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像有什么东西在钻着, 有些细痒,鲸吞着理智,崔樾紧扣着虞桉的手腕, 将她困在他与窗户里的方寸之地。
嘴巴里的菊花酒气从他的唇齿里慢慢浸上她的, 两人的呼吸变得不分你我,都是又重又沉, 还有缓慢喷薄出的呼气声,哧哧渡在鼻端,崔樾手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虞桉被他略带凶残的狠劲缠得理智全无, 只半醺着脑袋靠在那,轻轻仰着头,眼睛掀起一点小缝。
醉眼迷蒙, 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 微凸的眉骨,眼睫下注视过来的眼神深黑如墨,沾着火。
崔樾低低吐了声气, 气息短暂与她相离。
嘴角拉开一点空隙, 他抬手抚上她的眼睛, 重重盖了盖,随即嘴巴再次贴上来,在她嘴边呢囔,是你惹我的。
所有东西,都是她惹起来的。
他猛地打横将她抱起,踢开里面的内门,径直往床榻上去。
喉结不断滑动, 每滑一下, 呼吸都随之加重一分, 沉沉呼出来不知疲惫。
虞桉还醉着,只感觉一阵风飘荡而过,自己便被横抱起来,她觉得自己轻飘飘的,脑袋也像是挂在半空中,飘飘忽忽,一切都不明朗。
身边的力道结实有力,她再次抬眼看他,细致去瞧他的眉眼。
崔樾手臂圈紧,步子迈得更大。
顷刻,床榻尽在咫尺,虞桉的身子刚被放平,便觉自上而下悬下来一道高大的阴影,下颌被指骨猛地捏住,她还来不及出声,赤红的丹朱便再次被人攥取,温度相贴,要往更加沸腾的方向演变。
谁也别想逃开。
虞桉不可避免的咛囔了声,这种情景太陌生了。
崔樾被这一声哼得浑身都要叫唤。
手臂绷得要发酸,他狠狠勾着她的唇齿,手掌也再不迟疑的去扯那细细一根的束带,他想这样做,很久了。
薄薄的一根腰带轻而易举被掀开,念了许久的身形展露,崔樾身上无一处不在叫嚣,他早已不想停于嘴皮子上的亲近,他想要更多。
所有情绪都推到了最高点,但在手掌触碰到那轻轻挂着的一根月事带时,又唰地堵住不上不下,崔樾眼睛都要红了。
他重重吐着气息,胸膛肌理鼓动,恶狠狠的瞪着那碍眼的东西。
虞桉无知无觉,只觉得身上有些清凉,她动了动小腿,不自觉往暖和的地方拱,要汲取温度。
崔樾:……低低骂了一声,拳头握紧,猛地拽起一边的被子给她盖上。
他撑着两条长腿坐在一边,眉目暗沉的盯着她,眼神发狠,满腹郁气,什么时候来的月事?嗓音裹着浓烈的沙哑,像是被沙石蹉过。
他的气息一呼一吐,带着背部肌理也一起一落,流畅的线条紧紧绷成一根弦,如何也平复不下去,此时恨不得一拳锤烂了这座下的床榻。
都是什么破事!偏偏这时候来。
崔樾心中闷着一口气,不上不下。
虞桉半张脸露出薄被,她轻轻眯了眯眼,飘忽忽惬意着,低声:嗯?崔樾刮了刮唇,盯着她,一字一顿,什么时候来的月事?他皱起眉,回想这几天的事。
这些日子虽没做什么实质性的事,但亏,他是没吃的,所以不可能发现不了她来没来月事。
正想着,他突然一顿……眉头耸了下,眼神扫向她腰上,是昨天?昨天夜里她突然起了夜,说去如厕,那时候来的?啧……崔樾撇了下眉,更烦躁了。
虞桉迷糊:月事?嗯,来了。
她声音轻轻的,脸颊上还有未退的红晕,看上去乖顺极了。
崔樾噎了下,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越看眼神越危险,难怪刚刚敢喝酒,合着早知道他不能把她给怎么样。
他捏上她的下巴,身形压过去,为什么不和我说。
虞桉轻轻缩了缩下巴,神情不解,说什么?崔樾语气不好:你说呢?不知道。
虞桉诚恳。
崔樾:……深吸了口气,盯着她,为什么不和我说你来月事的事?看到她小裤下月事带绳结时,他闷着一口气差点忍不住要发怒。
虞桉疑惑,需要说?这是女儿家的事啊?他为什么要知道?而且……我阿娘从不和爹爹说这个的。
但爹爹好像知道,虞桉模模糊糊的想,随即更加不解了,阿娘不说,爹爹怎么知道的呢。
崔樾眼神一利,想岔了,你还关心你阿娘和爹爹这事?哪个混帐让她学的?!虞桉点头:呐,我的只和阿娘还有妹妹说,阿娘和妹妹也只和我说。
来了就不动凉水的,但后来她只有一个人了,不想动凉水也没办法。
