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 32 章

2025-03-22 06:50:48

现在想来, 新婚那晚对谢听澜的防备和忌惮,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松懈和放下的,如今重回婚房, 看到屋子里的装饰,喜庆的红色所带给她的感觉, 早已没有当初的压抑和拘束。

倒是有点时光倒流的错觉。

她坐在椅子上,手闲不住,就摆弄起了茶几上那一套红色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两杯水, 左手和右手碰了杯, 弄了个喝交杯酒的样子, 正要仰头喝下,她忽然瞥见谢听澜站在洗手间门口, 往她这边落了个目光。

她估摸着, 这人应该在心里吐槽她一个人也能玩得起过家家酒来。

她将两个茶杯放下,嘿嘿笑了下,扶着桌子站起来:你洗完了?那我去洗,你先睡。

有腿伤,不要洗澡。

看她在这屋子里行动方便,谢听澜在上床前叮嘱了一句。

辛念嘴上说着好, 耳朵却是一句话也没听进去, 怎么能不洗澡就上婚床,再说了, 她还要和谢听澜同床共枕的,她的自尊并不允许她做出这种事情。

洗漱完毕, 她拖着受伤的左腿艰难爬进了浴缸, 自以为聪明的把那只受伤的腿留在外面, 就坐在浴缸边,拿着花洒给自己洗澡,刚淋了个湿透,她就听到门外传来厉声的斥责:我说了你不要洗澡。

辛念差点没被他突然出声的行为吓个半死,手里的花洒掉了,喷了她一脸的水,她眯着眼睛摸花洒,就跟上学被班主任训似的,回应他:我没洗,没洗……啊……撒谎不脸红的代价很快就来了,由于踩在地上的左腿没有任何支撑力,辛念身子一歪,直接从浴缸里翻到地上,背部磕的生疼,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守在门外的人已经走进来,把在浴缸里胡乱喷水的花洒关掉。

浴室里全都是潮湿的水汽,辛念慌乱的用手挡在胸上,下一刻就被人提着腰从地上捞起来。

他的力气简直比向葵还要恐怖,辛念人站着了,也站稳了。

这似曾相似的一幕,让辛念想起一些零碎的醉酒片段,在山上的那一晚,他似乎也是像现在这样,把醉到不省人事的她从地上捞起来强行给她洗了个澡,好像也是扒光了衣服洗的。

死去的记忆忽然成了攻击心理防线的武器,辛念下意识缩了一下肩膀,松开扒在他肩膀上手:我……这是没洗澡?话被抢走,本来准备轰人走的辛念只能扶着他的肩膀单脚站立,嘴硬的啧了一声:祖国的花朵需要雨水的滋养,我说我在扮演风雨中的玫瑰你信吗?谢听澜捡起地上的花洒举高了给她沐浴,咬着后槽牙说了句:你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他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辛念听他的话,但人已经弄湿了,只能让她速战速决,看到辛念愣着不动,他终于忍不住斥责:愣着做什么,快点洗!太凶了,有种大魔王要吃人的做派!辛念只能半个人挂在他身上,用一只手加浴球,准备洗个又快又潦草的战斗澡。

但洗了一会儿,她就觉得头顶上传来的视线让人莫名觉得焦灼,她将手放在胸口的位置,一抬起头就看到谢听澜果然在看她:你看我?来自亲身老公的发问直击灵魂,淡定自若:这里还有谁可以看?在热水沐浴下的辛念脸红脖子租,抬起手放在他的下巴上往上一推:看天花板!谢听澜如实照做,抬了一会儿下巴就觉得脖子酸疼,无意间换了个方向,忽然注意到在水气弥漫的浴室镜面里,辛念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仰着头沐浴的轮廓体态像是画一样优美……无所察觉的辛念,在心里夸了一百遍谢听澜这个工具人用起来挺顺手,她随便怎么弄都不担心自己会掉在地上。

不过因为他一直没说话,怕他秋后算账,辛念放低了姿态,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听澜,我只是觉得去了医院比较脏,得洗一下。

那人没说话,愣了一会儿才低下头看着她,那一瞬间,她仿佛看到那双迷人深情的桃花眼里沉郁着一股浓烈复杂的情感,但是很快的,他就冷冷开了口:不许说话!-怎么会有人用这种命令式的语气命令自家老婆。

辛念一边委屈巴巴,一边加快手上的速度,愣是一分钟也不敢多磨蹭,洗干净了就被他从浴室里抱出来丢到床上,她这才敢顶嘴:是你突然出声才害得我从浴缸里掉出来的,我明明可以坐着洗完澡。

我早就让你不要洗澡。

谢听澜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睡衣,丢下这句话就进了洗手间。

她这不是想着他洁癖那么严重,照顾到他的体验感,结果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她坐在床边吹干了头发,又给腿上抹了药,然后越想越气,干脆又从衣柜里翻出一床被子,狠心霸占了三分之二的床位:狗男人睡单人卧铺去吧,活该睡觉抱不着老婆。

