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霁月一岁, 黎婳基本恢复到怀孕前的工作状态。
在一年完全没工作的情况下,她能这么快调整过来,其实还得感谢江予白对裴霁月的照顾,让她没有后顾之忧。
江予白看到手机来电显示是黎婳时, 还以为自己错觉了, 他来回认了三遍名字, 才接起电话。
你今晚可以早些回公馆吗?怎么了?我要晚点回去,不知道阿姨能不能哄霁月睡觉。
别担心, 我在。
好。
简短通话结束, 江予白滑了下手机屏幕,上一次通话记录还是四年前。
他把手里的文件都签字完交给秘书,便把剩余的工作带回家处理。
江总这就走了?高管还准备汇报, 就见江予白带着几位秘书从办公室走了。
赵绰:家里有事。
这位新提拔上来的高管早些就已经在集团内部听到些传闻,悄悄和赵绰打听, 江总孩子多大了?是公子还是公主?赵绰淡淡看了他一眼,不该打听的, 别乱打听。
江予白有个孩子的事, 在高层里几乎快成了公开的秘密, 两年前就有传闻他家里养了个女人,后来又有人说看在医院产科看见过他, 只是碍于他的身份, 没人敢往深处打听。
但江予白的私人作风一向严谨,除了自爆, 从未传出过任何绯闻, 这是唯一一条, 加上他这两年的确突然非常顾家, 传闻也就变相坐实了。
而且精明的高管早就发现一个规律, 晚上7点到9点这段时间是找不到江总的,养过孩子的人都懂,这肯定是在带孩子嘛。
知道真相的,比如江家,全都缄默不语,知道又怎样,难道江父江母还能冲到黎婳面前说你简直玷污了我江家门楣?恐怕人还没见到,就先被自己儿子弄死了。
别说他现在只是金屋藏娇,他就是把人明媒正娶进江家,他们也不敢吱一声,何况家丑不可外扬。
江予白回到家时,育儿嫂正在给裴霁月喂奶。
裴霁月的智商和性格都随了裴子奕,虽然才一岁,但已经会说很多词语,也不像懵懂的小孩那样好哄骗,因此这晚上哄睡的时候真除了黎婳和江予白,没有第三人能做好。
裴霁月喝完奶后,江予白陪着他玩了一会,而后给他洗澡上-床念故事,很顺利地带他睡着了。
他回书房又处理了一小时工作,一看时间已经十点,见黎婳还没回家,便给她打了个电话。
本也不是抱着太大希望,只是尝试打一下,没想到她接了。
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语气如常地说道:霁月今晚喝了200ml的奶,八点半就睡着了。
黎婳:嗯。
江予白:忙完了吗,什么时候回来?黎婳:差不多了,再一小时就走。
江予白:刚好过去接你,等我。
黎婳:我有司机。
江予白:我也是你的司机。
黎婳没说好或不好,忙着,挂了。
没等江予白说话,电话就挂断了,他却握着手机,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四年了。
她才终于肯打他电话,也终于愿意接他电话了。
江予白戴上腕表,披上外套,开了她喜欢的那辆保时捷出门。
***【不好意思,刚有电话进来】黎婳给陆琛回了一条消息。
陆琛:【你早点回去吧,等我周六过去再说】这段时间,陆琛都在国内,得空就过来A市看看她。
有时一起一吃顿饭,有时只喝了一杯茶。
黎婳看下时间,差不多要走了,她锁上办公室的门,见办公区灯还有亮着,Forrest,这么晚还没走?Forrest一见到她,目光就不好意思地挪开了,Lily姐!我看你没有开车,怕你这么晚打不到车,想问问要不要送你回家,又怕打扰你工作就……黎婳微愣,谢谢你,让你等一晚上了,不过我有人接。
Forrest忙摇手,没事,我妈特意交代了,让我跟着你多学习,多帮忙,少惹事。
黎婳笑了笑,实习感觉怎么样?Forrest感觉要被她的笑晃晕了,稀里糊涂地关了电脑跟着美女上司,挺好的,大家都很照顾我,我不会的地方,他们都会教我,我帮你拿东西吧!江予白刚到办公室门口,就见黎婳与一位高高瘦瘦的男生笑着招手告别。
他现在对她周围的异性尤为敏感,特别黎婳还对他笑了,他不由仔细看了眼,碍于光线太暗,他看不清那男生的长相,只能从身材和气质判断,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
他望着那走远的背影,眯了下眼,新招的人?黎婳:实习生。
江予白奇怪道:你还招实习生?黎婳扣上安全带,张太太的儿子。
江予白刚想问哪位张太太,蓦地想到二人都认识的只有一位张太太,就是那位和他有生意往来的张总太太。
俨然,这位实习生是个关系户进来的,而且还是沾了他这边的关系,江予白不好说什么。
