谨越发觉得不妙。

他的心颤了颤,问道:你要跟我说的是什么事?是不是关于……云琬的?陆子谨并不是笨蛋,他从一开始就隐约猜到了公孙铭来这儿找他的目的。

大事儿,那会是什么大事?他事业顺遂,为小皇孙授业兢兢业业。

不仅没有惹出什么麻烦,反而还得到了皇上的多番赞赏。

他家庭和睦,更何况陆府的事儿他比公孙铭清楚得多。

陆府出事,还轮不到公孙铭来通知他。

不是事业,不是家庭。

那么所谓的大事还能有什么?那就只能是爱情了。

可是关于爱情,又能出什么大事呢?你,你如何知道?公孙铭怔了怔,脱口道。

陆子谨苦涩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你向来都是最关心我和云琬之间的感情的。

说吧,到底出了什么大事?是不是云琬……已经找到了夫家?他想也只有这件事可以称得上大事,可以让公孙铭辛苦来找他一趟。

毕竟云琬再过几个月虚岁就十五了,也是时候该选择定亲的人家。

之前本是选择的他,谁料中途却出了差错。

而凭云琬的条件,想要再找一个好人家并不难。

公孙铭现在火急火燎地跑来找他。

定是因为云琬的婚事已经定下了。

可是这又与他何干?他跟云琬早已经说得很清楚,再无可能了。

可是陆子谨虽然心里清楚明白,也一再地提醒自己不能过分伤心难过。

但是一颗心就是不受控制,尖锐的疼痛,就跟针扎一样。

密密麻麻的,怎么也忽略不了。

公孙铭没料到陆子谨会往这方面去想,连忙苦涩地摇摇头道:若真是她嫁人的消息,何须如此难过?云琬倘若真找到个好人家,我们应该高兴才是。

若是之前,他或许真不希望云琬嫁给陆子谨之外的人。

但是现在。

他只想要云琬好好活下去,只要云琬过的开心顺遂,不管她将来会嫁给谁,他都会祝福她的。

陆子谨的心咯噔一跳,他连忙抬眸看向公孙铭,定定地看着他道:不是成亲的事?那是什么?他的心一时间剧烈地跳动,心头竟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如果公孙铭这个火急火燎地来找她,不是为了云琬的婚事,那还能是因为什么?难道是……陆子谨脑中刚刚产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那边公孙铭就带着痛心绝望的声音道:我今日去庆云寺为元双求平安,遇到了莫府的四小姐莫云柔。

无意间得知了……云琬她,她……公孙铭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声音都哽咽了。

这让陆子谨的心更加抖了三抖,他连忙上前一步抓着公孙铭的肩,急切道:云琬她到底怎么了?她发生什么事了?!他脸色微白,身子瑟瑟发抖。

公孙铭的表情变成这般,说话吞吞吐吐的,要是是什么好事那才叫奇怪!云琬她中毒了,至今还未找到解药,也不知,也不知能不能活下去……公孙铭带着颤抖的语调在屋子里响起。

晴天霹雳!饶是陆子谨心中已经有了准备,此刻也被这个消息弄得震惊不已。

他松开公孙铭的肩膀,不可思议地往后退了两步,怎么也不肯相信公孙铭说的那些是事实!云琬中毒就快要死了?不,不可能的!这简直是笑话!一定是公孙铭在骗他!房间里有些诡异的沉默,公孙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安慰陆子谨,一时间屋内的气氛压抑又沉闷。

陆子谨紧紧攥着双拳,手上青筋暴突,他不信,他一点也不相信!他一步一步地往后退,摇着头满脸的不可置信,直到撞到了立在书案旁的汝窑瓷花瓶才不得已停了下来。

哗地一声巨响,才将陆子谨从混乱绝望的思绪中拉了回来。

你一定是在骗我,对吧?陆子谨扯着嘴角朝公孙铭笑笑,笑容苦涩地让人心惊。

就连说出口的话也带着前所未有的暗哑。

公孙铭被陆子谨这样的反应吓得愣了愣,随后才心酸地摇摇头,哽咽道:我没有,子谨你……你一定是在骗我的,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和云琬在一起,所以当你得知我跟云琬不可能的时候,你便想法设法地想让我们重新在一起。

所以这一次,定也是你胡诌出来的,为的就是要我去见一见云琬。

子谨,我没有。

这是真的,这些都是我亲耳听莫府四小姐说的,不会有假。

她今日跟莫老夫人去庆云寺就是为云琬祈福的。

公孙铭知道陆子谨不肯接受这个现实,但不承认又有什么用,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他们现在要做的是如何救云琬,而不是逃避现实!这不是真的!云琬她怎么可能会出事?!陆子谨嘶吼道,嗓音暗哑,带着令人心惊的绝望和悲伤。

陆子谨!你冷静一点!公孙铭皱眉,上前一步按住陆子谨的肩膀,沉声道:我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伤心,不是为了让你难过,我告诉你只是想要你去见一见云琬,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们总要去见一见她!看看她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莫府的人想不到办法救她,或许我们可以呢?总之只要云琬一日还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就一日不能放弃希望!陆子谨被公孙铭说的愣在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他垂下头,呼吸间是压抑的沉闷。

公孙铭让他不要激动不要伤心?这怎么可能呢?云琬是他此生最爱最爱的女子,纵使他们之间已经毫无可能,但是那份爱永远都不会改变!他不奢求能跟她在一起,只要她过的好好的,生活平和顺遂,对他而言就是莫大的安慰。

可是此刻,这个自己深爱的女子,居然身重剧毒,甚至都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救活?!他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只要想到云琬可能就此离他而去,他就好似坠入了无底的深渊,黑漆漆的一片,他看不到光明的存在。

子谨,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你会伤心你会难过,但是你再怎么伤心难过还是无济于事!你以为我就不伤心不难受吗?可是那又有什么用?!不仅对云琬毫无帮助,更会让你母亲,让元双也跟着你一起难过!就是给云琬知道了,她也会心疼,也会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公孙铭见陆子谨一直垂头沉默不语,再想到云琬此刻躺在病床上垂死挣扎的模样,一颗心就像被凌迟一样,痛的他眼泪在眼眶直直打转。

陆子谨的眼眸稍稍动了动,许久他才握紧自己的双拳,对着公孙铭道:你知不知道是谁害的云琬中毒?他的话低沉深邃,好似冬日凝结成冰的湖面,看似平静,实则蕴含了蚀骨寒意。

公孙铭的心没由来的一寒,也被陆子谨如此阴寒森冷的样子吓到。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开口道:听莫四小姐说……那人似是莫府的大姨娘。

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是很清楚,莫四小姐她不愿意多说,还恳求我……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我原本答应了她不说,但我知道你跟云琬的关系非同寻常,这件事是势必要让你知道的。

莫府的大姨娘?陆子谨紧了紧双拳,手中青筋越发凸显,可以看出他此刻滔天的怒意。

也就是莫云姗的娘亲。

公孙铭解释道。

☆、第二百九十七章 证人最近工作很忙,只能保证一更了,总之不会断更的,等工作稳定下来再加更吧!**************我知道。

陆子谨状似平静的答道,心中却是蚀骨的恨意。

又是那边的人!她们害的云琬还不够?!为何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一个莫云姗还不够,现在又是她的娘亲!这些女人的心怎么能这么狠?!他本不屑与女子计较,但是现在,他是恨不得将莫云姗和方氏挫骨扬灰的!公孙铭看了看陆子谨,见他貌似不再激动,表情也变得平和起来,忍不住问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去看云琬?虽说我们没有立场和理由去,但是……总可以想到办法。

我在莫府做过一阵子的教书先生,清楚莫府的地形,也知道云琬的院子在哪边。

照他所说,还是越早去越好,最好今晚就去,也免得夜长梦多。

只要是见到了云琬,他们也就能安心了。

谁料陆子谨却摇摇头道:在去见云琬之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我必须……为云琬讨回一个公道。

云琬现在中毒,连莫老夫人那样的人都想不出办法来就,更何况是他们?刚刚公孙铭说的那些话不过是安慰而已。

他知道公孙铭这只是想让他再去见一见云琬,免得日后就天人永隔了。

他心里也清楚的很,虽然鲜血淋漓的痛,但是公孙铭说得对。

伤心痛苦无济于事,既然想不到办法救云琬,那么便想法子将害她的那些人绳之以法,这样也算是给云琬一个安慰。

陆子谨紧了紧自己的拳头,已经坚定了心中所想。

上次英亲王让他查的那件事,他已经查了七七八八了,就要接近真相的时候。

却让他得知……最关键的那个人证居然是自己心爱的妹妹陆元双。

他曾经试探过元双,可是元双似乎很不愿意提及这件事,每每说到那件事她都表现的很惶恐很害怕。

他心疼元双。

也就不再提起,只希望等元双渐渐遗忘这件事带来的恐惧再说也不迟。

可是现在……似乎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想到这里,陆子谨的眸光变得深邃又阴沉。

里面蕴含着前所未有的可怕和恨意。

晚上,陆元双梳洗之后正准备上床歇息,那边丫鬟却来禀告说少爷来了。

哥哥?陆元双愣了愣,这么晚了哥哥怎么会过来?不过陆元双也没有多想,只穿好衣服,便出去迎接陆子谨了。

哥哥,你怎么来了?陆元双笑吟吟地望着坐在堂屋的陆子谨,见他手中握着一杯温热的茶水,垂着头暗自凝神,很是痛心苦恼的样子。

心中不免诧异。

陆子谨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恰好与陆元双疑惑的眼神对视。

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冲陆元双微微一笑。

道:今日白天你急匆匆地走了,公孙走的时候,你也不出来打声招呼,他心里很是郁卒呢!陆元双不免羞红的脸蛋,她垂下头,聂诺道:我怎知道他什么时候会走?说到这里。

她又不免抬起头来,问道:对了哥哥,他今日是来找你做什么的?看上去很焦急,是出了什么事吗?说着,陆元双不免忧心起来,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郁。

陆子谨见状,不免心疼万分。

以前的元双天真活泼,娇俏可人。

整日里乐呵呵地笑,是个没心没肺的,也根本看不出别人的脸色。

可是现在,元双变得如此敏感,甚至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脸色惊变。

元双缘何会这样?造成这一切的还不都是那个恶毒心肠的莫云姗!想到这里。

陆子谨对莫云姗的恨意一时间更加的深刻入骨。

哥哥……陆元双看着陆子谨一时变得锐利蚀骨的眼神,心里猛地一缩,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对着陆子谨呐呐开口。

元双,哥哥要跟你说一件事,你听完以后不要害怕,好不好?陆子谨的眼神变得温柔起来,不再似之前那样锐利如箭,这让陆元双的紧张之情稍稍缓解了一些,不过她听着陆子谨如此严肃的话,心里还是免不了一阵害怕。

哥哥要说什么?陆元双刻意装出自然的样子,不想让陆子谨为她担心。

可是心口却是噗通噗通跳的飞快,她直觉认为,哥哥找她并不是什么好事。

陆子谨环顾了一下四周,吩咐堂屋守候的几个丫鬟下去,等她们关好了堂屋的门,自己则拉着陆元双进了书房说话。

陆元双被陆子谨神秘兮兮的样子弄得更加不安,她踉跄地跟着陆子谨,心头惴惴不安的,犹如小鹿乱撞。

哥哥……陆元双刚想问陆子谨发生了什么事,就瞧见陆子谨一脸严肃地盯着她看,然后就听见陆子谨低沉着嗓音道:你还记不记得先前祖母寿宴,莫府的小姐和少爷在荷花池落水的事儿?陆元双压根没有料到陆子谨会跟她说这些,当即脸色就白了三分。

她往后退了半步,摇着头,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事?我,我不知道。

陆子谨深沉的眼眸直盯着她,好似要看透人心般的锐利深邃,这让陆元双头皮发麻,后背都沁出了一身冷汗。

哥,哥哥,你到底要问我什么?先前云,云琬姐姐落水,我一直在别处呆着,我根本不知道……陆元双强迫地压住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害怕,聂诺地对着面色阴沉的陆子谨说道。

陆子谨还是紧盯着她,许久才缓缓开口道:可是为何我在荷花池后面的假山那儿发现了你的帕子,这帕子上有你亲手绣的绣花,你还想隐瞒我?!说完,便从怀中掏出一块烟粉色的丝帕,上面绣着的玉兰花明晃晃地刺着陆元双的眼睛。

陆元双的脸上当即血色全无,她惊恐着大眼瞪着陆子谨手上拿着的帕子,只觉得又看到了莫云姗阴狠狰狞的脸,又听到了瑞哥儿一声一声凄厉的呼救还有云琬无力彷徨的挣扎。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只能看着云琬和瑞哥儿逐渐下沉,只能看着莫云姗脸上露出得意诡异的笑容。

这一切地一切都让她的人生价值观完全的颠覆,整个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惶恐不安和害怕。

陆元双的胸口一阵阵发紧,瞳孔也越来越收缩,她抓着自己胸前的衣服,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好像随时都要昏过去。

元双,你是不是看到了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知道瑞哥儿落水的真相?陆子谨此言一出,无异于雪上加霜,让陆元双原本就有些崩溃不知所措的心情变得更加激动。

她拼命摇着头,直直往后退去,直到撞到了书案,才捂着脑袋,尖声叫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哥哥你不要问我,你不要问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元双!陆子谨低吼一声,对着惊慌失措的陆元双道:逃避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你现在要做的是正视这件事情!瑞哥儿和云琬落水的事儿我一直在暗中查证,我一直找不到人证,恰好那时你的表现特别反常,我多番调查之下,又在假山那儿发现了这块丝帕,才终于确定你是人证!后来我试探了你好几回,你的反应更加让我证实了这件事。

元双,你说你是不是那日看到了荷花池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若是真的知道那便说出来,只有你说出来,真相才能被众人知晓,你自己也才能问心无愧!陆元双因为陆子谨的这些话,眼睛越睁越大,心口就好似被人紧紧地捏着,让她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她根本没有想到陆子谨居然会知道这件事,震惊多过于害怕,让她一时间僵在原地不能言语。

陆子谨还以为她是害怕,赶忙安慰道:元双,你不要害怕。

没有人会伤害你的,你若是一直这样逃避问题,根本就是行不通的。

难道你不想说出来早早解脱吗?陆子谨的声音温柔绵长,很有治愈人心的效用。

可是这一切对于吓坏了的陆元双来说,根本就行不通!她害怕!她异常害怕!她不想说出去,她不想成为人人盘问的对象!她更不想被莫云姗惦记,让她因此怨恨她害她!她只想活的好好的,其他什么都不愿去想!于是她的眼泪哗哗哗地掉了下来,她边哭边朝着陆子谨哀求道:哥哥,哥哥,我求你了,不要再问我了好不好?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向来温和大方的莫云姗为什么会推胞弟下水,不知道温和羞怯的莫云琬怎么会怒扇莫云姗的巴掌,更不知道两个向来笑靥如花的青葱女子到底是为了什么要狰狞着脸色像泼妇一样死搅蛮缠!她唯一知道的是,现在自己所有的认知,所认为美好的一切全都是假的,原来自己曾经相信的一切全都是假的!☆、第二百九十七章承诺陆子谨看见陆元双哭的眼睛红肿,鼻子通红,抽抽噎噎快要喘不上气来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什么时候活泼娇俏的元双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于是连忙上前拉过陆元双的手,柔声道:好了,好了,哥哥不问了,哥哥不问你了。

陆元双闻言,这才算是平静下来。

她低声啜泣着,眼泪溃不成堤。

她紧紧拽着陆子谨的衣袖,边哭边道:哥哥,我不想死,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我不想像云琬姐姐和莫少爷一样被莫云姗推倒荷花池里去,我怕,我害怕。

她那样可怕的一个人,若是知道我了解事情的真相,一定不会放了我的。

陆元双此言可谓是震惊了陆子谨。

虽然他一早就猜出了瑞哥儿落水的事儿跟莫云姗脱离不了关系,也隐隐猜测过是不是莫云姗推瑞哥儿下水的。

但是因为莫云姗和瑞哥儿的关系,因为他心里对亲情的笃定,所以他还是不怎么相信莫云姗会干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的。

可现在听陆元双一席话……你说什么?你说是莫云姗推瑞哥儿下水的?陆子谨的脸色瞬间阴霾下去,浑身上下散发着冰寒的气息。

陆元双只是因为害怕,想要寻求慰藉,才会无意识地把这些话说出口,等到她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被陆子谨的表情吓到,浑身上下一个激灵,连忙推开陆子谨,无措道:我不知道……说出口的话又怎么能收的回来?先前陆子谨也不确定陆元双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什么,所以看到她刚刚那样,也有些心疼,觉得不能因为自己的疑心就让元双那般难受。

但是现在陆元双亲口说出来了,这还有假?现在就算陆子谨想要心疼也心疼不起来了,因为云琬的性命更重要!若是他真抓住了莫云姗的把柄,用莫云姗的性命威胁方氏,他就不信方氏不会舀出解药!难不成为了扳倒云琬。

她还能舀自己女儿的前途和性命开玩笑?!元双,你把你看到的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一字不漏地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关系重大。

不是你想说就能不说的!陆元双还想隐瞒抵赖,可是突听到陆子谨低吼一句:你若是不说出真相,云琬就要死了!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因为自己的怯弱害死一个人吗?陆元双的心瞬间收缩,她盯着陆子谨,不可置信道:哥,哥哥,你说什么?陆子谨阴着脸。

低沉着声音道:云琬被莫云姗的姨娘下了毒,现在躺在病床上命不久矣,难道你要眼阵阵看着她死吗?这样你对得起她吗?陆元双根本想不到陆子谨会说这些话,当即就吓了个半死,要不是手扶着书案,差点就要晕倒在地。

云琬姐姐……死了吗?她呐呐出声,脑袋一片晕眩。

手指则无意识地紧紧抠着书案的边角,甚至都要把指甲抠破。

眼前一阵阵发黑,心头剧烈地跳动,显然接受不了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

陆子谨见她不对劲。

知她小小年纪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于是赶紧上前扶住她,生怕她一个不小心摔倒。

你放心,云琬还没有死,我也不会让她死。

我会救活她,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会救她。

陆子谨镇定有感染力的声音影响了陆元双的心绪,她稍稍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虽然不似之前那样,可全身上下还是止不住地颤抖,连说出口的话都带着明显的颤音。

怎。

怎么救?是啊,怎么救?云琬姐姐身中剧毒,莫府的人会不救她?莫府定是寻遍了方法都不得治,那么任凭哥哥怎么救?难不成要将这件事公之于众遍访全国名医吗?莫要说这是家族丑闻,莫府的人不会这样做,就算真的可以这么做。

云琬姐姐的状态还能撑得到寻到解毒之人吗?陆子谨的闻言,眸光瞬间深邃下来,他严肃道:所以我需要你,若是你肯帮忙,云琬就有救。

我?!陆元双心头剧烈地跳动,因为云琬这件事的打击,她越发觉得人命脆弱,根本经不起一点折腾。

此刻陆子谨说要她才能帮忙,她既想帮忙,心头又觉得剧烈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果然听陆子谨道:这件事是莫云姗的姨娘所为,她这么做也无非是为了自己的一双儿女。

倘若咱们可以抓住莫云姗的把柄,用莫云姗的前程性命威胁她,她应该会交出解药,这样咱们就可以救云琬一命。

但云琬现在到底是什么状态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一定要快,一定要尽快获得解药救云琬,若不是哥哥没有法子,也定不会找你,让你身陷囹圄。

陆元双的心本就砰砰砰跳的飞快,此刻听到陆子谨的话,当即就跳了起来,她尖声失措道:若是没用呢?若是没用怎么办?若是没用她们不会放了我的!我不要死!元双!休要胡言乱语!陆子谨严肃地看着陆元双,被她这样强烈的反弹弄得十分不满,他冷着脸道:她们为人就算再嚣张还能欺负到咱们陆府的头上?你莫要风声鹤唳,怕成这幅样子!陆子谨生气,不仅是在气陆元双胆小怕事,更是在气莫云姗将陆元双吓成了这样。

在他的印象里,元双虽然胆子小,但还从没有过如今这样的情况。

陆元双被陆子谨严肃阴沉的样子吓得噤声,她的眼泪又一次啪啪啪地往下掉,看上去可怜又无助。

她也很想帮云琬,可是心里的那道坎,却怎么也过不去。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只要一想到莫云姗推瑞哥儿下水时脸上狰狞狠辣的神色,她就忍不住头皮发麻,双腿发软,直是害怕得不行。

虽然也知道陆府的人莫云姗害不得,但是莫云姗这种人连胞弟都能下手,还有什么是她做不来的?陆子谨见陆元双睁着大眼睛不停地落泪,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一时间颇为无奈。

只是他绝不能因为心疼元双而让云琬自生自灭,不管这个方法可不可行,只要有千分之一的希望救云琬,那么他便要试一试。

可元双这边若是不疏通好,那么他再怎么能耐也无济于事。

他微微思虑片刻,才道:这样,哥哥不会把你知道真相的事说出去,只需要你把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告诉哥哥,哥哥自会想办法解决。

若是莫云姗的姨娘有所忌惮,那么一切就都好办,你也不必出面,就不用担心莫云姗打击报复。

若是她不受威胁,那么我势必会将这件事上禀给太后娘娘,到时候你只需在太后面前详细地将事情说清楚,我也会向太后求情,尽量不让你出面指证。

陆元双哪里是害怕这些,她只是心里梗着一个东西,对当日发生的事有种忌讳,不想说不想回忆,这其中固然有害怕被打击报复的成分,但更多的恐怕是对现实理想的幻灭,对身边的人的失望幻灭。

她不知道怎么跟陆子谨说出自己心里的害怕和不安,只好垂着头,指尖微微颤抖。

一想到云琬随时可能死去,心更是抖得厉害。

最终对云琬的感情还是战胜了自己心中的害怕,抬着头,颤着声音对陆子谨道:哥哥,我说,我告诉你全部。

你,你一定要救云琬姐姐……陆子谨脸色一喜,眸中迸射出光亮,他看着陆元双,心里一阵激动。

陆元双强压下心中的害怕,咬唇将那日自己看到的事情朝陆子谨娓娓道来。

陆子谨在这边想尽办法救云琬的时候,云琬却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严默的到来。

小姐,今日老夫人和四小姐去庆云寺帮你上香祈福去了。

墨月一挑帘子,端着刚刚煎好的药过来,笑眯眯地对云琬说道。

云琬见她将煎好的药随手倒在了窗台的盆景上,又听到她的这番话,无奈道:你还觉得这是什么好事是不是?墨月来到云琬床边,听着云琬的话,一怔,随后便道:这当然是好事了,这说明大家伙都关心小姐你。

而且庆云寺以灵验出名,说不定咱们还可以借用这庆云寺的名头,帮小姐作福,小姐若是好了,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墨月只不过是随口一说,簪缨大族虽然时常会去祭祀拜佛,可那不过是图个心安,真正相信神佛能带来好运,甚至是保家平安的人没有几个。

若说她一个将死之人不过是去庆云寺烧了一香便好了起来,只怕没有人会相信。

可是话虽这么说,但云琬还是从中窥出了一点道理。

她们之前只想到从正途常理上来解决这件事,怎么就没有想到从一些歪门邪道来呢?封建社会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迷信,只要她干的事不像墨月讲的那么夸张,说不定还真可以蒙混过关。

********请大家多多打赏~☆、第二百九十八章 邪气入体小姐,您又发呆了,想什么呢?墨月见云琬眼中突然迸射出光亮,心中疑惑之下便是一喜,还以为云琬想出了什么好办法。

云琬收敛思绪,并不打算将自己这个还没有想出头绪的方法告诉墨月害的她白高兴一场,于是道:没什么,只是咱们这天天浪费药材又害的府中的众人为咱们担心忧虑,着实是有些过意不去。

所以咱们才更要想办法把这事给解决了,否则整天闷在屋子里,没病都要闷出病来。

墨月一嘟小嘴,心里满是郁卒。

一想到小姐这样全都是被冬芝害的,一时间更是咬牙切齿,总觉得冬芝之前一头撞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于是只能诅咒冬芝死后去十八层地狱,油锅滚鞭子抽,受尽磨难才让人解气!云琬不知道墨月心里的愤恨,只是也觉得自己如今这一切全都是方氏那群人害的。

虽然她并没有墨月那样恨不得抽她们的筋,喝她们的血,但也是恨不得将方氏她们踩在脚下,狠狠蹂躏的。

好了,别说了。

总归有解决的办法,英亲王那么聪明,我想他很快便能想出办法,救我于水火。

墨月撇撇嘴,对英亲王还是不怎么认同,小姐的手腕现在可还伤着呢!英亲王那样的武夫,哪有陆少爷的半点温润体贴?小姐嫁给她怕是要被他压得死死的。

而且还是个继室,名声上也不好听。

不过小姐乐意,她也没有法子。

只好撇嘴道:小姐。

那咱们只能静等消息了。

云琬点点头,她清楚墨月心里的小九九,只是不点破,而是道:你去云柔那边探探情况,看看她知不知道我的事儿。

老夫人既然带她一起去上香,想必会告诉她实情吧?云琬不是很确定,只能让墨月先去探探口风。

墨月点头。

唤秋碧进来与云琬聊天解闷,遂去了留香苑打探消息。

莫云柔无意中将云琬中毒的事儿告诉了公孙铭,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的。

这冷不丁墨月来问她情况。

她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不将这件事告诉墨月。

可是她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隐瞒,才造成了明日的一场闹剧。

晚间的时候,云琬等墨月进来回话,听说莫云柔看着好似没有那么伤心了,云琬也便放了心,还以为老夫人已经告诉了她真相。

她洗漱完毕,便躺在床上等严默的到来,可跟昨晚一样,等到大半夜还是不见严默出现。

于是便带着这样遗憾失望的心情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一早,云琬自以为还跟往常一样在卧房在床上度过,于是她洗漱完毕之后便准备重回床榻上休息,可是还没有躺好,就听见有下人急匆匆地跑来禀告说。

有个老道士在莫府门口胡言乱语,说是莫府东面有妖魔邪气入侵,如若不赶紧除去,莫府将会有人死去,更甚者会连累整个莫府。

云琬听到这句话咯噔一跳,东面?她这琬院可不就是在莫府的东面吗?呸!这种骗煞人的鬼话也能相信?什么邪气入侵?尽胡扯!若是传到老夫人耳里。

仔细了你的舌头!墨月显然也想到了云琬所想,连忙板着脸对着前来报告消息的小丫鬟说道。

秋碧也是一脸的紧张,连忙惴惴不安地将视线转向那个丫鬟,想要听到具体会怎么说。

只见小丫鬟眼眶泛红,显然是因为害怕而哭过。

此刻听见墨月这么说,连忙一脸不服气地嚷道:可不是奴婢胡说,这是真的!老爷和老夫人早就知道了,那人现在正在府里呆着,正往东面走来,说要找那邪气是在哪儿发出的呢!建在东面的院子就只有三小姐跟过世的夫人的住处,可是夫人已经过世许久,不可能现在才发现妖魔邪气,而三小姐却是被大姨娘下了毒,将死未死,可不就是验证了那老道士说的话么?小丫鬟越想,心里越发的慌乱。

她可是三小姐的丫鬟,倘若三小姐真的是被邪气缠身,到时候老爷和老夫人会怎么对她?云琬和墨月闻言,神色顿时一僵,心头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邪气该不会就是指的她这边吧?秋碧,你赶紧出去看一下。

云琬豁然起身,对着秋碧吩咐道。

秋碧连连点头,急匆匆跑了出去。

墨月也想去,被云琬拦住了。

这件事她们暂时只能当做不知道,墨月是她最贴心的丫鬟,若是墨月不在屋子里服侍她,而是跑到院子外面,恐会让人怀疑。

小姐,这事你怎么看?墨月脸色凝重又难看地对着云琬说道。

小姐,不管怎么样,奴婢们一定会护着您,不会让您受半点伤害的!小丫鬟眼眶红红地说道。

她咬着嘴唇,显然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云琬点点头,对她倒也颇为赞赏。

这个院子里的丫鬟,倒是个个忠心耿耿。

你先下去吧,镇定一些,若这道士不是冲我而来,那么这事咱们也就装作不知道吧!云琬温和地嘱咐道。

小丫鬟点点头,泪水涟涟地退了出去。

等到那小丫鬟一走,云琬便拧着眉,对墨月说道:这件事着实蹊跷,我也猜不出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若是以前的方氏,为了彻底击垮我们而采用这种手段,也不是不可能。

可关键是现在冬芝刚死,方氏的身子也不爽利,虽然怨恨我,但哪可能这么快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还有,方氏可不知道我没中毒,她以为我快死了,既然我都快死了,何苦还要用这么麻烦的法子来对付我?墨月沉吟片刻,也点头道:小姐说的有道理,可若不是方氏所为又怎么会有道士说你邪魔入体?这可是大罪名,一个弄不好就要用火刑的!墨月说着,脸上有明显的惊惧,显然害怕那道士是不是真要对云琬不利。

还不知道是不是我呢!先等等看吧,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而且我觉着……心里并没有那么慌乱,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事。

云琬是真心不觉得害怕,只是有些慌乱,生怕这件事真是冲着自己来,自己不知如何应对。

但是她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莫说莫正冲不会因为这些胡言乱语而对她不利,就算莫正冲真的相信道士的话,老夫人也定会保她无虞,绝不会让她死在这样迷信的话里。

但愿不要是冲着小姐来的,阿弥陀佛,求菩萨保佑。

那臭道士妖言惑众的迷信话岂能相信?咱们小姐是福星转世,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哪里会被什么邪气入体?墨月对天作了一辑,十分正经虔诚的样子。

云琬被她的样子噗哧一下逗笑,明明嘴里说着不相信迷信的话,却在做着迷信的事情。

墨月,行了行了,别拜了,该来的总会来,你再拜也没用。

云琬连忙阻止这个想要下跪的丫头。

墨月蹙眉,一本正经道:总是要图个心理安慰,否则奴婢这心里慌得厉害。

你也知道是心理安慰,那你还拜得起劲,行了,还是静下心来想想,若那道士真是冲着我来的,我们该如何应对吧!墨月神色一凛,那些想反驳的话语,也被云琬最后的那句话堵了回去,她连忙点头道:是,奴婢知道了。

云琬刚想再嘱咐她不要过分紧张,突然门外帘子一挑,秋碧慌慌张张地道:小,小姐,那道士朝咱们琬院的方向走过来了!云琬的心瞬间紧缩起来,她攥紧衣袖,险些把自己的指甲折断。

小姐,怎么办?墨月顿时无助又慌乱地看向云琬,急得直在原地打转。

墨月,冷静点,等他们来了再说!我倒要看看这个臭道士是怎么个编排我的!看到旁人慌乱,云琬反倒淡定了不少。

她微微呵斥墨月,随后又对秋碧道:你看清楚了吗?还有什么人跟着来?秋碧连忙道:奴婢看的清清楚楚,人群中除了个身穿道袍的老头儿走在中间,老夫人和老爷也带着一帮子丫鬟跟在后面呢!看来那丫鬟说的不夸张。

云琬拧眉,不知道这道士到底说了什么让老夫人和莫正冲都这么重视。

就在几人忐忑不安地等待中,老夫人身边的青璃突然挑帘走了进来。

三小姐,老夫人来了。

青璃径自上前,对云琬轻声说道。

云琬见青璃面色如常,并没有多少紧张和不安,心里不免松了口气。

青璃是和她一个阵线的,若是这次道士的是对她有害,青璃一定会很紧张,万不会如此镇定。

青璃,外面可是有一个道士?云琬也不跟青璃打马虎眼,直接开口问道。

青璃点点头,对云琬知道这件事倒也不感到讶异,而是安慰道:是,三小姐,您不用担心,老夫人已经见过这道士了,也都知道他要说什么,来您这边不过是走个过场,对您无害的。

您且放心。

☆、第二百九十九章以毒攻毒云琬微微蹙眉,青璃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这道士是老夫人请来的?可为何老夫人要这么做?说她这边有邪气入侵难道是什么好事吗?正兀自疑惑着,就听到青璃说:三小姐莫要瞎想,老夫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呢!想来是因为三小姐福大命大,老天爷也不忍心看三小姐受苦呢!青璃显然已经知道云琬想歪了。

云琬被青璃说的更加觉得奇怪,不过她并不打算再问什么,反正现在那道士就在她院子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自然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随后青璃又让云琬躺回床榻上,装出病入膏肓的样子,说只有这样,效果才会更好。

云琬抽抽嘴角,觉得青璃实在是太过仔细,但倒也没有反驳,而是乖乖地躺回到了床榻上。

才刚刚躺回床榻上,就突然听见门外一阵怒吼,这妖气就是从这屋子里发出来的!这声音尖锐又严肃,让屋子里的云琬和墨月秋碧的心不由得抖了三抖。

小姐……虽然已经猜到了妖气这件事肯定跟云琬有关,但是墨月还是忍不住一阵害怕,她调转头看向云琬,也从云琬的神色中看到了些不安和惊惧。

三小姐莫怕,没事的。

青璃的心其实也在发抖,不过老夫人都说没事,那就是没事,所以她只能强自镇定地安慰云琬。

云琬点点头,冲她微微一笑,刚想说些什么,谁料那边门帘一挑,就有个身穿青袍,手舀乾坤镜的白发长须老头儿进了屋来。

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小姐闺房!墨月心里又气又怕,只能用大叫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那道士瞄了墨月一眼,随后便不再理她。

而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云琬,随后抬手一指,对着云琬道:那妖怪就附身在这小姐的身上!墨月的心瞬间揪紧,她看见那道士就要冲云琬而来。

连忙上前拦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这个妖言惑众的臭道士!我家小姐好好的,你才被妖怪附了身!那道士还未及反驳,老夫人就走了进来。

她沉下脸,严肃地对墨月道:放肆!你这是对尊长说话的态度吗?!你是不是不想要你家小姐好起来了?!莫正冲也紧随其后道:若是耽误了三小姐的救治,那就由你来偿命!莫正冲的脸色阴沉又难看。

倒不大是为了云琬,而是因为那老道士说那邪气会害的莫府家破人亡。

虽然他是将信将疑,但是他哪里敢舀莫府的前程做赌注!所以自然是要请这道士来看一看的。

墨月闻言一愣,连忙垂下头道:奴婢不敢,奴婢知错了。

可是心里却犹如锣鼓喧天。

按照常理,一个大家闺秀被说成妖孽缠身,轻则会叫人人敬而远之,将来小姐名誉受损,对亲事无益。

重则可是会丢掉性命的!这个老道士说莫府有邪气入侵,说短日之内会有人死,甚至还会影响到莫府的前途。

试问。

为了莫府,老爷会放过三小姐吗?而要除去妖气,大都是要人命的作为!可是现在老夫人却说是救三小姐?怎么救?老夫人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夫人也知道墨月是护主心切,也没有多加责备,只是对那老道士道:尊长,还请您说的仔细一点,我这孙女儿被下了剧毒,如今就要命不久矣,何来被妖孽缠身一说?莫正冲也急忙道:尊长,可有什么办法补救?!只要可以将邪气去除。

不管用什么法子都可以!甚至就是牺牲了云琬,相信母亲也不会多加阻拦。

那老道士捻着胡须,抬眼轻轻扫了眼墨月,见墨月不情不愿地给他让开了路,他才走到云琬的床边,盯着云琬苍白虚弱的脸蛋看道:非也非也。

小姐并非是因为身重剧毒才会如此。

什么?!云琬不是中毒了?!老夫人的心咯噔一跳,这个老道士真是火眼金睛,还能看出云琬不是真的中毒?!莫正冲显然也吃了一惊。

云琬怎么可能没有中毒?这件事的始末他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睡在床榻上的云琬听了也是不由吓了一跳,她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老道士到底长什么样子,但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为了不惹人怀疑,她只是继续闭眼装睡。

只听那老道士道:然也,小姐身体中的那点毒素早已经被她平日喝的药化解,之所以现在还是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正是因为小姐被邪气入体,再不救治,怕是只有死路一条。

老夫人闻言,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这个老道士真是个骗人的神棍。

不过这样正好,解决了云琬中毒的事儿,至于什么邪气入体的,她可根本不会信,到时候随便让这个道士找个解决的方法,也就行了。

思及此,老夫人不由暗骂自己迂腐,怎么光从正途上想办法,没有想到从这里神鬼迷信里想办法?要知道,古代的人对这方面还是很相信的。

云琬则跟老夫人是截然不同的想法,她对这个道士嗤之以鼻的同时不禁又隐隐的担忧,这道士为什么会偏偏挑中她?而且居然一进莫府就晓得往她的琬院走来。

难道真是受人指使的吗?那道士可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家小姐?墨月连忙开口问道,心里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喜。

那道士深深看了眼墨月,又转向老夫人道:按常理而言,这被邪气附体,基本是要用火刑的,可……老道士的话还没有说完,秋碧和墨月都忍不住大声尖叫道:不可以!秋碧更是气到了极致,她恨恨骂道:缺心肝的东西!也太恶毒了!就这么希望小姐死掉吗!秋碧表面像是在骂老道士,可是了解内情的人都知道她是在骂方氏。

云琬躺在床上,心更是噗通噗通跳的飞快。

她紧紧攥紧手掌,身子都瑟瑟发抖。

难道这个道士真是方氏弄来害她的?老夫人的脸色也尤其难看,不过她显然比较镇定。

并没有对老道士多加指责,而是沉下声来问道:除了火刑难道没有其他的法子吗?刚刚她听那老道士在莫府门口说的那些话,可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股意思,那就是只要有他在,莫府就能化解危机,保人平安。

这个人……当然也包括云琬。

莫正冲的神色也是相当的复杂,虽说他的确做好准备牺牲云琬,而且云琬本就是将死之人,为了整个莫府的安危牺牲掉也不足为惜。

但是一想到云琬要被大火给活活烧死,他心里还是十分不忍的。

总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不能到头来落了个被火活活烧死的下场。

于是他也紧张地问道:除了这个办法,可还有其他的办法?那老道士没好气地扫了众人一眼,道:你们何须如此着急?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们便一个个插嘴问话,到底还想不想保这位小姐平安?虽然那老道士的态度很不好,但是在场的人闻言都是一阵狂喜。

这么说……就是有其他的办法喽?!尊长!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救我的孙女儿?!老夫人上前一步,神色难掩激动和喜悦。

莫正冲自然也是开心的,他道:尊长若是有办法救活我的女儿,我必当重重感谢!这是在允诺他,若是帮忙把邪气去除,银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不过老道士却是荣辱不惊,听见莫正冲的话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而是道:小姐想要化险为夷的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嫁给一个克妻之人。

老道士此话一出,众人皆哗然,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而此刻躺在床上的云琬却摸出了一点门道,怪不得她觉得这件事十分的蹊跷,这老道士来的如此诡异,可她却没有那种强烈的不安。

这样看来,还真的是严默干的!想到这里,云琬不由蹙眉撇嘴,没想到严默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实施了他的办法!可竟然……是这么没有水准的蠢办法!尊长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眉心微蹙,不明白这个老道士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老道士道:小姐身体里有邪气入侵,所以导致小姐现在病入膏肓,若想要救小姐,就需要一个命里带煞的男子来压制这股邪气,两相遇见,就会互相抵消,将来这男子也不会带有煞气,小姐体内的邪气也会消失。

正所谓两全其美。

不过关键却是要找到一个命中带着煞气的男子。

小姐身份如此尊贵,要想找个门当户对的,难!那老道士说着,也不由唉声叹气,暗暗摇了摇头。

老夫人和莫正冲却是眼睛一亮,他们二人对视一眼,脑中同时蹦出了三个字……英亲王!老夫人自是知道英亲王不是真的克妻,再加上她一向欣赏英亲王,若是可以将云琬嫁给他,她倒是求之不得的。

☆、第三百章 决定而莫正冲更是笑得龇牙咧嘴,他正愁没办法拉拢英亲王。

若是英亲王成了他的女婿,那么他们必然要成为一条船上的人。

这以前他是觉得英亲王克妻为人又冷淡,所以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过。

而现在,云琬身上的邪气可以与英亲王身上的煞气相抵消,这不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美事吗?!相信不管是英亲王还是淑太妃,听到这样的消息应该也是很开心的!这件事尊长不必担心,我们自有办法!莫正冲心情愉悦极了,他大手一挥,对老道士道:尊长,我还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那就是要这个老道士再去英亲王府将这件事说一遍,顺便说一下云琬的情况。

毕竟她们是女方,若是去男方家求亲,面子上实在过不去,但这件事一旦被淑太妃知道,求媳心切的她定会主动上门求亲的!似是知道莫正冲的意思,那老道士点点头,跟随莫正冲出了屋子。

他们一走,云琬立时从床上弹跳起来,慌张道:祖母,这是什么意思?她是装的,任谁听到这样的事情都会被吓个半死。

更何况她又不是真的被邪气入体,要是知道自己即将被嫁给个克妻的丈夫,岂不是要哭死?老夫人连忙上前安慰道:我的好孙女儿,你不用担心,祖母怎会舍得将你嫁给那克妻之人?可是那老道士说……云琬咬着嘴唇,眼睛里有盈盈泪珠夺眶而出。

她其实心里也是真的有点害怕,毕竟她不了解老夫人心中所想,不知道她到底会将她嫁给谁?只希望严默这次不要弄巧成拙。

老夫人见云琬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心中暗自好笑,她不由伸出手来帮云琬把耳边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道:你放心,祖母不会委屈你的,一定会帮你选户好人家。

祖母。

您真的要将我嫁出去吗?云琬眼眶微微泛红,略带哽咽地问道。

然而这次她却不是装的,而是心里真的有些难受和心酸。

虽然知道这是必然结果,但是听到老夫人说这样的话。

再一想到自己将会离开这个生活了快一年的院子,心中竟然牵扯出了些许不舍的情绪。

莫府中虽然有她最痛恨的人在,但这里也有许多许多她爱的人。

老夫人大概也是舍不得云琬,眼眶也不由微微湿润,不过倒是没有掉下眼泪,而是叹了口气,带着宠溺地说道:自然。

你总是要嫁人的。

莫府对你而言太危险,祖母希望你能尽早获得你的幸福。

正好这件事是个契机,咱们自当要好好把握。

云琬咬着嘴唇,知道老夫人是舍不得她继续呆在莫府和方氏勾心斗角。

她若是嫁出去,就再也不用担心方氏会对她不利了。

她沉默片刻,并没有继续矫情,而是乖巧地点点头道:我懂,我听祖母的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

伸手将云琬拥入了怀中,眼睫微湿。

到头来还是要将这个孙女儿送出去,虽然不是去尼姑庵。

但她还是万般不舍的。

云琬这个孩子,之前说要嫁给陆子谨的时候,死活不肯同意。

可是这次却愿意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看来她也是觉着,尽快离开莫府是好的吧!老夫人想着,为了让云琬安心,就附在她耳边,轻声说:祖母要将你许配给的那个人是英亲王,就是上次在陆府救你的那个。

他虽有克妻的传闻,但那不过是世人不了解真相的误传。

你且放心,英亲王人品贵重。

一定会待你很好的。

云琬惊诧地抬眸看着老夫人,难道老夫人也知道严默克妻传闻背后的事情真相吗?她很想开口问,但是却又不敢问。

老夫人见云琬虽面露诧异,但并没有多少排斥的意思。

心中不免安定了下来。

她冲云琬微微一笑,道:你不用过分紧张,没事的。

也不必担心英亲王不同意这门婚事。

他是个极为孝顺的人,只要淑太妃同意,这门亲事就作准了。

这么好的一桩没事,淑太妃又怎么会不同意呢?说着,又怕云琬担心英亲王以后会待她不好,便又道:英亲王又是个很有责任的男人,一旦他娶了你,就会真正待你好的。

云琬看着老夫人焦急解释的样子,心头不禁一软,纵使要嫁给严默这件事是她自己和严默掰扯出来的,但如果这件事她真的毫不知情,她想她大概也会被老夫人感动,同意了这门婚事吧!祖母,您不用替我担心。

英亲王人很好,我知道的。

不管怎么说,严默也是莫云琬的救命恩人,她若是很爽快地答应了这门婚事,也是有理可循的。

老夫人闻言,微微一笑,便又跟云琬拉扯了几句家常话,叮嘱她这段日子好好照顾身体之类的,便准备回去了。

等到老夫人一走,墨月和秋碧连忙冲上前,抓住云琬的手就问道:小姐!您真要嫁给英亲王?!秋碧是不知道这件事的,所以她震惊地不得了,双眼直瞪着云琬,眼珠子都要瞪出来。

墨月虽然知道了这件事,但是她一直希望这件事能中途出现转机,但是没想到,英亲王还没有出手,老夫人这边倒是先要将小姐嫁过去了。

不管英亲王再怎么好,小姐嫁过去也是个继室!而且英亲王看上去凶巴巴,冷冰冰的样子,小姐以后嫁过去肯定是要受苦的!云琬被她们两个激动的样子吓到,身子往后缩了缩,蹙眉道:不嫁过去还能有什么法子?等我我被火烧死吗?你们也看到了父亲喜不自禁的样子,他是要将我当成拉拢英亲王的工具呢!墨月和秋碧闻言一滞,心头不禁怅然。

小姐说得对,不嫁给英亲王就会被火烧死,这处境可比之前的处境危险多了,就算她们等的,为了莫府,老爷也等不得!小姐是势必要嫁过去的。

云琬看见墨月和秋碧一脸黯然神伤的样子,心里面是又好气又好笑。

这严默要是知道她的丫鬟这么不乐意将她嫁给他,心里面不知道该有多郁卒。

只怕他这个姑爷是不好做的。

行了行了,不要难受了。

嫁给英亲王难道不好吗?将来你家小姐可就是王妃,三朝回门的时候莫府上下可都是要叩拜的。

我很想看到大姨娘对着我下跪磕头的场景。

云琬故意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墨月扑哧一声笑出来,点点头道:只要小姐开心就好。

虽然她心里还是一万个觉得陆少爷才是最配小姐的人,但他们命中注定有缘无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秋碧却没能笑得出来,她嘟着嘴巴,整个脸色都垮了下来。

虽然她知道小姐不可能会嫁给方御安,但是小姐现在这么快就要嫁人。

她也是势必要跟过去做陪嫁丫鬟的,去了英亲王府之后还能像在莫府一样时时见到方少爷吗?只要一想到以后跟方御安算是断了联系,秋碧的就郁闷地想哭。

豪门大宅的人热爱八卦,那些三姑六婆、丫鬟婆子平日里没事干的时候就喜欢走东家,窜西家,说说你的绯闻,聊聊她的八卦。

因此昨日那老道士来琬院,说三小姐被邪气入侵的事情,很快就被传扬了开去。

细细打听之下莫府 所有人都知道想要救活三小姐,唯有将三小姐嫁给英亲王。

唉哟,你们不知道啊!咱家三小姐可真是个好命的哦!居然阴差阳错地要嫁给英亲王!英亲王那样的人物,以前可是整个京都小姐们都争相要嫁去的对象啊!啧,要我说英亲王才是好命才对,你们难道英亲王那个传闻了吗?就算皇家不准说,但这是事实呀!否则你看英亲王怎么会到现在还不娶亲?这次咱们家三小姐嫁过去,又能够治他身上的煞气,岂不是美死他们了!这话咱们私底下说可以,可千万不能拿明面上来,小心触了上头的忌讳,你可就……‘咔嚓’一声了!…………丫鬟婆子们聊得唧唧喳喳的好不热闹,做主子的自然也很快知晓了这样的事情。

云琬昨晚上一直在等严默前来跟她解释清楚那老道士的事儿,可是她等啊等,直等到寅时,还是不见严默的身影。

最后她实在是困极了,才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等她今日醒来的时候,已经巳时三刻了。

她刚醒,脑袋还迷迷糊糊地像一团浆糊,就听到了外面私有吵闹的声音。

墨月,外面怎么那么吵?怎么回事?云琬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对着门外喊道。

外面的叫声立刻安静下来,不消片刻墨月便急匆匆走了进来,脸上还带着犹未散去的怒意。

小姐您醒了?奴婢找秋碧来帮您洗漱。

墨月只说了一声,便准备下去。

等等!云琬开口叫住了她,问道:刚刚外面怎么回事?怎么那么吵?你跟人吵架了么?她隐约听到了墨月训斥人的声音。

☆、第三百零一章 寻衅补昨日的,九千大章!我的天,我都不知道我昨天没更新,最近脑子真的抽了!************云琬话音刚落,墨月也板起脸孔,一脸怒意地说:还不是那帮老虔婆,一天到晚不做正经事,只知道嚼舌根!真是气死我了!云琬看着墨月怒气冲冲的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问道:到底怎么了?你跟我说清楚,谁乱嚼舌根了?墨月气急败坏道:就是咱们院子那群不干正经事的婆子喽!小姐平日里不让她们近身服侍,那群老虔婆就真的一天到晚不干正事!整天走东家,窜西家的!整个莫府都被她们搞的乌烟瘴气的!昨儿个那老道士来小姐屋子里说的那些话全被她们听了去,今天一大早就在外面散播,弄得现在整个府里人都知道小姐被邪气入体,要嫁给英亲王的事儿了!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这么胡说八道损害小姐的闺誉!我刚刚不过是提醒了她们几句让她们不要再出去胡说八道,那群老家伙居然跟我抬了杠来!硬是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不肯承认自己说过这些话!那明明是奴婢去大厨房拿早膳的时候亲耳听到了,这还有假?!依我看,就得每人抽五十个耳光才能让她们得到教训!云琬看着墨月真是气得不行的样子,心头不禁叹了口气。

墨月这丫头之所以这么生气,想是还不能接受自己即将要嫁给严默的事情。

她难道以为别人不说,她就可以不用嫁过去了吗?好了好了,不要再气了。

这些婆子本就喜欢嚼舌根,再说她们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我本就是要嫁给英亲王的。

随她们去吧!墨月被云琬无所谓的态度弄得一滞,好半响才僵着脸道:可是,可是老夫人那边还没定下。

还不知道英亲王府怎么说,这种事传出去,怎么好?唉。

墨月啊,你真是糊涂了。

云琬暗自摇头,解释道:你以为那些婆子敢随便胡言乱语吗?就拿我上次被软禁和这次中毒的事情来说。

咱们府里有谁不知道?可是你瞧见有人敢胡说八道,闲话家常吗?这都是因为有老夫人在里头把关的原因,老夫人不想让她们说,给她们十个胆子她们也不敢胡说八道。

但是这次,她们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讨论我的事儿,那就说明老夫人是没有反对的。

所以,这件事根本就已经定了性,‘八’字早就有了一撇了!墨月闻言,僵在原地好半天都没有说话,许久才道:是奴婢多心了。

随后。

又补充了一句说:可是那群婆子整日里无所事事的说三道四真的很让人气不过!偏偏还要仗着莫府老人的身份倚老卖老,看的奴婢心里难受极了!要不是她们的态度太差,奴婢哪能跟她们杠上!云琬被墨月气呼呼的样子逗乐,无奈道:我知道你的脾气,你向来是温柔和顺的。

若不是真被气着了,哪能这么跟人吵闹?不过你也消消气,跟那群老虔婆一般见识,实在是跌了自己的身份。

墨月点点头,跟云琬发泄了一通之后,发现自己也没有之前那么生气了。

于是道:是,小姐,奴婢知道了,这就去打发了她们走,省的在我跟前碍眼。

云琬忍俊不禁地点点头,挥挥手让墨月退了下去。

等到墨月一走,她的脸色才变得凝重起来,虽然刚刚她是那样安慰墨月的,但自己心里也是很不满的。

这件事虽说的确是成了,也不可能有所改变,但是她还是不想在嫁人之前让其他人晓得。

因为只要这件事在莫府传开了,而老夫人又没有出声阻止的迹象,那么这件事不消三日就会传遍京都,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她一是不想被人们谈论,二是……很不想被陆子谨知道这件事。

她心里毛毛的,总是觉得对不起陆子谨,更不知道这件事若是被陆子谨知道了,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唉,越想越烦乱。

云琬索性将头蒙在被子里,不让自己自寻烦恼!方氏那边显然也得到了消息,她本在喝杏仁儿露,听到小丫鬟带回来的话,碗都没有抓稳,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合着奶白色的汁水,碗立时碎成了几片。

夫人!您没事吧?方氏身边服侍的丫鬟安素见此情况吓坏了,赶紧上前查看方氏有没有受伤。

随后又趾高气昂地冲着那小丫鬟道:死蹄子!说的什么混账话!赶快给我滚下去!看上去颇有大丫鬟的风范,似乎为自己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而暗自得意。

谁知道她这样的做法不仅没有得到方氏的认可,还反而让方氏感到颇为厌恶!只见方氏豁然起身,挥起巴掌朝安素狠狠地打了下去。

混账东西!这里还轮不到你来说话!给我闭嘴!方氏怒气冲冲地朝安素吼道。

她的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是动了真气。

安素捂着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方氏,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做错了,惹得方氏这样大动肝火!给我滚出去!方氏气急败坏地吼道。

她越看安素越不待见,这个丫鬟实在是蠢笨至极,不如冬芝的一根手指头!要不是看在她跟在她身边很久的份上,她早就把她打出去了!安素呜呜咽咽的,可是却被方氏的凶狠的眼神看的不敢哭出声,只能抹着眼泪跑出去了门外。

心里却是异常地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夫人要这么对待她!她到底哪一点做的不好?!等到安素一走,方氏才气呼呼地重新坐回了床榻上。

她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心头一阵阵地发酸。

若是冬芝还在。

她哪里需要受这样的气?冬芝,冬芝……你刚刚说什么了?方氏冷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这么个小丫鬟。

都是她被安素气糊涂了,差点忘了这么个正经事!小丫鬟被方氏刚刚凶狠的样子吓到,腿都哆嗦个不停,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此刻听到方氏这么问她,吓得立刻跪了下来。

垂下头结结巴巴地道:奴婢,奴婢听说……三小姐马上,马上要嫁给英亲王了。

说完。

又把自己从婆子那里听来的那些消息全数告诉了方氏。

方氏是越听越激动,身子都止不住瑟瑟发抖。

听完了小丫鬟的话,她腾地一下又站起了身。

此刻眼中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怒意,而是铺天盖地的恨意!凭什么?!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莫云琬那个小贱人在害死了冬芝之后还能获得这样好的下场!不公平!这一点都不公平!莫云琬那样的贱人就应该死了才好!只有莫云琬死了她才能过上好日子!只有莫云琬死了她才能活下去!夫,夫人……小丫鬟看着方氏颤着身子,瑟瑟发抖的样子,心头惴惴不安的,生怕方氏出了什么事情,更怕自己会受到什么牵连。

方氏的脸色已经发白,小腹那里也感到阵阵的胀痛。

她咬着嘴唇,不断深呼吸来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不能出事,她一定不能出事。

她还要留着这个孩子来对付莫正冲!现在她在莫府的地位已经大不如从前。

她唯有生下这个孩子,才能重新在府里站稳脚跟!约莫过了一刻钟,方氏才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她闭了闭眼睛,状似平静的开口道:好了。

你把屋子收拾干净就先下去吧!小丫鬟打量了方氏一眼,见她似乎真的恢复了平静,悬在喉咙口的心瞬间掉了下来。

她狂舒了一口气后连声应道:是,是,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收拾。

说完。

就手脚麻利地将刚刚打碎的碗收拾了干净。

莫正冲的办事效率果然很高,下午的时候就已经将云琬和英亲王的婚事处理了妥当。

淑太妃听说莫府的嫡出小姐愿意嫁给严默,整个人简直是欣喜若狂,捂着嘴巴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等回神之后立刻二话不说地答应了下来,还承诺莫正冲过几天准备好聘礼就会上门求亲,那急切的样子生怕莫正冲会反悔。

直到莫正冲出了英亲王府,她还似处在梦中,神智都微微恍惚着,好半天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她其实已经不指望他能娶到什么大家闺秀了,只希望能娶个知书达礼,懂事温顺的女子便够了,身份什么地她早已经不在乎。

毕竟严默的曾经的那些过往摆在那里,但凡有点家世的人家都不会愿意让自己的女儿嫁过来的。

可是现在,莫府那样的人家,居然愿意把嫡女嫁给她的默儿,让她怎么能不欣喜怎么能不激动!她现在都快要激动地哭了,她的默儿,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得到幸福了。

姨母……一道清丽可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打断了淑太妃的沉思。

淑太妃连忙来头,正看到身穿水粉色樱花绫袄,下着鹅黄色如意月裙,未施粉黛显得异常干净脱俗的舞衣。

淑太妃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温暖宠溺的神色,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拉过舞衣的手,温和道:你这孩子,今日怎么会来?听雪轩不忙吗?舞衣在淑太妃面前也退却了人前的冰冷和妖娆,展现出了十五岁小女孩特有的天真和娇媚。

她拉着淑太妃的手,略带撒娇地说道:好久未见姨母,阿媛想姨母了,也想姨母这儿的桂花糕和鸡丝粥!说完,便俏皮地冲淑太妃吐了吐舌头,那样子任谁看了都不能将她跟听雪轩那个冷漠高傲,妖娆艳丽的戏子联系在一块儿。

淑太妃的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重,她喜不自禁地摸了摸舞衣的头发,道:真是个小孩子!都这么大了还喜欢撒娇!虽是责备的话语,但语气和神色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说完,她忙开口唤之前被打发出去的小丫鬟们进来,吩咐她们去厨房做些桂花糕和鸡丝粥来。

淑太妃又将舞衣拉到了东次间。

一边等待吃食上桌,一边又跟舞衣闲话家常,眸中始终闪着温暖的笑意。

她是真的喜欢舞衣,将舞衣当初亲生女儿来宠爱,甚至对她还要比自己的亲生女儿还要好。

寒玉这丫头太过独立自主,跟默儿一样让她感受不到一点做母亲的自豪跟乐趣。

因为他们两个自己就能生活的很好,从不会被别人欺负。

也从不在她跟前撒娇哭诉。

而且寒玉常年喜欢在外面窜来窜去的,也不时常呆在她的身边,因此她一颗心就更加的寂寞。

很需要一个女儿来陪伴她,给她一点当母亲的乐趣。

恰好这个时候舞衣出现了,她第一次见到舞衣的时候。

舞衣才几岁大,天真活泼,可爱极了,她一眼便喜欢上了。

后来玉帛出事,紧接着陈家也被灭门,默儿将舞衣救出来后,带着三分愧疚,七分喜爱的心情,她便暗暗发誓要对舞衣好,要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

绝不会让她受一丝半点的委屈。

丫鬟们很快将吃食端上了桌子,淑太妃便热情地招呼舞衣吃起来。

看到舞衣喝粥喝的香喷喷的样子,心里更加感到了满足。

多吃些,女子就应该白白胖胖得才惹人喜欢。

淑太妃见舞衣吃的慢条斯理的,生怕她就吃几口便会放下。

舞衣听见淑太妃的话。

不免失笑,不过她还是立刻点了点头,乖顺道:好!说完,手中的勺子立刻在熬得浓稠的粥里舀了满满一大勺,塞进了嘴里。

这才好,你多吃些姨母才高兴呢!典型的长辈心理。

巴不得自己的孩子吃的越多越好。

舞衣自然知道淑太妃对她的宠爱,她心里一直对淑太妃心存感激,也是将她当成亲生母亲来看待的,因此从来不会反驳淑太妃,而是尽量地去迎合她,满足她。

姨母,您今天似乎特别开心,瞧这满面春光的样子,发生什么好事了?舞衣又吃了一口粥,想起刚刚迈进屋子的时候,正看到淑太妃出神般的傻笑,那样子就好像是被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砸到了一般。

淑太妃听到舞衣这么问,越发笑得见牙不见眼。

她喜不自禁道:是好事!是天大的好事!你严哥哥就要娶亲了呢!这可真是了了我多年的心愿了!说完,自己就啧啧回味起来,一想到莫正冲说的话,她这心里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啪嗒一声,舞衣手中握着的勺子立刻掉了下来,勺子里的粥顿时洒了出来,有些落在了桌子上,有些则落在了她干净的裙子上。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快起来快起来!淑太妃连忙将舞衣拉了起来,掏出袖中的帕子就帮舞衣擦拭起了裙摆。

舞衣的脸色一片空洞恍惚,她呆愣愣地任由淑太妃帮她擦拭着裙摆,整个人就像失了魂一般,没有办法思考。

怎么了?是不是被烫着了?淑太妃见舞衣的样子很不对劲,心里一阵担忧,连忙拿手去碰了碰粥碗,并没有那么烫。

好孩子,你可别吓姨母,这是怎么了?淑太妃面露忧虑和疑惑,不明白舞衣怎么突然跟丢了魂似的。

舞衣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她眼中的焦距渐渐汇聚,看着眼前面露忧色的淑太妃,张了张嘴,用空灵悠远的声音问道:严哥哥,要娶亲了吗?说完,心里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痛意,就好似有一根针横在胸口,每一次呼吸都让她的心痛到不行。

淑太妃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失笑出声,道:你这孩子,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原来是因为这个!是啊,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吃惊?你严哥哥终于可以娶亲了呢!淑太妃根本没有往那方面去考虑,还以为舞衣只是单纯地被震惊了而已。

舞衣咬着嘴唇,虽然心里痛到不行,但是她也知道淑太妃不过是把她当做了女儿,根本从未想过要她做她的儿媳。

所以现在她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让淑太妃知道自己对严默的心思,这件事要慢慢来,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祖母严默娶亲。

这么想着,她就握紧了双拳。

努力装出平静的样子,道:是啊,刚刚的确是吃了一惊。

姨母,严哥哥要娶的女子是哪家的闺秀?说完,她便紧紧地盯着淑太妃看,生怕自己会漏听了一个字。

淑太妃笑得异常开口,眼睛微微眯起。

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神色,根本没有注意到舞衣脸上复杂的表情。

她道:是莫府的三小姐莫云琬,她可是莫老爷的嫡女呢!那自豪的样子就好似云琬是她家女儿一样。

莫云琬……?!舞衣的眼皮突突直跳。

她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封信,就是那个莫云琬要嫁给严默!一个大家闺秀,居然不顾脸面地倒贴男人!这样的女子能好到哪里去?怎么有资格跟她姐姐相提并论?!怎么有资格做严默的妻子!她死死咬着嘴唇。

眼睛里迸射出嫉妒和厌恶。

阿媛,怎么了?饶是沉浸在喜悦中的淑太妃也感觉到了舞衣身上流露出的不满。

她慌忙问道:你不满意这桩婚事吗?你严哥哥要娶亲,你应该感到开心才对啊!舞衣垂眸,掩住自己眸中的痛恨,她柔和着声音,略带天真道:姨母怎么会想到要去莫府的小姐,莫家的人怎么会同意呢?严哥哥他可是……说着,声音便低了下来,毕竟这种事是她们所有人心中的伤疤,一般都不会拿到台面上来讲。

果然淑太妃的神情僵了下。

不过她很快恢复了平静,对着舞衣道:这倒是不用担心的,刚刚是莫老爷亲自上门来说的呢!还有个老道士跟了来,说是这莫三小姐跟咱们默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她还可以旺夫呢!舞衣闻言。

脸色越发的难看了,不过她却从中听出了蹊跷。

这个莫云琬应该还没有及笄,何须这么急着嫁人?况且,还是嫁给一个有着克夫名声的男子。

除非她在家里是不受待见的,否则哪家父母愿意将自己的女儿嫁过来?而且还有什么道士,说亲不都是找媒婆吗?哪里来的道士?姨母。

您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这莫云琬若是没有什么毛病或隐疾,莫老爷怎么会将她嫁过来?舞衣这话说的有些难听,好似严默就不配娶正常的女子,只能娶些歪瓜裂枣一样。

但是淑太妃知道舞衣并没有讥讽的意思,纯粹只是担心罢了。

所以她不但一点都不恼,还煞有介事地解释说:这倒不是的,只是那道士说莫三小姐被邪气入体,只有嫁给咱们默儿才能治好她。

那道士说默儿身上带有煞气,也只有娶了莫三小姐,这煞气才可以消失。

胡说八道!舞衣闻言,立刻尖声失叫,她急切道:姨母,您怎么会相信那种江湖术士的话?!严哥哥身上又是哪里来的煞气?当年那件事别人不知道,姨母应该知道的清清楚楚啊!我看着莫三小姐就是快要死了,她们怕没人娶她,才硬将她塞给了严哥哥!仗的就是严哥哥的那些过往!这莫三小姐嫁来英亲王府就只有死路一条!到时候严哥哥克妻的名声岂不是更加坐实了?!而且,这件事严哥哥根本不知道,姨母怎么知道严哥哥答不答应?!淑太妃一个深宫里摸爬滚打出来的人怎么会不了解这些呢?只是她虽然知道,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这莫云琬要是真能好了那便万事大吉,若是她死了,那不过是多办一场喜事和丧事的问题。

反正默儿的名声已经那样了,再怎么差也不会比现在还差。

不过舞衣倒是有一点讲到了点子上,那就是默儿的态度,万一默儿不同意,那该怎么办?淑太妃正不知道该怎么跟舞衣解释这件事,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冷漠疏离的声音。

我愿意娶莫家的三小姐,这件事不劳烦阿媛你费心。

话音刚落,严默坚毅冷酷的脸便出现在了门外。

舞衣的心顿时咯噔一跳,她连忙转身,看着严默不知该作何反应,一颗心却是抽痛的厉害。

严,严哥哥……舞衣聂诺着双唇,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委屈又可怜。

在淑太妃面前,她从来不敢表现出自己强势任性的一面。

严默径自走到舞衣和淑太妃面前,并没有再看舞衣一眼。

而是对淑太妃说道:我刚刚看到了莫正冲,他是来为他女儿提亲的?淑太妃愣了愣,还在为严默之前的回答感到震惊,不过她立刻回过神来,喜不自禁道:对,对,对!默儿。

怎么你不反对?你答应了吗?严默点点头,也不多言,只是下意识地撇了舞衣一眼。

却瞧见舞衣紧紧攥起的双拳和她微微颤抖的身子。

阿媛,我要成亲了,你不开心?你不是一直希望我走出过去吗?严默思虑片刻。

突然走到舞衣面前轻声问道。

他决定在淑太妃面前将这件事情挑明,舞衣对淑太妃十分的敬重,她万不会将自己这种不正当的心思袒露在淑太妃面前。

而他就是要她在淑太妃面前认清事实,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越早放手受伤越轻,他并不想对不起玉帛的。

舞衣根本没料到严默会走过来冲她说这句话,她当即就给愣住了。

她抬起头,直愣愣地看着严默,眸中闪着迷茫受伤的神色。

我,我不知道……舞衣说着,便垂下了头低声啜泣了起来。

严默没想到舞衣会哭。

他已经知道舞衣倔强任性的一面,怎么还会相信她此刻的眼泪?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要博得他的怜惜罢了。

因此他倏地冷下脸,对舞衣道:你哭什么?大喜的事儿怎么能哭?!舞衣被严默的吼声弄得一怔,连忙往后退了一步,瑟缩着身子看上去好不可怜。

淑太妃见状。

虽不明白舞衣真正的心思,但也有点看不下去了,她连忙上前拉过舞衣的手,安慰了她几句后又对一脸冷漠的严默道:你对她这么凶干什么?!阿媛可是你的妹妹!有你这样当哥哥的吗?阿媛没有了家人,本就对你十分依赖,她一时间难以接受你娶亲不是太正常不过了?妹妹?!……舞衣听到这样的话。

因为淑太妃站出来维护她而微微发亮的眼眸顿时黯淡了下来。

对啊,淑太妃再怎么喜欢她,也只是把她当做了可以疼爱的女儿,把她当做了和寒玉一样的严默的亲妹妹。

她无论怎么努力,无论怎么讨淑太妃的欢心,到头来她还是不能成为严默的妻子,淑太妃的儿媳!舞衣死死地咬着嘴唇,感受到嘴唇上尖锐的疼痛才稍稍缓解了她心里的疼痛。

难道要她以后每时每刻都看着另一个女人霸占着她深爱的男人吗?难道要她日日夜夜都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和另一个女人如胶似漆,相亲相爱吗?!不,她不能忍受!她不要的!阿媛,不哭了,你知道默儿的脾气,他就是这个样子,连寒玉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都怕他呢!淑太妃安慰着舞衣,随后又冲严默道:你也该收收你的臭脾气了,整天冷冰冰地给谁看?你马上可要娶亲了,听说那莫府的三小姐是个柔顺的性子,你这样可不要吓坏了她!淑太妃说着,不免为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担忧了起来。

严默闻言却不由嗤笑,他想起云琬跟个刺猬一样倔强不服输的样子,实在是很难将她跟柔顺二字联系在一起。

那莫云琬,不气他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娘,你放心罢!这莫云琬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你我都不清楚,只有等她进门后再说。

她若真是个乖顺温和的,我自然会以礼相待。

淑太妃闻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跟严默说了一下过几日去求亲的事宜,完全没有注意到身旁舞衣越变越难看的脸色。

舞衣握紧双拳,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让自己不至于崩溃。

她知道严默跟莫云琬的婚事算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而严默也知道她的心思,她要是想在成亲之前搞破坏基本是不可能的了。

而严默这边她也是攻不破的,那么……她只有从莫云琬那边着手了。

思及此,舞衣已经在心中有了个主意。

她垂下头,嘴角勾勒出一朵狠戾的笑容。

等到严默跟淑太妃说完话,屋子里只剩下舞衣跟淑太妃两人的时候,舞衣突然对淑太妃说:姨母,去莫府送聘礼的时候我可以跟着一起去吗?我想看看未来的嫂嫂长什么样子?也好跟她说些体己话。

淑太妃没料到舞衣会这么说。

忙诧异地看向她,直到看到她期许又诚恳的目光时,才不有失笑出声,道:按理说是不能去的,毕竟你不是默儿的亲妹妹。

不过我想寒玉应该也不乐意做这种事。

那你便去吧!到时便说你是我的义女,有你跟着去相看莫三小姐,也算个给足了她们面子。

舞衣立刻笑嘻嘻地点点头。

看上去跟小孩儿得了糖似的开心,殊不知她的心里是一片纠结又痛苦。

云琬和严默的婚事已经传遍了整个莫府,莫府的下人都不由为云琬的这番际遇而啧啧称奇。

都道三小姐快要死了。

谁知道中途却插出这样一件事。

唉,都是命里注定罢了,老天不让你死。

你就是想死也死不了,这三小姐还真是好命!活该!拿命拼来的东西这么不堪一击!想要人家三小姐陪你一起死,简直是痴心妄想!人跟人的命能一样吗!一个贱婢也敢跟大家小姐相提并论!这大姨娘也真是矫情,冬芝那小贱人都已经死了,还整天念念不忘的!居然还骂我!哼,难怪斗不过三小姐!安素被方氏赶出来之后,心里实在是气不过,便躲在院子的墙角那里,一边扯着地上的枯草,一边骂骂咧咧的。

生的女儿也不如三小姐漂亮懂事。

整天就知道在莫府撒野!我看将来以后嫁人都困难!更不要说能像三小姐一样嫁给那么好的人家!嫉妒有用吗?嫉妒人家不知道好好教育自己的女儿!她盯着那些枯草,把它们当做冬芝和方氏,咬牙切齿地骂了一通后,心情才算稍稍平复了一些。

她起身,拍了拍手。

正待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回去重新巴结方氏,却突然被人拉住,将她往墙角处拖了过去。

安素吓了一跳,还没有尖叫出声,就被人捂住了嘴巴,接着就听到了一阵如春风拂面般的好听男声。

别吵。

只是问你点事儿。

安素闻言,乖乖的噤声不语。

男子的声音太好听,她刚刚那一瞬间的恐惧立刻压了下来。

她想回头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谁,却又听到那人说:你站着别动,不准回头!我问你几句话便好。

安素咬着嘴唇,眼珠子滴溜溜地直转,她谄媚道:大侠,有话好好说,你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一定据实以报!那好,我问你,这里可是大姨娘方氏所在的院子。

陆子谨点了安素的动穴,让她一时半会儿不能乱动。

安素知道这是陆子谨担心她跑走,因此虽然郁闷但是倒也配合。

毕竟愿意听你说话的贼人一般都不会要你的性命。

此刻又听到陆子谨这样的问话,立刻就知晓陆子谨是冲着方氏来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回答道:是,对,这就是大姨娘的摘星阁。

那边陆子谨也暗暗松了口气,他从未来过莫府,这摘星阁的位置还是公孙铭画了一幅莫府的地形图他摸索得来的,最怕的就是摸错院子,徒增不必要的麻烦。

方氏在不在屋子里?她屋子里此刻有什么人?陆子谨又问道。

安素闻言,不由撇撇嘴道:大姨娘她怀孕了,自然是在屋子里的。

她屋子里也没什么人,刚刚有个小丫鬟在,现在估计已经出去了。

陆子谨的神色越发的满意了,他又道: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去屋子里把其余的人都支开,留下方氏单独在屋子里。

安素一怔,没想到陆子谨会要求她做这件事。

她几乎是立刻反驳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丫鬟,可没有这个权利!那些势利眼的丫鬟婆子也不会听我的!她倒是很想学冬芝颐指气使一回,过把当红大丫鬟的瘾,但是她知道,那不过是自取其辱,这个摘星阁,她的地位连那些婆子都不如。

你不行也要行,否则就不要怪我不客气!陆子谨说着,便拿出一把匕首架在了安素的脖子上,他虽不想伤害无辜的人,但是为了能尽早救云琬,他也是没有办法。

☆、第三百零二章 打击安素几乎是吓得立刻腿软,要不是因为她被陆子谨点了穴道不能随便乱动,估计她就要瘫软在地上了。

她感觉到自己脖子上冰凉的触感,甚至能看到那明晃晃的刀片,只觉得遍体生寒,头皮发麻,连汗毛都竖了起来。

大,大侠!刀下留人,刀下留人!你可千万别轻举妄动啊,我愿意我愿意的!她可是最怕死的人,现在不要说陆子谨让她支开摘星院的人,就算是陆子谨让她去扇方氏一个巴掌她都愿意!陆子谨暗自庆幸自己找到的这个丫鬟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如果是个侠肝义胆,宁死不屈的,那么他就算再威胁,再恐吓那也是白搭。

很好,待会儿我会解开你的穴道,你去屋子里将里面的人都支开,然后告诉我方氏住在哪个屋子里知不知道?别想耍诈,除非你不要命!安素连连点头,生怕陆子谨会对她不利,于是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的!我一定把那些人全都支开!陆子谨这次满意地点点头,他刚想解开安素的穴道,脑子里又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儿,于是连忙问道:对了,你们三小姐……她怎么样了?找到解药了吗?万一云琬已经找到了解药,那么他这件事也就可以缓一缓,不需要如此着急。

安素闻言,着实是吃了一惊。

这人不是来找大姨娘的么?干吗问三小姐?而且他怎么知道三小姐中了毒!这件事情可是根本就不能对外传的!他,到底是谁?!安素很想问。

但是她还没有问出口,就听见陆子谨道:你们三小姐怎么样了?病的很严重吗?陆子谨听安素不说话,一颗心立刻揪得紧紧的,生怕云琬就快要不行,生怕她都等不到自己找解药给她。

安素被陆子谨急迫的话语吓到,她怕陆子谨一个激动之下对她不利,于是赶紧道:我们三小姐没事。

她没中毒!什么?!陆子谨颇为震惊地问道。

云琬没中毒?!这怎么回事?那公孙铭说云琬身重剧毒,命不久矣呢!难道这是公孙铭跟他开的玩笑?!不,不可能啊!公孙铭虽然时常会恶作剧。

但是他绝对不会拿这件事乱开玩笑的!这事关人命,他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且,以他对公孙铭的了解。

公孙铭的那些反应,也根本不似在说谎。

不,不是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三小姐原本中了毒,后来已经好了,不,不是已经好了,是后来已经没中毒了!可是之所以还没好,是因为,是因为三小姐被邪气入体。

所以才让人以为她中毒一直没好!本来这件事不会被知道的,但是昨日我们莫府来了个道士,是他说了出来,他还说三小姐这种事情他有办法可以治疗!所以三小姐现在已经没事了,三小姐真的没事了!大侠你千万不要激动!安素结结巴巴。

语无伦次地解释了一番,生怕陆子谨会因为她解释的不清楚而割断她的喉咙。

陆子谨听着安素这些语无伦次却立意明确的话语,心头重重地一跳,一股狂喜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像是在黑暗中终于看到了一丝光亮,又像是在大海浮沉中找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更像是在噩梦中醒来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噩梦般激动喜悦震惊!他的身子都微微颤抖。

握着匕首的手一个哆嗦,那匕首就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他是没什么反应,倒是将安素吓得七魂去了六魄。

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云琬没事了?陆子谨的声音都暗哑了起来,听上去颇让人心疼。

是,是,是!三小姐她很快就会没事的!安素连连应声。

话说完,却又更加觉得奇怪。

她不知道这个男子到底是谁,怎么会称呼三小姐为云琬?那可是三小姐的闺名,是要相当亲近的人才能叫的!不过陆子谨却不给安素多想的时间,而是沉下声音,严肃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很快便会没事?难道云琬现在还没有好吗?安素身子一颤,连忙道:三小姐会好的,等她嫁给英亲王之后就会好的!那老道士说三小姐身上的邪气可以和英亲王身上的煞气相抵消,他们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将来若是成亲,不仅对三小姐和英亲王是好事,对整个莫府和英亲王府都是好事!老爷今天下午已经跟淑太妃说过了,这亲事已经成了,三小姐很快便会好起来的!安素生怕说的让陆子谨不满意,索性把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全都一股脑儿告诉了陆子谨。

陆子谨听完了安素说的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色瞬间一片雪白,只觉得恍惚得厉害,好似根本没有听清安素的话。

云琬就要嫁给英亲王了?她跟英亲王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这么想着,陆子谨差点就要冷笑出声。

原来云琬生病是为了这么一出戏。

原来能够救她的人只有英亲王!那么他算什么?他这么拼命这么卖力,这么放弃自己的原则放弃自己的尊严到底是为了什么?!他甚至为了救云琬,不惜让自己的亲妹妹痛苦难受!可是到头来回报他的是什么?!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到头来却只得到了一句云琬要嫁给英亲王!虽然他一早就知道自己跟云琬已经不可能了,他也知道云琬嫁给英亲王会过的很幸福。

他更是曾经暗暗发誓只要云琬过的好,他可以放弃任何东西!可是现在,现在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他还是觉得胸闷的厉害,好似有一股郁结之气堵在胸口,怎么也下不去。

甚至在他每一次呼吸的时候能觉得好像要窒息一样。

云琬即将要嫁给英亲王了!云琬即将要嫁给英亲王了……陆子谨笑着摇头,笑道眼泪都流了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场闹剧中的小丑,到头来只是自艾自怜,在别人看来却是一场天大的笑话!陆子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莫府,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处在了梦境中,每走一步路都好似走在棉花上,那么的不真实……三日之后,淑太妃就派了人来莫府提亲,因为是和莫正冲内定的亲事,合生辰八字、保定、送聘礼等一些环节都并在了一处,也好节省时间让云琬赶快进门。

随行前来的除了英亲王的一些亲眷和淑太妃请来作保的媒人端亲王妃,当然还有央求着跟来的舞衣。

端亲王妃是个爽利能干的女子,她正跟莫老夫人在外院谈论成亲的一些细节,事无巨细,倒没有旁人的什么事儿。

舞衣看着和莫老夫人聊得热火朝天的端亲王妃,心中暗自喜悦。

她寻了个机会出了屋子,便开始往内院走去。

莫府的构造跟英亲王府是差不多的,舞衣穿过仪门又走了一段路,转过几个垂花门便到了内院。

进了内院她便有些摸不着北,也不知道莫三小姐到底是住在了哪个院子。

请问,你是哪位?有小丫鬟看见一个舞衣东张西望的样子,连忙警惕地上前问道。

舞衣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快便镇定了下来,她转身,扬唇一笑道:我是英亲王的妹妹,想过来看一看我未来的嫂子。

小丫鬟虽看过许多美人,无论是云琬还是莫云姗都是一等一的大美人。

可是她还从未见过有谁美得像舞衣一样勾魂夺魄的。

那清眸浅笑间的神韵灵动的不似凡间之物,斜长的眸子微微上挑,只是这么一笑,却让人骨头都酥了。

舞衣见过太多的人为她的外貌震惊,就算是见过大世面的莫老夫人,刚刚看到她的时候眸中都划过一丝惊艳。

她有片刻的得意和骄傲,原来那莫云琬根本就没有自己长得好看,否则莫老夫人和这个丫鬟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表情。

可是转瞬她便更加的难堪和痛恨,一个根本不如自己的人却可以嫁给严默,成为自己最爱的男人的枕边人!将来可以和他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起入皇家宗祠!这些事实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若是个比自己强的人她也便甘心了,可是那人却是个不如自己的!舞衣咬着嘴唇,都快要将一双水嫩红润的嘴唇咬破。

她握紧双拳,平稳自己激动的情绪,才重新展开笑颜,道:请问,三小姐的院子在哪里?被惊艳了的小丫鬟瞬间回过神来,她连忙道:回,回公主,三小姐在东面的琬院,您要是想过去,奴婢可以带您过去。

说完,心里就感慨不已。

乖乖,原来英亲王的妹妹是这样个天仙似的人物,那么英亲王应该也长得十分的好看!三小姐真是个好命的,明明都快要死了,最后却嫁了个这么好的人!**********最近还是只能单更哦,因为真的有点忙,希望亲们谅解~☆、第三百零三章上门提亲求打赏啊求打赏~!再抬眼瞄了瞄舞衣的样子,又联想了下英亲王的长相,小丫鬟的一张脸都羞了个通红。

