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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2025-03-22 06:50:54

表妹啊……赵奕收好折扇, 站得端端正正。

翟似锦还戴着帷帽,稍微平复下心神后,才望向眼前的赵奕, 他刚才那副风流样子荡然无存,不过片刻间, 就变成了往日里那位贤良端方的储君。

皇……她一开口, 意识到这样喊他不对,皱皱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陈熠为了办案抓人, 偶尔混迹于醉仙居就算了。

赵奕可是东宫储君,他剿匪回京之后不回宫复命,也不先回家找秦氏,如今竟然出现在醉仙居里。

翟似锦双眼紧盯着赵奕, 企图等他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赵奕的眼神却瞥向陈熠, 打手势唤他过去,陈熠, 我有话要问你。

陈熠微点头, 顿了顿,对翟似锦道:你和费康在这里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翟似锦忙伸手拉住他, 我也要去。

赵奕眸中流露出几分不赞同, 以为她在闹脾气,不行,我找陈熠问的是旁的事,至于我今晚为何会来醉仙居,稍后回去我会给你嫂子解释清楚的。

翟似锦并不听赵奕的话, 揪着陈熠衣袖的手指又紧了紧,杏眸微瞪着, 大有他不答应,她就要闹上一闹的意味。

陈熠还从未见过她还有这样骄横的一面,到底是心软了,伸手摸摸她的头,指腹轻揉着她帷帽下的发髻,轻声应道:好,那就一起吧。

赵奕:……?陈熠牵着翟似锦回到雅间,赵奕的抗议无效,抬步进屋坐着,余光瞥见翟似锦不停地朝他抛眼刀子过来。

费康在外面关上门,顺便将春红支开。

陈熠率先开口道:殿下是为了翻云寨的事?赵奕顾及翟似锦在场,他不好开口。

陈熠的手指搭在桌沿轻轻叩着,轻笑道:殿下是不是查到那日的两个劫匪并非翻云寨之人,而是出自宫中。

他语调缓慢,带着能熨帖人心的温度,但叫翟似锦听着,心都凉了半截。

赵奕紧接着他的话,道:是。

孤查到,陆元和陆三两兄弟确实是翻云寨的人,但在前两年他们就被人带走,该是做了大内的招安军。

长宁帝手里有支特殊的队伍,不属于左右神武军,也不属大内禁军,由他独自组织和命令。

外人没见过他们,只知道军饷每月从户部拨放,数额不小,完全赶得上一支正规的千人禁卫军。

翟似锦前世也只是听说过,没见过。

如今听赵奕的这番话,陆三刚才还是被陈熠擒获的匪徒,摇身一变,就成了正经吃皇粮的官兵。

但官兵为何突然会做了匪徒,这当然是他主子的安排。

三人陷入沉默,默契得谁也没作声。

翟似锦看了陈熠一眼,伸手想去拎桌子上的茶壶,后者挡住她手腕,劝道:茶水凉了,让费康换壶热的来。

翟似锦收回手,低下头,算了,不用麻烦了。

费康今晚对她多有敌意,她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把长宁帝派陆三找陈熠的麻烦的事情摆在眼前,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赵奕看不惯翟似锦这样心情低落的样子,不由掩嘴轻咳了声,道:其实表妹你也不用太过担忧,父皇他只是一时不喜欢陈熠,等日子久了,他将廷尉署的差事办得漂亮,父皇肯定能接受他的。

翟似锦:……皇兄你在说什么?赵奕摇着折扇,一脸关切地道:难道不是因为陈熠不自量力肖想你,触及了父皇的逆鳞,所以才招来杀身之祸的?翟似锦抿唇摇头,微微讶然地看向陈熠。

陈熠声音微沉,看来殿下对我和郡主的婚事很有把握。

那是肯定的。

赵奕挑眉,忽然觉得嗓眼干,径直倒了杯冰凉苦涩的茶水喝下,才接着道:似锦是父皇的心头肉,陈熠你要想将她娶了,不费一番功夫,你将来怎么能知道珍惜?孤觉得父皇这样做也还行,反正没真伤到你性命,不过吓唬你一回,想你堂堂廷尉监,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

翟似锦只觉得赵奕肯定是误会了,她正想开口解释,陈熠在桌上伸手握住她。

他手指上带着常年习武的薄茧,摩挲着她细嫩的手背,有些痒意。

他端凝着她道:既然殿下也这样觉得,那我将陛下的怒火受下便是了。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陛下总有一日会晓得我对郡主的真心的。