回到公馆,黎婳沐浴完,见陪在裴霁月小床边上的人已经从育儿嫂变成了江予白。
她走上前,俯身看了看小家伙,该盖毯子的地方都盖得好好的,已经被照顾很好了,不需要她做什么。
江予白见到她眉目含情的笑,不知怎么想起今晚他看见她对那男生的笑容。
其实当时他们隔得不近,他也没有很清晰地看见她的脸,但他就是看到她笑了。
她明明就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为什么要对一个男生笑?难道他们很熟吗?他抬起眸,见黎婳在看他。
在他发现自己情绪暴露,且对方没有厌恶时,他怔了怔,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自打她出月子后,那些男人的心思也随之多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不是没有身体之欲,但和黎婳离婚这么多年,没有碰过任何女人,也没想碰哪个女人,自从和她天天在一起,每晚都是煎熬。
现在更不得了,生完孩子后的黎婳整个人变得更丰满性感,江予白最近常见她登上各种时尚杂志周刊,眼里透着事业有成的自信,清冷中又带着妩媚,连与那些超模一起拍片都不逊色。
她简直就是一颗璀璨的明星,高高在上,接受着那些炙热目光的仰望。
自己和这样耀眼的女人躺在一个房间,每天哺乳行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他即使做到非礼勿视,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他真的忍太久了。
两人对视了片刻,见黎婳没有闪躲,江予白仰头凑了上去。
恐怕连黎婳也没想到,在他靠近时,她只是错开了脸,却没有第一时间推开他。
江予白的唇贴在她下颌线上,低哑缱绻地叫她一声,婳婳。
黎婳听到他念她名字时吞咽的声音,也感受到他抵在她脖颈上的喉结滚动的细小幅度,她握着婴儿床的手蓦地一紧。
江予白滚烫粗重的呼吸在她下颌与脖颈间流窜,轻轻的,似羽毛扫过,又重重的,藏着侵略性。
那男人已经不在两年了……他也克制了两年了……没有感受到她的抵触,江予白打心里高兴,他握着她的手腕起身,想要拉近她,又怕她拒绝。
婳婳,婳婳……他埋在她脖颈间,用沉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喊她名字。
难耐的,克制的,又是蛊惑人心的。
黎婳的呼吸一片紊乱。
她羞于承认,她对这方面也是有渴望的,在与裴子奕的那两年里,他们过得很频繁,因此在生完孩子后,她也不免有些空虚。
而对于江予白这个人……她现在感观十分复杂,也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情,仇恨有,感激有,不甘也有。
陆琛有一句话问住了她。
你既不想和他复婚,又住在一起,这关系怎么算呢?横竖算下来,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吃亏得多。
损了名声,又什么也没捞到。
是啊,她应该捞点什么才对。
哪怕……是这长在她审美上的皮囊也好。
黎婳被他亲得发昏。
即便不是接吻,她也难以克制的心悸。
她不该是这样的反应,身体的变化让她慌乱。
她想推开他,却觉得浑身无力。
她紧紧握住了他衣服,企图控制自己的呼吸,却失败了。
恐怕这时候还要感谢江予白仅存的理智将她抱离了裴霁月。
江予白把她放倒在沙发上,双手握住她的脚踝。
当他跪在她身-下时,黎婳不自觉地弓起后背,紧紧攀住了他的肩。
她想说不要,但江予白已经不管不顾地贴了上去。
他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
但想取悦她。
这样明艳耀眼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愿做她的裙下之臣?挣扎在道德边缘的刺-激,就像电流一样把黎婳头皮炸麻。
她流下了眼泪。
她已经分不清是因为感观刺-激造成的生理反应,还是因为自己越过道德红线而感到罪恶。
婳婳,婳婳……江予白抬起头,难以忍耐到浑身绷紧,额头满是汗珠,他用湿亮的眼睛望着她,像是在求她可怜可怜下自己。
黎婳慵懒地躺在那喘气。
爽完了,理智也回来了,一脚踹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