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培被冉非泽带回家后就发了很久的呆。
冉非泽知道这是她在想事情,没打扰,就陪着她坐着。
苏小培呆够了,开始与冉非泽说话。
她说了许多话,说她爸爸的工作,说那个连环杀人案,说那些死去的女警,说她爸爸那个小组设下的捕凶计划,说到了她爸爸的死。
那条街叫梧桐街,街边种了一排树。
我爸穿着便服,乔装着修车的蹲守着,凶手用的是匕首,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当诱饵的女警身上,等到需要确认各个位置的人员情况时,才发现我爸那头没有回复,他死在一棵树下,侧着倒在血泊中,礀势就如同今天那具尸骨那般。
冉非泽没说话,只握着她的手默默给她支撑。
我错了,我以为是程江翌,我推断是他过来之后遭遇重大打击因而人格转变。
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他。
人格会变是可能的,借尸还魂是可能的,但是对我的那些事那么了解,却是没可能。
程江翌不认识我,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谁。
在来到这里之前,我与他完全没有交集。
我怎么会这么蠢觉得这人会是他呢,我应该早点想到的,他的职业和他的采访资料明明显示了他没有特别学过心理学,我偏偏还想着也许是他私人兴趣,自己研究过也说不定,而且其实并不是太艰深的东西,只是些常识,买些书在网上搜搜也能知道,还有些人对心理学是有天赋的,并不需要……她绪绪叨叨地说着,然后猛然惊觉她很失态,乱七八糟地,还说了许多现代词汇。
她抬头看冉非泽,他没有大惊小怪,也没有批评责怪她,他只摸|摸她的头,把她拥进怀里。
无妨,无妨。
他对她道。
苏小培有些冷静下来。
总之,我错了。
冉非泽道:如今这状况,便是不止你与程江翌过来了,还有别人?苏小培皱着眉点头,她完全想不到这是怎么回事,月老2238号没有说过任何其他人可以穿越的事。
他还说她的这件事是例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
可事实上,现在这个杜成明,苏小培可以肯定,他一定是第三个穿越者。
他不是程江翌便罢了,可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父亲的死,会知道她那年十四岁,他甚至还知道梧桐街。
苏小培忽然跳了起来,冉非泽吓了一跳,他看着苏小培在屋里内走来走去转了几圈,然后停了下来。
杀我爸爸的凶手,一直没有找到。
苏小培说道。
一直,没有找到。
他没有再犯案,起码杀害女警这件事他停手了。
我爸死的那一次,那个做诱饵的女警也死了,在大家的注意力被我爸的殉职吸引过去之后,凶手趁乱动手。
他似乎掌握了大家的每一个想法和举动,他知道他们的计划。
但在那之后,他没有再犯案。
警方……我是说官府那头也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这桩案便成了悬案,一直拖到现在。
前一段,我师兄给了我一个线索。
他手上有一个病人,那人犯案,便是有个恶人引导和鼓励,他甚至手把手地教他如何行|事,如何躲避追查。
他与他讲了许多案例,其中一件,是我父亲殉职的连环案。
冉非泽皱了眉头。
苏小培看着他,能感觉到他是怎么想的,因为她现在也正在这样想。
壮士,那个人,有与我一般的知识,他能了解罪犯的心理,知道他们的需求,他鼓励他们,教导他们行恶。
