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樾只当她是答应了, 他舔了舔唇,觉得她身上真是无一处不好,可惜, 不能做更多。
抬手压了压她软嫩嫩的脸, 一只手搭到她膝上,姿态闲适, 别再记着那人,以后我才是你身边的人。
从前他教你的那些也都忘了,之后要学什么, 我教你。
虞桉不想,已经学了的东西,还能说忘就忘?崔樾盯着她, 怎么不能?你不舍得?眼眸微眯, 脸色沉了几分。
虞桉才不管他高不高兴,她好不容易学会的字,他说让她忘了就忘了?不可能, 我学会了的就是我的。
崔樾沉看着她。
虞桉由他看, 气吧, 最好气得对她再没兴趣,他主动放了手,她也就不怕他会抓着不放了。
崔樾确实有些被气着了,就没见过她这么无法无天的,不说顺着他,连不惹他生气都不肯,偏要一而再再而三提她那劳什子丈夫让他心闷。
从前谁敢对他这般?谁又像她这样死倔。
他轻轻撩了撩眼皮, 沉沉的晦暗深藏眼底, 就这么不舍得他?虞桉不说话, 静静看着他脸色越来越沉,在她以为他会气怒的让她走的时候,这人眉峰锐利,轻轻扬了扬,却又压着脾气,只略带叹息的凑过来,贴着她的唇说,算了,就这一次。
虞桉觉得他太爱动手动脚,脑袋一偏就想躲开,崔樾哪里肯,别的都不让做,连这点嘴皮子上的亲密也不肯?那他做这些表面功夫干嘛?当初不如直接不答应她那些条条框框?他圈牢了她,死死侵蚀着她每一寸的呼吸,到了后来,心里的渴念不仅没灭,反越堆越高,浑身都带着股火。
他眸中的沉色越来越汹涌,掺杂着似要燃起的渴念,烫地虞桉心脏狂跳,总觉得他还会做更多。
崔樾喉结滚了滚,拉着她的手往腰下去,沙哑的嗓音贴着她发出,话里连说带哄,哄着要她去碰那不该碰的地方。
虞桉:!!!手唰的一下收回来,她脑袋往后仰,好看的眼睛瞪圆,又恼又羞,你!这人好没脸没皮。
崔樾将她又搂紧,抵着她的鼻子,比平常稍急促了些的呼吸一下下吐在她嘴角边,暖且沉,你惹起来的,不该帮帮我?虞桉抬手去推他的肩,瞪着他,明明是他歪心起,却来怪她。
与我有什么相干?怎么不相干?崔樾低低笑了声,趁她不备又在她嘴角亲了一记,因你而起,如何会不相干呢……虞桉脸都要被他说得臊红,她鼓着脸瞪他,你再如此,今日答应的都不算数!崔樾一点不气,眼皮一掀,看着她不紧不慢的说,那可由不得你,你若轻易反悔,那我也没必要听你说得那些一二五六。
他真要一个人,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
虞桉:……脸色憋了憋,简直要被他气着。
崔樾轻轻拍着她后背脊骨,给她顺气,笑说,好了,不气,不碰就不碰。
等下回……就容不得她了。
虞桉心里还有气,推着他要离开,想自己往一边去坐。
崔樾不松手,不仅不松,还带着她在罗汉床躺了下来,他将她揽在身边,下颌抵到她肩上,闭上眼睛,暖暖的气息洒到她脸侧,稀松疏懒的说:陪我歇会儿,半个时辰后我们回衙门。
虞桉动了动身子,不想与他靠的这么近,谁知道他又会动起什么歪心来。
崔樾抬脚压制住她一双腿,双手环上她腰,气息发沉,别乱动。
虞桉轻轻皱了下眉,我不想睡觉。
那也陪陪我。
崔樾不容分说,反正不肯松开她。
说完这句,他不再说话,气息也变得平稳,仿佛疲累的已经很快陷入睡眠,但虞桉知道不是的,他绕在她腰间的手偶尔会动一动,不安分。
但因为不算过分,从最初还会不自在,到后来也就觉得随他去吧,只要他不做更多。
身边有个人,她自然是睡不着的,只闭着眼睛养神。
半个时辰过去,她慢慢也酝酿了些睡意,但不浓,在他下颌刚凑过来时就清醒了。
眼睛一睁开,就是他撑起立在她上方的身子,见她睁开眼,他熟稔的亲了亲她的嘴角,仿佛两人已经这样亲密的过了许久,现在只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个午后,醒了?虞桉往旁边偏了偏,不大自在。
崔樾仿佛没看见,自顾捞着她起来,时辰要到了,得先回衙门。
你若是还困,等会儿在屋里的小榻上歇。
虞桉嗯了一声,推开他自己下榻穿鞋。
崔樾敞着两条腿坐在一边,垂眸看着她穿鞋的动作,等她从榻上起身了,他才也慢悠悠的起来,牵着她往外走。
