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2025-03-22 06:49:52

荆恨月歪头打量初霁,她就像一只丢掉钱袋的绝望呆狐狸,眼中写着三个大字:天塌了。

荆恨月:我是男是女有那么重要?初霁狠狠地点点头,这能不重要吗?倘使有天告诉你,你相处数年,生死之交的好姐妹,其实是个男人,就算感情再好,也会吓到天崩地裂吧??荆恨月:之前说若我是男的,我依旧是你姐妹。

初霁还记得,尴尬道:这……不……荆恨月凉凉道:原来初掌院就是叶公好龙,言而无信。

初霁:奸商也有诚信,但这不一样!你的确是我姐妹,就是……看她急如热锅上的蚂蚁,荆恨月打断道:既然还是姐妹,那就该做什么做什么。

说完,他回身靠在浴池边,不动了。

如此浑不在意。

初霁愣了愣,瞥见荆恨月眼底一丝微不可查的嘲笑。

雾气氤氲他薄薄的皮肤,染上一层冷红。

他鬓发比水更柔顺,垂入湖面,一半浸在仙泉中。

像志怪故事中出现的妖精。

美是美,美得动人心魂,就是性格太恶劣了!初霁坚定反驳:不行!荆恨月梳理着自己的发丝,状似无意道:都是姐妹,怎么不能一起泡仙泉。

初霁被自己的原话堵了嘴:……她默默挪远了些,和荆恨月靠近的确挺暖和,但她浑身不自在。

离远了又很冷,冻得两腿在抖。

但初霁宁可瑟瑟发抖。

男姐妹和姐妹也有区别好吗?谁能与异性好友一起泡温泉?初霁独自一个人神情变换,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白了还紫。

或许她很少露出这中天崩了的神色,荆恨月忍住笑意,将发丝绾到修长的脖颈后,指尖燃起温暖的火苗,故意靠近一步。

初霁警觉:你,你别过来。

荆恨月传出火苗,落在水面上。

顿时,四周温度缓缓回升。

你刚才让我留下来,打得什么主意,以为我看不出来?初霁:我刚才是想取暖,但仅限于姐妹啊!荆恨月今天就要好好翻一翻旧账,让初霁好好看看,她一直以来有多过分。

怕什么,你故意抱我的腰多少次了。

现在和我装什么都没发生?初霁看了眼荆恨月的腰,直接原地社死:你别胡说啊,什么叫故意,那是被迫。

荆恨月看戏一般看她:要我数数?从我们刚见面,去噬灵山谷的路上,我带你飞跃断崖,你使劲搂着我不放,还把头埋在……停停停!!初霁七窍冒烟,承受不住精神攻击,脑袋烧糊了。

好像的确,这些年,她做出的中中行为,有点……初霁唾弃了自己一下,好渣,的确好渣。

但她当时不知道荆恨月是个男人啊。

初霁强行甩锅:都怪你长得太好看了!荆恨月挑了挑眉梢:也没见其他人这么对我,你是不是该反思一下你自己。

初霁气道:该反思的是你,骗了我这么久,看笑话很爽?荆恨月笑中带一丝恶劣:是很爽。

尤其当有人说我是男人,你却嘲笑人家眼神不好时。

初霁差点气吐血。

她眼神可好了,都怪荆恨月穿得太漂亮。

哪个男人能这么美?她又不是唯一一个认错他性别的。

事实证明,和荆恨月在一起,容易得高血压。

初霁沉下脸:你,转过去。

她要出水池,但浑身上下只有一层薄薄的天蚕丝衣。

她还是要点面子的。

荆恨月没有反驳,从善如流转过身不看。

水花声在仙泉中响起,初霁上了岸,拾起椅背上的外袍,披在身上。

她眼神躲闪:我先走了。

天光昏暗,荆恨月一个人沉静伫立在湖水中。

他侧过身,只看见初霁落荒而逃的背影。

唇角微弯。

-灵舟下膛,毛蔷检查了各项部件运转,清点交接的工匠。

让众人收工回去睡觉。

她最后一个离开下膛,将灵舟停泊在海面。

也回到驾驶舱中,瘫进椅子里,双腿跷在台面上,掏出一本打铁秘法,两眼发光。

就在此时,咚咚咚三声响,门开了。

毛蔷不用看都知道是初霁。

这大病还未痊愈,怎么到处乱跑?初霁一进门,就低声道:我憋不住了。

憋不住就释放!毛蔷放下书卷,打量着她,什么事让山崩于眼前却面不改色的小初老板爆发了?初霁深吸一口气,直接掐重点:荆恨月,是个男人。

毛蔷愣住,啪的一声,书卷掉在地上。

啥??初霁:荆恨月是个男人,一直是,从沈家七小姐开始,就是男人。

???毛蔷一脸扭曲,你没搞错吧?她不是个姑娘?你口口声声叫她姐姐,叫得可真了,我都信了。

但他真是个男人。

初霁捂住脑袋,这可怎么办。

毛蔷犹豫片刻:这能怎么办,交朋友看的是人,又不是修为男女出身。

是个男人就是呗,又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初霁挠头:怎么不影响,影响可大了。

毛蔷冷哼:你还能因为他是个男的,就和他断绝姐妹情?初霁解释不清楚了:不是这个问题……是她发现,如果接受荆恨月是个男人的事实,那她的姐妹情,就隐隐要崩塌,不……是隐隐要变质了!这让她怎么面对荆恨月?她不至于这么禽兽,对多年的好姐妹下手啊!一朝性转后,姐妹对我下手了,这中情况真的很变态好吗?初霁欲哭无泪,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她能收拾包袱跑路吗?毛蔷盯着她变换莫测的脸,眯眼道:你不会……你不会是那啥啥啥吧……是。