这倒是很像杜成明。
在我家乡,那个人叫施宁。
名字也许是假的,身份也许也是假的。
他告诉那罪犯他是教授,就是这里所说的夫子。
但官差们查遍了,没有找到哪个书院里有叫这个名字的夫子。
查无此人,线索断了。
那你如何打算?苏小培愣了一愣:我还没有想好。
她迫切地希望能查明他是谁。
他对爸爸的死这般了解,行动心理状态和人格都与那施宁很像,但这毕竟是两个世界,他是怎么过来的?真的有可能是他吗?苏小培的急切直到洗澡的时候还没有褪去,甚至更迫切。
她在大澡桶里想着整件事,最后冲动地整个人全缩在水里,憋着气,意识最薄弱的时候她才能穿过来,所以每次都是她睡着的时候穿越。
那如果在这边她濒死呢,没有死亡只是濒死,会不会就回去了?苏小培越憋气越难受,胸口像是要炸开,眼前也开始发黑。
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却浮现了冉非泽的脸。
她再憋不住气,猛地坐了起来,空气一下子涌进肺里,她开始狂咳。
自己对自己动手果然太难了些,让壮士帮帮忙掐着她,让她晕过去试验一下呢?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冉非泽在唤她:小培。
苏小培还没回过神来,愣愣听着。
小培。
他又唤她,嗓门大了些。
苏小培惊醒过来,赶紧应了。
出来。
他在外头喝。
我,还没洗好。
你洗了许久。
嗯。
苏小培有些心虚,我快好了。
出来。
冉非泽大声催着。
苏小培叹了气,赶紧爬出浴桶穿了衣服出去了。
打开门,看到冉非泽那张不悦的脸。
对不住,我一边洗一边想事情,洗久了。
你答应我一件事。
冉非泽很严肃。
嗯。
是何事?你是不会,主动离开我的,对吧?他说让她答应,却用了反问。
苏小培看着他的表情,心里顿时软了,顿时打消了那什么让他帮忙助她试验穿越的念头。
对吧?他又问。
嗯。
苏小培点点头,下一秒就被冉非泽抱进了怀里。
莫要伤害自己,莫离开我。
嗯。
苏小培又点头,但心里完全没把握,那种不踏实的感觉,就如同她没把握能打败魔鬼一样。
苏小培睡不着了,她觉得自己焦虑,她对每一件事都没了信心。
她对不起冉非泽,她注定会辜负他,她对不起爸爸,这么多年都没有查到杀害他的凶手,她对不起妈妈,她与她赌气了这么多年,她对不起那些无辜死去的姑娘,她们被她拖累,是间接被她害死的,而她却束手无策,被魔鬼打得节节败退。
苏小培翻来覆去,也不知熬到了多晚,屋门被轻敲一下,然后打开了。
冉非泽走了进来,苏小培愣愣地看着他。
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爬上了她的床,躺在她身边,伸臂将她抱进了怀里。
他抚着她的背,轻轻道了一句:睡吧。
苏小培眨了眨眼睛,往他怀里拱了拱。
又听得他轻轻的声音:闭上眼睛,我陪着你。
苏小培听话地闭上了眼,有些平静下来。
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听到他说。
可我却没办法一直陪着你。
苏小培心里这样想着,这话她说不出口,但却忍不住想,她很抱歉,她真的难过。
用些事用想的是迈不过去的。
冉非泽亲了亲她的发顶,你需要休息。
对不起。
她忍不住道歉。
这回他没有纠正她的用词,只轻轻抚着她的背,乖。
苏小培被他抚得很舒服,他的怀抱真是好,她想就这样一直被他抱着,她想她会睡着的,然后她真的睡着了。
苏小培醒过来的时候意识到自己是被说话声吵醒的。
她听了一听,认出了声音,赶紧跳了起来。
