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葵在会场碰到辛念时, 她正和王导告别,她本想问她还找不找姜导,结果下一刻就被她激动的拉住了手, 小声说:刚刚王导给我引荐了一个人,你猜是谁?辛念不适合卖弄玄机, 向葵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就猜到她可能完成目标了。
所以她把刚才的事情娓娓道来之后,向葵哦了一声:所以是准备签你了。
怎么可能,你以为天上会掉馅饼啊, 就一次机会, 但这对于我来说, 已经足够了。
辛念是个乐于满足的人,对于她来说, 这一次机会就已经是最幸运的事情。
她拉着向葵准备去找谢听澜, 结果刚走了几步就泛起了迷糊:对了,他是在几号包间来着?向葵早就知道辛念会忽略这种事情,因为刚进公司的时候,辛念曾经做过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因为忘记车库号而找了一个晚上的事情。
向葵当起了引路人: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往这边走。
向葵可不仅仅是助理, 也是辛念第一个决定给她分职工股份的优秀员工, 她挽住了向葵的手,小鸟依人的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撒娇撒的直起鸡皮疙瘩:果然还是我家小葵记性好。
向葵翻了个白眼:念姐你别嗲了,我刚吃的蛋糕要吐了。
不得不说, 辛念就是很有这种受宠的体质, 工作室不少人也总是莫名其妙因为她三言两语就同意她某些奇奇怪怪的团建活动。
然后最近向葵还发现, 谢听澜好像也挺宠她,虽然是砸钱不皱眉头的那种,但也羡慕的让人流口水。
其实她怀疑她前些年星途不顺,可能好运气都花在了这段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婚姻上。
当然,用运气去否定一个人多年的努力,格局很小,所以向葵从来不说这种调侃的话。
毕竟她是一路看着她走过来的,是最有权评价她的见证人。
辛念像个路痴一样的跟着向葵走了大半圈,终于瞧见进来时的那个包间,只不过这会儿,包间门口站着许久未见的二哥谢闻景,他好像还挺焦灼,一会儿摸摸头发,一会儿整理衣着,只差没把着急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辛念走过去叫他二哥,谢闻景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她好像看到了大救星,小声说了句:你来的正好,爸和三弟在里面吵架,你赶紧进去劝劝。
辛念见过一次父子俩吵架的情景,晓得爷俩之间隔着鸿沟,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劝架成功,但二哥都发话了,她也只能走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好像没注意她的敲门。
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父子俩的说话声,谢绍桦好像被气到了,说话的嗓音一点感情都没有,光剩着怒气了:谢老三,你就说你长两个耳朵是干嘛的?我和你说穿衣态度,你和我提自由万岁,想洗脑你老子,做梦吧你!谢听澜这人很少发火,即便是面对父亲的暴躁,语气听起来也平缓的很,他说:耳朵自然是用来听话的。
那你听我话了吗?必要的时候,也可以选择性失聪。
辛念暗自腹诽,这人的嘴巴是真的什么都敢说,像公公那样的脾气,当然说不上几句就要被他这种态度惹怒,她赶紧推开门闯进去,正瞧见父子俩坐在茶室的对立面,桌面上的一壶茶都快喝光了。
看来是说了有一段时间了。
她也是第一次碰上这种场面,赶紧坐下给公公倒了杯茶:爸,先喝杯茶消消气。
她从那些只言片语里猜出了谢听澜被骂的原因,马上替自家老公说了几句好话:爸,今天是我工作上出了点差错,他是着急赶来维护我,所以穿的不太得体,平日里,他只在家里才这样穿。
谢绍桦原本还在气头上,但当着新儿媳妇的面子,只能收起自己的脾气,忽然听到辛念那么一说,他立刻便往谢听澜那边看了眼,儿子却一点面子不给,说了句在外面等辛念,就出去了。
等门关上了,谢绍桦才问:他是为了你,才那么穿的?辛念知道,她在外面闹的丢脸事迟早会传到公公耳朵里,便老实招了,说自己见识浅薄,误拿了假的邀请函,这在知情人眼里,可不就是丢谢家里面的事情吗。
丢什么脸面,这不是还没把你们的事情传的太广么。
两个人结婚没多久,婚礼都没办,知道的人不太多,但肯定早晚会传到家族里的人耳朵里,不过为了不给辛念造成压力,谢绍桦自然把这件事情说的很轻松:倒是听澜,他赶过来,骂你没有?他怎么会骂她呢,辛念甚至都没听到他半句苛责:他没有骂我,正是因为这样,我反而挺内疚的。
回想起在门口的那一幕,当着这位对自己还算不错的长辈的面,辛念有点哽咽:我知道这事情是我个人行为,下次我会注意的,我肯定不会再犯这种傻事。
她害怕,如果因为这种事情,造成公公对她的人品有什么误会,会不会甩一张什么天价支票让他们离婚。
