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带伤拍戏, 辛念无数次嫌弃时间过的太慢,躺在床上睡不着的日子更觉得难熬,得知他后天就要返校, 她才后知后觉,原来在这里度过的一个半月根本就是眨眼间的光速飞逝。
虽然如愿和谢听澜通了电话, 但她却因此做了一个不太吉利的梦,在那个梦境里,她和谢听澜根本没有结婚,时间好像倒流了, 梦里的她去家属院看望爷爷, 遇到了授课回来的谢听澜, 就像是以前那样,他和她擦肩而过无数次, 却没有把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钟。
她早已不是曾经那个偶尔从爷爷口中听到他为人的辛念, 她是和他结了婚的辛念。
她满怀期待和他打招呼,却只等来他冷漠的问她:你是哪位?我是你老婆啊,你不认识我了?我从未结过婚,哪里来的太太?这句从未结过婚,实在是太伤人了,辛念入梦太深, 醒来才发现自己竟然委屈的哭了。
赵宝梨趴在她的枕头边, 关切的问:念念姨,你是不是梦到鬼了?梦到鬼也比梦到他否认他们的婚姻关系好无数倍, 她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唯独梦里那种伤心难过的感觉, 醒来后那么地真切, 她叹了口气, 说道:我梦到了比鬼更可怕的东西。
小孩子认知层面所谓的可怕东西,无非是妖魔鬼怪,赵宝梨在心里把这些因素猜了一遍,她才听到辛念说:梦到你谢叔叔了。
赵宝梨恍然大悟,哦,谢叔叔,他的确是个很可怕的人,如果他带着大鹅下山,那应该是调皮小朋友们都为之恐惧的大魔王。
原来,念念姨害怕的人是谢叔叔。
和赵宝梨相处的这段时间,两个人关系越来越好,辛念知道她拍完戏就得去小学报道,答应开学第一天送她去学校,满足她没妈妈送去上小学的遗憾。
也正是因为这样,赵宝梨和辛念的母子默契逐渐攀升,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辛念的工作量。
-谢听澜返校当天,辛念难得准点收工,她接到了谢听澜的电话,说想在临走时请她吃饭,已经派了秦叔开车下山接应她。
这种好事,辛念怎么可能拒绝,她甚至还为此画了淡妆,做了发型,把衣柜里的连衣裙翻了个底朝天,她的腿上还有一条很可怕的淤青,穿裤子不方便,只能穿长裙遮盖腿伤。
不得不说,谢听澜这个老公当的很合格,虽然这几天大家都忙,但他每天都会问起辛念的腿伤恢复情况,有时候辛念睡着了,就是向葵回复的。
所以,向葵看她挑了半天的长裙,挑眉道:你老公喊你上山,一定就是想要亲眼看看你的腿,其实遮不遮他都会看到。
辛念终于选定一条及地长裙,笑道:我得在她面前维持好我的女神形象。
她觉得,男人都是视觉动物,如果在离开之前留了个好印象,不见面的半个月他都会想到今天的她。
上山时,她还把谢听澜绑大白鹅的领带装到了包包里,把给他搭配的同色系领带夹和袖扣都带上了。
她实在太想听到他的声音,也太想和他独处了。
搭乘秦叔的专车上山时,院子里比往常安静的多,因为今晚就要返校,学生们都在忙着收拾东西,二楼走廊还能听到秦霜和安凌青互相催促的谩骂声,一个因为找不到鼠标而暴躁,一个念叨带来的衣服太多,行李箱塞不进去。
在厨房门口听到里面传来炒菜的声音,辛念推开门进去看了眼,果然瞧见谢听澜正在给她做饭,但他旁边站着打下手的,却是那天有过一面之缘的简妮娜。
仅管没有见过面,但两个人都对对方有印象,不等辛念开口,简妮娜就走过来,怯生生的解释:你就是我们师娘吧,对不起,上次不知道那是你的来电。
看来谢听澜已经和小姑娘提起过自己的身份了,至于他有没有加那一句她是我最爱的女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辛念的手忽然被她碰到,下意识缩了下,小姑娘便立刻和她道了歉:对不起,我手有点冰。
她凡事都搞那么较真,倒显得辛念这个师娘严苛又没有度量,她立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放在心上。
趁着这个简短的机会,简妮娜将自己和谢听澜的关系说了一下,难怪安凌青要叫她师姐,因为她是谢听澜带的第一个博士生,今年六月份就已经毕业了,现在留校任教,既算是谢听澜的学生,也是同事。
她是特意从老家过来,提前几天来这里玩的。
辛念划重点的方向是,简妮娜是谢听澜带的第一个博士生,也就是说在这批学生之前,她的寒暑假就曾经和谢听澜在这里呆过,这下她可羡慕简妮娜了。
说话间,谢听澜将最后一道菜出锅,辛念看到那盘炸鸡就流口水了,这几天腿受伤被向葵盯了很久,也不敢吃什么重口味的食物,瞧见这道菜,辛念的眼睛都要发光了。