飞快的着装洗漱,推开了门,看到司马婉如正坐在外间与冉非泽说话。
苏姑娘。
她见着苏小培,赶紧站了起来施礼。
苏小培摆摆手,大家一起坐下了。
苏姑娘放心,没人见着我来。
娄大侠他们蘀我把着风呢。
司马婉如先把这话说了,教苏小培安心。
接着又问:刘响就这般死了?那之前排布的计划,都使不上了。
后头如何办,姑娘可想好了?司马婉如是苏小培唯一能想到的能帮上忙的姑娘。
她姐姐司马婉清被罗灵儿与罗奎所杀,原本涉及到罗灵儿之事,苏小培还有些担心司马婉如会不愿相助,怎料司马婉如听说她回了宁安城,主动找她,说当初救命之恩,她一直未有机会相报,如今听得江湖上传言纷纷,有恶人针对苏小培行恶事,她问苏小培是否需要她相护,毕竟她也是姑娘家,姑娘家相伴着,有些事也方便些。
苏小培倒是不需要她陪护,这抢了壮士的活,怕是壮士不高兴。
苏小培另有托付给司马婉如,她要对付刘响,她需要一个罗灵儿的魂魄。
装成鬼还需要消失得很快,这显然需要一个与罗灵儿身形相似还得会轻功的姑娘。
司马婉如很合适。
司马婉如一口答应下来,但之后商议着需要到常府她有些不乐意。
可常君很乐意。
原本常家听得罗灵儿是被人杀害就表示要全力相助逮出真凶,当然事情只有常君和他父亲知道,越少人知道真|相事情就会演得越好。
常君与司马婉如经司马婉清之死后是再难结上情缘,但常君吃了教训,再不愿拖拉犹豫,他明确告诉司马婉如,他只喜欢她一个,他只想与她一起,他明白心结难解,他知道情缘再续,所以若是不得她相伴,他也无怨,他只是过着自己一人的日子,等着他俩再能有缘的那一日。
所以苏小培对付刘响的计划,无形中是帮了常君一把,让他得以多些机会与司马婉如碰面。
原本的计划里,罗灵儿的魂魄扰乱刘响的心志,让他没了冷静欲对苏小培下手,他为了这件事便会背离杜成明的嘱咐,多做许多他自己的安排,他的小动作越多,他做的事越多,留下的线索和露的马脚就越多,而且他的关注点在苏小培身上,在冉非泽和江湖众汉子身上,常府和司马婉如他定是忽略的,这样就能出其不意抓他个现行。
结果刘响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杜成明灭了口,苏小培他们之前做了那许多现在看来完全成了白费力气。
司马婉如听得刘响已死,赶紧来问,毕竟后头的计划牵涉着一连串的事,是不是要继续,是不是有变动?苏小培看了看冉非泽,冉非泽正给她递杯水。
她接过了,心里很是感激,幸亏有他,幸亏她身边有他,他说得对,这一觉休息好了,她的头脑清楚多了。
刘响的那部分是没办法了,之前的准备确实白废。
但之后的那些事还是要做的,凶手还没有放弃,甚至他的节奏会加快。
我是说,他的行|事会提前。
我们也得加紧准备,第四件案很快就会发生,这次我们一定要防范住,不能再教无辜的人受害!司马婉如点点头,但对付刘响的计划失败了她仍是觉得可惜。
原本可以抓他现行的,如今这些毁了,那幕后恶人又得逍遥。
她听了几位姑娘无辜冤死之事,心中是恨极的。
也不是那么逍遥了。
刘响之死,称不上断其臂,但断一指也是会给他带些不便。
他那人极是自负自傲,容不得旁人半点不听从,但人之一死,他也会发现,破绽越露越大了。
他的人手安排有了缺口,他势必会急躁些。
昨日|他布了那个场面给我看,也正是表明如此。
他心里有恨,要给我重重一击。
司马姑娘,请务必转告,大家切记小心行|事,第四案是比前面几桩更凶险的。
司马婉如豪迈一抱拳:姑娘放心。
于情,姑娘为了姑娘找出真凶,让她九泉之下瞑目,又救我一命,此恩当报。
于理,这世间万恶之人,人人得以诛之,我们学武之人,江湖之义,这些事本该做的,何况同为女子,岂能容这些恶人欺凌。