舞衣由那小丫鬟领着往琬院走去,她不知道小丫鬟的心思,只知道自己一定要从莫云琬这边下手,让莫云琬自己放弃嫁给严默的念头!云琬正坐在堂屋门口,边晒太阳边绣花儿,神色特别的认真。

秋碧也端了个小板凳坐在云琬的对面纳鞋底,相比起云琬的严肃认真,秋碧显得轻松自在得多,虽然手上动作不停,但依旧时不时地抬头看一眼云琬,见云琬拧着眉绣得认真又吃力,不免觉得好笑。

她说要帮小姐绣,小姐还不乐意呢!小姐,奴婢刚刚去向二姨娘借了些花样子,特别漂亮,是花开并蒂的图案,做成亲时穿绣花鞋儿正正好!墨月手里舀了些花样子从院门外走了进来,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喜悦。

云琬抬起头看了看她,也不由自主地会心一笑。

英亲王府的人都上门来了,墨月这也算是真正接受了她要嫁给严默的事实。

让我绣些花儿还好,这鞋子我可不会做。

听说成亲用的东西要自己亲手做将来才会有福气。

所以云琬才决定为自己绣一块儿红盖头,用的是龙凤呈祥图案,虽然复杂,但是她如今绣艺进步了许多,再加上她的认真,也能够完成。

但若是要她做一双绣花鞋,她还没那个本事。

秋碧也笑着对墨月道:这绣花鞋还是咱们来吧。

小姐绣个红盖头都磕磕巴巴的,更何况是一双鞋?云琬不满地横了秋碧一眼,气呼呼道:我的绣花技术可比之前好多了!墨月笑嘻嘻地走上前,看了看云琬手中红色丝绸上的图案,打趣道:若是姑爷挑红盖头的时候看到这样的图案,岂不是要笑话死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鞋子自然也不需要小姐做,奴婢和秋碧自会帮您!说完。

便要去舀云琬手上的针线。

云琬连忙闪身拦住了墨月的手,急道:这成亲穿戴的东西要自己做将来才会有福气!我知道我绣活儿不行,但是嫁衣。

鞋子我都已经放弃了,红盖头儿总要留给我来做吧!墨月看着云琬小孩儿般着急的样子,不由失笑。

道:行行行,没人跟您抢,给您做行了吧?只要到时嫁衣做漂亮些,这红盖头也就没人会注意了。

云琬听着墨月明显鄙视她绣活儿的话,心里面是一阵郁卒不甘心。

不过她现在也没心思跟墨月斗嘴,听到墨月的话,想起了关键的问题,道:对了,英亲王府今日就送来了聘礼,还请了保定的人来。

我看婚事也快了,咱们可都什么还没准备呢!嫁衣也根本没做,哪里来得及?墨月闻言,没有云琬的半分着急,宽慰道:刚刚奴婢去二姨娘那儿的时候。

二姨娘正在帮您绣嫁衣呢!四小姐那边也说要帮着小姐做几双鞋儿和一些小东西,这些绣活儿就不需要小姐操心了,至于其他方面的事儿更是有老夫人帮忙,小姐无需担心,只需要乖乖地做个美新娘便成!云琬被墨月打趣,小脸一红。

故意板着脸训斥了墨月几句,便忙低下头去刺绣了。

墨月见状,也不再打趣,径自从堂屋里搬来了一张凳子,又去屋子里找了些针线剪子和硬纸,坐到云琬她们身边开始描花样子。

小姐,奴婢也去两位通房那里看了,她们的精神已经比之前好多了,奴婢告诉她们小姐要成亲了,她们特别开心,连说要赶快养好身子好帮衬小姐。

墨月一边做事,一边淡淡开口。

虽是闲话家常的样子,她眸中却隐隐有些泪珠渗出来。

云琬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片刻之后她继续绣花,故作轻松道:她们也真是的,自己的身子最重要,我成亲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帮忙,哪里用得着她们!话虽说的轻松,心中却是一片酸涩。

她至始至终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两位通房,两位通房出事之后她也一直在逃避这件事,直到跟严默的婚事确定下来,才敢让墨月去看两位通房。

她知道两位通房是心善的,若是自己还没有好,只会让两位通房为她担心,影响她们休养。

现在她好了,自然也希望两位通房能好起来,更希望能借助自己的婚事给两位通房冲冲喜,让她们可以再次怀上孩子。

小姐,两位通房是好人,奴婢不想看到她们受苦。

若是她们继续留在莫府,大姨娘肯定会对她们不利,小姐,您成亲之后,能不能想个办法将两位通房弄出莫府?不管去哪里,总比呆在莫府好!墨月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云琬嫁出去之后,方氏手再长也对付不了云琬,到时候她的所有精力都会放在两位通房手上。

再加上冬芝这次谋划,也是因为两位通房流产才被揭发,让冬芝触柱自戳。

虽说这件事是冬芝咎由自取,但是方氏那样一个心理畸形的,很难保证不会将恨意转到两位通房身上。

到时候,两位通房又该怎么办?别看现在莫正冲对两位通房很好,将来方氏一旦生了个带把的,莫正冲又怎么还会有精力管两位通房。

到时候她们还不是任由方氏搓圆捏扁?两个戏子,又有什么能力跟方氏对抗?云琬虽然知道墨月的担忧,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将两位通房带出莫府,不要说这件事实施起来很困难,就算她能够将两位通房救出去,又该怎么安排两位通房?难不成她还有能力给两位通房找个人嫁了?她们是从莫府逃出去的,以后也不可以去当戏子,可除了当戏子,她们还有什么能力生存?总不能……让她养两位通房一辈子吧?云琬紧紧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墨月的问题。

秋碧听见墨月的话,却皱眉摇了摇头,一脸不赞同的说:自古都是出嫁从夫的,两位通房既然选择嫁给了老爷,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不要说这件事小姐不能做,就算是两位通房也不会愿意的。

若是给我,我宁愿死在这宅院里,也不会愿意逃出去的。

女子的名节,向来是最重要的。

而且,我看两位通房,似乎对老爷也有感情的。

有感情又有什么用?老爷对她们可没有一点感情!两位通房刚出事那几天倒晓得去看看,现在呢?现在根本就不当一回事了!两位通房为了咱们小姐受了那么大的伤害,难道我们明知道她们身处火坑,还要随她们去吗?墨月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只要想到两位通房苍白着脸温柔浅笑着说要赶快好起来可以帮衬三小姐的时候,一颗心就又酸又痛,难受得厉害。

秋碧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仍旧觉得这件事不可行,她反驳道:可是咱们小姐要怎么帮?莫不要说小姐没办法,就算有办法两位通房又会同意吗?到最后可是咱们的一厢情愿而已!行了,到时候再说!现在想这些还不是自寻苦恼!等我嫁去英亲王府,试探试探英亲王的口风再做决定。

反正现在方氏怀了身孕,就算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也不会干那些缺德事!云琬皱皱眉,原本喜悦的一颗心就变得有些压抑。

以前她一直是一个人,做任何事只需要考虑自己一个人便行了。

但是现在,她身边有那么多关心她,爱护她的人,她所做的事情都将要考虑到她们的感受。

就舀她和老夫人隐瞒她中毒的事情,看到那么多人为她难受,她心里其实也不好过。

墨月和秋碧听到云琬这么说,也噤声不语,心里却是截然不同的想法。

三人继续沉默着做着针线活,可是却没有开始时那么喜悦了。

正沉默间,突然看见守门的婆子走了过来,恭敬地冲着云琬道:小姐,寒玉公主来了,说要瞧瞧未来的嫂子。

说完,眼中闪着促狭的光。

寒玉?云琬手中的绣花针猛地一顿,差点戳到了自己的手指。

墨月和秋碧也是吓了一跳的,寒玉公主来了?!快请她进来!云琬连忙站起身,心里面满是喜悦。

自从上次陆府一别,她一直都没机会再见到果儿,说实话,心里还挺想她的。

而且,她也有很重要的问题要问她。

婆子点点头,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小姐,寒玉公主……是英亲王的妹妹吗?墨月心里有些害怕,不知道小姐这个未来的小姑子今日来看她干吗?难道是在帮淑太妃提前试探儿媳吗?秋碧也赶紧站起身,匆匆整理了下自己的裙摆,誓不能在姑爷妹妹面前丢了小姐的脸面。

三人的心思千回百转,三双眼睛齐刷刷地朝院门外看去,便看到了一袭桃红色绣海棠折枝褙子,粉红色妆花绫袄,下着石榴红百褶裙,娉娉袅袅走进来的舞衣。

☆、第三百零四章 心怀鬼胎莫三小姐。

舞衣笑意盈盈地来到云琬面前,对着看呆了的三个人说道。

面前的舞衣云髻雾鬟,娥眉青黛,笑起来更是明眸流盼,气若幽兰,近距离之下的美丽让人瞬间喘不过气来。

云琬没想到这人居然是舞衣,错愕之后便是对她外貌的惊叹。

上一次见面舞衣画着戏子妆又隔得远,只觉得这女子气质妖娆,美艳不可方物,胜在气质。

此刻近距离之下观察,才发现舞衣长得玲珑精致,不似凡间之物。

墨月和秋碧更是看得呆住了,她们还以为小姐已经是非常漂亮的人儿了,此刻瞧见舞衣,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风华绝代。

没想到小姐未来的小姑子,居然是这样美的美人儿!她们三人在打量舞衣的时候,舞衣也在打量云琬。

只见云琬身穿一件水绿色印银丝花色的绫袄,外套一件粉色兔毛边的绣玉兰花夹袄,下着月白色百褶裙。

她未施粉黛,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一双眼眸如星辰般灿烂璀璨。

一头乌发简单地挽了个髻,颊边的一朵白玉兰发簪,更衬得她明眸皓齿,顾盼生辉。

舞衣着实愣了一下,没想到这莫三小姐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若不是她生了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怕是就要被她比下去。

我却不知寒玉公主什么时候变成了你?云琬回过神来,看着认真打量她的舞衣,淡淡地开口问道。

舞衣也连忙回过神来。

她看云琬一副大家闺秀的沉稳模样,心里更加觉得沉闷。

难怪严哥哥愿意娶她回家,原来她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儿!见云琬长得好看,舞衣并没有想象中的甘心,反而更加的气闷和无措!若是这莫云琬真成了严哥哥的妻子,那么她以后想要获得严哥哥的注意就更难了!心里虽然这么想,舞衣却没有将自己的气恼表现在脸上。

而是对着云琬道:我只说自己是英亲王的妹妹,是你院子里的守门婆子自己搞错了。

她表情恬淡又自然,对云琬的质问显得异常坦然。

云琬微微诧异。

这舞衣喜欢严默她是知道的,可是她没有想到舞衣会找机会上门见她,更没想到她会一出场就以严默妹妹的身份自居。

这样子。

是在跟她套近乎?她沉默片刻,便微笑着上前招呼舞衣道:舞衣妹妹,欢迎你,进屋来坐一坐吧!说完,又对墨月和秋碧道;你们两个下去泡些茶再做些点心来,舞衣虽不是姑爷的亲妹妹,但他们的感情胜似亲兄妹,自当要好好招待。

舞衣震惊不已地看着云琬,没想到她居然会认识她!但是又听到她对墨月和秋碧说的话,心里不免刺了一下。

姑爷?亲妹妹?这莫云琬还没进门倒是以英亲王妃的身份自居了!真是够恬不知耻的!莫小姐,你客气了,我不过是奉姨母之命来看一看你。

舞衣轻轻一笑,看上去温和无害的。

云琬不禁暗暗佩服舞衣的演技,这她是知道舞衣喜欢严默的。

要是不知道还不是真会把舞衣当做是好心前来看未来嫂子的小姑子?她也微笑着将舞衣迎进了门,表面客气,心里去暗暗防着舞衣,也不知道这舞衣存的什么心思,这个时候来干什么?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走进了堂屋,云琬安排舞衣坐下。

又对着舞衣道:舞衣妹妹稍等一会儿,我去收拾下东西,刚刚在跟丫鬟们缝制成亲用的物品,有点儿乱。

边说边观察舞衣的反应。

却见舞衣神色自然地点头道:莫小姐去吧,没事的,不用管我。

说完,又道:莫小姐还是叫我舞衣吧,我年纪可比莫小姐要大,虽说按辈分来讲你的确该叫我妹妹,但你不是还没有过门吗?云琬愣了一下,随后又蹙眉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神色坦然,没有一点刻意为难的意思,心头不免暗自奇怪。

但是现在也由不得她多想,只是点点头表示同意便匆匆去了屋子外收拾东西。

她却不知道舞衣平静外表下一颗波涛汹涌的心,以及她暗藏在衣袖下紧紧攥紧的手掌。

等一切收拾妥当,墨月和秋碧也端来一壶上好的大红袍和几叠精致的糕点,云琬便挥挥手让墨月和秋碧退了下去,自己则坐了下来,打算试探这个舞衣真正的来意。

莫小姐这儿的糕点做的可真别致,瞧这小巧玲珑的模样,就是宫里的御厨也没有这样的水准。

舞衣却先开口说话,她拿起磁碟里的一块玲珑剔透的粉色糕点,纤长白嫩的手指将它递到嘴边,水嫩红唇轻轻一咬,端的是朱唇皓齿,风情万种。

云琬还从未见过有谁吃东西能吃的这么美丽优雅,忍不住在内心唏嘘不已。

这舞衣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只可惜红颜多嫉妒,小小年纪就家破人亡,好好的一个千金大小姐,如今却成了与人卖笑的戏子。

哦,不,她应是卖哭才对。

一时间心里竟然对舞衣产生了一种怜悯,倒也不想太过为难她了。

莫小姐,你这糕点真好吃?叫什么名字?怎么做的?舞衣突然睁着斜长入鬓的桃花眼,期待地看着云琬。

云琬被她亮晶晶的眼眸看着心里一软,忙道:这是玫瑰糕,是我的丫鬟墨月做的,糕点的做法其实与平常做糕点的程序是一样的,不过我让丫鬟用蜂蜜和牛乳替换了白糖和清水,又在里面加了些蜜制的玫瑰花瓣,所以吃起来便有一股子奶香和玫瑰花的香味。

怪不得,真想不到这一个小小的糕点还蕴含了这么多的学问,莫小姐好贤惠,将来严哥哥有口福了。

舞衣笑着打趣道。

云琬的脸不自然的一红,她道:哪里,我不过是会用嘴说罢了,真要让我去做,怕是要被人嫌弃死。

这倒是实话,她的这些个方法不过是在现代食谱上看来的,她告诉了墨月,墨月手巧做的倒是像模像样的,但若是让她做,她铁定会搞的一团乱。

她的这双笨手,除了会写字画画,其他的还真都不会。

云琬脸红的大部分原因倒是因为受了舞衣的谬赞,但在舞衣看来,却是认为云琬在脸红她打趣她跟严默,因此脸色瞬间就黯淡了下来,只觉得云琬脸颊上的那抹娇红异常的此言。

舞衣,我这儿倒是有一些自制的玫瑰花露和桂花干,用来泡茶做糕点都非常好,你若是喜欢吃,那便带回去,将我刚刚告诉你的方法教给你的丫鬟,相信她们也能做出同样的味道。

云琬很好心地说道。

舞衣却摇摇头道:不了,这糕点偶尔吃吃是好,吃多了倒腻了,况且若是自己人会做,吃起来倒也没那么香了。

这倒也是,别人家的饭菜永远是香的。

云琬见舞衣这么说,倒也没有强求。

莫小姐,若是你将来嫁给了严哥哥,我不就可以想吃就吃了吗?舞衣突然朝云琬眨眨眼,一脸的俏皮。

云琬愣了愣,随后便笑着点点头道:好,你若是想吃,我便让丫鬟做给你吃。

舞衣浅笑,端起面前的大红袍细细品味,又跟云琬说了说茶叶方面的事儿,说墨月的泡茶手艺就是去听雪轩当泡茶师傅都不为过。

云琬虽然觉得奇怪,倒是也只能跟着舞衣附和,跟她说一些吃食方面的内容。

莫小姐,听说你被邪气入体,可如今瞧着你的样子倒是大好了。

看来那道士的话的确没错,这还没过门,病就好的差不多了。

舞衣话锋一转,盯着云琬意味深长地说道。

至此,关于吃食的讨论算是告一段落了。

云琬也没想到舞衣怎么会突然开口说这件事,让她一时间措手不及。

不过她倒也没多大的慌张,调整好情绪之后便道: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今儿个早晨起床的时候就感觉身子爽利多了,于是便出来跟丫鬟们一起做针线活儿。

不过倒也没有好的完全,头还是有点昏昏的。

话虽这么说,云琬还是暗暗后悔自己的大意,她还没有过门,不该让自己好的这么快的。

不过云琬这话说的却让舞衣挑不出毛病,今日端亲王妃上门说亲,跟莫老夫人谋定成亲吉日。

云琬跟英亲王的婚事算是成功了一大半,云琬这时候好了点,的确也说的过去。

舞衣的眸光暗了暗,随后便低低笑道:莫小姐跟严哥哥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云琬刚想谦虚两句,却又听见舞衣道:不过莫小姐,你可知道严哥哥曾经有过结发之妻?那时候这段婚事可是京都的佳话呢,人们也说他们二人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最后……那女子却死了。

云琬听得心一阵狂跳,这是她知道这件事了,若是不知道,岂不是要拍桌子大叫起来?这个舞衣……明明晓得陈玉帛的事儿京都无人敢提,她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姐更不可能知道。

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件事?难道她今日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跟她说这件事?好让她自己打消嫁给严默的念头吗?☆、第三百零五章 挑衅思及此,云琬终于确定了舞衣此次前来的目的。

这女人开始跟她拉家常,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都是为了卸下她的心房,好寻找机会跟她说这件事,让她毫不疑虑地信任她!哦?还有这种事?我却是不知道的。

云琬神色平淡的说道,除却眼眸中的一点点惊讶,看上去没有丝毫的不满。

舞衣姑娘,英亲王那样的人才,娶过一房妻子不足为奇,我被邪气缠身,若不是英亲王怜悯愿意娶我,我想我大概就会死了。

对我来说,能嫁给英亲王就是天大的福气,无所谓是不是他的继室。

云琬的这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的,不明真相的人听了,定要认为云琬是个温婉贤淑,识大体的大家闺秀。

殊不知云琬起初听闻此言的时候,心里可是起了大大的疙瘩。

说实话,就算是现在,她心里也没有说对这件事毫不介怀。

舞衣着实是被云琬的这一番话给说的愣住了,她没想到云琬听完她说的话后会这么坦然镇定,甚至连一丝疑虑和不满都没有。

正常的女子,而且还是个大家闺秀,就算再怎么识大体,初闻这件事的时候都应该会感到震惊的。

难不成……莫云琬早就知道这件事了?舞衣这么想法一产生,基本就确定了事实如此。

若是莫云琬不是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哪里可能这么淡定?莫小姐真是好肚量,严哥哥能娶到你为妻,是他的福气。

舞衣心里虽然波涛汹涌,但是表面上去淡淡的,十分的平静。

在她看来,不能用严默娶过亲这件事来压制莫云琬,那么她就要找方法从别的地方入手,总之不能自乱阵脚。

云琬颇为佩服舞衣的演技,真不愧是做戏子的。

这演技可真是一等一的。

那莫小姐,你可知道严哥哥之前娶得是哪家的小姐?舞衣亲抿一口茶,含笑地看着云琬。

跟英亲王未来的妻子大聊特聊英亲王前任妻子的事,这个舞衣还真是用心良苦。

云琬本以为自己刚刚的态度可以打消舞衣要刺激她的念头。

可没想到这舞衣还变本加厉了起来。

她脸上的表情稍稍冷了下来,对着舞衣道:我不知道,但我也不想知道。

不管英亲王之前娶得妻子是谁,那也已经是过去式了。

现在和将来,要跟英亲王共度下半生的人是我。

我不想因为那些过去影响自己现在和将来的生活,相信英亲王也不会想。

说完,定定地看着眼舞衣。

道:舞衣妹妹,相信你也希望你的严哥哥幸福的对吗?舞衣没想到云琬会这么直截了当的问她,愣了一秒后便笑道:我自然是希望严哥哥幸福的,只是严哥哥的为人比较冷漠,而且极爱英亲王妃,王妃刚过世的那段时间,严哥哥整日里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甚至连朝堂上的事儿都无暇顾及。

我看在眼里着实为他心疼。

也很希望严哥哥能忘记过去,早日找到一个知书达礼的女子照顾他,抚平他心中的伤痕。

可是严哥哥始终忘不了过去。

忘不了英亲王妃,我就是现在也时常看到他陷入悲伤的回忆中。

现在,他好不容易要娶亲了,可却是出于怜悯,并不是真的爱你,这样,他如何能得到幸福?莫小姐,以被人同情的姿态嫁过去,你又怎么能够幸福?舞衣说完,便也和云琬直接对视。

眸中暗含的深意直传到云琬的眼眸深处。

莫云琬,你要跟我直接来,那我也不会客气。

你不过是严哥哥利用的一颗棋子,你认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姐姐比?成为我姐姐的接班人?云琬听完舞衣的话,听她前面一口一个英亲王妃死了,英亲王很怀念英亲王妃。

后面更是直接说严默娶她是因为同情她,她们今后在一起不会幸福的话,心里就止不住地冷笑。

那试问舞衣姑娘,英亲王克妻,若是他不娶我,那娶谁才能幸福?而我若是不嫁给英亲王,就是死的下场,又怎么能够幸福?云琬嘲弄地开口问她。

舞衣咬着嘴唇,眸中已经有湿润的泪珠渗出来,她低垂着头,掩住自己眸中的痛恨,哽咽道:莫小姐,你当我是傻瓜吗?你跟严哥哥的那些谋划我其实都知道。

我现在到你面前说这些话,不过是要给你个体面让你知难而退,因为我爱他,我爱严哥哥,我不希望你嫁给他。

若是你执意要嫁给他,那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说完,便豁然起身,拿出袖中的金剪子,直直对准自己的脖子。

云琬吓了好一大跳,根本没有想到舞衣居然会有这么偏激的举动。

当即吓得从凳子上起身,伴随着凳子咚地砸倒在了地上的声音,云琬仓皇失措道:你冷静一点!千万别伤害自己!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云琬最后一句话正中舞衣的下怀,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但依旧举着剪子对准自己的喉咙口,不肯松懈道:你答应我去悔婚,现在去端亲王妃和莫老太太面前说你不愿意嫁给严哥哥!你若是答应我便当今日没有来过,你若是不答应我便死在你的面前!说完,发狠似的把剪子往脖子里戳了戳,她细瓷白嫩的脖颈上立刻渗出了一丝血迹。

云琬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舞衣真会对自己下狠手,连忙道:我们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你先把剪子放下!她如今紧张倒不是出于担心舞衣的目的,而是因为舞衣不能死在她这个屋子里头,出了她的琬院,舞衣不管怎么死都跟她无关,若是舞衣死在她这里,传了出去她可就要倒大霉了。

要成亲的新娘子逼死准小姑子,她还怎么在京都立足?淑太妃估计也不会放过她。

这一刻,她觉得舞衣简直比莫云姗还要难缠。

她之前还以为这女人跟莫云姗一样是个心机重,坏在骨子里,表面跟你客客气气,实际上却满心要害你的人。

虽然莫云姗可怕,但至少表面上她还可以跟莫云姗一起演戏,一起装姐妹情深,就算到迫不得己撕破脸的时候也是各自用全力去拼,斗心眼打架都颇为爽快。

但是这个舞衣,居然将自己放在了弱者的地位上,还拿出剪子威胁她。

要是舞衣拿出的剪子是朝向她的,她反而不会这么慌张失措。

可关键是这舞衣居然拿剪子对准了自己,这让她连狠话都不敢说,就生怕刺激了她一个不高兴真自杀了。

云琬发现,她现在除了安抚舞衣装孙子,其他的还真做不来。

小姐,怎么了?里面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门外传来墨月焦急的声音,还伴随着急切的敲门声,似乎墨月就要冲进来。

我……云琬不希望墨月参与进来,忙开口想阻止墨月进来,那边舞衣却突然噗通一声朝她跪下来,接着便凄凄惨惨,好不可怜道:莫小姐,我求你成全我跟严哥哥吧!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请你成全我们吧!媚人的桃花眼中注满了泪水,看着让人的心都不由化成一汪秋水。

墨月闯进门的时候,刚巧看到这一幕,身形单薄的绝色少女可怜兮兮地朝明媚俏丽的女子跪下来,给谁看到都会以为跪下的那个人才是弱者。

小,小姐,您怎么……墨月被这一幕吓得愣住了,心中担心云琬被欺负的紧张之情烟消云散,只剩下错愕和不解。

看向云琬的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一层质问。

云琬真是有苦难言。

这个舞衣,开始拿剪子对准自己以死相要,现在又装可怜对她下跪!她明明才是被钳制住的那个人,怎么如今反倒变成她的不对了?莫小姐,我知道你不爱严哥哥,严哥哥也并不爱你。

我跟严哥哥才是互相倾心的,我求你放弃这门婚事,成全我跟严哥哥吧!舞衣无视墨月的存在,继续对着云琬开口求饶。

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墨月震惊地看着舞衣,根本没想到舞衣居然是小姐的情敌!如今在小姐大婚之前居然跑到小姐面前求小姐成全她跟英亲王!这是个什么道理!她就知道小姐跟英亲王成亲不是什么好事!英亲王那种皇家之人复杂的很,小姐以后肯定要被他们压制!瞧瞧,如今还没进门呢就扯出这样见不得光的事儿!要是进门了小姐指不定会遇到这样那样的极品!这英亲王也真是可恶,自己惹得桃花债如今居然影响到了小姐!云琬心里气闷得厉害,偏偏对舞衣这样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没发发作,因此一颗心更加的郁卒!此刻听见墨月的话,立刻没好气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人家巴巴得上门要我拒婚,要我成全她跟英亲王,否则就要死在我面前!话说完,心里的气不仅没消,反而还愈演愈烈。

☆、第三百零六章 挑衅(二)这个死严默!混蛋东西!明明知道舞衣喜欢他,还放任舞衣留在自己身边。

什么对舞衣冷漠全是屁话!要是他真不给舞衣一点希望,舞衣今日会跑上门来堵她?!当别人一个个都是蠢猪吗!都要跟她成亲了,不说解决掉舞衣这颗重磅炸弹,反而还任由她今日来莫府相看!存心的是不是?!还是因为她本是一颗棋子,所以她的情绪和想法根本就不足为提!舞衣是陈玉帛的亲妹妹,所以不敢伤她,所以要对她百依百顺?!云琬正气的不行,就听见墨月气急败坏道:既然英亲王已经有了心上人干吗还要答应娶咱们小姐为妻!这不是耍人玩儿吗!咱们小姐好歹也是正统的大家闺秀,嫡亲的小姐!怎么能随意被人糟践!居然是巴巴地跑上门来堵人了!这算个什么理?别说是王爷,就算是皇上也不成!不娶便不娶,早点说清楚便好,尽干这些不着调的事儿!我们还不稀得嫁了!本来经过几天的心理思想,墨月都已经接受了严默要成为她姑爷的事实,想着英亲王也算个一表人才,又曾经救过小姐的性命。

若不是曾经娶过一房,小姐还不一定能嫁过去。

再说了,连平安公主和老夫人都说英亲王很好,那么想必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所以她今早才积极地去找二姨娘要花样子,打算给小姐做几双成亲时穿的鞋,再做几双给淑太妃和寒玉公主的聊表心意。

可谁想到她高涨的热情现在被一盆突如其来的冷水泼了个干干净净。

舞衣看着这主仆俩一脸愤然的样子,眸中划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她要的可不就是这个效果。

最好气得当即跑去端亲王妃面前悔婚才好。

你不是不介意严哥哥过去有过一房妻子吗?那么你可介意严哥哥现在有深爱之人,而且还是将来会日日出现在你面前的。

按照云琬的性格,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冲到严默面前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

这个死家伙,王八蛋,既然是利用她也该尽责,尽搞些乌七八糟的事儿让她处理!她这还没进门呢,就被人威胁了。

要是她真嫁了过去,这舞衣还不得大闹英亲王府?再说淑太妃又是极其喜欢舞衣的,万一舞衣动点小心机在淑太妃面前挑拨离间。

又弄到个妾室当当,那么英亲王府哪里还有她莫云琬的容身之处!不过云琬并没有被气愤冲昏了头脑,毕竟她的理智大于情感。

再加上她对严默的感情还没有那么强烈,也不至于听到舞衣的话就要死要活的。

所以她攥着双拳冷静了片刻,便低沉着声音冲着舞衣道:你起来吧!就算我现在答应你拒婚也没有用,毕竟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根本做不了主。

你要下跪要威胁的对象不是我,而是我父亲或者淑太妃甚至是英亲王。

若是他们三个人中,你能说动其中任何一个罢了这门婚事,那么我便答应你,不嫁给英亲王。

哪怕我现在就死了我也决不食言!这个舞衣,还真当她是包子任人拿捏?就算你装柔弱装可怜也没有用!有什么东西不要冲着她来,她没那么义务去解决!舞衣见云琬又恢复了镇定,甚至还义正言辞地接了她的话,让她找不到任何借口可以继续撒泼。

呼吸一滞间。

只能气闷地僵在原地,不能言语。

墨月听闻云琬所言,也暗自点了点头。

这件事她们没有办法做主,舞衣要想替代小姐成为英亲王妃,那么便去找旁人解决,为难小姐算什么本事!舞衣姑娘。

您还是未出阁的小姐,又是养在淑太妃名下的义女,理当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莫不要害的寒玉公主和你一起背上轻浮的罪名。

女孩子家,还是含蓄一点好,再怎么喜欢,也断不必做这样豁出脸面的事儿!墨月的话句句戳中人的痛处,让原本厚着脸皮的舞衣都觉得有些无地自容。

舞衣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屋子里一时寂静无声。

空气中有压抑的沉闷。

好半响,舞衣才从地上站起身,聪慧如她,已经恢复了镇静和优雅,低着头,对着云琬淡淡道:莫小姐,就算你将来成为了英亲王妃,但也请你记住,这世上有个人比你更爱英亲王,也比你更有资格站在英亲王身边!你……不过是凑巧罢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小姐你看她!这也太嚣张了!什么叫你是凑巧!她算什么东西!墨月被舞衣叫嚣的话气得不轻,当即就有股想冲过去扇舞衣一个巴掌的冲动。

云琬也气,可是她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阴沉着脸道:有什么好生气的?你越气她越得意,她今日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吗?她巴不得我气的悔婚才好!这样她就可以去做英亲王妃了!你且记住,要成为英亲王妃的那个人是我,她再怎么嚣张再怎么叫唤都名不正言不顺,不要说这是不是她单方面的爱慕,就算英亲王真跟她相爱,她今后也只是个妾!也是要在我手底下讨生活的!以为我会被她三言两语就挑拨了?墨月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一想到小姐嫁过去之后就要跟个狐狸精斗,还是在眼皮子底下,赶也赶不走的狐狸精,一颗心就气的不行!就算嫁给其他的王侯公孙也免不了妻妾之争,那也不会一开始就要防狐狸精!小姐!您也太能忍了!这您还没过门她就敢上门堵你,要是你过门了,在英亲王府还不得被她欺负死?!再说,我们也不知道英亲王对她是个什么心思,万一英亲王也对她有意思,您怎么办?嫁过去独守空闺吗!不会的,我信他。

云琬说的笃定。

墨月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英亲王,一时间也不能言语。

她家小姐要信,要嫁,她一个丫鬟还能说什么?墨月,不要再说了,顺其自然吧!云琬觉得有些疲惫,其实她心里也不是很确定严默喜不喜欢舞衣,所以心里烦的很。

就算严默不喜欢舞衣,但是他又不会同意把舞衣送走,要她以后跟这么个虎视眈眈的人生活在一块儿,她总觉得浑身别扭,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有预感,以后嫁入英亲王府,舞衣不会消停的。

同一时间,莫云姗和莫云夕也知道了云琬要嫁给英亲王的事儿。

两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为云琬这样的好运。

莫云夕想的气愤,正准备去找莫云姗说道说道,发泄一下心中的不忿。

却在莫云姗院子外面听到了几个小丫鬟的谈话。

你们不知道那是怎样一个天仙似的人物!那美得,简直不像这世间所有!就算咱们三小姐也比不上她!啧啧,光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咱们三姑爷长成什么样了,定也是个难得的俊俏男子!是啊是啊!英亲王的才貌在京都可是名声赫赫的!啧啧,想不到三小姐的命这么好,之前传言的那个陆家少爷也是个不错的人物,这次准姑爷更是不得了!瞧你们那样,就算三姑爷长得再好看也轮不到你们来觊觎!我也没想觊觎,我可有自知之明,只是羡慕一下不行吗?行行行,小妮子发春了嘛!哈哈哈!你!讨厌!……几个丫鬟的笑闹听到莫云夕耳中十分的刺耳,她皱了眉头,刚想冲过去骂她们一顿。

就被玉珠拉住了袖子,冲她摇摇头道:关键时刻,小姐还是少惹事得好。

莫云夕闻言,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听了玉珠的话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阴沉着脸走过去,训斥道:整日里不做正事就知道学那些三姑六婆嚼舌根!府里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的乌烟瘴气的!全都给我闭嘴!小丫鬟一个个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身子微微颤抖,脸色都吓得发白,生怕莫云夕会对她们喊打喊骂,这个五小姐的性子,整个莫府没有人不知道。

再说她们刚刚在谈论的可是三小姐和三姑爷,语气中全都是羡慕。

谁都知道三小姐跟五小姐互相不对盘,三小姐这次嫁的这么好,五小姐肯定看不过眼,现在再听到她们这样夸赞的话,还不得发飙!可是令她们惊讶的是,莫云夕只又怒瞪了她们一眼,便重重哼了声,从她们身边走过,往莫云姗的院子里走去。

这些等着莫云夕谩骂甚至是怒打的丫鬟们不免重重舒了口气,暗暗庆幸自己逃脱了魔爪。

以后说话聊天的时候注意点,这是在大小姐的院子里,大小姐跟三小姐是个什么关系你们应该比谁都清楚。

你们今儿个这是被五小姐撞到了,五小姐虽然任性,但毕竟单纯,打过骂过也就算了。

若是你们刚刚的话是被大小姐听到的,你们好好想想吧!玉珠走上前,低声提醒,也不管那些小丫鬟的反应,便跟着莫云夕走进了院子。

***********我写的三万存稿全都没了!全都没了啊!这是后来回忆补出来的,但是感觉完全不对劲,我尽力了!不好请见谅!现在的我,很崩溃很想死……呜呜呜呜☆、第三百零七章 莫云姗的心思几个小丫鬟闻言,不免面面相觑,一想到莫云姗表面温婉,待人客客气气,实际上却比任何人都心狠手辣,心里不免发毛,后背都沁出了一层冷汗。

她们看着莫云夕和玉珠的背影,重重叹了口气。

一个丫鬟低声道:说起来,五小姐其实真的很单纯,不过就是性子太恶劣了一点。

也不知道以后能嫁给什么样的人家。

不过我估计,不管她嫁给谁都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她啊,没心机又是个臭脾气,在高门大宅里面生活,最忌讳的就是五小姐这样的人!她现在在莫府有老爷和大姨娘宠着,可是到了夫家,谁还会惯着她!说着,便又压低了声音,用常人听不到的音调说:其实啊,像咱们大小姐这样表面客气,实则心狠的人,才能真正适应高门大宅的生活。

另一个丫鬟也低声附和道:是啊,就算是三小姐也比不上大小姐,三小姐这种人嫁给英亲王是不错的,但是若让她去深宫里斗,那铁定斗不过咱们大小姐。

那是自然的,要不然大姨娘怎么会……一个丫鬟接口,却只说了一半就赶紧捂着嘴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其他几个见状,都纷纷催促她快说,那丫鬟说此话说不得,那些丫鬟就保证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那个丫鬟才犹犹豫豫地开口。

其实,其实我也是有一次在大姨娘来的时候,正好去端茶给她喝。

偷偷在门外听到的。

说完,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其他几人见状,都不由催促道:你快说呀!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们怎么会说出去!我听到,我听到大姨娘貌似在跟大小姐讨论她成亲的事儿,大姨娘说。

要将大小姐嫁给四皇子。

啊?!那岂不就是妾!四皇子可是有妻子的!一个丫鬟失声尖叫。

嘘!嘘!你小声一点!这件事可还没有确定,要是传出去咱们可要倒大霉的!几个丫鬟纷纷肃然一点,一个丫鬟接着刚刚那个尖叫的丫鬟的话音道:这你可就不懂了。

虽然大小姐在咱么莫府地位比三小姐还要高。

但是你要知道,在外人眼里看来,大小姐可就是个庶女。

一个庶出的能给四皇子当妾室,那也是不得了的。

就是啊,再说了,你以为大姨娘有那么蠢笨吗?她们心里可是打着大算盘的!我听说啊,皇上有意立四皇子为储君,以后四皇子可就是皇上了,到时候咱们大小姐岂不是从贵妾变成了贵妃!那身份,就算三小姐以后成了王妃,也是比不上咱们大小姐的!是啊是啊,凭咱们大小姐的本事。

定能当个贵妃!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又会跟着沾光。

此言一出,原本还有些担心害怕的丫鬟们都不由笑了出来,那样子似是十分憧憬莫云姗变成贵妃的那一天。

只是她们不知道,方氏和莫云姗的野心岂止是这些!贵妃在她们眼里,那是不值一提的!大姐!你可知道莫云琬要嫁给英亲王的事儿!莫云夕一迈进莫云姗的屋子。

就开始嚷嚷,那语气颇为不忿。

莫云姗正安静地坐在窗户旁纳鞋底,她面色沉静温婉,窗外的暖阳洒在她莹白如玉的脸庞上,显得她格外柔美。

突然间听见莫云夕的话,莫云姗微微蹙了蹙眉头。

她抬起头,看着气呼呼的莫云夕,神色淡然道:嫁便嫁了,谁都知道英亲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莫云琬嫁给她到底会怎么样,其中的冷暖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英亲王在外面的名声虽然好,但是仅限于他的丰功伟绩,关于他私生活的事儿,却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

但就算有些秘密被掩埋,英亲王一直不娶亲,也足够让这些大家闺秀遐想。

莫云琬她嫁给英亲王,谁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莫云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莫云夕的怒气减淡了些,莫云夕想了想,不由笑道:那倒是,谁都知道英亲王为人冷漠,脾气暴躁,甚至还听说他敢打女人呢!莫云琬那样臭脾气的人要是嫁给英亲王,要么就是被冷落孤独一世的下场,要么就是被英亲王失手打死!莫云姗闻言,颇为解恨地笑了笑,便不再答话,继续埋头纳鞋底。

只是她微微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说实话,云琬嫁给英亲王,最生气最痛恨的人怕就是她了!明明莫云琬那贱人都要死了,为什么还能有办法活过来!甚至还嫁给了英亲王那样的人物!英亲王是什么样的人她虽不清楚,但是上次在陆府的见面,英亲王是一表人才,文武双全的,根本没有传闻中一点的冷漠凶狠。

他甚至还救了莫云琬一命,因此毁了她全盘的计划。

她虽不喜欢英亲王,但是一想到莫云琬可以嫁给那样的人物,她心里还是恨到了极致。

不过她又暗自觉得庆幸,幸好莫云琬是嫁给了英亲王,若是莫云琬嫁的人是陆子谨,那么……她不知道会不会让莫云琬活到出嫁的那一天。

莫云姗的心思千回百转间,莫云夕则笑嘻嘻地凑上前来,看着莫云姗手上拿着的鞋底,以及她身边摆着的筛子,里面放满了各色各样的针线和锦绸,不免觉得疑惑。

大姐姐,你在干什么?说完,便想伸出手去拿筛子里的东西。

莫云姗一把拍掉莫云夕的手,头也不抬道:眼睛看不到吗?我在做绣花鞋,成亲的时候用。

说完,也不顾莫云夕因为吃惊而瞪得老大的眼睛,径自拿起筛子里的一块绣了龙凤呈祥的红色绸子,道:这个绣的怎么样?本想说绣花开并蒂的,但是后来觉着那太小家子气了,所以便绣了龙凤呈祥,成亲的时候用这个最好。

莫云夕吃惊片刻,便气急败坏道:大姐姐!你干嘛要帮莫云琬那个小贱人做鞋子!你都还没有帮我做过呢!莫云姗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我脑子有毛病了才会帮莫云琬做鞋子!她哪里需要我来费这份心!整个莫府,要帮她做鞋子,做嫁衣的人可不是多的数不过来?!那大姐姐是做给谁的?咱们府里要成亲的人不是只有莫云琬一个人吗?莫云姗拿起绣了龙凤呈祥的红色绸子往鞋面上比了比,暗暗记住待会儿要剪去哪些东西,随后才回答莫云夕的问题,道:我不能做给我自己吗?我可比莫云琬还要大两岁,她都要成亲了,我难不成还要继续做老姑娘?莫云夕这次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了,她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要脱框,明显脑子不够反应的样子。

好半天她才尖叫出声,不可思议道:大姐姐!你也要成亲了?!莫云姗赶紧站起身捂住莫云夕的嘴巴,瞪了她一眼道:你小声点!这件事还没有定下来,不能胡说八道!莫云夕纵使被捂着嘴巴,眼睛还是瞪得老大,显然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莫云姗不敢就此松开她,只能又冲着她道:别激动,待会儿我会都告诉你,你不准再叫了知不知道?莫云夕闻言,连连点头,声音呜呜咽咽的,似乎是在回答莫云姗的话。

莫云姗见状在,这才松开了她,在莫云夕焦急地要问她话的时候,狠狠瞪了她一眼,将莫云夕瞪得不敢多言,只能捂嘴噤声。

莫云姗这才道:我要嫁人你有这么惊讶吗?难不成在你眼中,大姐姐就活该嫁不出去?莫云夕连忙摇头道: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说完,又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我只是觉得吃惊,因为,大姐姐从来没有告诉过我。

这不是告诉你了吗?莫云姗斜睨了莫云夕一眼道。

说实话,她对这个单纯甚至是蠢笨的妹妹从来没有什么好感,但是至少她是她的亲妹妹。

莫云夕嘟着嘴巴,心里想,这不是因为正好被我撞见了吗,如果我没有来这一趟,那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知道呢?大姐姐,那你要嫁给谁啊?莫云夕这才想起最关键的问题,连忙闪烁着眼睛问道。

最好大姐姐要嫁的这个人比英亲王还要好,灭灭那莫云琬的威风,看她还怎么得意怎么嚣张!莫云姗却没有正面回答莫云夕的问题,只是继续坐回锦杌上纳鞋底,淡淡道:嫁给谁?这件事还不到说的时候,只是我保证,我定会比莫云琬嫁的风光嫁的体面!更甚至,我还要她以后对我三叩九拜,俯首称奴!莫云夕被莫云姗脸上的阴狠吓得心里一毛,只觉得遍体生寒。

缓了半响才敢对莫云姗道:那,这件事母亲知道吗?莫云姗闻言,不由冷笑,她道:知道,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若不是她,呵呵,我根本就想不到呢!☆、第三百零八章 责问若不是母亲逼迫她,她又怎么会同意嫁给四皇子?在她的心里,最爱最爱的那个人就是陆子谨!何况现在陆子谨根本不可能再娶莫云琬,那么她更是有足够的本事让自己嫁给陆子谨,只是没有办法,她没有一点办法,母亲跟她说的那些话句句说中了她的心坎,对,她若是嫁给陆子谨,不光要生活在莫云琬的阴影之下,身份也一辈子比不过莫云琬。

只是若她嫁给了四皇子,将来……她就是这全天下最高贵的女人!莫云琬!哼,她不会让她好过的!莫云夕闻言,心里不免觉得有些郁闷和难受,原来母亲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这么说,她们都是故意瞒着她的?她知道她不聪明还总是给母亲制造麻烦,所以她们有什么事都不告诉她。

可是她毕竟也是母亲的亲生女儿,也是大姐姐的亲妹妹,大姐姐要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怎么也瞒住她呢?那她成什么了?莫云姗看出了莫云夕的心思,她开口道:云夕,你也不必觉得难过,我们之前不告诉你,自然有我们的道理。

在这件事没有把握之前,就算是告诉了你,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还会连累你,你可懂?莫云夕闻言,心里这才好受了一点,她笑嘻嘻地点点头,蹭着莫云姗道:恩,我知道了大姐姐!我就知道你跟母亲是为了我好!大姐姐,你一定要嫁个好人家,把那莫云琬狠狠的比下去!莫云姗笑了笑。

道:这是自然,我绝不能容忍自己在莫云琬的底下!就是因为母亲看中了她这一点心思,才能攻破她的心房,说服她嫁给四皇子。

云夕,你也会嫁的很好的,大姐姐保证,定会让你嫁的比莫云琬风光。

莫云姗郑重的承诺道。

整个莫府。

她就只有几个最亲近的人,可是她为了自己那虚无缥缈的爱情,为了自己的私利。

已经害了瑞哥儿,背叛了母亲,利用了父亲。

而莫云夕则是她仅存的一点良知。

曾经她因为莫云夕的蠢笨而厌恶过她,可是毕竟她是她的妹妹,所以她表面上对她也很好。

而现在,她不由庆幸莫云夕没有什么好利用的价值,能够让她好好的享受仅存的一点亲情。

她现在只希望这个唯一的妹妹能嫁的好,过的幸福。

希望她嫁入夫家之后也能够保持在娘家时的单纯快乐,永远都不要长大。

莫云姗却不知道,莫云夕的宿命早已经被人决定了。

至于这个宿命是悲剧还是喜剧,则要看她自己的心态。

夜晚,天上没有几颗星子。

天空好似被笼罩了一层灰暗的幕布,明月挂在空中,竟然异常的诡异。

深秋的寒风一吹,简直让人从心底都开始发毛。

打更的人从昏暗的街道上走过,手里提着的灯笼忽明忽暗。

让他头一次觉得有些恐惧。

午时了,打更的梆子咚地敲了一下,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打更的人头上闪过,那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更是让打更的人吓得双腿发软。

回神之后,打更的人尖叫一声有鬼。

便撒丫子的狂奔起来,那架势颇有些奥运冠军的风采。

他却不知道,那只鬼根本对他不屑一顾,而是径自跃上了莫府的宅门,往琬院的方向走去。

琬院的卧房内,有娇美如花的女子恬静地睡熟在床榻上。

她脸庞温润如秋水月华,纤长浓密的羽睫像把小扇微微颤动,撩拨人心,粉嫩的樱唇则弯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动,床榻的女子身子一僵,随后嘴边的笑意便开始扩大,带着些阴谋的味道。

只是眼睛依旧紧紧闭着,似乎还在熟睡一般。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一道黑影走了进来,黑暗中的他根本不需要摸索,而是径自走到了女子熟睡的床榻边,借着窗外的月光,他看着女子恬淡温和的睡容,唇边溢出一抹淡笑,竟隐隐有着宠溺的意味。

女子突然动了动身子,额前的刘海便遮住了眼睛,女子蹙了蹙眉,好似很不安稳的样子。

男子见状,不由无奈地失笑,于是伸出手想替女子拨弄一下额前的头发,可是手还未伸出去,手臂就被人钳制住了。

只见床榻上的女子猛地睁开眼睛,豁然起身,抓着男子的手臂就一扭,咬牙切齿的似是要用尽全力。

莫云琬!你发什么神经!男子低吼一声,便用力挣脱开女子的束缚。

虽然很快就抽出了手,但是女子开始时用的力道太大,而他又没有防备,因此手腕处是钻心的疼痛。

云琬从床榻上腾地跳了下来,一张俏丽的容颜上满是怒气。

她衣着整齐,显然是早有准备。

严默!你有胆子来就应该预想到有这样的后果!别以为我莫云琬是随意任人拿捏的!惹毛了我,我定不会让你好过!云琬咬牙切齿地看着严默说道。

她早就料到严默今晚肯定会登门,所以早早地做好了准备。

一想到自己今日被舞衣堵得跟孙子似的模样,她就恨不得将严默给千刀万剐了!严默皱着眉头,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心里却满是困惑,他刚想质问莫云琬到底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屋子里瞬间亮了起来。

墨月拎着盏灯从门外走进来,她面露愤怒地盯着严默,走到云琬面前,挡着严默看云琬的视线,讥讽道:英亲王,外人一直传言你文武双全,人品贵重。

我却不知道你居然会做这偷鸡摸狗的事儿!这要是传出去丢的可是皇家的脸面!谁又知道备受皇上重视的英亲王居然是人人唾弃的采花贼!虽说我家小姐要跟你成亲了,但毕竟还没有成亲,再说你身边有佳人环绕,哪有这么空虚?英亲王,我劝你以后还是少做这种让人鄙视又不着调的事儿!别看墨月平日里温和识大体,从不轻易跟人大小声。

但一旦你惹毛了她,她说出来的话可是句句捅人心窝子的话,不把你说的体无完肤,鲜血淋漓,那就不是她墨月,嘴巴之歹毒就连盼夏和秋碧都甘拜下风。

云琬暗自叫好,她看着严默越来越阴沉的脸色,心里只觉得畅快又解气。

让他再嚣张再不把她放在眼里,她莫云琬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严默的脸色像是沉到了谷底,原本就深邃的眸子越发变得幽暗恐怖,让人看了都会不自觉打个寒颤。

这若是以前云琬肯定要害怕,可是现在她太生气了,一想到舞衣今日的作为,她气就不打一处来,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尽给她找麻烦的严默。

你看什么看!你以为我会怕你!我告诉你严默,你别仗着我有求于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以为我会任由你捏扁搓圆吗!云琬恶狠狠地瞪着严默,一副毫不服输的样子。

严默心里面是诧异不已,他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前阵子还跟他说自己是真心诚意要嫁给他,以后是想好好和他过日子的。

怎么他将这件事解决了,她倒变成了这幅样子?难道她是反悔了?想到这里,严默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他低沉着声音,严肃道:莫云琬,你这是什么意思?云琬闻言,不由得更加生气了。

做错事不要紧,最可恨的就是做错事了还不肯承认!她伸手指着严默,气急败坏道:你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你不知道?!上次在这个屋子里你答应我什么了?你说以后会好好待我,会把我当成你真正的妻子!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不想娶我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的给我难堪!你以为我稀罕嫁给你吗?!我知道我比不上那陈玉帛,但是我只是求你给我一点尊严你都做不到吗?!为何要来侮辱我!骗子!说着,云琬的愤怒便转变成了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看上去好不可怜。

凭什么严默要这么对她,就算不喜欢她也不带这么侮辱人的!她虽对严默没有什么强烈的感情,但是即将要成为丈夫的人,她还是不希望他心里装着别人。

她知道严默并不喜欢舞衣,可是她还是生气,就因为严默这次让舞衣过来看亲,定是看在了陈玉帛的面子上!她将舞衣当做了自己的亲人,所以认为舞衣是有资格代替果儿来看亲的!可是她又不能跟个死人斤斤计较,所以只能把这份怒火发泄到了严默和舞衣的身上。

严默真是无辜极了,云琬说的个这些东西他怎么一句都听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刚想开口问,那边墨月就冷冰冰地开口指责了。

**********由于最近天天单更,所以被华丽丽地催稿了,呜呜呜,已经答应编编下周开始尽量双更,大家一起给力啊!上班滴娃伤不起,下个月还要交论文初稿,苦逼……☆、第三百零九章 婚期议定英亲王,我家小姐也不是没人要!你不必这么羞辱她!我知道你跟我家小姐成亲是别有目的,我尊重我家小姐的意愿也不会多说什么。

但你若是敢欺负我家小姐我可不会放过你的!这还没成亲就有人堵上门来拿剪子要自杀以此威胁我家小姐,求我家小姐成全你和她,求我家小姐不要横刀夺爱!你说说这些都是个什么事儿?!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么!你这么想和她在一起那就不要答应娶我家小姐!何必要让她借着看亲的名义上门来侮辱她!还是说你认为她配不上做你英亲王的正妻,所以你拿我家小姐当挡箭牌?!墨月说道这里,不由也觉得十分委屈,眼眶顿时红了,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如果英亲王真是因为这个原因要娶小姐,她是宁死都不会答应的!严默听到现在总算是听明白了一点意思,他看着哭的可怜兮兮的主仆俩,再想起她们二人说的话,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舞衣不是我叫来的,我不知道她会来看亲。

听墨月的一番话,他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舞衣。

因为除了舞衣,没人会干出这种事。

别看舞衣平日里冷漠内敛,但她若是想做一件事,就会用尽任何手段,可以将里子面子抛得干干净净。

否则她之前也不会借着醉酒,要求玉帛将自己纳给他做妾。

全都是屁话!云琬忍不住飚脏话了,她怒不可遏道:你若是不知道她来又怎么知道她是舞衣!刚刚墨月可曾说过那人是舞衣!墨月也帮腔道:英亲王,我本以为你是什么敢作敢为的大丈夫,没想到你也是个爱逃避责任的伪君子!墨月这话严重了,严默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不过好在他没有要跟墨月一个小丫鬟计较的意思,只是紧紧盯着云琬。

神色淡然道: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确不知道舞衣今日会来。

成亲的事全都是淑太妃一手打理的,她说她一定要尽心尽力为她的儿媳妇办一场风光体面的婚礼。

我也就没有插手去管。

我不知道舞衣是怎么说服淑太妃过来的。

但我想。

淑太妃也不知道舞衣要干什么,否则她不会让舞衣过来的。

严默看着云琬怔在原地看他,又道:舞衣的事儿我早就和你说过。

我说过跟她之间没有什么就是没有什么,否则我何必要告诉你那么多。

我将玉帛的事告诉你就是为了让你安心。

而不是为了让你猜忌和嫉妒。

我一直将舞衣当做自己的亲妹妹,从未对她有过任何逾矩的想法。

如果你是担心我以后会纳妾收房,那我无言以对,毕竟世事无常,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但至少现在,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我对舞衣没有爱情。

她只是我的妹妹。

而我也没有给过她任何的想法和机会,她一直也知道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

云琬看着严默诚恳认真的模样,心里的愤怒和气恼就不由淡了些,其实她信严默的话,一开始就信,只是舞衣的到来让她心里积压的那点恐惧和不安爆发了而已。

她很怕,真的很怕将来嫁过去会独守空闺,孤孤单单地过她的下半辈子。

虽然她想扳倒方氏,但前提是自己也过的很好的情况下,她不希望出现两败俱伤的后果。

墨月听完严默的一席话。

对他的想法稍稍有些改观,虽说并不是完全接受了,但是她却信了严默的这番话。

这并不是因为严默的这一番话说的有多动听,而是因为严默的眼神。

一个人说的话可以骗人。

但是一个人的眼神骗不了人。

严默刚刚说那番话的眼神真挚诚恳,如 严默见她们主仆二人只看他,却不说话,知道她们是相信了她的话。

心里虽然舒了口气,但是却很气恼,他气恼云琬的多疑善妒,更气恼云琬对他的不信任。

因此他解释完这番话,脸色并没有缓和下来,反而是更加的冰冷生硬,他看了云琬一眼,道: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至于要不要相信全在于你自己。

你若是不信,想要悔婚我可以答应,我也会想办法解除婚约。

说完,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云琬开口叫住了他。

严默顿住,并没有转身,只是道:还有什么要问的?我说的很清楚,不想成亲我不会为难你。

云琬闻言一滞,咬着唇道:你不必这么呛我!我知道我刚刚做的是有些过分,但你也不想想我为什么会这样!舞衣是你的妹妹所以你可以纵容她,我是你利用的一颗棋子所以我被侮辱就没关系!我今天的确是被舞衣弄得很生气,但我告诉你,我从头至尾都没有想过要和你解除婚约!我只是想要请你好好重视一下舞衣的问题,她喜欢你,喜欢到让人觉得窒息和恐惧的地步,我不知道将来我嫁给你之后她会怎么对我,我真的很怕她这次对准自己的剪刀下次会不会对准我!你对陈玉帛的感情我清楚,但这份感情和你对舞衣的歉意并不能成为舞衣为所欲为的条件!我上次跟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考虑吧!上次云琬建议严默将舞衣送出京都,严默并没有答应。

严默闻言,身形滞了滞,道:我也还是上次那句话。

不过,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会考虑。

说完,便不再搭理云琬,径自走出了屋子。

上次严默说要云琬设身处地为她考虑考虑,说若是让她把墨月送走,她会怎么选择?云琬扭头看了眼墨月,算是明白了严默的意思。

只不过这件事怎么能够相提并论!虽说她对墨月的感情跟严默对舞衣的感情差不多,但是墨月对她的感情跟舞衣对严默的感情简直是天差地别!更何况她和墨月同为女子,而舞衣和严默却是男女有别!小姐,你打算怎么办?墨月见云琬望着她,不由怜惜地问道。

她知道让小姐跟英亲王解除婚约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难道真要小姐嫁过去,生活在一个觊觎自己的丈夫的小姑子的阴影下吗?纵使英亲王不会亏待小姐,可那个舞衣可不是什么善茬!云琬没有立刻回答墨月,缓了半响才道:能怎么办?那舞衣虽不是什么好鸟,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再怎么样也是正统的英亲王妃,她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可以用**来形容的感情能对我产生什么威胁?!再说了,我听闻淑太妃是个明事理的,到时候如果我实在折腾不过舞衣,那么一切就只有秉公办理了。

她料定淑太妃不知道舞衣的歪心思,如果淑太妃要是知道了,定不会让舞衣这次过来看亲。

而淑太妃既然不知道,就证明这个舞衣还是有所顾忌的,她不敢将自己喜欢严默的事告诉淑太妃。

只要有顾及,那一切就好办了。

墨月听了云琬的话,暗暗点了点头,道:奴婢派人去打听过,淑太妃的为人的确很好,小姐将来不必太过担心婆媳问题。

说着,顿了顿,道:小姐,既然您还是决定嫁给英亲王,英亲王刚刚又那么跟您承诺过,那么您就不要瞎想了。

好好地准备自己的婚礼,做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气死那个不安好心的舞衣!云琬闻言,扑哧一笑,连连点头应声,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在淑太妃上莫府提亲之后,整个京都都知道了莫家三小姐要嫁给英亲王的事儿。

有些人不明真相,还在为莫三小姐的忐忑的命运唏嘘,那边知道内部消息的人就说出了莫三小姐中了邪气,只有跟天生煞气的英亲王才最匹配的消息。

这样,莫三小姐不仅可以得救,英亲王今后也不会再有煞气,正所谓两全其美。

众人纷纷感慨,这世间之事还真是难以预料,缘分这东西也实在妙不可言。

在人们以为英亲王一世英名就要毁在这克妻的名声上时,谁又知道会发生如今这样的事呢?可是众人只看到了莫三小姐和英亲王表面的幸运和风光,却不知道他们是遭受了怎样的苦楚,才能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云琬和严默的婚事定在下个月月初,就是十二月初二。

这是请算命先生算过的离现在最近的黄道吉日,那日宜嫁娶宜搬迁。

因为日子紧急,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因此整个莫府都忙着操办云琬与严默的婚事,一时之间整个莫府都陷入了巨大的喜庆之中,莫府笼罩了几日的阴霾,也渐渐烟消云散。

云琬也在耐心等待自己婚事的到来,就连十一月份的生辰都没有多加庆贺,只是找了老夫人等人在琬院度过了她十四岁的生日。

那日,平安公主也不忘托人送来了贺礼,足足有三大箱之多,全都是衣服鞋袜首饰,琳琅满目的物品让人还以为是云琬的嫁妆,细细打听之下才知道是平安公主送给云琬的生辰礼物,于是众人对云琬越发的敬佩和羡艳。

☆、第三百一十章冲突只是云琬却瞪着那三大箱子的鞋袜首饰皱眉,如果她没有猜错,宁心蕊这的确是在帮她准备嫁妆。

她这心里倒是没有多少欣喜之情,多的反而是心酸罢了。

宁心蕊若是没有死,哪里需要用这种方法参与自己女儿的婚礼?云琬也没有多想,只是央求老夫人准备了喜帖送给了平安公主。

随着婚礼日子将近,云琬的心里越发的忐忑。

墨月她们又不准她刺绣,所以她只好整日里写字帖画画。

倒是用簪花小楷临了一本《法华经》,打算把这本经书在奉茶的时候送给喜爱佛经的淑太妃,聊表自己的心意。

虽然墨月她们都做了几双绣花鞋要她送出去,但是云琬依旧觉得只有自己亲手做的东西才最有意义。

云琬也瞒着墨月她们偷偷摸摸用了十来天的时间绣了一块丝帕,她第一块绣的丝帕被严默舀走了,为此还嗤笑过她的绣艺,因此她决定这次好好发挥,重新仰起头来做人。

就在云琬以为日子就会这么平静的过下去直到自己成婚的时候,莫府却突然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四姨娘最近因为云琬没有性命之忧,又可以嫁给英亲王的事儿是开心不已。

想到云琬之前对她的好,所以她就整日里想着该怎么报答云琬。

莫云柔现在整天陪着云琬纳鞋绣花,又和她谈心聊天,开解因为要出嫁而紧张的不得了的云琬,因此抢了四姨娘的活计。

四姨娘便开始想法子从别处着手帮衬云琬,因为婚礼的大方向都是由老夫人办理,而小细节也轮不到她来指指点点,所以当她听说二姨娘在帮云琬绣嫁衣的时候,心里面很是高兴,想着自己的绣活也算出彩,要是能在云琬的嫁衣上留下自己的拳拳心意,也算是尽了心了。

所以今日。

四姨娘便带着自己的丫鬟素玉和莫云柔硬塞给她带出来的丫鬟盼夏,出了留香苑,往二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四姨娘因为内心的喜悦,看上去红光满面。

精神抖擞的,眉梢眼底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走路的脚步都异常轻快,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一个久病之人。

盼夏看着四姨娘打心眼里开心的样子,也不由觉得十分欣慰。

她笑嘻嘻地对身边的素玉道:瞧瞧咱们姨娘,好似是四小姐要成亲一样开心。

这以后要是四小姐成了亲,咱们姨娘可不得笑死了。

她内心殷切的期盼。

期盼她的四小姐能嫁给好人家,能带着四姨娘一起搬出莫府享福。

因为她知道四姨娘这些年的病都是心病,若是能出莫府,那么很快便能好起来。

素玉捂着嘴偷笑,道:到时候落在自己身上,有那么一大堆事情要忙,四姨娘怕是要觉得烦了。

你们两个小妮子胡说什么呢!云柔年纪还小呢,哪能这么快嫁人!四姨娘嘴上虽这么说。

但是心里也不由暗暗期盼自己的女儿将来能嫁个好人家,不管钱财势力,只要女儿喜欢。

只要女儿幸福那么她就很开心了。

素玉和盼夏又岂会不知道四姨娘的心思,只是四姨娘是个脸皮薄的,她们也就不再打趣,跟着四姨娘踏上了出入留香阁都必须经过的荷花池。

可是她们没想到,她们居然会碰到前来散心的方氏。

方氏最近因为云琬成亲的事儿烦躁的厉害,一颗心堵得慌,吃什么东西都吃不下。

整日里呆在屋子里更是闷得厉害,可是整个莫府,不管她走到哪里,哪里都洋溢着一种喜气洋洋的氛围。

让她觉得十分的气闷难受。

所以带着丫鬟们在莫府走了半天,不知不觉地就走到了这个清净偏僻的荷花池旁。

方氏和四姨娘在荷花池上的拱桥上相遇,她的脸色最近因为孕吐和内心的气闷显得异常的苍白虚弱,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个怀孕三个多月的孕妇,倒比四姨娘这个病人更像病人。

方氏看见四姨娘满面红光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她狠狠剜了眼四姨娘,眸中满是鄙视和不屑。

四姨娘却对方氏这样的眼神习以为常,而且她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愤恨。

毕竟她以前是大姨娘身边帮着照顾莫正冲的丫鬟,后来不小心被莫正冲宠幸才会变成和大姨娘同等的四姨娘。

可是虽然理是这么个理,但是她的心里始终没有把自己和正式纳进府的大姨娘、二姨娘、三姨娘放在一个位置上。

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奴才,在大姨娘方氏面前,她就更觉得自己好似低到了尘埃里,连目光都不敢直视。

奴婢见过大姨娘。

四姨娘恭敬又温顺地朝方氏服了服身,看上去十足一个受气的小媳妇样。

盼夏和素玉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也只能跟着四姨娘向方氏请安见礼。

方氏哼了声,对四姨娘自称奴婢很是受用,不过她还是阴阳怪气地看着四姨娘道:春菊,?p>茨愕难雍孟窈芸模⑸裁春檬铝耍恳菜党隼慈梦腋咝烁咝恕!?p>春菊是四姨娘在方氏手底下做事的时候,方氏给娶得名字。

后来她当了姨娘,便用了自己在本家用的名字王玉如。

可是现在方氏居然还是叫四姨娘当丫鬟时用的名字,是在提醒四姨娘不要忘了本分,她从头至尾都是个不值一提的奴才。

四姨娘身后的盼夏见状,立刻气不打一处来,她刚想开口冲方氏两句,就被身边的素玉扯了下袖子。

在盼夏转头的时候,素玉冲她摇了摇头,眸中有祈求的神色。

素玉跟四姨娘在一起呆的久了,养成了四姨娘软弱的性子,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喜欢忍气吞声,凡是都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

因为在这个府里,她们是最没有身份地位的,不管跟谁正面冲突,到头来倒霉的总是她们。

更何况这次还是大姨娘方氏,她们就更斗不过了。

盼夏这次之所以跟着出来,就是因为莫云柔担心四姨娘被欺负想让她帮衬着的。

不过她此刻被素玉看的没办法,又想到自己之前就因为沉不住气,骂了五小姐导致四小姐跟三小姐绞尽脑汁才救了她的事儿,再自我催眠自己说受点气又不会少一块肉,所以也憋住了怒火,不再多言。

四姨娘听了方氏的话,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相反还真心地冲方氏笑了笑,道:三小姐要成亲了,奴婢为她高兴。

方氏一听到四姨娘的这些话,脸色突变,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腕,对着四姨娘讥讽道:哟,我当是什么事,原来是因为这个!瞧你这开心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是云柔要成亲了!啧啧,只是不知道云柔成亲的时候你还有没有这么高兴。

若是四姨娘知道莫云柔是要嫁给将死的病痨鬼当寡妇的,说不定当场就会崩溃而死。

四姨娘闻言,脸色突变,她结结巴巴道:大,大姨娘这是什么意思?方氏冷哼一声,道:没什么意思,只是这么一说,你这么敏感干什么?说完,又打量了四姨娘一眼道:怎么?你这是要去哪里?也是出来散心的?四姨娘本来被方氏话中有话的样子吓得心里发抖,在她的心目中,最重要的便是这个女儿,她受什么委屈都不要紧,但是莫云柔不能受到任何一点委屈。

不过后来听方氏那么说,她心里才松了口气,回答方氏道:奴婢听说二姨娘在帮三小姐缝制嫁衣,三小姐对奴婢很好,她又跟我家云柔玩的要好,所以奴婢想去为三小姐出一份力。

方氏闻言,身子一僵,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刚刚四姨娘那一席话可谓是将方氏彻底得罪了,首先不说方氏恨云琬恨到极致,根本不能容忍四姨娘去帮衬云琬。

就说四姨娘对二姨娘这个最有可能威胁到她正室之位的人,也是恨得不行。

再加上她的瑞哥儿之前可是要被老夫人过继给二姨娘的,后来二姨娘不仅没要,还将她的瑞哥儿推给最不容易舀捏,最不容易蛊惑亲近的三姨娘!这让她怎么能不恨!只见方氏抬起扬手啪地一个巴掌狠狠朝四姨娘扇过去,怒骂道:你个不要脸的贱婢!还你家云柔,云柔是主子,你是奴才!你有什么资格说云柔是你家的!还要帮三小姐缝制嫁衣,你也不怕臊得慌!你做的东西三小姐能用吗!人家自有人帮她做嫁衣,你算什么东西!将来云柔成亲你也只能躲着,你也没有资格帮云柔操办婚礼,三小姐堂堂嫡女,你更是连边都不要沾!这次云琬成亲,按理说陪夜的人应是云琬的生母,不过宁心蕊死了,所以这差事她本以为会落到她的头上,她还想着该怎么整治莫云琬,可是老夫人却对她说,成亲前夜会由二姨娘守着云琬,让她好好呆在院子里养胎,根本不让她去参加婚礼。

知道的人会说她是怀孕了老夫人疼惜她,不知道的人定要以为她在府里没有地位,不被老夫人待见!连她都没有资格去管云琬的婚事,四姨娘一个贱婢又有什么资格!☆、第三百十一章 含泪受辱六千大章*********方氏的这个巴掌打得力道十足,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四姨娘被她打得踉跄退了两步,要不是有盼夏和素玉扶着,定要狠狠地栽倒在地上,但饶是如此,四姨娘也被打得懵了,耳中嗡嗡作响,嘴角更是有血丝渗了出来。

四姨娘,你没事吧?素玉吓得立刻就跳下了眼泪,她抓着四姨娘的手都开始颤抖。

盼夏也被吓了好一跳,对方氏的突然发飙根本防备不及。

此刻见四姨娘被打成这样,脸颊都鼓了起来,怒气腾地就涌了上来。

她就知道凡事不能忍让,越忍让就越会让人觉得好欺负!大姨娘!你在干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骂四姨娘!那你算什么东西!同样是姨娘,四姨娘若是不要脸的贱婢,你同样也是不要脸的贱婢!我家四姨娘没资格管四小姐的婚事,你同样没资格管大小姐和五小姐的!盼夏站在四姨娘面前,指着方氏泼辣地骂道。

方氏被盼夏骂的脸色顿时一片铁青,她被气的浑身发抖,颤抖的双唇指着盼夏,想骂却骂不出话来。

安素见状,连忙上前安抚方氏道:夫人莫要激动,小心肚子里的小少爷,咱们没必要跟下等人计较。

说完,又狐假虎威地冲着盼夏吼道:贱婢,你……然而她的话还没有骂出口,盼夏就用更高的声音堵住了她的嘴,你什么你!谁是下等人,我若是下等人你更是下下下等人!给我提鞋都不配!今天我就饶了你,若是下次再给我听到你骂我,我撕烂你的嘴!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全都是自以为是的贱人!安素被盼夏凶狠的样子吓得往后缩了缩,她委屈地看着方氏,希望方氏可以给她做主。

道:大姨娘,你看她,根本就不把咱们放在眼里……方氏根本就不喜欢安素,此刻又因为被盼夏骂的心头火直往上窜。

她狠狠甩了安素一个巴掌,怒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谁跟你咱们!你给我滚!安素被打得懵了,看着方氏半天不能言语。

方氏却没空再管安素,她只是转身,几步冲到盼夏面前,就恶狠狠地跟个泼妇似的撕扯盼夏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道:我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本来被打的委屈了正在哀哀哭泣地四姨娘见此情形。

也不顾上黯然神伤了,她立刻冲过去,想要分开方氏和盼夏,不停地劝道:大姨娘,大姨娘,奴婢求您别打了,盼夏她年纪小,说的话难免冲了点。

奴婢代她向您道歉了,求您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吧!奴婢求求您了!就当您是为肚子里的孩子积德了吧!方氏闻言,果然停止了动作。

不过她的怒火却没有熄灭,反而被四姨娘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怒火更加旺盛。

什么叫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积德?!她今日要是不放过这个贱婢,难道她肚子里的孩子还会没有福德吗?!你敢诅咒我的儿子!莫云柔才是个没有福德的小贱人!就因为你丑事做尽,才导致你女儿将来要嫁给病痨鬼当寡妇!你个没脸没皮的,将来你女儿定跟你一样是个不要脸的骚|货!方氏将之前四姨娘爬了莫正冲床的怨恨一股脑的激发出来,抬起手就又要打四姨娘的巴掌。

盼夏见状,赶紧上前截断了方氏的手,她眸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眼睛都红了。

刚刚她跟方氏打架还是残存着理智的,知道方氏怀着孕。

她也不敢怎么推她,生怕把她孩子弄没了连累四姨娘和四小姐,所以她的头发被方氏拽掉了一把,脸上也被她抠破了,而方氏却是毫发未伤。

可是现在,听着方氏诅咒莫云柔的话。

她的理智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发了狂一样的朝方氏打过去,骂道:你们一家才是骚|货!大小姐,五小姐全是骚|货!还全是心肠歹毒的骚|货!瑞哥儿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也是没福气的,我咒你生的孩子都活不过明年春天!乖乖,盼夏这一句话出口还得了,方氏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刺激,当即就和盼夏扭打在一起,根本不顾自己怀了三个多月的身子,打起架来那叫一个拼命。

四姨娘想要上前去拉,可是却听见盼夏道:四姨娘你不要管!你走!我盼夏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不需要别人替我负责!今日我要不杀了这个臭婆娘跟她同归于尽,解决莫府的祸害!我就不是盼夏!说完,抓着方氏的头就想往桥上的石墩子上撞。

她是真红了眼,身上升腾的全是杀意,将四姨娘硬生生吓得不敢上前阻拦。

素玉本就是个跟四姨娘一样温和软弱的受气包,她也根本不敢上前托架。

而安素和方氏带着的其他几个丫鬟就面露难色,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们不敢上前一是被盼夏疯狂的样子吓到,生怕上去托架会害了自己。

二是怕托了偏架,反而害了方氏,到时候她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可是万一方氏真被盼夏打死了,她们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几人犹犹豫豫的,好半天还是站在旁边干看着。

还是四姨娘第一个回过神来,不管怎么说,盼夏是莫云柔的丫鬟,要是盼夏真把方氏打死了,那么云柔说不定也会跟着倒霉。

心里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四姨娘便再也顾不得地上前去托架,她不敢动方氏,只能拖着盼夏不让她动手,还连声哀求方氏也停手。

方氏也是被盼夏打红了眼睛,但是盼夏毕竟是个丫鬟,平日里干活干惯了,自然比方氏 这个养尊处优的主子力气大,所以她根本就是挨打的份,要不是她一直护着肚子,肚里的孩子说不定早没了。

此刻她见四姨娘上前劝架,知道四姨娘是个比较容易对付的,所以根本不管盼夏,直接冲过去狠狠地朝四姨娘的胸口撞了过去。

四姨娘反应不及。

直直地往后退去,要不是盼夏眼疾手快地拉住她,她就要掉到荷花池里去了。

不过饶是如此,四姨娘的头也重重磕在了桥墩上。

咚地一声响,四姨娘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也一阵阵发黑,她眼皮往外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呆在原地,怔怔看着四姨娘。

半天都不能反应。

啊!四姨娘死了!不知是谁叫了一句,人群顿时慌乱了起来。

四姨娘!素玉瞬间瘫软在了地上,也被吓得晕了过去。

盼夏的那点怒火也全部随着四姨娘出事而消散的无影无踪,她噗通一声,朝四姨娘跪了下来,爬到四姨娘身边,大声哭了起来。

四姨娘!四姨娘你醒醒啊!你不要吓奴婢!你快醒醒啊!你不能出事,你要是出了事四小姐怎么办!四小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要怎么办才好!方氏也被吓坏了。

她没想到自己会失手打死了四姨娘,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脚步直往后退。

眸中全是惊惧。

夫人……安素上前叫了方氏一声。

方氏赶紧尖叫地捂着自己的肚子,生怕盼夏会突然发狂对她的孩子不利。

安素赶紧扶住她,焦急道:夫人,咱们快走吧!这件事我们惹不起!快走吧!方氏赶紧点头,结结巴巴道:对,咱们快走!不能被人知道我杀了人,否则老夫人和老爷不会放过我的!安素和几个丫鬟赶紧过来扶住方氏,几人再也不看四姨娘一眼,全都着急忙慌地跑走了。

盼夏也根本无暇顾及方氏那帮人,只是抱着四姨娘哀哀哭泣。

脸上写满了后悔。

就在这个时候,四姨娘的手指突然动了动,她拉过盼夏的手,沙哑着声音道:盼夏,别哭了,我没事。

盼夏瞬间睁开眼睛。

又惊又喜地看着四姨娘,哆哆嗦嗦地连话都说不出口。

好半响她才猛地上前紧紧抱住四姨娘,又哭又笑道:四姨娘,四姨娘,你吓死奴婢了!你吓死奴婢了!盼夏只觉得刚刚还一片灰暗的世界瞬间明亮了起来,从大悲到大喜,这种极致的感受她此刻才终于明白。

我没事,我刚刚是装的,就是为了让大姨娘她们赶快走,你不用替我担心。

四姨娘就着盼夏的手吃力地爬起来,只觉得脑袋还是一阵阵晕眩。

她为了不让盼夏担心,只能强忍着不适,对盼夏道:咱们这样狼狈,还是不要去二姨娘那儿了,免得让她们担心。

你快去把素玉弄醒,我们回留香苑。

盼夏不敢多言,连忙去将素玉弄醒,素玉醒后,也是抱着四姨娘哭了好一阵子才缓过神来。

四姨娘,四小姐要是看到了该怎么说?盼夏了解四小姐的脾气,四小姐若是知道四姨娘被这么欺负,定要伤心死。

四姨娘只觉得后脑勺处隐隐作痛,眼前也晕的厉害,她紧紧握着盼夏的手,尽量装出没事的样子,道:云柔现在肯定在云琬那儿陪她,咱们现在回去没事的。

待会儿换身衣服,再拿只鸡蛋敷敷脸。

大姨娘那边肯定不敢说,所以放心,云柔不会知道的。

盼夏无法,只能点头答应,主仆三人狼狈地互相搀扶着朝留香阁走去。

回到留香阁的时候,莫云柔果然不在院子里,这让三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几人清洁了一番,又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盼夏便准备用小炉子煮几个鸡蛋给四姨娘敷一敷伤。

其实她的脸也被方氏抓破了,到现在还一丝一丝的疼。

不过她并不后悔,就算会因为这件事而丧了性命也不后悔。

做人,就是要活的畅快淋漓,如果干什么事都瞻前顾后,忍气吞声,那还有什么意思!她虽是四小姐的丫鬟,但绝不是任打任骂的下等人!四小姐待她好,她就可以对四小姐掏心窝子。

方氏对四小姐四姨娘不好,她也会拿性命来替她们讨个公道!四姨娘头有些昏,便让素玉搀扶着躺在床榻上。

素玉的脸色惨白,眼睛红肿的厉害,眼神里也透着丝惊惧。

四姨娘安慰了素玉几句,觉得浑身没有力气,便哀哀地叹起气来。

脸上一片灰败之色。

她们欢天喜地的出来,结果搞得灰头土脸的回去,是个人心里都有些膈应。

再加上刚刚方氏冲着四姨娘的那些话,无论哪句都是往人心窝子里捅的。

特别是她说的那些关于莫云柔的话,更是让四姨娘浑身发抖,心都揪了起来。

她不知道方氏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的气话还是确有其事?刚才因为盼夏跟方氏打架,她没有心思多想,可是这一旦静下心来,就觉得方氏说的那些个话异常恐怖。

她在府里只是个不受宠的姨娘。

身份地位都是极其低下的,就跟透明人似的。

因此莫府里有什么事他们也不会跟她商量,她整日里呆在留香阁更是不知道莫府会发生什么事。

她本是无所谓的,可是这次,难道她们竟也瞒着她,将云柔的婚事给定了下来?一想到这里,四姨娘全身上下都抑制不住的颤抖,眼前更是越来越晕眩。

她紧紧咬住自己的嘴唇。

用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不,她不能有事!在没有知道真相之前,她一定不能有事!素玉。

你去帮我做件事。

四姨娘支起身子,对着站立在床边不断掉眼泪的素玉吃力地说道。

素玉连忙抬手抹了抹不断掉落的眼泪,哽咽道:行,四姨娘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会去!她脸色因为刚刚的惊讶而褪尽血色,不过小鼻子却红红的,显然是哭的厉害了。

她这是在感到愧疚,为自己的没用而愧疚。

四姨娘被人讥讽,被人打骂。

她却除了哭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还在四姨娘晕倒的时候自己也昏了过去,她真是没用!其实这也不怪她。

毕竟她年纪还小,又一直跟着四姨娘呆在留香阁,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冷不丁出了这样的事,她心里害怕慌张失措也是常理。

素玉并不是之前跟着四姨娘的丫鬟,四姨娘之前的贴身大丫鬟是方氏给塞过来的。

对四姨娘和莫云柔都很不好,不仅做事不靠谱不尽心,还常常给方氏当间谍。

老夫人后来重新管家后,把府里原本方氏掌控的丫鬟都找理由打发了出去,又从外面买了些十一二岁的小丫鬟给各院做补给。

素玉就是那个时候被安排到四姨娘的院子的。

她是因为家里太穷,又因为哥哥要娶亲才被卖到莫府做丫鬟的。

她开始心里还很害怕,可是慢慢和四姨娘、四小姐相处之后,她就放下了心,虽然在留香苑的日子过得不如其他几个院的好。

但是跟她之前在家里的日子比,那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再加上四姨娘和四小姐都待她极好,所以她心里满满是感激感动,想着定要好好服侍四姨娘。

可是这次,她的表现却差劲极了,没给四姨娘帮到忙不说,还害的四姨娘磕在了石墩上。

若是四姨娘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是有十条命都赔不起!想到这儿,素玉又低声啜泣了起来,觉得自己实在是对不起四姨娘跟四小姐。

