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2025-03-22 06:49:51

初霁神色郑重你莫急,我现在想办法。

她神色郑重在怀中掏了掏,摸出一只破木头盒子打开,抓出一堆桔梗和陈皮。

喘不上气吃这个药,准好使,来张嘴,我给你丢进去。

……初霁无辜怎么还不满意?我们镇今年收获的,特别好,还带灵气呢。

血月附着的石头裂了。

她没有张嘴,不过也没当场怒骂,继续扯着漏风的嗓子道你都说了,带灵气,可我是魔。

你不能害我啊。

吃桔梗救不了我啊,你看到旁边那把采矿刀了吗?拿上它,砍石柱。

初霁心思一转,记下血月不能吃灵气的弱点,然后木愣愣走向墙边,双手握住采矿刀刀柄,使劲一提,没提起来。

初霁叹气太沉了,抬不动。

这小魔头装什么娇弱,刚才还和她打得昏天黑地!血月几乎暴躁想骂人,但她忍住了。

初霁缩了缩你不懂,我现在没有灵气,也用不了魔气,丹田还疼得厉害。

血月迟疑一下,堕魔者不是失去神志就是当场死亡,小魔头转换魔修后,身体出什么状况,还真不好说。

连刀都举不起来,难道丹田受了重创?小魔头吸收的是她的魔气,虽然少,但真月魔气强悍霸道,灵魔交搏重创她丹田,倒有几分可能。

初霁小心翼翼道要不然我休息一下,恢复体力,再帮您砸?血月沉默片刻休息多久?初霁摊手我也不知道啊,唉,我修了这么多年,如今灵气尽失,可心疼死我了。

我何时沦落到这种地步!血月冷哼那我再教你一句,有这两句你就能运转丹田内魔气,听好了,真月魔功第二句……第二句比第一句长许多,功法拗口,还要念三遍才能奏效。

血月念了三遍,精铁秘境内,忽然红光大盛,月色赤红,虚空中千万人的咒声原本弱下去,如今又如尘嚣直上!将血月逼得舌头细了好大一圈。

没有书本参照,初霁努力记着功法读音,一遍遍在心中默记。

她盘腿而坐,脸笼罩在红光中,口中跟着血月一起念。

丹田中,魔气渐渐乖顺,但灵气却趁机反扑!初霁放出空心箭头,操控灵气运转,又以真月魔功引动魔气,慢慢缓解两者交搏力度。

她终于成功降伏灵魔两力,让一青一红在丹田内流转。

初霁小心控制着,只保证灵魔小幅度交搏。

一点灵气和魔气时不时溢入她经脉。

这就是她独创的内功!浑身上下骤然一松。

这时初霁才发现,刚才丹田一直在疼,她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老话说得好,生病才知平安康健的幸福。

感受过轻松的丹田,初霁就难忍受灵魔交搏了。

可她一旦松神,或者分心去做别的事,灵魔又开始打架。

她记起李伯所言。

随时随地默念心法,不要停下。

李伯还说,想做到随时随地念功,的确很困难,努力一下,坚持三个月,就能站着念功,坚持一年半载,说不定能边走路边念。

等修到大乘期,呼吸眨眼都会暗合修炼。

可寻常修士哪会坚持时时刻刻默念,这也太难了。

初霁原本也不会,可如今不同,她不念不行,不念丹田就会疼。

不坚持释放空心箭头,也会疼。

她完全是被赶鸭子上架了。

怎么样。

血月笑声嘶哑,真月魔功和你以前修的功法比,哪个更强悍?初霁佩服道自然是您的真月魔功。

血月哈哈大笑来,拿起刀,砍了这根石柱,让我喘口气,我就教你下一句。

第三句是真月魔功最关键的一句,也能检验你魔修资质优劣,优者一读便通,能直接念第四句。

而劣者参悟百年,都读不懂此中真意。

我看你有这个潜力,一读就通!初霁撇嘴不可能,我资质很差,要不然也不会只有练气了。

我这辈子学两句就够了,第三句不必教我。

她去抬采矿刀,艰难拖向石柱,每拖一把,就休息一下。

血月……无知小儿,我看你有你就有。

初霁冷哼你就吹吧!老魔头在秘境里这么多年,连男女都分不清,开口叫我常书航,你眼睛都没长,怎么看?血月放屁!你分明是天生魔魂,念了第三句,保准身有异象!初霁呦还身有异象呢,我还能发光不成?能发光我现在给你磕三个头叫你一声祖宗!血月好啊!你跟我念,无我驻,无他驻,心合达娄……初霁紧跟着念,刹那间她周身白光涌动,真如血月所说,天生的魔魂!这种资质万里挑一,甚至魔修典籍中也遍寻不见,当年血月见到常书航,才明白世上原有这等资质。