翟似锦:???赵奕笑道:这样就对了,你们年轻人互相喜欢,是你们的事,父皇他就是看不清楚,总想着插手儿女们的婚姻大事。

瞧着宜乐那样的,现在跟晋阳侯府把婚事退了,都不知道过得有多开心。

翟似锦实在不忍心陈熠就这样将赵奕拉上贼船,秉着良心问了他一句,皇兄你怎么会觉得舅舅将我的婚事看得跟宜乐一样重呢?他即便不想我嫁给陈熠,那也不用派人取他性命啊。

连她都能察觉到陈熠的行为有异,怎么赵奕没怀疑过陈熠的来历?长宁帝知道陈熠是为陈年旧案而来,都急得用她来威胁他了,赵奕这时候上赶着和陈熠站在一起,怕不是嫌太子之位坐得腻烦了。

赵奕并未听出翟似锦话里的不妥,一边捧着茶杯,一边斜眼睨她,真不愧是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

谁不知道打小父皇最疼的就是你?你婚事他必定谨慎再谨慎,且不说父皇只是吓唬陈熠一下,就算父皇是真想取了陈熠性命,那也是他没福气,这辈子都娶不到你了。

翟似锦:……赵奕都这样认为了,她还真没话说了。

陈熠有意压着语调里的轻快,附和赵奕的话,殿下说得极是,陛下在一众小辈里最疼的便是清阳郡主,我确实是要多花些心思,让陛下尽快认可我。

赵奕用扇子敲着桌沿,一本正经地道:那就这样说定了,说服父皇的事儿就包在孤身上了。

翟似锦险些两眼一闭晕过去。

她将陈熠的来历查得明明白白,长宁帝会答应她和陈熠的婚事才有鬼,赵奕揽下的都是什么破烂差事。

偏赵奕毫无察觉,一拍桌子板上钉钉,孤刚才还担心似锦会害怕,现在好了,事情也说开了,都各回各家吧,时辰也不早了,太子妃还在东宫等孤回去呢。

翟似锦一默,皇兄你还是赶紧回去好好跟皇嫂解释吧,你刚才跟那春红姑娘……?赵奕起身捋着袍子,随口道:孤跟那位姑娘什么关系都没有,你可不要拿到你皇嫂面前去乱说。

他说着,眼神落至陈熠拉着翟似锦的手上,啧啧道:你还是管管陈熠吧,春红是陈熠的人,孤刚才就是借地方坐一坐,具体的,你该好好问问陈熠跟她是什么关系。

赵奕略做收拾,迈步出了门。

翟似锦随后也被拉着离开雅间,她一边理着帷帽,一边盯着陈熠的后脑勺,忍了好几忍,最终没能忍住,趁着下楼梯的空档,低声问他,你在醉仙居也安插了人?陈熠并未回头,只有沉稳的声音传来,廷尉署管着刑狱,其实跟御史一样有监察之责,这种纸醉金迷的地方,往往出入者非富即贵,能打听到的消息也很多,自然会安插眼线。

他说那是眼线,那便是眼线吧。

也就难怪了,鸨母三番两次都表露出对陈熠超乎寻常的恭敬,跟对权贵的谄媚是不同的。

那你廷尉署打听消息,每次都要你亲自来么?翟似锦又问。

这显然是没话找话。

陈熠想起刚才赵奕临走时说的调侃,忽笑出声,你若不喜欢我常来,我便不来了。

翟似锦:???她是这个意思?陈熠又在曲解她的意思了。

翟似锦一时脸热,直到走出醉仙居,迎面一阵清风吹来,将她心里那些烦心事的吹散了些。

算了,我还有些事就留着明天去你府上问你吧,时辰不早了,你回吧,燕燕还在那边等我。

她知道陈熠不想跟她说实话,于是她索性多给他一晚的时间,让他好好想想,还要不要继续试探长宁帝的底线。

陈熠无视不远处燕燕投来的急切眼神,双手将翟似锦抱起,快步走到马车前,将她放上马背,砍断连接马匹和车厢的绳子,随后他也翻身上马。

翟似锦面对这样的景况有点懵,险些失声大叫,陈熠??陈熠双手从背后环住她,在她耳边道:我送你回去。

他转头对费康吩咐,我送郡主回府去,你将燕燕照看好,夜晚不安全,将她好生送回去。

费康沉默一瞬,问道:大人您要带郡主去哪里。

陈熠没回答,策马便走,倒是扬了费康一蹄子灰。

你带我去哪儿?翟似锦刚才分明听到了费康的话,现在被陈熠按住上半身,作势要反抗下马。

马奔得飞快,耳畔有风掠过,陈熠松开一只手,将怀里的腰牌摸出来,塞到翟似锦手中,郡主的聪慧异于常人,陆三确实是陛下的人,陛下也确实不想让我将十几年前户部的案子查下去。

翟似锦消停了下来,握住他给的那块腰牌,借着沿街的灯火光亮,她认出这是大内侍卫的腰牌,但在质地上却有些差异,应该是他先前在醉仙居从陆三身上拿到的。

舅舅为何不让你查下去?因为那原本就是一桩彻头彻尾的冤案。

陈熠垂头蹭着她耳尖,压着嗓眼里的沉闷,字字沉稳。

--------------------作者有话要说:陈熠:郡主!站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