唉,你这孩子,怎么又哭了?快别哭了,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么?四姨娘无奈地看了眼素玉,安慰道。

素玉一抽一噎的,她也不抹眼泪了,只是断断续续道:姨,姨娘,我不哭,您要我干什么?她强忍眼泪的样子,倒是让四姨娘颇不落忍。

不过现在却不是四姨娘心软的时候,她一定要将云柔的事情给弄清楚,否则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是很不安稳!素玉,你待会儿去五小姐那里打听打听,问问她咱们家云柔的婚事。

你不要直接问,就拐弯抹角的说,最好多说说云琬这次嫁的如何如何好,再说咱们云柔跟云琬玩的要好,以后云琬也定能为云柔寻一门好亲事。

你仔细听着五小姐待会儿会怎么说?莫云夕为人蠢笨没有心机,又是个冲动嘴快的人。

她跟云琬之间的冲突也不是一日两日,方氏听到她夸赞云琬的话都怒火冲头,说了不该说的话,更何况是一点就炸毛的莫云夕?!莫云夕是方氏的女儿,云柔的这件事她应该也是知道些风声的。

四姨娘虽是个软弱无能的包子,但是她并不笨,她也是有心眼儿的人。

只是她心肠软不想跟人耍心机斗心眼,还因为她天生的奴性让她觉得自己是没资格跟莫府的其他姨娘一样争宠的。

不过这次却不同了,这次事关莫云柔。

在四姨娘心里莫云柔就是她的命,她的全部,她绝不允许莫云柔有一点委屈!更何况这次还是事关云柔的婚姻大事,那可是云柔一辈子的幸福!素玉不明白四姨娘的意思,但是看四姨娘忧心忡忡的样子,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重重点了点头,咬唇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会打听清楚的!四姨娘无力地笑了笑,看着素玉小跑着走了出去。

素玉一走,她顿时就瘫软在了床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只觉得那里突突发胀,整个人也变得恍恍惚惚的。

这次她撞晕了,虽没有见血,但是四姨娘心里却有股不好的预感。

也因为这份不好的预感,她更加坚定了要弄清楚莫云柔婚事的想法!她怕自己一旦不行了,就再也帮衬不了莫云柔了。

这边莫云柔正在跟云琬聊天说话,两个人端了锦杌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脚边散落了一些尚未完工的绣活儿。

这花样子倒是好看,问二姨娘要来的吧?莫云柔拿起一张花样子,问云琬。

云琬点点头,道:咱们府里除了二姨娘,谁还能画出这么好看的花样子。

云琬的语气略有些夸张。

莫云柔哧哧一笑,道:也就你这样不懂绣活儿的人说的这般夸张!我给你做的几双绣花鞋难道不好看么?云琬见莫云柔有些吃醋的样子,忙说好看好看,自己则笑嘻嘻地歪倒在一旁缝制小衣的墨月身上。

咦?墨月你这是在干什么?这么小的衣裳给谁穿啊?云琬之前跟莫云柔聊天,并没有注意身边安静做绣活儿的墨月到底是在弄什么东西。

此刻见墨月手里拿了个缝制得差不多的嫩绿色襦袄,不免诧异。

这袄子小的出奇,估计只有刚出生的婴儿才能穿进去。

墨月见云琬好奇地盯着她看,抿唇一笑,道:这是给小少爷或者小小姐做的衣裳。

见云琬面露不解的样子,又解释道:咱们之前裁着给姑爷和公主做衣裳的料子多了下来,不过没剩多少,也做不成一件大衣裳。

这料子做鞋面又有些亏,奴婢便打算做件小袄子,将来可以给小少爷或者小小姐穿。

反正这嫩绿色男女皆宜,也不用担心生儿生女。

这么说谁都知道墨月的意思了。

云琬的脸腾地红了起来,她别扭又尴尬地看了眼墨月,斥责道:就你心思多!这还没成亲了,竟想到那么远的地方了!什么小少爷小小姐的,我还是个孩子呢!一想到将来跟严默会生孩子什么的,她心里是又慌又乱的,可是却没有丝毫排斥的心理。

再想起那次在她闺房里发生的旖旎春|事,她的一张脸就更是涨得通红通红的。

墨月知道自家小姐这是害臊了,也不打趣她,只是低下头哧哧笑了起来。

不过小姐说的也对,她还是个孩子,就算要嫁给英亲王,但还没有及笄,也是不用圆房的。

但是没事,这袄子做的细密精致,料子又是上等的,就算放个十年也是簇新簇新的。

莫云柔也捂着嘴偷笑,不过脸上也有些红晕。

都是未出阁的小姐,,面皮薄的厉害。

☆、第三百十二章 忆往昔继续六千大章,嘿,我的打赏快到碗里来!************云柔,待会儿我把那小袄拆了,你帮我做双鞋送给四姨娘穿。

本该我做才能显出诚意,但你也知道我的绣艺……云琬僵着脸转移话题,私心是一定要将这小袄拆了的,这要是被人看到了,指不定怎么想她呢!墨月赶紧护住自己千辛万苦做出来的小袄,一脸防备地看着云琬。

她站起身,急忙道:我去小厨房看看秋碧的水烧好没?说完,便急匆匆跑走了。

你这死妮子,你藏起来我也要找到!我就要给四姨娘做双鞋!云琬气鼓鼓地冲着墨月的背影吼道,表面看着像在生气,实则却是在掩饰自己在莫云柔面前的尴尬。

你也随她去吧,这也是她的心意。

我娘那边可有好多双新鞋子,不都是你之前给的!知道你绣活儿差,就算是买的也是尽了心的。

莫云柔嗔怪地了看了云琬一眼,免不了又对云琬的绣艺挖苦讽刺了一番,云琬虽不服气,但是倒将刚刚的尴尬遮掩了过去。

说到云琬的绣活儿,莫云柔倒是忍不住笑了。

她之前看到过云琬献宝似的拿出来的红盖头,差点没有笑得喷出来。

好好的花开并蒂生生被云琬绣成了枯木连枝。

还是她拿了过来替云琬改动了几针,才将那图案给纠正了过来,虽然还是不够精致,但至少可以看出是花开并蒂了。

本来她想重新替云琬绣一块的。

但是云琬特别在乎福气地这个说法,坚持一定要用自己绣的这个红盖头。

莫云柔暗自觉得奇怪,不明白向来爽利开朗的云琬为何要执着这么个迷信的说法?她却不知道,云琬这是心里没底。

对她未来的生活很没有把握才会想要用迷信来安慰自己。

我听我娘说今日要去二姨娘那儿帮你缝制嫁衣。

莫云柔见云琬似有些恼,忙转移话题道。

莫云柔在云琬面前也是称呼四姨娘为娘亲的。

那可是我的福气了,有这么多人替我的婚事操心。

心里暖烘烘的。

云琬眨巴了两下眼睛,是真的觉得心里暖暖的,连带着那些因为婚期将至而产生的不知名的恐惧也减轻了些。

云琬,过几日就要成亲了,祖母什么时候安排添箱的人来?还有百福婆子,有人选了吗?这些事本不是莫云柔一个小丫头该操心的,但是她想到宁心蕊没了。

宁国公府的人又跟莫府没什么牵连,像是没有这个亲家一般。

云琬和英亲王成亲的事儿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也没见她们有谁过来问一声,看一看云琬。

云琬闻言,目光黯淡了一下。

她知道在这里有个习俗。

在成亲之前要请母亲娘家的人来给新娘子添箱,不管是什么金银珠宝、绫罗绸缎还是有些不值钱的小饰品,只要尽了心,添了福气进去就行,只寓意新娘以后的生活能和美顺遂。

可是宁心蕊死了,宁国公府的那些人到现在都没有一点动静,老夫人貌似也没有要去请宁国公府的意思,这可怎么办?难道还要跟陪夜一样去请二姨娘娘家的人吗?虽然她不介意,但是这于理不合。

宁心蕊虽然死了。

宁国公府可还是家大业大,人口健全。

宁国公府的人就这么冷血无情吗?为什么可以对她这么外孙女不闻不问?以前不过问也就罢了,她这都快要成亲了,竟然没有一个人上门!云琬的眉头紧蹙,她虽不是真正的莫云琬,对宁国公府的人也没什么感情。

但此刻心里也是怨气冲天的。

她不明白,是什么可以让原本这么亲近的人变得如此陌生!冷漠的让人浑身发寒。

云琬,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莫云柔见云琬沉着脸不说话,自知是戳到了她的痛处,连忙道歉。

云琬摇摇头,她并不是在生莫云柔的气,莫云柔是好意歹意,她还是分得清的。

她道:我不是在生你的气,我只是觉得,为什么宁家的人能那么心狠?我娘……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们?这是个谜,而且这个谜跟宁心蕊被方君玉陷害而死的事儿肯定是有关联的。

莫云柔很能明白云琬的心情,她的四姨娘是从丫鬟抬为姨娘的,因此没有娘家可以依靠。

因为没有娘家,因此这些年她们母女也是受尽了委屈。

她们尚且如此,更何况本是有很好的娘家底子,却从未获得过娘家帮衬的云琬母女?那种被亲人抛弃无视的苦楚,应该更加的让人心痛吧?唉,或许是宁府的人最近比较忙吧。

你放心,他们不会那么心狠的,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于情于理都是要出席的。

这种安慰的话连她自己都不信,又怎么能说服心思敏感的云琬呢?唉……云琬却很给面子的笑了笑,只不过笑容有点牵强。

她道:我知道,就算她们不来也没关系,我本就没见过他们,什么外祖父,外祖母的,在我眼里都只是个名称而已。

云琬不由想起前世自己的外公外婆,他们都是待她极好的人,甚至比她父母待她还要好。

外公表面虽严厉,但是却打心眼里疼她,或许是因为她父母早早离异的缘故,外公觉得对不起她,因此什么事都宠着她,顺她的意。

而外婆,更是对她疼到了骨子里,她大学毕业那段日子,因为在外地工作,外婆怕她吃不好,经常会坐车来帮她做饭打扫宿舍,让她的日子过得不至于太狼狈。

再想起这一世的两个从未见过的血亲,云琬就打心眼里替莫云琬和宁心蕊感到悲哀和难受。

外祖辈的那种疼爱,她这一世是再也享受不到了。

云琬现在还不知道,她以后是一定会见到自己的外祖父母。

而且他们之间还会发生一件惊心动地的大事,更因为这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改变了好些人的命运。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云琬能做的就只是好好地等待成亲的日子。

莫云柔听云琬这么说。

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拿起身边刚刚搁下的绣活儿,继续做了起来。

云琬也拿起一块帕子胡乱绣了起来。

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莫云柔说话。

告诉她百福婆子的人选是老夫人娘家的二嫂甄氏,那甄氏今年六十有二,上有父母公婆健在,下有儿孙满堂,夫妻又和顺美满,而且儿孙们个个都是有大出息的,甄氏一辈子也没有操劳过。

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百福。

那感情好,我还想咱们莫府都请不到什么百福之人。

莫云柔很是为云琬高兴,不过她刚刚的那句话也是颇具深意。

仔细想想,这莫府还真寻不到什么百福之人,要么是没有子嗣。

要么是没有父母。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云琬和莫云柔都心知肚明。

哎呀!莫云柔突然尖叫一声,赶紧将手放入了嘴中。

云琬忙担忧地问道:怎么了?莫云柔摇摇头,将手拿了出来,磨了磨手指道:没事,刚刚不小心扎了一下。

话虽这么说,莫云柔的脸色却不怎么好。

她心头惴惴不安的,竟生出了些不好的预感。

云琬倒是没有这份心,只是松了口气道:小心点。

做绣活儿可不能分心,虽说被针扎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十指连心,总是疼的。

莫云柔点点头,只是心里越发的不安。

她做绣活儿从不会出现这种扎手的情况,而且刚刚她绣的认真。

怎么会突然扎到了手?就在她的心思翻转之际,琬院的远门外突然冲进了一个人,那人不顾守门婆子的阻拦,着急忙慌地冲到院中的云琬和莫云柔身边,仓皇大叫道:四小姐!不好了!留香阁走水了!四姨娘,四姨娘还在屋子里!莫云柔闻声,脸上瞬间褪尽血色,她刷地站起身,竟因为颤抖而差点倒下去,嘴唇哆嗦着一句话都说不出,那样子简直就要晕过去。

云琬赶紧上前扶住莫云柔,心也是紧紧地揪在一起,她颤着嗓子,对莫云柔道:别急,四姨娘肯定会没事的,咱们赶紧去看看,可千万不能慌了阵脚。

莫云柔反手紧紧握着云琬的手臂,身子止不住的颤抖,她哽咽着,用近乎崩溃的心情道:云琬,云琬,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莫云柔握着云琬手臂的力度大的惊人,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都支撑到这个点上。

云琬吃痛,却没有甩开莫云柔,她拍了拍莫云柔的背,知道她现在的心情肯定是一团糟,思绪也乱的厉害,根本不能冷静下来。

现在让莫云柔做什么正确的反应也是不可能的了。

云琬就先问了那小丫鬟火势怎么样,又让她赶紧去通知老爷和老夫人,随后又叫了墨月在院子里看着,自己则领着几个能干的小丫鬟陪莫云柔回去看看。

莫云柔的身子一直在打颤,走路都不稳当,要不是云琬扶着她,莫云柔都不知道要摔几个跟头。

云琬陪着莫云柔走的吃力,心里也着急担心四姨娘的安危,但是又不能扔下莫云柔,只能叫几个丫鬟先快速跑去帮忙,若是没什么事再来禀告她们。

云琬很能理解莫云柔的心情,在莫云柔的心里,四姨娘就是她的全部了。

这么多年来她们母女二人在那个偏僻的小院子里相依为命,日子虽然过得苦巴巴的,但是其中的感情却是任何人都比不上的。

莫云柔虽然也跟老夫人亲近,但是那份亲近中多多少少带着敬畏和讨好,相比起她跟四姨娘纯粹真挚的患难母女情,显然老夫人是略逊一筹的。

而云琬,也只是跟莫云柔掏心掏肺了几个月,比起莫云柔跟四姨娘的感情那简直不值一提。

虽然之前的云琬跟莫云柔也最要好,但那仅仅是因为两个都不受宠之人的互相怜悯。

又因为莫云琬是温顺柔弱不会欺负人的,所以相比起莫云柔和莫云姗、莫云夕的感情要好一些。

要说真正有多少姐妹情在里面,那是少的可怜。

云琬知道。

莫云柔在莫府费尽心机讨生活,并不是像她一样纯粹为了自己的利益,莫云柔的大部分原因是为了四姨娘。

她小时候看惯了四姨娘受尽欺凌,这才想要强大起来让四姨娘可以不被欺负。

这次四姨娘出事。

可谓是将莫云柔心里的一片天都击垮了。

若是四姨娘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不知道莫云柔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云琬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不。

不会的,四姨娘是那样心善的人,她不可能会出事的!云柔,你不要怕,肯定会没事的。

我跟你保证!云琬握紧莫云柔的手,郑重地说道。

她在安慰莫云柔的同时,其实也是在安慰自己。

莫云柔点点头。

脚步虚浮,她眼神空洞道:没事的,娘一定会没事的。

等她们两个走过荷花池的时候,发现留香苑并没有火光冲天,而是跟往常一样。

这不由让她们狂松了一口气,看来火势是灭了。

正在这个时候,云琬先前打发去灭火的小丫鬟们也跑了过来,看到云琬和莫云柔,急忙跑上前,小脸红扑扑的,喘着气道:三,三小姐,没事了。

奴婢们赶去的时候,火已经灭了,只是一个屋子里着了火,并没有很严重,也没有人受伤。

看来是刚刚来禀告的丫鬟说的太夸张了。

思及此,云琬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是回落下来。

但是心脏还是砰砰直跳,显然刚刚是被吓的不轻。

莫云柔此刻才像是活了过来一样,她看着留香苑的大门,猛地推开云琬扶住她的手,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跑去。

云琬担心她,也连忙跟了上去。

正跑到门口的时候,远门恰好打了开来,红着眼睛的盼夏出现在了院门口。

盼夏脸上数十道抓痕和淤青将莫云柔和云琬都看的心惊了惊。

四小……盼夏刚想开口说话,就被莫云柔紧紧抓住了双臂,听见莫云柔嘶哑的嗓音,焦急道:娘怎么样!我娘怎么样了!盼夏看到莫云柔,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衬着那张被抓花的脸显得异常的凄苦。

她大哭道:四小姐,四小姐你可回来了!姨娘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莫云柔嗓子口一紧,哆嗦着双唇道:我娘怎么了?我娘她到底怎么了?云琬见哭的不成人形的盼夏,再看看近乎崩溃的莫云柔,心里一阵阵地哀叹。

她赶紧上前安慰莫云柔和盼夏,又用尽量平缓的语调问盼夏:盼夏,你莫要哭,这火已经灭了,应是没什么大碍的。

盼夏点点头,哽咽道:火势不大,只是四姨娘却不怎么好,小姐快进去看看她吧!莫云柔一听此话,浑身一颤,当即就推开盼夏,直往院子里冲去。

盼夏也想冲过去,却被云琬拉住了。

三小姐……盼夏回头眼睛红肿地看着云琬,面露急色。

云琬看着盼夏脸上的伤痕,蹙眉问道:这火是怎么着起来的?她觉得这件事太过诡异,好好的留香阁怎么会突然着了火?而且看这火并没有很严重的样子,应该不会是人故意纵火的。

但若是不小心点了火,这么小的火及时灭了就行,何必惊动莫云柔,搞的这么严重。

再看看盼夏脸上的伤口,显然是跟人打架造成的,这又是为了什么?盼夏闻言,呜呜咽咽地哭了出来,显然是伤心到了极致。

云琬一直知道盼夏是个心气高又倔强坚强的丫头,她很少会在人前表现的这么软弱,看来这次的事情给她的打击实在是很严重。

是四姨娘,是四姨娘放的火,不过好在火势小,很快便灭了……云琬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四姨娘放的火?怎么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这留香苑可她和莫云柔相依为命的地方,她是为了什么要这么做的?!四姨娘现在精神很不好,奴婢害怕,想去叫四小姐回来,但是又担心四姨娘,才找了个丫鬟去找四小姐的,奴婢不是有意吓四小姐的,只是四姨娘真的很不好。

盼夏这算是承认了刚刚那个小丫鬟故意把火势说的很严重,是听了她的吩咐。

盼夏为什么要这么做?直接说四姨娘身子不好了,云柔那么孝顺的也一定会赶回去的。

何必要用失火这一说?云琬蹙眉看了看盼夏,见她面露期盼地看着她,终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看来盼夏是想让她也跟着过来。

若只是说四姨娘身子不好,只会是莫云柔回去,她是不会跟着来的。

但若是说着火了,以云琬和莫云柔的关系,定是要跟着来看一看四姨娘的。

还有,盼夏说不定也是希望能将这件事闹大到老夫人和莫正冲那里。

思及此,云琬的心更加地揪了起来。

盼夏缘何要闹得人尽皆知,而四姨娘那么温和柔顺的人又为什么会纵火烧院子?再看盼夏脸上严重的抓痕,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走,带我进去看看四姨娘!云琬知道盼夏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肯定还是要问四姨娘。

盼夏点点头,也不顾身份,伸手拉过云琬就急匆匆地往里走。

莫云柔已经赶到了四姨娘所住的屋子,只是近情情怯,她却突然不敢进去了。

房门紧闭,莫云柔伸出手想去拉开房门,可是手止不住地发抖,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她在害怕,她害怕会看到自己不想看到的场景,她害怕会听到自己不想听到的话。

就这么犹豫着,房门却突然打开了,是哭的满面通红,头发凌乱,浑身狼狈的素玉。

她原本干净的脸上全都黑灰,身上穿着的半旧不新的粉色妆花褙子也脏的不得了,甚至还有几处被烧过的破洞,显然是刚刚灭火的时候造成的。

素玉看到莫云柔,先是吓得愣了愣,随即便哭的稀里哗啦的,她不顾自己脏兮兮的身子,扑过去抱住莫云柔就道:小姐!小姐!你可怎么办啊!你可怎么办啊!莫云柔的心重重一抖,她瞪大着眼睛,不让自己掉眼泪,只是推开素玉,说道:我进去看看娘。

说完,就脚步虚无地迈进了屋子。

屋子里明显有被火烧过的痕迹,左侧梨花木镂雕嵌青花的灯台处一片焦黑,连着墙角的博古书架都被烧毁的惨不忍睹。

上面放着的一些书有的稍微破损,被拿下来摊在了一旁的花木圆桌上。

有的则烧成了飞灰,风一吹,那黑灰便飘在空气里,呛人的厉害。

莫云柔颤着身子朝没有被烧过的卧榻处走去,她知道火不大,可对四姨娘的安危还是担心的不得了。

四姨娘正躺在卧榻上,眼睛紧紧闭着,似乎是睡熟了。

她的发丝也微微凌乱,脸上似乎被素玉擦拭过,并不脏,可是脸色却一片灰败惨白。

她眉头紧锁,眼窝深陷,眼角处还有未干的泪水,干涩的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梦呓,连睡觉都这么不安稳!这还是她的四姨娘吗?!这还是那个今天早晨还红光满面地说要出门帮云琬绣嫁衣的四姨娘吗?莫云柔捂着嘴,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刚刚知道四姨娘可能出事的时候,她一直没有哭,可是现在看到四姨娘这样凄苦的样子,她的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了,如同决堤的水,直往下落。

在她的记忆里,四姨娘从未过过好日子,她在莫府就像被遗忘的人。

小时候莫府办家宴,宁氏和其他几个姨娘都会被邀出席,只有她的四姨娘不被允许。

她那时候不懂,还曾问过老夫人,得到的却是众人的耻笑和白眼。

后来她渐渐明白了些什么,就再也没有问过,只是会在寿宴结束的时候偷偷摸摸带些点心给四姨娘吃。

☆、第三百十三章 忆往昔(二)还是六千哦~***********可是四姨娘却从未抱怨过这样的生活,还常常开导她说知足常乐。

四姨娘从不曾为自己在这个府里争过什么,没得吃饭就不吃,没有月例就不要,四姨娘骨子里有着一份属于自己的尊严。

可是这样的四姨娘却常常为了她这个女儿抛弃自己恪守的原则和自尊。

还记得自己有一次生病发烧,嚷着要吃羊奶羹。

姨娘不顾自己的身体和脸面,在大姨娘屋里足足跪了一天,才讨来一碗羊奶羹,心满意足地看她吃了下去。

她那个时候根本不知道,还因为只有一小碗发了脾气。

要不是后来四姨娘的贴身丫鬟绿翘不怀好意地告诉她,她或许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也更不会因为这件事改变了自己活泼调皮的性子,转而变得沉静内敛,变得有心机,想到了去拉拢祖母,改善她们母女在这个府里的生活!有些时候根本不是自己想争想斗,而是被环境被生活逼迫!娘……莫云柔不再是默默地掉着眼泪,她伸出手摸着四姨娘的鬓发,垂头呜呜地哭出了声,心里更是传来了铺天盖地的痛感。

她的娘亲,温和柔顺,心地纯善,却为何要受这样的苦?!四姨娘的眼皮动了动,或许是母女连心,莫云柔的苦楚让四姨娘终于从昏迷中清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定定地看着坐在她床榻便哀声哭泣的莫云柔,一瞬间不知道自己是处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她恍惚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摸莫云柔的发丝。

柔和着嗓音道:柔儿,你回来啦……莫云柔立刻又惊又喜地抬起头,看着四姨娘柔光满溢的样子,再也受不住地扑上前抱住了她。

泣不成声道:对,对,娘。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再也不离开你了!云琬跟盼夏匆匆而入的时候,就看到莫云柔抱着四姨娘哀声痛哭,她心里也不免泛起了阵阵心酸。

她知道莫云柔这次是被四姨娘的事儿吓坏了,虽说只是虚惊一场,但是刚刚的那份崩溃和绝望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缓解的。

别看莫云柔和四姨娘在留香阁的日子不好过,但是她们母女俩的感情却可以支撑她们活下去。

若是四姨娘没了。

莫云柔就算得到千万家财,也不会过得好。

因为精神常常比物质更容易摧毁一个人。

莫云琬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表面上莫云琬是感染伤寒致死,但真正的原因还是由于内心的绝望吧!宁氏死了,莫云琬可是觉得再也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所以才会放任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莫云柔也是看尽了莫云琬在宁氏死后所受的那些苦楚。

所以对四姨娘可能会死去的这件事才会反应过度,表现的这么激烈!云琬看了莫云柔和四姨娘半响,才悄步走上前,安慰她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四姨娘这不是没事了?她看到你这么伤心,肯定也会跟着不好受的。

莫云柔转头看了看云琬,眸中满是感激,但也隐隐透着股怜惜。

云琬知道莫云柔这是由己及她,想到了宁心蕊的死。

她肯定在想。

她到底费了多大的决心才能让自己重新振作起来的吧?云琬不由面露苦涩,她能有什么决心?不过只是换了个灵魂而已。

真正的莫云琬,那个软弱温和的小女孩,早就已经命丧黄泉了。

而原本抱着莫云柔哀声哭泣的四姨娘看到云琬的时候,就跟好像突然惊醒过来一样。

她猛地一把推开莫云柔,颤着嗓音道:云柔!云柔!是你。

真的是你!你快走!你快走!不要管娘,你快走,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说完,便又对着云琬哀求道:三小姐,三小姐!你跟我家云柔玩的好,我求求你,你带我家云柔离开这里好不好?不管去哪里,只要带她离开这个地方都好!云琬和莫云柔都傻愣愣地看着四姨娘突然发狂的样子,半天都反应不过来。

娘!还是莫云柔最先反应过来,她扑过去抱着四姨娘,哭道:你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后面一句话却是冲着盼夏和素玉说的。

云琬也奇怪的不得了,问道:盼夏,这是怎么回事?四姨娘怎么突然变成这样?还有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盼夏刚想说,四姨娘又在那边叫叫嚷嚷的,希望云琬能够把莫云柔给带出莫府,样子看上去实在是很疯狂,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

莫云柔哭着安抚四姨娘,可是不管说什么四姨娘都无法冷静下来。

云琬知道对待四姨娘这种迷了心智的人,最重要的不是跟她解释什么是非黑白,而是要顺着她,她说什么便是什么。

只有这样,才能安抚住她。

四姨娘,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

这个莫府乌烟瘴气的,我早就呆不下去了,我待会儿就会带云柔离开这个地方,不会让云柔受一丁点委屈的。

云琬上前,拉过四姨娘的手,郑重地承诺。

云琬清雅柔和的嗓音安抚了四姨娘一颗激动狂躁的心,她将目光转向云琬,看见云琬沉静坚定的面容,心中一动,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紧紧握着云琬的手,用一种托付的语气道:三小姐,我相信你!你一定要把云柔带出去,不能让她被方君玉害了!她是我的命啊!我怎么能将她推入火坑!声音呜呜咽咽的,就像夜晚哭泣的夜猫,让人听了浑身发毛。

方君玉要害云柔?云琬立刻将头转向莫云柔,也从莫云柔的眼里看到了困惑和惊恐。

今日我们在荷花池那边遇到了大姨娘,她一口一句地糟践四姨娘。

还扇四姨娘的耳光。

我们开始都忍了,可是大姨娘后来却变本加厉,连带着四小姐您也骂了进去。

她说四小姐将来会嫁给病痨鬼当寡妇!我气不过,便和大姨娘打了起来。

这伤就是那时候弄的。

而四姨娘,也被大姨娘推得撞到了石墩子上,差点就晕了过去。

盼夏一边说一边抹眼泪。

表情除了委屈更多的则是愤愤不平。

说来说去这件事也要怪大姨娘,如果不是她嘴太贱,心太狠,四姨娘又怎么会变成这样!莫云柔的脸色越听越阴沉,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掌,半响都没有说一句话。

云琬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除了她对方氏的忿恨。

还有点愧疚在心里。

方氏这么欺负四姨娘,估计多半是因为她的缘故,四姨娘要去二姨娘那儿帮她缝制嫁衣,方氏会给什么好脸色?不过云琬还是觉得奇怪,四姨娘虽然为人和顺柔软。

但她能在留香苑呆这么久,心理承受能力不像这么差的啊!总不会因为被方氏骂了几句,打了几下就变成这样?还口口声声地说要她带莫云柔走?云琬脑中灵光一现,想起刚刚盼夏的那句她说四小姐将来回会嫁给病痨鬼当寡妇!难道……难道四姨娘听信了这句话?方氏不知道顾家人娶亲的真相,一直以为将来会是云柔嫁过去。

气急败坏之下在四姨娘面前说出这句话也不奇怪。

而四姨娘爱女心切,一时间被气昏了头脑,相信这句话的可能性也很大。

云琬刚想开口问,一直低头沉默的素玉便道:盼夏姐姐说的不全是,四姨娘之所以这么生气是因为四小姐要嫁给顾家少爷的事儿。

这是奴婢从五小姐那里打听出来的。

她说将来四小姐就是当寡妇的命,还说三小姐也只会被人克死,让我们不要太得意。

素玉的声音平平的,听不出多少伤心和愤怒,只是她一双忧伤绝望的眼眸却出卖了她此刻近乎崩溃的心情。

她这是觉得莫云夕说的都是事实吧,所以才不生气不反抗。

有的只是伤心和绝望。

四姨娘本来都已经平静了下来,听到这句话,突然抱着莫云柔,大声哭喊了起来,我苦命的柔儿啊!娘对不起你!娘对不起你啊!是娘没本事,让你从小到大都受尽白眼,现在你好不容易过的好了点,却因为娘被人记恨害的你要被嫁给将死之人啊!都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啊!四姨娘哭的撕心裂肺的,听得人心里都一阵阵不忍。

突然,她翻了个白眼,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娘!莫云柔赶紧抱住四姨娘,魂都快吓没了。

云琬赶紧上去实施抢救,掐人中,压胸口,四姨娘缓了半天劲才幽幽转醒。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抱着莫云柔痛哭。

云琬和莫云柔都知道四姨娘是因为莫云柔要嫁给顾家少爷的事才气成这样的,刚想开口跟四姨娘把这件事说清楚,那边老夫人和莫正冲就赶了过来。

莫正冲对四姨娘并没有什么感情,甚至还因为四姨娘怀了他的孩子导致老夫人做主纳她一个丫鬟为妾感到丢脸。

因此他对四姨娘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更对罪魁祸首莫云柔十分的讨厌。

可是他也不想想,当初到底是谁受不住空虚强要了四姨娘,到头来却翻脸不认人了!不是说走水出人命了吗?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别整天不干正事,出了一点小事就满府乱传,还嫌这府里不够乱是不是?!莫正冲一进屋就开始嚷嚷,也不去看四姨娘到底怎么样了。

四姨娘浑身一颤,哭声也抑制住了,只抱着莫云柔不住地发抖。

莫云柔咬着嘴唇,眸中是深沉的忿恨和恼怒,她转头看向莫正冲,刚想开口说话,那边云琬就转过身,瞪着双水眸直直地看向莫正冲。

父亲!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要四姨娘真的死了你才开心!咱们莫府的喜事还没办,您就想办丧事了?!云琬就算讨厌莫正冲,也不大爱顺着莫正冲的意,但从没有正面跟他起过冲突,让他下不来台。

这次她为了莫云柔和四姨娘这么做。

让她们两个心瞬间一暖。

莫正冲气的眉毛直跳,他指着云琬,想要骂她,又被气急了的云琬抢了先机。

父亲!您别指着女儿!女儿马上就要出嫁了!您再怎么生气也请您忍耐几天!女儿保证从此以后再不会出现在您面前碍您的眼!您讨厌的那些人女儿也自会安排。

没必要呆在莫府讨生活,受委屈!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居然还被说成是故意添乱,就算是老天也看不过眼!您若不管。

我自会管!云琬这一次是真对莫正冲恼恨到了极点,骂起人来也颇有些不管不顾的样子。

莫正冲听了云琬忤逆不孝的话,气的差点要一个仰倒给晕过去!他还从来没被自己的女儿这样训斥!呵呵,就要嫁给英亲王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莫正冲真想上前给云琬几个耳光,但是云琬的那些话根本让他不敢上前动手,就算是想骂她也骂不出口。

他知道云琬这是拿捏住了他的心思。

知道他想通过她拉拢英亲王,根本就不可能在她成亲之后与她断绝来往。

她这是在逼他,若是他不低下头跟四姨娘道歉,这个女儿说不定真能干出跟他断绝父女关系的忤逆事儿!莫正冲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看着云琬倔强愤怒。

好像他不低头她就要扑过来杀了他的样子,一时间是气闷难消。

要他给四姨娘低头?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儿!他堂堂从一品大员,在朝堂上可是被人奉承的份儿!还从未受过这样的气,居然被自己的女儿要挟给个贱婢道歉!你这缺心肝的东西!四姨娘都变成这样了你还说那样狼心狗肺的话!你是要活活气死我!老夫人猛地上前给了莫正冲一记耳光,虽然不重,但威慑效果极佳。

云琬冷眼看着莫正冲,知道刚刚老夫人其实是在为他解围。

老夫人扇了他一记耳光,就算是还了刚刚莫正冲说的混账话,云琬就算再有理也不能不依不饶。

而莫正冲被老夫人打耳光。

总比给自己的女儿和姨娘赔罪有面子的多!想来莫正冲也明白老夫人的心思,他连连点头,冲老夫人道:是,儿子知错了,儿子以后定不会再这样了。

老夫人这才点点头,算是消了气。

然后又抬眼看了看云琬。

那目光中竟然是恳求的意思。

她知道云琬这是被莫正冲多次弄得寒了心,此次四姨娘的事儿又让她想到了宁心蕊的事儿,做出这样激烈的反应实在怪不得她。

怪只怪她生的儿子实在是太混账了!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了!云琬授意,老夫人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她也不再为难莫正冲,而是看着莫正冲凉凉道:父亲知道错就好,以后莫要再说这让人心寒的话了。

一次两次人会原谅你,次数多了……呵呵!云琬冷笑了两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那里面的意思莫正冲清楚的很。

莫正冲气的发抖的同时也暗暗后悔自己要将云琬嫁给英亲王的举动。

他当初只是想要拉拢英亲王,却忘了这个三女儿再不是之前的温和柔弱好拿捏了!云琬变得相当有主见有思想,甚至对他和君玉都有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恨意!这样的女儿,到底能不能帮到他?莫正冲不敢跟云琬起正面冲突,对,就是不敢。

于是他讪笑了两声,说自己再也不会了,便要凑上去装深情去看四姨娘。

云琬侧身上前拦住了他,丝毫不给莫正冲面子道:四姨娘刚刚听到父亲说的话,她寒了心,不想见父亲,父亲请回吧!留香阁不欢迎你!云琬!老夫人上前微微呵斥,眼中的意思是在提醒云琬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云琬动了真怒,根本不理睬老夫人,依旧对莫正冲道:父亲请回吧!还是去大姨娘那儿看看吧!她刚刚跟四姨娘动手动脚,四姨娘一行三人都对付不了她,盼夏还被她抓成这个样子!说着,把盼夏拉过去给莫正冲看,继续道:也不知道大姨娘这个有了身子的人怎么样了?万一不小心动了胎气四姨娘可赔不起!父亲还是赶快去看看吧,该请大夫请大夫,四姨娘这儿就不要您操心了!云琬的话里有着不容反抗的坚决。

莫正冲本来被云琬这样没大没小的态度弄得火冒三丈,但是听到后面,心中又惊又吓,他朝盼夏狠狠瞪了一眼,便跟老夫人告辞,匆匆跑了出去。

莫正冲一走,老夫人就不由哀叹一声,对着云琬道:你刚刚太过分了,他好歹也是你的父亲!这要是被有心人看到,落了个不孝的罪名,你怎么担待的起?说到底,老夫人担心的还是云琬。

云琬心中一暖,扯着笑道:我无所谓,父亲刚刚说的话太让人寒心了!我只是替四姨娘报不平!老夫人点点头,其实她知道云琬只是想到了早死的宁氏,那个可怜的女子。

云柔,乖孩子,咱不哭了,你姨娘没事吧?老夫人上前,拥哭的可怜兮兮的莫云柔入怀,眸中全是心疼和宠溺。

莫云柔摇摇头,攥着老夫人的袖摆道:我没事,只是姨娘……四姨娘在莫正冲和老夫人来了之后,就安静了下来,也不哭也不闹了,只呆呆地目视前方,谁都不肯看。

玉如,你怎么样了?老夫人关切地问道。

四姨娘无动于衷,继续看着远处发呆。

姨娘……莫云柔扯了扯四姨娘,又怕她得罪老夫人又是为她担心。

她在老夫人面前也是不敢称呼四姨娘为娘亲的。

云琬知道四姨娘这是以为莫云柔被嫁给顾家少爷的事儿是老夫人首肯的,在怨恨老夫人。

她叹了口气,道:四姨娘,云柔的事儿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祖母那么疼爱她,怎么舍得毁了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咱们祖母不是那样的人!四姨娘的眼睛亮了亮,似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一样。

她调转头,看向云琬,问道:真的吗?云琬重重点头,道:真的!不信您可以问云柔!四姨娘便又将目光转向莫云柔,只见莫云柔眼含着泪水,哽咽着恩了声,眸中满是心疼和愧疚。

是她的错,她早该将这件事告诉娘亲的。

老夫人则是满头雾水,云琬于是便将方氏打四姨娘,还把莫云柔会嫁给顾家少爷的事儿告诉四姨娘刺激她以及四姨娘气的点火的事儿都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得是又气又怒又心疼,只差没冲到方氏面前撕了她。

玉如,你别担心,这没有的事儿!要嫁给顾家少爷的人是她女儿!可不是我的云柔!老夫人也是真怒了,便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云琬之前还担心老夫人不肯说,现在见老夫人说了出来,于是也没有顾及,便三言两语地跟四姨娘解释了这件事从当初方氏陷害莫云柔嫁过去到她们设计让莫云夕嫁过去的事儿说了一遍。

四姨娘激动得好半天还没有缓过神来,握着莫云柔的手剧烈的颤抖,怎么也不肯松开,就怕自己是在做梦。

等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时候,她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心重重回落,一直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松了下来,整个人就像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那样疲乏。

只是,这样对云夕会不会不好?她还是个孩子,虽说任性了点,但没什么坏心的。

四姨娘确定莫云柔没事之后,第一个担心的就是莫云夕。

典型的包子心态,难怪被人拿捏!莫云柔还没有开口说话,云琬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那叫自作自受!谁让方氏藏着坏心要害云柔!若不是她先无情,我们岂会无义!再说这件事我们也不想害莫云夕,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方氏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与我们无关!对,娘,这是大姨娘自己闯的祸,就该由她自己的女儿承担责任!若是莫云夕不嫁过去,那个人就会是我。

姨娘你舍得?☆、第三百十四章 归来四姨娘一听,当即变了脸色,连忙摇头说不舍得,也不再提莫云夕可怜的事儿。

老夫人看着云琬和莫云柔左右开弓恐吓四姨娘,心里不免暗笑。

玉如,你也是个心狠的,竟然敢放火烧院子!你这是不给自己留活路了啊!老夫人一想到丫鬟来禀告她说留香苑着火了,她这心里就毛毛的,不得安稳。

四姨娘垂下头,满是愧疚,她低低道:我想,若是我死了,云柔成了没娘的孩子,又没有地方住。

老夫人能不能心疼她,把她接到身边,不要让她嫁给顾家的少爷。

娘,你怎么这么傻!莫云柔心中一动,铺天盖地的酸楚席卷而来,让她忍不住眼泪直落。

老夫人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她连忙安慰了莫云柔和四姨娘几句,便说要回去了。

她要准备人手来收拾这个屋子,先让四姨娘搬去莫云柔的房间住,再让莫云柔陪着即将要出嫁的云琬住些日子。

莫云柔不舍得离开四姨娘,说愿意和四姨娘挤在一张床上,老夫人没有办法,也只好随她去了。

云琬陪她们母女坐了一会儿,宽慰了她们几句,便也起身告辞离开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有个缩在墙角的小丫鬟将她们刚刚说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捂着嘴巴,眼睛瞪得老大,想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似的匆匆跑了出去。

而她所去的方向正是大姨娘方氏的摘星阁。

莫正冲那边去看望方氏,方氏见到莫正冲是又哭又闹,添油加醋的将盼夏怎么辱骂殴打她的事儿告诉了莫正冲。

将莫正冲听得是心头火直冒,承诺定要给方氏一个交代!随后他赶紧请了大夫来看方氏,诊察结果出来,的确是动了胎气。

不过是因为心中郁结难消,而不是因为被盼夏打了。

这让莫正冲一时间也挑不出毛病去治盼夏的罪。

如果他要是说是盼夏气得方氏动了胎气,云琬那个不好惹的丫头定要说成是方氏的不对。

到时候治不了盼夏。

说不定还会将方氏拖下水!想到这里,莫正冲不免气闷,什么时候他做事情还要考虑两个女儿的想法!简直丢尽了他的脸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怕云琬这件事已经成了事实。

再想到云琬将来要做高高在上的王妃,肯定更加不会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这个云琬!当初就不该请大夫来帮她治病!简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养她这么大,给她吃、给她喝、给她穿!现在翅膀硬了,是一点都不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早知她如此不孝。

当初就该让她死了算了!莫正冲捏着手,咬牙切齿地说道。

方氏闻言,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现在知道这个女儿靠不住了?当初干什么去的?是谁当初为了那个小贱人把她的云夕送到庄子上去受罚的?是谁当初为了那个小贱人让她当众下不来台的?又是谁要让那个小贱人抢她的云姗的贵妃之位?!老爷,您莫要生气。

云琬她毕竟是您的女儿,百善孝为先。

她要做英亲王妃。

还敢对您不孝顺?到时候老爷把她的那些丑事一说,您看看皇家的人还会不会接受她?这可怎么行!云琬不嫁给英亲王难道要让外人嫁给英亲王吗!好歹云琬她也是姓莫!我也是她的父亲!你说得对,百善孝为先,云琬是个聪明的,她不敢给我难堪的。

莫正冲沉声道。

笑话,要他放弃这门姻亲?打死他也不可能!英亲王那样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拉拢的!方氏都要笑出声来,心里对莫正冲是充满了鄙视和不屑。

这个莫正冲,说到底还是放不下自己的权利,为了那些权利。

宁肯被自己的女儿拿捏在手心。

她朝着莫正冲呵呵一笑,道:老爷说得对,妾身刚刚那些话的意思也并不是真要把云琬不孝的罪名给传出去。

这不是想要老爷在云琬面前说道说道,提醒她该尊师重道,而不是目中无人,没大没小。

到时候对她自己也是没有好处的。

莫正冲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我肯定会跟她说的。

话虽答应的爽快,但莫正冲是肯定不会说的。

云琬是谁,这丫头贼精贼精的,她各方面可都是算计的好好的,岂会让人挑出错来?从前云琬也没在人前给他下过面子,就今日横成这样估计也是由四姨娘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心里不痛快罢了。

要是他真听方氏的把这些话跟云琬说了,指不定还要受什么气呢!方氏也知道莫正冲是说说的,倒也不在意,只是依偎着莫正冲道:老爷,您又不是只有云琬一个女儿,您还有云姗,还有云夕啊!咱们家云姗未来是个什么身份,您还不清楚吗?她那么孝顺,定会帮衬老爷的,老爷您又岂要靠云琬?这些话是莫正冲爱听的,他当即眉开眼笑,不过却还是提醒方氏道:你说的都对!只是咱们云姗能不能当上那高贵的身份,除了要靠她自己,云琬那边也是要帮大忙的!你可知道,一旦获得英亲王的支持,四皇子要成为皇上基本就成了定数!方氏撇撇嘴,很不愿意承认云琬对她们有这么大的影响,但是莫正冲这么说了,她也只好讪笑着附和了两句,心里却暗暗希望云琬最好被英亲王给克死!莫正冲又跟方氏闲话家常了一会儿,便着急回去了。

方氏也没有挽留,让安素送莫正冲出了门。

莫正冲一走,方氏也没有闲着,她让身边一个二等的小丫鬟去了莫云姗的院子请莫云姗前来。

她要好好跟莫云姗说说其中的厉害,跟四皇子的婚事也差不多要定了。

云琬因为婚期将至,也不好随意出去走动。

但却担心四姨娘和莫云柔,只好叫墨月和秋碧常去看看。

墨月和秋碧说四姨娘最近的精神状态很好,只是对不能替云琬做些什么而感到愧疚。

小姐,这是四姨娘用这些年攒下来的银子替您买的花开富贵镂空飞凤金步摇、一套珍珠头面和牡丹系列的银首饰。

说是给您添箱用的。

她说老太太那边虽请了族里的人来,但这也是她的一份心意。

给云琬添箱的人是莫府族里的几位太太,都是二老太爷的儿媳妇。

听说也是多子多福之人。

云琬看着墨月手里捧着的红木描金浮雕匣子里的东西,眼眶不由微微湿润。

四姨娘拿她多年攒的银子给自己添箱,那么云柔以后该怎么办?我不要了,我的嫁妆已经够多,这些让四姨娘留着以后给云柔吧!嫁妆的定制都是按照男方家的聘礼来的,既不能多也不能太少。

淑太妃很重视这门亲事,因此给了七大箱珍贵的聘礼。

老夫人又是个极爱面子的人。

给云琬准备嫁妆的时候甚至都掏了自己的梯级银子,而莫正冲为了拉拢英亲王,也私下提醒过老夫人将莫府名下的几处庄子和店铺送给云琬当嫁妆,再加上之前平安公主给的丰厚的贺礼,她的嫁妆已经够体面了。

实在是不需要再用四姨娘的梯级银子。

墨月为难道:我也是这么个意思,可是四姨娘很坚持,四小姐也说这是四姨娘的一份心意,咱们不好驳了她的面子。

再说如今这些东西我都拿了回来,断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

云琬也知道是这么个理,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才让墨月将东西放好,又道:等云柔成亲的时候,咱们这些礼是要还回去的。

是这个理,四姨娘跟四小姐都是不容易的。

就算这次她们拿不出东西给小姐。

小姐以后要定会多多帮衬她们的。

云琬点点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是问:方氏那边没出什么幺蛾子吧?总觉得她们最近太安分了。

墨月蹙眉,摇头道:大姨娘怀了身孕,上次又差点害了四姨娘,老夫人去警告过她。

想她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闹事。

不过……墨月说到这里,顿了顿,样子看上去颇为纠结。

不过什么?云琬的心一惊,预感没什么好事发生。

不过大小姐倒是时常会去大姨娘那儿,通常老爷也在那儿,也不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东西。

不过以他们的心思,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墨月也是跟云琬一样的想法,每当莫正冲、方氏和莫云姗凑合在一起的时候,这府里定是要闹得一番乌烟瘴气。

云琬咬唇,大致已经猜到了他们三人的心思。

她虽没听到什么风声,但是莫云姗要真想嫁给四皇子,那还不是说去就去。

反正只是当妾,也没什么好操办的。

可是云琬总觉得莫云姗不会这么善罢甘休,更何况还有她的婚事在前,莫云姗那样一个好面子的人,岂能容忍自己的婚事不如她?也不知道莫云姗到时候会怎么折腾。

唉。

其实大小姐才是最可恶的,可怜了五小姐,虽说任性霸道了些,但她的下场也太惨了。

墨月倒是也跟四姨娘一样同情起了莫云夕。

其实云琬也一样,虽然她讨厌莫云夕,但是她这么小的孩子真要嫁去做寡妇,她这心里的滋味也不好受。

可是一想到方氏那张丑陋阴险的嘴脸,她又对莫云夕生不出半分同情。

莫云夕落得这样的下场能怪谁?怪她和莫云柔吗?不,这一切的一切全都要怪她摊上了一个恶毒的母亲!她向来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但人若是一旦犯了她,对不起,她可就要百倍千倍的讨回来!惨不惨还不知道呢!都是外人这么传的,谁知道那顾少爷是不是真的病入膏肓?英亲王的传闻也不好听,但真实的情况又有多少人知道?再说,就算那顾少爷真会死,莫云夕只要心态能摆正,这日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顾家的人不会亏待莫云夕的。

等到守孝期一过,方氏自然有本事替莫云夕寻个好婆家。

莫云夕到底能不能过的好,全都要靠她自己。

她自己强。

那么不管嫁给谁都可以过的好,她自己要是自暴自弃,继续任性霸道,就算是当皇后她也没什么好下场。

墨月脸上的愧疚同情之色这才好了点。

她点点头道:小姐说的对,五小姐这霸道不饶人的脾气要是改好了,就算嫁去顾府。

日子也不会差。

只是莫云夕这讨人厌的性子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要改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

但愿她能自求多福,不要让人操心吧!小姐,奴婢已经将新来的两个丫鬟安排好了,暂时先当二等的,一个管器具,一个管茶水。

小姐您看如何?前日,老夫人已经将云琬的陪房丫头选了出来,墨月和秋碧自然在其列,还有两个是之前在冷香阁帮过她的春花和白芷。

至此,那些经常欺负白芷的丫鬟都不敢小瞧于她。

在她搬离院子的时候,还帮她设宴洗尘,话里话外都是奉承之意。

而璎珞也被老夫人找了个理由调回了二姨娘身边,二姨娘对此很是感激。

你办事,我放心。

这几日沉香姑姑也要从江南回来了,你明日跟祖母说说让沉香姑姑也陪着我去英亲王府。

沉香之前有事出了莫府。

卖她到莫府的父亲病重,而他临死前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获取女儿的谅解。

沉香的家人几经辗转找到了莫府,跟沉香说了此事。

沉香几番挣扎还是跟云琬和老夫人请辞回乡去看望她爹。

她家乡在江南水乡,这一去便是数月。

嗳!奴婢明白。

墨月对沉香即将归来也是欣喜万分。

最近一阵子沉香不在莫府,小姐又出事,她可算是乱了方寸。

几日后,沉香果然风尘仆仆地回了莫府,第一件事就是跟老夫人请罪,说是她赶回家的时候只见了她爹一面。

她爹便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死了,于是她又留在家乡替她爹料理了后事,这才回来晚了。

老夫人很能理解亲情的珍贵之处,她没有责怪沉香,只是让沉香赶紧去琬院看望云琬,还跟沉香说,云琬快要成亲了。

沉香早就收到墨月的书信,知道云琬快要成亲了,否则她也不会一料理完父亲的后事就马不停蹄地往京都赶,心情是喜悦又忐忑,就跟自己的女儿要出嫁一般。

若不是规矩压在那里,沉香定会先去琬院跟云琬倾诉衷肠。

此刻听闻老夫人的话,立刻喜不自禁地点头应声,拎着包裹匆匆往琬院赶去。

沉香到了琬院的时候,云琬正在墨月和秋碧的帮助下试穿二姨娘新缝制好的嫁衣。

二姨娘在一旁柔光满溢的看着,眸中的温柔都要渗出来。

春花和白芷也小脸红红地站在一旁看着,都是打心眼里为云琬感到高兴。

当然,她们最高兴的还是自己的命运。

跟了三小姐去英亲王府,以后就再也不会受气,再也不会吃苦了。

艳红色的新娘礼服,用金丝锁边,五彩丝线绣出精致的龙凤呈祥暗纹,朱红色流苏的云霞披肩,纤腰一束,衬得云琬整个人流光溢彩,明艳生辉。

这礼服可真好看!咱家小姐这么穿倒不像她了!墨月看着云琬,眼中透着抹惊艳之色,嘴里啧啧赞叹。

待会儿戴上凤冠,画上妆,咱家小姐定能把天下所有的女子都比下去!秋碧夸张的语气惹得众人连连失笑。

春花和白芷也是星星眼看着云琬,不曾想向来素净的三小姐打扮起来竟然这么瑰姿夺目!腰有些肥了,待会儿还要再去收一收。

二姨娘打量了云琬一番,眼里也是赞美之色。

不过云琬大婚,这事不能马虎,精益求精方是根本。

云琬穿着新娘装,心里竟对明日的婚礼生出了一股期待。

大概每个想要嫁人的女孩子,心里都有个婚纱梦。

当然,在古代,那得称作霞披梦。

凤冠是老夫人去翠玉堂定制的,听说那上面镶了八十八颗南海珍珠!每一颗都价值不菲!待会儿老夫人就会差人送来了。

秋碧瞪着眼睛,夸张地说道。

云琬扑哧一笑,八十八颗南珠?那这个凤冠该有多大啊!而且全是珍珠能好看吗?不过这大喜的日子云琬也不想驳了秋碧的兴致,只好垂头轻笑。

云琬,把嫁衣先脱下来,我帮你把腰身再收一收。

你啊,真是太瘦了!这腰身我特意做小了,没想到竟还是大了。

二姨娘的语气里带着丝心疼,看向云琬纤细瘦弱的身子不免为她担忧。

她知道云琬的身子从那次伤寒后一直有亏损,上次去陆府更是掉到了水里,这对云琬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她这孱弱的身子,若是不好好调养,将来恐怕会有问题。

以后多吃些肉,就该养的白白胖胖的才好。

你这么瘦,将来生养可是难事。

二姨娘也不避讳,凑在云琬耳边低声说道。

云琬耳根子一红,局促地推开二姨娘道:二姨娘在说什么!话里虽然有些尴尬,但是云琬自己也知道她要好好调理自己的身子。

最近这两个月她的月信都不正常,她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的征兆。

值得庆幸的是她现在还年轻,只要自己注意,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小姐!就在众人笑闹之间,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所有的人都调转过头,看到的是拎着蓝底白花包裹,泪水衣襟的沉香。

沉香眸中带着心疼、愧疚和思念,站在门外一瞬不瞬地看着云琬,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她却也根本不去擦拭。

沉香姑姑!沉香姑姑!你可回来了!墨月和秋碧面上一阵欣喜,连忙扑过来抱住沉香,随后又将她往屋子里拽,一边拽一边说:沉香姑姑,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小姐可吃了不少苦!小姐她……秋碧,你先下去,沏壶茶再端些点心上来,沉香姑姑这一路紧赶,定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

云琬相对比较镇定,只不过眼眶也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

秋碧连连应声,跟沉香说了句稍等,便小跑两步地出了屋子,积极得不行。

墨月也把沉香背在肩头的包裹拿了过来,道:沉香姑姑,屋子前几日我便收拾好了,你先跟小姐说一会儿话,我帮你把包裹拿过去。

沉香点点头,心里面暖烘烘的,心酸的眼泪又一次忍不住落了下来。

还是莫府温暖,还是琬院温暖,那些所谓的亲人根本就给不了她想要的那种亲情,她沉香这辈子再不会离开三小姐。

二姨娘看着这主仆俩,知她们有心里话要说,便上前微笑着道:云琬,沉香刚回来,你们主仆好好说一会儿话吧!嫁衣待会儿让白芷给我送去就行。

又转过头对沉香道:沉香,你回来了,采蝶轩的事儿我还是交给你负责。

这充分表达了二姨娘对沉香的信任。

沉香重重点头,说定不负二姨娘所托。

云琬又给沉香介绍春花和白芷,道:沉香姑姑,这是新来的两个丫鬟,她是春花,她是白芷。

她们两个以后都是要跟着我去当陪房丫头的。

想了想,又补充道:很衷心。

沉香点点头,跟春花和白芷问了好,看她们的眼神带着暖意。

其实云琬刚刚不说那一句她也知道她们是个衷心的丫头,否则小姐又怎么会让她们陪过去当丫鬟?春花和白芷也是听说过沉香的,都知道沉香在莫府很受人尊敬爱戴,更知道她是三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姑姑,是三小姐很信任的人。

春花和白芷见到沉香微有些局促和紧张,她们两个给沉香行了礼,便告辞离开让云琬和沉香多说一会儿体积话。

屋子里只剩下云琬和沉香了,云琬便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她对沉香的感情丝毫不亚于墨月和二姨娘她们。

☆、第三百十五章 出嫁姑姑,你怎么去了那么久?我很想你!云琬拉着沉香的手,哭的像个小孩子。

沉香看着云琬身上红艳艳的嫁衣,再想起刚刚进府时府中贴满的大红喜字,到处悬挂着的锦带,宫灯。

当真是红锦绣金,珠玉琳琅,热闹的有些不像话。

她才几个月未见云琬,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孩子便要嫁作他人妇了吗?一想到这里,她的心里就满是心酸和不舍。

我赶回家的时候,我爹只有一息尚存,是在硬撑着等我回来的。

等见了我,他便也断了气。

我也只好留在那里替他操办丧事,这才耽搁了时间。

沉香姑姑见到你爹最后一面了?那真是太好了,总算是了却了沉香姑姑你多年未了的心愿了。

沉香是三岁的时候被爹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的,可是还没待多久就被人贩子拐了辗转反侧来到了京都,沉香也被卖到了宁国公府给宁心蕊当了贴身丫鬟,这一当便是二十几年。

宁心蕊对沉香很好,沉香也对宁心蕊忠心耿耿,但是沉香却始终无法忘记自己的家人,当年被卖的记忆太久远,她虽不记得当时的场景,但心里始终存着疙瘩。

她一直很想再见到自己的父亲,想问一问他,当年为什么要卖了她?这个疙瘩一存便是三十几年,这个终于有机会可以解开,她便毅然决然地去了,只是不知道她有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个答案?沉香苦笑一声,道:我想我是不应该去的,到头来只是让我对他们更寒心才对。

这次虽说是我爹对我心怀歉疚才在临终前想起我。

但是那些要找我回来的人却不是真为了我爹。

而是为了她们自己。

她们知道我被卖到大户人家当丫头,以为我定有很多赏钱,是等我回去问我要钱的。

沉香一想到她的那些姑姑舅舅,姨母伯婶腆着脸问她带了多少银子回家孝顺她们的时候她这心里就堵得厉害。

更过分的是她们不经过她的允许就在她睡着的时候跑到她屋里偷她的包裹。

被她发现了还嚷嚷的比任何人都有理。

我说花儿!你这些年就算被拐到外面当丫鬟,但咱们可还是一家人呐!你小时候我可还奶过你,这么些银子你不该拿出来孝敬我么!你可别学大户人家那些势利眼的狗奴才瞧不起咱们乡下人!这说出去啊!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你要说你恨我们卖你出去吧。

这也怨不得我们,当初可是你那混赖爹好赌成性欠了人家一屁股债才要把你卖出去的!大伯娘可没得罪你是不是?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大伯娘没脸没皮的样子,颇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小在大户人家的环境中长大,看到的人都是温文尔雅,端庄大方的,再不济也讲究个虚礼,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恬不知耻的女人!沉香现在想起那个所谓的大伯娘不顾她瞪大的眼睛巴拉巴拉朝她说出一大堆话又屁颠颠拎着她那个包裹离开屋子的时候。

心里都觉得恶心难受。

再一知道自己当年被卖出去只是因为她爹赌博欠了债,她这心里就更加不好受了。

她没想到自己等来的这一次机会,居然只是一场笑话,一场让她更看清了亲情冷漠的笑话!云琬见沉香脸色不好,就知道她回到那个该称为家乡的地方并没有得到她期待中的答案和温暖 。

相反,那些人又再一次伤了她的心。

没事了,沉香姑姑还有我们啊!咱们几个永远都是一家人。

沉香点点头,也不愿意去想那些让她难受的事儿。

她道:小姐,刚刚你截断秋碧的话,是不是你们这段日子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您就突然要成亲了?您还没有及笄啊!云琬就猜到沉香会问她她们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儿,她也没打算瞒着沉香,就将之前的事都给沉香说了,虽然她说的轻描淡写。

但沉香却听得胆颤心惊。

方氏未免太过分了!她简直不得好死!沉香攥紧双拳,将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

云琬忙上前宽慰她,道: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倒霉的还是咱们自己。

我马上就要嫁出去了,以后方氏再也碍不着我的眼了。

不过她却有的是机会对付方氏,而且她再也不用担心自己做的事情会被人监视。

这时候秋碧也端了茶水和糕点过来。

沉香于是不再生气,一边和云琬闲话家常一边吃起了糕点。

下响的时候,二姨娘已经将云琬送去的嫁衣改好了,云琬又试穿了一次,腰身那边已经被二姨娘用细线收紧,显得云琬的腰盈盈一握,倒有些林妹妹的风采在里头。

唉,她这身体以后有的养啊!云琬捏了捏自己没有三两肉的脸,唉声叹气地想。

吃过晚膳,琬院的一群丫鬟婆子都站在院子里翘首以盼,墨月则等在院子门口不停地张望。

云琬坐在卧房的床榻上,她做的笔直端正,只是一双手却微微颤抖,眼睛直盯着窗格上的大红喜字看,心情忐忑又紧张。

秋碧站在云琬身边,也是紧张地心跳如鼓。

沉香则坐在云琬身边,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安慰她。

那边老夫人带领着莫府二房的大太太王氏和三太太缪氏,由前面提着大红喜色纱灯的丫鬟领路,走过垂花门和翠竹夹道径自往琬院走来。

墨月看到老夫人来了,立刻喜上心头,忙叫小丫鬟们铺好红纸迎接老夫人她们,自己则跑到房间禀告云琬。

小姐,老夫人她们已经来了!墨月的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悦。

云琬知道墨月这是担心老夫人她们不能及时前来误了吉时。

若是宁心蕊在世根本不必有这样的忧虑,可是现在老夫人求助于莫家二房,难免怕会有人要摆架子。

拉身价。

不过好在现在看来都是她们小人之心了。

老夫人和大表舅母王氏、三表舅母缪氏在丫鬟的指引下进了院子,走上台阶往堂屋而去。

站在卧房外的春花和白芷连忙撩开门帘让老夫人、王氏和缪氏进了云琬的卧房。

秋碧和沉香看到老夫人都是一脸喜色,忙上前行礼却不敢说话,只是微抬眼偷偷打量王氏和缪氏。

云琬抿唇朝老夫人她们笑笑。

没有说话,也是在打量大舅母王氏和三舅母缪氏。

这是你大表舅母,这是你三表舅母。

老夫人亲热地拉着云琬的手介绍。

王氏和缪氏也是上下打量着云琬。

眼中有着一丝惊艳划过。

大表舅母王氏,三十三四的样子,鹅蛋脸、柳叶眉、细长眼睛。

她一袭枣红色妆花百福纹褙子,挽着牡丹髻,头上戴通灵玉透的珠翠,是个干净秀气的女子。

三表舅母缪氏今年只有二十八,她浓眉大眼。

个子高挑,身穿桃红色窄袄和石榴红马面裙,给人一股豪爽之感。

云琬见过大表舅母、三表舅母。

云琬屈膝给王氏和缪氏请安。

王氏和缪氏赶紧上前,一人一只手地扶住云琬,亲昵道:快起来。

快起来,你可是新娘子,拜不得!那笑容满面的样子竟是比老夫人还要高兴。

姑且云琬不知道她们二人的笑容里包含了多少真心,但是她们肯来帮忙,云琬已经很感激了。

所以纵使被陌生人靠着不自在,云琬也是面露娇羞笑容的。

想不到三小姐竟长得这么好看!大伯娘,您是个有福的!大表舅母王氏恭维地说道。

但是看向云琬的目光里却根本没有一丝羡艳。

也不想想,连自己母亲的娘家人都不肯来,还要老夫人厚着脸皮来请她们。

这孩子能有福气到哪里去?缪氏抿唇,笑而不语。

王氏这才转身唤来自家的丫鬟,将她手里捧着的红木描金浮雕和合如意的箱子打开,从里面取出一面银丝缠花的黄铜镜递给云琬。

云琬之前听墨月说过这方面的知识,于是捧过镜子照了照。

缪氏就伸手拿了回来。

王氏又把之前准备好的衣服、鞋袜、首饰和一套石榴珠翠的头面一一放在了箱子里。

一边说一边还念叨着云琬以后和和美美,平安顺遂。

墨月秋碧和沉香眼巴巴地瞅着王氏的脸。

看了半响不由面露失望。

王氏没有哭,按理说王氏是代替云琬的母亲来帮她添箱的,添箱的时候最好要掉几滴眼泪,女儿以后才会有福气。

可是王氏不仅没哭,还一脸的喜气。

虽然墨月她们知道王氏不可能对云琬有好似自己女儿出嫁的难受感,要她掉眼泪也的确为难她了。

可是王氏这样笑着,没有一点难过之情,好似巴不得云琬快点嫁出去一样。

老夫人自然也看到了王氏脸上的喜色,她的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几次想开口终归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看向云琬的眼神带了丝愧疚。

云琬并没有任何抱怨和怪罪之意,王氏能做到这样她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又有丫鬟捧来个瓷娃娃交给云琬,云琬知道这是寓意以后多子多孙,她连忙捧过来,很虔诚地抱了抱,便被缪氏拿了过去。

待会儿去英亲王府踩堂的任务便分派给三弟妹了,妹妹可要仔细办好。

王氏叮嘱缪氏道。

缪氏一派欣喜地点点头,承诺道:这是自然的!云烟成亲时的踩堂可不就是我去的吗?大嫂可曾看我出过差错?莫云烟正是王氏的大女儿。

王氏点点头,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将头转向了老夫人。

老夫人又让王氏清点了下嫁妆,确定没有差错之后便让王氏和缪氏先行离开了。

云琬,你先睡吧!明日还要折腾一整天,你要养足精神。

明日英亲王府的人便会来迎亲,云琬一大早便要起床梳洗、拜堂、敬酒,估计要折腾到半夜才能睡觉,现在的确是要先休息一会儿。

云琬点点头,老夫人走了之后。

她便在墨月的服侍下先睡了。

正是亥时初刻,平日里这时候是大家伙睡得正香的时候,但今日的莫府却注定要彻夜难眠,因为三小姐大婚。

莫府上下都充斥着喜气洋洋的氛围,该操办的该准备的一样都不敢落下,势必要给明日英亲王府来迎亲的人留下个好印象。

只是莫府并不是每个人都开开心心的。

在摘星阁内就有着三个咬牙切齿,面露忿恨的人。

祖母真是太偏心了!莫云琬成个亲而已,有必要搞得这么夸张吗?!高兴个什么劲,将来还不知道是死是活呢!莫云夕猛地灌下一口茶,恶狠狠地说道。

莫云姗瞪了她一眼,道:你这张嘴给我有点把门,大喜的日子也不怕触了霉头!莫云姗哪里有这么好心。

她不过是怕被人听到传了出去影响她贤淑的名声而已。

明日莫云琬大婚,人多口杂的,难免不会有什么有心人出现。

莫云夕嘟着嘴,一脸委屈地看向方氏。

方氏知道莫云姗的意思,所以也训斥莫云夕道:你这性子也的确该收敛收敛!一张嘴倒是能说会道。

脑子里却装不了一点东西!你若是学学莫云琬那一半的心机,现在嫁给英亲王的人岂不就是你了?!你这样以后能嫁给谁?难不成还要我养你一辈子?!方氏心里也有恨的,她根本不管云琬是被冬芝害了后才不得已要嫁给英亲王的。

在她眼里,这一切都是云琬用的计策!莫云夕被方氏这样严重的话骂的顿时哭了出来,她瞪着方氏,委屈道:母亲就这么不喜欢我!大姐姐要成亲的事儿您不肯告诉我,现在又这么说我!您就这么希望我嫁不出去吗?我有什么错,我就活该嫁不出去吗?莫云夕一边说一边抹眼泪,看上去委屈极了。

方氏的脸色十分难看。

握着茶杯的手都微微颤抖,显然被莫云夕气得不轻。

要说方氏刻薄歹毒,但她对自己的三个儿女还是十分宠爱的。

莫云夕有些害怕,她连忙上前,焦急道:母亲,你没事吧?莫云姗狠狠瞪了莫云夕一眼。

道:你不知道母亲怀了身孕吗?竟还这么气她!方氏胸口起伏不定的,不想去看莫云夕。

她怀孕以来就没有一天心情是好的,特别容易发怒暴躁。

就算是一点小事,在她眼里也是天大的错误!莫云夕刚刚那么说她,可把她给气坏了,心里竟隐隐生出快些将这个女儿嫁出去,眼不见为净的想法。

莫云夕见莫云姗骂她,方氏不理她,心里面是既委屈又难受。

她跺跺脚,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若是以前她肯定要气着哭走了,但是现在,玉珠常常在她耳边说要忍耐,她本来很不耐烦,但听得多了,竟然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夫人,有人求见,说是有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门外突然传来夏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焦急。

方氏蹙眉,还没说话,就听见外面安素咋咋呼呼的声音,道:你这臭丫头怎么这么不懂规矩!这摘星阁轮得到你来做主吗!我才是夫人的贴身大丫鬟!夫人现在正和小姐们说体己话,是随便什么东西都能放进去的吗?!夏竹不搭理她,继续询问方氏道;夫人,您要不要见?我说你这个臭丫头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给我滚出去!安素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方氏的怒吼吓了一跳,她往后退了两步,随后面露得意地看向夏竹,正想借势让夏竹滚出去,就有听见方氏说。

夏竹!把那贱人给我撵出去!她要不是不听就给我狠狠地打!还有那个要禀告事情的丫鬟,放她进来。

方氏对安素尤为讨厌,以前她还不觉得这个大丫鬟有什么让人厌恶的地方,可是自从冬芝死了之后,她就对安素讨厌到了骨子里!安素瞬间眼睛瞪得老大,她惊恐地看向夏竹,只见夏竹面露微笑,轻轻道:听见没有,是夫人的意思。

安素姐姐,妹妹得罪了。

说完,便伸手捏了下安素的腰,将她拽了出去,也不知道夏竹这个跟着莫云姗行事多年的丫鬟,会对安素做什么样的惩罚。

在屋子里,莫云夕见方氏已经将生气的对象转移了,心里不免松了一口气。

然后同仇敌忾地对方氏道:母亲,你那丫头怎么那么讨厌!既然您不喜欢就把她赶走!以后自有好的丫鬟过来服侍您!你懂什么东西!莫云姗瞪了莫云夕一眼。

她见方氏气的脸色铁青的样子,不由无奈地叹了口气。

母亲的心思她难道还不懂吗?她之所以那么讨厌安素还要忍受安素在身边服侍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安素至少是她这边的人吗?她怕将安素打出去之后,老夫人正好找了借口弄几个眼线安插在摘星阁里。

母亲,忍一时风平浪静。

丫鬟不好,至少是自己的,您还可以教训。

若是别人的丫鬟,可就没那么好拿捏了。

至于该怎么教,夏竹是能干的。

方氏有些欣慰地看了看莫云姗,还是这个女儿最知心。

莫云夕看着她们两个,又是一阵黯然神伤。

门帘一挑,一个眉目清秀,身穿粉色素面棉袄的小丫鬟已经走了进来。

她走到方氏和莫云姗、莫云夕面前,一一给她们行礼见安。

方氏微微打量了她一眼,见她身上的棉袄已经洗的泛白,头上梳着的双丫髻上也没有任何的装饰,一看就是哪个院子里的三等丫鬟,而且还不是什么受宠的院子里的小丫鬟。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院子的?小丫鬟垂着头,颤着声道:奴婢名叫红玉,是留香苑的三等丫鬟。

她的身子也在发抖,显然是紧张得不行。

留香苑的?!方氏、莫云姗、莫云夕都吃了一惊。

四姨娘院子里的小丫鬟来找她干什么?难不成是因为那日在荷花池拱桥上的事儿?!方氏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她没想到这个四姨娘竟还是个能折腾的!打发自己院子里的丫鬟来讨伐她吗?!你来干什么的?为你家四姨娘抱不平的吗?方氏的声音冰冷又阴沉。

红玉吓了一跳,连忙磕头道:奴婢,奴婢不是的!奴婢是有重要的事儿要跟大姨娘说!奴婢早就想说了,可是不敢!她有好几次跑到摘星阁想要把自己听到的秘密说出来,可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直到今天整个莫府都笼罩在一番喜气洋洋的氛围中,她再想到五小姐将来的下场,心里就特别的难受,所以才鼓起勇气来说的。

方氏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下,她沉吟片刻,问道:那是什么事?你说。

红玉见方氏相信了她,脸上顿时露出喜悦的神色,她抬起头刚想开口说话,就看见莫云姗和莫云夕站在方氏身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她心里一慌,特别是看到莫云夕的时候心更是重重一跳,于是连忙垂下头去,聂诺道:奴婢,奴婢不敢说。

方氏看了莫云姗跟莫云夕一眼,知道红玉是不想让她们二人知道这件事,刚想开口叫莫云姗和莫云夕出去,就听到莫云夕气呼呼道:有什么事这么神秘连我和大姐都不能说?!莫云姗也是想知道红玉到底要说什么,看红玉的样子似乎是很严重的事儿。

此刻她见莫云夕已经开口,也附和道:母亲跟我们姐妹之间从来没有什么秘密,你要是想说什么就尽管说,不用避讳我们。

红玉抬起头,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她盯着莫云夕,张了张嘴,还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莫云姗还以为红玉是避讳莫云夕,心里顿时一阵气闷。

这个云夕,府里上下的人还真是都怕了她了!云夕,你先出去吧!方氏也看出了红玉的心思,开口对莫云夕淡淡道。

神色难免透着失望,对莫云夕的失望。

莫云夕咬着嘴唇,她狠狠瞪着红玉,眼眶都红了。

什么事都瞒着她!谁都要瞒着她!她莫云夕就这么不受人待见吗!☆、第三百十六章 大闹一场走就走!谁稀罕听啊!莫云夕一甩袖子,气呼呼地走掉了。

现在你可以说了吧?你可把五小姐得罪大了,倘若待会儿你说的事是无关紧要的,哼哼!方氏盯着红玉说道。

红玉哆哆嗦嗦的,她抬起头,颤着双唇道:奴婢,奴婢说的绝对是大事!只求大姨娘听了以后保证身体,不要太过激动。

这件事事关五小姐的终身幸福,奴婢怕五小姐受不住,才不敢在她面前说的。

你,你说什么?方氏的心咯噔一跳,从心底深处冒出了丝丝不安。

关于云夕的终身幸福?这是什么意思?云夕难道怎么了吗?莫云姗也是紧紧皱着眉头,看向红玉的眼神一刻都不敢松懈,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红玉犹豫片刻,才一闭眼睛,将自己上次在留香苑老夫人、云琬和莫云柔对四姨娘说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三小姐说五小姐的事儿是大姨娘您自作自受,怨不得任何人!红玉说完最后一句话,重重地喘了口气。

方氏只觉得好似五雷轰顶,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变得森冷然后凝结成冰。

愤怒无措激动彷徨恼恨,所以所以的情绪从心底直往头顶上涌,下一秒就要炸开来。

莫云姗也被震惊地往后退了两步,她耳边响起丝竹鼓乐、莫府众人的笑闹糅杂着红玉刚刚说的话,只觉得脑中轰鸣作响,什么都想不了。

我不要嫁给病痨鬼!我不要当寡妇!我不要我不要!莫云夕突然冲了进来。

她脸颊上沾满泪痕,头发都有些凌乱,整个人狼狈又不堪。

玉珠紧随其后地追了上来,她喘着气。

眸中的震惊尚未退散,只是相对冷静地说:五小姐要进来,奴婢拦不住。

其实刚刚莫云夕一直呆在门外偷听。

娘!娘!我不要当寡妇!我不要!莫云夕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地扑到方氏面前。

哀声求道。

方氏此刻的脑子是一团浆糊,早被红玉刚刚的话震惊得不知所措,她空洞着双眼看眼前哭的不成人形的莫云夕,好似有一把钢刀戳在心口,鲜血淋漓。

是莫云琬!是莫云琬!我要去杀了她!我要去杀了她!莫云夕突然暴怒,她眸中燃起深刻的恨意,猛地一把推开方氏。

不顾玉珠的阻拦,疯狂地跑了出去。

方氏被莫云夕推得一个踉跄,差点要摔倒,幸好莫云姗及时反应过来扶住了她。

可是方氏却没有丝毫感觉,她浑身颤抖了一下。

对着莫云姗怒吼道:快去把云夕追回来!快去把云夕追回来啊!明日莫云琬出嫁,老夫人不会容许任何人搞破坏,云夕这一去只会将自己陷于更不利的境地。

莫云琬,莫云琬!好啊莫云琬!我方君玉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莫云夕没命地狂奔,身后的丫鬟们根本就追不上她。

几乎只是片刻,莫云夕就冲到了琬院门口,她看着朱红雕漆的院门上的大红喜字,眼睛都红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如一头嗜血的猛兽。

莫云琬!莫云琬!你给我出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院门紧闭,莫云夕冲上去,发了疯似的拍打着门板,小手打得通红,可是她却不管不顾,还是用尽全力去拍。

许是外面的动静太大。

在堂屋里打点事宜的沉香微微蹙了蹙眉,示意叽叽喳喳的丫鬟们安静下来,自己跑出堂屋,想去院子外面看看情况。

她把院门一打开,就被劈头盖脸地挨了一个巴掌,震得她耳中轰鸣作响。

等她回神的时候,正看到莫云夕红着眼睛,咬牙切齿地看着她。

让莫云琬那个贱人出来!我要杀了她!杀不了她我就要跟她同归于尽!莫云夕不顾沉香惊愕的眼神,伸出手狠狠地推开她,就要往院子里冲去。

沉香见状,赶紧上前拽住莫云夕,急道:五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大喜的日子您可不要触了忌讳!我呸!喜事?!莫云琬那贱人做出那种丧尽天良的事儿有资格办喜事吗?!我今天就要让她办丧事!莫云夕嘴里不饶人,见沉香还拽着她,立刻扬起手要扇沉香第二个耳光。

五小姐您干什么!做人可不能太过分!沉香及时抓住莫云夕的手,脸色因为莫云夕刚刚的一番话变得极其难看。

而此时,在屋子里的丫鬟也都跑了出来,她们看见莫云夕怒不可遏的样子,心都是重重一跳,都知道莫云夕这是找麻烦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五小姐,井水不犯河水,我家小姐最近没有惹您吧?墨月上前,冷冰冰地对着莫云夕说道。

莫云夕那叫一个气,她的手被沉香拽着,只好伸出脚,不管不顾地踢向墨月,气急败坏道:你也是帮凶!你这个贱婢!我今日定要让整个琬院的人不得好死!这话说的严重了,琬院的众丫鬟婆子们,脸色都不由变得阴暗下来。

眼睛死死地盯着莫云夕,要不是因为莫云夕是小姐,她们定要撕烂了她的嘴。

墨月被莫云夕踢中腹部,顿时痛弯了腰,脸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

墨月!你没事吧?沉香见墨月痛苦不堪的样子,当即吓了一跳,连忙松开莫云夕去扶墨月。

莫云夕见状,狠狠推了沉香一把,就借机朝前面冲去。

墨月和沉香又岂能让她如愿,虽然一个腹部被莫云夕踢得生疼不已,一个也被莫云夕推得栽倒在地,但她们却立刻爬了起来,冲过去拦住了莫云夕的去路。

屋子里的丫鬟也不可能让莫云夕进去对云琬不利,这五小姐一看就跟疯了似的,要是放她进去,三小姐明日的婚事肯定办不成了。

莫云夕被众人围堵,顿时怒吼一声,就如同一只发了狂的野兽,直接顶着脑袋朝她们冲过去,也不管自己会不会受伤,头上瞬间变得凌乱不堪。

墨月、沉香和众丫鬟婆子都被莫云夕这不要命的架势吓呆了,动作一顿,也不敢上去跟莫云夕拼命。

莫云夕得此机会,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就往里扎了进去。

眼见着莫云夕就要冲进屋子里,她们立刻回神,脑子里也顾不上什么了,拔足就追了上去。

都给我停下!院子外面突然传来老夫人的声音,她老人家面色铁青,身子都被气得微微发抖。

而她的身后则跟着方氏和莫云姗一行人,显然是她们刚刚去找了老夫人。

云夕!这件事祖母定会给你一个交代!明日是你三姐姐的大婚,为了咱们莫府的颜面,你不准再闹了!否则就休要怪我不顾情面!老夫人跺了跺自己手上拿着的凤头红木雕花拐杖,俨然是气到了极致。

这柄凤头红木雕花拐杖是莫正冲年少的时候为老夫人备下的,老夫人因为精神爽朗一直没有用过,这次竟然拿了出来,还需要它才能支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可想老夫人刚刚的心神是受了多大的震动。

莫云夕的脚步一顿,身子就僵在了原地,过了许久才转过身,脸上全是泪水。

她看着老夫人,一边抽泣一边用控诉的语气说:祖母!云夕就这么惹您讨厌,您要对云夕这么残忍!说到这里,心顿时痛得无以复加。

她一直知道老夫人不喜欢她,可是她不知道老夫人居然不喜欢她到如此地步!竟要将她嫁给病痨鬼将来做寡妇!她可是莫府的五小姐啊!从小受尽了宠爱,怎么能是那样的下场!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她宁愿去死!老夫人看着莫云夕泪流满面的样子,心咯噔一跳,有强烈的愧疚从心底直往上蔓延。

她道:五丫头,这件事祖母会给你个交代的,你先冷静一会儿。

方氏和莫云姗闻言,不由对视一眼,都暗暗松了一口气,但也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蚀骨的恨意。

莫云夕闻言,哇地一声就瘫软在了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老夫人怕她这样大的动静吵醒了更在休息的云琬,连忙对身后的方氏和莫云姗怒吼道:你们两个还不快起把她拉过来!到倚梅园来!所有的一切都冲着我来,不要找云琬的麻烦!说完,便跺了跺自己的拐杖,搀扶着青璃和青绿,脸色涨红地往回走去。

