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第二次被他吓到, 辛念愣了一会儿才紧了紧搂在他腰上的那只手,干脆大着胆子把脑袋往他怀里挤,俨然把他当成了一个大号的抱枕, 她嘟嘟囔囔的说:你是没睡还是早就醒了?她一晚上疼的翻来覆去,他睡眠很浅, 自然也没怎么睡好:主要是想看看,说着狗男人活该睡单人床的狗女人,会不会打脸爬过来。
辛念:……她不过就是随口一说,狗男人真的很会记仇。
她才不想和他计较, 嘻嘻的笑着, 像只猫一样的往他怀里蹭:主要是你魅力大, 人家就是愿意趴你身边嘛。
作为一个女人,辛念很懂得怎么去哄一个爱记仇的男人, 该下台阶就下台阶, 毫不含糊。
那之后,她听到他低笑了声。
这人的脾气就是如此难以猜透,她也不知道是自己那句话说到了他心坎上,反正他高兴了,她也就高兴了:晚安。
这人的嗓音听起来像是蓄着暖阳,辛念困意来袭,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回应, 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后半夜睡的很安稳,直到第二天早上因为生物时钟醒来, 她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受伤的那条腿被一条丝巾绑住,系着吊在床尾的栏杆上, 她看了一眼不知何时起床的谢听澜, 矫揉造作的哎哟了一声:想不到你堂堂教授, 竟然玩的那么变态。
心情不错的某人握着茶杯往她那边看了眼:我还能玩的更变态。
果然他要是有心,自己是怎么都怼不过他的,辛念解开丝巾下了床,发现吊起来的那只腿好像消肿了一些,就是还没办法使上劲,还得靠拐杖借一把力。
想到被夹伤那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还能带伤拍戏,果然还是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
洗漱完跟着他去餐厅吃早饭,辛念才发现家里哪些平日里爱睡懒觉的小辈们都来齐了,谢听澜的表侄,亲侄子有四五个,大的大,小的小,都坐在儿童那一桌偷偷看她这位新进门的三婶。
这四合院里住了一大家子人,热闹是热闹,就是有点考验人际关系,总觉得要讨一群小朋友的欢心很困难。
她哪里见过这种阵仗,莫名其妙紧张起来,摸了一下口袋,偷偷附在谢听澜耳边问:这么办,我没有准备红包。
他们只是好奇你长什么样。
结婚那时领证匆忙,有的小辈在校上课,不是谁都知道他结婚了。
最后,谢听澜的三侄子谢晚枫大着胆子问了句:三叔,这漂亮的美女就是我们的三婶?少年说话果然就是嘴甜,漂亮这个字眼一下子就让辛念笑起来,刚想和他聊上几句,她就看到门外来人了,看到是自己公公婆婆,她紧张的想站起来,就听到婆婆说了句:听澜说你腿受伤了,坐着呀,在家里客气什么。
相亲闪婚的结果就是没和他家里人打过什么照面,辛念也不知道婆婆好不好相处,只是初初看面相,感觉她脸色很不健康,身体孱弱,唯有那双坚定的眼睛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弱了部分生病带来的虚弱体态。
外面都说大户人家规矩多,辛念变得拘谨了起来,落座以后怯生生的给婆婆和公公倒了杯茶。
面色严肃的公公谢绍桦倒是因为新儿媳妇乖巧羞怯的样子想起年轻时的太太也如这般,忍不住笑了,虽然不怎么满意这个儿媳妇,但不管怎么说都结婚了,做长辈的只能祝福,他问她:念念,你和听澜住在外面,他没有欺负你吧?没有。
知道这是晚辈打听婚姻的话术,辛念又不傻,立刻就笑着把谢听澜夸了个底朝天,听澜很照顾我,也顾家,我们都没吵过架的。
看到谢听澜给她盛了碗小米粥,她还十分配合的低头笑了下:谢谢老公。
这声音听的谢听澜背脊发麻,这女人私底下和他怼的你死我活,到了台面上倒是出人意料的很乖顺。
好在那之后二哥谢闻景来了,她也就不用想着聊什么话题,吃过了早餐就在谢听澜的陪同下回了屋。
到底不是在自己家,也不敢暴露自己的饭量,根本就没吃饱。
谢听澜看出她处处拘谨着,挑了挑眉:原来你是个小窝里横?谁家新进门的儿媳妇敢和公公婆婆没大没小的,这不是没摸清楚公婆好不好相处么。
不过这话倒是说到了她顾虑的点上,她害怕自己和谢听澜是闪婚,公婆私底下对自己有意见。