她此时全无防备,甚至和他透底,我的月事一向很准的,顶多差上一两日。
崔樾眼神微挑,还有准不准这事的?来了就来了,不来就不来,他以为每月随便挑个日子来上几日就行了,讲究什么。
沉眉想了下,上个月她好像也确实是这几日来的,那时还在涿阳驿站,他晚上被她吵醒,她一个人在院子里洗小裤。
眉间郁气了下,嗓音扯动着,行,我知道了。
虞桉:还不能碰凉水,要疼的。
嗯。
他摸摸她的下巴,下回来了记得告诉我。
虞桉不做声了。
崔樾:嗯?虞桉:你为什么要知道?崔樾嘴角掀了下,凝了她几眼,他为什么要知道?不知道再来这么几次,他怕他憋出火气回头她受不了。
告诉我就是了,不说怎么不让你碰凉水?下回找婆子过来候着。
哦,好。
崔樾撑着膝盖,低头看了看自己小裤里的东西,越想越不是滋味。
刚刚多精神奕奕啊,结果愣是被这事搅的……他眼眸微眯了眯,微收着下颌盯着地上,不知在想什么。
耳边薄被下有轻轻翻动的动静,崔樾没动,眼睛依旧半垂着,连挪都没往身后挪一下。
虞桉抿抿嘴巴,出了被子,两条纤长的长腿挪到一起,要下榻,她要去喝水。
崔樾在她长腿伸下榻时总算看了过去,她单手扶着床柱,肩上细带斜到肩头,身前拱高,线条极好。
崔樾眼睛暗了一瞬。
虞桉已经要穿上鞋了,忽然,斜刺里伸来一只手臂,一拉一揽,她就被抱着坐到了他腿上。
做什……最后的字音被吞没,崔合上了她说话的嘴巴。
不能放肆,喝点汤总行吧。
他亲住她,这回比之前要轻上许多,温温缓缓,但勾着人的气息,却是越变越重。
渐渐的,呼吸再次沉起来。
像是下一刻就要毁天灭地,极尽所有。
虞桉耐不住他这样的动作,推了推他要下去。
崔樾如何会肯,想到刚刚的戛然而止,眼神更暗了些。
他呼出一口沉沉的气息,更加耐心的哄她,怎么也不可能就这样让她离开。
虞桉眼睛慢慢阖上,她轻抬着下巴,不知不觉依赖的倚在他怀里。
她觉得这有些像喝酒,从最开始的试探,到渐渐品出些滋味,而后是慢慢的享受那醉酒后晕乎乎的惬意。
就是这感受又有些不同,叫人说不出来。
虞桉心想,这酒水后劲怪大的。
她放空着,手腕上覆上一截温度,他拉着她往下,往那不知名的地方去。
虞桉眼睛睁了些,凝着他。
崔樾碰上她的额头,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发紧,乖。
虞桉眼里疑惑。
崔樾重呼一口气,要命的圈着她的手。
虞桉眼睛瞪大,略带惊异。
崔樾顾不得其他了,他恨不得再收牢些,她绵绵的手心太合他的意了。
但慢慢的,又觉不满,原本……他再次堵上她的呼吸。
虞桉手心都要红了,可他还拉着她,她有些累,我……崔樾眼神微沉,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意思。
许久之后,他埋头在她颈间。
慢慢的,他再次覆上虞桉的呼吸,终于肯让她收回手。
他眼睛半眯,抱着她卧进被子里,一下下拍着她的背,低声笑:下回,便不饶你了。
虞桉手心发软,她茫然不知手措。
崔樾扯过帕子,合上她的掌心一点点抹干,而后十指紧扣。
不止手上沾了漉气,虞桉身上也微微冒汗。
崔樾也不遑多让,甚至……还要更重些。
他背脊挺直,搭在她腰上的手轻轻拍了拍,心情好了不少,郁气也消了大半,这会儿也就有闲心问:刚刚下榻是想去做什么?嗓音泛着懒意,还带着些高兴的意味。
虞桉捏捏发软的手心,眯着眼睛道:想喝水。
很渴?他现在不太想动,也不想让她离开。
虞桉伸了伸长腿,点点头,嗯。
不渴那就先躺会儿。
崔樾说。
虞桉:??她渴啊。
崔樾不管,被子随意一掀盖住两人,捏捏她的肩头,眯一会儿。
虞桉不要,她在他怀里动了动。
崔樾懒洋洋掀开眼,扭什么。
我去喝水。
崔樾看她一眼,到底起了身,去倒了杯水。
等她喝完他就拥着她,闭目歇神。
虞桉被酒意泡着,落在他温暖的怀里渐渐闭上眼睛。
画舫外安宁,喧嚣声远去,寂静的环境里无人打扰,等虞桉再醒过神时,还有些今夕不知何夕。
她闭眼放松了一会儿,手臂下意识伸长要舒展身体,但才动一动,便被身边的人给压了下去,他抚了抚她细腻的腰线,嗓音低哑:醒了。
虞桉眼瞳动了下,慢慢睁开眼。
一入眼,就是他结实的肩头,还有自己同样光洁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