谢听澜让简妮娜上楼叫学生们吃饭,等人走了,他才和辛念说:等你拍完戏回去,我去帮你搬家。
辛念眼睛盯着那盘新鲜出炉的炸鸡,问他:什么搬家?末了,她看了一眼身后的餐厅,发现没有人,就忍不住先夹了一块塞到嘴里:我以为你十指不沾阳春水,没想到还会做菜,这不是什么黑暗料理吧?她还没吃过谢听澜烧的菜,视线和注意力都放在餐桌上,完全把他的第一个问题抛掉了,直到那人脱掉围裙走来,挡住她的视线,将一只手撑在餐桌上,微微倾身:谢太太,请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辛念依旧很迷糊,抬着头看他:什么搬家?她没有细想搬家是什么意思,直到猛地一抬头,发现那人在盯着她看,他偏了一下脑袋,挑着眉问:你想过分居生活?这么一说,辛念就忽然明白过来了,当初领证匆忙,新婚第一晚住的是谢家老宅,第二晚她回了自己住的地方,他也有事回了学校。
所以他的意思是,回去以后要她搬去家属院一起住。
想到这些,辛念耳根子有些发烫,有点不好意思直视他落过来的那个目光,她故作矜持的撩了一下刚卷的头发:咳,我得想一想……想什么?没有分房睡的选项。
辛念:……搬家的行程就这样被他一锤定音,她演的故作矜持就这么被某人强行忽视掉了。
辛念呵了一声,矫揉造作的说:做顿饭,就想让人家搬去和你同居,想的美,我要看你的表现做决定。
她嘴上不绕人,心里却清晰的像明镜,怎么会不愿意和他住在一起呢?想想以后赶通告回家就能看到躺在床上等她的美貌老公,那不等于送到嘴的天鹅肉,傻子才会拒绝好吧。
度日如年这四个词都不能用来形容她想立刻杀青的冲动。
她意有所指的把脸凑过去:请你从此刻开始拿出你的诚意。
话音刚落,走廊外面忽然传来安凌青和秦霜说话的声音,她立刻往后退了步,有点局促的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学生们。
安凌青叫她:念姐,来啦。
她点了点头,想到差点在学生们面前暴露他们的关系,她抚了一下胸口,为了在学生们面前避嫌,就坐在了长桌的最后一个位置。
现在知道他们关系的只有安凌青和简妮娜,可千万别让其它学生误会老师的人品了。
结果她刚准备坐下,就看到坐在主位的谢听澜把身侧的椅子拉出来了一些:你坐这里。
谢教授,你太客气了,当着那么多学生面,辛念知道怎么维护他的名声,我坐这里就好,我也就是刚好撞见,进来蹭顿饭的。
安凌青暗自感叹,师娘还真沉得住气,明明马上就要和老公异地恋了,还能演的如此镇定,不愧是师娘。
谢听澜的手放在椅背上拍了拍:让你坐过来就坐过来。
知道一切真相的安凌青懵圈了,不过他作为最会察言观色的学生,立刻就说了句:对啊,念姐,你应该坐前面的,以免传出去,大家会说谢教授不尊重客人。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辛念就红着脸坐到了谢听澜身边那个位置,落座以后,他把那盘炸鸡换到了她面前。
这个动作直接让未知情学生们看的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今天谢教授准备的晚饭,竟然是为一个女人单独做的,更没想到,那个女人还是经常在他们门口拍戏的女明星。
辛念不明白学生们怎么就忽然不说话了,看他们都没动筷子,自己也不好动筷子,只好眼巴巴的抬起头看谢听澜,那人的目光在和她对上以后,笑了笑:今天想和大家介绍一个人……辛念以为,谢听澜是想和学生们介绍简妮娜,谁知道下一刻,她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台词:她其实是你们的师母,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辛念虎躯一震,忽然觉得自己要求他说的这句台词十分尴尬,她甚至立刻就能在这山上挖一座城堡出来。
从没经历过这种大场面的辛念受宠若惊的站起来,刚准备鞠躬打招呼,被吓到的学生们也忽然站起来,争先恐后的喊她:师母好。
你们也好。
辛念被这阵仗吓到了,坐回去的时候,拉了一下身侧那个人的衣袖,小声嘀咕:你怎么那么……我,我突然就被叫师娘了唉。
害羞的辛念好像只兔子,耳朵被学生们热情的称呼唤的通红,藏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更是揪住他的衬衣不放,乖巧又老实。
谢听澜将一块炸鸡放到她碗里,问道:谢太太,请问你对我邀请同居的诚意,是否满意?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