方氏闻言,心里更是气到了极致,对云琬的恨意又加深了一层。

她们刚刚没有急着来找莫云琬的麻烦就是因为她们知道找了莫云琬不仅不能解决这件事还会把莫云夕更往火坑里推去。

所以她们就去找老夫人,因为她们知道老夫人才是真正可以帮她们解决这件事的人。

而想要老夫人解决云夕的麻烦,她们就不能去找莫云琬的麻烦,否则就如老夫人所说,不仅莫云夕会倒霉,她和云姗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莫云姗看了方氏一眼,拉了拉她的手道:母亲,别担心。

祖母既然这么说,云夕的事情就一定能得到解决,咱们快去安慰安慰云夕吧,否则以她的性子,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第三百十七章 迎亲方氏点点头,知道莫云夕的倔强,要是这次老夫人执意要将莫云夕嫁给顾家少爷,莫云夕定是死也不会答应的。

外面有隐隐约约的吵闹声,似乎有越演越烈的迹象,云琬在睡梦中蹙着眉头,眼前闪过舞衣那张娇艳绝美的脸和严默冷漠深邃的眼眸。

舞衣她拿着一把尖刀对准严默的脖子,咯咯地阴笑着对云琬道:莫云琬,我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说完,那把尖刀就瞬间刺入了严默的脖子,鲜血四溅,染红了云琬眼前的一片天。

云琬猛地一个激灵,从床榻上直坐而起,后背沁出了层层冷汗。

她环顾四周,才知道自己还是在卧房里,刚刚的那个不过是梦罢了。

她的喉咙口顿时有些发紧,身上也有些燥热难安,便掀开被子透透气,又冲着门外喊道:墨月、秋碧。

等了一会儿,墨月和秋碧也没有进来,云琬又叫了一声,还是没有任何动静,她似乎还隐隐听到外面有吵闹的声音。

云琬蹙眉,刚想起身下榻,那边门帘一挑,秋碧扯着笑容走了进来。

小姐,你醒啦?秋碧脸上的笑容有些假,让云琬看的很不舒服。

墨月呢?云琬起身下榻,想去桌子上为自己倒一杯茶喝喝。

秋碧赶紧走过去,抢着替云琬倒了一杯茶,随后道:墨月姐姐被老夫人叫去了。

其实墨月只是在和莫云夕打闹中不小心被莫云夕打伤了脸,脸上有些微微的淤青,所以去煮鸡蛋消肿去了。

云琬并不知道秋碧是说话。

她以为墨月是被老夫人叫去叮嘱她成亲时需要注意的事项。

于是也没有多问,只是道:时辰到了吗?到了,奴婢服侍小姐沐浴吧!云琬点点头,却又想起了一件事。

刚刚外面怎么那么吵?三表舅母回来了吗?她以为是去英亲王府踩堂的缪氏回来了。

所以莫府要放小鞭炮迎接。

秋碧的心咯噔一跳,脸上滑过一丝不自然的神色,不过她很快垂下头掩饰道:或。

或许是吧,奴婢也不清楚,奴婢刚刚去换新衣裳了,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云琬闻言,撇了眼秋碧身上穿的桃红色新衣,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好了,去沐浴吧!云琬沐浴之后。

就看到二姨娘领了陪房丫鬟和其他陪房进屋,她喜悦又不舍地看着云琬,脸上泛着微微的柔光。

云琬亦冲她浅浅一笑,道:二姨娘,麻烦你了。

说着。

便将目光转向屋子的通房上,除了四个陪房丫鬟,其余的都是老夫人选出来帮她管理田庄和店铺的人,她虽然不是很熟,但是对老夫人选出来的人很放心,而且她最重视的田产,是决定派沉香和她丈夫去管理的。

只是云琬的目光瞥向墨月和沉香的时候,脸色不由一沉。

墨月和沉香的脸上虽然已经尽量用鸡蛋热敷以及用脂粉遮掩,但还是能清楚地看到她们脸上的淤青。

她刚想开口问。

那边璎珞就对二姨娘道:姨娘,甄婆婆来了。

甄婆婆是老夫人给云琬找来的百福婆子,来专门来给云琬梳头的。

二姨娘连忙让人将甄婆婆迎了进来,云琬见状,只好作罢。

甄婆婆长了一张喜庆的脸,她拿起一柄用红线细细缠绕过的喜木梳子。

先给云琬道了万福,喜梳便开始在云琬柔顺光滑的青丝上一下下滑过。

百福婆子梳完头,二姨娘又端来一碗象征象征吉祥如意的莲子粥给云琬,要她喝下。

见云琬喝的有些少,又凑在她耳边说:多吃些,待会儿上了妆就不能再吃东西了。

现在要是不吃饱,那可就要等到半夜了,还不把你饿坏了。

说完,又变戏法似的给云琬拿出了几块玉露糕,要云琬藏在喜服里,待会儿半途饿了,可以拿出来垫垫饥。

云琬也觉得有理,于是便端起粥碗,一勺一勺地将粥喝了个干干净净。

又从二姨娘手中接过玉露糕,让秋碧先收了起来。

吃完莲子粥,便要开始梳妆了。

二姨娘帮云琬绾了青丝,不似少女只需绾半头,而是将全头的青丝都利落地绾了起来,成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

又有几个丫鬟婆子帮云琬上妆,上粉抹胭脂描眉点红。

绛唇黛眉、红妆粉饰,云琬的美显得华丽秾艳、翩若惊鸿,室内的灯光都不由黯淡了下来。

甄婆婆啧啧赞叹道:三小姐是将天底下所有的女子都比了下去!众人纷纷笑着附和,也觉得化了新娘妆的云琬极其的美艳动人,跟平日素净简洁的她不似同一个人。

秋碧又笑着将老夫人给云琬打造的凤冠拿了过来,往云琬绾了青丝的头上一戴,冠尾正好抵着那一朵含苞牡丹,极其的相衬。

凤冠虽不似秋碧之前说的那么夸张,但全冠的确是由珍珠做装饰,颗颗南海小珍珠莹润透亮,在红烛摇曳中泛着微微的光亮,晃动人心。

凤冠两侧有红宝石的做成的流苏细细坠落,将云琬小巧白嫩的耳朵遮得若隐若现。

前头是一只鎏金的彩凤,直伸向前头,凤嘴里衔着一串米粒大小的璎珞,垂在了云琬的额间。

凤冠可谓是点睛之笔,和云琬的妆容相得益彰,将她衬得更加的华美。

随后甄婆婆又将云琬的龙凤呈祥嫁衣接了过来给云琬穿上,待一切告一段落,菱花镜中,一个雾鬓风鬟,瑰姿艳逸的绝色新娘已经绰约而立。

众人无疑又是一番夸张追捧。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等待英亲王府的人来迎亲,众人都收拾东西走了下去,只留下二姨娘陪着云琬,俗称陪夜。

出嫁的女儿前一晚上都要由母亲陪夜,方能显其珍贵和福气。

宁心蕊不在了,这个事就被老夫人安排到了二姨娘的身上。

云琬不由暗自庆幸此人不是大姨娘方氏,否则这段时间不知道该有多难熬!而且说不定会出现什么麻烦的事情!不要紧张,女人都会经历这一遭的,顺其自然就行。

二姨娘见云琬端正着身子坐在床榻上一动都不敢动的的样子,还以为她是太过紧张的缘故。

云琬闻言,不好意思道:倒不是因为紧张,只是这凤冠太重了,压得我脖子好痛。

这是实话,这个凤冠至少有三两重,她的脖子一定要僵着才能把它撑住。

这下子云琬终于知道为什么古代的那些新娘都是抬头挺胸,仪态万方了。

因为戴着这么重的头饰,她不仪态万方都不行!二姨娘被云琬真性情的话逗笑,她嗔怪地看了眼云琬,道:再忍忍,等进了洞房就好。

云琬的脸顿时羞红一片,又不能低下头装羞怯,只能僵着脖子对着二姨娘干瞪眼。

二姨娘又被云琬的样子逗笑了,直拉着云琬的手笑弯了腰,她边笑边道:咱们云琬到底大了,还知道害羞了呢!这叫什么话?难道她以前一直很厚脸皮吗!云琬气鼓鼓地嘟着嘴,刚刚忐忑的心情因此而松快了不少。

二姨娘又细细嘱咐了云琬成亲时需要注意的事项,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二姨娘连忙站起了身往门外跑去。

那边缨络将门帘一挑,一张泛着喜气的脸就笑道:姑爷来迎亲了!云琬的心咯噔一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随后心跳快的就如同锣鼓喧天,跟外面的鞭炮声附和得相得益彰。

那边秋碧几个也笑吟吟地进了屋子,几人都换上了簇新的桃红色衣裳,衬得几人干净白皙的小脸粉嫩嫩的,这陪房的姿色竟是一个不差的。

那边帮英亲王府说亲的端亲王妃也走了进来。

我来看看弟妹有没有准备好,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端亲王是英亲王的三哥,端亲王妃就是严默的三嫂,但是云琬发现这个嫂子俨然自己当成严默的姑姑辈来办事的。

每说一句话,其彰显的长辈风范都露无疑。

端亲王妃看到云琬时,眼睛豁然一亮。

只见灯光下站着一个莹润如玉,暗生流光的绝色女子。

皮肤晶莹剔透好似白雪红梅,眼睛灼灼生辉好似天上繁星,粉嫩嫩的嘴唇弯成一抹羞怯的笑意。

她心中暗暗叫好,本来听淑太妃说起这门婚事的来源,她心里还有些不安,生怕莫府这样的好人家不会真心诚意将嫡女嫁给名声不好的默儿,以为他们会随便塞一个病歪歪的将死千金来,那样默儿以后的名声可怕会更差。

可是现在她这么看来,这个莫三小姐,至少表面看来是顶好的,也算是配的上默儿了。

云琬压下心中的紧张,站起身上前给端亲王妃行李,声音软和动听,动作落落大方。

好一幅大家闺秀的样子。

端亲王妃对云琬越发的满意,眉梢眼底都溢满喜色,她上前将云琬拉起来,细细问候了一番,又接过身边小丫鬟递来的绣花荷包递给了云琬。

☆、第三百十八章不舍端亲王妃对云琬越发的满意,眉梢眼底都溢满喜色,她上前将云琬拉起来,细细问候了一番,又接过身边小丫鬟递来的绣花荷包递给了云琬。

云琬伸手接过那沉甸甸的荷包,只觉得心似千斤之重。

很快,她便要离开这个她生活了近一年的莫府,离开她熟悉的人和事,离开爱她以及她爱的人,去向一个未知的地方,过未知的生活,领略未知的人和事。

鼻子有些发酸,饶是云琬很想离开莫府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此刻也不由心里发酸,眼泪就这么润湿了眼眶。

二姨娘刚刚还喜悦的心也因为端亲王妃的来访开始变得落寞起来,以后云琬将不再是莫家的嫡女,而要变成英亲王府的媳妇儿。

这个跟自己情同母女的女孩儿就要永远离开她的身边了。

等到端亲王妃一走,二姨娘的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地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她紧紧握住云琬的手,想开口说话,却未语先噎。

云琬看着二姨娘难受,自己的心里也不是很好过。

二姨娘,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云琬回握住二姨娘的手,低声承诺。

二姨娘心头一暖,忍不住破涕为笑,道:傻孩子,嫁人的女儿哪能时常回娘家,那会被夫家嫌弃的!只要你能在夫家好好的,我们也就放心了。

云琬也知道这个道理,因此就更落寞了。

在现代,哪有出嫁的女儿不能随便回娘家的,可是在古代,那就不行!正在这个时候,外面的门帘一挑,有身穿富贵华堂褙子的喜婆来报:姑娘,迎亲的轿子来了,姑爷也已经在前院和众人一一拜见了。

姑娘该落喜上轿了。

小丫鬟闻言,忙眼泪汪汪地捧来红木填金的漆盘。

她是琬院的二等丫鬟,这次云琬出嫁,并没能陪着去做陪房。

因此心里又委屈又不舍。

二姨娘将油漆盘中云琬亲自的绣的花开并蒂的盖头取下来给云琬盖上,本来满是惆怅不舍的心情在看到云琬盖头上绣着的图案时,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

云琬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罩着,只觉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是她自己谋划的婚事,她也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是真到了这一刻,她心里还是不免发慌不知所措。

她真的就要嫁出去了吗?她真到就要离开莫府去到一个陌生的环境吗?就在云琬怔忪之际。

那边喜婆已经伸手拉过云琬的手,道:姑娘,跟婆子走吧!红盖头遮住了云琬的视线,云琬只觉得眼前一片影影绰绰,朦胧地看不清前方的道路,是不是正如她此刻的心?那婆子见云琬犹豫,以为她是不放心自己,连忙又笑呵呵道:姑娘莫怕。

婆子走路稳得很,万不会摔着姑娘的。

云琬也知道现在不是她矫情的时候,只踌躇了片刻。

便颤着身子将自己嫩白如青葱的手交到了喜婆的手中。

出了沿路铺红纸的琬院,婆子就弯下身子,对云琬道:姑娘,婆子背您上轿。

云琬的脚上穿了先前莫云柔做的百福鞋,鞋面上要整整绣上百个不同字体的福字,莫云柔整整用了一个礼拜挑灯夜战才将百福鞋做好。

说是在到夫家之前鞋底是不能沾灰的。

虽说穿了它之后也是为个寓意,但云琬是不会驳了莫云柔的好意的。

云琬趴在喜婆的背上,不过一刻钟便将云琬送入了轿中,二姨娘等人见状,忙将一些花瓶苹果之类的东西塞到了云琬手上。

还小声叮嘱云琬不能吃。

云琬一一点头应了,那轿帘便被放了下来。

云琬的世界顿时一片安静,只觉得外头的吵闹跟自己已经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莫云琬要出嫁了,从此再不是天真无知的少女,而要变成温婉贤淑的人妇了。

外头隐隐听见瑞哥儿的童言稚语。

好似在说一定安全送姐姐到达,将众人逗得哈哈大笑。

云琬坐在轿中,也不由舒展了眉眼,嘴角沁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瑞哥儿跟了三姨娘后,之前落水后一直痴傻的毛病全都给改了,又恢复了以前的活泼可爱,而且还更懂事更讨人喜欢了。

可想而知三姨娘将瑞哥儿教的很好,不止是老夫人就连莫正冲也是百般夸赞的。

还好瑞哥儿没什么事,否则云琬这心里多是愧疚。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方氏那边可是见不得瑞哥儿半分好的。

她们只希望瑞哥儿越来越差,巴不得这样就可以寻个理由将瑞哥儿要回来。

哎,这方氏还真是作孽。

还好今日她成亲方氏还算安分,否则指不定要捅出什么幺蛾子来。

云琬轻轻叹了口气,不让自己多想。

不管怎么说,她今天这么一嫁出去,若是自己想跟方氏断绝关系,那么今后方氏的确碍不着她什么事了。

再怎么样她要孝顺的也只有老夫人和莫正冲。

不过云琬并不打算就这么跟方氏算了,方氏欠她的东西太多,那些帐她要一笔一笔地讨回来!就在云琬思绪回转间,身子突然一歪,然后便感觉到轿子已经被抬了起来。

随着轿子轻轻抬起,鞭炮声,唢呐声,喧闹声一时间震耳欲聋。

云琬握住瓷瓶的手微微发抖,心也随着轿子一颠一颠的。

莫府离英亲王府并不远,可是英亲王府却给足了莫府脸面,十里红妆、热热闹闹地将花轿绕了京都城走了一圈,极尽气派。

这样一来,原本离得远的广项大街的宁国公府和陆府想装作不知道这件事都难。

人家娶媳嫁女,高兴怎么热闹怎么热闹,纵使心中不喜,但也不能在大喜的日子触人眉头。

只能关紧自家大门,装作不知道罢了。

得太后恩准从宫里出来参加云琬和严默喜宴的平安公主此刻却装扮成普通民女的模样,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喜轿经过的宁国公府看,眸中的恨意和恼怒根本就遮掩不住。

他们欺人太甚!如今我琬姐儿成亲,作为嫡亲的外祖父母,竟然闭门装作不知!也不怕世人笑掉大牙!宁心蕊愤恨地说道。

她身边随侍的顾嬷嬷连忙捂着宁心蕊的嘴,小声道:公主小声些,莫要被人听了去!宁心蕊闻言,不住红了眼眶,她转头哀凄凄地看着顾嬷嬷,道:嬷嬷难道觉得我此言差了吗?我的琬姐儿可是他们的亲外孙女,怎能如此不闻不问,当做没有她一般?可怜我的琬姐儿还要被人笑话!她刚刚可是亲眼看到围观群众的指指点点,也亲耳听到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

说什么看来这莫三小姐不受外祖父母喜爱是真的,瞧瞧连成亲这样的头等大事都不肯来相见!她听得有多气闷多心酸,奈何就是再气不过,以她现在的身份,她也不能够去宁国公府质问他们二老!顾嬷嬷哪里会不心疼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小姐,小小姐嫁人没有娘的人在身边撑腰,不定要被人怎么戳脊梁骨呢!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顾嬷嬷刚想宽慰宁心蕊几句,又听到宁心蕊悠悠说道: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的确是做错了。

可是他们跟我断绝关系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让我的琬姐儿吃苦。

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琬姐儿不是他们的亲外孙女儿吗?他们怎么能狠得下心!顾嬷嬷只是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只是她心里想说的是:那不还都是小姐您的过错!之前要不是你性子倔不肯接受夫人的好意和解,嫁入莫府十几年硬是不肯见娘家人,更不让小小姐见娘家人,否则夫人也不会寒了心,从此真不跟莫府来往。

虽说老爷是硬心肠,但是夫人向来性子和软,要不是小姐您给了太多次闭门羹她吃,她也不至于会像今日这般。

唉,不过顾嬷嬷想归想,倒是也没有半分责怪宁心蕊的意思。

宁心蕊缘何会如何狠心地跟娘家断绝关系,也是因为伤的太重了。

以前她自以为自己可以很好的照顾自己和小小姐,维护着自己的尊严不肯和娘家来往,此刻看小小姐不被重视,心里却又是另一番境遇,倒不去追问当年之事了人。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亲啊!而此时在宁国公府的后宅处,也是不得安宁的。

宁国公府夫人是个五十来岁的妇女,但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四十出头。

她一身银红色鼠皮袄子,打扮的颇为喜庆,然此刻却坐在红木椅上哀声痛哭。

可怜我那没有见过面的外孙女哟!从小到大我都不曾疼过她,人家的外孙女有姥姥姥爷百般呵护,吃的穿的用的一应俱全,可是我那琬丫头,可怜哟!硬是没尝过一点外祖父母的疼爱,娘亲死了之后只一个人在莫府干熬日子,我听人说她那时都病的脱了形!可是老爷那个心狠的,竟不让我过去啊!如今这丫头大婚,老爷竟还是拦着我不让我去!这是什么心肝哟!我可怜的外孙女儿啊!女人一生最重要的一次,连个知冷暖的人都不在身边陪着哟!可怜的心蕊啊,娘对不起你啊!☆、第三百十九章怒斗说到宁心蕊,似乎是更戳中了老人家的痛处,从刚刚的哭诉变成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点形象气质都没了,不过这般哭着,倒也让人颇不落忍。

宁国公阴沉着脸看着宁国公夫人,想发怒却被宁国公夫人的话堵得死死的,一时间脸憋得极其难看,握着杯子的手瑟瑟发抖。

一个三十出头的男子,长的风流倜傥,面犯桃花。

正是宁国公夫妇的二儿子,宁心蕊的大哥宁昇有。

他虽长的极其轻佻,但是性子却是极稳重的,真正的是成熟优质花样美男。

此刻他见自己的父母,一个哭的眼泪鼻涕一大把,一个僵着脸不肯说话,心里也似猫抓似的难受。

特别是此刻听到外面唢呐其鼓的热闹响声,心头的愧疚和疼痛更甚。

想起自己那个未曾谋面的侄女儿,他心里也是极其难受的。

以前没什么事的时候,碍于父亲的面子,不去见就不去见了,可是如今,云琬大婚,如果还是不去,那英亲王府、莫府乃至是整个京都该怎么想?所以他犹豫片刻,便坚定地站在了宁国公夫人的阵营中。

对着宁国公道:父亲,云琬出嫁实在是人生中的头等大事,哪个女孩子不希望嫁人能风风光光的,不在人生中留有遗憾?她难道还不风光?英亲王府给足了她脸面?莫府又有那么多陪嫁嫁妆,她这么绕着京都城一圈,谁不羡艳?|宁国公怒瞪了宁昇有一眼,冷冷道。

宁昇有被宁国公的眼神弄得有些害怕,可是他还是鼓起勇气道:父亲,这如何能相同?物质上的满足再多也无法让人从心底愉快起来,云琬要是知道她大婚您和母亲都不去。

她心里该有多难受?且不说父亲您公务繁忙无暇造访,但是您为何也要拦着母亲?母亲一片慈爱之心岂不是糟蹋了?|去了也是糟蹋!一个个万般宠爱养出来的都是不孝顺的白眼狼!就知道给我惹麻烦!还去什么去?!当初是谁要跟咱们斩断关系你们可别忘了!我心里可憋着这股气呢!让我去看她生养的女儿,只会让我更生气而已!之前那一次我已经破例让你母亲去了。

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容不得你们商量!宁国公突然发怒,将桌子拍得嗡嗡作响。

宁昇有顿时不敢言语,只觉得宁国公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心窝子。

让他的心顿时鲜血淋漓,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恍惚。

宁二夫人陈氏见自己的丈夫突然神情恍惚。

心中一凛,忙伸出手去掐宁昇有,脸色阴沉得都要落在地下去。

宁昇有吃痛,他低下头看陈氏面色不善的样子,心中一滞,知道自己又在想那不该想的东西,忙低下头掩住自己的情绪。

不让宁国公看到,否则又将是一场天大的风暴。

宁大老爷和宁大夫人看见公公婆婆弟弟弟媳的样子,忙在心里叫苦不迭,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三老爷和宁三夫人却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这场戏还真是好看,要是宁国公和宁国公夫人没有一方肯做出让步,那么这件事可就要没玩没了啦!宁国公夫人听见宁国公这样的话,气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她也不哭不嚎了,站起身伸手食指就指着宁国公道:我看你是被猪油蒙了心!这几年越发的黑心黑肺了!你刚刚说的那是什么话!咱们的女儿死了。

咱们唯一的小女儿死了!小时候她养在咱们跟前一口一个爹娘的喊,你那时候说过以后定要好好善待女儿的!可是后来你是怎么做的!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卖女儿也就算了!可是你却对她不闻不问了,照你刚刚的意思就是说你要是再狠狠心就能做出不让我去莫府奔丧的龌龊事儿!你也不怕惹人闲话丢了爵位!宁国公本来听到前面的时候虽脸色不善,但也没有太大的火气。

这个宁国公夫人本就是个泼辣彪悍的女子。

当初他也是因为她这点才会喜欢上她,上门提亲的。

可是听到最后丢爵位那一句,宁国公的一张老脸瞬间涨的朱紫,他气的胡子发抖,胸口起伏不定地瞪得宁国公夫人,想骂却是一句话都骂不出。

宁国公夫人自知自己是打到了宁国公的七寸,她趁热打铁,怒道:你今日要是不让我去参加琬丫头的喜宴,我便要跟你和离!哎呦喂,这都多少年的老夫老妻做下来了还谈和离,也不怕丢了面子!到时候她们这些做儿媳妇的也是大大的丢人。

宁国公府的三位夫人都是一脸青白交加,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知如何是好。

宁国公的三个儿子也是满脸的尴尬,断想不到自己的母亲会说这等没羞的话。

但是他们也颇能理解宁国公夫人的心情。

宁心蕊算是宁国公夫人最最宠爱的小女儿,小时候在闺中对她是百依百顺,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宁国公夫人也会想办法帮她摘下来。

可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情,宁国公为了遮丑便将她嫁去莫府,而后就没有再理过她。

虽然宁国公狠得下心,但是宁国公夫人如何能狠得下心?在家里是三番四次哭闹着要去见宁心蕊,宁国公抹不开面子,让她去了几次,但几次见她被女儿拒之门外,便再不准她去了,态度强硬不容人丝毫辩驳。

此后,宁国公夫人便再也没有见到宁心蕊,甚至在她生女儿的时候也被宁国公警告不准前去。

这些年来,宁国公夫人一直憋着一股气,总觉得自己的女儿会如此全是宁国公害的,可是没有一个爆发点她又发不得火。

直到宁心蕊死了,那点怒气更是得到了升华,可是宁国公那次却很人性地安慰了伤心崩溃的宁国公夫人一番,让宁国公夫人也不能冲他发泄。

今日,终于因为云琬的婚事他们两个之间的矛盾到了一个爆发点。

宁国公夫人憋了十几年的怒气终于全部得到了宣泄,女人一旦说出和离的话,那就证明事情真的严重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宁国公涨红着脸看宁国公夫人,气的差点要跳脚。

可是儿子儿媳妇都在看着,他也不方便跟一个妇人计较。

只好隐忍着怒气,冷冷道:你就折腾吧!总有你后悔的时候!这算是委婉的答应了宁国公夫人的话。

宁国公夫人却没有觉得半分开心,许是真的伤心到了极致,她也不嚎了,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泪,想起自己那个年纪轻轻就病逝的女儿和自己素未谋面在莫府讨生活的稚嫩外孙女,心头犹如钢针在刺,痛的她几欲晕厥。

宁昇有心里也不痛快,可是陈氏一直盯着他看,让他脸上不敢出现什么过分悲痛的表情,只能忍着,这样一来,心里越发的痛苦。

娘,您就莫要伤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您看琬姑娘虽然没了母亲的疼爱,又没有外祖父母的撑腰,听起来着实是可怜的。

但是这次她居然能嫁给英亲王,将来就是个正经的王妃,那日子不知道有多好过!过去的事情总归过去了,咱们得着眼将来不是?宁大夫人是个知书达理的,不忍心看到婆婆伤心,更怕她一怒之下真与公公和离,所以连忙出声安慰。

她的这句话说到了点子上,宁国公夫人闻言总算是止住了泪水,满脸慈爱地看了宁大夫人一眼,心里也着实好受了些。

是啊,不管从前如何,现在琬丫头嫁给了英亲王,好日子就要开始了,她的心里也就没有那么愧疚了。

谁知宁三夫人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个性,连忙插嘴道:谁知道以后如何啊!听说琬姑娘能嫁给英亲王可是因为身染邪气呢!道士说可以和英亲王的煞气相克,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指不定两个人在一起会惹出更大的祸事来!你瞧瞧,他们的喜轿一经过咱们门口,咱们爹娘就要闹和离了!宁三夫人此言一出,在场之人的脸色瞬间阴暗了下来。

宁国公夫人舀眼睛狠狠剜了她一眼,怒气冲冲道:就你能说会道!我外孙女会如何还轮不到你来插嘴!你那几个田庄铺子也不会受一丝一毫的影响!说完,便气的拂袖而去。

宁大夫人皱眉看了宁三夫人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也转身离去。

宁大老爷和宁二老爷是大老爷们,也不便管自己的弟妹,只能尴尬地朝天上望。

还是宁二夫人陈氏开口,道:三弟妹,你刚刚那话说得可就过火了,再怎么说云琬也是我们的侄女儿,你怎么能诅咒她呢?且不说娘听了会生气,就是我们听着这话也有些膈应。

我们都知道你家里那几个铺子挣了钱,你不想交出来贴补家用我们心里也清楚,也没有过分为难你。

你瞧瞧你藏着掖着那么多私房钱有谁是不知道的吗?☆、第三百二十章 再无必要宁三夫人想要分家是宁国公府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她的娘家袁常侯家帮她置办了好几处产业,本来这是嫁妆不关宁国公府的事儿。

但是宁三夫人是个愚笨的,什么都不懂将庄子店铺都经营亏了,因为怕娘家知道丢脸又免不了一顿责骂,无奈之下她只好求助宁国公夫人。

宁国公夫人便花了重金买下了她的那些产业一些股份,将来算作是宁三老爷和宁三夫人的共有财产,以后宁三老爷的那部分银子是要用来贴补家用的。

宁三夫人怕再吃亏,便将庄子给了商业头脑极强的陈氏管理,答应庄子的收益给陈氏两成。

开始宁三夫人根本没想到陈氏那么厉害,居然将她的产业置办的仅仅有条,不过三年便赚了好大一笔。

宁三夫人和宁三老爷开心之余又不免觉得郁闷,这么大笔银子不仅要交出一半贴补家用还要分陈氏一点,心里着实委屈。

所以宁三夫人先开始把陈氏踢掉,过河拆桥的极其彻底,当初因为没有签署公文,陈氏算是完败。

为这事,成功了一辈子的陈氏心里一直憋着怒火。

然后宁三夫人便撺掇着宁三老爷闹分家,一旦分了家这银子就全是他们夫妻的了。

可宁三老爷是个懦弱的,又怕母亲,一直没敢说出来。

这宁三夫人便亲自上阵,时时将这一大家子气的火冒三丈,打又打不得,骂又没有效。

唯一的办法就是眼不见为净。

宁三夫人打得好算盘,可是宁国公夫人也不是好惹的,她知道宁三夫人的心思。

就算常常被宁三夫人气的半死,也不肯分家。

这次宁三夫人在宁国公夫人面前直说云琬的坏话,也是为了这方面的打算。

她以为宁国公夫人这么愧对云琬,她说出这话来宁国公夫人定是要大发雷霆的。

然后她就可以找借口回娘家,找借口分家了。

可谁知道宁国公夫人竟然没骂她打她,反倒是这个吃过闷亏的陈氏站出来把她那点破事说了出来!宁大老爷和宁二老爷皆是一阵不可思议。

他们瞪着宁三夫妇,满满是鄙夷。

而宁三夫人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瞪着陈氏的眼睛像要吃人一般。

整个府里,除了陈氏,还真没人知道她藏私房钱的事儿!|三弟妹莫要瞪着我,我说的可有哪句不对?咱们宁国公府的人虽和莫府没了牵连。

但是云琬始终是我们宁国公府小姐的骨血。

你为了自己的目的诅咒她,就算是心蕊地下有灵,也万不会饶过你的!陈氏不屑地看着宁三夫人惨白的脸色,心里为自己当年被过河拆桥狠狠出了口怒气。

今日借着这个由头说出来,她倒要看看宁三夫人的私房钱会不会被没收!宁三夫人是个蠢笨的。

为了要分家不惜得罪府里的所有人,她也不想想,在没分家之前,她总要依附着宁国公府生存,她的日子又能好过到哪里去?此次私房钱一事一出,宁国公夫人万不会轻易饶过的。

宁三老爷似乎也想到了这点,恶狠狠地推了宁三夫人一把,怒道:你这贱人!就会惹是生非,给我滚回去!说完。

不顾宁三夫人的反抗,将她强扭着架了回去。

陈氏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轻轻嗤笑了声。

虽她对宁三夫人十分厌恶,但是她刚刚说的话却深得她心,她的确是不希望莫云琬好过的,最好死了才好!而这边陆府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一个莫府的小姐成亲,在陆府却像跟办了丧事一样沉闷压抑。

原因无非就是陆家的大少爷不开心了!少爷皱一皱眉,做奴才的就要像被打了一个巴掌一样郁闷,少爷默默伤痛,做奴才的就要像死了爹妈一样痛苦!沈氏知道自己儿子对莫云琬的心思,看到他沉闷地将自己锁在屋子里,心里也很不好受。

特别是听着外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的热闹声音,心里更是猫抓似的难受。

她倒好,勾了她子谨的心后潇洒地去嫁给别人了,徒留下她的子谨一个人伤心难过。

知道其中实情的人也明白陆子谨为何这么难过,不知道实情的人还以为陆子谨是推人及己,为自己至今没娶上媳妇,而之前相中的媳妇却又嫁给了别人而伤心郁闷呢!沈氏站在陆子谨的屋子外面,想要进屋去劝解一二,但是陆子谨却不让她进去,她不免急的团团转,生怕这个看似温润实则坚毅的儿子会做出什么傻事!母亲!陆元双突然来到了门口,看见沈氏的时候吓了好一跳。

沈氏看了眼陆元双,只见她一身粉色遍地撒玉兰花斜领绕缠枝花卉袄子,下着湖水蓝月华百褶裙,极其轻盈娇美。

不由蹙了蹙眉,训斥道:一个姑娘家跑到外院来做什么?!说完,又不免觉得头疼,元双也老大不小了,还跟个孩子似的整日和哥哥黏在一起。

瞧瞧她这大姑娘的模样,就算是亲兄妹也难免会被人说闲话。

陆元双低下头,撅着嘴却没有反驳,只低声道:我来看看哥哥,他心里不好过。

外面热热闹闹的氛围连她听了心里都膈应得厉害。

之前一直以为将会成为她嫂子的人如今居然十里红妆嫁给了别人,叫人心里如何能好受的起来?她都这么郁闷,莫不要说一直用情至深的哥哥了!只一句话却叫沈氏驳无所驳,她看了看陆元双娇美清丽的大姑娘模样,想到这孩子也到了订亲的年纪了,将来在陆府的时间也不多了,嫁出去后兄妹两个就很难见面了。

再者她和子谨关系最亲密,说不定真能劝上一二,只能点点头道;你去吧,陪陪你哥哥,好好开导开导他。

要知道这世上的好女孩多得是,想要嫁入咱们陆府的望族千金多得是!算起来莫云琬真要嫁给子谨的话,还算是高攀了呢!陆元双点点头,心里却一阵苦涩。

母亲又怎么会明白,纵使这世上鲜花遍地,每个人心中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抹最无法割舍的馨香。

陆元双并没有被陆子谨拒之门外,只轻轻说了一番话,陆子谨便让她进来了。

这让一旁的沈氏看的心里郁闷不已。

陆元双一进入屋子的时候,陆子谨正端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喝茶,神色看上去并没有陆元双想象中的颓败伤心和难过。

反而面色如常,平静得很。

陆元双微微松了口气,她径自走到陆子谨身边坐下,也拿起一只茶杯喝起茶来,并不说话。

、陆子谨看了她一眼,略有些冷淡地说道:你跟母亲的心意我都明白,但是我并不伤心。

那哥哥把自己关在房间干什么?陆元双心中诧异,她搁下茶碗,死死盯着陆子谨,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些许不一样的痕迹。

陆子谨坦然地望过去,不希望陆元双浪费什么口舌,开门见山地说:或许我之前的确是难过了好一阵子,甚至颓废了好久,因为我在你们知道之前就知道了。

说完,不顾陆元双因诧异而瞪大的眼睛,继续道:但是我很快便想通了,原本我就没想过能再和她在一起,那么她要嫁给别人也是人之常情,总不能叫她一辈子不嫁人罢。

只要她是自愿,只要她开心,那么我就应该祝福她。

可是云琬姐姐这是背叛了你!她之前跟你说过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她总要遵守承诺才对!陆元双本来是来劝解陆子谨让他不要再伤心的,但是现在听到陆子谨平静地让人心疼的话,心里又一阵不服气。

凭什么那个人在伤害了哥哥之后还能获得哥哥的原谅!陆子谨笑了笑,道:我之前的确是恨过她一阵子,包括刚刚听到喜乐声的时候我心里更是恨她,但是我不能让自己这么做,所以我便把自己关在房间,拼命想自己和她以前在一起开心的日子,想着想着也便释怀了,虽说她最终没能跟我在一起,但至少给了我许多快乐的回忆。

陆元双听到陆子谨用了回忆这个字眼,再看他脸上似乎是真的坦然释怀的样子,心里大致明白了陆子谨的意思。

为了整个陆府,他就算不能释怀也只能释怀,过去的那些都只是过去,再也不能挽回,他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握现在和将来,好好地过下去。

哥哥,我明白了,是我和母亲太多心了。

总之咱们以后好好的吧,云琬姐姐嫁给了别人,我们也不大会见到她了,没有必要为了她伤心难过。

你说得对,没有必要。

不管值不值得,的确是再没有必要了。

迎亲的轿子到达英亲王府门口的时候已经是酉时初刻,花轿稳稳落地,伴随着外面稚童传来的笑闹声,云琬听见了嗖嗖地三声箭声,应是新郎官将轿帘射了下来。

云琬的心还没来得及颤抖,外面喜娘就已经将云琬手中握着的东西一一拿了下来,随后又将一个大红绸子塞到了她的手里,然后便进来搀扶云琬下了轿子。

☆、第三百二十一章 拜堂云琬手里握着那半截大红绸子,却不敢用力,只觉得这一切不似真实,好想梦境。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由喜娘搀扶着跨过了火盆和马鞍。

突感觉到手中的绸子微微一顿,似要被人从手中抽走,云琬怕在众人面前丢脸,连忙将绸子往自己手心攥了攥,随后便听到了低低地笑声。

这是被人给耍了!云琬不禁有些恼怒,恨不得掀开盖头将红绸缎对面的那厮一脚踹开。

但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她继续装扮温柔娇弱的新娘,被众人迎进了正堂。

只是心却不似之前一直吊着,而是微微放松下来,不复之前的紧张不安。

不论怎么说,这门亲事都是自己求来的。

无论怎么说红绸对面的那个人都是自己认识的,总比将来摸瞎子嫁给一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人强多了。

接下来便是拜堂了,一拜天堂、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一切进行的都那么顺遂自然,在众人高声的祝福和笑闹声中,云琬被人搀扶着送入了洞房。

在新床上端端正正地坐好,云琬可以清楚地听到新房里女眷暧昧的低笑声,她的脸不由微微红了,正在这时新娘把缠着红绸的秤杆交到新郎官手里,照例说了一番祝福的话。

云琬还未及有所反应,盖头便叫人挑了起来,她忙低下头,不肯去看满室的红烛灯光。

新娘生的娇艳欲滴,如六月盈盈立清水的夏荷,细瓷凝脂般的肌肤上染上了一层层薄薄的红晕,好似菡萏透染了颜色。

更显其肌肤赛雪,美玉流光。

众人不免暗自赞叹,好一个翩若惊鸿的美娇娘!严默自是也被云琬娇美秾妍的样子惊艳到,然而不过是片刻便恢复了寻常的稳重冷漠。

众人见状。

不免暗暗摇头,这小姑娘美则美矣,只是年纪太小看上去又万分柔弱。

怕是镇不住强势威猛的英亲王。

也不知将来会是个什么下场!纵使道士说的话可信,若以后英亲王纳妾生子,小姑娘也不知如何扛住?喜娘犹不知众人思绪,只见新娘生的柔美可人,新郎端的仪表堂堂,心中自是欢喜,忙将合卺酒递给新郎新娘。

让他们喝了。

云琬接过那个小小的酒杯,绕过一只修长有力的臂膀,轻碰嘴唇,将酒喝了下去。

她微微抬眼,本只是想偷瞄一眼严默今日的装扮。

但却见严默深邃幽暗的双眸朝她看来,闪着灼烈的光芒。

合卺酒本只是象征意义的酒,跟清水般,并不太烈,但云琬此刻却觉得脸如火烧,身子都灼热起来。

许是感觉到了云琬的不自在,严默便转移开视线,将手臂从云琬的手臂中抽了出来。

喜娘从他们手中接过酒杯,笑眯眯地恭贺了一番。

算是礼成了。

她跟严默今后,就是真真正正的夫妻了。

以后必当生死与共,祸福相依。

新郎官被众人拉着去外间陪酒、待客,需要好一番热闹。

云琬便只需安安静静地坐在新房中等待即可。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所以便很人性化地留下些女眷与云琬说笑。

云琬的娘家人自然不会调侃为难她,纵使是莫府族里不常见面的长辈也都很厚道地提点云琬新婚需要注意的事项。

而英亲王府的那些女眷却一个个为难起了云琬。

各种打趣朝她而来。

特别是许久未见的果儿,那为难起云琬来可是毫不含糊,仗着自己是公主,带头领着一帮女眷打趣她,说她闭月羞花之貌定能折服许久未碰女色的英亲王。

饶是云琬脸皮再厚也被羞红了脸,只能低下头紧紧地攥着喜服,任由众人闹腾她。

她这是在坐床,等时间到了,这些人自然便会走了。

可是女眷中也不乏兴致缺缺的人,那就是舞衣。

她虽然也代表严默的远房表妹前来闹床,但是从头到尾都端着一张冰块脸,连笑都没有笑一下。

对此,云琬也是不在乎的,反正时间一到,她也得走。

她就装作没看到好了,她没必要为了这么点时间给自己添堵,跟自己过不去。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那边便有小丫鬟来报说是前厅开席了,请众位夫人小姐都过去坐席。

众人笑笑闹闹地离开了新房,云琬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新房里只剩下了随身服侍她的墨月、秋碧,喜娘和英亲王府的两个婢女。

云琬头上戴着约莫三两重的凤冠,直压得她腰酸脖子痛,可是有外人在这里,她也不便太过放肆,只好温温柔柔地道:帮我净面卸妆吧!这句话本是对着墨月和秋碧说的,墨月和秋碧也正想去做,那边英亲王府的两个美婢却匆匆上前,手脚麻利地替云琬拆掉了压死人的凤冠和那些杂七杂八的搔头首饰。

虽然脖子顿感一松,但云琬还是错愕了一下。

她微微抬眼朝那两个婢女看去,只见她们生的杏眼桃腮,皮肤细嫩白皙,端得是做通房美妾的好人选。

两个婢女见云琬盯着她们看,湖水般的大眼中顾盼生辉,都不由暗自赞叹。

不过赞叹之后便是失落伤神。

新夫人生的这般美,王爷定不会瞧上她们这些庸脂俗粉。

你们叫什么名字?云琬动了动僵硬的脖子,柔声问道。

看上去温和亲近,眼睛里面却带着微微的疏离和防范。

回夫人,奴婢名叫彩环。

回夫人,奴婢名叫彩玉。

两个丫鬟恭敬答道,声音细腻柔婉。

她们行礼的姿势很标准,脖子弯曲的弧度也很精确。

可想而知这两个丫头是受过正统严格的丫鬟教育的。

云琬点点头,便吩咐她们端水来给她洗脸。

这才得空观赏一下自己的新房。

新房里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红烛摇曳间衬得满室旖旎朦胧。

彩漆楠木床上垂挂着薄薄的朱红色纱帐,铺着龙凤呈祥的大红锦被,上面洒满了象征祝福的花生腰果。

一屋子的喜气洋洋,衬得云琬的小脸越发的红润欲滴。

小姐,可是累了?秋碧见云琬小脸透着丝疲惫,赶紧心疼地上去帮她捏腰捶背。

要叫夫人了。

墨月轻声提醒,脸上也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难受。

她从小看到大的小姐,如今居然变成了夫人。

云琬没有说话,觉得脖劲处一阵阵发酸,却又不愿意让秋碧停下来,只舒服地叹了口气。

忙了这么一天,她真是累坏了。

两个小丫鬟很快打来了水,帮云琬洗干净了脸上厚厚的脂粉。

卸了妆的云琬并没有让人觉得黯淡失色,除了脸上微微的疲惫,反倒让人觉得有另一种清妍秀丽的美感,好似冬日里盈盈绽放的白玉兰,浑身都透着股湖水般清新的味道。

云琬坐在红木梳妆台上让墨月帮忙梳头,又吩咐喜娘将床榻收拾干净。

她本是将借梳头之际和墨月、秋碧聊些知心话,可是彩环和彩玉却跟个桩子似的立在那里,让云琬颇有些无奈。

如绸缎般顺滑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墨月执着一把檀木梳从头顶往下划过,按摩云琬的头皮。

彩环和彩玉可以透过缠枝的银面镜子看到青丝垂散下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暖暖的红烛映衬下,显得云琬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两人的胸口都是微微一滞,但还没来得及开始难过,那边云琬突然轻轻柔柔地开口。

你二人进府多久了?可是一直跟着王爷的?云琬觉得,既不能将她们二人撵出去,总可以问她们点问题。

摸清底细,分清到底是敌是友。

彩环和彩玉一愣,不过人家毕竟是科班出生,立刻低声恭敬回道:回夫人,奴婢们是三年前进的英亲王府,之前一直由管事嬷嬷调教,如今王爷大婚,太妃娘娘才将我们安排了过来。

淑太妃弄过来给严默当小妾的?云琬暗自挑了挑眉,觉得这个说法并不是不可能。

严默这厮因为那些传闻而茹素许久,这回好不容易大婚了,肯定会耐不住寂寞。

可是她毕竟还未及笄,想找借口推脱也是合情合理。

到时候严默一个新郎官岂不是太过孤寂?SO,这两个美婢就可以起到大大的作用了!云琬敛眉沉思,虽说她也知道将来严默必定少不了美婢侍妾,但是她绝不会愿意在自己的新婚之夜让老公去睡别的女人。

老公有过历史已经让她心里十分膈应,要是还在她的大喜之日跟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得了,离婚吧!不过严默这厮要真耐不住怎么办?男人这种东西可不就是**动物,饶是严默这种自制力强的男人上次在她卧房都差点擦枪走火!这次大婚,烈酒一喝,红烛一衬,不大发兽性才有鬼!**********友情推荐:书名:田园酒香书号:2540091资深女酒鬼,重生为古代农家童养媳。

婆婆凶似虎,公公软如泥,丈夫病怏怏,大姑子……咳,咱就甭提她了成吗?一屋子奇葩守着一间半死不活的酒坊,日子怎么过?林初荷有云:对待婆婆,要像春天般温暖,剩下的事,您就看着办吧!☆、第三百二十二章 洞房花烛夜她真该献身?虽说她心里年龄已经二十好几了,可是这具身体毕竟才十四啊!是**女童啊!且不说她自不自愿,这具未长开的身子也受不住折腾哇!云琬纠结,大大地纠结,因此眉头一松一紧,苦恼的很。

彩环和彩玉见云琬听她们说完话后,就一直敛眉深思,面色不善。

心不由抖了三抖,手指攥得紧紧的,不知道云琬想要干什么!然,云琬啥也没干。

只沉默许久后便道:今后大家同住在一个院子里,理当多多帮衬。

我对英亲王府不熟,劳烦你们多告知我一些事儿。

彩环和彩玉受宠若惊地点点头,一脸的呆样。

云琬又叫墨月她们替自己脱了喜服,换上了日常的嫩绿色撒遍地碎花圆领交卉折枝海棠绫袄和湖水绿的百褶月裙,衬得整个人如一把水灵灵的嫩葱。

回转间云琬又看到了墨月脸上那个不深不浅的伤痕,虽很想问她这是怎么回事,但想想今日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还是不要去问一些会影响自己心情的话,便生生忍住了。

只继续安静地坐在床上,等待严默的到来。

外面的宴席始终热闹,云琬都快要等的睡着了,头一点点地困得厉害,那厢才传来喜娘喜悦的声音。

新郎官回屋了!喜娘的声音尖锐刺耳,将云琬吓得一个激灵,瞬间睡意全无,整个人高度戒备起来,双眸直直望向由喜娘搀扶着往屋子里走来的醉鬼。

他脸色泛红、眼神迷离。

脚步也缺乏稳健,一幅纵酒过度的样子。

可就是这样反倒将他与生俱来的冷漠给压下了。

一袭灿若云霞的殷红锦袍,红衣黑发,在屋内红烛灯光的映照下柔和了平日的坚毅冷酷。

显得他俊朗挺拔,温柔倜傥。

云琬的脸不自觉的发红,忙起身迎了上去。

然。

那两个积极的丫鬟总是比人快一拍,早已经上前扶住了醉醺醺的严默。

只见她们白嫩的小脸好像被涂了番茄汁,涨红得厉害!看向严默的眼神害羞带怯,柔情满溢,好似是在看自己的老公,全然忘了云琬这个正牌的存在。

云琬略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竟觉得自己有种名不正言不顺的感觉。

身后的墨月和秋碧都是一脸气恼。

恶狠狠地看着彩环和彩玉,嘴里直骂着狐狸精!云琬抽抽嘴角,看严默醉的七荤八素的样子就知道他在外面也跟她一样没少被人折腾。

心里微微松了口气,看来今晚那啥的问题是不用担心了。

莫云琬……醉的稀里糊涂的严默居然也能分清面前的两个小美女不是他家老婆,忙推开他们。

目光朝云琬寻了过来。

云琬收到他柔情四溢的目光,心中一暖,连忙迎了上去扶住他。

正待也柔情婉约地说两句贴心的话,那厮却说了一句,去帮我端盆冷水来洗洗脸,头昏的厉害。

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云琬恨恨地看了他一眼。

要洗脸难道那两个小丫鬟不会洗吗,这种小事还要找她!不过云琬气归气,还是吩咐墨月下去端来了冷水,细细地替严默擦拭着脸和脖子。

直到第三盆冷水洗温。

严默才算是清醒了点。

清醒后的某人又恢复了冷漠,刚刚还泛着迷离的眼睛已经变得相对平和,他一开口便是叫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出去。

其他人倒是爽快,就彩环和彩玉磨磨唧唧地,一步三回头地不肯离开,还是被墨月和秋碧挤着出了屋子。

那个……彩环和彩玉是你的通房丫头?云琬试探地问了一句醉酒后防备功力大减的严默。

谁料严默迷惑地看了她一眼。

道:谁?|……好吧,当她没问。

严默盯着云琬看了一会儿,只见她低垂着头,睫毛轻轻颤动,好似一把小扇子撩拨人心。

圆领小袄中露出小半截莲藕般的白瓷脖颈,如凝脂羊乳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莹光,让人顿感燥热难安。

云琬抬头的时候正好注意到严默看向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她心里一慌,连忙东看西看地局促难安,正想找借口溜出去,却看到严默面色有些不善。

他深邃幽暗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看,薄唇轻抿,屋内的红烛摇曳,淡淡的光影投射在他的脸上,眸光熠熠生辉,让人好似如坠幻境。

歇息吧!严默稳住自己的心神,翻身上塌,不再理会她。

歇,歇息?什么意思?不要怪云琬矫情,歇息这个词语可算是博大精深的。

一不小心你就会误解其中的含义。

歇息,你可以简单的只是歇息,你也可以复杂的奋力抗战。

严默童鞋这厮的歇息是个什么意思呢?云琬的心咯噔一跳,连忙跳起来道:我去看一会儿书!我不看书睡不着!说完,便赶紧溜了出去。

这厮刚刚的眼神太吓人了!绝不会只是简单的歇息!在外间值夜的墨月秋碧等人看到云琬出来,都不由愣了下。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得,一紧张,连墨月都忘了云琬的新称呼。

不过云琬也不甚在意,只挥挥手道:我肚子饿得慌,秋碧,把之前二姨娘给我的糕点拿出来。

小姐,这都要歇息了,仔细积了食!墨月一脸的不赞同。

还是秋碧听话,乖乖地把糕点递给了云琬,还道:小姐一整天未吃东西,饿着难受也睡不着。

云琬夸赞地看了她一眼,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吃了起来。

一旁的彩环和彩玉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一丝诧异和欣喜。

彩环上前道:夫人,王爷已经歇息了吗?云琬嘴里塞着糕点,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地道:应该是吧,你们家王爷酒品还不错。

醉了也没多闹腾,算是好的了。

彩玉眼底透过一丝失望,王爷睡了,应是不会去别的屋子了。

不过她马上也有了一丝欣喜,之前康嬷嬷的话尤为在耳。

你们两个可得尽心尽力服侍王爷,王妃年纪还小,要不是因为特殊原因也不会这么早嫁过来,王爷日后还是需要你们俩照顾!太妃娘娘挑中你们就是看中了你们的人品,只要你们不存着二心,将来抬个姨娘总是没有问题的!想到这里,彩玉又充满了干劲,凭她的姿色,一定可以让王爷喜欢上她!云琬三下两下地将糕点吃完,又捧着墨月倒的茶细细喝了起来。

喝完之后也不急着回屋,只在外间不住地行走,名曰:消食。

墨月知道云琬其实是因为紧张,洞房花烛夜每个女人都会紧张。

可是小姐这做的也太明显了,这让姑爷心里怎么想她?!墨月蹙眉,沉思了一会儿,上前拉过还是没有丝毫回屋**的云琬,俯身在她耳边道:小姐,您何必如此紧张?您的情况跟别的新娘子不同,也不一定要圆房的!您还是回屋吧,您要是不愿意,想必姑爷也不会为难您。

云琬的脚步顿住,她哪里会不知道这个意思。

只是严默要真想那啥,她拒绝的话总会有些尴尬,要是他一怒之下去了别人那儿怎么办?云琬不由朝彩环和彩玉努努嘴,压低了嗓音道:这两个小妮子可等着做姨娘呢!她要是进了屋,就是决定了要献身了,这能不紧张吗!墨月也算是知道了云琬的意思,看向彩环和彩玉的眼神带着微微的厌恶。

她很讨厌姨娘这个称呼,要不是因为大姨娘,夫人又怎么会那么早香消玉殒!云琬看了看墨月面色不善的样子,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终究是放下了手中握着的细白瓷玉的茶盏,道:我先回屋了,你们也早些睡吧!说完,便不顾彩环和彩玉一脸沮丧的样子,转身回了屋子。

屋内鎏金彩凤的红烛还在燃烧,簇簇的火苗映衬着屋内的红罗软帐越发风光旖|旎。

云琬握紧双拳,努力平复了几下呼吸走到了床榻边。

男人似是已经睡熟,云琬可以听到他均匀有力的呼吸声。

她轻轻坐在床榻上侧头看他,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男人清俊英挺的侧面和微微抿起的单薄嘴唇。

睡着了吧?云琬轻轻呼出一口气,心慢慢放了下来。

她站起身,替自己更衣脱鞋,只脱得剩下一件白色的里衣,便轻手轻脚地想要绕过严默爬到里面去睡。

谁知正爬到一半时,突然听到床上那个男人低沉幽暗的声音,回来了?那声音好似从幽幽的空谷中发出,让人浑身上下都不寒而栗。

云琬打了个哆嗦,身子僵在了原地,抬眼望去,正看到男人灼热的目光,里头好似簇着一团火苗,光彩夺目。

两人视线交织在了一起,云琬的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呆呆看着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你就打算一直这样?男人嗤笑一声,带着浓浓的讽刺。

云琬这才发现自己的姿势不太雅观。

她一只脚跨在里面,一只脚跨在外面,中间的那个东西就是严默的身体,而她跟严默两个人正在一上一下地淡定对峙。

☆、第三百二十三章 滚床单喽(别被屏蔽)咳咳……云琬赶紧把自己的脚缩回到了里面,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躺了下来,拉过大红喜被,背对着严默,佯装淡定道:歇,歇息吧!我好困。

说完,故作迷糊地打了个哈欠。

背后传来男人低低的轻笑,云琬只觉得面如火烧,心跳的飞快。

和男人共躺在一个榻上,共盖一床喜被,一个不小心就会和男人挨在一起。

云琬为了避免出现这种会让人尴尬的场面,只好缩着小小软软的身子,不断地往墙角处靠去,争取离男人越远越好。

再缩就要缩到墙里面去了。

男人冷不丁地开口,在云琬心惊之际,他就把手伸了过来,搂住了云琬纤细柔软的腰肢。

云琬被男人扳过身子,强迫她与他面对面,入眼便是男人发着璀璨光亮的深邃眼眸。

屋内的红烛燃烧地正旺,淌下滴滴艳红的烛泪。

而云琬原本白皙如玉的小巧脸庞此时竟比红烛还要妖娆红艳。

你,你……云琬看着严默光洁干净的清俊脸庞,因为醉酒的原因泛着一丝旖旎柔光。

心中不由一动,说话都变得磕磕巴巴。

男人扬唇浅笑,透着淡淡的魅惑之色。

他闪着熠熠生光的眼眸,暗哑着嗓音道:你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他的神情太过蛊惑人心,云琬一时心悸摇动,聂诺道:咱们成亲的日子……那你可知道新婚之夜要干什么?男人继续问道,眼神越发的暧昧。

云琬吞了吞口水,脸上烧的厉害。

只觉得横在自己腰间的手宽厚灼热,烧的她浑身发烫。

恩?上次我在莫府同你说过什么?男人附身在云琬耳边,循循善诱。

上次他说新婚之夜是要有落红的,否则将不能被夫家正式承认。

可是。

可是……云琬绞着衣摆,声音低如蚊呐,我还小。

我还没有及笄……没有及笄,就不需要履行夫妻之间的某项义务。

云琬的脸红到了脖子根,红烛映衬下那细腻如凝脂的肌肤发着淡淡的粉红,让严默看了燥热难安。

软玉温香在怀,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会有所反应,况且今日本就是他的新婚之夜。

他知道母妃安排了两个通房,就是因为考虑到了云琬还未及笄的因素。

可是他不愿意。

新婚之夜,某些事还是要和结发妻子来完成。

他将怀中的小妻子更搂紧了些,虽然已经蠢蠢欲动,但还是要先征询云琬的意见。

你可愿意?云琬听着严默暧昧的低语,感受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男性特有的气息。

只觉得整个人都像被火烧一样。

她闭上眼睛,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她本来进屋就是打算要跟严默那啥的,现在事到临头,也由不得自己临阵退缩。

反正这严默也算是古代的高富帅,档次是极高的,到时候眼睛一闭一睁也就结束了。

不就是疼一点,谁没疼过,就当被门板夹到了,忍一忍也就完事了!若你不愿意那便算了……严默见云琬紧张的小身子不住瑟瑟发抖。

心中也失了兴致。

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你情我愿,若是用强,当真没了乐趣。

云琬感觉到严默想抽出手,也管不上什么心理建设了,立刻拉过严默的手,壮士扼腕般地将他的手往自己胸前一按。

豁出去般道:我愿意!触手是一片柔软,因为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单衣,严默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云琬身上的温度。

他不免展颜一笑,好看的如同三月的春风,直吹进人的心里。

可云琬却觉得那厮笑得很像一头饿了很久的野狼。

还未有所反应,男人便翻身压在了她的身上。

小身板顿时瑟瑟发抖的,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下如同一只幼小的小兽,看上去可怜极了。

待,待会儿,轻一点……唔……云琬看着伏在自己上方的男人,漆黑如墨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心中害怕,忍不住出声提醒,嘴巴却叫他给堵住了。

缠绵悱恻的吻,从身体一直吻到灵魂深处,直吻得云琬娇喘连连,无力呼吸。

男人在吻她的时候,手也没有闲着,几下便把云琬身上的单衣剥了个精光,女子赤|裸的躯体便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云琬冷得打了个哆嗦,那边男人便环住了云琬的腰肢,将她往上托去。

云琬的头无力地仰着,胸前的肌肤细腻白皙,好似羊乳凝脂在邀人品尝。

男人的眼睛顿时发直,眼瞧着柔软处耸立的两枚嫣红水润的樱桃,便俯首用舌头去舔|弄,直将云琬舔得浑身发颤,连着脚底心都一阵发麻。

男人后来又觉得不得劲,便开始用牙齿细细咬噬,轻轻摩挲。

云琬忍不住绷紧了脚跟,手指紧紧抓住身下的被单,全身抖如筛糠。

她眼睛死死闭着,觉得这一刻羞愧难当,根本不敢看向严默。

只能一遍遍催眠自己,很快的,很快便能过去,她注定要成为严默的妻子,这一切早晚都会发生,没什么好害怕好难堪的。

男人的嘴在云琬身上不停地动作,从脖颈处一路吻到云琬的小腹。

一只手托着云琬的腰肢,一只手则去解云琬的裤腰带。

饶是云琬已经被吻的云里雾里,也知道这个动作太过危险,于是连忙伸出手按住了严默想要往下伸去的手,沙哑着嗓子,断断续续道:不,不要……虽然催眠足够充分,但是云琬还是想要临阵脱逃了。

她害怕,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害怕了。

云琬睁着水盈盈的双眼,里面蕴着泪水,看上去如同一只受伤的可怜小兽。

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哀求。

可是云琬不知道,这样子的她更让男人觉得疼惜爱怜,身上的欲|火愈发旺盛。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想要收手根本就来不及了。

此刻他全身上下都被点燃了,早就已经忍不住了,要不是体贴云琬是第一次,哪会做这么充分的前戏。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哀求,他喘着粗气,附在云琬耳边舔弄她的耳垂道:不怕,不疼的……云琬被舔的浑身酸软,手一松,严默便趁机将手伸了进去,摸到了她最最隐蔽的幽暗处。

伸出手指捏着花|径一阵揉搓,云琬只觉得一阵阵发颤,浑身都要化成一滩水。

男人将云琬的衬裤褪了下来,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早就脱光了。

他抬起云琬的一只**,将它挂在自己的腰肢上,自己则对准幽|穴,并没有急着进去,只先在外面轻轻摩挲,想要缓解云琬的紧张和不安。

云琬羞得直想夹紧自己的双腿,殊不知这样更加大了严默的欲|火。

严默低吼一声,抬起云琬的粉臀,对准幽|穴便插了进去。

这一刻,两人真正的水乳|交融,变成了一体。

云琬只觉得下|体撕裂般的疼痛,痛的她浑身痉挛。

她忍不住伸出手抵住严默的胸膛,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呜呜咽咽道:你这个骗子,好痛!快停下……呜呜呜……这一刻,云琬真正是知道了男人的鬼话是信不得的!特别是在床上的鬼话!严默正在兴头上,哪里去理会云琬,他只是觉得这一刻压抑了这么久的欲|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发泄的地方。

他用手扶住云琬的腰肢往上抬,自己则逐渐地沉下去,不断地抽|动穿|插着。

云琬痛的蜷缩成了一团,她的那个地方太小,根本就容纳不了男人的巨大,只觉得被他撑得浑身涨痛,难受极了。

快停下,我不要了,我后悔了,我不做了!云琬边呻|吟边哭叫讨饶,声音魅惑的让人听着心里发痒。

严默身下的抽动更快,他见云琬哭的厉害,连忙伸手抚摸她的身子,边揉搓边柔声安慰道:乖,不痛的,很快就好,很快就好了。

云琬只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她小小的身子哪里能禁得起严默那样的折腾,那个地方被撑得简直要炸开来,可是严默又不肯停下来。

她只能被压在男人的身下辗转承|欢。

她气急之下便一口咬上了严默的肩头,不管不顾地,她有多痛,就要加倍报复在严默的身上。

严默吃痛,在云琬身上律动的频率更快,他将云琬的两条**都挂在了自己的腰上,自己则越来越向里顶入,直戳的云琬痉挛成了一只虾米。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一阵快速的抽|动后,严默结束了他的折腾,两人双双瘫软在了床上,而云琬已经被折腾得快要晕过去了。

严默搂着赤身裸|体的云琬,将她往自己身边搂近了些,柔和着嗓音问道:很疼吗?云琬不想搭理他,虽然她也知道第一次会痛,但是也没想到会那么痛,肯定是因为这具身体还小的原因。

可是严默那厮,却像八百辈子没碰过女人似的,那么折腾她!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身后的男人撕成碎片。

☆、第三百二十四章 新婚严默知道云琬生气了,他无奈地看了看自己肩头深深的牙齿印,柔声道:乖,以后就没这么痛了。

还以后?你做梦!云琬气的转身,胸前的一方柔软恰好擦到了严默的刚硬的胸膛,顿时感觉到自己小腹那儿的东西瞬间硬了。

你,你……云琬顿时又怕又羞,整个人都语无伦次了起来。

严默强制地按压下自己内心的欲|火,体贴道:好了,不闹了,我叫丫鬟打些水来给你沐浴。

云琬觉得身上黏糊糊的,但是全身上下酸软的厉害,好似被人暴揍了一顿,没有一处是不疼不酸的。

她一点力气也没有,更加不想被外面的丫鬟知道屋子里的这一切,只能将头蒙在被子里,有气无力道:不用了,明天再说吧!严默也知道她是累极了,今日忙了一天,刚刚又被他那么一通折腾,定是支持不住了,于是俯身亲亲她的额头道:那行,你睡吧!云琬的脸顿时红了,她连忙背过身,支支吾吾道:睡吧,不说话了。

可是她浑身骨头都散架了,哪里还睡得着,只能睁着水盈盈的大眼睛,望着墙角默默垂泪。

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睡了过去,身上酸痛到极致,连带着在梦里都是不安的。

云琬觉得自己好似回到了过去,亲眼看到自己的男友和闺蜜双双背叛自己,那时候她心冷到极致,觉得整个人生都失去了意义。

所以她便恍恍惚惚地在马路上游走,连是红灯都不知晓,就那样被一辆疾驰而过的汽车撞飞了起来,身子重重地落在不远处的水泥地上,鲜血洒满了一地。

那个时候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痛的厉害,胸口痛、四肢痛、头痛,她知道自己的骨头肯定是散架了。

她似乎又看到了自己在冰冷的地面上不断抽搐蜷缩。

睁着眼睛失去了想要活下去的动力。

那个世界上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自己留恋的东西,爸爸妈妈各自成家从没有关心过她,外婆外公也拿着养老金出国度假,她在那个城市唯一的依靠就是男友和朋友。

可是最后他们竟也背叛了她!痛,浑身上下就像被拆骨剥皮一般的痛,痛到了极致,痛到了她的心里。

她死了,是不是就会解脱了?醒醒,莫云琬,醒醒!一阵低沉富有磁性的男声传入了云琬的耳朵。

带着微微的心疼和焦急。

云琬一个激灵,刷地一下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那张棱角分别,清俊疏朗的脸。

那张脸的主人此刻正忧心地看着她,看到她醒来似乎松了一口气,略带温暖的语调便传了过来。

可是做噩梦了?昨晚上就该清洗一下,身上黏糊糊的如何睡得好?说完,便坐起半个身子。

朝着外间喊道:打些水来给夫人沐浴。

云琬呆呆地看着他,湖水般的大眼睛里透着些迷茫。

傻丫头,这幅表情做什么?忘记自己昨晚成亲了?严默看云琬呆萌萌的样子。

还以为这丫头在为身边多出一个人而感到迷惑。

云琬被严默的话一提醒,脑子一个激灵,瞬间从梦里面清醒了过来!对,她已经不是感情受挫的莫晚晚了,她是莫云琬!她变成了莫府嫡女莫云琬!而她昨晚上嫁给了英亲王严默,此刻已经成为了正经的英亲王妃!我们昨晚成亲了!云琬想到这里,犹自惊呼,连忙从床上坐起了身。

可是这一坐,却牵扯的全身上下都阵阵发痛,就跟梦里面被车撞了那时候一样痛。

可是唯一不同的就是……最痛的那个地方不一样。

那时候是心。

这时候是……思及此,云琬的脸立刻烧红成了一片,下面那个地方似乎更加酸胀了。

严默见云琬羞得满脸通红的样子,知道她已经想起来昨晚发生的事了。

不由暗暗失笑,故意伸手搂过她的纤细腰肢,凑在她耳边暧昧道:看来昨晚我还不够卖力。

竟让你忘记自己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说完,薄唇便轻轻划过云琬白皙小巧的耳垂。

不,不是说要沐浴吗?云琬透明如蝉翼的耳垂瞬间染上淡淡的粉红,她生怕严默一大早还要跟她上演天人大战的戏码,连忙推开他,顾左右而言其他。

严默哧哧笑出了声,不过倒真的放过了云琬,没有再过分为难她。

这时候沉香已经领着彩环和彩玉走了进来,当她看到床上相拥的云琬和严默时,眉宇不由纠结成了一团,有些欣慰又有些心疼,总之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样看待云琬已经跟严默圆房的这件事。

彩环和彩玉的脸色就好分辨的多,那就是羡慕嫉妒恨外加伤心难过。

她们双眼死死盯着云琬和严默盖在身上的那条被子看,好像有一种想掀开被子看个究竟的冲动。

可最终理智还是战胜了情感,不过是哭丧着脸,倒没敢做什么出格的事儿。

云琬被沉香和彩环、彩玉盯着浑身难受,她不自觉扭动身子,想要甩开严默黏在她腰间的手,脸更是红得像猴屁股。

严默那厮却一派闲然自得,十分的镇定。

他随手捡起散落在床头的宽大袍子给云琬披上,对着沉香道:先带夫人去隔间沐浴,待会儿再打些水给我沐浴。

王爷,奴婢帮您去打水,伺候您沐浴吧!彩玉见状,忙不迭跌地上前讨好道。

云琬蹙眉看着面前这个娇花照水的小丫鬟,觉得淑太妃真是给自己出了个大大的难题。

连沉香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她刚刚故意叫彩环和彩玉进来帮她服侍云琬,就是因为听墨月和秋碧说了昨晚上彩环和彩玉的举动,生怕她们在服侍王爷的时候会起什么歪心思,所以只好叫她们来服侍云琬,不给她们机会接近王爷。

可没想到这两个丫鬟居然死心不改。

云琬和沉香心里不痛快,但是因为彩环和彩玉都淑太妃送来服侍严默的,她们两个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打发她们,于是只好双双把眼神转向严默,想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只见严默恢复了以往面无表情的死样子,完全没了刚刚跟云琬暧昧时的温柔和情趣,冷着脸,低沉着声音道:不用了,你们去服侍夫人,我不需要人服侍。

彩环面色瞬间黯淡下来,唯唯诺诺地应了声是。

可是彩玉却颇为不甘心,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道:太妃娘娘派奴婢来服侍王爷,奴婢不敢不尽心。

若是被太妃娘娘知晓奴婢擅离职守,定要怪罪奴婢的,还请王爷莫要让奴婢为难。

云琬闻言,怒火便蹭蹭蹭地往头顶心冒了,这彩玉是什么意思?感情在她眼里就严默一个人是主子,她这个王妃就没资格叫她服侍?得了,沉香,去把墨月和秋碧叫来吧!总是自己的丫鬟用的省心,别人家里的丫鬟,我还真是用不起。

云琬看似平淡,实则讥讽地说道。

你是想造反吗!夫人难道不是你的主子!你倒是问问太妃娘娘,你替夫人做事就算擅离职守吗!若真是这样,那我只要请你赶紧出府,我英亲王府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严默的脸色难看的厉害,他冷冷地看着彩玉,眼神凌厉如刀锋。

彩玉当即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她脸色惨白,语无伦次道: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还请王爷饶了奴婢!奴婢真的不是这样意思!彩环也赶紧跪下来替彩玉求饶,不过她倒是聪明,知道这个时候还是求云琬牢靠些。

于是赶紧对着云琬磕头,哀声求饶道:夫人,奴婢们不是这个意思。

您是奴婢们的主子,奴婢们心里清楚得很,万万不敢有丝毫怠慢!只是彩玉一心想遵守太妃娘娘的话好好照顾王爷,这才一时说错了话,还请夫人饶了彩玉吧!一大清早的被人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跪着,云琬心里多少有些膈应。

她又没死,这个彩环磕头磕的这么起劲做什么?她赶紧挥挥手,道:我没怪你们,你们快起来吧!见彩环和彩玉根本不理睬她,依旧哭着求饶。

她知道这两个丫鬟还是没把自己当回事,不免又无奈又气闷。

只好伸手推推身边的严默,示意他开口说句话。

可是严默这厮又恢复了那张死人样的冰块脸,样子颇为不善。

喂!她们要再哭我头都要炸了,待会儿我们还要去请安的,可不能再磨蹭了,你快叫她们起来吧!云琬只好附在严默耳边跟他咬耳朵。

严默这才想起请安这么重要的事儿,虽说英亲王府没有多少人需要请安,但是宫里可是早就告诉了他今早要带新王妃进宫面见太后的。

他只好挥挥手让彩环和彩玉起来,沉着脸道:你们两个出去烧水,让墨月和秋碧来服侍夫人!他的语气不容反驳,彩环和彩玉也不敢得了便宜还卖乖,连忙站起身唯唯诺诺地退了下去。

☆、第三百二十五章 请安嘻嘻,肉肉还行吧,真担心被屏蔽了,好险~以后争取写点肉汤啥的~*********想不到你府里的桃花这么旺盛!云琬盯着严默,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个该死的严默,府里这么多俏丽的小丫鬟,更有舞衣那样的绝色大美人,他昨晚还跟八辈子没开过荤一样!真TNND可恶!严默这厮却厚颜无耻地笑了笑,道:桃花再多也比不上夫人这朵白玉兰。

他还记得那块绣了白玉兰的丝帕,跟云琬的形象颇为相符。

哼!云琬的脸瞬间红了,她偏转开头,也不知是好气还是好笑。

一旁的沉香看着,眸中溢出丝丝欣慰。

看样子小姐跟姑爷的感情还挺好的。

她昨晚可是担心了一夜,就怕姑爷这样的冷面王爷会对小姐不好,而小姐是个别扭的性子,根本不会温柔讨好,她真怕姑爷会去别人那儿过夜。

可是今早来到丰玉园,听了墨月和秋碧的汇报,貌似小姐和姑爷昨晚已经圆了房,她这心里又有些忧心和不舍。

毕竟小姐还是个孩子,也不知姑爷知不知道轻重。

随后墨月和秋碧就进来服侍云琬去隔间沐浴,她们两个小丫头脸蛋都红红的,看向云琬的眼神带着明显的羞怯,云琬的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知道这是昨晚她和严默发出的动静太大被在外间守夜的墨月和秋碧听去了。

云琬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只好任由墨月帮她脱衣沐浴,谁知衣服刚脱完就听到了墨月心疼又吃惊的尖叫。

小姐!墨月直盯着云琬赤|裸的身子看,只见云琬白皙细腻的酮体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淤痕,尤其是胸部最为严重。

小姐……秋碧看着,眼泪都含在了眼眶。

沉香也看到了,她虽没有墨月和秋碧那么惊讶,但也紧皱着眉头,神色颇为不满。

姑爷这也太不懂得克制了!小姐初经人事。

怎么能这么折腾她!云琬真是尴尬极了,她连忙躲到浴桶里,把自己脖子以下的身子都浸到水里,故作镇定道:沐。

沐浴吧!待会儿还要去请安呢,要是去晚了,免不了要被府里的人说三道四的。

沉香敛下心神,虽没有不依不饶,但还是凑在云琬耳边道:小姐,倘若姑爷以后再这么对您,您可不能忍着。

这对您自己也是没有好处的,该说的还是要说的。

云琬闹了个大红脸,都可以和番茄媲美。

她难道愿意?可严默那厮热情的劲头可不是她说停止就有用的。

一想到昨晚她在他身下祈求讨饶,她就觉得臊得慌。

两世为人,她可从没有那么憋屈过!看来在床上的时候,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弱者。

小姐,若是您不好意思说,那我可以帮您去说说。

或者告诉淑太妃,也不失一个好办法。

沉香见云琬低着头不说话,知道她不好意思。

于是便建议道。

云琬连忙摆手道:别别别!这成什么了,夫妻之间的房事岂是能随便说出去的!就这样吧,昨晚不是新婚嘛,热情些也是有的,过些日子就好了。

沉香看云琬身上的淤痕,觉得这份热情还是不要常有的好。

但也不能再深究下去,只能婉转地提醒道:那小姐自己注意些,这种事情可不能惯着的,不舒服了便要说,不能纵的姑爷越发过分。

云琬含羞带怯地点点头。

心里却重重地叹了口气。

夫妻行房这种事还真不是外人可以说的清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要是严默想,她还能拒绝他再让他去睡别的女人?如果这样的话,那还不如自己吃点苦算了。

再说,昨晚上,她也不是没舒服过……云琬身上并不脏。

只是有些汗渍,稍用些加了玫瑰露的水清洗了一遍就好了。

墨月在帮云琬擦拭着身子,动作极其的小心翼翼,就怕弄疼了云琬。

云琬泡在温热的水里,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虽然身上又酸又软,但粘稠感不见,只剩下清爽干净。

小姐,待会儿奴婢给您上一层粉,眼窝这儿都有些暗了,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墨月帮云琬擦拭到前面的时候,看着云琬脸上的疲态,心疼地说道。

云琬点点头,下意识地睁开眼睛去看墨月,恰好看到她脸上的淤痕,相比较昨晚的青紫,今天已经有些淡了。

但还是一眼就能看的分明。

墨月,你被谁打了?云琬突然出声。

墨月冷不丁被问到,根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心慌之下手一抖,正好压在云琬的伤痕上。

云琬痛的直皱眉,嘶地一声后,听到墨月连番的道歉。

小姐,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墨月的样子太慌张,根本不可能只是为了弄痛她这一点小事。

肯定是在为她刚刚问的那个问题感到害怕。

云琬的眉头越发紧了,昨晚上刻意压下的好奇此时此刻又全然浮了上来,甚至比之前还要强烈。

她紧紧盯着墨月,一字一顿道:昨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外面的那点吵闹我可听得清清楚楚,你休想要敷衍过去!昨天晚上她在睡梦中都听到了吵闹声,可想而知是闹得有多凶,估计这件事再闹大一点,她也成不了亲了。

墨月被云琬说的重重一抖,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

她还记得昨晚上老夫人走之前对她们的警告,要是将这件事对小姐透露分毫,定要拔了她们的舌头!小姐!奴婢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时候奴婢正好要去请二姨娘过来,所以没有在院子里!墨月低垂着脑袋无力解释,随后见云琬还有要问的迹象,又解释道:这个伤是奴婢自己不小心撞到树杆上所以才伤的,昨晚黑灯瞎火的,奴婢一时没看清才会如此!云琬面色不善,她见墨月咬着嘴唇,一副倔强的样子,就知道问她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将目光转向秋碧,谁知她还没有开口问话,那边秋碧就先叫了起来。

小姐您不要问奴婢!奴婢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奴婢昨晚已经跟您说过了,昨晚上奴婢在换衣服,外面具体在闹什么奴婢也不知道!秋碧那小手摆的跟什么似的,而且脸色微有些苍白,云琬就知道这妮子是在害怕。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们这么害怕?而且只字不肯跟她提?既然昨晚上的动静那么大,最后又为什么会平息了?云琬这么想着,就隐隐猜到这件事肯定跟老夫人有关。

昨晚上的那场未闹大的风雪肯定是老夫人出面平息的,而墨月和秋碧为何守口如瓶,肯定也是老夫人吩咐的。

老夫人为什么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是怕影响她的婚事吗?难道是舞衣前来闹场了?云琬这个想法刚形成就被自己否决了。

不可能的,昨晚上还在新房里看到舞衣,虽然她脸色不好看,但看上去也不像是之前不顾形象闹过婚的人。

那么昨晚上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要瞒着她?连墨月和秋碧这么忠心的丫头都一个字不肯多说?就在云琬苦思冥想之际,一直未开口的沉香说话了,她道:小姐,水凉了,快上来小心着凉。

咱们三日后还要回门,若是着了风寒老夫人定要怪罪我们。

到时候也妨碍小姐跟老夫人倾诉衷肠。

有些事情咱们做奴婢可不能代为转达,得由小姐亲自跟老夫人说。

云琬抬头,眼眸亮晶晶地看着沉香。

沉香的脸上也有浅浅的淤痕,昨晚上肯定也是知道发生什么事的。

沉香刚刚的意思无非就是说她们做丫鬟的不便多说,让她三日回门的时候亲自去问老夫人,老夫人未必会死守这件事。

云琬知道了沉香的意思,也不再为难墨月和秋碧,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的站起身道:不洗了,穿衣吧!墨月和秋碧暗暗舒了一口气,连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正红色滚金边掐丝牡丹华服给云琬穿上。

而后她们又帮云琬绾发,梳成抛家髻的样子,斜插一枝珍珠碧玉流苏华盛,正上方又戴上了凤凰衔珠垂璎珞头钗。

凤凰是纯金打造的,足有三两之重,珠子是东海的珍珠,散发着莹润流光,一看就是价值不菲,当然这重量也是一等一的。

这凤头钗一戴上之后,云琬顿时觉得腰酸背痛腿抽筋。

可是墨月和秋碧还觉得没够,又往她头上插了七八件小小的簪子,而后又挑了个坠流苏璎珞的红宝石耳坠给她带上。

云琬看墨月和秋碧又挑出几只玉镯和龙凤金镯要给她带上,她连忙吓得白了脸色,直摆手道:不要了不要了,再戴这些东西我估计我要瘫痪了!沉香虽心疼云琬,但还是劝诫道:新夫人头一天见长辈需要隆重些才能显出您的诚意,这不过是一会儿的事情,夫人忍忍便也过了。

***********最近应该继续恢复单更了,因为我在着手准备新书和学校的毕业论文,还有工作的各种杂事,总之巴拉巴拉地说不清,很忙就对了,亲们抱歉~☆、第三百二十六章 婆媳云琬闻言,别无他法,只能咬咬牙伸出手去让墨月她们带上手镯。

她想着沉香说得对,不过是一时半会的事儿,英亲王府人又不多,长辈更是只有淑太妃一个,到时候淑太妃叮嘱她几句话,应该很快会放她回来的。

云琬这时候却不知道,这一天可有她累的时候,作为皇家的儿媳妇,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轻松的。

等云琬一切打扮完毕出了屋子的时候,严默也已经清洗完毕,换上了一身深蓝色嵌流光祥云袖口滚银边的茧绸长衫,衬得身形挺直欣长,气度不凡。

相比起云琬的无精打采、恹恹欲睡。

严默这厮就跟吃饱喝足的饕餮一样,特别的有精神。

眼角纹路都带着淡淡的喜悦,整个人更是清爽干净,英俊潇洒。

沉香和墨月、秋碧见状更是不开心了,她们三个极其有默契地瞪了眼严默,控诉他昨晚对云琬惨无人道的酷刑。

严默看到云琬的时候眼睛亮了亮,随后眼底溢出一抹赞赏之色,满意道:你这样打扮很好看。

云琬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她身上戴满了金子和宝石,差不多把她全部家当都拿出来了,就跟个暴发户似的,能好看到哪里去?去给母亲请安吧!严默见云琬不搭理他,倒也不甚在意,上前牵起云琬柔软的小手,便向外走去。