初霁咬牙。

这有什么好否认的,食色性也,她喜欢美人不是很正常?再说了,她和荆恨月相处了这么多年,就算没情也有义,早就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毛蔷笑了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你和荆恨月的关系好得出奇,有点超过姐妹了。

像我们这中关系才是姐妹。

初霁一愣,好像的确如此,若是毛蔷变成男人,初霁只会哈哈大笑。

但荆恨月变成男人,她就想夺路而逃。

初霁:那现在怎么办?毛蔷一拍大腿:哈,虚假的姐妹靠不住,让真正的姐妹给你支招。

她站起身,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在悟德院讲课的架势。

初霁这才想起,毛蔷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了,虽然身板小,但感情经验比较丰富。

她丈夫阿袁对她百依百顺,天天在家干活奶孩子,想必身为妻子,毛蔷定是隐藏的感情高手。

初霁秉着认真学习的态度,掏出word文档,打开新的一页单独记笔记。

毛蔷:听好了。

初霁点点头,全神贯注聆听,两只耳朵都要竖起来。

毛蔷:你现在纠结,是因为你们两之间的关系被打破了,失衡了,就像炉子升温时,工匠们总会盯着火,温度稳定时,工匠们就可以不再管炉子,专心打铁了。

你要做的,就是稳定你俩之间的关系。

太有道理了。

初霁深以为然,从前她们是姐妹,现在既不是姐妹,也不是朋友,也不是仇人,更算不上那什么……总之,说关系不好,也不是不好。

但说好,她一见到荆恨月就想收拾包袱跑路,算哪门的好。

不愧是祁镇一枝花毛蔷,能以五尺之身驯服九尺壮汉的矮子。

还是有点猛料的。

初霁真心请教:那我该如何稳定呢?毛蔷沉思片刻:你要快的还是慢的。

初霁:当然是快的,我每天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折腾这些事。

毛蔷露出神秘微笑,勾勾手指,暗示初霁。

初霁凑过来,心跳怦怦,准备聆听情感大师毛蔷给她传授的秘籍。

只听毛蔷放低声音,挤眉弄眼道:睡他个四五次就稳定了。

初霁:…………我可去你的吧!!-与此同时,仙宫另一边。

荆恨月拎着一束淡紫色旱蒲,推开朱红大门,朝里面一丢。

嘭!旱蒲被屋中人凭空接住。

他扯了扯脖颈上的狼牙,抬起头:魔尊今天吃了炮仗?荆恨月走进大殿,坐在北境祝祭对面:你安的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北境祝祭笑了笑:她又没有道侣,为什么我不可以?荆恨月微微扬着下巴,不言。

北境风俗迥异,两三年换一个道侣的比比皆是,通常看对眼就在一起,没了新鲜感就洒脱分开,各找下一个。

祝祭送得没有负担,被拒绝更没有。

他嘲笑道:就算我不行。

但你身为一个姐妹,管得也太宽了,小心遭人烦。

荆恨月淡淡道:已经不是姐妹了。

北境祝祭摩挲着脸上面具。

他明白为什么荆恨月突然来找他了。

就像圈领地一样,魔尊在给他划线,警告他不要和他抢。

祝祭懂,但心中依然升起一丝不爽,面具下深邃的双眸微眯:行啊,我不插足,但你不是快走了?你走后人家爱和谁共度春宵,你可管不了吧?荆恨月盯着他,面色转阴。

-得知荆恨月拿到日精后,初霁就没打算拖,让毛蔷给荆恨月带个话,她自己先收拾包袱,超链接走人,去长珑建木。

毛蔷给荆恨月汇报完,发现他并非想象得那般开心。

明明都要回家了。

但思及初霁和他的关系,毛蔷叹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事。

她离开仙宫,登上灵舟,向西进发。

无意间,一道黑点似乎从远处云层中闪过。

毛蔷一骨碌爬起来,放开神识探测,周遭并没有什么黑影。

只有一群飞鸥。

她念了一句奇怪,让众人加快速度。

全力前进。

其实她并没有看错,只是对方身负元清上尊的传承,加上本身是来无影去无踪的风灵根,她无法看清。

常正贤望着远处庞大的灵舟,飞翔的鲸鱼,眉头微微蹙起。

他明明看见那仙宫上,有天地之气聚集形成的雷云。

分明就是上尊。

怎么好像一道蓝光闪过,雷云就不见了?上尊,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