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他这样, 就算月事真的走了,她也得拖着不和他说啊。
没听到她说话,崔樾手掌又搭回来, 重复了一声, 嗯?呼吸不安分的灌在她颈弯里,迂回散乱。
虞桉下颌收了收, 轻声:还要一阵子。
崔樾:多久?虞桉不语,表明不想说的意图。
崔樾轻笑了声,多小气啊, 她骗了他这么多,结果一点亏都不肯吃,一点便宜都不肯让。
但他……也不是吃亏的性子。
他翻了个身, 手掌一圈, 改而让她枕在他肩上,懒懒说出口:要洗月事带的不是?成,哪天你没洗, 我就知道了。
虞桉:……张口无言, 看着他方向的目光复杂极了。
他还真是……叫人无处招架。
她轻轻枕在他肩上, 你怎么总惦记着这事?她和他才在一处住了多久啊,一个月都未满。
崔樾眼神一刮,抬手捏了捏她下巴,轻笑着说:男女间的事,我不惦记,你才该哭。
不惦记,要么是有心无力, 要么就是她对他可有可无, 哪个是她希望的?反正两个都不是他希望的, 他亲了亲她嘴巴,低声说:这不是人之常情?虞桉闷在他肩头不说话了,什么人之常情,还不是凭他一张嘴不饶人。
她闭上眼,假装睡觉。
崔樾轻笑了声,没有不依不饶。
反正,心知肚明就行了。
.过了重阳,依然是个好天气,虞桉心里忖着郑端止大约什么时候能找过来。
就这几天?还是过上一个月?这些,就看府衙里的那位钟大人什么时候与郑端止说了。
虞桉希望钟明舟能晚些再反应过来,又或者他送去的信能晚些再到郑端止手上,最好能拖到这个月月底。
她记得郑端止月底是要入翰林院的,届时,他就没时间能出京了。
手里的针线捏着,她仰头看了看蓝天,又瞥向手里缝制的冬袜,想起了上回答应崔樾给他缝袜子的事。
思绪顿了下,她沉吟稍许,打算缝完手上的东西再给他缝。
原本她是打算无限拖着的。
她态度的转化,崔樾当然能感受的出来,自那天后,她性子要软上许多,态度也温和了些,虽不明显,但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来呢。
不过因为乐见其成,也就没探寻太多。
这变化因何而起不打紧。
左右,人是在他身边不是?她走不了。
于是ЅℰℕᏇᎯℕ当拿到她亲手缝制的袜子时,他也就摆明了贪心,毫不遮掩的显示自己的不满足,再给我缝身里衣?要新就新一身,总得合套才好,不是?虞桉蜷了下手指,扬眉,你缺里衣?崔樾牵起嘴角,面不改色的戏谑,嗯,我当然缺。
声音里笑意浓厚,他倒是不掩饰他话里的不认真。
虞桉也就直接拒绝。
崔樾叹声,拥着她过来,笑说:你倒是留些余地,就这样拒了我?虞桉抬眸,迎上他睨下来的视线,说:你并不缺里衣。
更不缺衣裳,也不缺做衣裳的人。
这样的事,偶尔做一回也就算了,她又没打算真在他身边做个贤惠样,还事事都包揽了不成?崔樾声音叹开,还有嫌衣裳多的?虞桉:……算了,那做个香囊总行?他商量。
虞桉停了下,香囊倒是不费什么功夫。
但……我不绣花的。
崔樾可有可无,没让你绣那个。
虞桉: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
无妨。
她欠着也行。
崔樾摆弄着她的手,刮着她的指腹,她虽做针线,但手上却并没有茧,光洁滑顺,软绵绵。
他看了下,突然提及:明日叫绣娘来给你量身,做些秋衣,再置些冬衣。
虞桉:我有。
她自己备了冬衣的。
崔樾轻飘飘看她,就你那两件,够扛什么?江州的天气不算冷。
虞桉说。
你在这过过冬?虞桉顿了下,不说话了。
崔樾笑说:那不就是了?多备些,总没有错的,难道你还想像上次那样再生一回病?我自己会买。
崔樾点头,嗯,你也是该买些。
不冲突。
他说。
虞桉明白他是铁了心了,便也不在这事上与他继续争,她改不了他的主意。
瞧她不说话了,崔樾笑了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她这点倒是好,知道他的意思,有时候也不是太倔,可圈可点。
虞桉眼睫扇了扇,尾梢不可避免的划过崔樾脸上,他觉得心痒痒,原本只打算一触即离,这会儿突然就不想了,他顺着她的额头往下,封住她的唇,轻轻勾扯,用力不算重,还有些温柔的架势。
虞桉眼睫抖地更重了,轻轻一偏,就偏开他的亲吻。
崔樾笑了笑,没生气,只耐心的再吻过来。