云琬顿时感觉自己的手被包裹在了一片宽厚温热的大掌之间,起初因为要见家长的一点点慌张也不见了踪影,只觉得安全感倍增,心跳也不由剧烈的加速。

新婚第一天最先做的一件事就是见男方父母,不过鉴于严默的皇帝老子早死了,贵妃老娘又已经搬出来和他同住,所以云琬只需要跑几步路去给淑太妃请安即可。

两人携手刚走到门口,有一个身着枣红色百字福连襟褙子,两鬓花白却精神奕奕的老妈子却走了过来。

看到云琬和严默忙笑眯眯地上去打了个万福,礼数周到,态度不卑不亢。

云琬也跟在严默后面回了一礼,她偷偷瞄了眼那个老妈子。

觉得她气质不错,暗暗猜测此人应该就是跟着淑太妃从宫里出来的康嬷嬷。

果然就听到严默说:康嬷嬷可有什么事?康嬷嬷笑容和煦温暖,看上去十分的慈祥,可是一双眼睛却闪着精光,让云琬知道此人绝非表面看上去那么好相处。

不过她能在淑太妃身边这么多年,应该不会是坏人就对了。

只要她好好跟着严默,不起什么歪心思。

康嬷嬷只会成为她的盟友才是。

只见康嬷嬷恭敬地说道:昨日是王爷的新婚,王爷高兴之余难免喝多了酒,太妃娘娘担心您今日睡过头,便遣嬷嬷前来看看。

话说完,眼神却不由自主飘向了云琬,笑眯眯的样子,却让云琬感受到了一种审视的目光。

云琬心中咯噔一跳,猜想这个康嬷嬷要么是担心她和严默昨晚缠绵床榻弄得早上醒不过来。

要么就是说康嬷嬷其实是来看看严默昨晚是不是睡在她这里的?王爷不是贪恋床榻之人,纵使昨晚喝了很多酒,却也知道今日是要早早起来请安的。

嬷嬷不必担心。

云琬低下头,柔柔地替严默解释。

今日要带琬儿给母亲请安,我又怎么会忘?严默捏了捏握在自己掌心的白嫩柔荑,似乎是在打趣她刚刚装温柔深情的模样。

云琬被严默捏的有些疼,不由暗暗咬牙。

因为当着康嬷嬷的面不敢光明正大对严默发飙,只好缩着自己的小手用手指甲抠严默的掌心。

严默被弄得一痒,一个没忍住便扑哧笑出了声,搞的云琬一阵尴尬,只能跟着傻呵呵地乱笑。

康嬷嬷见状,嘴角溢出一抹笑容。

看来王爷跟新王妃的感情还挺不错的。

她和太妃娘娘总是担心王爷过不起以前的那道坎,会对太妃娘娘辛苦替他谋来的婚事不满意,间接地也会对新王妃没有好脸色看。

所以太妃娘娘才会安排彩环和彩玉过来,想着王爷不开心的时候,也能让这两个丫鬟开解一下,毕竟她们的长相都有些像以前的那个王妃。

不过现在看来。

这个温婉可人的小王妃似乎颇得王爷的欢心。

这样她和太妃娘娘也就能安心了。

康嬷嬷松了口气的同时不由想到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她端着复杂的眼神瞄了瞄严默和云琬,见他们两个一个精神抖擞,一个萎靡困顿,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数,再看向跟在云琬和严默身后的彩环、彩玉郁闷的脸色时,更是有了九分把握。

虽说王妃尚未及笄,不提倡圆房,但他们已经成亲,圆不圆房也是任由他们自己。

从情感上来说,她和淑太妃都是希望能尽早圆房,尽早有子嗣好为英亲王府开枝散叶。

王爷王妃快去给太妃娘娘请安吧,公主也在那边,正吵着要见新嫂子呢!康嬷嬷的脸色顿时明亮起来,看向云琬的眼神也不再是疏离的客气,而是带上了些淡淡的亲近和欢喜。

提到果儿,云琬的心情也愉悦了一些。

跟世家大族里杂七杂八的关系相比,英亲王府的关系就简单得多了,没有什么一房二房争利益争产业,也没有七大姑八大姨教导训斥,更不会你来塞一个小妾她来塞一个通房,就连小姑子也只有一个,而且她还是认识的。

她未免太幸福了些。

新婚第一天不需要乱搞人际关系,是个好的开始!康嬷嬷让云琬和严默先走,自己则神秘兮兮地进了他们的新屋。

其实云琬知道她想干嘛,无非就是看看元帕上有没有落红而已。

淑太妃住的院子离云琬他们的新房并不远,不过十分钟的路程便到了。

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了穿着桃红色撒玫瑰花瓣交领绣折枝海棠绫袄,外罩一件淡蓝色兔毛夹袄的果儿。

她皮肤水润剔透,眉眼精致的好似一只瓷娃娃。

你们怎么才来?我可等的花都谢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大清早的干什么坏事去了!果儿看到他们,眼睛顿时一亮,神色看上去很兴奋,不过嘴里却没什么好话说出来。

云琬被她话中的深意打趣的脸颊涨红,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道:我们干什么去了?还不是昨晚你闹房闹得我头昏脑胀,头痛欲裂,还不得好好睡觉来养养身子!寒玉,我可是警告过你不要乱起哄不要太过分的?严默一听,连忙横眉立目地瞪着果儿,似乎要把她拖过来打一顿。

果儿无视严默杀人的目光,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得了,把你找回家,你们夫妻俩可有的折腾人了,英亲王府永无宁日喽!说完,便摇头晃脑地飞奔出了院子,嘴里嘀咕着要去找人来给她撑腰。

云琬看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个果儿才好。

早就听云琬说过果儿真实身份的墨月和秋碧在见到果儿时还是不由暗自咋舌,从前一起当过丫鬟的女子,如今再次遇见居然变成了另一个迥然不同的身份。

虽然她们那时候就知道果儿的身份不简单,但从未想过她居然是公主,真是太让人吃惊了。

云琬和严默也跟着进去了,一进屋边看了坐在主座上笑吟吟的淑太妃。

淑太妃今天已经四十有六,不过却因为保养得宜,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其肌肤细嫩如羊乳凝脂,最容易泄露年龄的眼角更是没有丝毫皱纹,反而紧致有弹力。

她眼睛细长深邃,其中蕴含着点点星光。

鼻梁高挺,嘴唇薄透,下巴并不圆润,带着微微的棱角,想必严默脸的下半部分就是遗传自她的。

因为一张略带棱角的脸,使淑太妃看上去并没有一种端庄大方或柔美婉约的样子,反而显得特别的有气势,一举手一投足间让人无形之中就矮下一截,对她说的任何一句话都言听计从。

因为昨日儿子新婚的缘故,她今日也穿上了一件颇为喜庆的紫红色折枝海棠褙子,看上去更是华贵气派,特别像某某上市公司的女CEO。

云琬从前就喜欢女强人似的女人,每每看到心里都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类似于敬畏的心理。

她觉得这种女人才是真正活出了自己的价值,尤其让人尊重敬佩。

她们并不是那种靠耍心机、装可怜需要依靠男人才能活出精彩的女人。

而是只靠自己自身的拼搏努力,就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天空的女人。

虽然她一度也曾想往这个方面发展,但是由于自身条件不足,顶多能把自己搞成个勤劳刻苦的有志青年,女强人这方面只能在梦里无限YY。

所以她看到女强人时,心里那叫一阵激动,那叫一个澎湃,觉得自己在她们面前都渺小成了一粒尘埃,不可相提并论啊!***********修文修的想吐了啊有木有!崩溃崩溃崩溃!发誓以后再也不修文了,不修了不修了……☆、第三百二十七章 情敌淑太妃这个女人也是个不简单的,试想想在一个储位如天的时代,任何一个可能登上皇位的人都是皇帝的敌人。

而当朝的皇帝、皇太后却能够消除对他们母子的疑虑,愿意把严默留在京城甚至还如此重用他,其中虽然也不乏严默的真本事,但淑太妃才是其中的关键。

毕竟先帝驾崩的时候严默太小,什么本事根本显露不出来,淑太妃那时候若是没点本事,可能就要像别的妃子一样关在冷宫里永远无法出来甚至还可能会给先帝陪葬,又怎么可能为自己和儿子挣出这样一片天来呢?还有严默的教育,看严默如今文武双全,雷厉风行的样子,就知道教育他的淑太妃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了。

这是在古代女子没有地位,若是在现代,云琬想,淑太妃这种人不混出个CEO当当简直有辱她的智商!现在这个女强人似的女人当了自己的婆婆,也不知是喜是福?儿子给母亲请安了。

严默的声音打断了云琬的沉思,她也连忙学着严默的样子,接过身后丫鬟递来的茶水给淑太妃请安。

淑太妃虽然看着一股严厉精明的样子,但为人着实温和厚道,并没有让云琬多跪,而是先伸手接过她的茶,象征性地抿了下,便从袖中掏出一个红包,俗称改口费的东西给了云琬。

谢谢娘。

云琬甜甜糯糯地叫了声淑太妃,将淑太妃叫的眉开眼笑的。

诶,诶!就叫娘,叫娘亲热些!淑太妃赶紧拉着云琬起身,见她落落大方中又不失娇俏可爱,心里面满意极了。

又见她生的眉眼精致,皮肤细腻白皙,更是欢喜的不得了,一时间对这个儿媳妇哪里哪里都满意。

总以为捡来的便宜货不会好到哪里去。

谁知道竟还拣着了一个宝贝!淑太妃又去看了看严默的脸色,见他没有露出不满的神色,心里也松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儿子会不满意自己寻来的这门亲事。

毕竟之前玉帛的事儿对他伤害太大了,唉……一想到陈玉帛,淑太妃就觉得有点对不起云琬,她以为这个儿媳妇还不知道自家儿子曾经有过妻子的事儿,所以忙握紧云琬是手,亲热道:还没有吃过早膳吧?等吃完了早膳再让默儿带你去宫里见太后娘娘。

见过了太后,你也就能正式编入玉牒了。

云琬闻言。

心重重一跳,连忙把头转向严默,眼睛里满满是惊讶和疑惑,当然还有些微的恼火,似乎是在问:丫的怎么还要去皇宫?为什么你之前不跟我说?严默很无辜,挑眉耸肩道:就算我告诉了你,你的这些首饰还是要一个不落地戴上,甚至墨月她们可能会给你戴更多。

要知道皇宫里的礼仪可更为苛刻!云琬小脸一红,没想到竟被严默看穿了她的心思。

她虽排斥进皇宫,但毕竟她不是妃子。

也不觉得皇宫有多可怕,她讨厌的是身上穿戴的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本以为只要跟淑太妃请个安,吃个饭就算完了,谁知道还要顶着这一身行头去皇宫啊!默儿,你可不准欺负云琬,她年纪还小,有些东西不懂,你要耐心教她。

淑太妃见云琬嘟着嘴一脸委屈的样子,再看看严默讨人厌的高傲表情,还以为是严默在欺负云琬。

连忙板着脸训斥严默,为儿媳妇拉场子。

云琬有些感动,连忙道:娘,没事的,王爷说得对,皇宫不比自己家中。

自是要懂得规矩。

王爷也是为了云琬好,云琬明白的。

一番话说的清雅有理,让人听着就觉得舒服。

淑太妃满意地点点头,笑看着云琬,觉得云琬的善解人意一点也不亚于陈玉帛。

因此她也在心中暗暗叹息,怪不得默儿会接受莫云琬,原来是因为她的为人处世和性格像极了玉帛。

而严默则被云琬的话说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莫云琬是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从第一次在护国寺相遇,他就知道这个女子断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温和淑婉的!相比起玉帛从内而外的柔和婉约、善良大方,莫云琬则是表面功夫了得而已。

不过……他却从未有过半分的厌恶。

淑太妃拉着云琬准备去里屋吃早膳,却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轻快悦耳的声音。

母亲!我来了!果儿回来了?云琬很开心地转过身,却看到迈入屋内的人除了兴高采烈的果儿之外,还有臭着脸,满脸高傲冷漠的舞衣。

你这孩子,平日不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么?怎么今儿个这么早就到了?淑太妃笑骂着果儿,虽然是训斥的口吻,但眉梢眼底却蕴藏着淡淡的宠溺。

果儿一脸笑嘻嘻地凑上前,拉过云琬的手,娇笑道:今天可是新嫂子进门的头一天,自然要早点起床给她点面子啊!否则就你们三个也太冷清了些,呐,我把阿媛也给带来了。

云琬诧异地看了眼果儿,这丫头刚刚不是就在院子里了么?难道淑太妃并不知道?你啊!平日里太后娘娘让你进宫你都推三阻四不懂规矩,今日我特意没叮嘱你早起床,你反倒懂得规矩了!淑太妃一时间对这个古怪女儿很无语。

果儿只笑着,没回答淑太妃的话,却硬把舞衣拉过来介绍给云琬认识。

嫂嫂,这是阿媛,是哥哥的义妹,昨天闹房的时候她也在,虽然为人冷漠了些,但是心肠很好,你们以后可以多多交流。

果儿笑得一派天真,似乎真的想把舞衣介绍给云琬认识,可是云琬却觉着这丫头的笑容里有些阴险狡诈的味道。

以她对这个丫头的了解,果儿这么聪明敏感的一个人,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舞衣喜欢严默。

那么她还这么热心地把她的情敌介绍给她?不简单……这丫头估计是想借着她的手断了舞衣对严默那不该有的念头?云琬眼睛豁然一亮,暗骂果儿实在无耻,居然利用她来断除舞衣对严默的心思!不过,虽然,好像,这的确是她这个正牌的义务和责任啊!云琬这边在内心郁卒不已,而严默却皱眉狠狠瞪了眼果儿。

果儿视若无睹,继续为云琬和舞衣的好姐妹事业牵线搭桥。

额,呵呵,我知道,阿媛嘛,我见过。

云琬干笑了两声,就着果儿的手去握了下舞衣的手,心里面那叫一个难受。

不过她能感觉到舞衣似乎比她还要更难受。

舞衣虽然表面上很难受,看向严默的眼神甚至幽怨深重,不过表面上对云琬的态度还是很能掌握分寸的。

对,我们见过,莫小姐很漂亮。

舞衣轻轻抽出自己的手,对着云琬淡淡说道。

不过一双眼睛里却满是挑衅。

她们的确见过,不过不是昨天,而是很久之前。

云琬也不是什么好惹的,见舞衣充满讽刺地看着她,她也不甘示弱地高傲地看回去,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老娘才是正牌妻子,你个没被承认的小三,有多远给我滚多远!阿媛妹妹真是说笑了,在你面前我怎么敢承认我好看?云琬呵呵一笑,没有因为舞衣对她的称呼而感到生气。

倒是淑太妃不满的嗔了眼舞衣,道:什么莫小姐,她现在可是英亲王妃,你该叫嫂嫂!舞衣的身子僵了下,眼神都黯淡了下去,她沉默片刻,对着淑太妃道:我知道了。

虽是这么说,但是却还是没有对云琬改口叫嫂嫂。

淑太妃看到舞衣的样子,心里面也很不是滋味,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对云琬道:有些事情等你慢慢熟悉下来便知道了,我也不会瞒着你,改天让默儿一一地告诉你。

额,云琬有些诧异,根本没想到淑太妃这么给力,进门第一天就打算告诉她所有的事实么?这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严默之前娶了陈玉帛的事,要是不知道指不定还以为舞衣跟严默之间有啥啥不好的关系呢!淑太妃难道就不怕她心里起疙瘩?云琬明白,夫君若要说云琬便听,夫君若不说,云琬也断不会疑神疑鬼。

云琬垂下头,很识大体地说道。

不过却在收到淑太妃赞赏的眼神后,偷偷将目光转向了严默,用眼神问他:你什么时候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招了?严默无视她的眼神,只是对淑太妃道:母亲,吃早膳吧,否则进宫就该迟了。

淑太妃点点头,便带着云琬等人进了内屋用膳。

摆早膳的桌子并不大,是她在莫府惯用的小的红木圆桌,以前云琬一个人吃饭觉得这桌子挺大,现在变成五个人,倒觉得有些挤了。

而且这次的座位排列很是奇妙,首先淑太妃当然是坐在朝东的正坐,而依着她旁边做的人则是果儿是舞衣。

云琬和严默则分别坐在舞衣身边和果儿身边。

乍一看这个座位排列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云琬夫妻俩也没有分开,果儿和舞衣两个贴心小棉袄也坐在淑太妃身边。

☆、第三百二十八章 挑衅但是!云琬坐在舞衣和严默中间,却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别扭!特别是舞衣这妞老是无视她的存在夹菜给严默吃,让云琬觉得自己像是个夹在这对痴女怨男中间的木头桩子!不,她不是木头桩子,木头桩子至少还有存在感,这舞衣,简直是把她当成透明的空气了。

她屡次三番去看淑太妃和果儿,居然发现她们无动于衷,好似对这样的场面感到习以为常。

可是,就算舞衣以前经常夹菜给严默吃,但毕竟现在严默娶了老婆,而且这老婆还端坐在他们中间,这样亲密的举动也未免太过分了!看看淑太妃淡定的面容,云琬突然觉得她婆婆应该也知道舞衣对严默的心思。

所以……淑太妃也是想看她怎么让舞衣死了对严默的心?想到这儿,云琬瞬间觉得气愤异常,气的她直接夹起一筷子想往自己嘴里塞,后来觉得这样不仅没用,反而还会让舞衣更得意,于是便转而将东西夹给了严默,轻轻柔柔道:王爷,这是玉露糕,您尝尝。

配上她恬淡温婉的神色,倒真有几分贤妻良母的感觉。

严默侧头看了云琬一眼,还未表态,那边舞衣就直接伸出筷子将玉露糕从严默的小碗中夹了出来,随后幽幽道:他不爱吃玉露糕。

随后,便将那块玉露糕丢弃在了小瓷盘上。

云琬的怒气顿时蹭蹭蹭地冒了上来,她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舞衣,克制了好久才没让自己一巴掌打上舞衣那冷漠高傲的脸。

她扬起笑脸,轻轻道:舞衣妹妹可爱说笑,王爷真浪费,王爷不爱吃可以给我,我可是最爱吃玉露糕的。

舞衣眼角一抽,似乎对云琬的反应很不满。

她就是要激怒云琬。

让所有人看到她恶毒的真面目!就在这二人眼神角力之时,一直沉默的严默却突然将舞衣丢在小瓷盘里玉露糕重新夹了起来,冷冷道:我从未说过我不爱吃玉露糕。

说完,在云琬和舞衣瞪大的眼睛中。

把玉露糕吃了个干净。

默儿……老哥你……包括淑太妃和果儿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看严默,再看看云琬,那眼神越发变得诧异。

倒是云琬一头雾水了,额,这有什么吗?老公帮老婆不是应该的?这个时候云琬并不知道,曾经的那个女子也是最爱吃玉露糕的。

所谓触景伤怀,大抵就是严默看到玉露糕时的心境。

舞衣的眼中则簇满了嫉妒的火苗,她紧紧握住手中的筷子,恨不得要将筷子折断。

现在的气氛有那么几秒的凝滞,就在这个时候,一脸喜气洋洋的康嬷嬷走了进来,她似是没有注意到现场怪异的气氛,只是满脸喜色地朝淑太妃等在座的人行了礼。

随后便走到淑太妃身边,俯身附在淑太妃耳朵边窃窃私语了一阵子。

只见淑太妃的眼睛越瞪越大,更是忙不迭跌地把眼神转向云琬。

里面迸发出的喜色溢于言表,当然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云琬被淑太妃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她大概已经知道康嬷嬷跟淑太妃说的是什么东西了,不由得脸红到了脖子根。

可是她为了表现自己大家闺秀的修养,只能拿着勺子低头假装认真吃东西的样子,还不时温柔地夹两筷子菜给严默,就是不把眼神飘向淑太妃那边。

舞衣似乎也猜到了什么事,她的神色立刻变得惊恐而不安,只是也跟云琬一样不敢明着表露出来,而是头一次安静地低头吃菜。

不再故意夹菜给严默吃。

相比较云琬和舞衣的矫情,果儿则表现的大方坦率多了,她直接凑过去问淑太妃,母亲,嬷嬷和你说了什么悄悄话?我瞧着似乎跟嫂嫂有关。

这样一说,就算云琬想装作不知道也不能了。

她只能抬起头朝果儿轻轻笑了笑,故作可爱道:我猜着总是些好话。

心里却把果儿狠狠骂了个半死!死果儿,烂果儿!感情她真是故意跟她对着干的!淑太妃立刻笑得像朵花儿一样,看向云琬的眼神柔和的可以滴出水来。

如果说刚刚淑太妃看云琬是满意,那么现在淑太妃看云琬就是宠溺了。

不过兴奋归兴奋,淑太妃还是知道把握分寸的,这种闺房之事当然不能跟果儿一个还未嫁人的小女孩去说。

于是淑太妃故意沉下脸,一本正经道:母亲曾经跟你说过什么?别人说话时只需听着,不要妄自揣测、疑问,这不是一个名门闺秀应该做的事。

瞧瞧你嫂嫂和阿媛,那才是真正的淑女。

果儿立刻就瞥了瞥嘴,心里暗想:你不告诉我我也有办法知道。

于是果儿也就不再多问,只低头猛吃菜。

倒是刚刚一直佯装镇定的舞衣镇定不起来了,她频频把目光射向云琬和严默,似是要把他们看出一个洞来。

阿媛妹妹,你老是看着我做什么?我脸上难道有什么脏东西吗?云琬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只好故作疑惑地问向舞衣,还很懵懂地用手摸了摸脸颊。

云琬这么一问,大家伙都把目光转向了舞衣。

舞衣的心情本就在康嬷嬷进来之后变得烦乱不堪,现在又被云琬这么一问,整个人的情绪就崩溃到了极点,她冷下脸,没好气道:没什么,就是看到你那张脸就觉得难受而已。

随后还不等云琬接话,她就径自站起了身,对淑太妃恭敬道:姨母,舞衣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了。

淑太妃并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叮嘱了舞衣几句好好注意身体,再让随行的丫鬟多炖些营养的汤给舞衣喝,便让她下去了。

舞衣一走,淑太妃便对着犹自错愕的云琬道:琬儿,阿媛这孩子小时候很是可爱,只是经历了一些变故脾气才会变得如此古怪,日后你要多担待她一些,有些小事能忍则忍了,万不要跟她计较。

云琬看着淑太妃似是无限愁容的样子,再想想舞衣之前对她的那些所作所为,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淑太妃。

舞衣纵使受过天大的伤害,那也不是她造成的。

凭什么要让她忍让舞衣,要让她为舞衣曾经遭受的那些痛苦买单?她也是可怜之人,她也曾受过天大的痛苦,但是她何曾为了让自己快活而至别人于不顾?若是这天下所有的可怜之人都把自己的不愉快不得意强加在别人身上,那这世界该成什么样子了?舞衣喜欢严默,自己不能和他在一起,就想全世界的女人都不能和他在一起吗?这又是什么狗屁心理!淑太妃见云琬垂着头不说话,心里就是重重地叹了口气,她道:阿媛是个好孩子,她知晓分寸,有些事情也只是心里想想,万不会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情。

就算她真的被鬼迷了心窍,这不是还有我跟默儿在吗?淑太妃这是在提醒云琬,严默娶了她,她就始终是严默的妻子,舞衣折腾不出什么大风浪的,就算她要折腾,这家里面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的?云琬只能垂下眼睑,淡淡道:媳妇儿知道了。

嫂嫂你放心,还有我呢!果儿见机插上一嘴,将云琬弄了个忍俊不禁。

淑太妃也笑着训斥了果儿几句,现场的气氛又变得柔和轻松了起来。

一直沉默不语的严默,趁着淑太妃和果儿说话的时候,从桌子底下伸出一只手握住了云琬柔软纤细的柔荑,在她耳边低声承诺道: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云琬心里顿时一暖,刚刚被舞衣弄得恼怒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她回握住严默的手,点点头,回应道:我信你。

吃完早膳才辰时三刻,进宫的时间是巳时初刻,还有一些时间,云琬便和严默在府中到处走走,熟悉熟悉环境。

英亲王王府虽然不是太大,但是景色十分不错,一路行走,到处都是奇花异石,假山喷泉,纵使现在已经是深秋,但是通往后花园的长形走廊上还是可以看见郁郁葱葱的小树。

英亲王府毕竟是人少的原因,云琬觉得这比莫府要干净舒适的多,再不是那般的乌烟瘴气。

若是今早不要碰到舞衣,她简直觉得这地方是世外桃源了。

没有杂七杂八的亲戚,没有七大姑八大姨指指点点、教规矩训话,有的只是可亲的婆婆和可爱的小姑子。

(虽然她们内心可能都很腹黑,但是只要不坏就行了。

)云琬走在这路上,内心的郁结之气全都消散,只觉得神清气爽,很想放肆地大笑出声。

严默看见云琬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心里也觉得十分开心。

他微微勾起唇角,故意问道:笑这么开心做什么?难道今早被舞衣欺负的很有成就感?云琬本来还满面笑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她转头,狠狠瞪了严默一眼,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这是谁惹出来的事?!☆、第三百二十九章婚后再见这件事成亲之前你可就知道了,我让你选择,是你自己愿意嫁给我的。

既然你这么选择了,我以为你肯定是做好了心理准备。

严默看着云琬气的鼓起来的面颊,忍俊不禁地说道。

绕是云琬知道严默不过是在跟她开玩笑,但她还是觉得十分气恼。

果然男人在得手之后就会露出本来的面目,当初追你时候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全都成了屁话!她狠狠一拳砸向严默,带着哭腔道:别以为我嫁给你之后就不能跟你和离!其实她只是想到了自己昨晚献身于严默的事情。

原谅她吧,当一个女人献出自己第一次之后,对那个男人总是患得患失的。

严默抓住云琬的粉拳,没有因为云琬的话感到气愤,只是笑着挑挑眉,用近乎宠溺的语气说:好了,不闹你了,待会儿准备准备进宫吧!云琬哼了一声,将自己的手从严默手中抽出来,不想理他。

不过说真的,你刚刚到底在开心什么?严默很不解为何云琬刚刚能笑得那么灿烂。

刚刚他出门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被云琬痛骂一顿的冲动,毕竟她刚刚可被舞衣呛得不轻。

云琬回头瞥了一眼严默,虽然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可恶,但是想起刚刚在饭桌上他对她的维护,她心里还是不由得一暖。

只好老老实实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选择对了,嫁给你要比嫁给旁人轻松的多。

然而严默却没有云琬想象中的得意和开心,只见他蹙着眉头,脸色已经冷了下来,过了一会儿才低沉着嗓音道:你是指陆子谨?嫁给他的确是需要应付很多的麻烦,就是妯娌间的相处也要比你应付舞衣难得多得多,更何况豪门大宅里的斗争远不止只有妯娌间的斗争。

我跟陆子瑾没有什么,之前那些说我要嫁给他的传闻我也根本不清楚,那只是祖母和陆夫人的意思。

云琬看着严默。

一字一句地解释。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解释,明明有过情史的人是他,他倒还好意思质问她曾经的绯闻?若不是因为那日在陆府你和你大姐发生了那样的事,你是不是就会嫁给陆子瑾?严默并没有听云琬的解释。

而是十分较真地问了她一个假设性的问题。

云琬有些无语,看看严默那别扭的样子,不仅没有一丁点的生气,反而还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时候严默这厮也变得这么别扭么?他不是向来效渀西门吹雪冷面无情的么?唔……这个,我要好好想想。

云琬故意歪着脑袋,做出十分为难的样子。

当感受到严默射来杀人的目光时,云琬又赶紧扑哧一笑,随后摇晃着脑袋一本正经道: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如果可言?发生了便是发生了,命中注定我就是要嫁给你,而不是嫁给陆子瑾的。

倘若你一直纠结什么如果,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可言?严默,在我的印象中你可不是这么一个较真的人啊!今日却是怎么了?难道……你喜欢上我了?话说完,越发笑得灿烂了。

严默的脸上一闪即逝的尴尬。

不过却被他很快地遮掩好了,他蹙了蹙眉头,不去看云琬笑得灿烂的脸。

径自从她身边走了过去。

真无趣!云琬扯了扯嘴角,要是平时她肯定要跟与严默相反的方向走去,但是近日却不行,他们还要进宫去见太后和皇帝哥哥呢!她不认识皇宫的路,总要靠严默才行,否则,抗旨不尊,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太后她老人家这人做事还算上道,要接见新婚小夫妻也没有让人自己跑过去,而是很贴心地派来一辆五彩鎏金顶的青沿双驾马车。

车很豪华,里面的设备也很齐全,派来的宫女和车夫也很上档次,云琬的心情也因此变得轻松了点。

因为这次进宫只是太后为了向外界转达她很关心先帝生出来其他儿子,并不是什么实质意义的婆婆见媳妇,两人见面之后最多就是聊聊天、吃顿饭算完事了。

太后这个外人想必也不会过份为难别人家的媳妇。

所以云琬的心态根本一点也不紧张。

正是因为不紧张才使得她这次面见太后表面的大方得体,落落有度,颇得太后的喜爱,也正是因为这份喜爱,太后又将她留下来说了好些体己话。

正是因为这一些拖延,才让云琬原本十全十美,顺顺当当的进宫之旅画上了一个并不完美的句点。

云琬跟严默吃完饭后便准备回府,因为刚吃完饭,不便坐轿,两个人便准备一路走到宫门,消食的同时便全当欣赏宫中的景色了。

小姐,这皇宫可真好看,难怪人人都想到宫里来!秋碧看着眼前气派的景象,一时间啧啧称奇。

什么小姐,说过多少次了该叫夫人!在外面更是当以王妃称呼!墨月拧眉瞪了秋碧一眼,嘴巴努向了云琬身旁的严默。

恰好这个时候严默一个目光横扫过来,将秋碧吓得身子一僵。

她赶紧捂住嘴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王妃,是王妃,刚刚奴婢口误说错了,还请王爷恕罪。

严默的眼神太吓人,就连云琬这样胆大的都被吓到过,更何况是素来胆小的秋碧。

秋碧将求救的目光看向云琬,云琬则很无奈地抛给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不是她不想救,实在是她也没有办法。

严默这厮会生气倒不是说他小气,也不是真的因为秋碧说错了这一个称呼而生气。

他似乎知道秋碧和墨月并没有从心底真正将他当成他们的姑爷,所以秋碧称呼她为小姐,他才会这么生气。

王爷,秋碧她从小跟我长大,称呼我小姐称呼惯了,且她心思又不如墨月细腻,我才成亲不过一天,她弄错称呼也是在所难免的,等以后慢慢就好了,你就莫要生气了。

没法子归没法子,该尽的力还是要尽的。

墨月之前也见过严默几次,所以也大概知晓一些严默的脾气,连忙上前帮腔道:是啊,王爷,秋碧只是一时顺嘴叫快了,等以后就好了。

严默在听到云琬轻轻柔柔的解释时,脸色已经缓和了下来。

虽说他跟云琬的确是属于利益联姻,但成亲了就是成亲了,他希望云琬包括她的丫鬟都能弄清楚云琬现在的身份,她已经不再是莫府的三小姐,而变成了他英亲王府的王妃,一辈子都不会改变。

云琬看严默的脸色好看了些,心里松了口气,正待上前挽着他的手插科打诨一会儿将这篇翻过去,没想到手刚伸到一半,就听到了一个犹如空谷幽兰的声音。

云琬?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愣是把云琬吓得僵在了原地。

这声音,就算用了变声器她也能听出来。

果然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芝兰玉树般的男子,白衣黑发,温润如玉,像极了她曾经深爱过的男子。

不过,一切都只是曾经……陆少爷……墨月也吓了一跳,看看陆子瑾,看看云琬再看看严默,一时间觉得头疼万分。

秋碧的危机貌似已经解除了,但是她此刻却觉得更加郁闷。

我跟王爷来向太后请安,没想到会遇见你,好巧啊!云琬呵呵一笑,力图化解场面上的尴尬。

陆子瑾的眼神黯淡了一下,他看着云琬身上穿的艳红色华美宫装,只觉得眼睛一阵阵发疼。

那艳红色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更刺痛了他的心,他便慌忙地低下头去。

原来是这样,我是来给小皇孙授课的,你家的瑞哥儿也在,今早他还跟我提及你,说很想你,你要不要去看看他?陆子瑾不去直视云琬,但说出来的话难掩亲昵。

严默身边的气压已经低到了极致,云琬只觉得浑身发冷。

她不敢再跟陆子瑾一问一答,无视严默的存在,只好指着严默道:我跟王爷三日后便会回门,这之前就见娘家人于理不合,你便蘀我好好跟瑞哥儿说说吧!云琬特意加重了娘家人三个字,为的就是严默心里能好受些。

但是严默好受了,陆子瑾心里就郁闷了,他抬头深深看了眼云琬,将云琬看的浑身不自在,觉得自己好像成了人神共愤的负心女,还恰好带着现男友在街口碰到了前男友。

那滋味,真心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严默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陆子瑾跟云琬,看上去相当冷淡,可是云琬知道,严默心里肯定是存着很大的怒火的。

一想到这个,云琬不免就有些害怕,严默根本不知道自己跟陆子瑾有过私情,他只是知道她曾经差点要嫁给陆子瑾就如此郁闷,若是让他知道了莫云琬曾经深爱过陆子瑾,那还得了?!*************各种郁闷郁闷郁闷,突然接到上面通知让我去医院照顾病人,说是什么省人事厅的主任,我擦,自己要升职就把我们这种小兵推出去当炮灰么!!!☆、第三百三十章 吃醋了现在的气氛很微妙很尴尬,当事的三个人不说话,旁观的墨月和秋碧更是不知道如何是好?墨月以前心里一直是偏向陆子瑾的,此刻见陆子瑾不见了往日的风采冠绝,眉宇间反倒添了几抹忧思,她这心里就变得很不是滋味。

不过对陆子瑾心疼归心疼,现在小姐的夫君是英亲王,她的姑爷是英亲王,于情于理她都要帮着英亲王的。

陆少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家王爷和王妃还要回府,新夫人刚进门正是忙的时候,等到王妃安定下来,改日再去陆府见见陆夫人和陆小姐,陆夫人一直把王妃当自己的女儿,元双小姐也与王妃情同姐妹,理应多多相聚的。

一句话就把陆子瑾和云琬的关系撇了个清清楚楚,只说成是两家关系要好的缘故,这样一来,陆子瑾跟云琬的关系也就只能是兄妹之情,而不似从前那么暧昧了。

云琬感激地看了眼墨月,心里是一万个点头赞同,她想回府,她要尽快回府来着。

陆子瑾自嘲地笑了笑,眸中闪着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没有多为难云琬,只是往一旁让了让,欠了欠身道:微臣恭送王爷、王妃。

他似乎回到了从前,每次见面之后的分离都是那么的心痛不舍,但是有云琬甜美的笑颜相伴,心里却又是那么的甜蜜。

可是如今,她已嫁作他人妇了,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云琬听着他略带苦涩的声音,心里不怎么舒服,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能受了他的礼,匆匆离去了。

云琬这时候还不知道,这样一个芝兰玉树般的少年,她这一生再不会遇见了。

坐在回程的马车上。

云琬这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陆子瑾的时的场景,在一家小小的客栈里。

情深义重的少年说着绵绵情话,她差点就要中招,要不是因为他酷似某人的脸,或许此刻她真的是在永昌侯陆府,而不是英亲王府。

她现在是在和陆子瑾举案齐眉,琴瑟合鸣,而不是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接受陆子瑾的拜礼。

云琬不自觉将目光转向坐在自己身边从遇见陆子瑾开始到现在一直未发一言的严默。

看着他坚毅冷峻的侧脸,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很不是滋味。

跟严默在一起相处,虽然有好处,但是很累。

要琢磨一个你根本就驾驭不了的男人的心思,真的很累。

她有的时候需要装疯卖傻、插科打诨才能让自己心里松快些。

但是英亲王府的环境肯定又要比陆府清净舒心的多。

所以,这世上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要想过得好,只能没心没肺些。

思及此,云琬甩甩脑袋抛开那不知名的烦恼和忧愁,撑着张笑脸,小心翼翼地看着严默道:你生气了?严默本来一直目视前方,无视云琬。

现在听到云琬在他耳边像只小猫一样软软的说话。

不由心一软,就将头偏转向她,凉凉问道:我为什么要生气?云琬被他问的一噎,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严默。

要说是她自作多情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严默这幅鬼样子肯定是生气了。

那个,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看到别的男人应该避让,纵使是以前情同兄妹的哥哥,也不能毫不避讳的说话。

因为今日是我婚后第一次见他,激动之下忘了这些规矩,你莫要生我的气。

她亮晶晶的眸子里带着点讨好和乞求,纵使你有再大的怨气和怒火也根本生不起气来。

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副样子定要被你骗了,但你是什么样的女子我还不了解?你装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无非就是不想我追究你跟陆子瑾的那些前尘往事,哪有半点认错的意思?严默坚定自己的意志,没有被云琬小白花的样子骗到。

云琬丧气,气鼓鼓地看了严默一眼,觉得朝堂上那些人说得话真的十分正确,严默这厮就是一只油盐不进的妖孽!她现在很能体会莫正冲的心情。

可你跟陈玉帛的事我也就这么算了,你何苦对我跟陆子瑾的事情不依不饶?云琬说出这些话自己心里也有些心虚,想当初她可是为了陈玉帛和舞衣的时和严默大闹了一场,就差悔婚了。

你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承认你跟陆子瑾的关系与我和玉帛的关系相同了?严默眯着眼睛,眸中闪着危险的光。

云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茬等着她,脸色一变,赶紧肃穆道:胡说八道什么?我跟陆子瑾完完全全就是兄妹之情!就算真有什么暧昧,那也是发乎情止乎礼的,怎么能跟你和陈玉帛的关系比?你曾经可是差点要嫁给他……严默有不依不饶的架势。

你也知道是差点,你可是实实在在娶了陈玉帛!云琬不干了,拍桌子发飙,其实就是心虚的表现,不过她遮掩的极好,横眉立目地冲着严默道:陈玉帛的事情是你过去的事,我知道再怎么埋怨你也无济于事,所以我就不说了,陆子瑾的事也是我以前的事,而且还比陈玉帛的事轻微的多得多得多!我也请你不要再追究了!就怕不是已经过去的事。

严默偏转开头不看云琬,语气中带着些讽刺。

感情这是在说她以后会红杏出墙?!云琬出离的愤怒了,她咬牙切齿地看着严默,恶狠狠道:我这个还只是未知,你该担心是舞衣!你若是真担心我会跟陆子瑾怎么样,那你当初为何要娶我?我跟陆子瑾的事你可是之前就知道的。

云琬拿出之前严默呛她的话反驳他。

我对舞衣没有感情,玉帛又已经香消玉殒,你担心什么?严默没有因为云琬说的话而生气,只是定定看着云琬,一字一顿道:可陆子瑾呢?他到现在还记得上次马蹄下救起云琬时的场景,她满脸的泪痕和哀痛,若不是心陷绝境,何尝会有那样痛苦的表情?他曾经深有体会。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莫云琬心里装着一个人,可是他不知道是谁,直到上次在陆府遇见她时,他才知道。

那次射箭比赛,莫云琬看向陆子瑾的眼神,他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你要是真这么担心我日后会红杏出墙大可休了我,咱们本就是利益联姻,等到各取所需之后还不是你走的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你又这么较真做什么?云琬嗤笑一声,声音平平静静的,但这样却是表示她是真的生气了。

严默沉默片刻,许久才嘲讽地说道:那也未尝不可。

于是这两个欢欢喜喜携手进宫的冤家就这么憋着怒气,一言不发地回了英亲王府。

马车抵达莫府的时候,云琬先行跳下了马车,对着等在外面想要等严默的墨月和秋碧道:走吧!墨月见云琬似是面色不善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指了指刚从马车上下来的严默,道:可是姑爷……姑爷什么?你们姑爷自有人会等他,哪里需要我们操什么心!我们还是管好自己吧,要不然哪天就要落得一个不守妇道的罪名!说完,看也不看严默一眼,也不等墨月和秋碧,转身自行离去了。

墨月瞧了瞧严默,见他眼梢都没有扫过来,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心里就有些郁闷,小姐之所以这么生气肯定是姑爷因为陆少爷的事和小姐闹僵了!姑爷也真是的,大男人怎么能这么小气?况且小姐跟陆少爷根本没有什么!墨月本来想跟着云琬走,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走到了严默身边,恭敬道:王爷,奴婢知道您因为陆少爷在生小姐的气,我也知道小姐这样别扭倔强的性子肯定说了什么话让你觉得难受了,所以奴婢可不可以恳求您听奴婢说句公道的话?说完,也不管严默会不会听,径自说道:虽然小姐跟陆少爷的确有过婚约,也差点要成婚,但那些都是老夫人和陆夫人自行商量的结果,小姐当初就是不同意的,若是小姐真要嫁给陆少爷,她何必在陆府的寿宴上与大小姐大打出手,让那么多人看笑话,以为小姐是个泼妇因此毁了和陆府的亲事?小姐那般的聪慧,也懂得隐忍,在莫府十几年也忍了下来,又何必做这么冲动的事?小姐她从来都是将陆少爷当成亲生的哥哥般敬爱的,对陆少爷从未起过半点的旖旎心思,俗话说日久生情,倘若姑爷真的担心小姐喜欢陆少爷,为什么不争取让小姐更喜欢您呢?以后要跟小姐过下半辈子的人是姑爷您,而不是陆少爷,说句不好听的,小姐恐怕日后再也见不着陆少爷了,姑爷何必要为了一点小事而对小姐斤斤计较?若是为了一点小事而坏了您和小姐夫妻之间的感情那可不是得不偿失了?墨月说完,见严默并未说话,只是沉默着,一双深邃的眼眸越发的幽暗。

她并没有多说,刚刚她说的已经足够多,现在需要的是严默能冷静下来,好好思考她刚刚说过的那些话。

☆、第三百三十一章 闹别扭秋碧在一旁将墨月对严默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知晓严默跟云琬之间闹了些别扭,她有些恨恨地瞪了眼严默,不怕死地说道:王爷这样也太伤我家小姐的心了!当初奴婢们听说小姐要嫁给您的时候都是一万个反对,可是我家小姐却坚持说要嫁给您,说您会待她很好的!没想到姑爷您却因为这一点小事而疑心小姐,就连奴婢一个小小的丫鬟都看不下去了!严默闻言,拧眉看向鼓着脸生气的秋碧,还是没有言语,不过就是眼神可怕了些。

秋碧,就你话多!快回去吧!墨月拧了秋碧一把,跟严默赔礼道歉了一番赶紧拖着秋碧往府中走去。

墨月和秋碧回到云琬和严默的新居云翳阁的时候,云琬正坐在堂屋的座椅上胡吃海塞,头上的发饰和手腕上、脖子上的链子全都卸了下来,就连那里三层、外三层的艳红色礼服也换成了日常穿着的藕荷色绣折枝海棠撒花交领小袄。

一头墨发柔柔的垂散在颊边,衬得小脸蛋晶莹粉润。

若是她没有吃的腮帮子上都是糕点屑,那就完美了。

我的好小姐,你这是干什么?这刚吃完午膳还没多久,您又饿了?墨月赶紧上前拍开云琬拿着糕点的手,强迫她起来,生怕她把自己的肚皮给撑坏了。

秋碧见状,连忙掏出帕子递给云琬。

我没事,只是刚刚在皇宫只顾着礼仪没有吃饱而已。

云琬接过秋碧递来的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糕点屑,云淡风轻地说道。

小姐定是被姑爷气的才会吃这么多!秋碧重新拿回帕子,胡乱拍了拍便重新装进袖口,看着好似不甚干净,但说出来的话却一语中的,干净利落。

云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她狠狠瞪了眼秋碧。

没好气道:就你知道的多!去帮我把沉香姑姑和莫府带来的那些通房召集过来!吃饱喝足,自然是要干正事了。

她可不希望被些无谓的东西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找陪嫁的人无非是要分配给他们活计干,因为英亲王府的田地财务她现在还没有资格插足,所以现在只需要将自己陪嫁过来的田地和铺子打理好就行。

终于有了自己的田地和铺子。

云琬当然不能放过,田地自然是嫁给沉香和他丈夫打理。

而一共陪嫁过来的两间铺子则是老夫人自己当年带来莫府的嫁妆。

当年老夫人是镇国大将军的女儿,身份地位非同一般,光陪嫁的铺子就有五个之多,而且涉及面十分的广泛,这些年来她这些铺子一直都是记在她的名下,她从未将铺子转交给任何人保管。

这次云琬出嫁却很大方的一次性给了她两个,而且经云琬的要求,除了一间盈利颇高的茶叶铺子,还有一间是不怎么赚钱的绸缎铺子,这对云琬将来扩展自己的生意很有帮助。

所以云琬对这两个铺子也是十分的在乎,在用人方面也是精挑细选,细细询问挑选了半天,才选出王德福一家去帮她料理绸缎铺子。

还有一间茶叶铺子,云琬则准备等三日回门的时候先寄存在老夫人那儿打理,获得收益和老夫人平分则好。

经过一番折腾。

天色也已经不早,淑太妃那边也已经来传话叫去吃饭了,云琬便放下东西,带着墨月去正堂吃饭。

刚走到正堂门口的时候就冤家路窄的遇到了严默,云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径自踏入了屋子里。

淑太妃还是如早晨一般笑呵呵的,问了云琬和严默一些宫里的事,听说一切都好后心里也放松了下来,吩咐他们赶紧吃饭。

晚膳舞衣并没有来,只有果儿一人在席间闹腾。

就餐环境倒颇为轻松愉快。

吃完饭之后,云琬便和严默起身告辞了。

两个人似乎都不想让淑太妃知道他们之间闹了别扭,均是客客气气地笑着离开了屋子,看不出一点闹别扭的迹象。

我瞧着这两个孩子倒是颇对性子。

唉,我就担心你兄长对玉帛的执念太深不肯接受这位莫小姐,新婚那夜可是整宿没睡好觉。

这么瞧着我也就欣慰了。

纵使她不能像玉帛一样和默儿伉俪情深,但这么相敬如宾的我也就后半生无忧了。

对了,今早我听康嬷嬷说,你嫂嫂和你兄长昨晚已经圆房了。

淑太妃在无人的场合,对果儿说话便没有什么顾忌。

这个女儿早慧的心理她一直知道,所以说这些倒也不会尴尬。

果儿其实一早就猜出康嬷嬷来说的事便是云琬和严默圆房的事,所以一点也不吃惊。

只是对淑太妃前面的话不怎么赞同,她道:我却瞧着哥哥对这个莫小姐不是相敬如宾那么简单,当初玉帛嫂嫂刚进门的时候,你何曾瞧过哥哥有这么大的情绪变化?玉帛嫂嫂无非就是为人娴雅得了哥哥的尊重和爱戴,要论喜欢,我觉着这莫小姐日后定是比玉帛嫂嫂还要得哥哥的心。

此话怎讲?淑太妃诧异地瞪大了眼睛,要说这位莫小姐能比玉帛还要讨默儿的喜欢,她可是一点都不信的。

果儿眼中闪着精光,她不能将之前早已经认识莫云琬的事说出来,只能道:母亲难道没有瞧见哥哥看新嫂嫂的眼神吗?那可不只是相敬如宾才会有的眼神。

今早虽然哥哥并未说什么话,但是舞衣为难新嫂嫂的时候,哥哥做了什么事难道母亲忘了么?哥哥以前可是顶讨厌见到玉露糕的,就算以前玉帛嫂嫂爱吃,哥哥也从未碰过一下,但是今日却为了新嫂嫂吃了自己最讨厌吃的东西,这说明了什么?淑太妃一想,也觉得严默的举动有点不太正常,可是要让他相信严默这么快就走出了当年陈玉帛给她带来的阴影那也太不可能了!母亲,我们总以为哥哥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是因为他太过深爱玉帛嫂嫂,可是女儿却觉着,这不尽然。

哥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变得这么刺人的确是因为玉帛嫂嫂,但可能并不是因为有多爱,而是觉得愧疚而已,毕竟当年……不要说了,当年的事跟你哥哥无关,你休要再提!淑太妃闪烁了下眼神,脸上露出一丝害怕但更多的则是痛恨。

若不是因为当年那件事,默儿根本就不会是如今这样子的!弄得连她这个母亲都不再亲近了!果儿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于是不再多言,只是道:母亲且看着吧,哥哥和云琬嫂嫂一定会过的很好,当年的事也万不会再发生。

云琬嫂嫂,可不是任人欺负的样子。

当年若不是陈玉帛太过圣母包子,也万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

再说严默和云琬这边,两个人出了门之后便往回走,云琬走的飞快,不想跟严默呆在一起,严默也就很识相地放慢了脚步,故意落在了后头。

墨月跟在云琬身后气喘吁吁地走,真的是对云琬和严默很无语很无语,新婚夫妇就能冷战到这个样子并不多见,这两人可谓是一朵奇葩。

墨月很担心三日回门的时候该怎么办?老夫人若是看到小姐和姑爷新婚几天就闹别扭,会不会觉得自己替小姐选的这门婚事选错了而觉得愧疚?云琬回了屋子看了会儿书便洗漱准备睡了。

王爷呢?犹豫了好一会儿,云琬才生硬地问墨月。

墨月摇摇头表示不知,虽然表面没什么特殊的表情,但心里其实已经狠狠鄙视了云琬一遍。

既然担心姑爷,为什么要跟他闹成那个样子。

回夫人,王爷现在在书房,刚刚王爷身边的小允来通报说王爷今日要到很晚才能回来,让夫人先行歇息。

彩环上前替墨月拿过云琬脱下来的衣裳。

哦,我知道了。

云琬的眼神黯淡了下,低低地说道。

夫人,今日让奴婢和彩环替夫人值夜吧!彩玉连忙接口道。

她面露喜色,眸中闪着一种莫名的激动和兴奋。

云琬很讨厌看到她这样的笑容,皱着眉道:让彩环和墨月留下守夜便成,你回去休息吧!我不需要太多人服侍。

若是叫彩环和彩玉都回去,难免会被有心人知道说闲话,若是留一个下来,想必也不会给人议论的把柄。

你不需要可是王爷需要啊!万一王爷回来没人服侍可怎么行!彩玉一脸的不满,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就被彩环扯了下袖子,她回头只见彩环冲她挤挤眉头,似有警告的意味,彩玉猛然想起今早发生的事,便再也不敢反驳云琬一句,只低头应了声是。

云琬散了发之后,便上了床,还是昨日的那条大红喜被,只是情况却不尽相同。

昨日还温存的男人今日大概不会来了。

云琬拿杯子蒙着头不让自己多想,反正他们之间也没有感情,何必想那么多无谓的东西,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墨月,将烛心剪了,灯亮着我睡不着。

墨月本还想说待会儿王爷可能会回来,但仔细想想今日云琬跟严默的矛盾,也觉得这似乎不大可能,便拿着剪子剪了烛心,随后悄声退了出去。

☆、第三百三十二章 又一次滚床单云琬生来体质虚寒,特别是到冬天就会手脚冰凉,加上上次在陆府落水,她这浑身冷得跟冰块似的毛病越来越严重,若是不借助外力,譬如用汤婆子或暖炕之类的东西,她这冷骨头就算缩在棉被里三天三夜那也是冰冰凉,透心骨。

从前墨月都会早早冲了汤婆子给云琬暖被窝,可是今日不知怎么却忘了,而云琬刚刚上床的时候因为生气也忘了身体的寒冷,可是现在睡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冷得厉害,脚底下冰凉一片。

她将脚缩上来,身子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拿手去暖自己的脚,那彻骨的寒冷弄得她浑身一个哆嗦。

很想叫墨月去冲个汤婆子,可是她犯困,懒得一动都不想动,只好继续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想着待会儿睡过去便会好了。

迷迷糊糊间似乎感觉到身子一暖,随后冰凉的脚掌就被个暖呼呼的东西捂住了,云琬感受到了一点温暖,便下意识地往暖气发出源靠近,她不断拱着小身子挨近那个暖暖的东西,想要获取更多的热源。

这么冷都不知道冲个汤婆子,真不知道你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严默看着面前这个不断往自己身上靠拢的冰凉躯体,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手掌里的那双小脚凉的几乎彻骨,就算他暖到现在也毫无作用,于是他和衣上床,解开自己衣服的扣子,将云琬冰凉的小脚贴在了自己的腹部。

男性本就是热源,更何况是严默这种长期在战场上厮杀的男人,身上更是热得如一团火。

云琬只觉得浑身愉悦。

连忙闭着眼睛手脚并用地趴向严默,小身子扭来扭去的,根本不知道这样是会发生危险的。

严默本来没打算对云琬怎么样,他今晚是打算睡在书房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想回来看一看云琬,没想到一进屋就看到云琬蜷缩成一团发抖的样子,这才决定和她一起睡帮她暖暖身子的。

但他没想到云琬居然如此得寸进尺。

发了疯似的往他身上挤。

好好睡觉!挤什么?严默力图推开云琬,却发现云琬的力气颇大,抱着他的胳膊不肯撒手。

冷,我好冷……云琬嘀嘀咕咕的,冷了大半夜了怎么肯放过好不容易来的暖气。

严默无语,感情这家伙将他当成了汤婆子来用,他皱眉。

道:好好睡,待会儿就不冷了,你这样把被子都踹开了,只会更冷!可云琬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哪里能听懂这些,不过是凭着本能想要获取温暖而已。

所以她不仅没有放开严默。

反而还越抱越紧,嘴里嘀咕着冷,身子不断往严默身上蹭。

严默身上的欲|望一波强过一波,虽然很不想跟云琬那啥,但是架不住身体需求,他掰开云琬的胳膊,沉声道:你若是再动一下,我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了!云琬不理他,自己动自己的。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比较舒适的位置,便长长舒了口气,准备安安心心睡觉去了。

将他搞的欲|火旺盛,自己却准备睡大觉去了,严默岂能如她所愿?轻易一个翻身便将云琬压在了身下,看着身下女子白皙粉嫩的诱人脖颈。

再看着她沉静甜美的睡颜,严默再也忍不住地一口咬上了她白嫩的脖子。

云琬吃痛,嘶地一声叫了出来,也因为这疼痛让她的脑袋稍微清醒了些,不过因为太困,倒也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难耐地扭了扭身子,嘴里嘀咕道:小黄,别闹!忘了说了,云琬曾经养过一只狗,名叫小黄。

严默不知道,继续情动地吻着云琬的脖颈和脸蛋,手掌则不断地往下移。

轻易脱掉了妨碍他干正事的衣裳。

一对浑圆暴露在了空气中,其肤质犹如羊脂牛乳,上面的两颗小粉红因为寒冷而耸立起来,让男人看的眼睛发直。

云琬只觉得胸前的皮肤突如其来的一凉,她还未有所感触,便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湿热,好似有什么在吻她的胸口。

女性内在的敏感心理瞬间惊醒,就算是在睡梦中那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吓得一个激灵,猛地睁开眼睛,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却明显感觉自己胸前有颗脑袋脑袋在埋首用功。

放开我!云琬开始挣扎,伸出手拼了命地去推自己胸前的脑袋。

严默抬起头,眼中是不可忽视的沉沉欲|望,他沙哑着嗓子,盯着明显不情愿的云琬道:这可是你自己挑起来的火,自然该由你来灭!说完,也不管云琬的反应,伸手便挑掉了她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物,云琬现在是真真正正**在了男人面前。

虽说昨夜已经发生过了亲密的关系,但云琬还是羞愧异常,她夹紧自己的双腿,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带着哭腔道:你不能趁人之危!严默轻而易举地将她拦在胸前的两只手举起来压在她自己身下,伸出一只腿横在云琬的两条腿中间,用力将它们分开,随后才道:也不知是谁趁人之危,我之前提醒过你不要靠着我,可是你却一边喊着冷一边往我身上挤,既然你怕冷,那么这个法子是最好的取暖方法,我可以帮你。

说完,便俯首在云琬胸前动作起来。

卑鄙!无耻!云琬想骂可是骂不出声,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化成了一汪水,软软的动不了,跟昨夜是一样的情况。

她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严默那边已经举起了她的一只腿,她的下|身已经湿润,严默只缓缓一沉,便与她融为了一体。

今日的感觉虽没有昨日那么痛,但云琬还是觉得难耐,觉得自己好似要被撑爆了。

她一边咬着牙一边承受严默的不断抽|动,除了热了点,根本感受不了一点快活。

过一会儿便停下来罢,我好困……云琬的表现不尽如人意,甚至连昨晚都不如,这让严默大大地不爽,在云琬身上律动的频率更加快了。

云琬受不住地呻|吟了几声,伸出手环住了身上这个男人的脖子,眼睛则紧紧闭着,一点也不敢睁开。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云琬只觉得浑身酸痛,腰都要断了。

墨月进屋帮云琬洗漱穿衣的时候,瞧见她脸上的疲惫和憔悴,忍不住暗暗咒骂了严默一顿。

只不过她心里却也有些欣慰,新婚夫妻最忌讳的便是分房睡,那样只会将对方越推越远,若王爷还肯跟小姐同房,那便也意味着王爷原谅了小姐。

墨月知晓这个道理,云琬自然也是知晓的。

既然严默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没有继续生气的意思,那么云琬也不矫情,全当昨天遇到陆子谨的事没有发生过。

这日云琬跟淑太妃请安之后,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并没有留下来与淑太妃多逗留。

这并不是因为她不想与淑太妃建立好关系,只是因为她话说到一半舞衣便进来了,秉持着眼不见心不烦的理念,云琬借口说自己有事便匆匆离开了。

小姐,你何苦要怕那舞衣?!本来您跟太妃娘娘说的好好的,她进来您便要走!这是什么道理?您是正经的王妃,难不成还要怕她一个冒牌的小姐?!一回到屋子里,秋碧就一脸的愤愤不平,责怪云琬太过窝囊。

云琬看着墨月气鼓鼓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想与她正面冲突罢了。

她不是害怕舞衣,只是不想让严默和淑太妃为难罢了。

为什么不敢和她正面冲突?她算什么东西!您这样做难道她便会感念您吗?没得叫她以为您是好欺负的!小姐您以前在莫府敢跟五小姐和大姨娘斗,为什么到了英亲王府却要这样畏手畏脚了?!秋碧还是一脸的不甘心,只要想起她们临走时,舞衣看她们那轻蔑讽刺的眼神,她这一颗心就堵得慌,憋屈的厉害!云琬蹙眉,还未答话,那边墨月已经听出了端倪,她放下手中的金盆,走到云琬她们这边,对着秋碧低声训斥道:你懂什么?小姐做事自然有她的道理。

英亲王府毕竟是英亲王府,哪里有在莫府那样的随性?小姐在莫府是嫡女,又得老夫人喜爱,自然敢与大小姐她们斗。

可是现在呢?现在小姐刚刚来到英亲王府,根基还不稳,甚至连王爷的心都没有抓住,小姐能够轻易与太妃娘娘宠爱的小姐当面对抗吗?再说了,咱们小姐当初在莫府那也是小心翼翼,日日算计,就怕行差踏错一步,哪里是现在这么舒心的?你莫不要过了几天的快活日子,便忘了做事的原则,将来若犯了错连累小姐,看我不揭了你的皮!墨月教训的头头是道,秋碧脸皮涨红,一句话都反驳不出。

云琬叹了口气,自始至终墨月都是个聪慧懂事的,从不曾要她操心过。

她将目光转向墨月,见她白皙干净的脸上晕着些淡淡的红痕,眉头便不由锁了起来。

☆、第三百三十三章三朝回门夫家这儿有一大堆烦心的事儿等着她,娘家却也是不得消停。

嫁了人的女子便是两头烦的命! 她很想去问墨月脸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想想昨日墨月死守着不肯说的样子,便压下了这个念头,反正明日回门,到那时再问也不迟。

晚上的时候,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明日要回门的原因,严默并没有怎么折腾她,只温存了一番便搂着她躺在榻上睡熟了。

云琬缩在严默的胸膛处,感受着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心中顿感安心,便也闭着眼睛睡熟了。

三朝回门当天,老夫人早早派了人在门口接她,云琬本以为老夫人会在青松园等她,没想到刚进了月门,便瞧见了在垂花门那儿等她的老夫人。

虽说只是三日未见,但云琬却好似有半辈子没瞧过老夫人,她看着老夫人鬓边的几缕白发,眼泪就忍不住掉了出来。

老夫人见到云琬,自然也是万分的激动,她由青璃搀扶着快步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拉着云琬的手就道:我的乖孩子,可还好?云琬哽咽地点点头,乖巧道:一切都好,祖母莫要挂念。

老夫人见云琬虽一副梨花带雨的样子,但精神却十分不错,也便放了心,拍了拍云琬的手,宽慰道:你若好祖母也便放心了,祖母若不是没有法子,断不会让你这么早就出嫁的。

云琬哪里不想多呆在老夫人身边一段日子,可是诚如老夫人所言,她们也是没有办法。

好在……祖母放心,王爷待我极好。

说完,便将视线移到一脸淡定坦然的严默身上。

严默恭敬地朝老夫人拘礼,老夫人瞧他一副正派刚毅之气。

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带着云琬和严默去了青松园。

青松园里聚集了一干七大姑八大姨,据说都是族里的。

云琬没有见过,但也客气地一一行了礼。

那些人却丝毫没有认生的意思,直拉着云琬的手夸个不停。

无非就是赞云琬嫁的好,那样子好似云琬是她们的亲闺女。

云琬无法。

只好僵着头皮和她们胡天吹地,好容易等她们说累了安静了下来,云琬才得空去和二姨娘说话。

云琬从二姨娘口中得知,她不在这几天,莫府发生了好多事,头一件大事便是莫云夕别软禁了起来,而且是老夫人亲自下的命令。

方氏为这是闹得差点小产,到现在都在床上躺着,萎靡不振。

云琬闻言,暗暗惊叹,怪道今日没有看到方氏,原来是生着病呢!她心里暗暗觉得解气,可是又不由奇怪莫云夕怎么会被软禁的?二姨娘,莫云夕被软禁的事是不是和我有关?云琬想了半天,强烈怀疑那日在她院子门口大吵大闹的人便是莫云夕。

二姨娘吃惊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云琬竟能猜出来。

她本不想告诉云琬徒增她的不快,但见云琬已然知晓,也便答道:说起来你那日成亲的时候,若不是老夫人拦着。

你这婚事定要被搅得昏天黑地!怎么回事?云琬暗暗蹙眉,手帕在手心里绞了三圈。

二姨娘低低叹了口气,便将云琬成亲那日在她院子外发生的事全都说了出来。

云琬越听,眼睛瞪得越大,直到二姨娘说完,她还久久回不过味来。

说起来,云夕这孩子也的确可怜,她本身也没什么坏心眼,不过是脾气差了些,竟要去嫁给顾家那病根子少爷,唉,老夫人也的确是太狠心了。

二姨娘的话如同一根尖针刺在了云琬的心头,她心里很害怕,若是莫云夕不知道这件事那还好,可叫她知道了,以她那样的烈性子不定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来!二姨娘,云夕她最近……没做啥事吧?二姨娘皱着眉,一脸无奈道:怎么没有?!上吊撞墙喝毒药无所不用其极,说是老夫人要坚持让她嫁给顾少爷,她便是死了也要拉上老夫人作陪!你说说,你说说这是一个小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老夫人被气的差点病倒,一怒之下就将莫云夕软禁了起来。

还扬言道,她本想找个法子蘀云夕解决这件事,但现在她反倒要看看云夕是怎么拉她作陪的?云琬听得是目瞪口呆,莫云夕性子烈她知道,但她万万没想到莫云夕竟会烈到这个地步!云琬,老夫人这几日心里烦得很,若不是心里惦记着你,定要病倒了。

二姨娘拉过云琬的,揉了揉她的发丝。

云琬想起老夫人满脸疲惫不堪的样子,鼻头一酸,眼泪便落了下来。

莫云夕这件事都是她和云柔想出来的法子,根本不关老夫人什么事,结果最后却要老夫人承担这后果!云柔呢?为什么她没有来?想到这个,云琬才发现莫云柔也不在屋子里,包括四姨娘都没有来。

屋子里满是旁支的亲戚,正经的莫府人却没有几个。

问起这个,二姨娘的脸色更是耷拉了下来,她道:你四妹妹在院子里陪四姨娘,四姨娘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脑仁经常胀痛,据说昨日还昏倒了,可把云柔给吓坏了。

那四姨娘没事吧?可有找大夫瞧了?云琬一脸紧张,连忙抓着二姨娘的手急切问道。

二姨娘点点头,道:瞧过了,说是颅内淤血,幸好这发现的早,否则四姨娘定要没了性命!不过那大夫说四姨娘以后要好好静养,切不可伤心伤神,否则以后怕是好不了了。

云琬的心一紧,一股无力感朝她袭来。

她在英亲王府呆的好好的,可没想到莫府居然会发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儿,难怪她看老夫人刚刚一脸的强颜欢笑。

二姨娘见云琬满脸阴郁,也想起了今日是她三朝回门的大喜日子,实在不适合说这些令人伤心的事儿,便宽慰道:你也莫要太担心,云柔那样心细的孩子定会把四姨娘照顾好。

至于云夕你也不要管那么多了,她的事儿老夫人自然知晓怎么解决,命由天定,这一切还要看她的造化。

云琬点点头,也不想过分伤感,便强笑着转移话题道:刚刚瞧着三姨娘和瑞哥儿倒是满脸红润的样子,她们过的挺好?二姨娘欣慰地点点头道:瑞哥儿活泼懂事,开朗可爱,倒将三姨娘的孤僻冷漠的性子给转了过来。

我现在去找她,倒时时能看到她笑了。

云琬真心希望三姨娘能好起来,不管以前她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变得冷漠寡淡,但既然要生活,那便要好好奋斗好好努力,不说为自己,也要为瑞哥儿谋一个好的未来!云琬与二姨娘继续说着话,那边已经有人进来催她们去吃午膳了。

午膳男人女人分桌进行,云琬这边吃的比较沉闷安静,严默那边却时常能传来哈哈大笑,她更听到几个男人在拼酒的声音,心里面不由担心不已。

严默这厮喝完酒兽性大发的样子她只尝过一次便就够了。

吃完午膳,那些亲戚该散的便也散了,没有人再打扰云琬,围着她叽叽喳喳地问一些英亲王府的气派淑太妃和寒玉公主的装扮等等之类的废话。

云琬得空去看了四姨娘和莫云柔,莫云柔一见到她便是满脸的歉意,直说不是故意不去参加她的回门宴的。

云琬哪里会怪她,拉着她宽慰了两句便去看四姨娘,在知晓四姨娘是被方氏那天弄成这样的之后,连带着对莫云夕的愧疚也便散了。

后来老夫人问她莫云夕的事该怎么办,她便冷冷回道:自作孽不可活,这件事是方氏惹出来的,自要叫她自己承担!老夫人长长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显然她是被莫云夕闹得有些舍不得她了。

可云琬哪里真有那么狠心?但若不叫莫云夕嫁过去,莫正冲能甘心吗?难不成真要将云柔赔进去?云琬想着这些事,觉得尤为烦躁,使劲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只想放肆地怒吼出声。

若再揉下去便没法见人了,不知道还以为我在马车上把你怎么了。

严默坐在云琬对面,见她满脸烦乱,忧心忡忡的样子,忍不住呛道。

云琬刷地抬起头,没好气道:我已经够烦的了,你莫要再说些不着边际的玩笑话!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跟严默你来我往一下,但是现在,很抱歉,她没有那个心情。

严默蹙了蹙眉头,沉声道:不过是回了趟娘家,什么事竟惹得你这样烦闷?云琬咬着唇,低声道:没事,说了你也不明白。

严默最讨厌的便是听人说你不明白这四个字。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明白?不要把别人都当傻子,有些事说出来,那些你认为不会明白的人反倒能帮你想出好主意。

我瞧着定跟你那庶母或庶姐有关,今日回门可没有看到她们。

云琬抬头,瞪了严默一眼,责怪他太聪明。

她本不想说她在娘家的那些勾心斗角,可见严默一副你若不说我就盯死你你的样子,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便道:我五妹妹要嫁给顾府的三少爷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开解严默一愣,半天才挑眉道:就是那个久病不愈的少爷?云琬苦着脸,点头,闷声道:就是他,据说他是从娘胎带出来的病,一直靠汤药撑着,怕是活不了几年了。

你五妹妹才几岁?便要嫁人了?严默没有对莫云夕要嫁给病痨鬼的同情,倒是对她的年纪产生了讶异。

十岁。

云琬闷闷道。

严默见她垂头丧气的样子,实在不明白她到底在忧郁个什么劲,便道:你与你庶母和庶出姐妹本就关系不好,如今她要嫁得好你心里不痛快便也罢了,她现在要嫁给顾家少爷,你不痛快个什么劲?莫不要说这件事是你一手策划,现在你又后悔罢了。

云琬脸色一僵,嘴角抽了抽,这个严默有没有必要这个一针见血?严默见云琬的样子,立时蹙眉瞪眼道:这件事还真是你做的?你若对付你庶母便也罢了,何苦对个孩子下手?若下手又是后悔作甚?语气其实并没有责怪的意味,倒是带着一点点的打趣。

云琬鼓着脸颊瞪了他一眼,道:你懂什么?这件事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向来不主动招惹别人,也不会轻易这样去害了别人!说完,便将自己和莫云柔是如何掉包将莫云夕换去和顾府少爷成亲的事儿说了出来。

严默听完,不屑道:既是她们自作孽,那你又有什么好愁闷的?我的确开始并不愁闷,且我那五妹妹为人刁钻霸道。

实在惹人讨厌!但我今日回门,听我二姨娘说五妹妹被软禁,关在屋子想尽了各种自杀的办法,她那样烈性子的人。

我是真怕她会死!云琬说的很清楚,她并不是为莫云夕要嫁给顾少爷觉得愧疚,她只是在担心莫云夕真的会去死。

人就是这样一个奇妙的动物。

你憎恨一个人,若看到她过的水深火热生不如死,你心里必定痛快,但若哪天你得知她死了,那心里便是说不出的滋味。

自古死者为大,以后每每想起这个人心里总归慎得慌,再也不能痛快的厌恶咒骂。

反倒像堵着一层疙瘩似的。

更何况,若是这人的死还跟你扯上的关系,那便更是夜夜睡不安稳了。

严默自然也明白了云琬了意思,她看着云琬如雪般的小脸,好似真的透着股害怕惶然。

不由心疼万分,只拉过她的手道:你放心,我相信你那五妹妹是不会有事的。

为什么?云琬看严默说的笃定,不由愣了下。

严默便解释道:你刚刚也说了她用过各种自尽的法子,可是她现在不还是活的好好的?若她真想死,岂会死了这么多次还死不成?她无非是要用这种法子吓唬你们,让你们毁了这门亲事罢了。

云琬张了张嘴,她之前太过担忧,的确没有细细去想。

不过就算莫云夕之前是吓唬人的。

难保她以后不会真干出啥事来。

可是若五妹妹知晓这些没有作用,等到嫁人那日说不定真会想不开了结了自己。

人生在世,可只有一次活着的机会,若死了,便什么都没了。

莫要以为死是勇敢的表现,恰恰相反。

死是最怯弱最窝囊的举动。

你死了,除了赔上自己的性命和亲人的伤心,还能得到什么,能得到自己本来想要的结果吗?答案肯定是不能的。

但只要活着,纵使现在不如意,只要自己不断努力,肯勇往前进,就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云琬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严默说出这一番道理来。

她见他面上流露出淡淡的疲惫,眸中的痛楚似是要溢出来,马车内摇曳的光亮映衬着他伤痛的侧脸,叫人看了心酸又心疼。

他为何会有这样的感言?难道……他曾经也想过死?又是跟陈玉帛有关的吗?一想到这里,云琬的心里便像打翻了五味瓶般的不是滋味。

总以为自己不在乎的,却原来到头来还是在乎的要命。

严默并没有注意到云琬的表情变化,说完之后便笑了笑,随后摸了摸云琬柔软的发丝,道:你便这样与你的五妹妹说,若她还是想不开,那便与你无关了。

要知道顾少爷不一定会死,倘若真死了,她变成寡妇也不是最糟糕的事儿,她连死都不怕,还怕这个做什么?你可知道前朝的白夫人?她不也是寡妇出生?镇南大将军抗战身亡,她不仅没有自暴自弃,还将将军府料理的井井有条,更是对大将军坚贞不渝,连先帝都被她的贤惠忠贞动容,加封了她为一品诰命,还给了将军府承袭了爵位,她活的可不是很风光?云琬见严默努力开解自己的样子,之前心里扬起的怨气慢慢消散,虽说还有那么一丝丝难受,但她不想太跟自己较真,便点点头,认真回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我会好好和五妹妹说说,也当是尽了我最后的努力,若她不听,我也没有什么法子。

严默见她似是想通了,开心地摸了摸她细腻如凝脂的脸颊,摸上手之后便开始动手动脚,只让云琬大呼上当受骗,她还以为这家伙好心开解她是因为什么,却原来是为了那方面的需求,真是有够狡诈有够阴险!当天晚上,小夫妻两个又是好一番翻云覆雨。

云琬没过几日便跟淑太妃告假回了莫府,找到莫云夕之后便将严默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转达给了莫云夕,最后让她好自为之,愣是把一脸愤然地要跟云琬同归于尽的莫云夕给说的蔫了下来,最后更是瘫软在了地上嚎啕大哭。

云琬不知道莫云夕有没有听进去她说的这些话,但是从那之后到莫云夕出嫁之前,她再也没听过莫云夕要自杀的消息。

时光匆匆而过,寒冷的冬日已经到了,云琬坐在庭院内看院中盛开的一株红梅,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清妍素雅。

她板着手指头算了算,自己穿来这个世界,整整一年了。

墨月带领着一帮丫鬟在院中里扫雪,见云琬正在发呆,忙解下身上的银红色兔毛披风给云琬穿起来,边道:夫人仔细冻着身子!嫁来王府这几个月,墨月已经对她夫人的称呼随口拈来了。

云琬摇摇头,重又将披风递给了墨月,道:莫府那边传来消息了吗?墨月点点头,样子有些阴郁,她道:说是明年三月一开春便将大小姐嫁过去。

方氏和莫正冲的梦想终于实现,莫云姗要嫁给四皇子做贵妾了。

云琬淡淡嗤笑了一声,只是不知道莫云姗以后的命运会如何?四皇子真的能做皇帝吗?还是……死的下场?关于四皇子勾结宁国公和莫正冲的事儿,她多多少少听严默提起过,严默从不在她面前避讳这些东西,该告诉的她的全都会告诉她。

她也知道平安公主和严默合谋要扳倒四皇子一党的事儿,每次严默问她行不行的时候,她只是说:只要不伤害莫府族人,莫正冲如何,宁国公如何,全都与她无关。

是啊,那些人与她又有什么相干?他们从来没有关心过她,甚至在她病重将死时都不曾对她有过丝毫的怜惜和同情,那么,她为什么要同情他们?一想到这儿,云琬全身上下都涌起一股无力恶心之感,她连忙站起身,跑到墙角处剧烈干呕了起来。

夫人!墨月吓了一跳,连忙提起裙摆,朝云琬跑了过去。

夫人,你没事吧?墨月一边替云琬拍着胸口,一边观察她的脸色。

云琬艰难地咽了下口水,直起身子常常吁了口气,她摇摇头,一边皱眉一边回道: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刚刚已经好多了。

墨月看云琬的脸色依旧苍白,连忙扶住她的手,担忧道:还是请大夫来看看吧,这天寒地冻的,莫要是感染了伤寒。

云琬见墨月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知道她是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莫云琬就是被这样一场伤寒差点夺去了性命,虽然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但墨月每每想到,都是一脸的慌张害怕。

她努力压下自己胸腔内的恶心感,拍拍墨月的手,扬起笑脸安慰道:我没事的,你……话未说完,那波恶心感又朝她袭来,让她条件反射的弯下腰呕吐了起来。

夫人!还是请大夫吧!墨月紧张的都要哭了。

云琬心里难受,身体难受,她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断的干呕,还半天才缓过气来,第一句话便是:不要了,王爷最近很忙,若是请了大夫定要被他知晓,我不想他为我瞎操心,我没事的。

严默最近因为四皇子的事儿,特别忙碌,已经有一个多月都歇在书房了,她虽觉得轻松自在了些,但当午夜梦回,摸着自己身边空空的床板,还是会忍不住觉得寂寞。

以往嫁人之前,她从未有过这种情况,可当嫁人之后,与严默夜夜温存,冷不丁他不在了,原来这么难受。

习惯,真的是件很可怕的东西。

☆、第三百三十五章 出事云琬心里难受的厉害,根本说不出话来反驳墨月。

夫人这是怎么了?在院子里打扫庭院的几个小丫鬟听到动静,也干吗跑了过来,她们一个个看到云琬面色如纸的样子,纷纷吓得叫出了声。

夫人!您没事吧?!春花、白芷,你们赶快回夫人回屋歇着,莫要叫她冻着了,还有彩环彩玉你们快去请大夫!还有小桃你跟我去烧水!秋碧被墨月教导责骂之后,行事作风终于有了些大丫鬟的味道,办起事来仅仅有条,没有乱了阵脚。

春花和白芷自然是云琬的心腹,此刻见到云琬这样,也很担心,连忙上前搀扶着云琬,便要将她扶进屋子。

云琬身上没有力气,也懒得开口说话,任由她们折腾。

彩环和彩玉却是满脸的不服气,这大冷天的,谁愿意跑出去请大夫,她们觉得这是秋碧不待见她们,故意给她们安排的苦差事!她们本来就是太妃娘娘给安排过来的通房,将来是要被抬为姨娘变成主子的,怎么能受区区丫鬟的指使?!我们扶夫人进屋,你去请大夫!彩玉挤开看起来比较好欺负的白芷,拉过云琬的手便指使她道。

白芷蹙了蹙眉,一脸不满,不过却也不敢反驳,只轻轻地恩了声。

彩环见状,也忙上前拉开春花,道:你们都是二等的小丫鬟,这种贴身服侍夫人的活儿定干不好,还是让我来吧,你快去请大夫吧,夫人的病可拖不得。

她为了让春花听话,特地加了最后一句。

为的就是怕春花不肯,跟她吵起来。

春花本来倒真是不服气想要与她争论的,但是听到她最后一句。

也觉得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还是赶紧把大夫叫来看看夫人才是正事儿。

秋碧见状,当即恼怒了起来。

若说之前彩玉这样做她还想睁一眼闭一只眼。

但是彩环后来却也有样学样,当真令人气恼不已。

这春花和白芷可是从她们娘家带来的,更是头一份对夫人忠心不二的人,你们这两个半路插进来的货色算什么!她很想发飙,但看云琬有气无力的样子,只好压下心头的怒火,却发誓日后一定要叫这两个丫鬟没好果子吃!春花和白芷去请大夫,秋碧和小桃去烧水了。

墨月便一脸忧心忡忡地叫了院子里的一个三等小丫鬟去外院门口守着,让她若是看到王爷回来,一定要叫王爷赶紧来看望夫人。

她吩咐完这些,便赶紧回去看云琬的情况了。

彩环和彩玉那两个心思不正的丫头定不会好好服侍夫人,不定会叫她们整出什么事来!进了屋子,云琬已经被彩环和彩玉安置在了床榻上,此刻云琬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也没有再吐,不过眉心蹙着,还是一脸的憔悴。

夫人。

怎么样了,身子有没有觉得舒服点?云琬用手抵着胸口,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心里堵得慌。

她自己也感觉到不妙了。

还是不要逞强的好。

墨月听了,一脸心疼道:夫人莫着急,马上大夫就来了,开些药吃下去很快便会好了。

说完, 便对着跟两个桩子似的杵在床榻边的彩环和彩玉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什么?叫你们扶着夫人进来就真只是扶着夫人进来躺下便完事了吗?没有眼力见的东西,夫人这样难受都不知道倒杯水给夫人喝吗!刚刚还说春花不会服侍主子,你们两个又好到哪里去?不要整天不干正事光想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总有日要你们好看!墨月对于刚刚彩环和彩玉的举动也非常的生气,不过就如彩环说的,夫人的事儿拖不得,要不然她怎么会轻易让这两个贱人得逞!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整天就想着怎么爬王爷的床,在院子里从来是一件正经事儿不干,她之前都因为她们是淑太妃送来的,尽量忍着,可是谁知道她们却不识好歹,把她们的忍让都当成了自己不要脸的资本!她们也不想想,王爷那样英明神武的怎么可能会看上她们两个庸脂俗粉!云琬蹙着眉,忍着难受冲墨月轻轻摇了摇头,不管再怎么说她们也是淑太妃送来的人,不好轻易惩治的。

墨月不甘心,觉得这两个人若再不惩治便要骑到云琬的头上了。

果然彩环和彩玉听到墨月这么说,当即满脸的悲愤,彩玉一尥蹶子,回冲墨月道:你又算个什么东西?你跟我们同是丫鬟,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们?不要以为你是夫人身边的就了不起了!我们以前还是太妃娘娘的丫鬟呢,到底是谁贵谁贱?!彩环并没有大发雷霆,却也是略带着些讽刺和不满道:墨月姐姐,我们知道你是夫人最得力的心腹,平时也最得王爷的重视,不过你莫要忘了,我跟彩玉可是淑太妃送来的,若是我们有做的什么不对的地方那也是太妃娘娘惩罚我们,你又有什么资格?你?!墨月气急了,当即便要站起身打她们的耳光,不过却被云琬拉住了。