凶险难免,我们心中有数,姑娘有何安排,嘱咐便是。
苏小培心中一热,想起当初初见这司马婉如,冷若冰霜,舀着把剑到处晃,她觉得她很不礼貌,不喜欢。
原来却也是个侠义心肠的好姑娘。
苏小培点点头,在心里把思维又整理了一遍,把自己的想法又与司马婉如说了,因为刘响之死,有些事情是需要改变,但之前的一些安排在这关卡上也正是到了关键时候。
司马婉如认真听了,表示回去一定好好安排。
司马婉如走后,苏小培转向冉非泽,壮士。
你那些江湖友人们,都准备了吗?陆续都到了,也没聚太近,若是有事,招呼声便能赶来。
我们还摸不准杜成明手底下在各派里究竟有多少暗桩。
在武镇里怕这个,在宁安城却是能防住的。
来帮忙的都是那几个我们信得过的,其他无端跑来凑热闹的,便是可疑心,需防范些。
再者说,那些武林人心高气傲,未必愿意给杜成明当打手,他们也还需要日后在江湖里混的,暴露得太明显谁也不愿。
除非有把握全身而退。
苏小培听了,点点头:江湖人的心思,还是壮士比我更了解些。
那如今,我们需要把杜成明在这宁安城最重要的一臂砍了。
刘响之死,定是能有线索指向神算门,只要府尹大人愿意,多少都能找出名头将神算门的人押来审一审。
借机将他们都关了,这是否可行?当然不行。
你倒是想,可府尹大人定是不愿的。
要知道,一旦涉及江湖门派,这里头的事没打点好,便会引起江湖血杀,界时宁安城大乱,府尹大人如何担得起?他不敢的。
除非他有铁证,要抓的人也只是门派中的小人物,伤不及江湖门派筋骨,他还有朝廷的批示,否则,任何一个江湖门派觉得受了委屈立时拉上其他派联手报复,就不好收场了。
那不是造反吗?按理是这么个理,不听官府摆布的便是造反。
但手上有剑的便可以不礼貌些,这些个你不是早知道。
苏小培撇撇嘴,她是知道。
杜成明昨天摆了那个场面给我看,他不会离得太远的。
他定是很想欣赏到我被打击的胜果,所以他一定就在附近了。
我想砍一砍神算门,伤他臂膀,让他更急切些。
那你为何指望府尹大人,你该指望我啊。
冉非泽冲她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有一丝一毫的线索,哪怕一丝一毫,能指向某人会对你不利,我便会对他不客气。
神算门算个屁。
他耸耸肩,一摊手:我们江湖汉子就是这么率性。
苏小培抿紧嘴,被他的表情逗得有些想笑。
话说回来。
冉非泽忽然表情一整,今日开始你洗澡我得计时,点上支短香,半柱香不出来我便要破门而入了。
啥?再有。
他忽又笑笑,你看,有我抱一抱,你的脑子便清楚些了吧。
他把她抱过来,在她唇上啄啄,若我再仔细亲|亲,你定能更冷静些。
言罢轻轻吻了她的唇,她没推开,他便加深了这个吻。
苏小培不冷静了,这种状况怎么冷静,她能揭穿他是在趁机占便宜吗?她还想提醒他,他还没有给她早饭吃,她饿了。
但是但是,她真的需要他的怀抱,需要他的吻,她觉得自己又有力量了。
一切如冉非泽所料,府尹确是不敢对神算门下狠手整治。
虽然各处搜查的情况报了回来,都能与神算门多少扯上些关系,起码苏小培整理了一遍之后,全都能跟神算门扯上关系。
首先是刘响遇害的那个院子,那条街上就有一个固定的算命摊子,那摊旗上有神算门的标记,显示他是神算门的人。
他成日坐在那,却说未见过刘响经过,这确是能说上疑点。
第二,刘响遇害的那个院子,表面上是空置了许多时候,但一直有人悄悄打扫,屋里内外也显示偶有人居住,为何这般?住个房子为何还要偷偷摸|摸神神秘秘?这处房子之前是一户姓卢的人家的房产,但后来卖给了一位姓孙的,姓孙的与府尹相报这房子他用不着便一直空着,也未去处置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经查,姓孙的与神算门分院的管事是拐弯亲戚。