一出来,看到的就是候在门边的季鄯,崔樾朝他看了眼,往身后的屋子里示意了下,桌上还有份点心,去拿了带回衙里去。
季鄯麻溜应下,是,少爷。
秋日午后的阳光依旧有些不饶人,一路走回府衙,虞桉脸上被热出薄薄一层红,崔樾看了眼她脸上的异样,抬手碰了碰,觉得软软嫩嫩的,虞桉瞪了他一眼,前面有人过来呢。
崔樾笑了笑,浑不在意的收回手,这才对上在半里之外正惊疑着要不要过来的钟明舟。
他主动打了声招呼,笑说:钟大人。
正挣扎着觉得自己是不是搅了他兴致的钟明舟闻言赶紧摆起笑脸,打着招呼走过来,监察大人。
崔樾朝他点了点下巴,算是回应。
钟明舟心想他心情好像还可以?所以他也就安心说了上午那桩事的处理结果,那衙差供出来的人已经全拿下了,之后就等落刑。
大大小小牵扯了几十人,有几个是衙门里正正经经有官职的,还有一些就是衙差这样的小鱼小虾,牵扯的还挺广,拿人时他心都在跳。
这一棒子挥下去,今夜肯定不少人暗地里骂他咒他记恨他,但他没法子啊,谁让这件事恰好被豫王给撞见了,不拿出个让人满意的结果,他是不会罢休的。
崔樾赞了一声:钟大人行事一向麻利果决。
钟明舟呵呵讪笑两声,摆手,不敢当不敢当。
还有那小贼,您看怎么处置?那贼子得罪了他认识的人,钟明舟拿不准该怎么处置。
说来那姑娘长得委实寒碜了些,不像王爷现在身边跟的这位,国色天香,姝丽天成,看着就养眼,让人心情都愉悦几分,就是,钟明舟暗暗打量几眼,心想两个人的衣服怎么穿得一样呢,连身形也差不多。
心里啧啧两声,这位王爷的口味还怪宽泛。
自然是按律来。
崔樾说。
钟明舟:……这说了不等于没说?他还待再问,崔樾却是不想再和他在这纠缠,摆摆手说:钟大人事忙,我便不在这耽搁你了。
说完就领着虞桉走了,徒留钟明舟在原地干瞪眼,一脸憋屈。
钟明舟旁边的小厮瞅了两眼自家大人的脸色,斟酌了会儿,小声问:大人,您可还去吃饭?钟明舟咬牙,憋屈着说:吃!怎么不吃?不吃饱饭他哪里有力气生气!气呼呼甩袖,怒气腾腾的走了。
当天傍晚。
所有事情尘埃落定,仗职敛财的官员全部撸职收押监狱,而那名行窃的小偷,因偷盗数额多达二十两,除了杖四十,还重判羁押两年,当日入刑。
虞桉听到消息时正拿着一卷书半蒙半猜,这人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偏拿那些字形艰涩的书要她看,还尤爱过来教她念书,让她不胜其扰。
崔樾像是不知道她脸上的不满一样,半点没自觉,时不时就爱往她这来。
等公务都处理完了,他往后靠,招手让她过来,来,我教你写字。
虞桉不大想,我会写。
崔樾盯着她。
虞桉头疼,又是这样,这人简直比郑端止还要强势,她扭了半边身子,有些烦他。
崔樾压低眉眼,不悦,半晌,他说一声,就这么惦念你那丈夫?什么?虞桉一懵,不懂他脑袋怎么拐的,怎么莫名其妙又绕到她那丈夫身上去了。
见她懵然,崔樾认真盯了她一会儿,瞧她不是佯装起来应付他的,心里那股不悦也就消了,他起身朝她走过去,拉着她起来,不是便好。
只要不是心里念着她那丈夫才不想跟他学,那他也没什么好气的。
虞桉觉得他莫名其妙。
崔樾低头亲了亲她的鼻子,嗯,刚刚是我不好。
他笑了笑,铺开一张白纸,将蘸了墨水的狼毫放在她手上,先写一个字试试。
看他固执,虞桉只好落笔写下一个字,她写的是桉字,她姓名里的名。
端端正正的小楷,像模像样。
崔樾挑了下眉,随即又不满起来,不满这是别人教她的。
他信口胡诌,这字女儿家学着不好,我教你别的。
他走到她身后,自背后拥着她,接过她手中的笔,黑眸微垂,笔走龙蛇,利落而流畅的落下两字,是他的名讳。
纸上二字藏锋布势,苍劲有力,一看就知道是一副好字。
虞桉多瞧了几眼,再看她刚刚写的那个,好像相比是弱气了些。
崔樾看清她的动作,他笑了笑,将笔重新放回她手里,握着她的手教她一笔一划的写。
略有些不一样的崔樾二字在纸上慢慢成形,一样刚毅,却又像多了丝柔气。
崔樾越看越满意,心想合该这样,她身上要处处都是他的痕迹才好,没得被其他人沾染污浊了。
作者有话说:之后恢复每天18:00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