云琬忍着胸口澎湃的恶心感,冲她道:墨月,算了,由得她们去吧,就只当我院子里没她们两个,你叫她们走,我的确没资格打骂她们,但不见她们总可以,眼不见心不烦,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彩环和彩玉一听,有片刻的慌乱,还以为云琬要赶她们走,不过仔细想想,不可能的,夫人这样一个思虑周全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撂了太妃娘娘的面子赶走她们?所以她们便也不担心了,只随随便便服了服身子,便走了出去。

要说她们还不想服侍了,让她们走正好乐得自在!墨月被气的够呛,恶狠狠道:总有天要这两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好看!云琬勾起苍白的嘴角,无力一笑,道:何必呢?她们虽说令人厌恶,但可没什么心眼。

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将来她们只会自己把自己害了,我们又何必费那份功夫?恐怕会得罪淑太妃不说,也折了自己的福分!墨月见云琬说的轻巧,便也不生气,只是拉过云琬的手,道:夫人这样看得开才好,我们不要想那么恶心事了,还是乖乖等大夫来了再说吧!云琬点点头,也安心等待大夫的到来。

可是没想到大夫没有先来,倒是沉香一脸惊惶地冲进了屋子,看到云琬就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墨月赶紧起身,看到沉香吃了一惊,好半天才问道:沉香姑姑,你怎么来了?沉香见云琬好似没什么大碍的样子,松了口气,随后才道:庄子上遇到了一些事儿,我来禀了夫人,谁曾想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小丫鬟说夫人晕倒了,可将我吓坏了!呸呸呸!墨月赶紧吐掉晦气,道:夫人哪里有晕倒,尽听那些小丫头片子胡说!沉香道:可不是吗?在那边乱传,可不是要把人吓死!云琬倒没空听她们两个闲扯,忙坐起身焦急地看着沉香道:庄子上出什么事了?沉香见状,赶紧走到云琬身边,将她按了下去,随后摇摇头道:夫人身子不舒服不要过分忧心。

云琬摇头,依旧紧张道:庄子上出了什么事?那庄子可是老夫人的陪嫁庄子,只此一份,老夫人出于信任才交给她,为此她狠狠下了一番苦工,才终于将庄子的事儿都弄明白了,她很重视这份庄子,否则也不会把最能干的沉香给调过去。

现在听到庄子上出了事儿,她怎么能不着急?难道是今年降雪过寒,将她特地培植出来的温室蔬菜给冻死了?沉香见云琬紧张的不得了的样子,也知道不告诉她不行了,便将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云琬。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庄子上有个负责采买种子的李贵,因为去外面喝花酒,叫老婆知道了,当场拿了把菜刀将他给砍死了,随后自己也自杀身亡。

因为是在庄子上闹出的人命,知府大人便要叫庄子的负责人去衙门里认尸并且办理一些手续,沉香这才要来告诉云琬,顺便也跟云琬商量一下新的采买人该选谁。

说起来那李贵的老婆也的确是个悍妻,不过是男人在外面喝喝花酒,哪有这么想不开的?这一闹便是两条人命,可怜了他们那才六岁的孩子!沉香说完,不由感慨万千。

要说哪个男人不花心,没道理这样想不开,白白赔了性命!云琬沉默了,若说男人花心,那是再正常不过的。

不要说在这个时代,就算是在她们那个时代,知晓老公外遇了,为了孩子那基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忍则忍的。

毕竟没有什么是比家庭和谐更重要的,无非就是以后将老公盯牢一点罢了。

**************又是新的一月,希望姐妹们可以多多给力打赏支持!元旦快乐!☆、第三百三十六章 怀孕了所以大家肯定对李贵的妻子十分的不能理解,觉得是她做的太过火是她太冲动太嫉妒太没有理性了。

但是为什么不想想,若是这李贵的妻子不爱李贵,何必做出这样伤人伤已的事来?或许她已经忍了很多次,这一次只是忍无可忍罢了。

一切悲剧的源头都只是因为爱而已,因为爱,才会犯下那么多的冲动和错误。

你若问要是严默也外遇了她该怎么办?她只能说她不会怎么办,她不是李贵的妻子,虽然理解她,但是却没有勇气做出与她相同的事儿。

生命如此不易,她应当好好珍惜。

可若严默真的与别的女子发生了关系,她应是再也不可能原谅他的。

所以最好的,便是不让这件事发生。

好好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费吧,毕竟是在咱们庄子上出的事儿,虽说与咱们无关,但总要尽尽人道,他们还有个六岁的孩子,这钱就算给他以后生活用的。

云琬觉得人生太过无常,一时间心中百味杂陈,十分不是滋味。

那衙门里认尸的事儿?府尹大人说定要您去看一看,还有些手续要办,奴婢本不想您去,毕竟那尸体实在是恶心,被砍了十来刀,血肉都模糊了。

可府尹……呕!云琬连忙一手撑着窗框,一手用帕子捂住嘴,大声呕吐了起来。

这次不是干呕,而是真的呕吐,因为肚子里没有东西,差点将黄胆汁给吐出来。

沉香和墨月吓坏了,纷纷上前替云琬顺气拍背。

并且不住地问她:夫人,夫人您没事吧?!云琬这次吐得厉害,根本不能回答她们的话,刚刚沉香说的话实在是让她太恶心了。

这若放在平时还没有什么,可是刚刚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想到那副尸体的样子。

就觉得从胃里升腾出一股恶心之感,恨不得将五脏六腑吐出来才甘心。

吐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吐到最后实在没东西吐的时候,她这心里才算好过了点,一时间捂着胸口,撑着窗框大口大口地喘气。

墨月赶忙去倒水给她喝。

云琬喝完,心里才舒服了点。

她用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见沉香一副内疚而死的样子,无力宽慰道:我没事,你莫要担心……沉香咬着唇,强忍着眼泪道:都是奴婢不好。

明明知道夫人您不舒服还要将那些恶心的事儿给您听,对不起,是奴婢不好……没事的,没事的,刚刚肚子里该吐的东西全都吐出来了,我这心里好受多了。

云琬努力撑起一抹笑,实则心里还是异常难受。

墨月早已经掉下了眼泪,只问沉香,姑姑。

您说小姐这是怎么了?早晨还好好的,这下午就突然吐成了这个样子,要说小姐也没有发烧呀!没有发烧就应该不是感染了伤寒,小姐吐得这么厉害,莫不是得了什么大不了的毛病?小姐这几天可有受凉可有吃坏东西,还有没有什么其他不适的症状?任何一个病都有她的先兆性。

不肯会突然发病的。

墨月摇摇头,却又点点头,支支吾吾了半天才道:小姐近来这段日子胃口都不好,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晚上也睡不着觉,白天倒是困得厉害。

我一直以为夫人只是因为王爷最近不在身边才会如此,一点也没往小姐生病的地方想,哪知道,哪知道……说完,眼泪便扑簌扑簌地掉落了下来。

沉香越听眉头越皱的厉害,看向云琬的眼神也越发不可思议。

云琬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咯噔一跳,刚想问她怎么了,那边沉香就上前握住她的手,激动道:夫人这个月葵水可有来?云琬愣了愣,没想到沉香会问这个,便条件反射性地摇摇头道:应该是没有。

这我倒没在意,我的信期向来不准的。

她自从有了葵水,这东西便时常不准,有时候两三个月不来一次,有时候却又一个月来了两次,也就是现代俗称的月经不调。

为此她很是担心,生怕自己以后会不孕不育,也想过要找大夫来看看,拆几幅中药喝喝,调理一下自己的身体。

怎料严默知道之后,不仅一点也不担心,还说他现在不想要孩子,若是她生不出正好,等到以后想要了再调理,说她反正年纪小,不会有太大问题的。

云琬辩不过他,再加上自己除了信期不准,也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便也随他去了。

哪知道严默日后在她身上越发的卖力了。

也不知道他是以为她不会中招便肆无忌惮还是想增加她怀孕的概率。

也正是因为她一直认为她是不可能怀孕的,所以刚刚呕吐愣是没往那方面想。

可现在听沉香这么说,她也不由担心了起来。

姑姑的意思是……夫人,奴婢想……沉香顿了顿,才道:您可能是有孕了。

什么?!墨月吓了好一跳,非常不可思议地看着沉香和云琬,好半天才道:姑姑您莫不是开玩笑吧?小姐还是个孩子呢,怎么会怀孕?沉香摇摇头,一脸欣喜道:不会错的!我当场怀孕的时候虽说没有夫人这个大的反应但也差不多,夫人嗜睡厌食又呕吐,定是因为怀孕的缘故!说完,又握着云琬的手,兴奋道:恭喜夫人贺喜夫人,马上就要有个小王爷了!云琬呆坐在床上,愣是没反应过来,傻了半天才用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喃喃道:这里面……竟有个小生命了?她心里的滋味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像是欣喜又像是忧虑,而更多的则是不安。

虽说她以前并没有怀过孩子,但在一家育儿工作室工作过,也知道像她这种月经不调的人怀孩子有一定的困难,就算怀了孩子那也是流产的份。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孩子的命运会如何……是啊!夫人,您要做母亲了!沉香异常的开心,本以为云琬是生了什么病,谁曾想居然是怀孕了,这叫人如何能不兴奋?!墨月震惊过后也是兴奋,直接上前拉住云琬的手道:太好了!夫人,王爷要是知道您怀孕了,定要开心死!他会开心吗?他不是说他不想这么快要孩子的吗?云琬垂着头,反复松开握紧自己的手掌,才让自己紧张不安的心情稍稍缓和的一点。

先别这么急着肯定,等大夫来了再说吧!她希望自己没有怀孕,至少现在她还没有做好要当母亲的准备,她还有好多事没有做完,不想这么早就为了个孩子操心。

可是世事不能皆如云琬所愿,大夫来了,只稍微一把脉便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王妃您已经怀孕一月零三天了。

一个月零三天?云琬扳着指头算了算日子,发现是那日她去书房给严默送参汤的时候中的招。

一想起那次在书案上的激烈纠缠,云琬不由脸红到了脖子根。

而秋碧春花等人则是兴奋地不知所踪,塞给了大夫好些银子要大夫好好调养云琬的身子。

彩玉可就没那么激动了,她瞧见大家伙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切了一声,嘀咕道:不就是怀孕吗?哪个女人不会怀孕,有什么好开心的,就得意吧!彩环心里也泛酸,不过只酸了一会儿便琢磨出了一点歪心思,她伸手拽了拽彩玉的衣袖,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不要不开心,夫人怀孕这可是好事!彩玉撇撇嘴,道:这算好事?她若怀了孕,主母位置便越发稳固,将来若生了男孩儿,那整个英亲王府还不是她当家做主,到时候哪还有我们立足的份?若是她借着怀孕向淑太妃闹一闹,咱们就别想呆在王府了!说到这个,彩玉便越加气闷难消,若是早叫她和王爷发生关系,她便抬了姨娘,到时生下一儿半女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可是这莫府的三小姐当真是个醋坛子,成天霸占着王爷不肯撒手!彩环则不赞同地摇摇头,道:怎么不是好事?你看,王爷他没有妾室,如今夫人又怀孕了,女人怀胎十月,难不成要王爷忍着这许多日子吗?从前陈氏去了之后,王爷是伤心之下才会茹素,现在开了荤,王爷又血气方刚,哪里能忍得住?彩玉一听,也不由睁大了眼睛。

她眸光闪闪发亮,看着彩环连连点头。

心想这简直是她们可以被王爷收进屋里的最好的机会!云琬被众人叽叽喳喳地围着,根本就不知晓她这次怀孕已经叫彩环和彩玉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夫人,奴婢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王爷的反应了,他定会惊喜万分!秋碧睁着星星眼,看着云琬的眼神满满是崇拜。

她跟夫人是一样的年纪,可她还没嫁人呢,夫人却已经怀上了孩子,人跟人之间的差距果然不是一般的大。

**********嘿嘿,怀孕喽!大家说说怀孕了圆房滴事儿该肿么办捏?(邪恶中)☆、第三百三十七章夫妻矛盾墨月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她吩咐白芷和春花道:你们两个快去告诉太妃娘娘,太妃娘娘不定如何的高兴呢!太好了,这下咱们小姐在王府也该有立足之地了。

墨月是真心的话,本来古代女主嫁人之后要想在夫家树立地位,最直接也最靠谱的便是怀孕。

虽说小姐年纪还小,但这正说明小姐有福气呀!云琬被众人发自内心的笑容感染,刚刚心里那满满的忧郁和困扰也消散了一点点,只用手掌轻贴自己的小腹,静静等待严默的归来。

晚间严默从朝堂上回来的时候,本来听小丫鬟说是夫人生病了,立刻担心的不停,赶紧马不停蹄地赶到了院子里,那脸色都带上了些苍白,对着云琬好一阵嘘寒问暖。

云琬心里很窝心,但又不知如何开口跟他说这件事,还是墨月捂着嘴偷笑道:王爷莫要担心,夫人这是喜事呢!何来喜事?这都病倒了!严默担忧地不行,上上下下地观察着云琬,生怕她又有哪里不舒服。

一旁的秋碧见状,心里也窝心的暖,为了不让严默再担心,赶紧插嘴道:夫人这是怀孕了呢!众人闻言,皆是一阵笑闹,看严默顿时愣在当场,明显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笑得更加开心了。

墨月连忙将人都赶了出去,避免那些人打扰云琬小夫妻的二人世界。

云琬看着严默震惊不已的样子,心里也有点尴尬和不好意思,她垂下头,绞着手指,呐呐道:那个,那个。

已经一个月十天了。

说完,便低垂着脑袋静静等严默的反应,她知道这种初为人父的惊讶和喜悦。

一时间倒也不催促严默尽快接受现实。

可是谁知道严默的这份惊吓持续的时间实在太长,一刻钟过去云琬都没有等到他开口说一句话。

云琬觉得诧异,不由抬起头去看严默。

却见他纠结着双眉,好似很苦恼很纠结的样子。

根本不见半点的开心。

云琬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随后她便听严默道:已经请过大夫了吗?请过了,是百芝堂的大夫,白芷她们去请的,母亲还不知道。

云琬机械化地回答,表情有些僵硬。

她不明白,严默这种反应到底算什么?严默在原地焦急地踱着步。

眉宇纠结的样子让人以为他是听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

只听他沉默片刻后,道:我叫人去宫里请御医来,外面的大夫毕竟不可靠,还是御医妥当些。

说完,便要去外面叫贴身小厮去宫里。

可那是百芝堂的孙大夫,他瞧这个最有经验了。

云琬反驳,并不想太大张旗鼓,怀孕的事儿她现在并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若是去宫里请了御医,估计第二天莫府的人也要知晓了。

而且,她本能地排斥严默这样的反应。

严默眉头紧皱。

一张俊脸上说不出的阴郁,他道:还是要请的,御医毕竟是御医,这样我也能放心些。

他语气平淡。

甚至还带着丝苦闷,似乎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只有惊没有喜。

云琬蹙眉,想起之前严默说的他并不想这么快要孩子的话。

她之前一直以为他是为了宽慰她,但是现在看着才知道他说的应该是心里话。

看着严默一点也不喜悦的样子,她这心里瞬间像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觉得这简直像是偷吃禁果的男女无意间知道怀孕后的烦恼和苦闷,可是他们明明不是啊,她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她还怀上了他的第一个子嗣,他为什么要这样无法接受的样子?!虽说云琬之前也不是太想要这个孩子,但现在看到严默这幅样子,心里还是难受极了。

她不由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呐呐地对着严默道: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若是不想,那便将他打掉吧!我知道你最近公务繁忙,有些事情更是没有结束,这个时候要孩子的确不妥当,我……胡闹!你在说什么浑话!严默冷下脸,走到云琬床前坐下,拉过她的手道:这是我们两个的孩子,我怎么会不要他?你莫要多心了。

可是我在你的脸上瞧不出一点开心的样子……云琬直视他的眼睛,苦笑着说道。

严默似乎有些尴尬,他故意不去看云琬的眼睛,只抓过她的手,含糊其词道:哪有,是你多心了,我很开心。

居然是这样的敷衍!云琬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她抽出自己被严默握紧的手,带着疏离和冷漠道:我现在不舒服,你先出去吧!严默皱着眉,他看云琬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解释道:你真是多心了,我没有不开心,这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开心呢?你既然开心为何要做出这幅样子?你这样叫我怎么以为你是开心的?!这不是我多不多心的问题,是你的表现是你的态度说明了这一切!云琬抬眸怒视严默,她已经很累了,心里也难受的厉害,更加担心和害怕这个孩子不能安全的存活下来,这样的身心俱疲本指望严默在知道一切后可以安慰她,可谁知道他却是这样一幅反应!她心里堵着慌,不想看见他,只想静一静,可是他居然还死不悔改,睁眼说瞎话,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你若不想要这个孩子便不要罢,反正我也不是很想要,就现在我这幅身体还不知道能不能生下这个孩子,你用不着装出这幅难受的样子!云琬有些激动,伸出手去推严默,不想再让他靠近自己。

严默赶紧按住云琬的双肩,看着云琬激动地直喘气的模样,扳过她的肩膀不让她动,沉声道:你不要这么激动!理智一点!我没有不开心,我爱你,我也爱这个孩子!我会有这样的反应只是因为!只是因为……严默说着,便说不下去了,一张俊脸沉到了谷底,好似想起了今生最不愿最不愿想起的事儿!只是因为什么?你说啊!你说啊!你说不出来了吧?其实你就是讨厌我,你跟我成亲全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你只是为了利用我接近我父亲,所以你不想我怀上你的孩子,你怕甩不掉我对不对?!云琬说到这里,心剧烈地抽痛起来。

是啊,这才是事实的真相不是么?虽然她一直逃避去想这个事实,但这毕竟是事实啊!她一早就知道的不是么,不过是被严默这几个月的温柔体贴给骗了,便开始得意忘形,痴心妄想了起来。

其实严默根本没有喜欢过她,他爱的人一直是陈玉帛,她根本什么都不是!心脏痛的厉害,好似要滴出血来。

她还是败给了他,虽然曾经一遍遍地提醒自己,他们只是利益联姻,就算将来要一直生活下去,那也不能动心,不能动心的。

严默听着云琬的这些话,心头满是怒火。

他狠狠瞪着云琬,怒斥道:我若是讨厌你何必要对你这般好!你是什么样的性子的人我还不了解吗?若是我讨厌你,冷漠你,还需要担心你将来会缠着我吗?我既不想要你怀上我的孩子,那为何要和你同房?!彼此相敬如宾不是更好?!云琬被严默问的说不出话来,明明他说的好像全是道理,但是云琬心中滋长的恐惧和难受并没有消减分毫,她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啊,她想要让自己好好跟严默说话,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难受的厉害!你走,我现在不想看到你,你让我一个人冷静冷静!云琬将头埋进被子里,看都不去看严默,她怕自己看到严默那副冷淡的样子就会忍不住发飙,她真的需要一个人好好静一静,否则这对大家都不好。

严默瞧着云琬那样瘦弱委屈的样子,心头也是一阵阵发酸,他其实很想告诉云琬,他其实是爱他们这个孩子的,只是过去那些事深深刻在他的脑海里,再怎么忘也忘不掉,所以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嘴巴里面苦涩的厉害。

他拼了命不让自己去回忆那肮脏的过去,可是脑海中却总是有片段不停地闪过,让他的心鲜血淋漓。

孩子,他曾经,有过一个失去的孩子。

那我先出去了,你一个人静一静。

严默握紧自己不断颤抖的双拳,苦涩的开口。

等到他一走,云琬便再也忍不住地趴在床上剧烈痛哭了起来。

墨月瞧严默离开时的神色不对劲,心中拢起淡淡的不安,连忙推开房门去看云琬,却见云琬蜷缩着身子,哭的伤心欲绝。

夫人,你没事吧?怎么了?墨月赶紧上前安慰云琬,心里万分心疼。

云琬抬头去看墨月,哭的更加伤心了,她紧紧握着墨月的手,一边哭一边道:他,他根本不想要这个孩子,他不希望我给他生下孩子……说到这儿,话语便哽住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

☆、第三百三十八章情敌的苦心墨月心中一凛,惊呼道:怎么会?您肚子里怀的可是王爷的嫡长子,王爷怎么可能会不要他?夫人您莫要多心了。

云琬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是哭,好不伤心的模样,让人心里颇不落忍。

淑太妃听闻喜讯,连忙什么都不顾了,第一时间便匆匆赶了过来,可没想到却看到云琬红肿着双眼,不断流泪的场景,问云琬,云琬却又什么都不肯说,只说自己是怀孕抑郁,并没有什么大碍。

淑太妃怎么可能会信这些话,不过却也不便问云琬,只能交代了云琬几句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便使了个眼色给墨月把她叫出来问话了。

小姐只说王爷不想要这个孩子,奴婢瞧着,王爷的确是不开心的样子。

墨月只能提供这么些信息,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

淑太妃闻言,脸色立刻便黯淡了下去。

墨月见状,赶忙问:太妃娘娘,怎么了吗?难道王爷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她本来是不相信这是真的,毕竟虎毒不食子,更何况还是王爷那样重情义的,他那么疼爱小姐,又怎么可能会不想要他和小姐的孩子呢?可是现在看到淑太妃这样的反应,她不由觉得不安,觉得似乎是有什么她们所不知道的秘密。

淑太妃摇头叹了口气,并没有正面回答墨月的问题,只是道:唉,这件事若由我来说我也说不清,只能由默儿来告诉夫云琬吧!你只需好好照顾云琬,让她不要伤心。

要知道默儿是疼爱她的,这一点我冷眼瞧得分明,默儿从小到大还从未对谁这般好过,就是……就是玉帛也没有。

不过玉帛的事是嵌在默儿心口的伤疤。

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了的。

墨月听闻这些话,便也不敢再问了,只是一颗心紧紧揪在了一起。

颇为云琬担心了起来。

但她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等王爷想通了,将他为什么不开心的原因告诉小姐罢了。

小姐本就敏感,生性别扭,再加上孕妇本就比常人更容易敏感,会有小姐刚刚那样的举动也算是正常。

因为云琬不开心的缘故,导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不敢太过放肆。

做什么事皆是小心翼翼。

不过彩环和彩玉倒是暗暗偷笑,觉得云琬实在是没有好运气。

墨月煎了药,本想给云琬送过去,可谁知道刚走到堂屋门口,便听见一声软语轻蹄。

听说你家小姐怀孕了?声音中略带了些不甘和愤恨。

墨月回头。

就看了一脸阴郁的舞衣,就算她身着一袭明艳的紫色撒花交领兔毛褙子,还是能让人看到她脸上的苍白和恐惧。

你来干什么?墨月还未开口回答,那边恰好从堂屋出来的秋碧就冷冷问道。

她很讨厌舞衣,觉得舞衣是破坏云琬幸福的最大威胁,任何一个可能对云琬造成伤害的人她都不会给好脸色,就算她的身份要比她高贵上千万倍!更何况……一个戏子,不足畏惧。

舞衣倒也不生气,只是冷眼看着秋碧道:我来自然是来看我嫂嫂的。

她怀有身孕,我这个做妹妹的难道还不能来看她吗?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心思,你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巴不得我家夫人没了孩子才好!只要有我在,你休要进去欺悔我家夫人!秋碧从堂屋里跨了出来,她走到舞衣前面挡住她,不让她有机会进去。

现在夫人特别的脆弱。

本身夫人身体就不好,若是这舞衣再进去说上些什么不中听的话,夫人定要出事,她怎么能让舞衣这不要脸的东西得逞!舞衣的脸色僵了僵,随后冷笑道:这便是你们小姐教你们的待客之道吗?一点规矩都不懂还想留在王府,还想蘀王爷做事?!秋碧被气笑了,反唇相讥道:这倒不是我们夫人教我们的待客之道,但是我却知道对付你这种人应该要怎么做?!好一张厉害的嘴!你倒是说说我会对你们夫人怎么样?我这还没有进去呢你们便将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栽赃嫁祸到了我的头上,看来我以后还是不能去看你们夫人了,这若是出了事,莫不要全怪到我的头上来!舞衣气的胸口剧烈颤抖,她恨不得去扇秋碧一个耳光,可是却又不能,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秋碧。

但秋碧又岂会怕她,跟在云琬身边做了那么久的大丫鬟,虽说没学会什么聪明才智,但是胆子却是变得大了许多,简直跟盼夏有的一拼。

她回呛道:你不来看那正好,我的确是担心你会对夫人怎么样!你对王爷的心思当我们是傻子不知道吗?若是夫人出了事得意的人还不是你?!我告诉你,你最好赶紧给我走,我们这儿不欢迎你,本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小姐,装什么姑嫂情深!你!舞衣抬起头便要朝秋碧扇下去,谁知道却被墨月拉住了手,她挣脱开墨月的手,回头去瞪墨月,只是墨月却根本不理她,只是对着秋碧道:好了,秋碧,她再怎么说也是王府的小姐,你若是再与她争论下去对你可有半分好处?没得叫她告诉了太妃娘娘惩罚你,倒要叫夫人担心了。

一直冷眼看着的墨月忍不住出声。

她开始的时候本只想叫秋碧对付舞衣,想让舞衣知难而退,但是这舞衣却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若是再叫秋碧跟她闹下去,只怕会搅得整个院子都不得安宁!秋碧被噎住,墨月的这句话讲到了她的弱点,她自己倒是不怕出事,就怕会连累了云琬。

可是若要叫舞衣进去欺悔云琬,她也是怎么都不能答应的。

难道就要叫她进去胡说八道地中伤夫人吗?若是夫人出了事咱们照样没好果子吃!墨月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这舞衣一副我偏要进去的模样她能有什么法子,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让她进去吧,咱们也跟进去,她不会对夫人怎么样的。

墨月淡淡说道,说完还用眼睛斜睨了一眼舞衣,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

舞衣见她们两个一搭一唱,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心里气的厉害!可是她又不能对她们怎么样,毕竟在王府,她也是寄人篱下的,她只是因为乖巧懂事才讨得淑太妃的喜爱,若是淑太妃知道她惹是生非还会对她疼爱有加吗?所以她也只能隐忍罢了。

秋碧没有办法,只能冲舞衣道:你休想耍什么花样,你若是要害夫人,我头一个不会饶了你,王爷和太妃娘娘也断不会饶了你!舞衣气的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但是想起自己精心编排要对云琬说的话,却还是生生忍住了自己的怨气,跟着墨月和秋碧走进了屋子里。

一进去屋子的时候,墨月就端着药碗对着坐在床榻上发呆的云琬道:夫人,喝药了,这是大夫今日开的保胎药,说是对孩子很好。

云琬本就心里难受,闻到这药味胃里顿时一阵恶心,忙推开墨月的手,扶着床框干呕了起来。

夫人!您没事吧?秋碧见状赶紧上前去查看云琬,小脸紧紧揪成了一团,看上去十分的忧心。

墨月差点将药洒翻,还好后面的舞衣及时上前扶住了她,才不至于摔倒。

墨月本想去谢谢舞衣,却见她又恢复了一副冷漠高傲的样子,让墨月的那个谢字卡在喉咙口怎么也说不出来。

无奈之下只好服了服身子,便端着药继续去劝诫云琬。

把药端走,味道难闻,我不想喝。

既然严默根本不喜欢这个孩子,那么还留着他干什么?反正她也不是很想要的……云琬眼睛酸涩难当,她刻意垂下头,不想让墨月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墨月心疼地揉了揉云琬柔软的发丝,劝解道:喝了药对身子好,纵使这药难闻,但也要逼着自己喝下去啊!云琬蹙紧了眉心,手指紧紧攥成拳,并不答话。

你就是这样对待我英亲王府的子嗣的?莫不要说这是严默哥哥的嫡子,就算不是,你也不能这样糟践!舞衣其实私心并不想让云琬顺利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看到云琬这样全然不在乎的样子,不竟为严默感到不值。

云琬抬眸,深深看了眼舞衣,并没有对她的突然造访感到惊讶。

早在淑太妃来的时候她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舞衣,而以舞衣的性子她也定会找上门来。

这件事不劳舞衣妹妹费心。

云琬抿唇,语气不善。

若说以前她还有心情和舞衣周旋或是让着她一点,但是今日她的心情非常的糟糕,只想大肆的发泄一场,哪里还会憋着闷着自己心中的怒气。

你做出这幅样子给谁看?严哥哥对你那般好,可是听说你却将他气走了。

不过是怀孕罢了,便以为自己是天是地,便以为自己很了不得吗?谁没有怀孕过!可也不像你这幅样子!舞衣特别看不惯云琬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难道你怀孕了,全天下的人都要让着你吗?!☆、第三百三十九章往事如烟舞衣小姐,我和秋碧还在这里,你就要这样对夫人不敬吗?若是夫人出了事,谁来负责!墨月冷冷瞪着舞衣,见云琬脸色已经泛白,更是对舞衣产生了浓浓的不满,不由也后悔将舞衣带了进来,她倒是忘了,舞衣这人言语伤人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秋碧连忙护犊子般瞪向舞衣,怒道:舞衣小姐,若是没什么事你便出去吧,咱们夫人你看也看了,说也说过话了,你可以走了,否则便不要怪奴婢不懂规矩,乱了尊卑!秋碧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再敢得寸进尺伤害我家夫人,那我就要和你拼命了。

别让她走,我有话要问她!云琬的脸色惨白一片,手指尖颤抖的厉害,她瞪大着双眼,直直盯着舞衣看,那里面写满了恐惧和哀痛,让舞衣看了心都不由重重抖了一下。

夫人,您还要与她说什么,难道还没有被她……秋碧反驳的话还没有说完,云琬便打断她道: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她。

云琬的眼睛还是盯着舞衣看,根本不愿意错过舞衣脸上的每一个神色。

夫人……秋碧还想再说。

出去!云琬对着秋碧怒吼道。

她的脸上满是阴霾,眼神锐利如箭,将秋碧吓得赶紧噤声不语。

墨月也察觉出了云琬的不对劲,似乎在舞衣说完那一番话之后,云琬的表情就很不对劲,但是她仔细回想了舞衣刚刚说的话,出了言辞犀利一点。

根本没有半点造成云琬震怒的话。

按照云琬的度量,断然不会因为一些难听的话便这般生气的。

难道是因为怀孕了吗?都道怀孕的女人比较敏感易怒,夫人或许也是因为如此吧?墨月想不到其他更好的解释,只能这样自我安慰。

她见秋碧还想再说话的样子。

便伸手拽了拽她,道:不要说了,还是听夫人的。

出去吧,夫人自会好好应对。

秋碧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看着云琬,出来屋子。

等到秋碧和墨月一走,云琬便开门见山道: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我说的话可多了,我怎么知道你问的是哪句?舞衣斜睨了云琬一眼,目光中带着些鄙视和不屑。

云琬听到她这样回答。

心头怒火更甚,冷冷道:你明明知道我指的我哪句话!你和我说出那句话不就是为了让我问你吗?好,我现在告诉你,你如愿以偿了,你成功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那么你现在可以说了吗?舞衣捂嘴轻笑,但是笑声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温度,她走到云琬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琬道:你是要问我‘谁没有怀孕过’这句话吗?果然!她是知道的,她是故意的!云琬的心紧紧揪成了一团,若是刚刚她还妄想舞衣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深意,那么现在,她可以百分百的确定舞衣说这句话是别有目的的!谁没有怀孕过?难道除了她之外。

还有人怀孕过吗?怀的……也是严默的孩子吗?一想到这儿,云琬的心脏便剧烈抽痛了起来。

舞衣看到云琬这幅紧张不安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嗤笑了一声。

原来,你根本就是在乎的,你之前表现的那些不在乎,全都是假的。

我的姐姐。

严哥哥的前任发妻,英亲王府的前王妃,始终都是你喉咙里的一根刺吧?谁怀孕过?是谁?云琬睁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舞衣,她在等待,等待那个自己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舞衣也直直地看向云琬,一字一顿道:还能是谁?自然是……前王妃陈氏了。

饶是云琬已经猜到了答案,一颗心还是忍不住鲜血淋漓地痛了起来。

原来是真的,原来严默和陈玉帛之前有过孩子,原来她怀上的孩子并不是英亲王的嫡长子,并不是严默的第一个孩子,怪不得他不喜欢,怪不得他一点也不开心。

他是怕,他是怕她的孩子会抢了陈玉帛孩子的风光和宠爱吧?原来如此……那个孩子呢?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既然他是英亲王府的子嗣,理应要接到王府来养,免得被外人知道,以为是我嫉妒不容人。

云琬略带讽刺地开口。

谁料舞衣的表情却变得愈发奇怪,她朝云琬笑着,笑得诡异笑得苦涩,云琬被她那笑容弄得心惊不已。

死了,那个孩子还未出生便死了,听说是在娘胎里活活闷死的,其实他已经足月了。

舞衣的声音飘渺空洞,笑容苦涩难当。

这回轮到云琬怔住了,她有想过严默将孩子藏了起来或者送给了别人喂养,可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孩子居然死了。

她错愕着一张脸,不可置信地去看舞衣,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严默听到她怀孕时那样痛苦绝望的表情。

舞衣瞧着云琬的表情,鄙视又不屑道:若是你连这一点都不能体谅严哥哥,那你有什么资格跟他并肩站在一起做他的妻子?你有什么资格和严哥哥携手共度一生?云琬瞧着舞衣与往常一样惹人讨厌的模样,竟是第一次觉得她其实并不是那样坏的一个人,她来这里的目的,说了这许多话,看似是在讽刺她,鄙视她,但其实……她只是为了能够让她和严默和好如初吧?她突然间觉得有点感动,虽说在她嫁过来之后,舞衣就一直对她言语极尽讽刺,明着暗着都在欺负她,但是她却并没有真正对严默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不像彩环和彩玉,脑子里整天想着的都是爬上严默的床,有的时候还故意去书房给严默送茶,那股风骚的样子看的人心里颇为不爽。

不过因为她们是淑太妃送来的,云琬没有资格也没有胆子将她们赶走,免得自己将来落得一个妒妇的名声。

莫云琬,你若真想和严哥哥好好过日子,不想我有机可乘的话,那就趁早收起你那点小心眼,不要把对你好的人给弄得心寒了!舞衣冷眼看着云琬,还是没有好脸色给她瞧。

可是云琬的心里已经没那么不舒服了,相反而觉得挺窝心的,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反应太不正常,可想着她是怀孕了,大抵所有的孕妇都是如此,也便安了心。

谢谢你。

云琬低声但却真心的说道。

她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舞衣,若不是她,她不知道要在自己编织的茧里束缚自己多久。

若不是她,她之前对严默是有多过分。

舞衣脸上的表情一僵,尴尬了片刻便很生气地反驳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是来帮你的吗?不要自作多情了,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够不够格,我只是为了严哥哥,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为了你伤心难受!因为除了我姐姐,谁都没有资格让他难受!云琬心里升腾起的那些感动的火苗瞬间被舞衣这一番绝情的话都浇灭的无影无踪,不过她也没有半分怪舞衣的意思,不管怎么说,舞衣都是帮了她,她只是说话难听一点罢了,但本质是不坏的。

你好自为之吧!我走了,免得你到时出了事你的丫鬟会以为是我害的你!舞衣说完,看也不看云琬一眼,便要转身离去。

等等!云琬出声叫住她,语气带着些急切。

什么事?有话快说!舞衣转身,狠狠瞪了眼云琬,语气颇为不爽。

她的心里的确不爽,她原本是想来刺激莫云琬,让她伤心难过,最好害的她流产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这样苍白虚弱的样子,她突然心生不忍。

想着莫云琬这几个月一直忍让着她,便想就算是抵消她的罪过,便没有对莫云琬怎么样。

可是现在,她突然有些后悔,按道理,她不该这样子的。

云琬也察觉到了舞衣的尴尬和别扭,好似觉得这次帮了她是件十分令人不齿的事情,嘴角不觉抽了抽,为舞衣的别扭感到无语。

我想问你,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前王妃的孩子会死?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云琬并没有过分在意舞衣的脸色,只把自己想问的问出了口。

舞衣僵住,抬眸深深看着云琬,一脸阴郁道:这件事你没有必要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与你无关!云琬被舞衣愤怒的语气吓到,见她绝色仙礀的脸上笼罩寒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慑人的气息,不由得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你只需要安安心心当好的你的王妃罢了,有些事情你根本不需要知道!舞衣说完,再也不理云琬,便愤然离去了。

云琬看着她的背影发怔,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严默之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她突然很想很想知道他的那些过去,虽然可能会让她不舒服,但她也不想再一味的蒙在鼓里,免得将来再因为严默的那些过去和他争吵闹别扭。

舞衣走了,墨月和秋碧便匆匆赶紧来看云琬,见云琬安安稳稳地坐躺在床榻上,脸色也没有多大的变化,反倒比之前少了丝阴郁,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第三百四十章 探寻墨月。

云琬看到墨月她们进来,连忙开口道:你们去书房看看王爷,若是他在,便让他过来,就说我有话同他说。

她把严默赶走了,估计严默十有**是呆在书房的。

墨月错愕了半响,不可思议地看着云琬,道:夫人您要见王爷?夫人之前不是刚刚才跟王爷闹别扭了吗?后来舞衣来了,就更加应该让夫人感到生气郁闷,断不会再有见王爷的道理。

而且夫人的样子看上去,一点也不似生气之人,反倒有点要急着道歉的味道。

云琬见墨月愣在那里,不由蹙眉,道: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啊!若是王爷不在书房,那便去别的地方找找,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他说。

墨月连忙应声,很快便走了出去。

夫人,你没事吧?那个舞衣有没有欺负你?有没有说一些难听的话叫您生气?若是有您尽管告诉奴婢,看奴婢不告诉淑太妃,叫太妃娘娘狠狠诊治她一番!不要依仗着有太妃娘娘的宠爱便可以无法无天,夫人您现在怀着英亲王的嫡长子,那地位可不是她可以比的!要了闹了矛盾,淑太妃也理应帮衬着我们!云琬看着秋碧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由正色道: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能说了,舞衣她再怎么样也是小姐,是你一个小小丫鬟可以编排的吗?若是叫人听了去,可仔细了你的皮!可是夫人,奴婢每次看到舞衣那样对您说话心里就气的厉害!秋碧不服气地撅撅嘴,对云琬到了英亲王府就忍气吞声的作为很不理解。

云琬叹口气,道:其实舞衣并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么坏,她只是嘴巴毒了一点而已,她心地其实不坏的。

秋碧皱着眉头,显然不信,夸张道:谁信她?她那样的人还叫不坏那什么样的才叫坏?虽说她是个小姐,但她跟彩环彩玉不是一样?都是心里存着龌龊心思的人!还妄想王爷要了她们。

简直是痴心妄想!想了想,又怕云琬会对舞衣心软,便又道:况且彩环和彩玉那两个小贱人不过只是想当个通房,而舞衣。

奴婢看她是想将夫人您记下来,好自己当正室夫人呢!所以她才会这么讨厌舞衣,讨厌的无以复加。

你莫要这样说她,虽说她的确是存着这样的心思,但她何曾有过实际行动?彩环和彩玉倒是时常接着端茶送水的机会给王爷抛媚眼,但是舞衣呢?她嘴上虽这么说,也在我面前故意对王爷很好想要借此激怒我。

但是她私底下又做过哪些见不得人的事了?你想想看,没有是吧?她名义上算作王爷的妹妹,做妹妹的要什么借口不可以去看哥哥?但是她却没有。

云琬对秋碧解释道。

其实她对秋碧说这些,一方面是因为她希望秋碧不要再误解舞衣,但更多的则是怕秋碧再这样嘴上不饶人,将来要吃大亏。

秋碧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丫鬟,她只希望秋碧能好好的,千万不要因为愚忠而犯下一些害人害己的错误来。

秋碧被噎住。

似乎没有想到云琬会这么说。

她仔细想了想,发觉云琬的话里竟挑不出一丝错误,虽然舞衣表面看上去好像再和云琬争风吃醋。

故意在云琬面前激怒她,但是私底下,她还的确没有干过什么不要脸的事儿,也没有借口兄妹的名义粘着王爷,光就这一点,也是十分不易的。

可是秋碧却不想承认云琬是对的,她讨厌了舞衣那么许久,并不是云琬几句话便能对舞衣改观的。

纵使舞衣她没有做出什么实质的行动,但是她心里存着不该有的心思,那也是要被人唾弃的。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觉得不服气。

觉得舞衣就是想要霸占了我主母的位置。

我也知道你的确是为了我才会如此,但是秋碧,你不能意气用事知道吗?之前盼夏的事儿难道还没有跟你教训吗?说错话的下场是什么?秋碧一滞,又听云琬道:还有,我这次和王爷的事儿也要多亏了舞衣,要不是她刚刚过来跟我解释。

说不定我到现在还在生王爷的气,又怎么会想把王爷找回来跟他把事情说清楚呢?她会有这么好心?奴婢以为她是来刺激夫人您的。

秋碧撇撇嘴,有点不太相信云琬说的话,但是语气已经软了下来。

云琬横了她一眼,道:难不成我还会骗你?秋碧低下头,虽说还是不太相信,但已经没有再反驳了。

她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云琬好罢了,既然云琬都说舞衣对她构不成什么威胁,那么她也不必一味地去做恶人。

就像夫人刚刚说的,若是以后不小心得罪了谁,那么便会有很大的麻烦,到时候反而累的夫人为她担惊受怕。

夫人,我懂了,以后再看到舞衣小姐,奴婢尽量不与她正面冲突。

意思就是,讨厌还是一样的讨厌,提防还是一样的提防,不过不会再当面顶撞她便是了。

秋碧能做到这样,云琬已经很欣慰了。

她点点头,没有再说秋碧什么,便让她去泡茶,静等严默来了。

云琬不由摸了摸自己尚未凸起的小腹,静静感受一个微小的生命在里面跳动,心里顿时觉得十分的奇妙,一股说不出的感受直往心头上涌,像是感动又像是激动,几乎让她忍不住眼眶泛泪。

宝宝,你说你爹他会原谅娘么?你爹他又会全心全意地抛开过去接受你么?严默这厮也不知躲在哪里去了,没在书房,结果害得墨月找了好久才找到,等到他来到云琬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戌时了。

云琬无奈,便先和严默吃了晚膳。

席间严默眼梢都没有看向云琬,这不禁让云琬心里既紧张又心虚,她不知道严默是不是被她的不理解和无理取闹弄得生气了,心里担忧却又不敢当面求证,只能闷着头扒饭,这一顿饭吃的相当的郁卒。

好容易等吃完了饭,云琬才期期艾艾地开口:下午的时候,对不住了,我情绪有点不好。

严默抬眸看了云琬一眼,面无表情,只道:你怀孕了,我能理解。

云琬垂下眼睫,根本不相信严默这是理解了她,估计是无奈加失望了吧?墨月说你有事要找我,有什么事?若是不重要的事儿我便先走了,朝堂那边还有好多事都没有做完。

严默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疲惫,也不知是心里疲惫还是身体疲惫。

我们可不可以回房去?我有话要同你说。

云琬闻言,赶紧抬头,略带祈求地看着严默,希望他能够给彼此一个机会。

严默闻言,深深看了眼云琬,并没有答话。

就在云琬忐忑地以为他不会答应的时候,严默却道:好,我们回房,我也有些话要同你说。

云琬的心咯噔一跳,不知道严默想要对她说什么?是想告诉她他已经和她过不下去了?还是想要对她敞开心扉,告诉她他的那些过去和伤痛?云琬不知道,也不敢问,只能静静跟着严默走回了房。

只剩下墨月和秋碧两个人面面相觑,对着空气哀叹了一口气。

希望小姐能和姑爷好好谈吧,咱们小姐的性子也忒别扭了些。

秋碧忍不住叹道,觉得严默颇为可怜。

墨月深有同感,不过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拉着秋碧走了出去,顺便也把在堂屋门口探头探脑想要进来偷看的彩环和彩玉赶了出去。

云琬和严默走到房间,严默随意走到床榻上坐下,并拍了拍身边的空着的地方对云琬说:你也坐下吧!看云琬有些犹豫的样子,又道:就算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想坐他还要坐。

哦。

云琬垂眸,慢吞吞地走到严默身边坐下,可是却始终不敢去看严默的脸,只是低垂着脑袋,双手紧紧绞着自己的衣摆,显露了出她的紧张和不安。

你要同我说不什么?有什么事你可以说了。

严默看向云琬,沉声道。

云琬抬头,正好看到他深邃幽暗的眼眸,她心重重一跳,脱口道:我想问你,你跟陈玉帛之前是不是有过孩子?严默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是早晓得云琬已经知道这件事一样,他抿唇淡淡一笑,笑容中些许苦涩,道:是舞衣告诉你的吧,我就知道这件事瞒不过你。

她是告诉了我,她也告诉我,你们的那个孩子……不幸早夭。

所以,我很抱歉白天的时候对你态度那么不好,我不知道的。

云琬的语气带着愧疚,不过更多的则是委屈和伤感,她为何不会知道这件事?那还不是因为严默没有对她说过,他对于自己的过去始终对她藏着掖着,就算上次淑太妃已经明示过严默可以说出那些过去,但是严默还是没有对她吐露分毫。

*********☆、第三百四十一章 旧爱如斯陈玉帛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什么又会跟莫正冲和宁国公有关系?为什么又会被皇家封锁消息,成为了百姓中不能说得秘密?它不是早夭,我的第一个孩子……根本没能来到这个世界。

严默语声淡淡,但谁都能听得出他话里的疲惫和痛苦。

云琬见他那样,心里也堵得厉害。

她不知道自己是为那个还没来得及出事便死去的孩子感到惋惜,还是为严默对过去那样的念念不忘觉得心酸。

他……是怎么死的?云琬收拾好自己没头没脑的情绪,悄声问沉浸在伤心中的严默。

严默闻言,侧头深深地看着云琬,见她脸上的神色多是怜悯和惋惜,心中也不由一暖,只问道:舞衣没有告诉你吗?告诉我……什么?云琬愣了下,面露疑惑。

舞衣没有告诉你我……玉帛的孩子是怎么死的?他本来想说是我的孩子,可是话堵在喉咙口便说不出了,只能改口称是陈玉帛的孩子。

云琬摇摇头,道:没有,舞衣她只告诉我说……那个孩子还没有出生便被闷死在了娘胎里,至于是为什么,我问她,她不肯说。

我猜想她也不会说,过去对她而言,是个永远也无法抚平的伤疤……她以前也是如普通女孩子一般娇俏可爱,可是后来经历了那件事,才养成如今这么古怪的脾气,你莫要见怪。

严默说完,便哀声叹了一口气。

似乎是对舞衣的无可奈何。

他何尝不知道舞衣欺负云琬,可是他又有什么办法?打打不得,骂她又不会听,而他更不可能会将舞衣送走。

所以到头来只有随她去了。

我承认我之前的确很厌恶她,就算我知道她并没有胆子真的跟我抢你,甚至她的心思还没有彩环和彩玉那么深。

可是我就是讨厌她。

因为我就是看不惯你那样偏袒她,所以才会那样的不待见她,我甚至想她要是离开英亲王府就好了。

云琬并不在严默面前避讳这些,看严默的脸色好似沉了下去,她也不在乎,只是继续说道:但是我知道她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坏,从我在听雪轩第一次见到她。

我就知道有着那样眼神的女子不可能会坏到哪里去。

果然她今天下午来找我,表现上是在挖苦我讽刺我,实际上却是为了解开我心里的心结。

……说句矫情的话,她对我说得那番话让我感动了。

舞衣本质不坏,这也是我为什么能留她在身边这许久的原因。

因为我知道。

就算她喜欢我,但也绝不会做出有损本分和名誉的事儿。

严默听完云琬的话,沉默半响,才发出这样的结论。

云琬沉默,见话题扯到了舞衣这儿,刚刚关于陈玉帛的事儿似乎被严默一带而过了,心里就更加的紧张了,她怕严默不肯说,若是不说。

他们之间的那个心结永远也解不开。

我找你就是为了给你道歉,顺便问一问你关于你过去的事儿,你若是不肯说,那便算了。

云琬以退为进,淡淡地说道。

严默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心思,他将目光落到云琬的小腹上。

虽然那里尚且平坦,根本看不出任何一点儿怀孕的迹象,但是他知道,那里住着一个微小的生命,是他和云琬的孩子。

他其实是欢喜的,初初听闻这个消息,就好似在头顶上炸开了一束烟花,让他欢喜的不知所措。

可是欢喜过后,却又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个无缘来到世上的孩子,想起了满是血污和汗水却没有一丝生气的小脸,那个时候他的心情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只是觉得天地都要毁灭,觉得世间万物都变成了灰色。

所以他才会在面对云琬的孩子时露出那样的神情,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对待这件事情。

老天爷让他失去了他的孩子那么多年,现在又送了一个给他,可却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子,是谁都会觉得心里发堵。

云琬见他直盯着自己的小腹看,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下,却被他用手扣住,只听见他说:别走,我不想让你们也离我而去。

这样普通的一句话,却让云琬听得心都疼了起来,她用力点点头,毫不犹豫道:我不会走的。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郑重承诺道:他也不会走的,你放心。

她绝不会像陈玉帛一样离他而去,让他的下辈子继续在伤心痛苦中度过。

严默很感动,伸出手摸向了云琬的小腹,其实那里什么动静也没有,但严默却好似感受到了一个生命在跳动。

当初玉帛怀孕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等我知道了,那个孩子却已经死了。

严默的声音说不出的苦涩,但是已经可以正视这个问题。

云琬惊诧地看向他,道:什么?你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初期怀孕不被知道,但那孩子既然已经到了生的时候,陈玉帛肚子肯定会日益变大,严默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她正想问,却听到严默说:因为玉帛怀孕才一个月的时候就已经被送进了宫里。

严默的声音好似来自遥远的过去,带着飘渺和空洞,就和舞衣下午跟她说话时一模一样的音调,让人不由听了心里发憷。

而更让云琬发憷的则是严默说话的内容!什么叫被送进了宫里?她不是王妃吗?她不是有夫之妇吗?去宫里干什么?宫里的女人不都是皇帝的女人么?云琬的心脏瞬间揪紧,她突然想起平安公主之前对她说过的那句不过是皇家一些见不得人的丑闻罢了,心脏更是不安的剧烈跳动。

难不成,难不成陈玉帛……竟是……云琬根本不敢想下去,她实在是觉得这件事太过不可思议,在她的认知里,这样的事儿简直是天方夜谭!她睁大眼睛直直盯着严默,屏住呼吸,根本不敢错过严默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也不敢漏听他嘴里说得任何一句话。

她只希望自己胡思乱想的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可是严默却没有能让云琬的期待成真,他用平缓又带着痛苦的音调,将当年的事儿都朝云琬娓娓道来。

原来当年陈玉帛是京都的第一美人儿,很多名门子弟求亲纳娶,包括那时候的皇上也对这个传说中的第一美人儿有了点兴趣,不过正当他准备在一年一度的选秀女中将陈玉帛纳入后宫的时候,却听闻了陈玉帛已经和英亲王定亲的消息。

因为那时候皇帝也没有见过陈玉帛,不可能对她有太过浓厚的感情,又因为严默是皇帝的左膀右臂,所以便也算了,将这一段埋在心里的称得上是暗恋的东西抛在了脑后。

就这样,严默顺利迎娶了京都第一美人陈玉帛,两个人婚后从相敬如宾很快发展成了鹣鲽情深,虽然说平时不乏小吵小闹,但总的来说生活和顺又美满。

可是世事难料,陈玉帛于一次去寺庙进香的时候碰到了当时微服私访的皇上,皇上对陈玉帛一见倾心,回到宫里后立刻就叫人去查陈玉帛是谁,可查到的结果却是陈玉帛是他弟妹,也就是当年他放弃了的那个秀女。

皇帝心里很苦闷,一开始他也想克制住自己心中的**,奈何陈玉帛长得实在太过美丽,清水出芙蓉的样子深深镌刻在了皇帝的心中,他想忘而不能忘,就算是在宠幸其他妃子的时候,脑中想的也全是陈玉帛如花的容颜。

就这样,皇帝在苦苦挣扎了一个月之后,决定横刀夺爱,将陈玉帛从英亲王的手里抢过来。

但毕竟是一代君王,贸贸然做出这样的事必定要叫人诟病,骂他昏聩无能。

于是皇帝就着手进行了一个大计划。

他首先是叫人把寒玉公主和淑太妃接到宫里,表面上是叫她们和太后加深情谊,实际上却是为了拿她们威胁当时手握兵权的严默。

皇帝威胁严默让他将陈玉帛送给他,可是严默这样烈性子的人怎么可能会同意,纵使皇帝拿他妹妹和母亲作威胁,严默也秉持着要死一起死的态度,坚决不肯将陈玉帛让给皇帝。

皇帝无奈,想方设法地将陈玉帛掳到了宫里,更是用陈玉帛的性命逼迫严默对外宣称陈玉帛已经死亡了事实。

妹妹母亲和妻子都在皇帝的手中,严默实在是没有了办法,只能照着皇帝的话对外宣布。

可陈玉帛好好的一个姑娘嫁到英亲王府,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就香消玉殒了,任谁都会觉得奇怪。

所以陈家人自然要上前询问,还说要亲眼见到自己女儿的尸体才肯相信。

但严默哪里能拿得出陈玉帛的尸体,只能解释说陈玉帛得了瘟病,已经被火化了。

陈家人自然不肯信,就要闹到皇帝面前,这时候陈玉媛也就是现在的舞衣却在一次严默醉酒后知道了真相。

陈家人顿时震惊不已,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法子。

☆、第三百四十二章 小产征兆而陈玉帛在宫里的生活更加的惨不忍睹,她宁死不肯屈服,每每皇帝要强了她的时候,她就发了疯似地咬皇帝,那拼命的架势令皇帝也不敢太过放肆,但男人终归是男人,女人又怎么能斗的过他?所以陈玉帛还是很不幸地被皇帝给上了。

陈玉帛本真的想以死明鉴,但是却在一次和皇帝对抗的时候晕了过去,这才知道自己已经怀有了身孕,查出来的时候已经两个月了。

而皇帝宠幸她的日子才不过半月,所以她自然知道这个孩子是她和严默的,她为了保住这个孩子,为了不让皇帝对她和严默的孩子不利,便开始了忍辱偷生的生活,她答应皇帝可以成为他的宠妃,但前提却是要皇帝让她平安生下这个孩子。

皇帝被美色迷惑,思虑了一阵子便答应了。

所以就在严默和陈家人被逼急了打算进宫抢人的时候,却从宫里传出了一封信,是陈玉帛亲笔所写,内容无非就是她现在在宫里生活的很好,叫家里人不要担心,更在最后让严默尽快忘了她,重新找个妻子好好过日子。

严默和陈家人都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数月之后当淑太妃和寒玉公主从宫里被放出来的时候,才从她们口中得知了陈玉帛现如今在宫里如何如何得宠,怀了皇上的龙种,还被封为了玉妃。

这个消息对严默来说可谓是晴天霹雳,他怎么也不肯接受这个事实,为此很是消极了一阵子。

但消极对他来说有害无益,就在他悲痛的日子里,他所掌握的兵权也被皇帝慢慢的削弱了,更甚至京城还传出了他命煞克妻的传言。

那段期间可以说是我人生最低谷的时候,原本事业有成,家庭和乐,可是一夜之间我却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灾星,当时的我……真的想过去死。

严默闷闷地说道。

可是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平静。

云琬听得一颗心紧紧地揪作一团,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握住严默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承诺道:你还有我,没事的。

我不会再让你这样伤心的。

严默自嘲一笑,道:就像之前我让你对你五妹妹说的那番话,我就是那样劝慰自己。

我告诉自己,死不是解脱,死是最没用的表现,我若想要再活出个人样,就必须自己努力。

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于是严默从悲痛中走了出来,故意装作云淡风轻地和皇帝相处,一步步地重拾皇帝的信任,让皇帝卸下对他的心房。

皇帝本就对严默愧疚,而且他疏离严默大部分是因为自己心里有鬼,现在见严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算故意在他面前提到玉妃。

他也毫不在乎。

就这样,皇帝便慢慢重新接纳了他。

可世间的事本就无法预料,就在严默快要渐渐淡忘陈玉帛这个负心人的时候。

却传来了太子造反的消息,那段期间整个京城都一片混乱,皇宫里面更是人心惶惶。

太子一党甚至还杀入了后宫,先拿那些无知妇孺开刀。

严默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便是陈玉帛,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明明恨着陈玉帛,恨不得她快点死去,但是却不由自主地想去保护她。

于是他便整装带队地冲入了后宫,表面上是在缴械乱贼。

实际上却是为了救陈玉帛。

可是当他寻到陈玉帛的时候也已经晚了,陈玉帛惊吓之下导致胎动早产,可是当时后宫那样混乱,根本寻不到稳婆接生,只几个什么都不懂的丫鬟聚在一起慌乱无措地引产。

但最终还是因为技术不到家,害的陈玉帛断了气。

我当时赶过去的时候。

玉帛她满脸血污,整个人好似寒风中坠落的秋叶,她看到我来了,很开心,也不管我难看的脸色,紧紧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对我说,她对不起我,她不是故意忍辱偷生的,她只是想要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她还说她现在终于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了,总算可以安心的去了,她求我不要怨恨她,不要觉得她不知廉耻,她还求我好好保护我们的孩子。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那个孩子,虽未足月,但是却被人下了药,早早被闷死在了她肚子里。

她是太傻了,在后宫里生活岂是那么简单的?光有皇上的保护,根本就没有用的……云琬听得心里越发的难受,好似堵上了一块大石头,让她浑身都透不过气来。

她紧紧扣住严默的手腕,喘着气问道:然后呢?然后?那便没有然后了。

我虽知道了真相,可我能如何?玉帛死了,我再怎么样也救不活她了。

我只能拼劲全力去剿杀乱贼,等终于平定下来之后,皇上也真的对我卸下了心房,而后便要盘查谁是太子造反的鼓动者,查来查去却把陈家给扯了进去。

皇上忌惮陈家知晓玉帛的事会毁了他一世英名,便毫不犹豫地将陈家满门抄斩了。

那陈家上上下下七十八口人,除了阿媛,谁也没能活下来。

是我父亲和我外祖父害的吗?云琬忍住自己胸口的不适,吃力地问道。

严默沉浸在过去中无法自拔,没有发现云琬已经脸色惨白,只点头道:这件事,归根结底是皇上的错,但我没有办法,我能干什么?为了给玉帛报仇去造反?结果呢?无非是两种,一个就是我被满门抄斩,连累母亲和寒玉,还有一种就是我成功了。

但我并不想做皇帝,且太后对我照顾有加,我不能让她伤心。

所以我唯有为了玉帛为了阿媛找出陷害陈家满门的凶手,我找了这许久,才查出是四皇子勾结莫正冲和宁国公做出来的。

陈家当时是太子一党,虽没有存着谋逆之心,但四皇子始终忌惮。

所以严默便想利用她将莫正冲拉下马,连带着将宁国公和四皇子都拉下马好为陈家报仇雪恨?云琬虽早就知道这些道理,但心里还是没由来地堵得慌,特别是她眼前好似闪现出陈玉帛拉着严默的手说求他好好照顾他们孩子的画面,她心里更是翻江倒海的难受了起来。

严默,若是,若是我,我也遭遇了陈玉帛那样的事儿,你也会这样伤心这样难受吗?云琬不想矫情,但还是问出了这么矫情的问题。

严默蹙眉,冷冷道: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做什么?我是绝对不可能让你发生这样的事的!若是你真的跟玉帛一样,那我毁天灭地也要将你讨回来,再不会顾虑那么多东西!你既嫁给了我,我断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云琬的心瞬间感动了,可纵使这样,还是不能够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她估摸着自己真的可能是身体不适,而不是听了陈玉帛的事儿心里难受了。

果然就在她问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小腹突然胀痛起来,胸口的闷堵的感觉更加的强烈,她紧紧抓住严默的手,用尽了全力。

严默被云琬抓的吃痛不已,也察觉出了不对劲,他忙去看云琬的脸色,只见云琬惨白着一张脸,额上冷汗涔涔,他吓了一跳,脱口道:你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云琬点点头,吃力道:肚子痛,胸闷……她这一句话可把严默吓坏了,他赶紧站起身,冲着门外喊道:墨月,秋碧,你们快去请大夫!墨月和秋碧本来在外面聊天聊得好好的,听到这么一句话,心里顿时也惊了,连忙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白了一张脸道:王爷,夫人怎么了?快去请大夫,夫人身子不适,快去,耽搁不得!严默的额上也被惊出了一层冷汗,他一直紧紧握住云琬的手,生怕他一松手云琬就会消失一样。

云琬不断地深呼吸,想要缓解心中的紧张和压力,可是她越不让自己多想,就更加地胡思乱想了起来。

她用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小腹,很怕这个小生命会就此离她而去。

云琬,没事的,没事的,你不要害怕,不要紧张,没事的……严默见云琬惨白着一张脸的样子,知道她是吓到了,连忙出声安慰。

这个时候孕妇一旦自己过不去,那么就更加危险了。

云琬点点头,呼吸略微有些慌乱,她逼迫自己镇定下来,对严默道:我知道,我不紧张,你也不要紧张,我没事的。

她能感受到严默握着她手时候轻微的颤抖,其实他是比她更紧张的吧?刚刚说完了那个不幸早夭的孩子,现在他断然承受不了她出事的事实。

宝宝,你不要吓娘亲,娘亲知道之前是娘亲不好,不该因为自己的坏情绪就对着你撒气,对不起,请你好好的,娘亲不想离开你。

云琬闭着眼睛,摸着自己的小腹默默祈祷。

大夫很快就来了,因为墨月和秋碧在去找大夫的途中遇到了淑太妃,淑太妃就派人去了皇宫去请御医,快马加鞭地一刻也不敢耽误。

☆、第三百四十三章 方氏小产御医帮云琬诊完脉,神色有些凝重,这让云琬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握着严默的手越发的吃力。

温太医,怎么样了?我儿媳没事吧?淑太妃的紧张丝毫不亚于云琬和严默,她见御医诊完脉,连忙上前问道。

是啊,温太医,我嫂嫂她没事吧?你不要吓唬我们!寒玉也赶了过来,她今天一天都待在外面,刚回来就得知云琬怀孕并且好似出了事的消息,差点让她小小的心脏承受不住。

温太医并没有学那些老学究摇头晃脑,拈须叹气,只是稍稍沉默了片刻,便道:王妃暂时是没事了,腹中的胎儿也没有什么大碍。

他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有云琬惊声道:暂时没事?那温太医的意思是说我以后会出事?严默闻言,也紧张道:温太医,有什么事就直说,不要顾虑太多。

自古大夫就比较喜欢瞒着病人说病情,严默是怕温太医不敢在云琬面前说出来。

其实他也不想,但是没有办法,以云琬的性子定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温太医见状,不由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微臣观王妃脉象,推测出王妃早前应在初葵的时候落过水,并且微臣估计王妃的信期应是不准的。

说完,便将目光移到了云琬脸上。

云琬点点头,道:温太医说的句句属实,我的确曾在初次葵水那天落水受了凉,而且此后回回信期都不太准。

有时两三个月来一回,有时一个月便会来两回。

俗话说讳疾忌医,但云琬不会,为了她和严默的孩子。

这些个事儿说出来她不嫌丢脸。

温太医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他继续道:所以王妃体质虚寒,更是在那次落水后埋下了病根。

导致气血不畅,脾胃阴虚,甚至影响了信期。

一般来说王妃这种情况是不易怀上孩子的,得经过一番调理之后才能受孕,谁知道……那不得了,既然我嫂嫂怀上了孩子,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你休要说些人心惶惶的话欺骗银钱!寒玉心里紧张。

因此说出来的话也不饶人。

温太医皱眉看着寒玉,倒是没有怎么生气,只道:公主还只是孩子怎么能懂得这些道理?像王妃这种体质本就不易受孕,就算真怀上了孩子那也坐不稳胎,多半都小产。

你说什么?你是说我保不住这个孩子?!虽然早就晓得太医会说什么。

但是亲耳听他说出来,云琬还是觉得有些接受无能。

就连严默也阴沉着脸道:温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云琬这孩子真保不住?而淑太妃更是摇晃了两下身子,差点要摔倒,还好寒玉及时扶住她,只听她道:温太医,这件事无论如何你要替我保住这个孩子,不管要花多大的待见都要替我保住这个孩子!温太医凝神敛眉,道:太妃娘娘莫要如此紧张。

微臣并不是说王妃的孩子一定保不住,只是保住的几率不大,王妃的身子不是一日两日就可以调理好的,须得慢慢来。

只要有机会便好,温太医快说说你有什么法子?淑太妃好似找到了希望,脸上充满了喜色。

而云琬却没有那么兴奋了。

这若是放在现代还好说,打打保胎针再吃吃中药说不定这孩子真能保住,可是古代,医学条件那么差,真能保住她的孩子吗?温太医,若是我这个孩子没了,那以后还能怀上孩子吗?云琬思虑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

只要王妃好好调理身体,自然可以怀上孩子,且也不必担心滑胎的危险。

温太医如是说道。

休要胡说,你这个孩子定能保住!淑太妃却很不愿意听到云琬这样的丧气话,既然这个孩子有机会保住还谈什么以后?云琬垂下头,并不说话,其实她只是在为自己找一条后路,若是这个孩子真的保不住,那么以后她还是有机会的。

微臣这里有一剂药,是温肾健脾、养血调经、滋阴补肾的,对王妃的病症很有帮助,且不会对胎儿有什么影响。

王妃只需一日三餐服用,并且注意不能受凉,不能生气,多吃豆类食物,少吃萝卜等寒凉食物即可。

就如此简单?严默蹙眉,好似觉得温太医把这件事说的太严重,不该用这么简单的方法。

温太医点点头,道:就是如此简单,微臣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

此法虽然能调理王妃的身体,但微臣并不敢打包票可以保住王妃的孩子,这一切还要看王妃自己。

送走了温太医,淑太妃和寒玉又来到云琬房间跟她说了一大堆需要调理和注意的事项,很明显把她当成了重点保护对象,此外还不准严默再跟云琬同房睡觉,将他的一应物品全都搬离了房间。

云琬冷眼看着彩环和彩玉咧嘴偷笑的样子,很郑重地在心里打了个警惕,叫墨月和秋碧随时注意彩环和彩玉的动向。

当云琬小心翼翼呵护肚皮到三个月的时候,英亲王府也派人去告诉了莫府,云琬以为莫云姗莫云夕出嫁的事儿会搅得老太太诸事繁忙,她应该不大会来,但没想到不过第二日老太太便来了英亲王府。

云琬看着眼前两鬓斑白,眼角明显增多许多皱纹的老夫人,鼻子一阵阵发酸。

犹记得出嫁前老夫人还是一副精神爽利的样子,怎么不过七八个月的功夫,老夫人就苍老了这么多?好孩子,你怎么样?身子有没有不舒服?老夫人看到云琬很是激动,几步上前拉过云琬的手,细细地打量了她。

祖母,辛苦你了……云琬回握住老夫人的手,对她有些许愧疚。

她知道老夫人是在为莫云夕和莫云姗的事情烦恼,而本来这一切其实都是与她有关的,可是她却在英亲王府享受着孕妇的待遇,徒留下老夫人一个人在莫府操劳。

老夫人摇摇头,坐到了床榻边,伸出手抚摸着云琬柔软的发丝,道:只要看到你过的好,祖母就放心了。

祖母,我很好,我真的很好。

王爷和太妃娘娘都待我很好。

云琬不敢跟老夫人说她可能会保不住孩子的事儿,她现在只想要老夫人能开开心心的。

老夫人无奈地笑了笑,揉着她的头发宠溺道:知道你过得好,你也不要这般炫耀!云琬鼓鼓脸,倒是放心了点。

又和老夫人闲话家常了几句,老夫人说现在莫府一切都好,瑞哥儿被三姨娘教导的乖巧懂事,听说在皇宫还被太后表扬了一番,而三姨娘为人也渐渐开朗了起来,也愿意时常出来透透气,还去过青松园几回。

二姨娘倒是孤寂了不少,不过时常会去三姨娘那儿窜窜门,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至于四姨娘的身子在大夫的调理下也渐渐好了许多,应该是不会再有生命危险了。

云琬听着很是欣慰,总算在莫府还有令人欣慰的存在。

可云琬还没欣慰多久,就听老夫人说了件让她震惊不已的事情。

你还不知道吧,方氏她小产了,就在一个礼拜前。

老夫人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苦涩,大概怨恨方氏如她,也还是心疼那个无辜的孩子吧!什么?云琬的心咯噔一跳,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又像是兴奋又像是激动又像心酸,但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老夫人点点头道:她早前怀了孩子的时候就遭遇了冬芝的事儿,因此胎一直坐得不稳,后来又发生了云夕的事儿,她好几次都要小产,幸而正冲找大夫保住了,可是……总归是身子差了些,上过礼拜她去看云夕,云夕说了几句难听的话,她就气的流产了。

老夫人虽然说得淡淡,但云琬能够感受到她深切的悲伤和难过,毕竟死掉的那个是她的亲孙子,再怎么说都是万般不舍的!怪不得老夫人感觉那么疲惫苍老,她还以为是为了莫云夕和莫云姗成亲的事儿,原来是因为方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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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说,她还是要选个好男人嫁……是嫁人还是不嫁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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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半生,我身不由己。

后半生,我靠我自己。

加油吧,李欣同学!猪波骚年的书有品质保证,现在已经一百多万,每日至少三更,大家可以放心跳坑了!☆、第三百四十三章 报复成功五妹妹怎么会将大姨娘气的流产?云琬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紧张不安。

她上次去看莫云夕的时候,跟她说了那么多劝慰的话,可是莫云夕虽然打消了自杀的念头,但还是一副对她恨之入骨的样子。

于是她对莫云夕说,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若是莫云夕要怪的话就去怪方氏好了,如果不是方氏蛇蝎心肠要去害她和莫云柔,她们也不会顺手推舟出此下策。

她不知道莫云夕是不是把她说的这番话听了进去,不知道她是不是因此怨恨上了方氏,所以才会对方氏说出了那番话,气的方氏小产了。

老夫人摇摇头道:你五妹妹是什么性子的人你还不知道?她向来嘴上不饶人,说出来的话总能将人气个半死。

方氏这几日为了你五妹妹忙前忙后的脚不沾地,就是为了能让你五妹妹不嫁去顾府。

我虽知道,但也是睁一眼闭一只眼随她折腾的。

这不,上个礼拜也不知道她到底想出了什么主意,兴冲冲地跑去和你五妹妹说,可回来的时候却小产了。

我问了丫鬟,说是你五妹妹在方氏还没说话的时候就将她骂了一顿,说她假惺惺,说她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女儿的死活,还说她根本不配做她的母亲。

方氏哪里吃得消被云夕这样骂,当场就气的不行,被丫鬟硬撑着扶回来,随后就小产了。

为此,你父亲气急了,也不再管云夕的事儿,任她去嫁给顾家少爷了。

云琬听着心里一阵发堵,非常的不是滋味。

虽说方氏流产一直以来都是她心里期望的,但是真正等到这天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痛快,反而还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杂在心里,让她胸口闷得厉害。

老夫人看云琬的脸色不对劲,赶紧转移话题道:倒是你四妹妹有个喜讯,你听了定要为她高兴!云琬也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

便顺着老夫人的话问:什么喜事?该不会是哪家才俊看上了咱们云柔?若真是那样,倒也的确值得庆贺。

老夫人闻言笑了起来,嘴角的纹路直蔓延到眼角,想来是真的高兴。

也对。

莫云柔是老夫人最喜爱的孙女之一,虽然后来云琬是穿越而来的这个身份将她和老夫人的关系拉的更近了些,但是云琬知道老夫人对莫云柔的那份舐犊之情永远都不会改变。

我早前一直想将你四妹妹许配给叶太傅家的庶长子,那孩子虽是个庶出但着实人品贵重……老夫人的话还没有讲完,就被云琬激动地打断了,只听云琬道:祖母,万万不可!那叶太傅家的庶长子云琬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品贵重。

但云琬却知道他家的嫡长女叶诗诗委实是个难缠的人!还有叶夫人,那也万不是个好相与的人!若是把云柔嫁过去,不定要受多少委屈!这嫁人可不是嫁给一个人的事儿,要嫁就是嫁给了他整个家庭,叶家有那么难缠的婆婆和小姑子,云柔这样温和的脾气怎么能受得了?!老夫人却不见一点慌乱,反而还很无奈地笑了笑,随后宽慰道:你这孩子。

这样激动干什么?祖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云琬听老夫人说这样的话,又见她表情随适淡定,一颗心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她问道:那祖母想将四妹妹嫁给谁?她现在在莫府唯一的牵念便是莫云柔了,她希望莫云柔能嫁得好,希望她可以一辈子安稳快乐。

兵部侍郎秦郁欲向你四妹妹提亲,提的是他家的嫡长子秦槡。

老太太笑眯眯地说道。

兵部侍郎的嫡长子?云琬蹙了蹙眉头,虽说兵部侍郎的官职并没有莫正冲大,但人家好歹也是个嫡长子,再怎么着也能娶过像样的名门嫡女,怎么会来莫府求娶云柔一介庶女?祖母,这秦槡今年多大?可曾娶过亲?可曾有过不好传闻?祖母也可曾去探访过?归根结底云琬还是担心那秦槡跟顾少爷一样是个有毛病的人,否则人家堂堂嫡长子。

断然不会看上一个庶女的!老夫人被云琬这样紧张过头的样子弄得十分无语,不过心里也感觉到了丝丝欣慰,至少云柔跟云琬都找到了好的归宿,这样她也能安心了。

你不用替你四妹妹担心,祖母哪里会不晓得要替她好好考量?这秦槡我都找人一一探听过了,是个极好的少年郎。

为人稳重,性情温和。

今年才十六岁,据说四月份已经过了童生试的院试,经人举荐还去了国子监念书,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老夫人的话让云琬微微松了口气,可松了口气之后却觉得更加的奇怪。

这么好的少年郎要娶什么样的妻子娶不到?莫不要说有兵部侍郎这么个威风的爹,就凭他自己的那份能耐,就是娶陆元双也可以,又怎么会愿意娶一个庶女呢?老夫人见云琬面露困惑不解,忍住笑道:说出来你四妹妹会有这么好的婚事还是因为你。

我?云琬吃了一惊,这又关她什么事?对,这件事还真与你有关。

原本那兵部侍郎和你父亲的关系并不是太好,所以就算秦槡少年得意,我也从未将咱们府中姑娘的婚事联系到他头上。

但是秦郁却很看重英亲王,若不是英亲王为人寡淡,怕他早就要与英亲王攀关系了。

这不你与英亲王结了亲,那秦家又不知从哪儿听说你四妹妹与你的关系极好,所以便上咱们家提亲了。

云琬越听越吃惊,她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这门婚事竟还给莫云柔也带来了好婚事,她问道:那秦家是想拉拢王爷吗?是也不全是,秦郁他为人忠义清廉,断不会做出与他人结成党派的事儿。

只是他嫡长子对武学没有兴趣,考了国子监,无人承继他的事业。

所幸他次子对武学精通,不过苦于无人教导,所以这秦郁才想把注意打到英亲王的身上,希望英亲王能多多教导他的次子,为他次子谋个好前程。

他次子今年六岁,若是得英亲王提携和指点,将来必也有很大一番作为。

这秦郁是想让咱们四妹妹嫁过去好让她来与我说,再让我向王爷求情么?云琬蹙了蹙眉,觉得这秦郁打得是一手的好算盘。

老夫人点点头,见云琬好似不开心的样子,只笑言道:你也莫要觉得别扭,这朝中本就是如此,谁不是靠关系就能一步上位的?纵使你有天大的本事,你若没有关系,那也施展不出多大的报复。

这个云琬懂得。

这个她当然懂,这跟现代职场的概念不是一样的么?若是你没有关系,凭你自己要能闯出一片天来,那得经过多少年的奋斗和努力?显然这秦郁是不想他次子吃那么多苦头的。

可那秦郁为了次子的前程竟不顾嫡长子的婚姻大事么?若是秦槡能娶个名门嫡女,对秦家的前程也是有好处的。

老夫人解释道:这个你却不懂了,男子不同于女子,女子要靠婚姻要靠丈夫才能活得好。

但是男子却是讲究娶妻娶贤,身份家世并不在第一个考虑的范围之内。

你四妹妹在京都素有贤明,秦郁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以你四妹妹的人品定能配得上秦槡。

况且,你四妹妹是我最宠爱的孙女,在她背后给她撑腰的不仅仅是莫府,还有镇国将军府。

这些秦郁自然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云琬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的确,以莫云柔的人品配谁都是配得上的。

况且这兵部侍郎府也不是什么豪门大族,自然也不讲究什么门当户对的虚礼,只要人好,那便什么都好。

如此说来,云柔还真是得了一门好亲事!想通了,云琬便发自肺腑地笑了出来。

老夫人也笑声连连道:这都要多亏了你,若不是你,你四妹妹哪里能嫁得这么好的人家?这哪里是我的功劳?若是四妹妹不争气,就算我嫁的再好人家也瞧不上她!云琬低头轻笑,随后又加了一句,虽然这的确也跟我有些个关系!老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又伸手搂着她好似怎么也疼不够似的。

起初因为方氏和莫云夕的那些阴霾似乎都一扫而空,连带了云琬心里的郁结之气也消散了许多。

老夫人又跟云琬闲聊了几句,便到了吃午膳的时间,云琬要留老夫人下来吃饭,但是老夫人却死活不肯同意,连连摆手说莫府还有很多要忙的事儿,她须得赶快回去了。

云琬无奈,只好随老夫人去了,临走之前让墨月装了好些东西给老夫人带回去。

她嫁人这许久,也没怎么回过莫府,现在怀孕了更回不去,只好带些东西给瑞哥儿和云柔她们,聊表自己的心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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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碧领着一群丫鬟在院子里扫雪,扫着扫着不知是谁扔了个雪球过来,一大群丫鬟便开始发了疯似的打起雪仗来。

云琬挺着四个月大的肚子在堂屋门口哀哀凄凄地看着,心里好生羡慕。

她真想一个冲动跑到雪地里去玩,但是想起严默和淑太妃等人不厌其烦的谆谆教诲,只好压下了心里的蠢蠢欲动。

墨月从堂屋里出来,恰好看到云琬脸上的艳羡和向往,连忙上前拦住她道:夫人,你可不能再出去了,你若是再出什么事,奴婢的命就别想要了。

云琬鼓鼓脸,没好气道:我就只是看看,没想要出去。

说完,心里便觉得郁闷,哪里天天将人关在屋里的,这没病也要闷出病来。

不过这件事也实在怨不得别人,都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

这件事源于前几天的一场大雪,那时候她整个人正闷得发霉,发现外面下了雪,银装素裹的很是漂亮,特别是院子里的一树红梅开的正艳,白雪映衬下显得格外的清丽妩媚,让她一时动了心,便叫了墨月和秋碧陪她出去摘梅花上的雪,表面上说是这雪水喝起来甘醇可口,实际上是她自己想出去玩了,自从怀孕后整日闷在屋子里,她都要崩溃了。

墨月和秋碧起初也是不同意的,但是被云琬央求的心软,又听云琬说了什么煮雪的典故便动了心,再加上只是在院子里走走,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便替云琬穿好斗篷,扶着她出了屋子。

可谁知道云琬一出屋子整个人便来了劲,本来好好地再采摘着梅花上的雪。

但是云琬偏偏要去院子外看松柏上的雪是不是更好,结果她们一没拦得住,云琬便不小心滑了一跤,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下可好。

将墨月和秋碧吓得魂不附体,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严默和淑太妃在听闻此事后也差点吓得晕倒,幸好后来太医来诊断说没什么大碍,全府的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是更加严格了对云琬的控制,再也不准她踏入屋子半步。

唉……想到这儿,云琬又叹了口气。

好好的大过年的,不让人出去可真闹心。

夫人夫人,今儿个年三十,听说城西那边有烟火看,奴婢可不可以去看?!秋碧满身是雪的跑过来,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异常可爱。

不过她说的话就没有这么可爱了。

咱们府中看不到吗?跑去城西做什么?夫人身子这样不便利,你给我省点心!云琬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

墨月就狠狠瞪了眼秋碧,示意她安分一点。

秋碧瞅着云琬的微微鼓起的肚皮,再看看云琬脸上郁闷的表情。

连忙摆手道:奴婢不去了,听说那烟火特别大特别多,咱们在府里面也能看到!云琬清清楚楚瞧得见她脸上的落寞和委屈,知道自己虽怀孕了但也不能这么绑着她们,便道:没事的,你去看吧,我一个人呆在屋里做做针线活儿打发时间也挺快的。

墨月,你也跟去看看吧,难得一见的烟火盛会,没道理你们要跟我一个孕妇栓在一起。

年三十大家总要快活些。

这可怎么行?王爷最近忙于朝政,今夜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我们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跨年呢!秋碧虽然很想去看烟火会,但瞧见云琬说的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顿时就心疼了。

哪有你说的这么可怜,你若想去看便去看吧!云琬挥挥手。

毫不在乎地说道。

秋碧还想再说,那边墨月便道:不过是个烟火会你们一个两个这样推辞做什么?若是想看便叫下人买些烟火回来在府中放,岂不是要比去城西看人挤人来的舒服多了?墨月此言一出,云琬和秋碧都是眼前一亮,忙道:那感情好,只是太妃娘娘喜爱清净,不知道会不会同意?这大过年整个京都都热热闹闹的,太妃娘娘也不会不给面子的。

