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会结束后, 靳博屹被一群学妹缠着分享学习考试经验,林以鹿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礼堂。
刚走出礼堂,身后有人追了出来:鹿子学姐。
林以鹿闻声回头。
脖子上挂着新生专业牌的男生走下台阶,与她目光隔空相撞那瞬低下头, 掩饰自己的害羞与紧张。
鹿子学姐。
男生跟她站在同一台阶上:我是徐泽, 北礼国际高中毕业的……他挠了挠耳朵, 脸有些红:我崇拜学姐很久了,是因为你才报来上京大学的。
林以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 看了眼建筑墙上滴滴答答行走的钟:素拓活动快开始了,你先去集合吧,别掉队了。
学姐, 我可以加你的微信吗?林以鹿嗯了声, 拿出手机给他扫,她一般很少拒加高中校友都联系方式。
靳博屹双手插着兜,漫不经心地从台阶上走下来,见到这一幕,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特别悠闲地说了句:前女友还真是来者不拒啊。
莫名被阴阳怪气的刺了句, 林以鹿神态自如地笑了下:可不是么,要不然哪来的前男友。
徐泽夹在他们中间,像极了路人甲外加炮灰。
他一直有关注上京大的论坛, 自然是知道林以鹿跟靳博屹的关系。
靳博屹微微蹙眉用余光扫了眼旁边的弟弟,又拽又冷淡地说:学弟, 你很喜欢看学长和学姐吵架?……徐泽想帮林以鹿说两句话, 但这学长的眼神太恐怖了, 像把锋利的刀子, 他没敢多待, 瘪着嘴委屈道:学姐,我先走了。
徐泽走后,靳博屹懒洋洋问她:你喜欢这种类型的?林以鹿没接话,边下台阶边给陈叔打了个电话,刚拨过去,手里的手机就被靳拨屹抽走了,他手指在屏幕上点了下,把电话挂断了。
他把手机还她:跟我走。
说着,他想去牵她手,差那么一公分,快要碰上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一步,目光清清冷冷。
靳博屹看了她两三秒,收手插进裤袋,神态散漫又随意:怕什么,吃不了你。
我怕我控制不住吃了你。
虽说是玩笑话,但林以鹿真的怕控制不住自己。
但靳博屹不这么想,完全把跟温凝那段婚约抛之脑后。
他白衬衫领口松两颗颗纽扣,露出流畅的脖颈线和清晰的锁骨,看上去放荡不羁,痞气横溢。
他微微俯下身,邪肆地勾起唇角:林小姐,看不出来啊,你野心也很大。
……大个屁!林以鹿有些烦躁地别开脸,深怕自己会再次被他蛊惑,顺着台阶一节节往下走。
到了停车场,陈叔的车就停在出口旁的停车位,她直接拉开车后座门,坐进去。
靳博屹站在树荫下,手机搁在耳边跟人打电话,眼睛一秒不离地看着她的车辆离开。
靳博屹挂完电话,开车去公司。
靳博屹他爸爸靳云仲和周禾在商圈几经浮沉,打下来的产业多不胜数,主做房地产生意,时尚,休闲,娱乐产业都有涉及,产业庞大,遍布整座城市。
靳家二房这代就只有靳添和靳博屹两个孩子,这两个人,一个整日游手好闲、一事无成。
一个无心向商、只对物理和科研有兴趣。
靳老子本来就不这么疼靳博屹,去世前给他整了一堆破事不说,还让他辅助靳添把靳氏的位置坐稳。
靳博屹当时心想,靳氏的接班人不是他也不是他爸妈,凭什么要他帮靳添父子的忙?他这硬脾气,说一不做二,不帮就是不帮。
靳氏是家族产业,现在落到靳添父子手上,已经开始走向衰败了。
靳氏有靳云仲和周禾的一半心血,他们不想就怎么看着自己年轻时掌管的公司就此成为一个空壳。
他们让儿子到集团帮忙,看准时机直接把靳氏收回自己囊中,不用在意靳添父子的感受,毕竟他们曾经也没注意过他们的感受。
靳博屹虽说无心向商,但这么说他都是靳云仲和周禾一起带大的孩子,并非心无城府之人。
商业里的虚伪和黑暗,他应付起来游刃有余,根本不像个闲云野鹤的公子哥。
事业和学业只能顾一个,靳博屹现在专心搞事业,学业自然而然耽搁下了。
除了科研中心安排上的课,其他的专业课和公共课程基本没去上,跟辅导员和教授请了假。
林以鹿除了科研中心开会报道那天见过靳博屹外,接下来几个星期基本没见过他人影,她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想去了解却又忍住了,一心栽在科研中心学习。
科研中心安排的课程不多,一个星期就只有二节大课,其余的都是小课,有时在阶梯教室上课,有时直接在实验室里上课。
课后要写的报告、要做的实验有很多,林以鹿每次做完后都会发邮件给靳博屹,他很晚才查阅,第二天早上才回复收到。
九月末,林以鹿去医院复查,她想把石膏拆了,可医生说还要固定一段时间。
谭倩最近有点小感冒,看完医生后跟林以鹿一起到一楼取药的地方,等广播叫名字取药。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儿天,广播响起,念出接下来要取药人的名字。
……温凝,请到六号窗口取药。
听到熟悉的名字,谭倩和林以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一眼,自从温凝转专业后,她们没见过她,听说她在金融学院混得风生水起,还收获了一大批为她着迷的小学弟。