初霁心想她哪是什么天生魔魂,她分明是异界来魂!魔修修炼,讲究的不是飞升合道,而是脱离此界,遨游天外,穿行三千界。

这么说来,她合该是天生魔魂。

初霁怔愣在原地,仿佛不敢置信,血月看了,扯着嗓子哼笑现在信了?初霁张目结舌,一副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是我无知啊……难怪我修了这么久,还是个练气,原来我该修魔的!啪嗒一声,她将采矿刀丢在旁边我心服口服,对了,正好我身上有点贡品上香,我先给您点上,请您一定要教我第四句!我给您磕头。

血月连念三句真月魔功,累得气喘吁吁,但十分得意道行了行了,别磕了,先砍了这根石柱!第四句比第二句难百倍,它是第一二三句的衍生,其中蕴含了自由我性的真谛。

参悟半句话,能直接进阶心动,参悟整句话,当下进阶筑基!初霁露出真诚的微笑嗯!下一刻,灼热的蓝光亮起,她整个人消失在原地。

血月一愣,舌头猛地暴涨!她扯着破嗓疯狂游荡在山中你骗我!你敢骗我?!你给我出来!但她被千万虚空咒声镇压,只能在地面挣扎混蛋!你这个小魔头,看老娘出去不一口吃了你!你再敢进来,老娘就把你和你那群凡人嚼得骨头都不剩!整个秘境被她搅得轰轰然,草木狂飞,大地崩裂,片刻后,她又静了下来。

赤红的圆月越来越淡,莹润的光泽闪了闪。

血月想起什么似的,忽然笑了。

常书航到底杀了多少魔,外面还有魔气吗?呵,小魔头,没想到吧?这世上已经没什么魔气了,想修魔功,还得回到我身边……另一边,初霁出现在祁镇的槐花院里,手中捏着红铜钥匙。

她笑了笑,默念真月魔功的前三句,经脉里魔气涌动。

第四句她就不奢求了。

初老板见好就收。

她正要往外走,忽然脸色一僵。

糟糕,凤凰羽毛还在薛邱身上,而薛邱死在了血月手下,尸体丢在甬道边。

初霁咬咬牙,深吸一口气,打开红铜大门。

……血月没想到初霁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小魔头不仅天生魔魂,脸皮比城墙还厚,居然真回来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血月以为初霁是来认错的,正打算狠狠教训她两句,让她砍断石柱,再吃她魂魄。