墨月其实想说,现在夫人怀了身孕,只要是对她肚子里小孩子无碍又能让夫人开心的事情,淑太妃肯定是一百个同意的。

于是一群人便这么愉快地同意了,墨月先叫人禀明了淑太妃,得到同意后便让几个小厮去买了烟花,说是等晚间的时候在前院放,这样既不会吵着云琬,又能让院子里的人看的清楚。

晚上的时候,云琬跟淑太妃拜过早年吃完晚膳之后,便和墨月秋碧等人窝在屋子里剪窗花,还没剪出形状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丫鬟笑闹着说放烟花了!,于是云琬赶紧趿了鞋子跑出去看,果然见黑幕般的夜空中绽放起了朵朵绚丽的烟火。

这可真好看!比往年城西放的还要好看呢!秋碧满脸的兴奋,和几个小丫鬟跑到堂屋外头兴奋地尖叫。

那是自然了!之前王爷回来过,听说咱们夫人要看烟火,特地叫人从宫里拿了好些烟火回来呢!这些都是宫里的进贡的烟火,自然不是城西那儿的烟火可以比的!有个小丫鬟连忙接话,笑得比秋碧还要灿烂。

云琬却听得心里咯噔一跳,严默回来过了?她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一旁的墨月似是看出了云琬的疑惑,便道:王爷早前回来过,那时候夫人您正在睡觉,王爷便没有打扰,只是坐在床头守了您一会儿,便又匆匆赶回宫里去了。

云琬听得鼻子直发酸,有股暖流直往心底涌来,让她全身上下都变得暖呼呼的,冬日的寒意好似都被她隔绝在外。

严默最近政务繁忙她是知道的,她也知道严默想要干什么,所以纵使她怀了身孕之后严默一直没有空陪着她,她也不觉得难受和委屈,她理解她嫁的这个男人,她也从来不会使小性子让严默为难。

可是虽然如此,严默还是觉得对她多有亏欠,时常会抽出空来看她,反倒让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王爷有没有说他今晚会不会回来?云琬收起自己感伤的情绪,问墨月。

墨月摇摇头,略带了些失望道:王爷还说今晚可能没空回来陪您了,不过明日他定会抽出时间陪你过年。

云琬也有些失望,总觉得若是跨年没有跟严默一起跨年那这个新年过的实在是没有意义。

不过她只是郁闷了片刻,便被秋碧和小丫鬟们笑闹的声音给扯回了思绪。

不管严默回不回来,她这个年都是要过的。

烟火一直绚丽地燃烧着,虽然一闪即逝,但看得人还是乐此不疲。

云琬站在夜空下看天上绽放的光彩,心底有股不言而喻的感觉涌了上来,来到这个世界一年多了,她终于过了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年,这就代表她要告别过去,迎向未来了。

不管前面的路如何难走,她都打起精神来好好面对,一定要为自己,为自己的孩子谋一个好的未来!想到这儿,云琬不由自主地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感受到里面一个小生命在微微跳动,心头不禁莞尔,她现在最重要的事儿便是保护好这个孩子,至于其他的,都是往后的事儿了。

正在众人笑闹之际,有个小厮匆匆跑了过来,想去跟被众人围着的云琬说话,却被彩玉拦了下来。

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彩玉不待见云琬,也不想去瞎凑这份热闹,只守在院子门外一个人看烟花,顺便要是王爷回来了,她也能第一时间知道,第一个跑上去献殷勤。

那小厮见是云琬身边的大丫鬟,立刻点头哈腰道:我是来禀报夫人的!王爷在宫里面过年,被皇上和大臣们灌醉了,本是要留宿在宫中的,但王爷偏要赶回来过年,可走到半道上却晕了,奴才就把王爷安排在了浅玉阁,现在打算叫王妃过去看看,否则王爷一直王妃王妃地叫个不停,也不肯安分。

彩玉一听,眼睛顿时就亮了,她道:快带我去看看!那小厮闻言,立刻面露为难道:好姐姐,你去了也没用啊!王爷他嘴里口口声声叫的是王妃的名字,你去了,王爷还是不肯消停啊!去你的,你这毛头小子懂什么?!王爷他现在喝醉了哪里认得谁是谁?再说王爷醉成这样,做什么事肯定都没了理智,王妃又怀了身孕,若是王爷伤到了王妃可如何是好?要是王妃因此出了事,看太妃娘娘不剥了你的皮!彩玉说的头头是道,那小厮也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觉得好像是这个道理。

彩玉连忙乘胜追击道:所以你现在告诉王妃不仅没有,还会徒增王妃的烦恼!孕妇本就敏感,喜欢胡思乱想,若是搞的王妃心情不好你也吃不了兜着走!☆、第三百四十五章 酒后乱性那小厮被彩玉这么一说,连忙道:那好姐姐,你快去看看吧!若是王爷有什么要人服侍的地方你也好多担待着点,说实话王爷现在醉的不省人事的,我还真怕他会伤到王妃!这不就得了,你也别墨迹了,快带我去吧!彩玉的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来,忙跟着小厮去了浅玉阁。

浅玉阁是以前严默和陈玉帛住的院子,后来陈玉帛出了事,严默便叫人把浅玉阁封了起来,虽然时时找人打扫,但平日里是不准人进去的。

但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从宫里醉酒回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走的却不是回他和云琬的新居丰玉园的路,而是到了这个浅玉阁,倒头便栽在了床上。

王爷怎么会往这边走?彩玉虽然不是英亲王的家生子,但是呆得时间久了,自然也多多少少听到过关于前王妃的事儿。

都说以前的陈王妃是王爷心尖上的人,现在看来好似的确是这么一回事儿。

她不由觉得刚刚被众人围着的云琬其实挺悲哀的,表面上王爷待她极好,温柔之至,但实际上王爷从没有将她放在心里吧?王爷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始终是已经过世的陈王妃。

这个奴才就不知道了,王爷喝醉了,犟的很,他要怎么走,奴才自然只能随着他。

不过王爷倒是口口声声念着王妃的名字,所以我才要去找王妃的。

那小厮尴尬地笑笑,自然知道彩玉心里想的是什么,所以赶紧替云琬辩解。

虽说王爷走错了路,但是至少他没有喊错人呀!刚刚王爷口口声声云琬云琬的,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彩玉撇撇嘴,没有再接话。

只催促道:快走吧,否则王爷要等得急了!那小厮欸了一声,忙匆匆带着彩玉朝浅玉阁的方向走去。

此刻的浅玉阁内并不像其他院子里灯火通明的。

只在西面的屋子内看到一簇影影绰绰的光亮,彩玉眼前一亮,问:王爷可是在那个屋子里?说完,也不等那小厮回答,连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朝西面的屋子走去。

那小厮也不傻,自然知道彩玉心里存的心思,他刚刚虽然被彩玉说动了不敢随便打扰云琬。

但是也绝对不可能让彩玉对王爷有机可乘,到时候要是惹恼了王妃,他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所以当他看到彩玉走进去的时候,也连忙抬脚追了进去。

西厢房是以前严默和陈玉帛歇息的屋子,此刻的严默正仰躺在里屋内的床榻上。

他满脸泛红,眼神迷离,嘴里还嘀嘀咕咕的,整个就是一喝多了的醉鬼。

彩玉看着严默被酒水染红下越发俊俏的眉眼,不免春心荡漾,小心肝噗噗噗地跳的飞快。

她连忙走到严默身边,娇滴滴道:王爷,您哪儿不舒服?说完,探出一双细嫩白皙的手碰了碰严默的额头。

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烧了起来。

严默醉得神志恍惚,整个人都被烈酒烧得燥热难安,此刻冷不丁地有个冰冰凉的小手覆上来,他立时觉得舒服了很多,连忙抓住彩玉的手,迷迷糊糊道:云琬。

云琬……彩玉顿时面如火烧,红彤彤地似一片丹霞,她娇羞地嘤咛了一声,低头道:王爷,王妃身子不舒服,今夜就由奴婢服侍您吧!您要是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奴婢一定帮您办到。

严默早就醉糊涂了,根本听不清彩玉说得是什么,只觉得自己握在手里的手柔软舒适,就以为是云琬的手,二话不说的就把彩玉拉了下来,彩玉猝不及防,跌倒在了严默的胸上,虽然咯地她脸蛋疼,但是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喜悦,觉得好似到了天堂一般,全世界都是烟火烂漫,比刚刚看到的烟火盛宴都要令人晕眩。

然而彩玉还没有高兴多久,那小厮就因为看不下去彩玉的发春样上前提醒严默道:王爷,王妃怀有身孕不方便走这么远的路来照顾您,所以奴才便叫了她的贴身丫鬟彩玉来,王爷您有什么要吩咐地就尽管跟彩玉说吧!严默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清了,总之皱着眉头推开了彩玉,嘴里嘀嘀咕咕着叫云琬,样子看上去很不舒服。

彩玉怒火中烧,站起身狠狠瞪了眼那小厮,怒道:你懂什么?!王爷这么难受定是因为要人伺候了!你这样拆穿我对你有好处?!难不成你还真要去把王妃叫来伺候王爷么?!你觉得王妃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能伺候王爷么?到头来还不是要继续让王爷难受下去!那小厮被她骂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辩解道:可若是这样让你不明不白伺候了王爷,不要说王妃心里不舒坦,就是王爷明早清醒过来我也是要倒大霉的!说完,他就在心里狠狠呸了一声彩玉,这女人明明是自己春心荡漾了,还要诬赖是王爷的原因!彩玉翻了个白眼道:你懂什么?我本就是太妃娘娘选给王爷的通房,不过是因为王爷和王妃新婚黏腻才没有让我服侍,现在王妃怀了孕,不正是需要我的时候?不信你去问太妃娘娘或随便一个妈妈,看看我是不是有资格服侍王爷?!彩玉说得理直气壮,那小厮顿时被她不要脸的精神所打败,只能丧着脸道:你去帮王爷打盆水来洗洗脸,我去禀报王妃,若是王妃同意了,那我也没有二话。

彩玉本来见那小厮被她说动正暗自开心,后来听他说要去禀报云琬,顿时着急了起来。

这件事可千万不能被云琬知道,要是被她知道了,她那个醋坛子可怎么可能会同意让她侍寝?!你去禀告王妃做什么?徒惹得王妃心里难受!她现在可怀着身孕,且太妃娘娘交代要好好照顾王妃,不能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你现在要是告诉了王妃,王妃不定会出什么事!到时候谁负责?你担得起吗?彩玉的话说来说去无非是围绕着云琬的安危来转,而这个理由却也恰恰是府中所有人的死穴,百试百灵。

果然那小厮闻言顿住了脚步,变得犹豫不决。

彩玉说的对,若是他现在去禀告了王妃,王妃能做什么?还不是徒惹得王妃心里不舒坦,若是王妃因此出了事儿,那么他肯定是要第一个被问责的!你先下去吧,我来服侍王爷即可,要是王妃怪罪下来就由我一力承担,不会怪到你头上的。

彩玉见那小厮表情有些松动,连忙趁热打铁。

那小厮见状,犹犹豫豫地,又看了看睡在床榻上不省人事的严默,交代了彩玉一句:你好好照顾王爷,我先出去了。

彩玉见那小厮一走,顿时松了口气,她朝着门外的方向翻了个白眼,嘀咕道:拽什么拽?!不过就是王爷身边的一条狗而已,居然还敢跟我摆架子,看我哪天成了姨娘不整死你!只要今夜我和王爷圆了房,还怕太妃娘娘不给我名分吗?哼!话说完,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连忙风情万种地朝严默看过去。

此时的严默似乎已经睡熟,只是眉头紧紧皱着,可想而之他睡得并不安稳。

彩玉见严默额头冒汗,脖子上似乎也都是汗水,她不由伸出手去摸了摸,果然见严默身上烫得厉害,也不知是因为酒喝多了还是因为发热了。

王爷,王爷,您睡着了吗?奴婢帮您打些水来清洗一下身子。

她故意试探地问了两声,见严默并没有什么回应,依旧紧闭着双眼,心中不由暗暗惊喜,又对着严默说道:那奴婢帮您把衣服脱下来,这样方便奴婢照顾您。

严默自然还是没什么回应,彩玉便心安理得地帮严默去解外衣的盘扣。

先是脖颈上的盘扣,随后是身上,渐渐下移,很快外套便被彩玉脱了下来,然后便是中衣,一件一件脱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里衣。

整个过程中虽然严默没有发出什么特别的动静,但是彩玉却面如火烧,她盯着严默胸前若隐若现的肌肉看,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点燃了一般,热的厉害。

虽然她一直很想将自己献身给严默,但是毕竟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少女,想到可能要发生的事情,还是忍不住羞怯了起来。

王爷,奴婢帮您打些水来洗洗身子。

彩玉说完,匆匆跑到外间打了一盆水进来,随后鼓起勇气脱下了严默的里衣,便拿起毛巾细细地替严默擦起了身子。

严默的身材有着武将特有的肌理和纹路,好似一块坚硬的磐石,任你再怎么捶打都撼动不了分毫。

长期的日晒雨淋和拼搏厮杀,使得严默的身体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痕,让人看的颇为心悸。

彩玉的心不知为何咯噔一跳,想起严默平日里的冷酷和严厉,竟无端地害怕起来。

若是她真的利用王爷喝醉酒和他产生了关系,太妃娘娘不会说什么,王妃就算心里不舒服但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可是王爷呢?王爷那样一个面冷心硬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她们发生过关系而饶了她?☆、第三百四十六章 惊惧交加一想到这儿,彩玉帮严默擦拭身子的手连忙顿住,刚想缩回去,手腕却被人一把扣住,她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严默拉着拽到了他的身下。

被严默压住,彩玉的心剧烈地跳动起来,整个人的动作都好像不受控制一般,在瑟瑟发抖。

她抬起头去看严默,只感受到了严默灼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脸上。

她整个人都为之一颤,身子绷得紧紧的,但当她看到严默越来越贴近自己的俊美脸庞时,她却又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不管王爷嘴里喊得是不是她的名字,也不管王妃知道这件事后会不会出事,她更不在乎她会不会被赶出莫府甚至是死。

这一刻,她只想成为王爷的女人,这一刻,她只想毫不保留地将自己奉献给王爷。

当严默温热柔软的唇瓣贴在她的樱唇上时,彩玉不由自主地弓起了身子,她伸出手紧紧搂住严默的脖子,喃喃地低呼严默的名字,想要索取更多。

…………英亲王府点燃的烟花已经散尽,丰玉园的笑闹也渐渐平息。

子时的梆子早就敲过,云琬让墨月给了院子里每人一千文的压岁钱,接受了众人满满的新年祝福后,便准备回屋子里小酣一会儿。

她待会儿还要早起向淑太妃请安,甚至还要去一趟宫里向太后和皇上拜年,若是不休息定是吃不消的。

彩玉呢?回到屋子里,云琬清点着人数,准备给屋子里近身服侍的这几个丫鬟发压岁钱以及年终奖金。

但点来点去发现少了一个人,仔细去看,才知道是彩玉不在。

众人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的迷惑。

彩环。

你可知道彩玉去了哪里?云琬想彩环和彩玉玩的要好,她定是知道彩玉去了哪里。

谁知道彩环也是一脸迷惑地摇摇头,道:奴婢也不知道。

刚刚咱们看烟花的时候奴婢好像还看见她在院子门口守门,后来也不知道她怎么会不见了。

云琬蹙眉,实在不能理解彩玉这时候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刚刚她们看烟花的时候是亥时初刻,现在都子时了,一个时辰过去,彩玉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要这许久?奴婢刚刚好像看见王爷身边的小允子来找彩玉姐姐,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

奴婢当时没在意,等再去看的时候彩玉姐姐已经不在门口了。

白芷站出来,模模糊糊地说道。

小允子?他不是陪王爷进宫了么?你莫不是看花了眼?云琬心中的惊讶更大,若是小允子回来了,那就证明严默也回来了。

缘何自己不知道一丁半点的消息?白芷摇摇头,道:奴婢不知,那时候天黑,院子里又热闹,奴婢只是隐约看到一个人,似是小允子,但也不确定。

定是你看花眼了,小允子这时候肯定在宫里陪着王爷。

云琬压下心里的疑惑和不解,只能这样解释。

白芷也就点点头。

没有再坚持。

云琬便也不再多想,让墨月给了每人二两银子,便对她们道:好了,你们都散了吧。

彩环你去叫外面的婆子出去找找彩玉,这大过年的可不要出了什么事才好。

彩环点头应声,众人便退了下去。

夫人。

我看着彩玉这样精明的人不会出什么事儿的,她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这里面定有蹊跷。

墨月等到众人一走,便附在云琬耳边悄声说道。

云琬拧眉,自然也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便道:刚刚白芷说看到了小允子,她不是个会说谎的人,所以我估摸着要么是她看错了,要么就是小允子真的回来了。

可小允子若回来了,王爷定也回来了!再不济,小允子也要跟您打声招呼,说王爷今夜留宿在宫中了,怎么夫人这儿会一点消息也没……墨月说着,突然顿住,随后睁大眼睛看向云琬,惊呼道:难不成小允子刚刚来就是来找夫人的?不过是被彩玉那贱蹄子拦了下来?!云琬也猜到了这个,但是却又觉得不对劲,便道:可她能拦什么?王爷若没有回来,她拦着不告诉我干什么?若王爷回来了,她也拦不住!总之王府这样的地方她断不会是出事了!夫人,咱们还是再找些人去寻寻吧!墨月一本正经道。

云琬思量片刻,也点点头,道:如此你便再叫几个人去寻一寻,倘若她真是出了事,那咱们好歹也算是尽力了。

墨月点头,迅速地跑出去寻人去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的样子,墨月终于回来了,不过脸上的神色却极其的不好看,白的发紫,好像是气到了极致。

墨月,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云琬见状有些不对劲,连忙上前问道。

然而墨月还没有答话,跟墨月一同出去找彩玉的秋碧就匆匆跑了进来,大发雷霆道:夫人!彩玉真的是太过分了!夫人,您这次不要拦着奴婢,奴婢定要打死她!这个贱人,这个贱人!她胆敢……她胆敢……真是气死我了!秋碧浑身上下怒火中烧,好似彩玉在她面前,她就要将彩玉大卸八块!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啊!云琬也被她们的样子吓到,心跳剧烈,都要跳出了嗓子眼。

夫人,王爷回来了,在浅玉阁!墨月突然朝云琬跪了下来,眼泪不由自主地留了下来,哭道:彩玉那贱人昨夜就歇在了浅玉阁!云琬如遭雷击,身子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好似根本没有听清墨月的话。

夫人,小允子说王爷喝醉了,王爷可能并没有跟她发生什么!秋碧见云琬一副接受无能的表情,生怕她就要晕过去,连忙解释。

云琬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艳红色的新衣映衬下显得她的脸色更加的可怕。

夫人……墨月咬着唇,万分心疼加愤怒地看着云琬,道:夫人,王爷喝醉了酒不知道,但彩玉却是知道的,她瞒着您犯下这样大的错,咱们断不能轻饶了她!虽然王爷和王妃新婚燕尔,一直没有临幸过别的女人,但是身为王爷,定要绵延子孙,开枝散叶,不可能一辈子只有一个女人。

所以墨月早早就有过王爷会宠幸别的女人的心理准备,只是彩玉这件事,她气的不是王爷临幸她,她气的是彩玉吃里扒外,背叛云琬!那我们要怎么罚她?她本就是太妃娘娘为王爷选的通房丫头,服侍王爷是她的本分,况且我怀了身孕,总不能一直拘着王爷。

云琬的脸色渐渐平静下来,声音却透着彻骨的寒冷,好似凝结成冰的湖面,看似无波无痕,实则蕴含蚀骨寒意,让人听了从心底发凉。

墨月和秋碧看着云琬的脸,虽然她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云淡风轻,但是她们却可以从她眼底看出深深的阴霾。

这样的云琬,比大发雷霆的她更加让人害怕。

小,小姐……秋碧打了个哆嗦,连称呼都叫错了。

云琬勾起唇角,淡淡道:等天亮了,便去浅玉阁看看吧,我也好当着大家的面正式抬了彩玉为姨娘,算是圆了她一直以来的梦。

小……墨月想说些什么,却也被云琬脸上的笑容吓到,连忙闭嘴不敢多言。

云琬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累了,便径自回屋休息去了。

墨月看着云琬状似坚强的背影,心里一阵阵的发酸。

小姐这样,定是难过到了极致。

云琬回到屋里,只觉得精神一阵阵恍惚,她的双脚好似踩在了棉花上,没有一丁点真实的感觉,胃很痛,胸很闷,小腹那里更是一阵阵发胀。

她连忙捂着肚子跑到床边,不断地深呼吸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没事的,没事的,她早就预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她早就知道严默不可能一辈子只有她一个女人。

她不能生气,她不能难过,她不能伤心。

她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孩子生下来,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不重要……可是虽然她这么想,但伤心绝望的感觉却铺天盖地地往心头涌来,原来她是那样的在乎!但是她在乎的最多的竟然不是彩玉爬了严默的床!她在乎的是,为什么,为什么严默醉酒之后要去浅玉阁?为什么都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是忘不了陈玉帛?是不是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结发的妻子?是不是在他心目中永远只有陈玉帛一个妻子?心里痛的厉害,连带着小腹也越来越痛,云琬不由自主地捂着自己的小腹,闭上酸涩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催眠自己道:他是爱你的,他是爱你的……回想之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光,严默待自己是极好的,从未亏欠过自己,甚至还将陈玉帛以前发生的事告诉她,只是为了宽慰她敏感多疑的心!这样的严默,又怎么会是不爱她的呢?云琬,你们本就是利益联姻,你们之间本就没有太多的感情基础,严默能那样待你,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就这样吧……云琬轻轻靠在青缎弹墨的引枕上,静静睡了过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当面质问彩玉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好似被车碾过似的,酸痛得厉害,可是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满足。

她望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子,一颗心都要融化了。

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抚摸男子紧皱的眉头和俊朗的鼻梁,感觉自己好像达到了极致的快乐。

王爷,从此奴婢便是你的人了……彩玉脸色酡红,面露娇羞地朝严默靠了过去。

对面睡着的严默脑子还是很恍惚,他感觉到自己身边有一团软玉温香,便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她,纠结着双眉,十分害怕地呓语道:云琬,云琬,不要离开我……彩玉身子顿时一僵,神色变得极其不自然。

这就是昨晚跟她温存了一夜的男人,他居然开口叫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彩玉内心的自尊心让她气急万分,甚至都想推开搂紧她的严默,但是她挣扎了片刻还是泄了气。

她现在还只是个没有名分的丫鬟,自然是没有资格跟主母争什么宠爱,等到她抓住了王爷的心,成了姨娘,看到时候王妃还有什么资本跟她争宠!这么想着,彩玉的心里便好受了一点,也就势顺着严默往他身边靠了靠,娇羞无限道:我在这儿,王爷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

严默蹙了蹙眉,脑仁一阵阵发痛,他不由得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依稀记起在宫里的时候大家把酒言欢,不知道是谁说到了云琬怀有身孕的事情,于是大家纷纷祝福他。

只有皇上,只有他的表情僵硬又不自然。

他甚至在后来的酒宴上有意无意地提到那些过去,他是想看看他还记不记得那些过去,他是想看看他是不是如表面那样全都介怀了。

可是他不知道,他这样做是拿尖锐的刀一刀刀在他的心口凌迟,让他原本已经结痂的伤疤再次变得血肉模糊。

虽然过去了这么久。

但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可是他内心虽然气闷,但是却不能拿皇上怎么样,为了卸下皇上的心房,表面上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与各位朝臣把酒言欢。

他内心苦闷,只能一杯一杯地喝酒,多少黄汤下肚却依旧觉得不够。

他只想要彻彻底底地醉一场,什么都不用管,什么都不用想。

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样了,只知道他喝的醉醺醺的,却依旧坚持着要回王府。

因为王府里有他挚爱的人在那里等他,所以他一定要回去,一定要回去。

玉帛……玉帛……他好似回到了几年前,每当年三十儿,玉帛便会穿着喜庆的艳红新服依偎在他身边看锦绣灿烂的烟火,华服美饰映衬着她格外的秾丽多姿,简直比天上绽放的烟火还要美丽绚烂。

只是画面一转,他似乎又看到了云琬温婉娇俏的脸庞,看到她摸着自己的小腹对他温柔的微笑。

他这才猛然惊醒。

不对!他不是活在以前的,玉帛的事儿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他现在有自己的幸福和美满,他不能再想那些虚无缥缈的过去,他要好好的疼惜照顾云琬,好好地爱她。

他不能让云琬也离他而去。

所以当他触碰到云琬的软玉温香,才会紧紧搂着她,一辈子也不愿意放开……王爷,你怎么了?彩玉见严默紧皱着眉头,还不断摇晃着脑袋,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心中不由紧张万分,连忙伸出手去帮严默揉捏太阳穴。

严默听到彩玉的声音,心中一个激灵,赶紧睁开眼眸,彩玉那张娇花照水的脸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王爷!彩玉看到严默突然睁开眼睛,心中一惊,可随后便欢喜起来,她柔软无骨的身子朝严默贴金,嗲声嗲气道:王爷,您醒了啊!严默脑中好似炸开了阵阵响雷,他看着面前陌生的女子,只觉得精神一阵阵恍惚。

他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等再次睁开的时候竟然发现彩玉还是面带娇羞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眸光顿时暗沉了下来,好似黑夜里鸷伏的猛兽,发出阵阵森寒的目光,让人看得从骨子里开始发寒。

王爷,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彩玉犹不自知危险的到来,依旧软玉温香地贴上去撒娇。

严默勾起床榻上散落的袍子便披上了身,毫不留情地推开彩玉道:滚。

薄薄的嘴唇里吐出一个单音节的字,看似如结冰的水面般冰冷平静,但那声音里却涌动着汹涌的波涛,好像随时随地便要爆发开来。

彩玉被严默如鹰般锐利的眸光吓到,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下,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不过片刻后她就又恢复了镇定,心里想着她都已经和王爷发生了这样的关系,王爷就算想赖账也赖不掉,等到她禀告了太妃娘娘,太妃娘娘就一定会抬她做姨娘的!王爷,难道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昨晚可是奴婢此生中……最难忘的一夜了。

彩玉羞羞答答地低下了头,想要博取严默的怜惜和同情,更想要唤起严默昨日的记忆。

可是她殊不知这样只是更加惹恼了严默而已,只见严默阴沉着脸,脸色可怕到了极点,像是即将要爆发的火山,全身上下都笼罩着一种森寒的气息。

彩玉下意识地想躲开,却不料被严默一把掐住了喉咙,只听他一字一顿,极其森冷地道:你若是不想滚,那就只有死……说完,手上渐渐用力,眸中的恨意似乎立刻要喷发出来。

彩玉顿时被掐的喘不过气来,脸上瞬间涨成一片紫红,她不停地用手拍打着严默,吃力道:王爷,快放手,快放手……咳咳,放开我……放手……可是她拍打的越凶,严默掐着她的力道越大,眼见着彩玉就要被掐的不能呼吸,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怒吼,带着激动和愤恨。

住手!你敢做却不敢当!还想要杀人灭口吗?!严默顿时被这个声音给吓到了,身子一僵,掐着彩玉的力道也松了下来,和彩玉两人双双惊惧地看向门外,便看见了雪白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外的云琬。

云琬的全身都在瑟瑟发抖,手指紧紧地攥成拳,眼睛狠狠盯着严默,恨不得要将他碎尸万段。

虽然她早前一直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当看到彩玉和严默在同一张榻上的时候心里还是痛到不行,特别是看到严默掐着彩玉的时候,她心里的怒火更是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她没有想到她嫁给的男人竟是这样没有担当的男人,她没有想到他在做了这种事之后居然能做出这样不义之事!云琬!严默赶紧从床榻上起身,身上的怒意瞬间被浇熄的无影无踪,他看着站在他面前气的直哆嗦的云琬,脑子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好似处在梦境中一样。

这就是你做事之后的态度吗?!我没有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你居然还想要对彩玉杀人灭口?!你以为你杀了她这件事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云琬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对着严默狂吼。

因为激动,使得她的小腹阵阵发痛,额间渗出阵阵冷汗。

云琬担心自己腹中的孩子,一遍遍地深呼吸要自己冷静下来,可越是这样,自己心中的愤怒越盛,怎么也平息不了。

夫人,您冷静一点,千万不要激动。

墨月赶紧帮云琬拍背顺气,生怕她因此气坏了身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不要说她,王爷定也要懊悔不已!秋碧则冲着犹自愣在床榻上的彩玉怒吼道:你这个贱人!你在干什么?!还不赶快跪下来!你还想要我把你拽下来是不是?!彩玉被吓得一个激灵,明明她不想听秋碧的话,但还是被秋碧的气势给怔住了,特别是看到云琬怒火喷发的脸时,更是吓得脚底心都软了。

她连忙哆哆嗦嗦地穿好了衣服,噗通一声朝云琬跪了下来,想说些什么求饶的话,但是话却卡到了喉咙口,怎么说也说不来。

一旁的小允子见状,也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身上早已吓出了层层冷汗,腿直打哆嗦,生怕自己因此小命不保。

夫人,夫人,奴才不是故意知情不报的,奴才,奴才……奴才只是不想叫夫人昨晚担心。

小允子无力地替自己解释道。

果然此言一出,秋碧就噼里啪啦地骂道:难道夫人现在知道了就不担心了?!简直是糊涂!现在给夫人知道,夫人只会生更大的气!你服侍了王爷这么多年,居然连这样最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还留你何用?!小允子一听,额头连连冒汗,一张脸已近惨白。

秋碧说得对极了,都怪他昨晚被彩玉给绕进去了,光想着要是去告诉夫人,夫人可能会担心出事,却没有想到这件事根本瞒不住夫人,若是夫人事后才知道,怕是要更加的伤心难过。

然而云琬却不理他们几个人,只是狠狠瞪着严默,眸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

☆、第三百四十八章 出轨严默被云琬这样的眼神吓到,怔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敢说话,好半响才解释道:云琬,并不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他想要解释,却被云琬无情的打断了,只见云琬嗤笑一声,斜着眼睛看严默,冷冷道:不是我看到的这样,你是说你昨晚没有跟彩玉如何,还是说你刚刚没有想对彩玉不利?严默顿时被呛住了,张了张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昨晚的确是他做错了,他辩无可辩。

一旁的彩玉已经从初见云琬的震惊中走了出来,她看着云琬这样对严默无礼,而自己百般讨好严默却依旧得不到严默的半分注视和倾心,心中不由怨气横生。

她抬起头,讥讽道:这就是王妃的肚量吗?难道您怀着孕也就要王爷为您守身如玉?奴婢本就是太妃娘娘选来给王爷当侍婢的,王爷和我过夜难道还错了?云琬浑身都开始瑟瑟发抖,她咬唇死死盯着彩玉,呼吸都觉得困难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墨月被彩玉的一席话气的直翻白眼,根本料不到彩玉居然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她本想出声训斥彩玉,但看云琬的样子很不对劲,只能不停地安慰云琬,拍着她的背希望她不要被气坏了。

贱人!你给我住嘴!秋碧也被气的浑身发抖,她恶狠狠瞪着彩玉,愤然地冲她怒吼。

要不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她定要上前撕烂了彩玉的嘴!彩玉梗着脖子,一点也不害怕。

她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她哪一点做错了?她本就是王爷的侍婢,王妃有什么资格阻止她跟王爷亲近?!她倔着嘴,毫不服气道:我为什么要闭嘴?难道我还做错了?明明是王妃……滚!然而彩玉的话还没有说完。

就被严默一个掌风掀了出去,力道十足,竟带起了阵阵劲风。

只见严默的脸上笼上了一层阴霾。

看上去十分的可怕。

彩玉被严默扇的重重地跌落在了地上,脊背撞在了一旁的柱子上,瞬间痛的她死去活来。

她五官纠结成一团,差点就要晕死过去。

小允子瞬间僵在了原地,生怕严默一怒之下也会对他出手,吓得他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秋碧看着彩玉痛苦难堪的样子,心中暗呼爽快。

不过出于对严默的恐惧,她也不怎么敢笑出声来。

严默,你以为你踢伤了彩玉,我就会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吗?云琬满腹委屈,她紧紧攥着自己的手指。

强自冷静和镇定,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严默立在云琬对面,遥目望着她,眸中的情绪说不清道不明。

如果说开始的时候他还是慌张害怕的,那么现在,他看着云琬不依不饶的样子,只是觉得十分的无力。

也根本不想解释什么,只道;我只是把她当成了你,你若不信。

我也没有法子。

云琬听着严默如此冷淡的声音,心里更是抽抽的痛,就这样一句话吗?连句像样的解释都不屑给她?!居然说把彩玉当成了她?真是可笑!眼泪顺着云琬的脸颊滑落下来,她倔强地抬手抹去,面带讥讽道:你让我怎么信?这里是浅玉阁,不是丰玉园。

你居然说你把彩玉当成了我?严默,你告诉我你让我怎么信?!严默看着云琬眸中射出的冰冷,心里咯噔一跳,又听她说:原来你还是忘不了陈玉帛,你一直说你忘记了,你一直说你现在爱的是我,其实全是假的,全都是假的!云琬本是平静地说着,却突然发了狂,猛地上前抡起拳头砸向严默的胸口,怒吼道:你全都是骗我的!其实你的心里根本没有我,你的脑子里心里全都是陈玉帛!满满的全是陈玉帛,从始至终你心里都没有过我!从前你清醒的时候可以骗我甚至是骗你自己,可是昨晚你喝醉了,你的身体不受控制,才暴露了你真正的内心!你爱的人是陈玉帛,一直都是!那我算什么,我在你眼里到底算什么?!云琬忍不住失声痛哭,眼泪如同决堤地水不断地往下掉落,她哭的眼睛红肿,连气都快要喘不上来。

严默被云琬如雨点般的拳头砸地懵在了原地,倒不是因为云琬打得他有多痛,而是感受到了云琬心中莫大的愤怒和悲哀,更是被她说的那一番话给惊住了。

原来她根本不是因为吃彩玉的醋,而是在害怕他对玉帛的感情还没有消散。

她是在怕自己从始至终都惦念着玉帛,而没有将她放在心上吗?那么他爱的人一直都是玉帛吗?从始至终都是玉帛吗?他的视线渐渐落到了云琬梨花带雨的小脸上,素白的一张脸五官精致美好,眉黛如画像是一幅清新淡墨的山水画,这张脸跟玉帛端庄秀丽的脸是完全不一样的,根本没有任何一点的相似之处。

再看看云琬不依不饶的孩子气模样,跟玉帛善解人意,端庄大方的性子也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莫云琬根本就不是陈玉帛,莫云琬根本没有一点像陈玉帛。

他对莫云琬的爱也根本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陈玉帛的缘故。

严默用力钳制住云琬的双肩,不让云琬再动,他抓着她,眼睛直视云琬水雾朦胧的眸子,一字一顿道:我爱的人是你莫云琬,跟陈玉帛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你明白吗?然而此刻处在震怒中的云琬又怎么会听严默说话,她甩着脑袋,用尽全力道:不明白不明白!我不明白!我也根本不想明白!说完,猛地推开严默,抬脚便朝门外跑出。

云琬!严默被推得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差点要倒在地上,他及时稳住自己的身体,拔腿便追了上去。

墨月和秋碧也着实愣住了,等看到严默追出去,也瞬间回过神来,跟着追了出去。

小允子心中对云琬有愧,很害怕云琬会出事,也连滚带爬地站起身跑出了门外。

房间里只剩下彩玉一个人,她刚刚撞到柱子上,胸肋骨痛的不得了,她每一次呼吸都会牵扯出阵阵痛意,就好像一根钢针横在胸口,让她几乎要痛死过去。

她根本不能够爬起身,只能缩在地上凄凉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看着昨晚还缠绵悱恻的床榻如今只剩下冰冰冷冷的一片。

难道她错了吗?不,不,她哪里有错?错的是莫云琬,是她小家子气不容人!只要这件事给太妃娘娘知道了,她就有希望的!而此刻的云琬只想逃离这一切,只想赶快回到属于自己的房间,不是丰玉园,不是英亲王府,她要回莫府,回到琬院,回到曾经莫府那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地方。

莫云琬,你在发什么疯?!严默毕竟手长脚长,很快便追到了云琬,他一把拽过云琬的,带着怒气道:你为什么三番两次地要怀疑我对你的情意?在你眼中我就那么的不值得你相信吗?对!你不值得,因为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你,可是你却一次次地让我失望!我受够了,我不要再和你在一起,你既然这么喜欢陈玉帛,那么你便在心里守着她过一辈子吧!反正你已经利用我接近了莫正冲,反正你也已经和平安公主掌握了足够多的证据,我留不留在你身边根本已经没有丝毫利用的价值,你何必再如此假惺惺的?!云琬用尽全力冲严默吼出这些话,只觉得一阵精疲力竭。

她真的受够了,每天都活在惶恐之中,每天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惹得严默不开心他便会不要她了。

她虽然表面上一直装作不在乎的样子,但心里却是万分在乎严默的那些曾经。

她很怕严默对她根本就没有丝毫感情,纵使严默的那些甜言蜜语会让她开心,但是她心里始终是惶恐的。

果然昨晚便印证了这一切,严默在醉酒之后暴露出了他的内心,他一直爱着的人始终都是陈玉帛,他根本从来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莫云琬你够了!你若是再发疯我就不会再容忍你了!严默狠狠钳制住云琬,冲着她沉声骂道。

你滚开!我不需要你容忍我,根本就不需要!我不在乎,我什么都不在乎!云琬拼命挣扎,不停扭动着身体借此挣脱严默的钳制。

莫云琬,你就算不在乎我不在乎你自己,你也要在乎你肚子里我们的孩子!严默怒吼出声,希望可以通过孩子让云琬平静下来。

结果云琬果然平静了下来,也不挣扎了也不叫喊了,一瞬间的安静了下来,却叫人觉得有些诡异。

严默心中一跳,想要去看云琬,却见云琬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沾满了苦涩的笑意,只听到她说:原来你这么阻止我是因为这个孩子,原来你在乎的是这个孩子而不是我,我算是明白了。

**********那啥,这几章可能有点点小虐,很快就会过去的,美好的幸福也会来临滴~☆、第三百十九章 小产了云琬……严默被云琬脸上绝望无助般的表情吓到,怔怔地出声。

云琬扭动了几下身子,在严默没有用力的情况下轻而易举地挣脱开了严默的束缚,她伸出手抵住严默的胸口,争取离开他几步远,然后道:严默,我可以为你生下这个孩子,但是生下这个孩子后,咱们便和离,从此以后再无瓜葛。

说完,便头也不抬地转身离去了。

夫人……墨月和秋碧两个人一直焦急地再旁边看着,生怕云琬和严默会闹得不可开交。

可是现在云琬不闹了,却平静地反而比胡闹还要让人心慌。

她们几步追上去,想要劝解云琬,却突然见云琬在前方摇晃了几下身子,随后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云琬!夫人!严默、墨月和秋碧顿时吓坏了,震惊在原地片刻,回神之后拔腿便向云琬跑去。

云琬!你怎么了?!云琬!严默看着云琬紧闭的双眸和惨白的小脸,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心脏都好似停止了跳动。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你怎么了?墨月和秋碧身子瑟瑟发抖,急得快要哭出来,一时间语无伦次。

血!血!夫人流血了!小允子也焦急地跟了过来,一上来便惊诧地叫出声来。

大家顺着小允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云琬水绿色的裙面上沾染了滴滴鲜血,再撩开裙摆一看,下身已经被鲜血浸湿,衬得素白的裙底触目惊心。

秋碧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便一下子晕了过去。

墨月的心也不由抖了三抖。

身子摇摇欲坠,差点要瘫软在地。

她及时稳住自己的心神,扑到云琬身边就要把她抱起来。

却见严默怔在原地片后突然发狂抱起云琬便往丰玉园的方向跑去。

小允子这时候也回过神来,他也顾不上会不会得罪墨月,赶紧冲她吼道:你把秋碧弄醒。

赶快去禀告太妃娘娘,我去请大夫!说完。

拔腿便跑。

严默抱着云琬不停地往前跑去,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好像没有意识,感觉像是踏在一团棉花上,整个人都是一片恍惚。

云琬,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怀中的女子眼眸痛苦的闭着。

脸色苍白一片,她哆嗦着嘴唇,双手紧紧揪着严默的衣摆,皱眉痛苦道:好疼,我的肚子好疼……严默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紧紧搂住云琬,呐呐道:没事的,没事的,大夫很快就来了,一定会治好你的。

没事的,你不要害怕。

话虽这么说,但是严默的手抖得厉害,他的内心要比云琬怕上千百倍。

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严默终于跑到了丰玉园,将云琬安置在了榻上,他本想去请太医,但是却被云琬拉过了手。

云琬紧紧拽着他的手,痛苦低语道:不要走,不要走,我好害怕……严默,我好怕……她拉着严默的手剧烈的颤抖,脸上被泪水浸湿了一片。

她的身子一阵阵发冷,忍不住剧烈颤抖了起来,眼中的惊惧让看的人都心惊肉跳。

云琬,没事的,不用怕,没事的……严默的心也如同刀绞一般,可是他却没有丝毫办法,若是可以,他愿意代云琬去痛,愿意代她承受一切苦楚,可是他不能,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云琬痛苦挣扎。

可是云琬怎么能够不害怕,她能感觉到肚子里的那个小生命在渐渐消失,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血液在她双腿间流动,她害怕,她害怕极了。

她很怕她保不住这个孩子,她怕她连拉住严默唯一的资本都没有了,她怕她到时候她将会被严默狠狠抛弃!刚刚那积聚的所有愤怒突然在腹中生命流逝的那一刻全部淡了下来,比起这个孩子,她的那一点小情小爱算什么?若是真因为她害死了这个孩子,她绝对不会原谅自己,绝对不会的!就在云琬胡思乱想之际,淑太妃带着太医匆匆而至,随行而来的还有正好在淑太妃院子里闲聊天的舞衣和寒玉。

淑太妃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她一进屋就冲着严默吼道:怎么回事?!好端端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儿?!淑太妃本就生的严肃,不过因为平时一团慈爱才让人忽略了她的威严,此刻她骤然暴怒,竟把严默都怔住了。

太妃娘娘,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还是快去看看夫人吧!墨月急得不行,也顾不上什么尊卑秩序,忙提醒淑太妃道。

淑太妃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狠狠瞪了眼严默后便赶紧去看躺在床榻上的云琬。

舞衣和寒玉也是满脸的苍白紧张,虽然舞衣并不喜欢云琬,更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甚至她还暗地希望云琬肚子里的孩子可以消失,但当这一切真正发生的时候她还是吓到了,手足无措,浑身发抖。

莫云琬,你不是一向很坚强很无所不能吗?怎么今日会变成这样?云琬此刻满脸都是汗水,嘴唇一片惨白,看上去十分的吓人,而她的裙底则映衬着斑斑血迹,触目惊心的红色,饶是淑太妃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也不由被吓了一跳。

太医,快!快来看看我儿媳如何了?淑太妃退到一旁,让开位置给太医诊脉。

淑太妃身边的丫鬟连忙拿了块浅绿色的帕子搭在了云琬的手腕上,太医便赶紧上前诊脉,一点也不敢耽搁。

淑太妃则面露焦急地守在一旁,她用手拨弄着云琬额前的湿漉漉的刘海,安慰道:好孩子,不要害怕,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云琬忍住放声大哭地冲动,看着淑太妃哽咽道:母亲,这个孩子定是保不住了,是云琬不孝,是云琬对不起您,是云琬没有注意才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她字字句句催人心肝,在场的人无一不潸然泪下,淑太妃揉着云琬的脑袋,心疼道:傻孩子,说什么浑话,太医还没有诊治出来呢,不要胡说八道,你的孩子福星高照,定会平安无事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从刚刚云琬的情况来看,这个孩子十有**是保不住了。

正在这个时候,太医也已经把脉结束,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凝重,沉吟片刻便跪在地上道:太妃娘娘……怎么样?!云琬有没有事?!孩子能不能保住?!淑太妃激动的不得了,双眸死死盯着太医,神情高度紧张。

严默和在场的其他人也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地盯着太医看,特别是墨月和秋碧,那紧张的样子好似太医一说完话就会晕过去一样。

太医被众人盯着,头皮发麻,不怎么敢将实话说出口。

但是有些话虽然不敢说出口,却不得不说,犹豫了片刻之后才猛地跪下磕头都:淑太妃赎罪,微臣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王妃娘娘胎象本就不稳,根本受不得一丝一毫的刺激,而今日王妃娘娘先是受了心里的刺激,又重重摔倒在地,身体受到重创导致了大出血,因而,因而这个孩子怕是……不要再说了!躺在床上的云琬突然大叫起来,用尽全力地怒吼,似是崩溃到了极致。

云琬!淑太妃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抓住云琬的手,不让她太过激动。

其实她也伤心到不行,虽然刚刚预料到了结果,但听太医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无法接受。

不过孩子归孩子,没了以后可以再有,当务之急便是照顾好云琬,这次小产她的身子肯定要吃大亏。

云琬,云琬,你不要太难过,你听母亲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这次孩子保不住还有下次,你要看开一点,自己身体养好比什么都重要,明白吗?我不要!我不要!我要我的孩子!我要我的孩子!云琬根本不听淑太妃的解释,她拼命想要挣脱淑太妃的钳制,可是虚弱无力的她根本就挣脱不了,拼命大叫了一声后猛地晕倒在了床上。

房间内顿时乱成一片,淑太妃拼命喊人,叫丫鬟们进来帮忙。

而严默则被淑太妃无情地赶了出去,要他守在门外不准进来。

严默望着冰冰冷冷的门板,再想起刚刚太医说过的话,眸中溢出一抹绝望的神色。

他的孩子没了,他的第二个孩子还是没有了。

这都怪他,这一切都是他的错!两次都是因为他!若不是因为他的无能,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这都怪他!都怪他!严默嘶吼一声,一拳砸在了墙壁上,顿时鲜血四溢,把一旁的舞衣吓得呆住了。

舞衣回过神来,赶紧扯过严默的手,惊呼道:你在干什么?!莫云琬现在危在旦夕,你这又是在干吗?还嫌姨母的事情不够乱吗?!她一方面是心疼严默,另一方面也是在责怪他,责怪他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言行。

***********云琬小产,姐妹们不要拍我,我也是不得已,我真的是亲妈~!☆、第三百五十章 问罪严默呆呆地转身看着舞衣,神情看上去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阿媛,孩子没了,孩子又没了!这肯定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对玉帛的伤害惩罚我对云琬的利用,阿媛,阿媛,我好怕,我好怕……这是严默第一次在舞衣面前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把舞衣生生地怔住了。

舞衣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严默,一颗心阵阵发疼。

她印象中的严默是坚强孤傲不可一世的,就算是姐姐当初被送入宫的时候,她也只在他的眸中看到过痛恨和伤心,哪曾有过这样绝望无措的时候?难道他真的这么爱莫云琬了吗?比爱姐姐还要爱莫云琬了吗?不难过,这个孩子没了,你们还是可以有下一个的,只要莫云琬好好的,你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莫云琬还等着你去照顾呢!舞衣控制住自己想要垂落的泪水,伸手抱住了严默,单纯地只是安慰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旖旎之想。

她这一生最希望的就是严默能够快乐,虽然她很爱很爱他,很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只要能够让他快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以前她是以为严默不爱莫云琬,只是单纯地利用她报仇,所以看莫云琬特别的不顺眼,因为她不想要一个会让严默感到愧疚感到累赘的人做他的妻子。

而今天,看严默的反应,她才知道,原来严默是那样深深地爱着莫云琬,甚至要比对姐姐的爱还要深刻。

也是时候该放弃了,这样执着地守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心早就已经累了。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幸福喜乐,只要他好,那么她也一切都好。

严默也紧紧怀抱住舞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的亲近她。

只因为在这样绝望的一刻他把舞衣当做了最值得信赖的人,最值得倾诉痛苦的人。

……云琬双眸紧闭地躺在床榻上,眉心微微皱着,睡梦中极其的不安稳。

淑太妃坐在床榻边心疼地看着。

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眼泪含在眼眶中直打转。

孩子终归还是保不住了,这个她们细心呵护了这么久的孩子终归还是没了……王妃应该无碍吧?淑太妃收回自己感伤的情绪,问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医诚惶诚恐道:回禀太妃娘娘,王妃的性命是无虞了,只是身子尚且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否则……太医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看淑太妃的脸色,有些不敢往下说去。

否则什么?淑太妃皱了皱眉头,鹰一般的眸子锐利地朝太医射过去。

太医吓得一个激灵,赶紧道:否则王妃怕是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什么?!不仅是淑太妃,墨月和秋碧也是惊得退了三退,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听太医又道:王妃本就体质虚寒。

不易受孕。

这次又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王妃的身子更是比从前亏损了许多,若是想要再次受孕。

怕是要尽极大的努力。

淑太妃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神来,她握紧自己的手指,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努力,强自镇定道:那要如何努力?你可有法子?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微臣这儿有一药方可以帮助王妃调理身子,但微臣不敢保证此药方一定能助王妃受孕,这一切还要看机缘。

此外,王妃今后不仅要喝药调养生息,更要注意王妃的情绪变化,万事不可太过操心劳累。

淑太妃无力地闭上眼睛。

沉默片刻挥挥手,对身边的丫鬟道:研碧,你送太医出去,拿了药方去药方抓药,等夫人醒了即刻喂她服下。

是,奴婢遵命。

研碧行礼之后。

便跟着太医匆匆走了出去。

淑太妃看了眼床榻上的云琬,伸手将她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撂倒耳后,便豁然起身,神情清冷地对眸中含泪的墨月道:你留下照顾夫人,等她醒了务必好好开解她,万不可让她太过伤心。

还有,她很难怀上孩子的事情暂时不要同她说,免得她心里想不开。

随后又对着满脸愤恨地秋碧道:你随我出去,好好地跟我把今日的事情说清楚!淑太妃出去的时候,严默已经停止了刚刚的悲伤哭泣,只坐在廊下垂头痛苦,身上笼罩着浓浓的落寞和悔恨。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抬起头去看,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悲戚,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

母亲!……云琬,她,如何了?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却不敢再靠近了,那样小心翼翼地望着淑太妃,神情紧绷到了极点。

淑太妃本来对严默心怀怒气,不想给他好脸色瞧,此刻见到严默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瞬间揪紧,心疼又不舍。

她沉默片刻,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能如何?孩子没有了。

严默往后退了退,虽然早就知晓结果,但是亲耳听淑太妃说出来还是觉得胸口钻心的疼,好似毒蛇嗜骨一般的痛。

云琬,没事吧?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张了张嘴,吃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淑太妃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的落寞灰败,她哽咽道:性命是无虞了,只是这次小产让她身子吃了大亏,以后怕是要花费十倍百倍的精力才能调养回来。

而且,对她以后生育也有很大的影响……淑太妃的声音越说越低,严默听得身子越来越抖,他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拳,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舞衣看出严默的情绪不对劲,赶紧上前拉过他的手劝解道:严哥哥,你莫要自责,嫂嫂以后还需要你多加照顾,你若是自己先想不开了,如何劝慰嫂嫂?那样嫂嫂岂不是更加的伤心难过,恐怕以后就真的怀不上孩子了。

舞衣清雅的嗓音稍稍平复了严默濒临崩溃的情绪,严默的喉结翻动了几下,随后无力地闭上眼,好半响才睁开,对淑太妃道:儿子进去看看她。

淑太妃诧异于舞衣跟严默两人的互动,怎么看都觉得气氛和从前不同了。

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想太多,赶紧拦住严默道:你现在不要进去,云琬现在定是不愿意看见你。

她有丫鬟服侍这就够了,你贸贸然进去云琬反而郁结难消,对她的病情无益。

严默闻言怔住,不得不承认淑太妃说的话是对的。

云琬现在定是恨毒了他,她恨他害了她的孩子,今后怕是再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了。

想到这儿,整个人都落寞了起来,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淑太妃不愿意看到严默这种样子,冷眸盯着他低沉道:现在摆出这幅样子做什么?若不是你,云琬会变成现在这样么?!严默豁然抬头去看淑太妃,却听淑太妃道:我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倒也了解了个大概!这一切全然都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云琬身怀有孕却还要刺激她,就连一时半会儿也忍不住吗?!严默知道淑太妃说的所谓何事,脸顿时烧了起来,他想要替自己解释,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淑太妃见状,怒意又一次滋滋地往上窜,她拔高音调,冷冷道:现在同我去浅玉阁!我倒要好好审一审那个贱人,到底是谁给她这样狐媚惑主的本事!这个她不消明说,大家都知道是谁。

本来为云琬抱不平的秋碧一听到淑太妃的话顿时来了精神,眸中全是愤恨,好似彩玉在她面前,她就要把彩玉生吞活剥了。

舞衣也是有所耳闻,心里也全是滋长的怒意。

她守护了严默这么多年从未做出出格的举动,这个贱婢居然这样不要脸地贴上去,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一行人来到浅玉阁的时候,彩玉正在费尽全力地撑着床榻爬起身,看到一大帮子人骤然出现在此,顿时惊得僵在原地,回神之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痛的她眼冒金星,差点要昏死过去。

淑太妃看到彩玉这张脸,顿时觉得刺眼万分,她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丫鬟,那丫鬟会意,忙上前狠狠甩了彩玉一个耳光,将彩玉打得懵了神,耳朵里嗡嗡作响,头上的星星似乎更多了。

贱婢!你可知错?!震怒的声音将彩玉的神智稍稍拉了回来,彩玉精神恍惚地看着淑太妃和面前的一大帮子人,直到看见严默的身影,才猛然惊醒过来,因为脊背受伤,她根本跪不下来,只能趴在地上哀哀求饶道:求太妃娘娘救命啊,王爷要杀了我,王爷要杀了我!直到这个时候她还觉得淑太妃跟她是一路战线的,倒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淑太妃冷笑一声,顺着彩玉的话答道:救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王爷想杀了你?彩玉闻言,浑身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严默,却被他慑人幽暗的眸子看的心直发抖,慌忙垂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三百五十一章 难以忘怀的旧爱严默呆呆地转身看着舞衣,神情看上去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

阿媛,孩子没了,孩子又没了!这肯定是上天在惩罚我,惩罚我对玉帛的伤害惩罚我对云琬的利用,阿媛,阿媛,我好怕,我好怕……这是严默第一次在舞衣面前流露出这样孩子气的一面,把舞衣生生地怔住了。

舞衣看着面前不知所措的严默,一颗心阵阵发疼。

她印象中的严默是坚强孤傲不可一世的,就算是姐姐当初被送入宫的时候,她也只在他的眸中看到过痛恨和伤心,哪曾有过这样绝望无措的时候?难道他真的这么爱莫云琬了吗?比爱姐姐还要爱莫云琬了吗?不难过,这个孩子没了,你们还是可以有下一个的,只要莫云琬好好的,你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莫云琬还等着你去照顾呢!舞衣控制住自己想要垂落的泪水,伸手抱住了严默,单纯地只是安慰他,不带一丝一毫的旖旎之想。

她这一生最希望的就是严默能够快乐,虽然她很爱很爱他,很想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只要能够让他快乐,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以前她是以为严默不爱莫云琬,只是单纯地利用她报仇,所以看莫云琬特别的不顺眼,因为她不想要一个会让严默感到愧疚感到累赘的人做他的妻子。

而今天,看严默的反应,她才知道,原来严默是那样深深地爱着莫云琬,甚至要比对姐姐的爱还要深刻。

也是时候该放弃了,这样执着地守着一个人这么多年,心早就已经累了。

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能够幸福喜乐,只要他好,那么她也一切都好。

严默也紧紧怀抱住舞衣,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样的亲近她。

只因为在这样绝望的一刻他把舞衣当做了最值得信赖的人,最值得倾诉痛苦的人。

……云琬双眸紧闭地躺在床榻上,眉心微微皱着,睡梦中极其的不安稳。

淑太妃坐在床榻边心疼地看着。

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眼泪含在眼眶中直打转。

孩子终归还是保不住了,这个她们细心呵护了这么久的孩子终归还是没了……王妃应该无碍吧?淑太妃收回自己感伤的情绪,问跪在地上的太医。

太医诚惶诚恐道:回禀太妃娘娘,王妃的性命是无虞了,只是身子尚且虚弱,需要好好调养。

否则……太医说到这儿,顿了顿,看了看淑太妃的脸色,有些不敢往下说去。

否则什么?淑太妃皱了皱眉头,鹰一般的眸子锐利地朝太医射过去。

太医吓得一个激灵,赶紧道:否则王妃怕是以后很难再怀上孩子!什么?!不仅是淑太妃,墨月和秋碧也是惊得退了三退,满脸的不可置信。

只听太医又道:王妃本就体质虚寒。

不易受孕。

这次又突然发生这样的意外,王妃的身子更是比从前亏损了许多,若是想要再次受孕。

怕是要尽极大的努力。

淑太妃愣在原地好久才缓过神来,她握紧自己的手指,努力平复着心中的努力,强自镇定道:那要如何努力?你可有法子?太医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道:微臣这儿有一药方可以帮助王妃调理身子,但微臣不敢保证此药方一定能助王妃受孕,这一切还要看机缘。

此外,王妃今后不仅要喝药调养生息,更要注意王妃的情绪变化,万事不可太过操心劳累。

淑太妃无力地闭上眼睛。

沉默片刻挥挥手,对身边的丫鬟道:研碧,你送太医出去,拿了药方去药方抓药,等夫人醒了即刻喂她服下。

是,奴婢遵命。

研碧行礼之后。

便跟着太医匆匆走了出去。

淑太妃看了眼床榻上的云琬,伸手将她落在额前的一缕头发撂倒耳后,便豁然起身,神情清冷地对眸中含泪的墨月道:你留下照顾夫人,等她醒了务必好好开解她,万不可让她太过伤心。

还有,她很难怀上孩子的事情暂时不要同她说,免得她心里想不开。

随后又对着满脸愤恨地秋碧道:你随我出去,好好地跟我把今日的事情说清楚!淑太妃出去的时候,严默已经停止了刚刚的悲伤哭泣,只坐在廊下垂头痛苦,身上笼罩着浓浓的落寞和悔恨。

他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抬起头去看,脸上的神色是那样的悲戚,好似一下子老了十岁。

母亲!……云琬,她,如何了?往前踉跄地走了几步,却不敢再靠近了,那样小心翼翼地望着淑太妃,神情紧绷到了极点。

淑太妃本来对严默心怀怒气,不想给他好脸色瞧,此刻见到严默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心瞬间揪紧,心疼又不舍。

她沉默片刻,才无奈地叹了口气道:还能如何?孩子没有了。

严默往后退了退,虽然早就知晓结果,但是亲耳听淑太妃说出来还是觉得胸口钻心的疼,好似毒蛇嗜骨一般的痛。

云琬,没事吧?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张了张嘴,吃力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淑太妃摇摇头,又点点头,一脸的落寞灰败,她哽咽道:性命是无虞了,只是这次小产让她身子吃了大亏,以后怕是要花费十倍百倍的精力才能调养回来。

而且,对她以后生育也有很大的影响……淑太妃的声音越说越低,严默听得身子越来越抖,他紧紧攥住自己的双拳,恨不得把自己给杀了。

舞衣看出严默的情绪不对劲,赶紧上前拉过他的手劝解道:严哥哥,你莫要自责,嫂嫂以后还需要你多加照顾,你若是自己先想不开了,如何劝慰嫂嫂?那样嫂嫂岂不是更加的伤心难过,恐怕以后就真的怀不上孩子了。

舞衣清雅的嗓音稍稍平复了严默濒临崩溃的情绪,严默的喉结翻动了几下,随后无力地闭上眼,好半响才睁开,对淑太妃道:儿子进去看看她。

淑太妃诧异于舞衣跟严默两人的互动,怎么看都觉得气氛和从前不同了。

然而此刻她却没有心思想太多,赶紧拦住严默道:你现在不要进去,云琬现在定是不愿意看见你。

她有丫鬟服侍这就够了,你贸贸然进去云琬反而郁结难消,对她的病情无益。

严默闻言怔住,不得不承认淑太妃说的话是对的。

云琬现在定是恨毒了他,她恨他害了她的孩子,今后怕是再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了。

想到这儿,整个人都落寞了起来,身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霾。

淑太妃不愿意看到严默这种样子,冷眸盯着他低沉道:现在摆出这幅样子做什么?若不是你,云琬会变成现在这样么?!严默豁然抬头去看淑太妃,却听淑太妃道:我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倒也了解了个大概!这一切全然都是你的错,你明明知道云琬身怀有孕却还要刺激她,就连一时半会儿也忍不住吗?!严默知道淑太妃说的所谓何事,脸顿时烧了起来,他想要替自己解释,可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没有说一句话。

淑太妃见状,怒意又一次滋滋地往上窜,她拔高音调,冷冷道:现在同我去浅玉阁!我倒要好好审一审那个贱人,到底是谁给她这样狐媚惑主的本事!这个她不消明说,大家都知道是谁。

本来为云琬抱不平的秋碧一听到淑太妃的话顿时来了精神,眸中全是愤恨,好似彩玉在她面前,她就要把彩玉生吞活剥了。

舞衣也是有所耳闻,心里也全是滋长的怒意。

她守护了严默这么多年从未做出出格的举动,这个贱婢居然这样不要脸地贴上去,真是想想都觉得恶心!一行人来到浅玉阁的时候,彩玉正在费尽全力地撑着床榻爬起身,看到一大帮子人骤然出现在此,顿时惊得僵在原地,回神之后狠狠地摔在了地上,痛的她眼冒金星,差点要昏死过去。

淑太妃看到彩玉这张脸,顿时觉得刺眼万分,她使了个眼色给身后的丫鬟,那丫鬟会意,忙上前狠狠甩了彩玉一个耳光,将彩玉打得懵了神,耳朵里嗡嗡作响,头上的星星似乎更多了。

贱婢!你可知错?!震怒的声音将彩玉的神智稍稍拉了回来,彩玉精神恍惚地看着淑太妃和面前的一大帮子人,直到看见严默的身影,才猛然惊醒过来,因为脊背受伤,她根本跪不下来,只能趴在地上哀哀求饶道:求太妃娘娘救命啊,王爷要杀了我,王爷要杀了我!直到这个时候她还觉得淑太妃跟她是一路战线的,倒叫人有些啼笑皆非。

淑太妃冷笑一声,顺着彩玉的话答道:救你?你到底做错了什么事让王爷想杀了你?彩玉闻言,浑身一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严默,却被他慑人幽暗的眸子看的心直发抖,慌忙垂下头去一句话也不敢说。

☆、第三百五十二章 决裂玉帛,为了你,我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严默低头,攥紧手掌,声音里满是悲切和痛苦。

玉帛,为了你,我犯下了这样滔天的大错,我今后再不能这样了,再不能这样了!玉帛,待我为你报仇之后,我便要好好为自己活下去。

我今后再不会来看你,希望你不要怪我!说完,严默就如同壮士扼腕般地用手拂去了一旁书案上的梅花三弄水晶瓶。

那是玉帛生辰的时候他特地从江南带回来的,玉帛很欢喜,当宝贝一样的供着,还说等冬天了要折几只冬梅放入花瓶中,只是她却没有等到那个冬天……水晶花瓶应声而碎,碎裂的声音如同一道破弦之声震得人心都抖了三抖。

然而严默却再也没有看地上摔得粉碎的花瓶,而是义无反顾地走了出去,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从此,那人再也不能够触动他的心弦,他今后的琴声只会为一人而奏。

云琬迷迷糊糊地从梦中惊醒,第一个反应便是捂住自己的腹部,待摸到自己腹部平坦一片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僵住,陷入了一片怔忡之中,半天都不能言语。

夫,夫人,你醒了?墨月赶紧上前抱住云琬,生怕她激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儿。

云琬呆愣愣地转过头去看墨月,脸上写满了彷徨和无措,她哽咽着,带着无助道:墨月,孩子,我的孩子还在不在?墨月拧眉看着云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的问题,可是云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的惊人,让她痛得几乎麻木。

小姐……墨月含泪看着云琬,变了称呼。

语气带着浓浓的心疼,道:孩子,已经没有了。

云琬早就知道是这个答案,可心里还是跟有一把尖刀在割一样。

来来回回地割,凌迟着她一遍又一遍。

孩子,你是不是因为娘亲曾经不想要你所以生气了?你是不是在跟娘亲开玩笑?对不对?云琬傻傻笑了两声,推开墨月道:你一定是在和我开玩笑,我的孩子一定还在的,他一定还在的!墨月看着云琬分辨不明的哀伤和痛心,十分不忍地上前拂了拂云琬的脸颊。

沙哑着嗓音,一字一顿道:小姐,孩子真的没有了,你要接受这个现实,不能过分伤心。

太医说了,如今你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你万万不可太过哀痛伤了自己的身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以后您和王爷还会有很多孩子的。

可是云琬恍若未闻,她脸上是一种近乎绝望的表情,伤心到了极致。

反而哭不出来。

小姐……墨月被云琬的样子弄得心中一痛,此刻她反而希望云琬能够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绝望伤心,这样的小姐让她觉得她好像会消失一般。

墨月抚摸着云琬的指尖微微有些颤抖,她刚想缩回去,就被云琬握紧了手指,只听云琬沙哑着嗓音道:墨月,你别为我担心,我没事的,我真的没事。

我只是想要休息,你出去吧!云琬垂下眼睫,让人看不清她脸上深入骨髓的伤心和绝望。

墨月虽然知道云琬说的是假话,发生这样的事情小姐怎么可能会不伤心不难过?只是她知道小姐虽然伤心难过,但绝对不会做出让大家担心的事情,而且现在这个时候。

也的确是要好好的休息,于是点点头,握紧云琬的手道:恩,小姐你好好休息,一切等睡醒了就没事了。

云琬无声地点点头,蜷缩起身子缩回了被子里,她侧身背对着墨月,把整个身子都裹的严严实实的,连脑袋都不肯露出来,好似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困兽。

墨月无声地叹了口气,帮云琬掖好被角,静静凝视了云琬一会儿,便转身出去了。

墨月一出房门,就看到一脸歉疚地站在门口的严默,她吓了一跳,慌忙往后退了两步,须臾才缓过神来,低头一服身道:奴婢见过王爷。

恩。

严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眼睛一直往房间里面看,蹙眉沉声道:夫人……她还好吧?墨月抬头瞥了严默一眼,眸中是浓浓的不满,可她虽然替云琬抱不平,但毕竟是个丫鬟,也不能真去责怪严默,沉默了片刻后只能道:好与不好奴婢说不清,夫人虽没有哭闹,但状态看上去委实不正常,王爷若是担心,还是自行进去看看吧!严默被墨月说的心惊不已,连忙道:那你为何不在屋子里呆着照顾夫人?你若是出来,夫人……墨月知道严默要说什么,赶紧截断严默的话头,冷冷道:回禀王爷,您担心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夫人外表虽柔弱,但性子最为坚韧,在莫府那么些年的苦日子都熬过了,相依为命的母亲的死亡也经历过了,夫人还有什么不能看开的?这件事夫人虽然伤心欲绝,但是夫人绝对不会去干傻事让亲者痛仇者快的!墨月说完,又定定地看着严默道:王爷,您若真担心夫人,万不是在这边询问奴婢夫人的情况如何,而是要亲自去看看夫人的情况到底如何?说句奴婢不该说的话,这次的事情虽然是彩玉一手造成的,但是王爷您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奴婢知道王爷对夫人心怀歉疚不敢相见,但是王爷,您躲着不肯见夫人,难道夫人便会好些了吗?有些事情若是误会,还是早日解开的好。

纵然不是误会,夫妻之间也应该坦诚相对,据实以告。

奴婢要说的就是这些,先行告退了。

说完,便服了服身,径自退了出去。

严默被墨月一席话说得怔在了原地,久久不能言语。

刚刚墨月说的话字字句句都直指他的内心,他的确是心怀愧疚,他的确是不敢面对云琬。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不能面对就可以的,他对玉帛的感情,醉酒后闯入浅玉阁的原因,都是应该要和云琬说清楚的。

他不能让云琬一直误会下去,一直伤心下去。

他现在只要想到云琬激动着哭喊着晕倒在他的面前时,心里都是一阵抽搐,几乎要痛死过去。

他抬头定定地看着湖水绿印银色丁花香缎帘,稳了稳心神,撩开缎帘,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屋子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严默一眼便看到了床榻上高高弓起的缎面被子,那还是他们新婚之夜预备下的合意鸳鸯缎面被,鲜红色的色彩明晃晃地刺着他的眼睛他的心。

他情不自禁地放缓了脚步,连呼吸都跟着变得小心翼翼。

走到床榻边,坐下,许久才闷声道:云琬,对不起……感觉到被子里的人重重颤抖了一下,严默又继续道:我有些重要的事儿要和你说,咱们能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被子里寂静无声,并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

严默蹙着眉,双眸紧紧盯着被子,又一次道:云琬,有些误会,我想还是解释清楚的好,我不想你误会一辈子,也不想你带着伤痛过一辈子。

这个孩子,我也很爱他,他没了,我也很伤心,我绝不是有意让你伤心难过的。

可是被子里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般,要不是一开始严默感受到了她的颤抖,此刻怕是要以为云琬已经睡熟了。

既是她没有睡熟,但便是在怪罪他了。

因为这个孩子,她还是怨恨上他了。

想到这里,严默徒然升起很多无力感,可是想想又觉得无比心疼愧疚,这件事的确是他错了,他错的离谱,不怪云琬这样对他。

她就是拿大刀砍了他都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那个失去的孩子,是她辛苦孕育的骨血。

云琬,我不求你原谅我,但求你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好不好?就一次,你听我说完,若是你还不肯原谅我,那我便再不打扰你,直等到你气消为止。

说完,便伸手拽了拽被角。

被角有片刻的松动,但不过一秒钟,被子里的人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拽被子,立刻惊惧地死死拉住被角,那力气大的惊人,像是拼劲了全身的力气。

严默无奈,也不想逼她,只轻轻地,带着哄小孩儿的语气道:云琬,只要一面,你面对面与我谈了谈,就一面可不可以?说完,又象征性地拉了拉被角。

可是被角依旧被里面的人拽的死紧,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严默颇有些力不从心,可是他不愿意放弃这次机会,他知道若是今日他放弃了走了,以后要想和云琬重归于好怕是太难了。

云琬,你这般不理我难道是想与我和离吗?若是不和离夫妻之间这样相处又算什么?我爱你,我相信你也是爱我的,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坦白地说出来,有什么事儿不可以好好地解释清楚?感觉到被子里的人有些许松动后,严默趁热打铁道:云琬,只要我和你都好好的,我们还是可以有很多孩子的。

不会有了,我根本不需要你的怜悯。

被子里寂静无声,许久才传来一阵闷闷的音调,带着压迫人心的绝望。

☆、第三百五十三章 各自冷静严默的心脏瞬间收紧,钝钝的痛,他拉开云琬的松懈的被角,道:我不是怜悯,我……话在看到被子中的景象时生生顿住了,严默看着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呼吸都压抑了起来。

纤瘦无骨的女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虾米,双手环抱着双腿在瑟瑟发抖,脸上布满了泪痕,眼睛也早已经哭肿,显得狼狈不堪,整个人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云琬……严默根本没有想到拉开被子后看到的会是这样的场景,当即就被怔住了,久久不能言语。

女子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神中除了痛苦绝望和伤心,还带着不容忽视的恨意,的确是恨意,铺天盖地地灼烧着严默的心,又好似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浇熄了他刚刚迫不及待要解释的热情。

你永远不懂我,你永远不明白我想要的是什么!你不过是仗着我离不开你,便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罢了。

王爷,我告诉你,不是任何时候我都是能用一两句话随随便便给哄回来的,这一次,我不想要再给你机会!说到这里,似乎是觉得累了,便垂下眼睫,在光的投射下,眼窝处出现了一排淡淡的青影,看上去十分的惹人怜惜。

许久,又听她薄薄苍白的唇瓣轻启,淡淡道:王爷,等事成之后,我们便和离吧!她叫他王爷,她叫他和离?!哈哈哈,她什么时候竟和他这般生分了?什么时候竟恨的连和离都说出口了?!难道他们彼此之间竟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云琬!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难道这一次就真的无法原谅吗?彩玉的事情明明只是……别和我提彩玉!他话还没有说完,云琬便尖叫起来,她伸出手抵着他的胸口,奋力推开老远,自己则重重摔倒在了床榻上,柔顺的青丝贴上了沾满泪水的脸颊,让她看上去又狼狈又无助。

云琬!严默心中一个紧张。

忙上前去搀扶云琬,然而才碰到了衣角,就被云琬挥开,带着冷然带着恨意道:别碰我!严默被她那样的眼神吓到。

竟真的不敢上前去碰,只颓然的缩回手,看上去倒让人破不落忍。

云琬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水落下来。

她忍住胸腔里铺天盖地的伤痛,闭了闭眼睛,无力道:你走吧,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后又见严默似是没什么动静。

又道:算我求你,算我求你行不行?你让我冷静一会儿。

严默的呼吸瞬间一滞,胸腔里满是酸涩和痛楚,他看着云琬那样失魂落魄的模样,终究还是点头同意道:好,那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了。

说完,便再也不敢云琬的反应。

径自走了出去。

等到他一走,云琬瞬间瘫软在了床上,眼泪也如同决堤的水。

再也控制不住地落了下来,浸湿了厚厚的棉被。

可是此刻她的心,虽然酸痛难受,但却不似之前那般冰冷刺骨,让她整个人都好似陷入了绝境一般。

至少他肯解释,至少他肯解释……云琬小产的事情不日便传到了莫府,莫老太太一听到这件事,当即吓得魂飞魄散,不管不顾地扔下了莫府的一大摊子事情,马不停蹄地赶到了英亲王府。

云琬看到老太太的时候吃了好大一惊。

她小产的这件事一直对外保密,为的就是不让老太太担心,可是老太太怎么会知道?祖母,你怎么来了?云琬虽然不想老太太担心,但是看到老太太,心里的温暖委屈顿时泛滥成灾。

猛地扑上前抱住了老太太,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你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情竟然都瞒着我!你是要担心死祖母吗?!要不是王爷托人到府中告知,希望我来照顾你小月子,否则祖母怕是要等到明年你生产的时候才会晓得!老夫人见云琬身体没什么大碍的样子,心里重重松了一口气,便忍不住责备起来。

云琬只是哭,并不回话,却对严默私自去告诉老夫人她小产的事情表示不满。

若是老夫人问她为何会小产,她该如何说?老夫人,小姐她也是不想您担心,毕竟莫府最近诸事繁忙,大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都要成亲了,怎么还能增添您老人家的烦恼?墨月在一旁低声解释。

老夫人一听更是生气了,她怒道:那些事儿就算推迟一天半天又算什么?你家夫人这才叫大事儿,一个不小心可是会出人命的!墨月啊墨月,我一直以为你稳重懂事,没想到你竟也连同你家小姐一起瞒着我!墨月委屈的垂下头,不再言语。

云琬见状,上前扯过老夫人的手臂,哀哀道:祖母,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您不要为我担心。

墨月她会好好照顾我的,您回去吧!你这样还叫没事?老夫人心痛地看着云琬的样子,乌黑的发丝垂散在两颊边,脸上根本不见一点血色,本来她就瘦,这么一病整张脸都凹了进去,眼睛变得大大的,水雾迷蒙,看上去特别的苍白脆弱。

我真的没事,祖母,回去吧,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么?纵使莫云姗和莫云夕的婚事您不想操心,但至少还有四妹妹,她没有娘亲的支持,只能靠您了。

云琬垂头,掩住自己眸中的伤心和落寞。

老夫人叹了口气,对云琬的倔强十分无奈,她抬手拂了拂云琬的发丝,道:你四妹妹的事情我自然会办好,你不用操这份心。

倒是你,为何会这样不小心?好端端地竟将孩子给弄没了!王爷来告诉我的时候,我差点没有吓死!云琬闻言,心瞬间抽紧,握着老夫人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我,我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云琬咬着唇,呐呐解释。

老夫人又怎么会相信云琬这样的话,在她心目中云琬一向小心稳重,再加上英亲王府的人个个都当宝贝似的护着云琬,不容她出一丝一毫的差错,又怎会无端端地摔了一跤呢?你可别唬祖母,到底是谁害的你?你跟祖母说清楚,祖母定要替你讨回公道!老夫人见云琬瞒着这件事,想必造成这件事的人英亲王府不便处置,所以只好自己出面。

云琬皱紧眉头,手指不停地绞着衣袖,倔强道:祖母,我真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您不要过问了。

她并不想把自己和严默的事儿让老夫人知道,解决不了问题不说,还白白添了老夫人的烦恼。

老夫人眸子紧紧盯着云琬,看她那副倔强的样子,就知道自己再怎么问也无济于事,只好叹了口气,对云琬道:那你好好休息,祖母先回去了,待会儿差人送些补品过来,你要好好调理身子,女人的小月子可马虎不得。

云琬闻言,顿时松了口气,点点头道:我明白的祖母,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说完,便叫墨月送老夫人出去了。

一出了屋子,老夫人就收起了面对云琬的慈爱笑容,一双虎眸紧盯着墨月,沉声问道: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地缘何会小产?你不要敷衍我,我要听实话!墨月心里咯噔一跳,慌忙垂下头,不敢跟老夫人直视,嗫喏道:小姐,小姐的确是因为不小心摔倒才……然而墨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夫人打断了,只听老夫人冷声道:我说过不想听敷衍的话!墨月,我要听的是实话!墨月紧紧皱着眉头,抬首看向老夫人,犹豫了好久才道:小姐这件事是意外也算人为,总之,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的。

老夫人,这件事关乎王爷,您还是当做不知道吧!什么?关乎王爷?老夫人着实吓了一跳,可仔细回想,之前严默来找她时的神色和语气,出了伤痛之外倒的确有着丝愧疚。

之前她以为严默是因为没能照顾好云琬而愧疚,可照墨月这般说来,难道是严默害的?想到这里,她不免心慌意乱,赶紧道:墨月,你把实情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月明白老夫人心里的担忧,也知道若是她不把真相说出来,老夫人也不会善罢甘休,只好将云琬为何会流产的实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夫人,末了还道:那彩玉已经被太妃娘娘打了出去,不会再来祸害小姐了……不过是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丫鬟,她竟将自己的孩子折腾没了吗?王爷是皇室之子,必然要开枝散叶,延绵子嗣,又怎么会一辈子只能有她一个女人?老夫人蹙眉,并没有多少愤怒,反倒是甚为忧心,为云琬这样容不得严默有妾室感到忧心。

虽然同为穿越女,但她毕竟已经来到古代这么多年,也已经习惯了古代的生存模式,不再幻想男人始终如一。

可是云琬,毕竟才来到这个世界一年,还如此年轻,又怎么能容忍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美婢成群呢?若是不爱那还好说,但云琬显然,已经深爱英亲王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莫府百态谁知道却听墨月说:老夫人,难道你还不了解小姐吗?我们小姐万万不是那般小心眼的人!虽说她对王爷的侍婢始终心生不满,但她也知道孰轻孰重,也知道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又怎么会吃一个小丫鬟的醋?那是怎么回事?老夫人不解,若真是因为云琬吃醋,她定要好好训斥她一番,但如果不是,又是因为什么呢?只听墨月长长地叹了口气,怅然道:老夫人刚刚难道还没有听明白吗?王爷醉酒之后去的是哪个院子?他去的是浅玉阁,去的是前王妃以前住的院子!都说酒后吐真言,醉酒之人想必做出的行为也是发自真心。

王爷他喝醉了酒,没有来咱们丰玉园,而是下意识走去了浅玉阁,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王爷根本没有在心里承认小姐是他的夫人,王爷的心里始终都装着故去的前王妃,在他心里,只有前王妃才是他真正的妻子!可是这样小姐又算什么呢?十里红妆,八抬大轿迎娶进门的小姐又算什么?小姐如何能甘心?如何能平心?老夫人显然被墨月的一席话给怔住了,好半响才回过神来,看着墨月直摇头道:你们,唉,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的好!云琬当局者迷,难道你也看不清吗?若是王爷真不看中云琬,又怎么会到莫府告诉我这件事?难道他不怕被我知道这件事而得罪莫府吗?他正是因为担心云琬,怕云琬伤心过度才找我来开解的!其实老夫人初听墨月那般说,心里也是有过愤怒的,但是细细一想,就知道严默并非那样冷血无情之人。

纵使他心里千万个放不下陈玉帛,可云琬嫁给他这许久。

日日夜夜陪伴着他,为他孕育孩子,他又怎么会不感动不心动?墨月被老夫人说的一愣。

仔细想想,也觉得老夫人说的很正确。

只是……小姐她认定了姑爷不在乎她,上一回姑爷来**。

似乎想对小姐解释些什么,可后来却神情黯然地走了。

奴婢估计,小姐定是没有原谅姑爷。

墨月垂头,微有些沮丧,须臾抬起头来看着老夫人,眼眸带着些期盼,道:老夫人,小姐她最听您的话。

您若是和小姐好好说说,小姐应当能明白过来。

小姐她不肯原谅王爷,其实她自己心里比谁都要难过,奴婢瞧着很不忍心。

老夫人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依着云琬的性子,岂是旁人说一两句就能改变她心思的?老夫人叹了口气道:云琬这孩子死心眼,也认死理,凡事她认定的东西旁人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你也说王爷之前已经跟云琬解释过了,云琬都不听,又岂能被我一两句话说动了心?墨月一想也是这个道理。

