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赵禹书便答应了苏玥言的请求,今日她也是央求着自己想来游湖。
饶是周围满是温柔的火光,也无法驱散他此时心中的冰寒。
不是的吧,一定不是这样的。
一定是沈屿强迫竹苓,她那般守礼的人,怎会同意做出那样的事情。
赵禹书捏着扶栏的手逐渐缩紧,手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都未曾发觉。
殿下。
苏玥言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今日她的心中也是满心欢喜,她同殿下刚说想要游湖,殿下便寻来了这般精致的画舫,他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殿下!你的手……苏玥言惊呼一声,急忙捧起了赵禹书的手,又害怕将他弄疼了,动作十分小心翼翼,我帮你包扎。
竟是不注意划到了手,劳烦你了。
赵禹书垂下眼帘,淡漠地看着自己的伤口,但是语气却依旧一如既往地柔和。
玥言,你不会背叛孤对不对?赵禹书挑起苏玥言的一缕头发,将它轻轻捋至耳后,动作缠绵又温柔。
苏玥言早就沉溺在赵禹书为她编制的蜜网里,浑然找不到。
殿下已经开始愿意亲近自己了,是不是过不了多久,他也会爱上自己?早在赵禹书将手伸过来的那一刻,苏玥言就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了一般,只能呆愣愣地看着他。
不会,玥言永远不会背叛殿下。
她上前一步,紧紧地抱住赵禹书。
殿下也会这般脆弱吗?她记得听爹爹说过,殿下在宫中的日子并不好过,有七皇子夺走了陛下的宠爱,殿下也只能黯然神伤。
想到这一点,苏玥言抱着赵禹书的手缩紧,她不会让殿下一个人吃苦的,她会一直陪着殿下的。
殿下,玥言会一直陪着你。
赵禹书皱着眉头,强忍住想将她推开的冲动,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那真是……太好了。
他会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到那时,竹苓便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她一定还是爱他的,只不过被迫进了那将军府。
他们二人的结局,他会亲自来扳正。
*竹苓害羞地低下头,将脸藏进沈屿的怀里。
真的太……太突然了,她都没有准备好。
沈屿低头看着躲在自己怀里不肯出来的小姑娘,发出一声闷笑,连带着胸腔一起震动。
好可爱,更想亲她了。
将军,不准笑了……竹苓抬起头,捂住沈屿的嘴,不让他再笑。
沈屿弯着腰,捧住竹苓的脸:还叫将军呢,嗯?两人离得极近,近到竹苓觉得……将军真的很好看啊!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虽不像读书人那样眉目多情,但这就是自己喜欢的模样。
夫……夫君。
竹苓小声地叫了一遍,完全没有第一次叫时的勇气。
沈屿爽朗地大笑,将竹苓抱起来转了一圈。
嗯,这是自己的香香软软的媳妇儿。
回去了要好好谢谢张刚。
李氏看着两人腻腻歪歪的模样,脸上一阵欣慰,看来自己方才那番话没有白说。
有什么能比成全一对有情人更加快乐的呢?随着时间的流逝,街道上的热闹也逐渐归于寂静。
等竹苓和沈屿回到将军府以后,门外还留着一盏灯。
竹苓心口一暖,这是他们的家,她现在不仅有将军的宠爱,还有母亲的疼爱。
在侯府的遗憾,在这里全都弥补了回来。
看来母亲已经歇下了。
两个人静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没有惊动任何人。
沈屿替竹苓将洗脚水端来,今日也算是在外面玩了许久,耗费了许多精力,竹苓也不像先前没出去时的那般好兴致,懒洋洋地坐在床沿上。
夫君,我们一起。
竹苓拍了拍身边,示意沈屿坐过来。
一起干嘛?泡脚啊。
不然还能干嘛?啧,算了。
沈屿认命地坐到竹苓身边,两个人能干的事那可多了,不过这种事情可不能说出来。
竹苓挽起亵裤,露出两截白生生的小腿,晃得人眼睛疼。
沈屿不动声色地扫过竹苓的小腿,而后视线上移,藏住了眼底涌动的暗色。
竹苓调皮地将白嫩的小脚踩在沈屿的脚上,沈屿也只是笑笑,身子往后仰了仰,看着她玩闹,并没有阻止她。
洗漱好以后,竹苓卷着被子,看着往塌上走的沈屿。
夫君,你真的不上来睡吗?睡在塌上真的很难受。
竹苓每日看着沈屿蜷缩在小小的塌上,自然也是心疼地。
沈屿的脚步一顿,他想睡塌吗?他当然不想。
咳,既然小姑娘想让自己上去睡,那他就勉为其难地陪她睡吧。
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沈屿转身上床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竹苓往里面移了移,给沈屿腾出位置。
等他躺下了以后,竹苓分出被子给沈屿严严实实地改盖好。
少女甜腻的香气自一旁传来,其中还夹杂着清浅的呼吸声。
沈屿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颗心简直要跳出来。
他连身都不敢翻,生怕惊到了竹苓。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上来受罪?他宁愿缩在自己那张小小的塌上,也好过现在在这里受煎熬。
黑暗之中,人们丧失视线以后,感官会更加灵敏。
更何况还是沈屿。
细小的呼吸声被无限的放大,沈屿又忍不住回想起今日在烟花下的那个吻,少女柔软的唇瓣就像花蜜一般甜腻。
光是这般想着,就像有数万只蚂蚁在自己的心口爬一样,沈屿只觉得痒酥酥的。
偏偏竹苓还不自知,她稍稍翻了个身,离沈屿也更近了。
她软软的小脸贴在了沈屿的臂膀上,伸出手抱住他的胳膊,呼出来的热气也喷洒在他的肩上。
沈屿的脸红的能滴出血来,竹苓靠得实在是太近了,近到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女玲珑的曲线和柔软的身躯。
好了,这下彻底是睡不着了。
沈屿动作极轻地将自己的胳膊抽出来,小心起身,生怕惊醒了竹苓。
但饶是这样,竹苓还是睡眼惺忪地醒了过来,手还拉着沈屿:夫君,怎么了?沈屿只得又重新躺下,安抚道:没怎么,快睡。
是不是睡不着呀?竹苓又往沈屿的方向靠了靠,我可以给你讲故事哦。
在很久很久以前,山上有一座庙,庙里有一个小和尚和一个老和尚……沈屿听着听着,便没有下文,传来的只有绵密的呼吸声。
小懒猪,哪有人讲故事把自己讲睡着了。
方才的情绪仿佛被竹苓一瞬间抹平,他将竹苓抱进怀里,极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小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