然而,没等血月彻底施展月蚀,初霁飞奔到薛邱身旁,抄起他的乾坤袋,以迅雷之势拔足而去。

……身后,血月几乎不敢置信,乱甩猩红长舌,怒骂我弄死你!我弄死你听见了吗!她气得都瘪了,不要再让老娘看见你啊!初霁裹紧她的小棉袄,揣着她失而复得的凤凰羽毛。

她认了她这种行为挺狗的。

但头可断,血可流,钱不能丢!这次出来后,初霁打算暂时封锁精铁秘境。

虽然采矿重要,但性命更重要。

以前不知道秘境中压了个元婴魔修。

知道后,她就不敢让人进去了,哪怕白天没有月亮,石柱镇压还在,看起来危险不大。

至于血月为何今日发动月蚀,初霁百思不得其解,干脆不想了。

初老板还有一大堆事去想,比如精铁秘境没了,她还能从哪里掏精铁回来?听说白镇附近有一条精铁矿。

初霁打算问问白家主,能不能便宜卖她点,她可以用独家新食谱来换。

她打开院门,直接和李伯、毛蔷撞了个正着。

他们早在院门口等着了你终于回来了啊!李伯赶快拉着她现在黎家家主、白禄、水城城主全都在水家,程氏那边的人已经到了。

初霁知道。

她还遇到了程氏薛家的人,然后坑死了一个在秘境。

他们怎么说?白禄传信回来,说来的不是程家本家,而是归化程氏的薛家人。

为首的那人叫薛获,还有一人叫薛腾。

薛获此人是筑基后期修为,薛腾筑基中期。

水城城主不清楚,还以为程铎死在瘴气里。

初霁却很清楚,程铎死在神女窟里,是被吸干的。

毛蔷忧心忡忡既然他们觉得程铎意外而死,应该就走了吧?李伯轻哼现在的年轻人太天真,程氏专门派人来追查,哪里是想为程铎报仇。

毛蔷不是报仇是干什么?家人都死了,要我我发誓把他大卸八块丢进火炉里!李伯报仇是真的,报仇也是个借口。

程氏真正目的,一定是扩张势力到祁山。

祁山,这块通向整个东洲的天险,这个充满秘密的地方,隐藏了许多资源,比如上古修士陨落后留下的天材地宝。

小世家哪懂这片宝藏?就算懂,也没有能力探索。

但程氏有能力。

初霁点头有道理,是时候我登场了。

毛蔷从跨下乾坤袋中掏出大锤走,咱们唯二两个正经修士一起去!有不顾危险助她一臂之力之人,初霁心底微微感动,拍着她的肩好!我们干翻他们!她俩转向李伯李伯也去吗?李伯摇头不去。

毛蔷小初老板和我加起来,都没一个黎家主大,李伯给我们撑撑场子就好了李伯一听黎家主三字,脸色古怪,语气都烦躁不少不去就是不去!少来问我。

初霁瞟了他一眼,悄悄压下声音,对毛蔷说好像李伯和黎家主之间有点恩怨。

李伯站在不远处的槐花树下,忽然抬头道大人的事小孩少管!我都是镇长了!镇长也是小孩子!与此同时,水城。

深蓝如海的毯子铺满整个屋子,薛获踩上去,感觉就和踩在水上一样,轻灵柔软。

他的心情亦是如此,但对面三人恰恰相反。

黎家主眉头紧皱,白禄心跳剧烈,时不时深呼吸。

而水城城主,纠结得一夜之间两鬓斑白。

薛获坐在正堂上,手持茶碗盖,一点点撇去灵茶浮沫。

这个位置本该水城城主坐,但薛获一进门,水城城主就不敢再坐了。

薛获淡淡道我也是受程氏之命前来,还请几位不要为难我,我也好为大家美言几句。

我薛家处世之道,向来仁慈平和,既然程铎神侍死在祁山,你们都要负责。

要不,大家商量一下,先归化一个镇子?让我不至于两手空空回去交差。

水城、黎家、白家三选一归化。

不,理论上来说,还要加上祁镇。

但谁也不想归化。

黎家主垂着眼,咬牙低声道望潭绝不能姓程!倘使今日不得不归化程家,百年后望潭就是我们最大的希望。

白禄哀叹道听说归化程家,每年都要选一个资质最好的年轻修士,送去和程家人一起学习。

但进了主家,又会被真正的程家血脉歧视。

我白家偏安一隅,族中子弟大多仙法疏松,性情温和。

遭不起这个罪啊!水城城主面露难色,他愁都愁死了,上次得知程家要来,又逢他闺女水家三小姐闹脾气,水城城主狠狠训斥了她,一时没把住嘴,话说得重了些,说她再闹,就把她送去程氏。

水家三小姐不愿意了,哭着跑去找母亲哭。

她母亲,也就是水城城主的道侣,是白家人。

白家夫人得知此事,当场跑来以命要挟水城城主,胆敢让水家归化,把水家三小姐送去程家,她就死给他看。

水城城主哪敢啊。

他额前冷汗直落。

他们三人都摇头叹气,你推我我推你。

那么只剩一个选择了——祁镇。

薛获等了一刻钟,放下茶盏,撩起松花绿的下摆,左腿翘右腿,很闲适地捧手中钵道如何,决定好了吗?水城城主咽了咽,正要说话,却听外面传来通传声城主,祁镇镇长初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