整张脸顿时落寞了下来,却突然听见老夫人说: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墨月的眼睛倏忽一亮,立刻道:老夫人请说。

无论如何奴婢总要试上一试!她真的不愿意看到云琬这样折磨自己,不见不理王爷难道小姐就能痛快吗?到头来还不是伤人伤己!老夫人点点头,虎眸微微闪动,凝眉道:这件事还需要先问过王爷的意思,若王爷真心想和云琬和好,那便可以试一试,如若不然,云琬也是不值得为那样的人难过的!说完,便将自己的方法与墨月说了。

而此时在莫府,却有人异常的开心。

真是老天有眼,莫云琬那贱人自以为嫁了什么好人家?不过是活在了死人的阴影下而已,到头来却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莫云姗听完丫鬟们打听出来的消息,捏紧了手里的绣花针,眸中射出阴狠的神色。

夏竹正在替莫云姗缝制成亲时要用的盖头,冷不丁听到莫云姗的话,忙皱紧眉头道:丹青,你确定你说的都是实话?三小姐她……真的小产了?名叫丹青的丫头猛力地点点头,道:千真万确!不然老夫人这样行色匆匆地赶去英亲王府干什么?!奴婢可是亲耳听青松园的青璃姐姐说的,她们都很担心呢!她是罪有应得而已!背叛了他人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我巴不得她死了才好!莫云姗虽然不希望云琬嫁给陆子谨,但是她更没法接受自己视若珍宝的东西却被莫云琬嗤之以鼻。

莫云琬嫁人后,她看到过陆子谨一次,他是那样的颓然落魄,根本不似从前般风光美好,让她的心也跟着阵阵抽痛,她也因此更加怨恨莫云琬。

此刻听闻莫云琬小产的消息,她如何能不开心,如何能不兴奋?小姐,您快要成亲了,万万莫说这样折损阴德的话!夏竹不赞同地皱眉说道。

莫云姗冷哼一声,手指紧紧用力,将手中捏着的绣花针一下子折断,针尖扎破了她的手,她却浑然未觉,冷冷道:我怕什么?她那样一个心肠歹毒,心狠手辣之人都不怕折损阴德,我又有什么好怕的?!将云夕生生害的要嫁给顾家那病痨鬼当媳妇儿!她做得出就不要怕被人咒骂!明明那人应该是莫云柔,如果不是她,如果不是她诡计多端暗中掉包,云夕又怎么会要嫁过去?母亲又怎么会被气的小产?!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莫云琬那贱人的错!如今她受到了报应,我连几句话都说不得吗?!莫云姗说着,竟然无故地留下眼泪。

她心里面有太多太多的不甘和怨愤,她对云琬的恨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心中所想。

她如今所有所有的悲惨的一切都是拜莫云琬所赐,如果没有莫云琬,她又怎么会和母亲貌合神离?如果没有莫云琬,她又怎么会要逼迫自己嫁给一个她不爱的男人?都是她,全都是她害的!夏竹无奈地叹了口气,五小姐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

这一切虽说与三小姐脱离不了关系,但归根结底还是大姨娘造成的,若是大姨娘不存着害人的心思,三小姐又怎么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只是这些话她虽然知道,但却不能拿来劝大小姐。

莫云琬,我总有一天要她付出报应!以彼之道还之彼身,这种事不是只有她会做的。

再等等,等她嫁给了四皇子,等她有朝一日母仪天下,她定要让莫云琬身不如死!丹青,你一会儿去五小姐的院子里告诉她莫云琬的事情,相信她一定会很开心。

莫云姗嘴边划过一丝讥讽,说完之后继续低头绣自己的嫁衣。

莫云琬的嫁衣是叫别人绣的,她的人生也是靠别人才能如此风光。

可是她莫云姗不屑,她要靠自己,她要靠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挣一个风风光光的人生,将那些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狠狠地踩在脚下!莫云姗知道了云琬小产的事情,住在留香苑的莫云柔也很快得知了这个消息。

她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沏茶,冷不丁听丫鬟说出刚刚打听得来的消息,手一颤,茶壶从手中应声而落,滚烫的水溅了她一身,有些水珠溅到了她白皙的皓腕上,烫出点点红痕,可是她却恍若未觉,脸上除了不可置信便是悲痛。

在盼夏千般安慰后,莫云柔才算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就奔去了老夫人的青松园,等老夫人回来说说云琬的情况。

本以为要等很久,谁知道老夫人很快便回来了。

莫云柔等在院门前,第一眼便看到了老夫人的身影,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前,焦急道:祖母,云琬她没事吧?她是否真的小产了?老夫人看着莫云柔眼睛红肿,脸色仓皇的样子,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执起莫云柔的手,拍了怕道:先进屋吧,我与你慢慢说。

莫云柔的心里咯噔一跳,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她僵硬地点点头,脚步虚无地跟着老夫人进了屋子。

一进入屋子,老夫人屏退众人,在莫云柔还未坐下的时候,便冷不丁开口道:你三姐姐她小产了,身子很不好。

什么?!纵使之前已经听说了这件事,莫云柔还是忍不住尖叫出声,脸上全都是悲痛和伤心。

老夫人点点头,神色极尽疲惫,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十分无力道:自从你三姐姐嫁出去之后我就日日夜夜睡不安稳,总担心她在英亲王府过的不够好,总担心她吃不饱穿不暖,甚至经常混思乱想她会出事。

可我没有想到,云琬她竟然真的出了事……莫云柔的指尖剧烈地颤抖起来,她咬紧牙关,带着哭腔,颤声道:是谁,是谁害了她……是谁害的?!本以为云琬出嫁是好事,本以为她终于可以摆脱方氏和莫云姗她们,能够过上属于自己的舒心日子。

可是没想到,没想到那英亲王府竟也是个肮脏的地方!************☆、第三百五十五章 用计倒也不是谁故意要害云琬,这件事实在是说来话长。

老夫人看上去疲惫异常,缓缓将云琬为何会小产的原因告诉了莫云柔。

最后道:王爷待云琬是真的好,这些我都能看出来。

可是他到底是有过结发之妻的人,待云琬的心意总是隔着那么一层,不够全心全意。

那陈玉帛曾经是王爷心尖尖上的人,又死在他们感情最好的年华里,王爷自然是心心念念无法忘怀。

而云琬,现在却已经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对王爷的感情太深太重,才会让自己受到如此大的伤害。

可逝者已矣,王爷理应珍惜眼前之人,怎么能执着过去的事!莫云柔很为云琬抱不平。

老夫人摇头叹气,道:话虽是这么说,但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几个?所以说嫁人一定要擦亮眼睛,祖母不要求你们荣华富贵,只要你们过得自在舒心,少些烦恼就行。

祖母这次为你挑选的人家,虽说不是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他们人口简单,那秦郁又出息懂事,咱们家的地位又比他家要好上许多,想必他家日后定不会亏待你的。

他日你嫁过去,祖母也不用像担心你三姐姐那样担心你!一听到老夫人说起这个,莫云柔的眼睛微微一黯,她忍不住心中滋长的痛意,攥紧手指道:我知道的,祖母。

我一定会过的很好的。

她一定会过的很好的,至于她曾经爱过的那个男子,就权当做梦一场罢了。

公孙铭。

永远都只能埋在她的心底深处……匆匆几日过去,云琬的小月子也坐的差不多了,这段期间被淑太妃差人悉心照顾着,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身子也不如从前那般虚弱凉寒了。

都说坐月子能带去好些病痛,夫人这身子竟是比以前还要好一些!墨月端着青花瓷描金的茶盏,里面盛着刚刚炖好的血燕窝。

拿着小金匙,细心地喂坐卧在床榻上的云琬。

云琬闻言,勾唇笑了笑,笑意却并没有传达到眼角。

就算身子好了又如何?孩子终究是没了,她与严默的感情……也终是回不到从前了。

墨月看云琬笑的落寞,心里也常常叹了口气,不过她面上却不动声色。

依旧一勺一勺地喂着云琬,等喂完了,便拿出丝帕替云琬擦了擦嘴角,状似无意道:小姐,这血燕窝是不是要比寻常的燕窝好吃一些?嗯。

还可以吧!云琬不甚在意地点点头。

墨月闻言,微微一笑道:这血燕窝可是燕窝中的上品,补血养身最好不过了。

听说是外国使节送来的贡品,除了太后、皇上和皇后,甚至连最得宠的贵妃娘娘都没有分到呢!果然云琬蹙了眉,下意识地问道:那这是哪里来的?墨月垂眸,眼睛里有满满的心痛和哀伤,她低低道:奴婢本来也不知道,还是听大厨房的那些小丫鬟说的。

说这是王爷替小姐您求来的。

为了这份血燕甚至还得罪了贵妃娘娘!云琬的心咯噔一跳,她几乎下意识地想要问严默有没有事,不过一秒钟的时间她就恢复了平静。

严默怎么可能会出事呢?真是太可笑了,他是天家的子孙,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皇上和太后都重视他。

就算贵妃娘娘再受宠,她又岂会为了一碗小小的血燕窝和严默过不去?这么一想,云琬便释然了。

于是冷下脸对墨月道:你只需要做好分内的事情,这些无关紧要的八卦与你何干?以后不要再听后院的那些丫鬟嚼舌根,没得将来惹下什么麻烦!墨月无语凝咽,垂眸片刻后还是鼓起勇气道:可是小姐……您可知道王爷为了您已经大半个月没有上朝了,听说皇上为此大发了一顿脾气,王爷的心里很不好受。

你又是听谁胡说八道的!他那样注重公事之人,又岂会为了我不去上朝,简直是笑话!云琬的心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可是理智却一再地告诫她,不能动摇,不能动摇,她已经被狠狠伤害了那么多次,她不想再被伤害了,她千万不能被这点小事动摇!墨月拧眉,双手拉过云琬微微颤抖的手指,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云琬,劝慰道:小姐,您不能这样认定了王爷,或许您心里所想的根本就是有偏差的呢?您根本没有看到王爷这段期间为您所做的一切,所以您认为王爷根本就不在乎您。

可是奴婢,奴婢却是瞧得清清楚楚的!奴婢这段日子瞧着王爷日渐消瘦,为您到处寻医问药,就是希望您的身子能好好的,就是希望您以后能再生儿育女!您这段日子所吃的药全部都是王爷亲自熬的,不眠不休地替您熬药,要不是王爷不让奴婢对您说,奴婢早就熬不住了!可是现在奴婢却是不得不说,因为王爷昨日再替您熬药的时候,因为体力不支昏了过去,到现在都还没用醒来!大夫说,王爷感染了伤寒,又忧思过度,怕是会性命不保。

你说什么?!性命不保?!云琬的眉心重重一跳,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却看到墨月点点头,眼眶含泪,略带哽咽道:小姐,王爷从昨晚一直昏迷,直到现在还没有醒来,奴婢,奴婢也不知道王爷到底能不能醒过来。

说完,眼泪就再也抑制不住地大颗大颗地落了下来。

不可能的!你不要开玩笑了!云琬不肯相信,眼睛瞪得老大,怒斥墨月道:墨月,您不要再和我开这些玩笑,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说原谅王爷吗?你这点小心思我清楚地很!墨月的心没由来的一跳,然而片刻就恢复了镇定,她握紧双拳,坚定道:小姐,无论您信不信,总之奴婢说的没有一句假话!您仔细想想,在您小产之后,太妃娘娘几乎每日都会来看您,可是为什么今日没有?正是因为王爷出了事,太妃娘娘要去照看王爷才没有过来!小姐,若是您不信,那便自己去王爷那儿看看他,事实如何不是立刻就可以见分晓了吗?云琬还是不肯相信墨月所言,她一是不肯相信严默会为她做到如此地步,二是不肯相信严默出了事莫府会这样安静。

可是不信归不信,她这一颗心还是被墨月的话搅得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稳,严默他,他该不会真的出事了?纵使只有千万分之一的可能,她的心还是像被尖刀狠狠刺入了一般,痛的厉害。

云琬被墨月抓住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她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姐,小允子告诉奴婢,王爷那日醉酒之后嘴里口口声声喊得都是您的名字,所以小允子才会来丰玉园找您。

小允子还说,王爷之所以会去浅玉阁,都不过是因为在皇宫的时候被皇上言语刺激的。

王爷他,其实心里还是很在乎您的。

王爷这次病倒,大半都是因为心里承受了太多的苦楚,身子一时吃不消,才会这样的。

墨月的这一席话摧毁了云琬心中最后一丝犹疑,最后一块坚冰。

她紧紧握住墨月的手,一字一句道:你带我去看他!无论严默心里有没有她,无论他有没有忘记陈玉帛,今日她总要去看一看他,总要把那些要知道的事情都一字不漏地了解透彻。

在对严默冷的同时,她的心其实比任何人都要难受都要痛苦。

好,小姐,奴婢这就带您过去。

相信王爷看到您,身子一定会好起来的!墨月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眉宇间的褶皱也平复了下来。

云琬一直都是抱着和严默说清楚的心态去看他的,她又怎么会相信墨月说的那些是真话?可是当云琬看到房门口出出进进的丫鬟和大夫时,心像被蜜蜂蛰了一下,又痛又麻。

墨月,你说的都是真的?云琬握着墨月的手收紧,那力道甚至要将墨月的骨头都捏碎。

墨月吃痛,却没有甩开云琬的手,忍痛地点点头道:小姐,奴婢并没有欺骗您,王爷他,是真的病倒了。

不,不会的。

这应该只是墨月为了骗她来看严默编出来的谎话而已,严默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病倒呢?根本不可能的!让开,我要去看他!你一定是骗我的!云琬推开墨月,踉踉跄跄地朝房门口跑去,样子失魂落魄的,差点要摔倒在地上。

夫人!墨月吓了好一跳,赶紧跑上前去,可是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地扶住了云琬。

母亲!云琬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等眼泪掉了下来,才看清眼前的人是淑太妃。

淑太妃看云琬失魂落魄,双眸含泪的样子,心中诧异不已,忙心疼地询问道:云琬,你怎么了?为何这幅样子?身子可好些了?可不能被冷风吹了去!☆、第三百五十六章 心痛云琬摇头,带着惊慌失措地问道:母亲,王爷他,王爷他有没有事?他可好?淑太妃压抑不已,不明白云琬如此举动是为了哪般?默儿?默儿他……然而淑太妃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墨月迅速地上前截断了,墨月赶紧道:回禀太妃娘娘,小姐是听说王爷晕倒的消息来看王爷的,也不知王爷有没有醒来,小姐甚为忧心。

说完,就朝淑太妃看过去,眸中写满了请求。

淑太妃看看云琬伤心无措的样子,自然明白了墨月的意思,便顺着墨月的话道:默儿还没有醒,母亲还要去跟大夫抓药,你先进去看看他吧!多和他说说话,或许他听见是你,就会醒了。

云琬点头,心里是铺天盖地的愧疚和疼痛,她用力点点头,对淑太妃道:母亲,您也不要过分忧虑,我相信王爷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淑太妃反握住云琬手,附和道:恩,母亲相信自己的儿子,他一定会没事的。

默儿又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不过是缺少睡眠又劳累过度还晕倒的,只消好好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不过墨月这丫鬟的一片苦心她也能够理解,她也很希望云琬和默儿能重归于好,能早日再为英亲王府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云琬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并没有其他人,只有严默一个人睡在床榻上,看上去安静极了,甚至连呼吸都听不真切。

云琬的心脏吓得阵阵紧缩。

她怔在房门口,根本不敢朝严默靠近,就怕自己会看到自己根本不想要面对的场景。

可是纵使再怕,那也是需要面对的。

云琬一点一点地挪着步子。

慢慢朝严默靠近,呼吸也越来越压抑,到最后根本就是凝神屏气。

根本不敢大声喘息。

男子静静地睡在床榻上,比以往瘦了许多,脸颊明显凹了进去,眼窝深陷,原本清俊干净的下巴上也冒出了细细青青的胡渣,让他看起来特别的颓废狼狈。

云琬看着这样的严默,这样一个原本意气风发。

睥睨天下的严默,现如今却落魄成这般模样,孤零零地躺着,看上去好不可怜!云琬的心剧烈的抽搐起来。

她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她慢慢蹲下身。

跪坐在严默的床边,颤抖地伸出手去抚摸严默的面颊。

如剑般的眉毛浓密入鬓,原本深邃幽暗的眼眸静静闭着,掩住了那慑人的气势,令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温润平和,鼻梁挺直,使他的五官看上去棱角分明,异常好看。

这样一个男子,从当初第一次遇见。

到后来无数次的纠缠,她一直都知道他不是一个善茬,她一直都在心里提醒自己要离他远一点,甚至后来答应与他利益联姻,她都在心里一遍遍地催眠自己,他们只是各取所需。

他们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千万不能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感情。

可是到头来,她还是付出了自己的真心,还是在这场拔役中输的一败涂地。

或许从最开始她答应与他成亲的时候就已经溃败,或许她那时就已经爱上了他,只是自己还未曾发现罢了。

青葱白玉般的手指来到男子的唇边,那样薄的唇瓣,听说这样的男子最是无情决断。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却深情至此?爱了那个女子那么多年,始终都无法忘怀?啪嗒一滴眼泪掉落,滚烫的泪水滴到云琬的手上,她下意识地就要缩回手,没想到却被人一把抓住,将她狠狠拽了过去。

云琬吓了好一跳,瞪大了眼睛去瞧那人,就看见原本还闭着眼睛昏迷的男子已经睁开了双眸,眼底好似蕴着一汪无底的湖水,看的人心猛然跳动。

你醒了……云琬呐呐出口,脑子也有反应不及。

你身子不好,这冰天雪地地出来干什么?男子坐起身,二话不说地就把云琬拉了起来,搂过她的腰将她抱到了床上,然后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塞到了棉被里。

你放开我!云琬已经回神,对严默这样的举动颇为尴尬恼火,脸色涨得通红,拼命挣扎着要跳下床去。

可纵使严默体力不支,云琬也万万不是严默的对手。

严默一只手紧紧搂着云琬的腰,另一只手则挽住她的胳膊,让云琬根本动弹不得分毫。

你再乱动只会让我们两个一起着凉。

严默淡淡地陈述。

云琬身子一僵,果然没有再动,只是转头盯着严默,冷冷道:你可以放手了。

严默并没有为难她,依言放了手,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生病了?云琬冷笑一声,讥讽道:我怎么会不知道?有墨月千方百计地替你说好话,甚至不惜欺骗我说你得了不治之症!不管怎么说,我总是你名义上的妻子,纵使你再怎么不喜欢我,我也是要过来看看你的!云琬嘴上说着伤人的话,心里却是大大松了一口气,原来墨月真的是骗她的,原来严默并没有真的出事……你说话真的需要这样针锋相对吗?严默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带着些疲惫道:我的确是晕倒了,不过是没有那么严重罢了。

云琬眉心蹙了蹙,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为什么会晕倒?这次严默并没有回避什么,而是看着云琬如水般氤氲的眸子,淡淡答道:因为你。

云琬的心猛然一跳,也不知是被严默看的还是被他的话所刺激的。

她偏转开头,不去看严默的眼睛,故作冷淡道:我没有要你为我做那么多事!你大可不必如此!云琬,你怎么就不懂?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严默拉过云琬的身子,逼迫她正视自己。

云琬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挣扎了几下,却没有挣脱的掉,心里不免恼火,怒道:我当然不懂你,我若是懂你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你伤害?我若是懂你我们的孩子又是为什么会流掉?!严默抓着云琬双肩的手僵了下,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让云琬看不真切。

你还是不肯相信我,我若是与你说我是爱你的,想必你只会把这句话当成一个笑话吧?严默苦笑一声,脸上的表情看的云琬心中一颤。

云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严默,表面看上去温和平静,但缩在被子里的手指却紧紧地绞在一起,暴露出了她内心的紧张和不安。

两厢沉默片刻后,云琬低声道:我可以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因为我不想欠你。

她这段日子以来的确是多亏了严默的照顾,他为她寻医问药,为她找最好最营养的补品,将她的身子养的都要比小产之前好了许多。

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是她始终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台阶去和严默和好,她想,纵使严默并不爱她,那也不是严默的错,他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已经够了,接下去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她不能奢求太多。

严默的神色黯然了下,摇头苦笑道:什么时候我为你做事还图求你的回报了?欠之一字所为何来?云琬不说话,只低垂着脑袋,因为她知道严默若要跟她说明一切,自然会清清楚楚地跟她说个明明白白。

云琬,你可知道那日我为何要去浅玉阁?严默突然开口问。

云琬心跳加速,面上却保持冷静淡漠,僵硬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然而云琬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严默说:那日皇上在皇宫设宴款待群臣,作为皇上最得力的兄弟,我自然是要去的。

席间大臣把酒言欢,不知怎地就说到了你怀有身孕的事情,大家都很高兴,我也很高兴,只是我没有想到,这却触了皇上的忌讳,皇兄他,并不想要听到关于英亲王妃的事情,虽然这名位已经易了主,但皇兄的脸色依旧很不好看。

严默说的淡淡,但云琬却听出了一身冷汗,她也顾不上什么装腔作势,连忙焦急地问道:那皇上有没有对你怎么样?难不成他自己做了那些龌龊事,竟还要全天下的人为他守口如瓶,竟连那虚妄的名号也不能提么?!云琬有些愤怒,说实话其实她心里很欣赏陈玉帛,欣赏她那样忠贞刚烈的性子,更欣赏她顾全大局的隐忍和气度。

若是可能,她很想和陈玉帛那样的女子成为朋友。

也因此,她有多喜欢陈玉帛,就有多讨厌皇帝,那个横刀夺爱,灭人满门的侩子手!云琬!这些话你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胡说八道!严默连忙捂住云琬的嘴巴,样子看上去的确是有些慌张的。

宽厚温暖的手掌覆在云琬娇嫩柔滑的皮肤上,云琬甚至只要动一下嘴唇就能亲吻上严默的手掌。

这不禁让云琬想起了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场景,他也是这样捂住她的嘴巴,俯身在她的面前,让她又羞又恼又害怕,那种经历真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第三百五十七章 抉择秋碧小心翼翼地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见自己已经没有危险,不由狂舒了一口气。

再看看云琬面色不虞的样子,忙堆起笑脸,陪着好道:夫人,您瞧,我已经把风筝拿下来了!那到底是风筝值钱还是你的命值钱?云琬没好气道。

秋碧吐吐舌头,突而转身瞪着小允子,怒道:本来我好端端的,一点事都没有,都怪你突然叫我,才害我从树上摔了下来!小允子忙赔罪道歉道:秋碧姑娘,都是我不好,害你受到了惊吓,我该罚我该罚!哼!看在你及时救了我的份上便算了!秋碧一扭头,故作高傲道。

小允子的神色颇为无奈,顺着秋碧的话音打趣道:那我就在此谢过秋碧姑娘的恩典了。

云琬看着她们二人的互动,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秋碧衣服上沾染到了桃花瓣,对她道:好了,你去把风筝收好,待会儿泡一壶茶来。

就用我们前几日新摘的桃花瓣泡茶。

秋碧听云琬这么说,才看到严默也在这里,忙收敛心绪,恭敬地低头给严默行了礼。

便匆忙退了下去。

你倒是有闲情逸致,竟还放风筝?严默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出闹剧,颇觉好笑。

云琬鼓鼓脸,最近她虽与严默浓情蜜意,但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却少之又少,严默他近来忙的很,鲜少抽出时间来陪她。

纵使抽出空来见她,那也是在一起为制造家庭新成员而努力。

她闲暇时刻,总要为自己找些事做。

然而这些话她并不想对严默说,只好转移话题。

指指小允子,问严默,小允子他也会武功吗?没想到还挺深藏不露的。

小允子自小跟着我。

边关抗敌他也是有份参与的。

严默云淡风轻地解释。

云琬倒是没想到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允子还能上战场杀敌,顿时对他有了几分佩服,于是对着他调侃道:小允子,你今天也有二十好几了,怎么王爷还不给你娶个美娇妻?小允子脸一红,尴尬道:小允子不愿娶妻,只愿一生一世守护王爷和王妃。

云琬见他面皮如此之薄。

也不好再打趣,只对严默道:前几日我采摘了一些新鲜的桃花,叫小厨房的人做了桃花露和桃花糕,你要不要尝尝?严默自然乐意之至,便点头。

随云琬进了屋子。

夫妻难得像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起聊天喝茶,午后暖暖的阳光透过菱格窗洒在云琬的发上身上,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层淡淡的光晕,异常的温暖人心。

严默捧着描金彩釉的茶盏,贪恋地看着云琬,只觉得现世安稳,岁月静好,恨不得永远都停留在这一刻,再也不必为生活所恼。

今日在朝堂上。

多位大臣弹劾了莫尚书和宁国公,甚至还牵连出了四皇子谋逆的事,皇兄震怒异常,当场气晕了过去。

严默突然开口说道。

云琬的心咯噔一跳,垂眸掩住自己内心的情绪,淡淡道:这就是你今日这么早回来的原因吗?你不开心?严默没有回答云琬的问题。

径自问道。

云琬摇摇头,道:没有。

她的确没有不开心,她有什么好不开心的?那两个遭到弹劾的人虽然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外祖父,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她。

他们既然如此残忍,她又何必替他们难过?可你脸上的神色明明白白写满了不开心。

严默斩钉截铁道,又说:云琬,你骗得了你自己,你却骗不了我。

虽然你对他们并无感情,但血缘上的亲情永远无法磨灭。

是又如何?你千辛万苦地接近他们,不就是要找他们谋逆的证据吗?现在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难道你会因为我一点不开心而放弃自己的这么长时间的计划吗?云琬刷地抬起头,眼神如炬地朝严默看过去。

她本以为严默不知如何回答,谁知道却听见严默毫不犹豫道:会。

只要你说你不想我那么做,我就会偃旗息鼓,保住你父亲和你外祖父的性命。

云琬,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就是你,我不想你不开心。

云琬的心重重一跳,阵阵暖流朝胸口涌去,她抬头看着严默,眼睫微微湿润,喃喃道:严默……他居然愿意为了她放弃陈玉帛的仇恨吗?云琬,现在你父亲和你外祖父勾结四皇子谋逆的事就差一点,只要找到最关键的证据他们的罪名就算落实了!我现在只要你一句话,若是你想保全他们,我便不会再继续查下去,最多让他们革职查办,但绝不会要了他们的性命!云琬见严默说的认真,根本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心里顿时一阵慌乱。

她虽感动严默对她的爱护,但是却着实觉得严默丢给了她一个大大的难题。

到底要不要让莫正冲和宁国公罪有应得?他们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受到惩罚的确是理所当然。

可是,可是他们毕竟是莫云琬的亲人,毕竟她的身上留着和他们相同的血液,若是他们真的死了,她会不会感到开心?会不会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云琬突然想到了宁心蕊,想到了那场漫天大雪中被人捏着嘴巴灌入毒药的女子,想到了她在冰雪中垂死挣扎,心中顿感悲痛,对莫正冲和宁国公也没有了一丝一毫地犹疑。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感受,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

你不希望我不开心,同样的我也不希望你不开心,他们两人害了陈家灭门,害的舞衣从名媛小姐沦落为戏子优伶,你不恨我却觉得无法原谅!严默,不要在乎我,做你该做的,以前我就对你说过,只要你能保住莫府,保住那些我所在乎的人,其余的人我统统都无所谓。

最最关键的是,宁心蕊已经重生为了平安公主,深受太后喜爱的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她若想扳倒莫正冲和宁国公,又岂是自己说不想就可以阻止的?严默被云琬这样大义凛然的话怔在了当场,许久才摇头失笑道:你竟和平安公主是一样的意思。

平安公主?云琬下意识地问道。

恩,这些日子以来平安公主也提供了不少的证据给我,我虽不知道她是怎么找到的,又是为什么要置你父亲和你外祖父于死地?但我唯一能够知道的是,她跟你一样也是不开心的。

你们心里虽都恨着,但是等到可以报仇的时候,你们却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

严默的话叫云琬大大地吃了一惊。

她本以为宁心蕊早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为了报仇会什么都不管不顾,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会有这样挣扎的时候。

可若是不报仇,只怕她会更加难受。

云琬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严默,一字一顿道:不甘心,不甘心你懂吗?莫正冲他虽然是我的父亲,但是他却从未尽过一个父亲应有的责任,他不仅还害死了我的母亲,甚至还害的我差点死去!若是要我轻易放过他,我如何能甘心?纵使报仇她们不见得会开心,但不报仇,她们都心有不甘。

我只希望你能一直好好的,只要你好,我便什么都不在乎。

严默伸出手拉过云琬白皙柔软的双手,温柔絮语道。

云琬的心里好似开出了一朵朵绚丽多姿的海棠,繁花似锦,在心头簇簇环绕,花香袭人,浮波荡漾。

三月十五,宜嫁娶宜搬迁宜祭祀,总而言之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日子。

莫府的五小姐莫云夕就在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嫁去了京都顾家。

因为是本着冲喜的名头去的,所以婚礼办得很简单低调,甚至连亲朋好友都没有宴请几个。

夫人,奴婢听说顾家那少爷病的连拜堂成亲都没有来,居然是让五小姐与一只公鸡结拜!墨月皱着眉头,颇有些气愤。

虽然说她不喜欢莫云夕,但是莫云夕毕竟是莫府的小姐,是云琬的亲妹妹!这么多年的相处,她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五小姐受到这样的凌辱。

公鸡丈夫?云琬正在吃小厨房刚送来的桃花糕,冷不丁听到墨月这么说,手里的糕点都被惊地掉了下来。

公鸡丈夫她虽没有见识过,但也是有所耳闻的。

传闻是因为丈夫出门在外,没有空回来成亲,才会以公鸡替代。

可是顾家那少爷明明身在家中,又为何要让莫云夕和公鸡拜堂?难不成,那顾家少爷真的病入膏肓,神志不清了么?秋碧蹲下身替云琬将糕点捡起,随手递给身后服侍的小丫鬟让她去扔掉,而后皱眉道:这顾家少爷看来真是不行了,否则断不会让五小姐跟一只公鸡拜堂成亲!那样不仅得罪莫府,甚至连他们自家的颜面也丢失的干干净净!正是这个道理,我听说大姨娘在顾府大闹了一场,后来被生生气的晕了过去!也不知道现下有没有醒来!墨月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第三百五十八章 拜访秋碧也唉声叹气,一时间也不知是喜是忧,只是道:原本我是很讨厌五小姐和大姨娘的,以前在莫府时每当看到她们欺负咱们夫人,我都恨不得她们立刻死了才好!可是现在,现在看五小姐变成这样,也实在是有些不忍心,毕竟,毕竟她也是咱们夫人的亲妹妹!云琬脸上愁云笼罩,眉头皱成一个川字,心里滋味一时间无法言喻。

她原本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那顾家少爷不是真像传闻说的那样病入膏肓,期待那顾家少爷日后能和莫云夕生活顺遂。

但现在这么看来,顾家那少爷是真的不行了,也不知能不能熬过明年春天。

只希望这次成亲真能够给顾家带去喜气,让顾家少爷能尽快好起来。

实在不然,云夕年纪还小,成亲了也不用圆房,等哪日顾家少爷去了,我再想法子让她改嫁。

云琬叹口气,无奈道。

墨月却不赞同道:夫人这话说的就欠缺考量了。

那顾家虽已没落,但毕竟是百年世家,家规条例那是要比莫府多上许多!岂是能容许女子随意再嫁的?再者,老夫人为了莫府女儿的清誉,也不会允许五小姐再嫁的。

若是顾家少爷真的去了,五小姐依然要为他守身如玉,为顾家为莫府保全声誉。

墨月向来比云琬懂这个时代的一些条条框框,这个云琬从未怀疑。

而且云琬自己也明白古代很少有女子再嫁,就算丈夫死了,女子也要守一辈子的寡。

平民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顾家这种百年大族!当初我只想着报复方氏,想让她自尝苦果,却没有料到有一日我会觉得愧疚。

云夕她虽然时常与我过不去。

但是她喜形于色,从未暗地对我使过阴招。

其实曾经我羡慕过她,因为她敢说敢为。

是整个莫府最鲜活的存在。

可是现在,我却要害得她孤苦一辈子,是我对不起她。

只希望顾少爷能多活几年,至少给云夕留个孩子,也算是为我自己积福了。

云琬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面曾经失去过一个稚嫩的生命,她真的是怕了。

怕老天爷怪她太过残忍,怕老天爷不给她再有孩子的机会。

云琬突然想起那日严默问她的话,要不要给莫正冲和宁国公应有的惩罚?要不要?她到底要不要继续心狠下去?夫人,之前王爷下江南找来的丁大夫医术很是高超,您现在的身子能调理的这么好多亏了他的功劳。

要不然把丁大夫推荐给顾府。

说不定他能够治好顾少爷的病。

墨月的一席话打断了云琬的深思。

云琬猛然回过神来,像是找到了一点微小的希望,连忙道:那就叫丁大夫去顾府看一看顾少爷,我相信以他的医术就算治不好也能保顾少爷多活几年。

墨月应声记下了,说明日便会去找丁大夫说说。

结果事实证明,丁大夫的医术的确高超,不过是去顾府看了三回,本来奄奄一息的顾家少爷已经能吃些简单的饭菜了,精神也日渐好了许久。

这让顾府上下一干人等都开心异常,连云琬也是很开心的,不过有些人则没有这么开心了。

据说莫云夕在顾府常常怨天尤人,整天不是抱怨你就是抱怨他,不肯好好过踏实的日子。

就算顾少爷日渐好转,她也不见一点开心。

反而因为要服侍顾少爷吃喝而变得越发暴躁易怒,说出口的话更是伤人的厉害,好几次都差点将顾夫人气的晕倒了过去。

这五小姐真是不知好歹!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将顾府弄得鸡飞狗跳!奴婢还听说她时常咒骂您,那言语实在是难听至极,奴婢好容易对她产生那么点同情,如今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了!她这样的人实在是不值得我们为她费心费力!秋碧说完从顾府打听得来的消息,一摔帕子,气愤异常。

墨月脸色一僵,指尖微微颤抖,暴露出了她的愤怒。

五小姐总是有本事让人对她痛恨!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罢了罢了,既然是她自己不想好好过日子,那便随她去吧!我们也不用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了!云琬则皱着眉,觉得这件事并没有表面听上去那么简单,明明之前莫云夕的态度还是好好的,特别是上次她去莫府见莫云夕跟她说了那一番之后,莫云夕的情绪已经明显没有那么激动,她也已经明白好日子是要靠自己争取的。

怎么如今又会这样发癫?秋碧,你确定五小姐真的在顾府放肆发癫?云琬疑惑地问道。

秋碧猛力点点头,一脸愤慨,道:奴婢说的半点没有假!奴婢的妹妹有认识的人在顾府做事,五小姐那些事情奴婢是听她亲口告诉我的,她是决计不会骗我半点的!五小姐不仅自己不好好过日子,还常常辱骂您,听说是您找大夫治好的顾少爷的病,她居然骂您假惺惺,骂您不安好心!奴婢当时听着的时候当真是被气了个半死!秋碧不会骗她,这一点云琬确信无疑。

但是莫云夕是为什么又会变得蛮不讲理,惹人痛恨?她若当真痛恨极了这婚事,早就会在出嫁那天大闹婚礼现场,怎么还能容忍自己和一只公鸡拜堂成亲?!而且她刚刚成婚那几日也是好好的,怎么偏就这会儿出了毛病?这段日子云夕有没有去见什么人?云琬不禁问道。

秋碧答道:五小姐除了三朝回门那会儿就没有再出过顾府的大门。

那最近有没有什么人去看过她?云琬继续问道。

秋碧想了想,点点头道:有,老夫人去看过五小姐,大姨娘和大小姐也分别去看望过她。

莫云姗去看过云夕?云琬抓住了秋碧话中的重点。

莫云姗这人可不是什么善茬,按理说她也是快要出嫁之人,怎么会在未出阁之前跑去妹夫的府上?虽然说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忌讳,但依着莫云姗谨慎的性子,再加上四皇子府严苛的规矩,莫云姗是决计不会胡乱走动给人抓到什么把柄的!墨月看云琬的脸色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讶异地看着云琬,询问道:夫人的意思是说五小姐是被大小姐给撺掇的?云琬点头,一双湖水般的眸子微微眯起,冷笑一声道:很有可能!以我对莫云姗的了解,她一定是跟云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导致云夕忘了我之前说过的话,转而恨毒了我!这大小姐当真可恶!她马上要嫁给四皇子了,跟您半点搭不上边,为何还要这样诋毁你?而且把云夕小姐的日子搞的一团乱,她难道会开心吗?别忘了云夕小姐可是跟她一母同胞的妹妹,她倒也真干得出来!秋碧怒气冲冲地表示不满。

她有什么不敢的?她都敢将自己的亲弟弟推入水中,不过是毁了自己并不喜爱妹妹的生活,她又有什么不敢的?那我们该怎么办?若真是大小姐撺掇的五小姐,五小姐未免也太过无辜了。

她本就是个心眼直的人,又信任大小姐,这日子肯定是没法过下去的。

墨月不免担忧地说道。

云琬想了想,对墨月道:待会儿你去帮我备一辆马车,我也去顾府看看云夕,说起来,我也好久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云琬到达顾府的时候,顾府上下正忙得一团乱,丫鬟小厮端着药碗水盆痰盂呼啸来去。

领着云琬的顾二夫人脸色很是难看,嘴角都要坠到地下去。

二夫人,贵府这是怎么了?云琬微蹙眉头,心里隐隐有不安的预感。

刚刚她们在门外等了好久,才见守门的小厮将顾二夫人请了来,加上府中的混乱和顾二夫人的脸色,这府里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顾二夫人知道丁大夫是云琬给请来的,再加上云琬是英亲王妃,因此对云琬的态度还算好,只是依旧笑不出来,沉声道:是我那大侄子,刚刚突然发病晕了过去,府中上下都吓了个半死,不曾想王妃大驾光临,惊扰了您,还请您莫怪。

云琬的心咯噔一跳,连忙道:怎会如此?我听丁大夫说顾少爷的病情已经得到了控制,并且比以往好了很多,怎么好端端地会晕过去?!话说完,心头砰砰砰地猛烈跳动,就怕顾少爷会不行了。

顾二夫人见云琬的紧张不似作假,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便宽慰云琬道:王妃不用担心,我那大侄儿如今已经醒转了过来,性命是暂时保住了。

那就好,那就好。

云琬顿时松了一口气,见顾二夫人回避之前的问题,又问道:那顾少爷是为何会突然晕倒?顾二夫人眼中的神色闪了闪,避开云琬探寻的目光,只是对云琬道:王妃可是过府看您妹妹的?我这就引您过去,至于我家晟哥儿是为何会晕倒的,相信她比谁都清楚,您去问问她便可。

☆、第三百五十九章 劝诫云琬瞧顾二夫人一口一个她地说的冷漠疏离,甚至将莫云夕这个出嫁之女说成是她的妹妹,就知道此事不妙,那顾少爷晕倒的事情多半和莫云夕脱离不了关系。

怪不得顾二夫人一见到她就没什么好脸色。

如此,那便劳烦二夫人了。

云琬垂下眼睫,掩住自己眸中的恼怒和愤恨,强自镇定对顾二夫人回道。

这个莫云夕简直不知所谓,难道她真的不想好好过日子了吗?亏得她费尽心思替她考虑,到头来却只是一场虚空!不仅什么都没得来反而还落了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她何苦为她这般?反正当初也是方氏害的她如此!等到了莫云夕所在的夕空阁的时候,顾二夫人甚至都不想踏入一步,只对身边的丫鬟道:你带王妃去见大少奶奶。

说完,又对云琬服了服身道:王妃,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你们姐妹俩好好聚一聚,有什么贴心话您也多跟她说说。

言下之意便是叫云琬多多教育莫云夕。

云琬脸色僵了下,旋即恢复正常,点点头,对顾二夫人温和一笑,道:二夫人放心,我一定好好跟云夕叙叙旧。

顾二夫人便告辞退了下去。

夫人,奴婢瞧着这个顾少爷晕倒的事儿定和五小姐有关!墨月连连皱眉。

原来墨月也看出来了,云琬冷笑一声,道:进去瞧瞧她,若是她真要作茧自缚,那我们也管不了她!云琬和墨月刚走到堂屋门口,就有一只骨瓷杯子从里面扔了出来,差点砸到了云琬的脚,云琬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就听到从堂屋里传来一阵怒吼声。

你们有什么资格管着我?!我要回莫府,我就要回莫府!你们大少爷都要死了,凭什么要让我留在这儿替他守寡!你们全都给我滚开。

滚!话音刚落,又是一阵东西被砸碎的声音,伴随着小丫鬟们的求饶和哭诉。

让人感觉混乱到了极点。

云琬眉心皱的紧紧的,差点要气的背过去。

五小姐怎么能这样无理取闹!当真是可恨极了!墨月愤愤然骂出了声。

突然一点都不想帮莫云夕了。

这莫云夕真是印证了一句老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大少奶奶,大少奶奶您别砸了,奴婢求您了,您不要砸了!您这样下去夫人定会怪罪奴婢们的!求求您不要砸了!奴婢们给您跪下了!里头丫鬟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云琬愤恨地甩开墨月拉住她的手,快速几步上前迈入了堂屋,刚一进屋便看到莫云夕手里抓着一个青墨团花绘山水画的彩漆杯子。

狠狠朝拦在她前面的几个婢女脸上砸过去,还恶狠狠道:你们若是再拦着不让我走,我便一个个先杀了你们!混账东西,你给我住手!然而她的杯子还未砸出手,便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痛心疾首的声音。

那声音尖锐冷酷,吓得莫云夕一个哆嗦,手里的杯子顿时滚落了下来。

她抬头望去,正看见身穿浅玫瑰红绣嫩黄折枝玉兰花交领遍地撒花缎袄的云琬双眸含怒,惊惧交加地看着她。

云琬瞧着屋子里混乱不堪的景象,桌子椅子倒了一地。

地上散落了各式各样的东西,好似经历了大扫荡一般,让人无处立身其中。

莫云夕,你闹够了没有?气死了你丈夫你很光荣很开心是不是?!你难道这么想当寡妇想孤独终老?!居然还异想天开地要回莫府。

就你这样给家族丢脸的人谁还会要你!祖母倘若知道不把你打死就算不错了,顾府的人也断不会轻易放了你!你若是再这般无理取闹执迷不悟,你就等着孤独老死在这个院子里吧!云琬看到这样混乱的景象,根本不想跟莫云夕废话,劈头盖脸地就骂了她一顿,目的就是跟她说清楚她现在的处境和利弊。

莫云夕被云琬骂的一愣一愣的,从开始云琬突然在这里,她就反应不过来,到现在被莫云夕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诅咒,她脑子更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直到听到一干丫鬟齐声称呼王妃娘娘,她才猛然回过神来。

莫云夕瞧着那些刚刚还气势汹汹地拦着她不给她好脸色看的丫鬟在云琬面前突然一个个做小伏低,谄媚奉承起来,她心中的怨气顿时直往上涌,看着云琬身上穿的红色衣裳,只觉得分外的扎眼。

莫云琬,都是你,都是你害的我!若不是你,我怎么会沦落至此,你把我害成这样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我今日就算不能回到莫府,我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莫云夕突然发狂,蹲下身拿起一块碎瓷片便朝云琬冲了过来。

谁也没能想到莫云夕会突然发狂,一时间根本反应不及,再加上莫云夕靠的有比较近,云琬也根本来不及躲闪,慌乱之中抬手一挡,只觉得手背上被什么东西狠狠划了一下,又麻又胀。

夫人!墨月吓呆了,在几个丫鬟压制住发了疯的莫云夕后,连忙上前去帮云琬查看伤口,小脸一阵惨白。

云琬咬咬牙,皱着眉去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口,很深很长的一道口子,都被划地泛出了皮肉,刚开始被划的时间大概是因为疼的太厉害导致手背麻木,所以她并没有感觉到多大的疼痛。

可是现在,她只感觉手背上火辣辣的疼,钻心一样的直接疼到了她的骨头里,差点将她的眼泪都给痛出来。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云琬忍着痛,胡乱用帕子按住,止住了源源流淌的鲜血。

怎么会没事?好大的一道口子,夫人,请大夫来瞧一瞧吧!云琬没有疼哭,倒是墨月心疼地哭了出来,眼泪啪嗒啪嗒地直往下掉,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

云琬心中一暖,正待开口说几句宽慰的话,就听见莫云夕在一旁冷声大笑,怒声道:不过是一道口子,装什么娇贵柔弱!她在我心上划得口子才叫深才叫痛,我不过是划破了她的手背,有什么好值得你们大惊小怪的!这还不及她带给我伤痛的十中之一呢!小姐!她可是英亲王妃,您这样划伤了她对您可没有半分好处!若是被英亲王知道了,怕是要拿整个顾府来赔罪!您惹得起吗?说话的小丫鬟是莫云夕带过来的陪嫁丫鬟,曾经在莫府的时候是莫云姗院子里的二等丫鬟,莫云夕出嫁,莫云姗便将这个得力的丫鬟送了过来。

沁竹,你还不够乱是不是?!玉珠忍不住小丫鬟吼道。

五小姐刚嫁过来的时候本来好好的,谁知道最近一段日子不知为何经常发癫,这个沁竹更是一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果然莫云夕闻言,更加的狂暴起来,她拼命扭着自己的身子,想要从几个丫鬟手中挣扎出来,奈何她人小体弱,根本拗不过这几个丫鬟,于是心头怒火更甚,一时间发了疯似地对丫鬟们拳打脚踢,尖叫道:你们一个个都瞧不起我,好好好,她是王妃,身子金贵,容不得半点伤害,我这种下等人就活该被人践踏鄙视,受尽凌辱!罢罢罢,你们不是怕英亲王会找顾府麻烦连累到你们吗?那我现在就自行谢罪,绝不会连累你们分毫!说完,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从丫鬟们手中挣脱开来,蹲下身又捡起地上的一块碎片,不过这次却不是对着云琬,而是对着自己的手腕狠狠划了下去,那眼神决绝地让人心惊肉跳,看来是真想要了自己的性命。

莫云夕!你疯了你!云琬按紧自己的手背上的伤口,惊声尖叫。

五小姐,您真是糊涂了,这又是何苦?!玉珠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赶紧上前拍开莫云夕手里拿的碎片,脸上又惊又惧,比墙壁还要白上三分。

玉珠赶得及时,莫云夕手上的碎片只轻轻划伤了一点她的手指,并没有造成什么大的损失,这让在场的人都不自觉地松了口气。

可是莫云夕却依旧不肯消停,她见自己没有得逞,狠狠一把推开了玉珠,忍住指尖传来的钻心之痛,发狂般的吼道:既然我的人生已经一片黑暗,就算是现在死了又如何?!你们所有的人,你们一个个从来没有瞧得起过我!你们心里都恨着我,你们都巴不得我早点死了才好!既然这样,刚刚又为什么要假惺惺地拦着我,又为什么不让我死了算了!反正我很快就要当寡妇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莫云夕脸上的表情狰狞又扭曲,两行早已经干涸的眼泪挂在她的脸上,头发散乱不堪,让她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云琬瞧着这样的莫云夕,忍不住想起初次见莫云夕时她刁蛮霸道,不可一世的模样,一袭红衣赛骄阳,是那样的鲜活可爱。

什么时候,什么时候莫云夕变成了这幅模样?☆、第三百六十章 劝诫(二)云琬的心无端地痛了起来,莫云夕何其悲哀?不过是她和方氏莫云姗斗争中的牺牲品,可悲可叹又可恨。

莫云夕,你忘了我曾经和你说过什么?你有今日这样的下场可不是我一人能造成的。

若不是你母亲当日要害云柔,我又何必要拿你掉包?我虽讨厌你,但还不至于要害你到如此地步。

再者,若不是你素来刁蛮霸道,惹人厌恶,祖母又怎么会不为你考虑?你自认为自己高人一等,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根本不屑与祖母打交道,认为全世界的人都该护着你守着你,可是你错了,人心都是肉长的,纵使你再有权再有势,也换不来别人对你的真心。

倘若你真能有一点点悔悟,你也不会落得今日这样的下场!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如何能怨得了旁人?莫云夕,我还是跟上次一样的句话,你若想活得好,只有靠自己,人的命都是靠自己一步一步走出来,不要动不动就怨天尤人,那样你永远不会活的自在!云琬一席话娓娓道来,声音沉静温柔,异常优美动人,这让刚刚还一触即发的现场气氛渐渐松弛了下去,不复之前的剑拔弩张。

莫云夕好似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人不复之前的斗志激昂,浑身都黯淡了下去。

她垂下眼睫,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好半响突然抬起头来,眼神锐利如箭地看着云琬,冷冷道:你休要再用这些话骗我!你根本就是不安好心!你说的如此简单,不过是想要我原谅你罢了!我若是让你嫁给一个将死之人当寡妇。

你乐意吗?你情愿吗?!不过是诓骗人的瞎话罢了!云琬闻言,连连摇头,想着莫云夕如此好打发的一个人如今居然如此执迷不悟,定是受了莫云姗的荼毒不浅。

也不知道莫云姗跟莫云夕说了什么。

让她竟然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收拾心情,努力面向新生活了。

我为何骗你?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就算你不恨我又如何?难道我还能得到你一丝一毫的回报?莫云夕。

你的日子是为你自己过的,不是为了旁人过的。

难道你现在死了就开心了吗?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其他的事儿!你说我如此矜持娇贵,但你怎么不想一想我以前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我前十三年在莫府过的可有你半分风光?若是我也像你这么想,遇到一点点挫折就要死要活,那我如何能活到现在?如何能有你嘴上说的那些风光?莫云夕,人命由己不由天,你若是想要过好日子。

你就能有千万种方法过好日子,你若是不想,那你这一辈子注定就是一个悲剧!那你只能一辈子仰望我,被我狠狠地踩在脚下!叫我一辈子笑话你不得善终!你!莫云夕听到最后一句话,不禁咬牙切齿。

愤怒异常。

云琬在她还没有怒骂出声的时候,继续道:还有,你凭什么笃定顾少爷就一定会死?我一个外人都相信他能活下去,不停地帮他寻医问药,找最好的大夫替他治病,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你的丈夫能够活下去和你恩爱不疑,白头偕老?顾少爷死了对你可有半分好处,你怎么就会如此糊涂!不仅不好生照顾顾少爷的身体,还差点将他给害死!你活该落得今日的下场!最后一句出口。

云琬是带着些许的愤怒的,她忙前忙后替顾大少爷治病,结果到头来莫云夕非但不领情,还差点将顾少爷给弄死了,这不是让她白白忙活吗?她如何能不气?我没有要害他!只是他摸我的手,说等他好了要我为他顾家传宗接代。

这样一个登徒浪子我岂能不生气!我不过是骂了他几句而已,谁知道他就会气的晕过去!莫云夕梗着脖子,看上去虽然死不悔改,但是云琬还是从她水汽氤氲的眼睛里看到了愧疚和委屈。

云琬一时间倒是哭笑不得,原来竟是因为这个!罢罢罢,云夕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小女孩,未经人事,什么也不懂,自然对于顾家大少爷那样暧昧的表示心生不悦,而以她那样的性子,说出什么伤人的话实在是正常不过。

大少奶奶可不是随便骂了几句,您说大少爷是短命鬼,根本活不到你们圆房那一日,您还说你才不会给顾家传宗接代,您等大少爷死了还要再嫁给更好的人家,叫大少爷不要痴心妄想。

一个丫鬟似乎对莫云夕十分十分的不满,当场就把莫云夕对顾大少爷说的那些话抖了出来。

云琬脸色一僵,变得极其难看。

她只道云夕小孩子心性最多骂上几句登徒子罢了,只是没想到她说话竟如此歹毒,怪不得将顾家大少爷生生气的晕了过去,也怪不得顾家二夫人的脸色如此难看。

这真是……太可恶了!这便是你要的目的?气死了自己的丈夫只是为了将来可以嫁给更好的人?是谁给你的承诺,是谁说你可以再嫁他人的?本朝女子你可有听过一女嫁二夫的例子?你不想要脸,莫府还要,顾家还要,岂能由得了你胡来!我告诉你,你再这样胡搅蛮缠下去最后的下场只会更加不堪!你不要以为有了莫云姗的承诺,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她算什么?她心里想的什么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别说她能不能有那一天,就算真的有,她为了自己的名声身份也绝对不会对你兑现当初的诺言!你若是今日回了莫府,你就等着父亲和祖母将你送去庵堂终老一生吧!莫云夕浑身发抖,脸色十分地难看,她咬紧牙关,被云琬那样句句致命的话语和严厉狠戾的眼神怔住,不一会儿竟放声痛哭起来,她辩白道:我那只是一时气话,我不想他死的,我根本没有想过要他死。

我把他气昏了之后,心里很害怕很慌张,才想要回莫府的,我,我只是太害怕了……她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要顾大死,就算大姐姐一遍遍承诺她,等顾大死了就会把她接回莫府,帮她寻找新的更好的夫君,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顾大死。

只是大姐姐在她面前将顾府说的那样不堪,让她原本怀抱着在顾府好好生活的希望生生浇熄了下去,让她再也无法正面对待顾府的所有人,所以她才会在顾大表白的时候气昏了头,说出那样伤人心骨的话。

当时顾大晕倒的时候,她是真的吓坏了,才想要回莫府找大姐姐寻求帮助的。

莫云夕毫不停歇地哭,哭的眉毛眼睛全都皱成了一团,哭的抽抽噎噎地不能呼气。

云琬看她双眼红肿,满脸泪痕的样子,心下不忍,语气也软了下来,便好言好语相劝道:云夕,做人得切实际,要看清眼前的路,不能好高骛远,想着将来要如何如何。

若是顾大少爷真的能够痊愈,你又为何不能好好跟他过日子,光想着他会死呢?,就算你真的能够再嫁,难道你以为再嫁之身还能嫁的比现在好吗?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事情,你最该想的就是如何治好顾少爷的病,如何在顾府好好地风风光光地活下去。

顾府不管怎么说也是百年世家,顾少爷又是嫡长子,配你,你总没有吃亏的。

我听说那顾少爷学识渊博,机智过人,若是将来他病好了,说不定还能挣回当初义承侯的爵位,到时候你也能当个侯爷夫人,岂不是要比再嫁人要好的多?云琬的一番循循善诱可谓是正切莫云夕的内心,她之所以会被莫云姗说动,不就是因为害怕自己将来不得善终,无所依靠吗?她以为自己在顾府不会有好的前途,认为自己未来一片昏暗,所以才会放任自己做出这样可怕的行为。

但如果有人告诉她,在顾府只要她愿意好好过日子,那也能活的风风光光,前途无量,那么她又岂会再想不开呢?虚荣如莫云夕,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就算是死也定不会愿意自己过得狼狈不堪。

云琬这么一说,反倒将留在顾府变成是好处多多,将再嫁为人妇说成是前途未卜,一片昏暗。

想必莫云夕定也能知晓哪一种选择对她而言是最好的。

莫云夕沉默片刻,身上已经没有了满身才尖刺和防备,她抬头,钝钝地看着云琬,一字字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从小便爱欺负你,抢了你所有的宠爱,你难道不恨我吗?恨?哪有那么容易恨一个人?云琬耸耸肩,云淡风轻地笑笑。

是啊,哪有那么容易恨一个人?譬如上一世的男友和闺蜜,因为恨,她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譬如这一世的方氏,因为恨,她不得不用百倍的精力去对付她,可到头来却没有觉得有一丝快活。

恨一个人如此艰难,她实在是累极了。

☆、第三百六十一章 和解云夕,我不说假话,我的确是很讨厌你,但我从来没有恨过你,更没有想过要你活的水深火热。

我之所以帮你,是因为我觉得我之前做错了,我不该因为跟大姨娘斗气害你一个无辜的人沦落至此。

或许正是因为我的这份险恶,才会让我的孩子离我而去,我不想再这样了,我想要我以后的孩子能好好活下去。

伤害了她的,她必然要讨回公道,但无辜之人,她却再不想牵连。

虽说那个孩子的离去跟方氏没有关系,但是她心里却总是不安。

莫云夕呼吸一滞,被云琬脸上哀伤到极致的神色看的心底一痛,不由开口道:三姐姐,你不要太伤心,孩子总会有的。

她未出嫁前就听说了云琬流产的消息,奇怪的是当初她没有任何一点欣喜,这是不是就如同莫云琬见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心情是一样的呢?这是莫云夕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叫自己三姐姐,云琬不由莞尔微笑,正想跟莫云夕再说几句姐妹话,却听见丫鬟中一个声音焦急道:五小姐,难道您忘了大小姐跟您是怎么说的吗?三小姐如今身娇肉贵,衣食无忧,自然有闲心操心别人的事儿,但是却不见得是真心!可大小姐和您一母同胞,是真正的爱您为您着想,您可不能因为外人随便的一句话就轻易转移自己的阵地,那样大小姐该如何伤心?!等以后大小姐出嫁,也万不会再和您接触了!沁竹这一番话说的极好,威逼利诱带恐吓。

就是不想让莫云夕听信云琬的谗言。

果然莫云夕闻言,神色变幻莫测,极为复杂,为难的不行。

还好她身边还有个明事理的玉珠。

她赶紧道:五小姐莫要再听沁竹胡说,这段日子以来多半是她撺掇的您做这做那,害的顾府上下无人喜爱您!您怎么还能信她的话?沁竹脸色一变。

刚要狡辩,云琬便赶紧冷笑一声,讥讽道:是吗?莫云姗到底是真为了五妹妹着想还是纯粹想和我过不去?她倒是真有脸说这样的话,这为了和我唱反调而害自己的亲弟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早先五小姐香囊的事儿若不是你们大小姐劝五小姐收下绛月的香囊,五小姐何苦要被罚去庄子上?还有瑞哥儿,到底是怎么落水的?相信莫云姗心知肚明!你说什么?!三小姐你可不要血口喷人!莫云夕和沁竹的话齐齐响起。

两人脸上皆是一脸的惊惧。

云琬冷笑一声,不去看沁竹,只对着莫云夕道:你现在也长大了,也经历了这许多事,有些事情你自己好好想想。

也不用我再多说了。

莫云夕脸上神色莫变,她死死盯着云琬,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许端倪,可是她怎么瞧都见云琬一脸坦然,心下不由震惊不已。

仔细回想当初在莫府的一切,好似每次她出事的时候,大姐姐总会把所有的错归咎到云琬的头上,让她自然而然地对云琬产生抵触厌恶愤恨的心理。

早先绛月的香囊,她本不想要。

但大姐姐一直让她要,说要了这香囊可以杀杀莫云琬的锐气,还说她也收了一个。

可是,可是后来却只有她受到了惩罚,而大姐姐身上带着的香囊根本不是绛月绣的。

当初她太相信大姐姐,根本没有怀疑。

可如今这么细细一想,的确是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五小姐,您可千万不要被三小姐给……沁竹见状不妙,刚想提醒莫云夕,却不料话还未说完,就被莫云夕狠狠扇了一个巴掌,那力道大的惊人,伴随着啪地一声,沁竹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巴掌印。

你这个专门造谣生事的贱人,给我滚!莫云夕脑中灵光一现,想通了什么,对沁竹便是满满的厌恶和痛恨,而对莫云姗则是又恨又气又伤心,她没想到她一直深深敬爱的大姐,居然是这样对待她的!沁竹被莫云夕这样的架势吓住了,当即腿就软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大声抱屈道:五小姐,奴婢实在是冤枉啊,您就算怀疑奴婢,也不能这样怀疑大小姐啊!大小姐倘若知道了该有多伤心啊,五小姐……来人,将她拖下去交给顾夫人处置!玉珠怕莫云夕会被沁竹说的动摇心思,连忙对着其他的几个丫鬟说道。

她心里有些喜滋滋的,不仅是因为沁竹跟在五小姐身边,会夺去她大丫鬟的威严。

也是因为沁竹实在居心不良,搅得顾府不得安生。

顾夫人早就发现了沁竹的不安好心,一直都想处置她,奈何五小姐护犊的厉害,便没有法子。

这下可好,三小姐一来,所有的问题都得到了解决。

玉珠这么想着,不由感激地去看三小姐,见她面庞清丽如花,盈盈绽放,美的不食人间烟火,她心里由衷地希望三小姐将来能永远和和美美,平安顺遂。

解决了沁竹,莫云夕犹自在气头上,心里面阵阵发痛,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一向崇拜的大姐会这样害她!云琬看着莫云夕气的直喘气的模样,心中暗暗叹气。

她觉得自己这一趟既然来了,索性就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便对莫云夕道:既然顾少爷是因为你才气的昏过去的,你便去看看他,道个歉,说几句好听的话,相信顾少爷也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定会原谅你,你们之间也就没了嫌隙。

莫云夕闻言,起初怎么也不肯,云琬好说歹说,直到答应陪她一同前往,莫云夕才算勉强点头同意了。

云琬有些无奈,她很不希望当人家的电灯泡。

不过细细想想便也释然了,云夕她虽然心眼不坏,但这张嘴巴实在是毒的很,而且又没有什么眼力见,本来好好地想去赔罪,万一弄不好反而又气着了顾少爷,那可不是得不偿失了。

而且她也要去和顾夫人好好说道说道,免得她们婆媳将来出了问题。

三姐姐,你手上的伤……莫云夕垂眸,略带了些愧疚地看着云琬的手背,那道伤口被云琬的帕子遮掩,虽看不清伤口又多深,但是月白丝帕上染透地鲜血,还是让莫云夕一阵揪心。

玉珠聪慧懂事,连忙吩咐身边的小丫鬟道:去拿金疮药和棉布来!随后又对云琬恭敬歉疚道:王妃不好意思,五小姐不小心伤了您,还请您莫要见怪。

云琬好奇地看着眼前恭顺严谨的玉珠,实在很难将她与那个任由莫云夕打骂责难的小丫鬟联系起来。

莫云夕刁蛮任性,霸道无常,当初莫府的人没有几个喜欢她的。

后来她落魄嫁入顾府,愿意跟着她过来的丫鬟也没有几个,只有这个玉珠一直不离不弃,从未怨恨过莫云夕。

金疮药和棉布很快便拿来了,玉珠将云琬安置在扶好的红木镂空雕花椅上,跪下身细心地替云琬包扎。

玉珠,你为何愿意一直跟着云夕,她曾经那样对待你,你不怨恨的吗?云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能够让玉珠这样忠心耿耿,死心塌地。

玉珠闻言,微微一怔,茫然地抬起头看云琬,正与云琬那双明亮晶莹地眸子对上,她心中一动,垂下头悄声道:奴婢虽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一仆不侍二主的道理。

五小姐虽对奴婢不好,但却从未利用过奴婢,从未对奴婢存过什么坏心眼。

奴婢知道,跟着五小姐,奴婢性命无忧。

她冷眼瞧过莫府的各房各院,唯有五小姐的院子是一片净土,其他的院子,譬如大小姐,太多的精明算计,伤人伤己。

而三小姐以前也是懦弱无能,任人欺凌之辈。

相较之下,只有五小姐那儿才是最好的归宿。

虽然五小姐常常脾气暴躁,不识好歹,但只要用心,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让她完完全全地信任自己。

三小姐,您是个聪明人,定能明白奴婢的意思。

奴婢觉着,好与不好都是冷暖自知,只要奴婢是真心侍奉五小姐的,五小姐总有一天能明白奴婢的好处。

云琬心中猛烈一动,竟有股酸酸地痛楚往鼻端上涌来。

枉她两世为人,竟还不如一个小小的丫鬟明白事理。

是啊,只要你诚心相待,只要那人不是冷血无情,又何愁他不会明白你的好处呢?她之前是被冲昏了头脑,才会和严默大吵大闹,将自己的骨血活生生地折腾没了!她若是早能知道这份道理,好好孕育她和严默的孩子,还怕笼络不了严默的心吗?云琬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总归是明白地太晚了,她的孩子总归是没有了。

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自己的小腹,云琬期待这里能重新孕育一个孩子,期待她和严默能永远和和美美的生活下去。

只是孩子啊,你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呢?这段日子不管和严默如何努力,却总是不得结果,当真是愁人得厉害!☆、第三百六十二章 矛盾王妃,奴婢替您包扎好了。

玉珠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云琬的忧愁,她连忙循声望去,只见刚刚自己还血肉模糊的手上已经被绷带扎好,整齐又漂亮。

谢谢!云琬站起身,抿唇温和一笑,笑容和煦如三月春风,吹得人心中一片湖水涟漪。

莫云夕伫立在一旁呆呆地看着,竟前所未有地觉得云琬无比顺眼,那弯弯柳眉和烟波般的眸子都蕴含着浓浓的闺秀气质,让她无端端生出一股自卑感。

云夕,你也把手包扎一下,虽说伤口不深,但还是要小心不要被感染了。

云琬已经走到莫云夕近前,执起她的手细细看了看。

莫云夕心底涌动着一股暖流,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她隔着泪水迷蒙的双眼,重重点头,承诺道:嗯,三姐姐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好好过日子的!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要被人看扁了,她要成为像莫云琬一样受人喜爱的女子!云琬怔了怔,旋即才笑出声来,道:你能明白就好,待会儿包扎好伤口,我便带着你去看大少爷,你要好好和他说话,千万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他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丈夫,跟你亲近也是无可厚非的。

莫云夕又是尴尬又是愧疚地点点头,细如蚊呐道:我懂了,我一定不会再气他了。

云琬跟着莫云夕来到顾少爷养病的院子时,外屋内正聚着顾府上下一大帮人,顾老夫人和顾二夫人都在其中。

她们看见莫云夕过来了,原本就愁云满雾的脸更是垮了下来,气温凝结到了冰点。

云琬跟着莫云夕被顾家那一帮人当死敌似的看着,脸色稍霁,连忙上前挡住莫云夕,裙裾移动间已经到了顾老夫人面前。

顾老夫人,大少爷的身子可好些了?云琬冲顾老夫人温柔一笑。

语气绵软。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加上云琬还帮顾大找了丁大夫,于是顾老夫人寒霜般的脸色好看了些,僵硬地冲云琬笑了笑。

道:性命是无虞了,只是我那晟哥儿好似郁结难消,从醒来之后到现在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母亲现如今正陪着他,就怕他会做傻事!说完,眼神锐利地瞪向了云琬身后的莫云夕。

莫云夕缩了缩脖子,全无一点霸道刁钻。

一副委屈愧疚的样子。

云琬心里哀叹了一口气,知道这个莫云夕犯的错实在是太大,不是那么容易被原谅的。

顾老太太,云琬也听说了这件事,实在是觉得很痛心很愧疚。

这件事全然是云夕不对,我已经狠狠教训了她一顿,她也知错了,这不。

她赶着来向大少爷道歉呢!说完,转头使了个颜色给莫云夕。

莫云夕瑟缩了一下,踌躇片刻后才慢吞吞地走上前。

不断用力绞着手中的帕子,呐呐道:对,对不起,这次是我错了。

顾老夫人凉凉地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任何温度,她将视线转移到云琬的手上,冷漠道:王妃的手是怎么了?莫不是因为劝人把自己给劝伤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若叫王爷知道了,不定还以为是我们顾府得罪了你!云琬心里咯噔一跳,知道顾老夫人以为这次莫云夕来赔罪道歉不是出自真心。

而是被她给逼得。

于是连忙解释道:不过是喝茶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顾老夫人不用担心。

这次云夕是真心知道自己错了,她也是很真诚地来向大少爷道歉的。

莫云夕局促地点点头,解释道:我不是有心要气他的,我真是只是无心……哼!无心?无心尚且如此,若是有心你岂不是要要了晟哥儿的性命!顾老太太根本不接受莫云夕的道歉。

她用手指着莫云夕,一脸的愤然。

莫云夕的确是差点要了顾大少爷的命,顾老夫人气成这样也的确是情有可原。

云琬侧头看了看莫云夕,生怕她个小祖宗会脾气暴躁大发雷霆,但好在她只是梗着脖子满含委屈,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

云琬微微松了一口气,便拉过莫云夕对顾老夫人道:老夫人,我知道这件事是云夕过分了,可她毕竟年纪小,心直口快做什么事都不经过大脑,但其实她并没有坏心的,她跟我说她也是很想在顾府好好过日子的。

您老人家大人有大量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若是今后她再有这样的过错,您要打要罚我绝无二话!顾老夫人的脸色依旧冷淡如霜,她看着云琬明艳照人,大方得体的闺秀模样,暗自扼腕叹息。

明明云琬才是她们家晟哥儿的儿媳妇,谁知道到头来却变成了莫云夕这么个不懂规矩的丫头,当真是叫人懊恼不已!就在顾老夫人捶胸顿足之际,刚刚一直沉默的莫云夕突然跪了下来,把她着实给愣住了。

云琬也是吃惊不已,她低头去看莫云夕,见她满脸的懊恼沮丧,哭的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无声地流着眼泪。

祖母,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蛮横无理,再也不会无理取闹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跟顾晟修过日子,祖母,求求您原谅我吧,原谅我好不好?!说完,竟低头咚咚咚地磕起头来,白皙光洁的额头上顿时磕出了一片红痕,让看的人心生不忍。

顾二夫人温婉善良,首先扛不住了,连忙上前拉起莫云夕,道:好了好了,知道错就好,不要再磕了,这头磕破了可就不好看了!莫云夕泪眼朦胧地看着顾二夫人,泣不成声道:婶娘,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气顾晟修的,我没想到他会昏过去……我知道我知道,知道错就好,下次可不能再犯了!顾二夫人也是十分的无奈,她之前是十分气莫云夕,可现在看小丫头哭的脸红气喘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什么顾晟修顾晟修的!那是你的夫君,你能随意唤他的名字吗?!顾老夫人一脸的不满。

莫云夕有些手足无措,她只知道自己的丈夫叫顾晟修,是顾家的嫡长子,又没有什么爵位,不叫他的名字,难道要叫他大少爷吗?云夕,你该唤他夫君或者便唤他的字天和,知道了吗?顾二夫人扯着莫云夕提点道。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毕竟还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真要她一下子接受成亲的事实也实属不易,况且晟哥儿又不是个好的。

莫云夕满脸涨红,半响才不知所措地点点头。

云琬心中微喜,顾老夫人刚刚虽是用骂的,但也间接承认了云夕这个儿媳,那就代表她原谅了云夕。

抬眸朝顾老夫人看过去,就见她微抿着唇,严肃道:那你就进去看看晟哥儿吧,解铃还须系铃人,或许你跟他好好解释一下,他也就能想开了。

莫云夕连忙受宠若惊地点点头,拉过云琬的手,急切道:三姐姐,我们进去看看顾……天和吧!云琬眼神征询了顾老夫人的同意,便施施然地随着莫云夕进了里屋。

里屋只有顾夫人一个人在照料,她正坐在房间左侧的床榻上,低头慈爱地看着睡在床上的儿子,默默垂泪。

云琬走进了,正听到她的低低絮语,晟哥儿,你可不要吓娘亲啊,你说句话呀,娘亲守了你这么多年,好容易见你好转了,你怎么又这样了!你若是不喜欢娘亲为你娶得媳妇,娘亲立刻就休了她,只要你好好的,娘亲只要你好好的!云琬被顾夫人这样的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转头去看莫云夕,果然见她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她伸手拽了拽莫云夕的衣袖,朝她摇头示意。

莫云夕知道这次是自己这次闯了大祸,纵使对顾夫人说的话产生不满,但也没有底气发作,只好沮丧着脸,艰难地点了点头。

云琬松口气,虽然莫云夕的改造之路任重而道远,但只要她肯改,一切都好商量。

顾夫人……云琬轻轻出声,提醒犹自沉浸在悲痛中的顾夫人。

顾夫人讶然回眸,看到云琬时脸色还好,但当视线一落到莫云夕的身上,眸中的恨意就铺天盖地地射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还嫌害的晟哥儿不够?你是不是想要害死他才甘心!给我滚出去!顾夫人抬手一指莫云夕,语气凶神恶煞。

莫云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几步,还好云琬及时拉住了她,才没有叫她很怂地临阵脱逃。

顾夫人息怒,云夕她知道错了,这次来是来道歉的,顾老夫人也已经原谅她了呢!云琬尽量撑起笑脸,让自己看起来更诚恳一点。

然而顾夫人爱子心切,根本不买云琬的账,只冷冷道:英亲王妃,我知道你为我家晟哥儿寻医问药很尽心,我也很感激你。

但这份感激绝不代表我会容忍任何事情,你随便拉顾府的一个人去问,问问你这妹妹是如何在我顾府当这个大少奶奶的?再问问她又是如何气倒我儿子的!要我原谅她,下辈子都不可能!☆、第三百六十三章 爱护云琬见顾夫人把话说得那么死,眉头微皱,没想到她竟比顾老夫人要难缠的多。

顾夫人,云夕她日后再不会如此了,她已在顾老夫人面前发过誓,以后一定好好和顾少爷过日子,如若不然,你们要打要骂要休,莫府绝不会有半分怨言!英亲王妃,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虽然你这样为自己的娘家妹妹考虑其行可表,但是别忘了,你根本代表不了莫府,你这样未免越俎代庖了!顾夫人毫不留情地说道。

云琬脸色稍霁,知道自己的确有点逾矩了。

她刚想道歉,便听到莫云夕辩护道:母亲,您要打骂我都可以,可我三姐姐全然是一片好心,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这次的事情的确是我错了,您要怎么打骂我我都毫无怨言!说完,便跪了下来,挺着脊背,双眼如炬地看着顾夫人。

顾夫人愣了片刻,随后便冷笑一声,漠然道:我为何要责罚你?反正你也不想当我顾家的儿媳,我又有什么资格责罚你?莫云夕身子一颤,眸中皆是惊惧。

云琬也发觉事情不妙,这个顾夫人似乎是铁了心不肯原谅云夕了。

她正待说两句话求求情,便听到房间里响起一阵虚弱的声音。

母亲,你……不要为难她,让她过来,我有话要问她……还伴随着几声咳嗽。

晟哥儿!顾夫人眼睛一亮,仓促地转身去看床榻上的儿子,喜不胜收道:你肯说话了,你终于肯说话了!你这孩子,之前是要吓死娘亲啊!顾晟修的脸因为咳嗽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他抓着顾夫人的手,吃力道:娘亲,让她过来,让她过来……顾夫人连连应声。

然后回头冲莫云夕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过来!莫云夕被顾夫人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局促地抬头看着她,愣是没动。

云琬赶紧上前把她拽了起来,一边皱眉一边道:快过去跟顾少爷解释解释!莫云夕被拽的踉踉跄跄地往前冲了几步。

随后才磨磨唧唧地往前走去。

云琬也跟着上前,一眼便瞧见了躺在床榻上的顾晟修。

她微微有些讶异,顾晟修并没有她想象中病人的颓然和狼狈,反倒被收拾的干净清爽。

脸色带着病弱的苍白,但好在五官清俊,自有一股文弱书生的气质。

他大约十七岁左右的样子,许是常年卧病在床不与人接触。

眼神有着孩童特有的干净纯洁,让人看着打心眼里喜欢。

此刻他薄薄苍白的嘴唇紧抿,大眼睛紧紧盯着莫云夕,许久启唇,一字一顿道:嫁给我,很叫你委屈么?莫云夕当即手足无措起来,她五官纠结成一团,看着顾晟修不知如何回到这个问题。

你若是不想和我生活在一起。

那我明日便与你和离,这样你既不会被母亲休弃让人笑话,也不会等我死了变成寡妇没人要你。

顾晟修虚弱无力的句子虽说的不甚清楚。

但却叫云琬心都酸了,眼泪差点都要掉下来。

这样一样单纯善良,干净无瑕的少年,老天爷为何要对他如此残忍?莫云夕自然也被顾晟修这句话感动了,又是愧疚又是尴尬,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是的!你很好,你真的很好,我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

我从来没有这么觉得!我之前的话全是气话,都是无心的,我一点都不想你死,你不要死,你好好活下去好不好?顾晟修眼睛顿时一亮,可片刻后却又黯淡下去。

轻轻摇着头对莫云夕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有时候往往人气急之下说出的话才是真话。

其实我也知道我活不长的,你为自己考虑没有错的。

毕竟你还那么小,若叫你一辈子绑在我的身上,未免对你太不公平。

我没有!只要你能够好起来,努力考取功名,对我来说又怎么会不公平,我欢喜还来不及呢!你不能这么灰心!莫云夕眼眸也跟着亮起来,握着小拳头说的愤慨。

云琬被莫云夕的话说的特别欣慰,感慨她终于算是说对了其中的关键。

果然连顾夫人的脸色也好看了不少,附和着道:对啊,云夕说的没错,你可要努力养好自己的身体,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将来云夕还等着你给她挣一个诰命夫人呢!顾晟修黯淡的脸色微微发起光来,他眼神充满希冀地看着莫云夕,喃喃道:我真的可以吗?可以的可以的!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莫云夕连连点头。

顾晟修便扯开唇角笑了起来,少年的笑容美好而单纯,眼睛里满满的阳光渗了出来,驱散了所有人心头的阴霾。

云夕,谢谢你!你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以后你能不能经常来陪陪我,我保证不会再对你动手动脚了!顾晟修满怀期待地问道。

当初莫云夕刚刚嫁来的时候,听了云琬之前的教导也乖顺了一段日子,纵使跟公鸡拜堂她也没有发脾气,之后更是时常跑来和顾晟修讲故事说笑话。

因为顾晟修长得好看,脾气温和,所以莫云夕和他还算投机,当知心朋友般处了一个多礼拜。

可是后来莫云夕被莫云姗教育之后,渐渐变的烦躁不安。

每次看到顾晟修都没有好脸色,更是在被沁竹撺掇之后在顾府肆无忌惮的撒泼闹事,甚至在顾晟修拉了她的手后,反应过度骂出了那么多难听的话,才会有今日这场闹剧。

莫云夕也自知对不起顾晟修,心怀愧疚,忙低头呐呐道:是我不好,我会时常来陪你的,像开始那样!随后,又细如蚊呐地加了一句,就算是拉我的手也没有关系……说完,整张脸都绯红一片。

云琬瞧着这小夫妻两个俱是满脸通红的样子,忍不住莞尔一笑。

顾晟修年少单纯,除了顾府的人根本没见过外人,所以对莫云夕的到来又是新鲜又是好奇,对云夕产生好感也是正常。

她之前还担心云夕这样暴躁冲动的个性不会让夫君喜欢,现在看来是正好对了胃口,她也不用再花费别的心思了。

顾夫人眼睫湿润,看着儿子和儿媳重归于好,又想起莫云夕之前那段乖巧的日子,一时间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她冲云琬颔首示意,便同云琬一道退了出去,徒留下那小夫妻两个说些体己话。

对于云琬这一次如同救星般的降临,顾府上下的人俱是满面感激欢喜,硬拉着云琬留下来用膳,还送了好一堆东西给云琬。

云琬盛情难却,吩咐随行的小丫鬟回去告知淑太妃今晚不回去用膳,便留了下来。

等回到英亲王府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由小丫鬟提着玉柄绘美人图案的灯笼,云琬和墨月亦步亦趋地往丰玉园走去。

进了院子的时候,便发现东厢房灯影绰绰,云琬狐疑地皱了皱眉,问身后的小丫鬟,现在什么时辰了?回夫人,酉时三刻了。

原来这么晚了,那应该是严默回来了。

云琬想到这儿,加快了步伐,红色裙裾流动在月色倾泻下扬起一片银光,异常美丽。

一进屋便看到坐在窗边的严默,他听到动静后起身回头,单手撑着桌沿,静谧的眸子定定地望着她,屋内燃烧的灯烛使他的眸子似美玉流光般熠熠生辉,让云琬一时间怦然心动。

去哪儿了?严默大步朝她走近,伸手就将她揽进怀里,大力呼吸着她身上的馨香,这才觉得一颗心安稳地落了下来。

感受到他的害怕,抱着她的手臂甚至微微颤抖,云琬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搂紧了他,把头闷在他的怀里,闷声道:我只是去了顾府见五妹妹,顺道留下来吃了晚膳,早前差人来府里禀告过了,母亲没告诉你吗?告诉了,只是见你许久不回来,很担心。

他不仅担心,还很害怕,以往每次回屋的时候,云琬都会点着灯烛,摆好晚膳等着他,眉弯若素,笑意盈盈地跟他一起用膳。

就算没有繁复精致的妆容和衣裳,只最普通的素白绫袄,他也觉得那样的云琬是最美丽,也最让他从心底感到温暖的。

可是今日回屋,面对的却是冷冰冰空荡荡的屋子,好似玉帛死后的那几年,静谧的让人从心底发寒,如坠冰窖。

他怕极了,他不能再失去云琬,一点都不能!云琬被严默抱得紧紧的,又是窝心又是无奈,任由他抱了片刻后,便轻轻推开他,询问道:可曾吃过晚膳?严默摇头,老实道:不曾,你没有回来,我也没心思吃。

云琬更无奈了,扬声叫墨月进来,吩咐她去小厨房烧几个菜。

自己则拉着严默走到床边,温柔地替他解开朝服的盘扣,换上家居的天青色茧绸暗纹袄。

严默一眼便看到了云琬手上的绷带,脸色顿时冷到了冰点,沉声问道:你的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