气呼呼的躺了一会儿,她忽然想起忘记睡前护肤,只好又把向葵给她准备的护肤品摆到床头柜上,做脸部按摩操,这样一套流程走下来,谢听澜竟还没出来,她有点担心的脑补了一下某人会不会因为生气躲在洗手间里委屈巴巴。

她一下子就心软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正准备下床去找人,洗手间的门终于打开了。

上了床,辛念隔着两床被子也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冷气:你洗冷水澡?嗯。

听到他的语气没有刚刚那么生气,辛念试探性往他那边挪了一下,扯着他的睡衣袖子撒娇:对不起嘛,明天我哪里也不去,明天我不洗了。

等了一会儿,没瞧见谢三爷开尊贵的金口,辛念只好恢复了正常音调,装作生气的问了句:你到底原不原谅我!他终于往她这边落了个目光:不原谅你我今晚还有睡的地方?看到谢听澜往她这边挪了点,她也挪过去,问道:听澜,我是不是有点作?你只是对自己不够自信。

辛念听到他那么说,有点感动,以为他要说些什么长篇大论的开导话,结果这人的狗嘴里没吐出象牙,他说:把有点去掉,我给你这题打十分。

我以为你要说些什么长篇大论让我改掉这个坏毛病。

她听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今晚他给她撑腰说的那一番言论,那一刻她站在他身边,想到自己被他如此护着,发自内心的觉得幸福和荣幸:你是早就想到要那么教训许雨姗,还是临时决定?我什么都没想,只想着,你为什么不在事情发生第一时间通知我,而是轮到向葵告诉我。

谢听澜的回答几乎是脱口而出,他将目光落到她那边,和她说:下次请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到底,她仍没有把他当成先生,所以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麻烦他,而不是想到找老公替自己撑腰,找老公来替自己解决麻烦。

我作为你的先生,有责任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解决你无法解决的麻烦。

辛念多希望他把有责任有义务那几个字去掉,婚姻里,谁都有责任也有义务,但她又不希望,仅仅只是因为一纸婚姻,他就真的把一切都放在夫妻的前提下。

作为先生有这样的觉悟,她明明应该很高兴,但是她却莫名的有些失落,她问他:那你希望我对你有怎样的责任和义务?保持健康的身体,积极的心态,保持你作为谢家三嫂子的风范和气度。

说白了,这都是一些无论嫁给谁都要去做到和适应的基础要求。

他甚至都没有提一句关于对待他应该怎么样去做。

我是说,关于我应该怎样对你的?我没想过理想中的夫妻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如果你觉得这样过很好,那就这样过。

辛念听着听着就觉得很难过,因为他真的对她没有任何要求,换言之就是,根本没有存在任何的私心私情,就像是合伙做生意,双方和平就生意兴隆。

她躺回床上,郁闷的拉过被子捂住头,觉得好像怎么都摸不清楚他的内心,总觉得他喜欢她,又总觉得他不喜欢她。

但是在即将睡着之时,她听到他说:你是独一无二的,你带给我的婚姻生活也是独一无二的,没有要求就是最好的要求。

她听不明白,只是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心里又开心起来,像是坐过山车一样,觉得自己飞到了云端上。

这一晚辛念睡的很不安稳,或许是因为腿总是反反复复的疼,也或许是因为对于自己想要拥有的婚姻有了不一样的追求,总之睡到后半夜,她被腿伤疼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快要掉到床下,她摁亮手机电筒照了一下自己的腿,淤血没有消退,但也没有恶化。

她勉强松了一口气,重新躺回床上,在伸手摸不到谢听澜的时候,她干脆把自己的被子踹下床,像是毛毛虫一样的往他那边挪,最后钻到了他的被窝里。

他的被子里暖的像是有太阳一样,她伸手摸了一下他的胳膊,发现他睡衣的料子摸起来丝滑又柔软,还凉丝丝的,她爬过去,凑到他耳边喊了声:谢听澜?等了一会儿,确定他睡着了,她试着把他的胳膊抬起来枕在自己头下面,把他的另一只手掰过来放在自己腰上,然后她也把手搂在他的腰上,摸着摸着,她就发现这人竟然还有腹肌,她把手伸进去,一块一块的数了起来。

疯了吧,八块腹肌是怎么练出来的?!她脑补了无数种这人平日里锻炼腹肌的画面,直到她腰上的手忽然动了一下,被那人揽着腰拖到怀里抱住。

辛念不知道他是醒了还是发梦冲,便僵直着身体不敢动,直到抱住她腰的那只手撩开她的睡衣,把手伸了进去……一种触电般的感觉席卷而来,她绷紧了神经,感觉到那修长的手指正沿着她的胡蝶骨一路抚摸,落在她腰间最细的地方掐了一下,咬着后槽牙问她:不是生理期就是腿伤了,什么时候让我过把瘾?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