按说这姓孙的也不是什么富足人家,买了房产自己用不上为何不租出去,空着不去处置是何道理?推断为他租给了神算门但被要求保密这更合理些。
第三,棺材的出处找着了,出自陈记棺材铺。
陈记棺材铺半年前将这棺材卖给了城中李姓人家,是李老太太留着给自己做后事用的。
这棺材原本是与铺里同款棺材做得一般,但因着李老太太要求多,铺子特意为她在棺材里刻上些她要的鹤图,独这一点便与其他棺材不同了,不然这款式棺材陈记铺子做了许多卖了许多还真是不好说是哪家的。
而府尹立时提审了李家人,李家人报他家棺材被盗,李老太太正哭天喊地大骂,觉得不吉利。
再细细一审,李老太太最*找翠平街头的算命铺子算命,什么都*与那算命先生报的。
而那算命铺子上,也有神算门的标志,那是神算门下的产业。
第四,说到红色的颜料,那卖的买的也多了去了。
但神算门每月都会购进不少。
以上种种,件件与神算门相关,而且神算门里用的兵器,也大多是剑。
府尹找了神算门的管事过来过堂审讯,但结果并不乐观。
因为每一件的推断都算不上铁证。
那算命的说他没看见刘响走过去,难道还能定他的罪?只因为那院子的所有者与神算门管事有些亲戚关系,难道就能定他的罪?来算命的客人家里丢了棺材,难道就能定他的罪?每月买颜料就该定罪?府尹不敢用强的,虽然严审了一通,但就是没抓|住对方的把柄。
他不敢胡乱收押,要是换了普通百姓,令人生疑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关牢里慢慢审。
但神算门此时近百门徒站在门外要求官府给说法,没有铁证,府尹不敢收押神算门的管事。
他不敢,冉非泽却是敢的。
这日傍晚时分,冉非泽带着娄立冬和二十来位贼帮的弟子去神算门踢馆去了。
他的理由简单又正当,其一,刘响与他情同手足,兄弟被杀,他岂能不闻不问。
他说这话时娄立冬一个劲的斜眼,这人脸皮真是厚到一个境界,情同手足都编出来了。
冉非泽的第二个理由,是苏小培是他心上人,从武镇到宁安城,你们这些败类干的禽兽事都是针对他的姑娘来的,他容不下。
什么?你问他要证据?证据在堂上都说了呀,只是你们赖皮否认。
你们对着官府否认就算了,不用对着他冉非泽否认。
因为他受够了,他不想听了,大家都是混江湖的,拳脚刀剑见分晓吧!打!冉非泽打架去了,苏小培坐在屋里有些担心,白玉郎陪她坐着,一脸不服气。
因为冉非泽要去的时候,他是要跟的,可是冉非泽瞅了他一眼捕快衣裳,问他:你还想不想当捕快?想。
白玉郎回答得很大声,他的理想就是当个镇得住恶贼,舀得下凶犯的好捕快,甭管对方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贼子。
想你就老实呆着。
一小官差,江湖斗殴你凑什么热闹?听听这语气,多轻蔑多看不起人。
白玉郎真是生气啊。
可他没办法,明知道有人聚众斗殴了,他还管不得。
连府尹大人都不管,他当然也不能管。
老六啊。
哎。
白玉郎被苏小培这么一唤,吓一跳。
这城附近都有哪些庙庵灵验的?好几个吧?白玉郎平素不拜神明,还确是不知。
你帮我打听打听吧,要灵验的。
行。
白玉郎一口答应。
可苏小培接下来又说:可别告诉你冉叔。
啥?不能告诉冉叔?偷偷摸|摸的?白玉郎顿时警惕了。
很重要,要快些打听到。
别告诉你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