谭倩八卦的视线穿梭在取药窗口处,突然激动地拍了拍林以鹿打了石膏的手,林以鹿被她打的生疼:我的手,注意点。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谭倩眼神指了指取药窗口:靳博屹。
听到靳博屹的名字,林以鹿分明怔了一瞬,想转头去看他,却忍住了,看似毫不在意地说:关我什么事?他陪未婚妻来看病,帮未婚妻拿药不是很正常吗?三句两句都不离开‘未婚妻’三字,说不在意谭倩才不信,女人都是口是心非傲娇怪。
靳博屹在排队取药,前面的两个女生一直往后看,轻声细语地说着话:是他吧?啊啊啊!真的是他啊!他怎么来医院了?是生病了吗?靳博屹提了下口罩,往旁边挪了一小步,不阻碍她们看人。
天,我看见他妹妹了,他应该是陪妹妹来的吧?呜呜,我家哥哥好宠妹妹。
短发女生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个……岑暗好像不是跟她妹妹一起来的,他们都没坐一起。
靳博屹滑动手机的动作一顿,顺着两个女生的视线看去。
卧槽!不亏是兄妹,心有灵犀,那无意的视线在人群中相撞,一眼就把对方认出来了。
救命,岑暗的眼神一下子就变了,好温柔!林以鹿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岑暗,下意识起身朝他走过去。
谭倩不明所以:诶,你去哪?岑暗生病一般都不会去医院治疗,除非病情严重,经纪人在旁边坐着,看见林以鹿往这边走过来,赶忙把检查报告单塞进包里,笑嘻嘻地打了声招呼:林小姐好。
林以鹿点了下头,垂眸看岑暗:你怎么在这儿?有些发烧,没什么事。
岑暗眼睛深邃又漆黑,虚弱无力地问她:你手怎么了?岑暗前段时间在封闭拍一部科幻片,他们已经又好长一段时间没见了,他自然是不知道她的事。
摔了下。
林以鹿顿了下,补充说:很快就好了。
谭倩拎着包站在林以鹿旁边,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岑暗,嗓音声线是前所未有的轻柔:你好,我是以鹿的同学,我叫谭倩。
岑暗点了下头,礼貌回应:你好。
林以鹿不信岑暗只是发烧,向坐在他旁边的经纪人摊开手:检查报告给我看一下。
额……经纪人看了眼岑暗,岑暗摇了摇头,经纪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林小姐,岑……你哥哥真没事,就发烧而已。
经纪人不肯给,林以鹿不可能上手抢,本能似的抬起微凉的手贴在他的额头上,温度滚烫的不行。
她收回手,问他:几度。
三十八度。
骗谁?林以鹿轻轻蹙眉,再次问经纪人要检查报告:给不给,不给我就辞退你。
别别别。
这小祖宗很少说玩笑话,说到做到。
经纪人没办法,只好把一沓检查报告交给她:小问题,小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林以鹿没理他,翻起了报告。
岑暗这几个月工作量很大,白天拍戏,晚上作曲排练,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他这几个月已经生了好几次病了,不过都没这次严重。
岑暗微微仰起头,看着她,一直看着她,那根本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而是在看一个爱而不得的人。
谭倩察觉出了什么,和经纪人的视线对上,经纪人怕她发现什么,一把把人勾走:妹妹,相识一场,哥哥请你喝饮料。
谭倩:……好自来熟的大叔。
林以鹿看完检查报告,闭眼深呼吸了几下,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会让向修停掉你近期的工作,你回家养好了身体再说。
岑暗抬手压了压帽檐,站起来,拿过她手上的报告单折起来: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只是……不想让我担心是吧?林以鹿轻笑了下,平静地压低声:从小到大,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说这句话。
等候区有人拿出手机拍照,经纪人见状赶紧走了过来:两位祖宗诶,别在公共场合闹!经纪人朝一个方向勾了勾手,两个穿着便装的保镖走了过来。
你们先回车上行吗?药我帮你们拿。
他看向那两个保镖:快带他们离开!林以鹿赌气似的走在前头,岑暗紧跟在她身后。
谭倩想起了什么,往取药窗口看去,靳博屹早就没影了。
靳博屹取完药就离开了,往停车场走去,他的脚步很快,温凝根本跟不上,落后他一半。
靳博屹没打算等她,把药放在一旁的花坛上,自顾开车离开。
从头到尾,他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要不是她使计骗他出来,他估计连见都不会见她。
作者有话说:来晚了来晚了,不好意思啊,这几天有点小忙……感谢在2022-05-26 20:19:48~2022-05-28 21:34:1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elmai、淮风迟辞 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