他的家族是名列前茅的百年龙头企业,家族成员也多的记不住名字,放到她的家庭背景里,比人数还是比家业,都是不值一提的毛毛雨。
她问他:你觉得,我今早表现行不行?我妈不会吃人,我爸也不如表面那般严肃,你只管安心做你的谢家三嫂子。
谢听澜用视线指了指后院:尤其是我大姑姑,她很喜欢你,她喜欢文化人家的风气,更何况你长得还那么漂亮。
辛念就记着他说她漂亮的话,嘻嘻笑了一下,看到要出门,又立刻站起来跟上,拉着他的袖子:唉,你别丢下我啊,你带上我。
知道她是害怕撞见不知道怎么称呼的亲戚,谢听澜看破不说破,就带着她一起进了北院的书房。
他是临时回家,学生们都交给师兄安凌青管着,上线开了个简单的视讯会议,他打开电脑处理开学邮件,再一次和辛念交待:我马上要开学了,你回去以后,有困难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
辛念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躺在椅子上摇摇晃晃:有困难第一时间通知你,她说着,将书本竖起来挡在脸上,红着脸说:那要是想你了,要不要第一时间通知你?那人连头都没抬:你发短信给我,上课不能接电话。
哦。
她算了一下,如果他开学先走,她还得在村子里呆小半个月,这小半个月是完全没办法见面的,这样算是异地恋小夫妻了。
她想着想着就觉得不舍,皱着眉毛:我会不会想死你。
我还健在,也不是去别的城市,倒也不用演那么夸张。
辛念:……狗男人不懂情趣,说句我也想你会死吗?她躺回椅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书籍,奈何肚子没吃饱,思绪无法集中,便干脆扔下书,轻手轻脚挪出书房,想去厨房看看能不能弄点吃的。
她从未来过这种古式四合院,走了一会儿就觉得腿疼,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沿着回廊走了一圈,不晓得怎么就绕到了家族小辈们聚在一起聊天玩游戏的领域。
辛念只记得夸过他漂亮的那个三侄子谢晚枫,其它小辈连小名都记不全,一局游戏输了,几个小伙伴就聚在一起讨论她这个新进门的三婶,姑姑家的小女儿好奇心最重,不停的问谢晚枫:三表哥,你说三表叔有没有告诉三表婶自己的事?三表婶那么漂亮的人,嫁给他很可惜。
什么鬼,谢听澜身上有秘密瞒着她?爱吃瓜的辛念下意识坐到走廊一处隐蔽的角落,竖着耳朵偷听。
谢晚枫摸着下巴想了想:大人的事情小孩子还是不要管,三婶没准是自愿嫁给三叔的,毕竟三叔长得那么好看,她也许愿意当花瓶。
辛念一头雾水,什么有效信息也没听出来,倒是在一个有些特别的沙哑嗓音响起后,整个人都惊呆了:那个不叫花瓶,叫同妻。
三叔这辈子连女人的手都没拉过,却喜欢和男人勾肩搭背,然后和爷爷吵了一架,才几天就和陌生的三婶火速领证结婚,这根本就是用来堵外面那些戳三叔脊梁骨的。
我姐说了,要么有白月光,要么是合约夫妻。
辛念听到这段信息量极其大的话,一边夸张的捂着嘴巴,一边拖着一条不争气的腿往回走。
忍了一路,然后在好不容易回到房间之后,她关上门,赶紧给向葵打了个语音,第一时间分享了这个新鲜热乎的瓜。
向葵:念姐,重点是你老公有问题啊,你为什么能如此淡定。
事实上,辛念的脑回路果然和正常人不一样,她直接笑起来了:绝了绝了,没想到谢听澜长那么大竟然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哈哈哈!重点是同妻啊,念姐。
同什么妻,我确定他是直的,我爷爷不会坑我的。
虽然那个小男生猜对了一半,他们的确是合约夫妻,但她可以对天发誓,他简直比钢铁还直,只是谢听澜连女人的手都没摸过,这竟然不是夸张的说法,这是真的:你想啊,他长得那么好看,却在二十九年的人生中看不上任何人,单单只看上了我,说明什么,说明他眼光独到,说明他喜欢我,说明我们是命中注定的夫妻。
向葵第一次遇到自己给自己疯狂脑补的,她扶额叹息:念姐你开心就行。
她实在忍不住了,又杵着拐杖准备出门:不行,我要和谢听澜说这个瓜,这个大瓜肯定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向葵:我说念姐,好好的你当什么明星呢,你当八卦记者肯定早就红了。
可能因为我不抗揍吧。
向葵:……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