我又没有责怪你,吃一蟹长一智,慢慢就学会了,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是我担心你会因为这样让我和他离婚。
这一句傻乎乎的发言,把谢绍桦问呆了,发现她好像是真的害怕他会这样做,谢绍桦忽然笑了起来。
他三言两句承诺把辛念安慰好,先说自己不在意,又说如果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他也愿意为她出面。
后来把辛念给送到谢听澜手里,谢绍桦才带着二儿子离开,他心情不错的问谢闻景:你说让我帮你参谋什么项目来着,去看看。
谢闻景重心早就偏到三弟那边了,他问:我怎么发现,你突然还挺高兴?高兴啊,怎么不高兴。
谢绍桦满脸期待的搓了搓手,满意的叹了口气,你猜谢老三今天为什么那么穿?为什么?他是为了赶来救辛念的场!谢绍桦觉得儿子还没有弯的很彻底,有机会直起来:我感觉他应该有点喜欢辛念,有救了有救了,我们全家的希望就放在辛念肩膀上了。
谢闻景很是无语:爸,你到今天还相信那些流言蜚语,那天在宴会,你到底是看到什么场景了,以至于让你那么多年,就不相信三弟是个直的。
谢绍桦闭上眼睛都不愿意回想那场坐实谢听澜流言蜚语的场面,一提起来就连连摇头:不敢想不敢想,提起来我就头疼。
-谢听澜来的着急,没有开车,就坐了辛念的车回去。
发现谢听澜从室内出来就一直咳嗽,辛念便将自己的水杯递给了他,说道:要不还是去医院看一下?谢听澜将水杯拧开喝了点,第一次喝到甘草泡的水,味道还挺奇怪。
他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明天没有好转,我会让周医生来家里,不想去医院。
谢听澜最不喜欢去医院那种滋生细菌的场所,所以很少去医院,有什么小伤小痛都会让家庭医生帮忙看看。
辛念知道他这人固执,看他喝了水情况有所好转,没有再劝,直到他那人问她:你和爸爸说什么了?辛念不知道他是不是想秋后算账,坐的像个小朋友一样标准,小声说了句:就是提了一下今晚,我闹的那个笑话。
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情有压力,不熟悉的圈子不知道邀请函是在正常的不过的事情。
辛念知道他是在开导自己,他当老师习惯了,所以每次说这种话,都有一种教导学生的感觉,她仍是有点沮丧:但是里面的人你一个也不认识,他们却让你进去了。
这就是所谓的阶层背景和家庭差别,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总比道听途说要感受深刻。
这种问题放在我和你身上,并不值得你花时间内耗,因为我们已经结婚了,我们是夫妻,如果你觉得这是一个大问题,那我们今天就不会结婚。
谢听澜用最简洁和最肯定的语气告诉她,如果这些是问题,那么他们就不会结婚。
正因为如此,她根本不需要去顾虑这种自出生开始就定好的阶层差。
辛念能想到的,就是自己决不能丢掉谋生的本事,至少不要让他们之间的阶层下滑。
所以要更加努力才行。
回到家里已经晚上十点,辛念叮嘱他吃了药,没敢耽误他的休息日,和向葵连线交代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自己也早早躺下了。
或许是挂念着谢听澜的感冒,辛念总是睡的很浅,听到隔壁有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后,她始终不太放心,便爬起来假装去客厅喝水,顺便看了一眼他的房门。
他房门的空隙里起初有灯亮着,但很快就灭了。
这反映和她感冒睡不着的状态很相似,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小心拧开门,蹑手蹑脚走进去,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摸了一下,自己也刚睡醒,测试不出额头上的温度,便又用额头贴了一下他的额头,好像只是比她的温度高一点点,没那么严重。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忽然被眼皮子底下的睡颜吸引到,客厅里投进来的光影落在他的床上,一抹光线不偏不倚的落在嘴唇那个位置,像是蛊惑一样的,吸引她不得不去注意他的嘴唇。
果然选老公就是要选好看的,看着都想亲。
她抬起手一只手放在噗通乱跳的心脏上,刚把脸凑过去,就忽然听到某人说了句:原来大半夜进我房间,就是为了占我便宜。
辛念吓了一大跳,看着突然睁开眼睛的某人,呵了一声;你骄傲什么,我只是担心你会不会发烧……我没有骄傲,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双手落在她的后脑勺上,摁住她不让动,落了个吻上去,在秋天的第一场雨降临之时,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谢听澜低哑的嗓音在午夜昏暗的卧室里回响着,他告诉她:下次不要偷偷摸摸,毕竟,我人都是你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