他没有圈住她时,虞桉想避开很容易,所以她顿了顿,又退了,抬眼看他。
但她刚挪开,他手臂一捞又亲过来,态度很明显,她躲是躲不开的。
虞桉忍不住咬了他一下。
崔樾滞了滞,而后鼻息变重,深凝她一眼。
他更加紧贴着,哑躁的声音吞吐,一下下碰着她的嘴边,比刚才勾扯的力道更重,呼吸也越来越沉,颈侧的线条不知不觉紧绷,直至最后,他哑声而言,似有些不耐心了,那东西还没走?虞桉嘴角艳红,她嗯了声。
崔樾眉梢压了下,眼瞳似埋着暗火。
半晌,他不满的捏了下她的手,这玩意怎么这么久?虞桉:……才四天。
崔樾觉得四天已经够长了,他平了眉心,看着她。
虞桉盖住他的眼睛。
他眼睛太亮了,图谋和渴念太直接。
崔樾轻笑,拉下她的手,叹气,好了。
他目光走向她小腹,下颌点了点,懒洋洋的说,那它到底什么时候能走?之前虽说看她要不要洗月事带,可他每回出去的早,回来的更不算早,能看得见什么……他也不乐意让别人盯着她的东西,只能自己瞎猜。
总不能要十天半个月吧?眼神挑过来。
虞桉不想告诉他。
崔樾凝着她:真不说?那我回头找个大夫问问。
他眼神轻轻撩开,懒着声音说。
虞桉:……差点被他这一声给呛着,语调吞吐,你……崔樾还是那两个字,几天?虞桉鼓鼓脸。
崔樾碰了碰她的软腮,嗯?七天。
有些久了。
虞桉说清楚,就算走了也是不行的。
崔樾哦了一声,好像是听进去了,但看他这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分明又是没放在心上的,指不定心里在琢磨什么。
虞桉忍不住扯了扯他,我没有玩笑。
崔樾看她,面色冷静,那他是玩笑了?他忍了多久了?她的条条框框倒是越来越多。
他不是和尚。
不想做这些无谓的口舌争执,他拍了拍她,表示两人都打住。
虞桉不大乐意。
他压下去的意思,不就是没同意吗。
崔樾低叹一声,略含指责,你对我太苛刻了。
虞桉:……他又在倒打一耙。
这如何算得上苛刻。
崔樾嗤笑开来,怎么不算?明知我的意思,却一再要我承诺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我就算应了,你心里又百般不信,百般怀疑,你说,是不是苛刻?虞桉眼睛瞪大。
他又在颠倒黑白!明明那道界限是不该逾越的,偏偏在他嘴里反而变成她在为难他,到底是谁苛刻了!崔樾:那我换个说法。
我答应了,你心里也不当真,是不是这样?那他不索性做得彻底些?随她如何去想。
虞桉心想,那也怪不得她,他做下的种种,如何叫人信他是真心实意答应。
你言行如此,我如何信呢。
虞桉哼声。
崔樾轻笑,碰碰她的腰线,轻轻揉了下,她清楚明白,那为什么还要一而再的问他。
她明知道他的意思不是?也清楚他让她在身边不可能不碰她的。
怎么就还天真的非要那么一句两句的话。
抱她进怀里,双臂收紧揽着她,夸她,你要信你自己,你这样好,我从前有心答应,但也得动摇了。
虞桉轻哂,他话里怎么就这么无赖呢。
崔樾薄唇一下一下的碰着她的颈侧,虞桉,我还没修身养性到能清心寡欲的地步。
虞桉:可我们才认识一个多月。
崔樾低嗤,不以为然的说:没听过盲婚哑嫁?还有从来没见过面的新婚夫妻呢,他们还不洞房了?一个多月还不够?她以为,当初他为什么会救她?因为他这副菩萨心肠?崔樾要笑了。
曾经她或许会以为是这样,但那次说开之后,她只怕以为他是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了。
大恶人怎么会好说话呢,他低笑着想。
虞桉:他们名正言顺,就算不相识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但她和他不是。
后面没说出的这句话两人都明白。
崔樾眉梢动了下,这次倒没有立刻回她的话。
虞桉眼神缓了缓,可算将他堵回去了。
只是这心还没放下多久,便被他再次开口的话说得一顿。
因为名分?成啊,我帮你拿了空壳子的和离书,你跟了我?清清淡淡没什么力道的一句,但砸在虞桉耳里让她愣怔了好一会儿。
她静了会儿,说:你家里允许你娶个和离过的?崔樾:为什么不行?虞桉:……可她不行,她去哪里给他找和离书。
况且,等他知道郑端止的事,再听说她是信平侯的女儿,定然就不会这么说了,别是要气得七窍生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